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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与现实之间

小说:雾都游记 2025-08-25 08:28 5hhhhh 6970 ℃

今天对于安德鲁·威廉姆斯来说又是充实的一天,他在晚上九点时到了家,和母亲交换了晚安吻后便换好衣服睡下了。主人欧罗多的温和善良,慷慨风趣已经让这个14岁的平民男孩无数次地感激上帝,公爵府中的贵人们也完全不像他设想的那样自大冷漠。那位不苟言笑的亨利勋爵虽然看上去难以相处,但也从未难为过他这个新手仆役。凯瑟琳·曼纳斯小姐学识丰富,有时欧罗多·德·奥弗涅贪睡躲懒,便是凯瑟琳小姐来为求知若渴的男孩讲解诗歌和历史。爱德华·曼纳斯先生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笑呵呵的,偶尔让安德鲁帮忙取包裹之类的事时也是和颜悦色,仿佛对面的男孩不是个佣人,而是他的第三个弟弟。而爱德华真正意义上的弟弟,塞西尔·曼纳斯和罗伯特·曼纳斯这对几乎形影不离的好兄弟在这些日子里成功地把棒球技术初步传授给了安德鲁。

就在哪怕仅仅两个月前,男孩都不敢想象自己能仅仅因为锻炼身体和打发时间而去专门学习一种运动。对安德鲁来说,之前在制帆厂时每天近十小时的工作和来回两小时的步行上下班就是他过去十几年人生中唯二的运动了。躺在床上的男孩脑子中想着公爵府中人们给予他的善意,不一会儿后便在满足中睡着了。

“咦?我这是在哪?我不是回家睡觉了吗,这里是……”

安德鲁·威廉姆斯不解地打量着四周,这里看上去是一间起居室,看上去是富裕人家才置办得起的。带帷幔的大床很宽,安德鲁估计足够睡下四五个自己。正当男孩迷茫不已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安德鲁,怎么还傻站在这里?”

这道声音略带沙哑又富有磁性,同时还带着一些青涩。对安德鲁来说,这一有辨识度的嗓音如同重力般吸引着他,给予他浓浓的安全感。

“欧罗多先生?”安德鲁转过身,在极近的距离看到了法国少年那张俊美迷人的脸庞。尽管男爵先生已经多次表示他不介意,可男孩仍然不习惯直视欧罗多的正脸,于是他忙不迭地微微低头,目光下移,而他接下来看到的景色让男孩如遭雷击一般。

安德鲁·威廉姆斯面前的欧罗多·德·奥弗涅还是那张俊美的面孔,可他身上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穿着整齐的西装三件套,而是只有一件薄款的白衬衫。更可怕的是这件白衬衫并没有扣上哪怕一粒扣子,而是完全敞开,露出蓝眸少年那如象牙般白皙,比最好的丝绸还要细嫩的皮肤。少年下身更是只穿着一条内裤,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纤细笔直的双腿完全裸露在外,细巧的脚丫光裸着踩在铺着地毯上。古希腊罗马的人体雕塑自文艺复兴以来就广受追捧,欧罗多的身体比起那些古代的雕塑也分毫不差。若硬要说有哪里不如,那也只能是没有男性雕塑上常见的腹部肌肉。欧罗多不爱运动,却也不是胡吃海喝之徒,更何况平日的骑马和散步也为他提供了足够的锻炼,因此少年虽然没有明显的肌肉,但腰部线条流畅,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赘肉。安德鲁曾为他的主人拿过一次沐浴后要穿的衣服,从门缝中窥见过那具精雕细琢的少年躯体,还为此羞红了脸,在楼下招来了几个仆人的调笑,问他是不是看上了府里哪个女仆。

“先……先生,您怎么……您的衣服呢?我去给您找来!”安德鲁·威廉姆斯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热到足够煎土豆了,他双目紧闭,结结巴巴地对欧罗多说。

在安德鲁面前的少年听到这话后疑惑地打量了一下他,旋即说道:“小安迪,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怎么?我都准备好了,你又要反悔了?”

安德鲁·威廉姆斯刚因为对面少年裸露的身躯而脸色通红,神经紧绷;现下又因为少年那亲昵的“小安迪”称谓和“你”这一只有关系亲近的人才能互相使用的第二人称代词而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男孩睁大眼睛,呼吸急促地站在原地,用了好长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先生……我不明白……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欧罗多歪了歪头,不解地说道:“不是你提出的邀约,希望和我在这里坦诚相见的嘛?现在怎么又来问我了呢?”

“什……什么!”安德鲁大惊失色,双手在胸前乱摆,极力想要否认:“不,不是的!我……我怎么会……”男孩已经方寸大乱,再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只想着快速解决这件荒诞的事情。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平视年少的主人,男孩棕色的眸子看向少年漂亮的蓝眼睛,他在那一双蓝宝石中看到了深切地不解和哀伤。

于是男孩中断了话语,呆呆地注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

“所以,您是想说,您欺骗了我?”安德鲁听到少年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在伤心。

“您的心中,从未给我留下一个位置?您……没有爱上我,是吗?”

安德鲁·威廉姆斯张了张嘴,却无法吐出哪怕一个字。他扪心自问,爱是什么?男孩在爸爸妈妈口中听到过这个词语,小时候他去问妈妈他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妈妈总会告诉他是因为爱,而他就是爱情的结晶。那么爱就是指生育吗?那安德鲁·威廉姆斯和欧罗多·德·奥弗涅显然是不能相爱的。男孩也问过爸爸,威廉姆斯先生告诉他爱就是奉献和保护。安德鲁的爸爸每年圣诞节的时候都会为他的妈妈买一件精致的小礼物。在家中经济最好的那年,简妮夫人得到了她继结婚戒指后第二件银首饰——一串项链,下面还带着一枚珍珠。这条珍珠项链至今还被放在床头柜中,和戒指一起被她时时保养。这是爱吗?如果这是,那么欧罗多给了安德鲁新的体面工作,慷慨地资助了他的家庭,这无疑符合威廉姆斯先生所说的爱。可是安德鲁不知为何不想要这种爱,也许是因为男孩的潜意识中不甘心只接受爱而无法回馈。简妮夫人可以出去工作,为威廉姆斯先生分担家务,为威廉姆斯先生诞下后代,传承姓氏来回馈这份爱,可安德鲁·威廉姆斯要怎么才能回馈欧罗多呢?在他成为欧罗多的仆人之前,男孩也能照顾好自己。他的到来虽然让少年变得愈发懒惰,可本质上绝非不可替代。安德鲁非常清楚这一点,他知道与其说是欧罗多确实缺一个贴身男仆,不如说是他心地善良,在顾及自己自尊的情况下让他自己缺了个仆人罢了。

还有什么是爱呢?安德鲁回想着,他想到了小时候刚刚和父母分开睡时的一件事。当时男孩因为害怕而睡不着,偷偷跑到主屋门外像求爸爸妈妈陪他一起睡。可当男孩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一条缝时却听到了很奇怪的声音,那声音来自主屋中央的双人床上,虽然因为太黑而无法看清人影,但男孩可以通过声音判断出来发出声音的人正是他的父母。那种声音非常奇怪,男孩能听出来他母亲是难受的,一直在喘息,而父亲的呼吸声也很粗重,似乎同样不好受,可两人都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当时只有7岁的安德鲁·威廉姆斯小脑袋里充满疑惑,却又怕惊动父母而被斥责,最终还是跑回了自己的小屋。男孩睡意全无,专注地听着外面的声音。过了一小段时间后他听到有脚步声,于是偷偷打开房门从门缝看去。威廉姆斯先生左手举着蜡烛,右手揽着简妮夫人走了出来,两人一起进了洗浴间。

安德鲁·威廉姆斯清楚地记得那晚在烛光映照下的两张疲惫而高兴的脸,也看见了父亲给予母亲的深情一吻。第二天,按捺不住好奇心的男孩在父亲上班后去询问正在织布的母亲,简妮·威廉姆斯夫人听完男孩的疑问后怜爱地摸了摸男孩的头,只告诉了他一句话:“安德鲁,记住,你所询问的事情是将来某一天你和你的爱人也会做的,只有彼此相爱的双方才会做这种事。你也许会让她难受,也许会让她愉悦,但无论如何不是悲伤。哪怕在身体上是难受的,你和她的内心也会感到满足和喜悦,这代表着你们合为一体,在圣母玛利亚慈爱的目光下完成身与心的融合,从那之后,你们便是一个身体,一个灵魂。”母亲是很少用如此郑重的语气对他讲话的,男孩为这样的语气而无措,但他仍牢牢记住了母亲的这段话,一字不差。

那么,这是爱吗?安德鲁·威廉姆斯注视着面前的美少年,他的主人,他的朋友。法国少年的眼因哀伤而失神,嘴唇抿起,身体在屋子内烛火和灯光的照耀下白的发亮。安德鲁伸出双臂,将少年揽入怀中。他的主人确实很瘦,但不是瘦弱,而是健康的精瘦。安德鲁抚摸着怀中少年的后背,轻轻拍打着。欧罗多是比安德鲁高的,因此少年的头此时搭在男孩的肩膀上,两人的脸颊几乎贴在一起。安德鲁转过头,鼻尖蹭过怀中少年的发梢,欧罗多也转过头,两人几乎零距离地注视着对方。

“你是爱我的,对吗?”蓝眸少年问道。

安德鲁·威廉姆斯没有回答,他几乎是无师自通地吻上少年的水润的嘴唇,怀中的少年闭上眼睛,默默地回应着这个生疏的吻。安德鲁在接吻上是没有任何经验的,比起情场老手们玩出的无数花样来说更像是啃咬。男孩抱着少年栽倒在床上,他一个翻身将小主人压在身下,随后试探着咬上欧罗多精巧的喉结,身下的少年发出一声闷哼,却也没有任何阻止的行为。安德鲁循着喉结一路向下,吻上少年的胸脯、小腹和大腿。随后牵起欧罗多的双手,在少年的手指肚和手背印上自己的唇,宛如中世纪英格兰的王后们最喜欢的吻手礼节,又或是阿拉伯帝国的臣民在觐见伟大的哈里发一般。安德鲁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自己眼神中的狂热,好像在他身下喘息的少年不是他的主人,而是他的所有物。男孩接着向下,嘴唇吻遍欧罗多纤细洁白的小腿后又落在少年的足背上。在这一番青涩而充满情欲的吻礼结束后,安德鲁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少年。接收到男孩略带不安的目光后,欧罗多·德·奥弗涅温柔地笑了笑,抬起上半身来,伸手扳过偏头不敢直视他的安德鲁。

“这么喜欢我啊?”

安德鲁重重地点头,他刚才几乎是凭借本能在行动,现在稍微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在颤抖。

“不继续了吗?”欧罗多的话仿佛有某种魔力,如同他整个人一般吸引着安德鲁,男孩吞了吞口水,再次吻上了少年的唇。

这是一次漫长的深吻,两个男孩唇齿相交,相拥在一起。这一刻,世界上其他的一切已然静止而失去色彩,唯有他们鲜活而炽烈。

“这可是教义所不允许的哦,你不害怕上帝的惩戒吗?”在这个深吻结束后,安德鲁和欧罗多并排躺在床上,蓝眸少年转头看向棕发男孩,笑着问道。

安德鲁看着躺在他身旁的少年,他是那么的俊美,高雅。他给了自己新生,给了自己全家未来,而这些是上帝都没有给予他和他的家庭的。男孩伸手抱住少年的腰,将头颅埋在少年的脖颈处,对他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从今以后,直到我生命终结之日,您就是我的主人,我的上帝,我的唯一。”

欧罗多·德·奥弗涅绽放出一个安德鲁从未见过的绝美笑容,他亲吻了安德鲁头顶的发旋,紧紧搂住了瘦弱的男孩,在安德鲁·威廉姆斯的意识消散之前,他听到了上帝的神启。

“那么,不要忘了这句话,请遵从你的内心吧”

安德鲁·威廉姆斯大叫着从床上坐起,他的内裤已然湿透了,不过男孩并没有注意到。此时外面由于午夜时就开始聚集的乌云而处于黑暗当中,大雨和雷电的轰隆声掩盖了男孩的大喊,否则一定会吵醒他那眠浅的母亲的。男孩披上一件外套,走到窗前的木椅上坐下,望着外面的风雨交加,回想着刚才那个无比真实的梦境,回味着梦中那个欧罗多·德·奥弗涅的气息,下定了决心。

“我会不惜一切来获得他。”

我们的威廉姆斯先生带着如此的壮志豪情踏上了公共马车,在梅菲尔站下车后快步走到公爵府,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工作。昨晚的梦境让男孩后半夜几乎没睡,但高昂的斗志和激动的心情使他完全没有感觉到困意。此时正和安德鲁一起负责打扫洗碟间的男仆科尔惊讶地看着身旁活力四射的男孩,这个年轻人干活麻利,待人和善,因此在公爵府的仆人中间也颇受欢迎。当然,不可忽视的另一个原因是主人们也喜欢他。

“嘿,安德鲁,什么好事这么开心啊?”科尔先生是安德鲁来之前府邸内最小的仆人,这个大男孩外向开朗,长相周正,因此哪怕像安德鲁这种刚来一个多月的新人也能迅速成为他的朋友。

安德鲁刚刚清洗完水槽,正准备踩凳子去整理高处的橱柜,男孩将手中的凳子放到指定地点后回头看向拿着抹布的青年人。

“没什么,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而已。”

听到这个明显是模棱两可的回答,科尔也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点点头,又俯下身子开始和墙角的污渍做斗争。

“你不会是想了一晚上才想明白的吧?”科尔边用力擦拭那块油迹边说,“看你,都有黑眼圈了;虽然不重,但还是挺明显的。”

听到这话,安德鲁·威廉姆斯用左手碰了碰眼眶。男孩没有照镜子的习惯,而他家中唯一的镜子也在母亲房内,因此他还不知道自己有黑眼圈哩!

当安德鲁整理完橱柜,正准备把凳子搬回原位时,洗碟间的木门被打开,身着男仆长制服的米歇尔先生走了进来。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好奇地看着他们的直属上司,不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活干得不错,小伙子们。”米歇尔称赞了两人,男仆科尔先是自豪地微笑,很快又可怜兮兮地对米歇尔说:

“先生,这里的油渍实在是擦不掉啊,我已经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啦!”

“科尔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洗漱间里有肥皂,热水也是琳娜刚烧好的,您何不试试把肥皂打在热水里,再浸入抹布试试呢?我记得在不久前的培训会上可是讲过的。”

“呃……我忘了!哎呀不要那么严肃嘛先生,我马上按照您说的办!”科尔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像一阵风似的绕过米歇尔,冲向了洗漱间。

“啊,被这笨小子一打岔,我都差点忘了进来的本意了。”米歇尔拍了拍额头,对安德鲁说:

“男爵请您过去,威廉姆斯先生。”

“咦?好的,我这就去。”安德鲁愣了一下,随即快速地冲洗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快步走出洗碟间。

“男爵先生在书房等您!”米歇尔看着安德鲁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提醒道。安德鲁脚步一顿,转身朝着正确方向走去。

“唉,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毛毛躁躁的。”米歇尔摊了摊手,有些老气横秋地感叹道。事实上,米歇尔今年也才不到25岁呢!

安德鲁在得到允许后打开了书房的大门,他的主人此时正坐在落地窗边的软座椅上,今日的伦敦阳光明媚,过去半个月的阴沉似乎都被昨夜的大雨带走了。温暖的自然光打在窗边的少年身上,为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安德鲁走的越近便越能看清楚,过去他总是不敢直视欧罗多,但今天他却恨不得用目光饱尝主人身体的每一个部分。男孩看到少年因阳光照射而变成金色的发梢,注视着少年翻阅书籍时那细长骨感的手指和专注的湛蓝眼眸;陷在座椅内的清瘦身体,弯折着的两条长腿上穿着棕色长裤——我头发的颜色,男孩心想。

“你来啦,坐吧。”

欧罗多·德·奥弗涅已然习惯了在他让男孩坐下后对方的百般推拒,男孩总是有各种在欧罗多看起来奇奇怪怪的理由。因此当他过了许久也没有听到男孩拒绝的话语时不禁疑惑地抬头,将视线从书上暂时移开。安德鲁·威廉姆斯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站在一边,而是真的像他要求的那样坐在了对面的座椅上。此时,那双棕色的眼睛正注视着他,欧罗多从那双眼睛中读出了一些说不清的情绪,不过少年并没有多想,他正为男孩终于听话而高兴呢!

“你今天怎么这么听话?不拿那一堆理由搪塞我了?”

这对于欧罗多来说不过是一句半开玩笑的话,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男孩的回答很是坚定。

“不会了,先生,我向您保证。”

“额……嗯,好。”欧罗多不自然地偏头,避开了安德鲁的视线。他从前总是希望男孩不要总是避开自己的视线,如今却又觉得那眼神有些过于炽烈。

“先生,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啊,对,差点忘了。”欧罗多合上手中的书籍,将它放到面前的桌子上后起身,从侧后的书架上拿下来一本新书。

“你不是跟我说过想听一些古代英雄的传说故事吗?今天正好,天气也不错。你想听吗?”

“当然,先生!”男孩因为开心而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那么请坐好,注意聆听,安德鲁。”欧罗多翻开手中的书籍,少年富有磁性的嗓音在书房中响起。

欧罗多·德·奥弗涅讲述了阿喀琉斯的故事,略去了其中晦涩难懂的那部分。于是,从这位英雄和诸王之王争吵,继而拒绝和解开始,欧罗多和安德鲁很快读到阿喀琉斯自幼的朋友帕特罗克洛斯。这位青年站在阿喀琉斯一边保护他,又在放逐中安慰他,最终代替阿喀琉斯出战而阵亡;阿喀琉斯报了杀友之仇,但预言却说,他的死期也将随着复仇而到来。阿喀琉斯在那场战斗后疲倦地睡着了,帕特罗克洛斯的魂灵入梦,对他叮嘱自己的葬仪,也追忆起他们的爱情。

欧罗多不像市集上的说书人一样绘声绘色,更像亲身经历过,记得每一件事。安德鲁扪心自问,我是否能成为他的帕特罗克洛斯,是否也能为他而死,令他为我复仇呢?男孩的心中流淌着泪水,不知道自己脸上也流着泪。

欧罗多抬起男孩的脸,含笑用手绢擦去他的泪水。

“这不过是个传说故事,不至于的。”少年顿了顿,又笑着说:“不过也没关系,我也哭过。就是第一次读的时候,当时我8岁。”

安德鲁说:“我为他们的死而惋惜。”

“我相信他们也会惋惜,他们也爱自己和彼此的生命。不过他们死的时候一定是不畏惧的,正因为没有畏惧,生命才值得爱,至少我这么认为。”

“是的,您的想法很正确。”

“又改回去了?”欧罗多摇了摇头,“要用‘你’称呼才对。”

安德鲁点点头,他眼圈红红的样子惹得法国少年笑出声。

“你现在这样子就好像一只被抢走胡萝卜的兔子,你说呢?好啦,去帮我拿些饮料来吧,我有些渴。”

“好的,先生。”安德鲁站起来,朝着大门走去。而欧罗多则走到书房最内侧的书架前,打算找一本战史来看。拉特兰公爵这些日子公务繁忙,白天很少在家。书房就成了欧罗多主管的地方。他走得太靠里,又专注在寻找书籍上,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的情况。门口,安德鲁·威廉姆斯和凯瑟琳·曼纳斯相对无言。安德鲁本想侧身请凯瑟琳小姐进去,可凯瑟琳只是淡淡地注视着面前的男孩。

“威廉姆斯先生,请您跟我来。”

“小姐,我还要去为先生拿饮料呢。”安德鲁有些紧张地看着面前的金发少女,不,不能说是少女,已经是个接近成熟的女人了。

“我会吩咐别的仆人去办的,现在您只需要跟我走就是。”

安德鲁无法拒绝一位贵族小姐如此强硬的要求,于是他只好点点头,跟随在凯瑟琳的裙摆后走进了花房。这间花房在公爵官邸的楼顶,用玻璃和钢条搭建出了一个小温室,各种鲜花在这里争奇斗艳,在阳光照耀下香味更浓。凯瑟琳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命令安德鲁坐下,随后自顾自地坐在花房的沙发上。待男孩坐好后,凯瑟琳仔细地扫视着对面的年轻人,让安德鲁的内心愈发紧张。最终,小姐开口了。

“安德鲁,我把您当朋友,就不拐弯抹角了。请您告诉我,您对您的主人,欧罗多·德·奥弗涅怀有怎样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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