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非常清纯又非常可爱的姑娘啊。皮克一边在脑海里幻想着这个姑娘的身材和容貌，一边感叹着拉开了最后两格的抽屉。丝袜就在那里摆着。这房间的主人想必是非常干净利落的类型，从丝袜的收纳上就能窥见一斑：每条丝袜，不管是连裤袜还是过膝袜都叠成了小小的一卷，整齐地码在这两格抽屉里，铺得平平整整，叠得也非常细致，即使叠成了方便收纳的样子也看不出有什么皱褶。

肉色丝袜是最多的，其次是黑色，白色的只有寥寥几条。还掺杂着几只脚踝袜和小腿袜，甚至船袜也有几只，皮克看着那几只白色或者灰色的小袜子笑了笑：看来一直穿丝袜偶尔也是会腻的。

要全部撒上药粉吗？索罗斯阁下似乎说过只洒在脚的位置就可以来着？

皮克在心里思衬了一会儿。为了确保不出意外他选择给每条袜子都洒上药粉。他开始一个个的拆开那些卷成方形的丝袜，然后将丝袜捋平。在做这样的工作时皮克丝毫没有觉得枯燥，反而觉得是一种至上的享受：少女的丝袜手感非常顺滑，即使没有穿在身上也能感觉到这裤袜的材质之上乘，将丝袜展开之后能看到袜尖部分的浅浅皱褶，对应的应当就是女孩那玲珑可爱的小小脚趾吧，皮克将丝袜包裹脚丫的部分捡拾起来，凑到鼻子旁边闻了闻——只剩下点点洗衣液的味道残留在这顺滑的丝料上。一想到这就是曾经包裹住少女美足的贴身之物，皮克的下面不由得有点发硬。他有点恋物癖，美丽少女的贴身衣物对他来说简直是最好的礼物，但他也知道这里的东西他一件都不能带走，所以又感到了一些可惜。

唉，没有这个艳福。

皮克老老实实地将药粉倒在了丝袜的下端。那药粉皮克也不知道是怎么研制出来的，倒在丝袜的上面居然丝毫看不出来，就好像和丝袜融为了一体似的。完全看不出有动过手脚的痕迹。等药上好之后皮克把丝袜又放到鼻子边闻一闻，除了洗衣液的味道变得淡了一些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那个奎尔斯真的是个天才啊。

皮克感叹了一声之后开始将丝袜还原成未曾拆封的样子，他还原事物的本领是最强的，能够让任何人都察觉不到自己的个人物品被翻动过。譬如这条连裤袜，皮克在拆开的过程中就已经清晰地知晓了这丝袜是怎么叠的，所以还原回去丝毫不费力。两格抽屉里各种各样的袜子统共五十双，皮克用了大概一个小时才全部搞定。

呼，累得够呛。

因为上药之后就会把袜子放回刚刚取出的位置，所以不需要皮克另外花费时间来整理收纳。这个男人在做完了这件事之后便站起了身，轻轻调整着衣柜柜门开合的程度——就连他刚进房间的时候衣柜柜门张开成什么样子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皮克也是个天才。

接下来是鞋子。

皮克走回了玄关，在玄关尽头的鞋柜里找到了一排排的鞋子。他记得目标的鞋子要稍微大上一些，重上一些，抱着试试的心态，他用手指轻轻抬起每一只鞋子的鞋底，然后他发现：确实有好几双鞋子的重量完全不正常。

为什么要穿着这么重的鞋子呢？皮克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抽出了其中一双：这双是脚踝靴，鞋子有着略微垫高一些的后跟，加高的后跟让这双鞋子有了和高跟鞋一样的效果，能够收紧双腿的曲线。匹克一边想象着靴子主人穿着这双鞋的效果，想象着那双长腿肌肉收拢，衬托出的整个人亭亭玉立的体态，简直就快要把持不住自己了。他用手细细地抚摸着这双鞋表面，黑色的皮革摸起来不带温度，但顺滑又坚韧，这双鞋子的主人就穿着这样的鞋子四处奔跑——听说这个鞋子的主人是一个让奎尔斯和索罗斯都头疼的家伙，那么那个女人一定是穿着这双鞋子做出让大佬们头疼的举动吧。

抚摸着这双脚踝靴的皮克在鞋尖的部分摸到了铁块。那铁块设计成了和鞋尖完美贴合的姿势，这让皮克稍微有点好奇的将目光送入了鞋子的内部——鞋尖那块铁的部分又垫着与脚趾形状几乎一样的软硅胶，应该是防止脚趾顶着那块铁而发痛吧。皮克在心里估计那个女孩子的脚应该比鞋子的尺码要小上两号左右，毕竟这鞋子有这么一大块空间都被铁块塞着。

也是个辛苦的家伙啊，每天穿着这种鞋子出门肯定很累。

皮克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将鞋子凑到鼻子边闻了闻。他期待的就是鞋子的味道——果不其然，这双脚踝靴里面的味道让他收获到了今日份的大满足：除了人造皮革的味道之外，还有淡淡的汗味，少女的脚汗味道并不非常重，一定是非常注重脚的清洁吧。这样的味道让皮克心旷神怡，那种暗香中混杂着淡淡的牛奶味道，如果可以的话，皮克真想把这双鞋子偷回家好好地享受一下。

冷静，冷静下来皮克，好好干活。

一边这么劝告着自己，皮克一边将剩余的药粉一个个地倒进薇尔维特的鞋子里。

从脚踝靴到小腿靴，从小腿靴到及膝靴再到过膝靴，鞋子的版型多种多样，都很强调描绘足部的曲线，也都保养清理得很好，没有异味，甚至有股暗香。所以下药的过程就显得轻松自在。皮克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去品味一下伊莱欧的鞋子：伊莱欧的鞋子以是乐福鞋以及玛丽珍鞋为主，运动鞋和马丁靴为辅，小巧玲珑，一只手就能托在掌中，拿在手里感觉说不出的可爱。

真想一睹这两位美人的芳容啊。

皮克在心里无数次感叹，然后将事情全部办妥。他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确认自己没有留下任何来过的痕迹之后就离开了房间。而这会儿时间也来到了一天之中的下午，薇尔维特和伊莱欧正在海洋馆的休息区休息，因为还是工作日，所以海洋馆今天的客人相当之少，这两个人在海底隧道下的小桌旁坐着，就好像是将这里给包了下来似的。

“有想喝的东西吗？”伊莱欧问薇尔维特。

“唔...”薇尔维特靠着椅背看着头顶游过的鱼群，翘着二郎腿晃着脚尖，将手放在膝盖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听伊莱欧说话。

“奶茶可以吗？”伊莱欧问薇尔维特。

“奶茶吗，奶茶好。”薇尔维特眨巴了一下眼镜：“喉咙有点干，买奶茶的时候顺便再买些普通的水吧。”

“你今天说话太多啦。”伊莱欧有点无奈地笑了——刚刚的几个小时里薇尔维特将自己对于海洋生物的了解全部讲给了伊莱欧，至于伊莱欧则做梦都没想过薇尔维特居然会有滔滔不绝说个不停的那一天。万幸今天的游客特别少，要不然薇尔维特的声音再搭配上容貌一定会让一群游客围上来的，那样的话恐怕到现在她们都不会参观完这海洋馆的一半。

“咳咳咳...”薇尔维特清了清干巴巴的喉咙：“一会儿我还是少说话，嗓子都开始痛了。”

“那我去买饮料啦，小夜姐姐。”伊莱欧说完蹦蹦跶哒的跑向了远方，薇尔维特盯着头顶的鱼儿，胡思乱想着一大堆无关紧要的事情。

“要不然以后不出去打架了吧...”一个人坐在休息区的薇尔维特突然没来由的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两个女孩一路在海洋馆游览到下午三四点钟，薇尔维特对这里兴趣实在是太浓以至于中午这两位都没有吃东西，等伊莱欧瘫软地抱着薇尔维特的胳膊走出海洋馆的时候，这两位少女都已经是饥肠辘辘，伊莱欧找了一家档次相当高的餐厅请薇尔维特吃了晚饭，服务员的专业程度和环境与菜品的精美都让薇尔维特愣了半晌。

“伊莱欧...中彩票了吗？”薇尔维特试探性地问道——她之前认识的伊莱欧在花钱上非常节省。

“没有啦，家里给的零花钱而已。”伊莱欧笑了笑，轻轻啜饮着高脚杯里的鲜榨果汁，动作优雅但是握杯的姿势好像完全不对，不过这不影响她和薇尔维特从容的交谈：“不要有顾忌，咱们俩今天就在这里吃到撑。”

“啊喔喔，原来是富家千金。”薇尔维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辞职之后的人生就拜托你了。”

“噗！！”伊莱欧一个没忍住将果汁全都喷了出来。

吃饱喝足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明月高悬的晨辉市，伊莱欧带着薇尔维特在一条商店街上挑战了抓娃娃机。而薇尔维特在抓娃娃上似乎有着相当不错的天赋，她全神贯注的打量了那台机器一小会儿，尝试了三次之后就抓到了想要的玩偶。

“哇好厉害！小夜姐姐，帮我再抓一个！”伊莱欧现在叫薇尔维特姐姐叫得顺理成章，薇尔维特对这个称谓简直受用至极，当场大发神威给伊莱欧连续抓了三个。那会儿几乎每个过路人都会在薇尔维特的身旁微微驻足，当然没有一个去看抓娃娃机的，他们的目光全都停留在薇尔维特的身上，一群人拿出手机拍照录像，还有几个年轻人来找薇尔维特要联系方式。

“没有联系方式。”薇尔维特操纵着摇杆。

“那这位小姐姐...”前来搭讪的年轻人悻悻地看向了伊莱欧。

“她也没有，别打她的主意。”薇尔维特依旧操纵着摇杆，声音还是像以前一样淡漠。

“诶嘿嘿...确实不想透露联系方式呢，抱歉啦。”相比薇尔维特，伊莱欧的态度要有礼貌得多，她选择不在这里久留，等薇尔维特又抓出一个娃娃之后就带着薇尔维特离开了这里。在街上随便逛了逛，吃了点路边摊的小吃之后这两位少女就回到了自己的家。

“哈啊~~”回到家之后伊莱欧立刻换上了拖鞋扑到沙发上舒展着疲惫的身体，薇尔维特倒是完全不累，坐在伊莱欧的身边，意犹未尽地回忆着今天的旅程：

“我其实还想再摸摸海豹来着，感觉怪可爱的。”

“不过虽然看的时候感觉很好，但是总觉得那些大鱼还是在海里更自在耶，棋子儿，你有没有看过海？”

“凡事只看外表果然是不可取的，虎鲸虽然看上去可爱，但是在海里却能捕猎长相凶狠的鲨鱼。”

“是呢。”伊莱欧安静地听着薇尔维特难得的滔滔不绝，露出了恬静的笑意：她有点太累了，想直接洗个澡就睡了，明天还要带薇尔维特去动物园。但她要听薇尔维特把话说完，所以就一直安静地等着，等着，薇尔维特说了一会儿也觉得嗓子有点干，喝了口水便没再说了。两个女孩分别去浴室洗去了一天的疲惫，然后各自去床上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薇尔维特就起来了，伊莱欧随后起床，这两位还合作着做了顿早餐，薇尔维特帮忙清洗土豆之类的蔬菜并去皮。伊莱欧看着薇尔维特熟练的刀法不由得有点好奇的问：

“小夜，你刀用得怎么样？”

“这不是很麻利。”薇尔维特继续飞快地动着手里的水果刀。

“没有，我是说呃...近身格斗的时候。”伊莱欧系上了围裙：“刀法怎么样呢？”

“嗯...匕首军刺，开山刀和唐刀，苗刀太刀，还有各种剑我都能用得很好。”薇尔维特难得遇到动物之外自己可以和伊莱欧夸耀的谈资：“而且，各种轻重火器我也用得非常好，我可以在任何姿势下开火并且可以无视掉大部分后坐力哦。”

“欸欸？好厉害哦，那为啥每次晚上都是看着你空手出门？”伊莱欧回忆着每次送薇尔维特出门执行任务的场面——每次薇尔维特都是轻装上阵，就好像只是去逛逛街。

“因为我最擅长的是腿脚功夫嘛。”薇尔维特淡淡的笑了笑：“小的时候一直被逼迫着训练踢击的力道，再加上自己的柔韧性也很不错...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这样喔，那岂不是很容易受伤？”

“不会的，我不觉得我最初的那个组织之外还有战斗水平超过我的人。”薇尔维特将削好皮的土豆放进了水盆中。

“最初的那个组织是啥样的？”伊莱欧好奇地问道。

“就...把小时候表现出不平凡天赋的家伙搜罗到一起魔鬼训练，然后卖给全世界各个组织那样的。”薇尔维特耐心地解释道：“训练内容很复杂也很折磨，但是最后活下来的都是超级精英。”

“从小就苦练吗？”伊莱欧拿起薇尔维特削的土豆仔细看了一眼——原本拳头大的土豆被薇尔维特削过皮之后起码小了两圈：“居然还有死的人，你们当时都练什么的？”

“武器使用，身体韧性，速度，气息感知，弱点洞悉，隐匿，能够一击毙命的格斗术，还有就是精神力了。”薇尔维特的眸中闪过了回忆的光彩：“我和我一起长大的那一批孩子都非常非常强。”

“非常强？那他们现在都在哪里呢？”伊莱欧将土豆切块下锅。

“被我杀了，连带组织的所有人一起。”薇尔维特轻描淡写的说道。

“哦...”伊莱欧强压下了心里的震惊：“当初为什么杀他们呢？”

“就...当时是因为后继无人之类的吧，所以这群人开始四处偷抢小孩子来训练成合适的接班人，再加上平时对人的限制太多，实在看不惯就都杀了。”薇尔维特的语气依旧云淡风轻。

“这样啊。”伊莱欧叹了一口气——也是啊，这是最像薇尔维特作风的举动了，这就是她所喜欢着的薇尔维特，虽然是名为小夜的少女，但背后背着的也确实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经历以及一串串血痕。

“嗯。”薇尔维特蹲在地上用小刀无聊地戳着还没削皮的土豆，她今天在家里穿的是运动短裤和连裤袜，趿拉着棉拖鞋，上半身是宽松的短袖，家里比较暖和，外面的气温最近也有回暖，薇尔维特自然不会放过能够穿丝袜的机会，一早起来就换上了前一阵子洗过的丝袜。

蹲着的时候薇尔维特的腿折叠在一起，而即使是保持在这种体态下，这双腿看上去仍没有任何臃肿的感觉，反而让人不禁想要猜测她的腿到底有多长。而薇尔维特本人对自己日常生活中散发出的魅力则毫无自觉，她就只是在插土豆而已——至于为什么要插土豆，薇尔维特也不知道。

有的时候薇尔维特会表现的像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有的时候她又成熟的像是个历尽风波的老人。

“啊不要糟蹋土豆！”发觉到薇尔维特正在粗暴对待土豆的伊莱欧连忙从薇尔维特的手里抢过了刀子。

“没有要我做的事情了吗？”薇尔维特将被蹂躏到面目全非的土豆放到一旁，撑着膝盖准备起身：“我去沙发看电视了哦。”

“去吧去吧。”伊莱欧开始忙活煮菜的事情：“一会儿饭就做好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起身准备去客厅的薇尔维特突然没来由地趔趄了一下。

“呜！”

在薇尔维特刚刚蹲着插土豆的位置传来了一个伊莱欧从来都没听过的声音。伊莱欧反应了半天，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那是薇尔维特能发出的声音：

那个清冷寡淡的薇尔维特，刚刚是不是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呻吟？

伊莱欧匆忙地回过头，这会儿的薇尔维特正弓着身子扶着水池的边缘，有点疑惑地看着自己的脚。

“怎么了？”伊莱欧连忙放下了手里的锅铲：“抽筋了？”

“没有。”薇尔维特的声音又转回了平淡，就好像刚才的声音只是手机里突然播放的恶搞音频一样：“脚软了一下。”

“地板有点滑啦。”伊莱欧扶着薇尔维特直到后者的重新站直：“我前几天也在这里滑倒过一次，还是要留意呀。”

“瓷砖就这一点不太好。”薇尔维特叹了一口气，随后去了沙发的位置，等待着早餐上桌。

吃过早餐之后，这两个人就来到了晨辉市的动物园。薇尔维特出门之前对着鞋柜发了一阵子呆，似乎在犹豫穿哪双鞋子比较好，最后选择了骑士靴和自己的黑色紧身牛仔裤相配。伊莱欧穿的就是简单的运动鞋，在看完薇尔维特换鞋之后还从头到脚的打量了薇尔维特一圈：

“好看，感觉腿也没有细得很过分嘛。”伊莱欧在薇尔维特的小腿处捏了一把：“身材真让人嫉妒啊。”

“还可以吧。”薇尔维特一般对于称赞自己身材的话语不怎么感冒。伊莱欧穿上鞋子之后便出了门，至于薇尔维特则一直在盯着自己的鞋子看。

“怎么了？今天的鞋子不喜欢？”伊莱欧看着久久没有出门的薇尔维特，有点好奇地问了一句：“今天要不要陪你买双新鞋子？马丁靴一类的。”

“鞋子还不缺...”薇尔维特轻轻跺了跺脚：“咱们走吧。”

今天是星期六，不同于昨天海洋馆的冷冷清清，今天的动物园稍微有点人山人海的味道，薇尔维特的心情依旧很好，和海洋馆一样，薇尔维特在这之前从来没到过动物园，所以在动物园里转悠的时候这位少女也就显得非常兴致高昂。

“我感觉这个动物蛮像你的。”食草动物的园区里，伊莱欧指着考拉对薇尔维特说道：“平时呆呆地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就只是在看电视啊。”薇尔维特看着正在嚼树叶的考拉愣了愣：“我哪有这么憨。”

“吃饭的样子也有点像。”伊莱欧笑出了声：“慢悠悠的。”

“这不说明棋子儿做饭好吃嘛。”薇尔维特撑着身边的路牌，静静地看着考拉在树上以蠕动的速度爬行。

“小夜，累了吗？”伊莱欧看着薇尔维特的身姿，总觉得怪怪的，想了好久之后才想起来到底有哪里让她觉得奇怪：她印象里的薇尔维特只要站着，就一定是站得笔直潇洒，从来没有这种歪歪扭扭倚靠着路牌站立的情况。

“嗯？没有。”薇尔维特听了伊莱欧的话之后立刻站直成了原来的姿态：“咱们继续向前走吧。”

而在薇尔维特与伊莱欧在动物园里四处观光游览的时候，皮克则又一次潜入了薇尔维特的家里。这一次他将药粉洒在了昨天薇尔维特穿过的脚踝靴里，又把薇尔维特洗好搭在晾衣架上的丝袜如法炮制的撒上了暗算的毒药，此后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薇尔维特今天的感觉不是特别好——动物园很好，和伊莱欧一起出门更好，但是她总觉得今天自己的状态不太对。看大象的时候她又偷偷休息了一会儿。她总是能感觉到脚上时不时地发痛，疼痛不甚明显，但也总让她觉得稍微有些不舒服，这种疼痛就像是有密密麻麻的细阵同时刺入了脚丫的每一个毛孔中，纵使对疼痛有相当强的抗性，猝不及防的痛感还是会让薇尔维特的身体为之一僵。

而且，今天这双脚好像也有点容易累。薇尔维特踮起一只脚轻轻地转动着脚腕，在心里暗自思衬着：莫不是因为鞋子不合脚了？铁块松动了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应该不会。薇尔维特皱了皱眉：大概率是因为太久不好好运动，昨天突然暴走了一整天而有点不适应吧。

这么想着的薇尔维特重新站直了身子，和拿着地图的伊莱欧又一次站在了一起。

“接下来去哪里？”薇尔维特从背后抱住了伊莱欧。

“贴太近啦！”伊莱欧有点慌慌张张的：“接下来去...我们去爬行动物区吧。”

“好。”薇尔维特笑了笑，跟着伊莱欧的脚步继续转悠着。她们在爬行动物区转了一个多小时，薇尔维特在这之前一直有点不太喜欢蜥蜴和蛇，但是看到实物之后又改变了想法。总感觉这些东西和电视里给人的感觉不同。导游介绍了市面上有可以作为宠物的蛇，这让薇尔维特一时间动起了养蛇的念头，伊莱欧劝了十分钟才把薇尔维特劝住。两个人在爬行动物区转了半天之后被各种蜥蜴吓得不轻的伊莱欧才把薇尔维特拽离了这里，开始向离餐厅最近的猴山移动。

猴山这会儿正好有耍猴的表演，伊莱欧远远地就看到了人和猴子配合着做出的精彩表演，一时间被完全吸引了注意力，她走在前面，聚精会神地看着表演。薇尔维特则跟在后面，一边看着左右的告示牌，一边打望着周围有没有什么看上去不错的餐厅。逐渐也就被伊莱欧甩在了身后。

然后那种疼痛就又一次袭击了薇尔维特的脚。疼痛来得很突然，就好像是不小心踩到了裸露在外的电线似的，这种感觉让薇尔维特的整个人都是一怔，她剧烈地哆嗦了一下，然后像是站不住了一样向前栽了下去。但薇尔维特的反应是非常快的，她扶着手边的垃圾桶站稳了身子，然后慢慢地蹲了下去，用手轻轻按压着自己的脚背，就好像想要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驱散似的。而疼痛持续的时间比这之前的几次都要长，薇尔维特蹲在垃圾桶旁边颤抖着，好半天都没能再站起来。而且这一次从脚上传来的感觉似乎也不只有疼痛：她的脚趾发软，脚掌则有些痒，踩在地面上反馈的力道并不像从前一样如同行走在空中一般轻盈，对她来说现在从脚上传来的感觉有点像是赤脚踩在尖锐的石滩上。

薇尔维特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大地的坚硬和自己的软弱。这感觉让薇尔维特非常不适应，她不知道走路居然会带来这种痛和痒并行的感觉，一时间居然被来自双脚的感觉折腾得冷汗直冒。她缓和了好一阵子才驱赶走那种感觉——而长久的驻足让薇尔维特又一次成为了人们瞩目的焦点，好多人将手机偷偷对准了秀眉微蹙的薇尔维特，好多人走上前来献殷勤，但薇尔维特正难受着呢，根本无心和他们理会，最后全都没好气地打发走了。

得去找伊莱欧了。薇尔维特这么想着，开始寻找伊莱欧的身影，但就在她和脚上莫名其妙的感觉对抗着的时候，耍猴已经结束了，伊莱欧的电话打了过来，询问薇尔维特的位置，但是这里的人太多信号实在是差，两个人的声音都断断续续的，大概用了二十分钟这两个人才磕磕绊绊的再次见面。

“我都准备去失物招领处找你了！”伊莱欧有点不满意地哼哼着：“你跑去哪里啦？”

“呃...”薇尔维特眨巴着眼睛看了看伊莱欧，犹豫了好一会儿决定不让伊莱欧太担心——她也没有把这种疼痛当成什么非常大不了的讯号，她对自己的身体一向不怎么关心，此时此刻她更挂心的是伊莱欧在外面游玩的兴致，所以难得的撒了个谎：“看广告牌看入迷了...”

“真是的，找你找的好辛苦。”伊莱欧脸上不满的表情只存续了几秒，随后她就向薇尔维特伸出了手：“牵着手走罢，今天人多。”

“好。”薇尔维特握住了伊莱欧的手，伊莱欧回握着薇尔维特那比她要稍微大上一些的收赃，用力捏了捏之后对薇尔维特说道：“你的手好冰。”

“毕竟是冬天。”薇尔维特看着伊莱欧的眼睛露出了宽慰的微笑：“握紧点就暖和了。”

“这样喔...”伊莱欧嘟哝了一句：“那就不放开了。”

两个姑娘在动物园的餐厅大吃了一顿，吃过饭之后薇尔维特又提出在原地稍微歇息一下。伊莱欧本来以为薇尔维特会迫不及待的冲向猛兽区，以至于在听到薇尔维特提出休息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相当意外：

“我居然能从你的嘴里听到休息这两个字欸......”

“偶尔休息休息也不错啊。”薇尔维特看上去一幅理直气壮的样子：“太急了也不好，我们时间有的是。”

“感觉你的性情和以前不一样了呢。”伊莱欧看着薇尔维特的脸，脸上还是萦绕着笑意，圆框眼镜背后她的眸子闪烁着温柔的光。

“哪里不一样呢？”薇尔维特好奇的问——她很少关注自己在性格上的特点。

“其实我也说不太清啦...”伊莱欧推了推眼镜：“非要说出来的话，感觉变软了？”

“这样么。”薇尔维特悄悄地翘起二郎腿，借机揉着自己的脚，暗中希望它一会儿不要突然痛起来，她的骑士靴质地有点硬，所以薇尔维特的手上用了不小的力气：“那以前的我给你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很硬吗？”

“硬，硬得像是把钢刀。”伊莱欧点了点头：“但是现在总感觉...没那么容易用暴力解决问题了，也乐于和我交换意见和想法，我觉得很好喔！”

“嗯...如果伊莱欧觉得好就没问题了。”

“之后也希望小夜能更多的把我当成亲密的人看待，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和我商量也没问题哦。”伊莱欧的脸上依旧挂着真诚的笑。

“好，我答应你。”薇尔维特用真诚的点头作为回应。

两个少女将下午的时间全都交给了猛兽区的狮子老虎和黑豹鬣狗，薇尔维特最喜欢的就是这些动物。伊莱欧平日里不怎么看动物，但是既然是薇尔维特喜欢，她也就有了非常浓厚的兴趣。薇尔维特实在是担心这么好的氛围被突然的脚痛打扰，所以一直保持着战斗的状态，她绷紧着神经和肌肉，以求不被突然的疼痛袭击。但即使如此，薇尔维特也有好几次感受到了脚掌的酥麻和刺痒，万幸没有那么激烈，所以只是皱皱眉头，跺跺脚就挨过去了。两个女孩一路玩到了下午四点多，然后在一家饭店吃了晚饭。之后是薇尔维特先提出了回家——她的脚在一天的散步后已经疲惫到了极限。

“今天已经玩够了吗？”伊莱欧好奇地问薇尔维特。

“啊，是呢。”薇尔维特点了点头，坐在出租车的副驾驶上，两只脚丫痛苦地在皮靴里扭动。

回到家，薇尔维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将鞋子脱了下来，肌色的丝袜湿漉漉的，鞋垫上也留下了汗水构成的脚印。她自己都不知道今天的自己出了这么多的汗，以往她的脚很少出汗，今天的出汗量也让薇尔维特觉得稍微有点不正常，但丝袜本身不算厚，又是肌色的，所以其他人哪怕盯着薇尔维特的脚看也没法察觉到薇尔维特的异常。确认了这一点的薇尔维特便趿拉着夏天才会穿的拖鞋，拎着靴筒把今天穿的靴子送到阳台的位置，喷好除菌喷雾，塞上烘鞋器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匆匆忙忙的将丝袜也一并脱了下来——唯独今晚，丝袜纤滑的触感弄得她很不舒服。

“怎么了？今天到家居然先脱袜子？”伊莱欧歪了歪头，觉得薇尔维特这个操作有点反常。

“今天...感觉出了不少汗。”薇尔维特喃喃地说着：“总感觉脚有点不舒服。”

“应该是在家躺了太久之后突然高频率走动有点不适应了吧。”伊莱欧给出了理性的分析：“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打盆洗脚水。”

“好。”薇尔维特一般不会虚情假意的谦让，听了伊莱欧的话之后她就立刻坐到了沙发上，盯着自己的脚仔细地看着——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鞋子和脚已经被暗算的事实，也不知道哪怕自己只是脚上微微出一点汗就能将那些附着在丝袜上的药粉激活。现如今药物已经浸润到了她那双白白嫩嫩的可爱脚丫中，对这双美足产生了实质性的影响。而对此完全不知情的薇尔维特只是奇怪地看着自己的脚，活动活动脚趾，晃晃脚掌，又感觉好像没什么异常。从外观上看这两只脚也和以前别无二致，依旧白白嫩嫩小巧玲珑，脚指甲的颜色也依旧如同桃花瓣一般天然艳丽。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薇尔维特这么想着的时候，伊莱欧已经将热水端了过来，放在了薇尔维特的跟前。

“水温是你平时洗脚的温度哦。”伊莱欧笑了笑，自己也将纯白的棉袜脱了下去：“好好泡一泡解解乏吧。”

“谢谢。”薇尔维特道了一声谢之后就将脚伸进了冒着热气的足浴盆里，脚尖刚刚碰到水面，那条纤长的腿就颤抖了一下并立刻缩了回来。

“欸？”伊莱欧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大的反应...温度应该是没问题呀？”

是啊...薇尔维特也在心里暗自奇怪：热水器上显示的温度就是她平日里泡脚的温度，换做平时，只需要慢慢下水，很快就能适应水温，但刚刚她的脚尖触水，传来的感觉就好像是被一条毒蛇猛地扑上来咬了一口似的，灼痛前所未有的剧烈。

再试一次...薇尔维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用曾经训练时的态度，强迫自己将脚伸进了热水盆中。

“喂？真的没事吗？你的表情好辛苦？”在一旁目睹全程的伊莱欧有些慌张：“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什么事都没有...”薇尔维特调理着呼吸，尝试着从那种灼痛中解脱。但那素净的脚丫此刻疼得就好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啃咬一样，这让薇尔维特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得下来。此刻将脚送进水盆里的薇尔维特就好像在忍受一场刑罚。

为什么...

薇尔维特在心里一次次地问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前一阵子膝盖受了重伤，也没有今天给她带来的感觉这么折磨。但无论怎么思索她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答案，在她陷入长久且徒劳的思考与挣扎时，另一只干干净净的脚丫伸进了水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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