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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給 裡斯同盟丈夫的典範
光榮與勝利的聖騎士 立倫特閣下
尊敬您的 渺小的 誠惶誠恐的 拉弗特蘭多.艾伊基斯.洛.西斯卡苔
同上 弗拉弗拉多.馬狄烏斯.洛.西斯卡苔
我看見群魔在天上舞動,
一群豬在地上爭食。
——“瘋子”查理,神侍騎士團第一任大團長《預言》
魔法縱能翻雲覆雨,
可變不出五餅二魚。
——《庫雷諾手冊》
狄律涅 啊!難道眼前嬌弱的少女,
竟要作那天譴神罰的弑親者?
縱然你的父親犯下滔天的罪惡,
對惡犯下的惡不也應由諸神來定奪?
蘭修亞 且恕我把對神的敬愛藏在心底,
在我們這個時代,
它不過是傲慢無知的同義。
狄律涅 我已窺見另一朵薔薇之上的荊刺,
她的眼神卻正如那柔和的琥珀。
埃爾弗,我那背約的愛人,
縱使你能化成蒼蠅翻山越嶺,
卻也逃不過自家庭院播下的花朵。
——摘自但弗特的三幕輕喜劇《阿爾弗雷德之死,又名琥珀之夜》
I
塞賓河,發源于南方的阿斯特涅城旁山麓,沿帝國法爾特一側的諾提洛山一線蜿蜒流轉。在逐月法令的第一修正案將神侍騎士團送出伊洛本土後,大部分同盟騎士移到了南方的阿萊克修亞大行省和所謂的“同盟國”,伊洛蒂亞也就是所謂小伊路斯最古老的愛彌亞新王國。可在兩地複國派的“陰謀分子”和騎士團內部的“不歡迎人士”運動下,以及洛斯茵邊境愈漸緊張的形勢,駐在南方各國和諸行省的騎士團分舵還是又一次顛簸輾轉,在時任執政官伊塞略特的“溫和請求”下,被請到了北方的塞賓行省與山內烏德行省駐紮待命。
或許是受那被伊路斯人古怪離奇地稱之為“季風”的奇妙現象作用吧,亦或是多霧覆冰的諾提洛山系那如孩童淚腺一般豐沛的降水,湛藍寧靜的塞賓河竟會無比寬闊而壯麗,緩緩奔流沖刷於廣闊的大平原之上。可是在南岸山河之間的狹長地帶,你卻只能看見大片古老而蒼綠的森林,與一座座嚴防死守的城堡要塞。的確,古時的灌溉開發早已在戰亂中盡數廢棄,而鐵與血的黑色旗幟之上,則始終籠罩著戰爭的濃重陰雲。所以,現在在這裡還能看見像塞賓河畔彼涅伯這樣古老而富庶的舊城邦,就顯得猶能可貴,她就像一顆時光悠久的寶石,點綴于蒼陰的密林綠緞之間,閃爍回映著舊時代的光芒倒影。
在彼涅伯,神侍騎士團塞賓分舵的辦公室中,紫紅相間的幕牆下,正坐著一個面容柔美的少婦,眼神有些凝滯地遠望著如藍緞般鋪開而波光粼粼的塞賓河。高挺柔白的鼻樑之上,是似水波般靈動的明眸,纖薄的嘴唇則幾乎不帶血色。寬鬆的白絲孕婦裝下,自然地露出兩隻天生的碩大美乳。兩隻纖長的白臂之上,則安然抱著一個俊美的男嬰,紅潤的小嘴使勁吸吮著母親那富有奶水的大胸脯。乳頭上不斷傳來的酥癢感,讓年輕的少婦微微晃了晃自己的雪頸和榛首。
一旁的軟沙發上則斜躺著一個俊俏的年輕人,放浪不羈地吹了吹自己的額發,兩眼則盯著少婦胸前那兩隻奇大的軟白酥奶,透明無色的涎水從一側嘴角流到地上,讓青年驚醒似的站起了身。然而他卻沒有走出門,而是徑直走向少婦優美的雪肩後,用自己軟白的嫩手揉捏起美婦一側更加軟白到可以掐出水的嫩奶子來。而少婦卻並沒有回轉過頭,只是繼續發呆地望著靜靜流淌的蒼藍水面。
看到少婦沒有理會自己,年輕人竟然生起氣來,更加用力地撫弄揉搓,不僅捏出了深深的皺褶,還讓那顯眼的肉白色大乳頭直直噴灑出雪白的奶水來。
“啊...”少婦不自覺發出甜美的嬌哼,可眼神卻仍沒有回轉過來。
“你怎麼了,姐姐?”年輕人一邊輕柔地問,一邊卻用纖細的手指使勁掐起他姐姐鼓脹的大乳頭來。
“哦...哦!”少婦潔白孕絲的下麵竟然溢出了透明的汁液,散發出微微的雌騷味,讓回過神來的美少婦不禁害羞地紅透了臉,趕忙用自己的一隻纖長美手捂住了下面,另一隻手則緊抱著自己的幼兒。
“哦...你...你怎麼...”少婦向自己的弟弟嗔怪道,儘管她比風鈴還柔美低沉的磨砂嗓音,與春風拂面一樣的溫和語調,把微微抬高的語氣完全掩蓋住了。
“是的,我回來了。”美男子向自己的姐姐天真地笑了笑,他那甜美的笑容,讓少婦甚至生氣不起來。
“我是說...”少婦故作姿態似地抬高了眼角,提高了語調。這反而使她那愛開玩笑的弟弟放下了心來,按照習慣,這是他姐姐沒有生氣的跡象。儘管這位美男子還從未見到他的姐姐生氣過一次呢。
“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年輕人打斷了姐姐,繼續著自己愛玩孩童似的微笑。
“那也不能...”少婦責怪地望著自己的弟弟。
“事實上,我敲門了,只是你沒有聽見罷了。”青年輕佻地望著自己姐姐柔和純美的臉龐,讓他的姐姐重新生起自己弟弟的氣來。
“我已經結婚了...”少婦含羞帶嗔地望著自己的弟弟。
“我才不管呢,順便提一句,我可看不起你找的那個老傢伙。依我看,不,所有人都知道,他那破樣子只配被綁到帝國北邊操山羊!”美少年不屑地笑了笑。
“太過分了...”少婦向自己的弟弟蹙了蹙眉頭。
“話說回來,姐姐你可真容易濕呢...一玩奶子下面就流水,連奧摩倫的婊子都不會這樣呢!難道泛白的大乳頭是俄宓亞小姐的敏感點嗎,我們位高權重的分團長?”美男子略帶猥褻地笑了笑,甚至又去抓自己姐姐的大酥奶,讓羞急了的俄宓亞雜亂地在胸前的一邊蓋上白絲,在桌邊的狹小空間,和自己弟弟的圍追堵截下,左右搖擺躲避起來。
“要是讓我的丈夫看到,你可...”俄宓亞已經羞紅了臉,不知所措的她甚至還不忘親親自己孩子的美額,讓懷中的嬰兒安然笑起來。
“你的丈夫?!”美男子輕佻地向自己的姐姐高聲說道,“就是你的丈夫是那個騎士統帥聖艾曆克斯,我也不怕!瞧他那膽小樣兒,他也不敢對...啊...是您來了...恩...近期的...天氣怎樣?”看到聖騎士立倫特昂首闊步開門走了進來,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美少年不禁對他鞠了一躬。
“晴。”丈夫對自己的妻弟露出親和的微笑,然後望向自己尷尬羞恥至極的妻子。美男子趁機溜了出去,留下自己那對自己幾乎百依百順的姐姐收拾局面。
“恩...天氣...”俄宓亞紅著臉向自己的丈夫問道。
“晴啊,我不是說了嗎,我可愛的小妖精。”立倫特彎下自己挺得筆直的軍人腰身,徑直親上俄宓亞淺淡的嘴唇。他那剛剃過的細胡茬硬硬地摩擦著少婦水嫩柔美的雙頰,讓美婦不自覺躲閃開來。於是聖騎士富有線條的健康面龐,就直直落在比胡茬硬多了的紅木桌面上。
“啊...”仍處於尷尬混亂中的俄宓亞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溫柔地扶起丈夫,而是呆呆地望著聖騎士整齊的頭髮。靜默了一會兒後,等著自己妻子低聲細語撫慰致歉的立倫特,還是自己站起了身。
尷尬的沉默。
“請先敲門。”呆呆望著丈夫的俄宓亞連自己也不知道,嘴裡說出了什麼話。
“啊?...恩...哈哈!真是姐弟呢,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啊,親愛的...”立倫特親和地對自己的妻子微笑著。
“是啊,是啊,他就是那麼冒失...”俄宓亞尷尬地陪笑著,平常善解人意的她此時卻沒有理解自己丈夫的意思。
“你們長得都很美,不,你可比他俊俏多了,真是相配啊,我們可愛的小姑娘!”聖騎士繼續保持著親和的微笑。
“啊...是嗎?我覺得他比我要美呢。”一聽別人誇讚起自己的弟弟,這位溫柔的姐姐就會不合事實地誇張形容起來,
“是啊,天下最美的美男子,和他心中最美的女人,竟聚到了一塊兒,這不是天作之合嗎?”立倫特誇張地揚起了嘴角。倘若不是好害羞的俄宓亞此時大腦一片空白,只想著剛才的羞態,她是一定會覺得自己丈夫的表情有些詭異的。
“咚!咚!”一陣清脆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尷尬對話。
“啊!對了,就是這樣敲門。”俄宓亞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救星一樣,趕忙把懷中的孩子遞給怪笑著的老丈夫,整了整雜亂的白絲孕婦裝,紅著臉把自己一邊草草露著的大雪乳蓋上,然後邁著優雅的貴族步伐,徑直打開了紅木門。
“啊,我自己來就好了...”看到分團長親自來為自己開門,門前立著的將軍美婦顯然有些驚訝,不過她很快就把微微挑起的眉頭降了下來。
“你就是依露珀嗎?”故作輕薄的語氣下卻是溫和的貴族微笑,俄宓亞從頭到腳把眼前的女人打量了一遍。可是她那高挺著的天鵝美頸卻幾乎未動一動,讓本就對父親攤派給自己的活計瞧不上的無憂騎士感到不適起來。這並不是前任分團長遺留下的技巧,而是談判桌上積累的經驗之談。
兩人坐在紅木桌兩邊,把抱著孩子的聖騎士晾在了一旁。
無憂騎士開始用自己優雅的貴族談吐敘述起借款的諸項事宜來,可俄宓亞卻擺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柔和的美眸望著眼前紅茶晚霞般的淳香液面,仿佛同盟淑女的茶水,比“伊路斯反對帝國暴政的偉大事業”還要重要似的。當依露珀用自己優美的嗓音論述雄鹿公及其女兒的豐功偉績,與偽皇帝在各地的橫徵暴斂時,善解人意的俄宓亞甚至微抬自己的纖長美手,開始厭煩地打起了哈欠。
“總而言之,為了正義之神的信徒得以受到我們的保護,為了熱愛和平的人們能在伊洛的羽翼庇護下過上幸福的生活,為了讓帝國法爾特的暴政在諸國的合力作用下傾覆,更為了那些被侵佔土地與喪失財產和生命的無辜人民,神侍騎士團...”俄宓亞看了看牆上精美的老式掛鐘,讓本就厭煩這些話術的依露珀更加不耐煩了,徑直咽下了那些為了為了的排比,“神侍騎士團應當為最高貴王國提供一筆無償貸款。”優美的嗓音與語氣。
俄宓亞徑直遞給依露珀一份擬好的協議,讓無憂騎士微微睜大了眼睛。然後少婦竟然直接站起了身,走到精美的銅質窗架前,透過美輪美奐的精製玻璃,遠望南方諾提洛山高高的雪頂。
“俄宓亞小姐?俄宓亞小姐?”在依露珀優雅的呼喚下,俄宓亞重新走了過來。纖長的雪手捧起微熱的紅茶杯,另一隻美手則來回撲動,輕輕嗅聞著來自洛斯茵公國名茶的香氣,隨後用自己近無血色的嘴唇微微抿了一口,然後便面無表情地走了回去,繼續緩緩欣賞著塞賓河沿岸的風光美景。
“我們會根據高利貸法向你們提起公訴。”冷漠如刀鋒的語氣。
俄宓亞則絲毫不理會這位將軍大人的威嚇,她甚至有意無意地抬起自己的纖長美手,以提醒國王的私生女這裡是“外省”,而不是在顯貴肆意妄為的伊洛城。事實上,無憂騎士的恐嚇反而已經證明她已經在這裡受夠了,以至於這麼快就拿出這種撕破臉皮的“最後手段”來。
不耐煩的依露珀隨即在花紋紙上用羽毛筆優美地簽上了埃莫修斯王的大名。此時俄宓亞則不失時機地緩緩轉過了身,邁著優雅的微步,同樣在契約中優美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姓。她還不失風度地向無憂騎士溫和柔美地笑了笑,但卻只招致了依露珀冷漠的眼神。
送走了這位不速之客以後,俄宓亞便舒適地倒在自己的紅木黑牛皮靠椅上,一隻纖手輕輕壓著有些散亂的長額發,兩隻水瞳則凝視著蒼藍無雲的天空。即使是多麼微小的成就也會讓這位分團的掌舵人愉悅到忘乎所以,更別說是數量這麼龐大的貸款了,以至於她全然忽視了自己的丈夫,在藍天的倒映下陷入到深海一般的回憶當中...
作為神侍騎士團的分團長,俄宓亞的確有一個高貴的出身和幸福的童年。作為盟主國克拉倫特的公爵之女,可愛動人的她自然得到了眾人的寵愛與殷勤的呵護。然而,在一個平淡的午後,一切卻全然改變了。
太陽和煦地照在莊園的庭院,一群黑服黑帽的人把內裡的傢俱搬出去,而將外邊的器物搬進來,仿佛要把一切都換個遍。一個牙牙學語的小男孩正在修剪得整整齊齊的草坪上嬉戲,而一位面無血色的少女則安然地坐在亭椅上,平靜地望著這一切。
“俄宓亞小姐,到走的時候了。”新管家面目平淡地說。
俄宓亞並沒有絲毫遲疑,便徑直站起了身。
迎面走來的是她的叔叔,那位依法繼承的新公爵。
“真是可憐啊...”癡癡望著她的公爵摸了摸俄宓亞高貴的美額,卻被年幼的少女躲開了。
“小俄宓亞,相信我,只要聽我的話,你會成為我的新...”公爵對俄宓亞耳語道。
“既然這是父親的決定,我和我的弟弟願意放棄一切繼承權,現在一切都是你的了,公爵。”俄宓亞一把拉住弟弟的手,冷冷地望向新公爵。
“俄宓亞,你可以忍受這一切,但你甘願你的弟弟...”公爵狠狠地望向舊公女。
“他和我一樣流淌著貴族的血,不會犧牲自己的血親而為自己謀利的。”眼神甚至比剛才更冷了。
“姐姐,我們要走嗎?”模糊不清的咿呀聲,但從表情來看,男孩顯然不願離開這裡,但看到姐姐那冰冷刺骨的眼神,他還是有些害怕地低下了頭。
“好姑娘,留下來。”公爵親和地想要拉上俄宓亞的手,卻被她一把推開了。
“再見,公爵。”俄宓亞禮貌地向新公爵冷淡道別,表情甚至沒有一絲變化,然後便牽著弟弟的手輕輕登上了馬車,她的另一隻手則緊緊攥著一封佈滿褶皺的信,好像永遠不會將它放開似的。
“你會後悔的!”看著俄宓亞淡漠平靜的臉龐,公爵心中甚至產生了一絲涼意。事實上,他以後再也擺脫不掉這張臉了,甚至每天晚上睡覺都會夢到這張令他心生恐懼的面目來。
“姐姐,這封信是什麼啊,為什麼這群人要把我們家搞得天翻地覆呢?”登上馬車後,小男孩迫不及待地向姐姐展示著自己剛從辭退的老管家那裡學來的新詞。
“姐姐!姐姐...”俄宓亞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胸前緊緊抱住自己僅存的至親,然後緩緩失聲痛哭起來。含著鹹味的淚滴浸入紅潤的少女纖唇,吸飽了慘紅的血液,蒼白的雙頰不住地顫抖抽噎,日漸冰冷的無力纖手裡卻還緊緊攥著被弄得發幹發皺的信。對少女來說,那是父親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的唯一證明了。
年幼的貴族少女很早就失去了雙親的懷抱,轉入了人生無情的軌道。她的父親在魔性森林離奇失蹤,與其同行的母親...我們後來才知道,她那出身高貴的傲慢母親被輾轉賣到了魔主之國阿魯法尼亞的紅鶯蕩劇團,成了一名跳色情浪舞的女演員,靠給魔族和賤民晃奶子搖屁股為生。從表面上看,這只不過是在偽造文件與層層賄賂下侵吞遺產,像杜鵑鳥一樣趕走真正繼承人的平平無奇的程式。但實際上,只要稍微瞭解一點這個和王國本身差不多歷史的古老家族,我們就會知道,作為貴族反對派的代表,老公爵在“那群先生”們的視野中是多麼大的眼中釘肉中刺。對於這幕西方同盟中幾有發生的喜劇,我們不敢妄加贅述,讀者對糟老頭子和中年人的老掉牙故事更不會感興趣,儘管,All is true.所以還是讓我們放眼未來,看一看“富有希望”的孩子們吧!
馬車的終點是奧摩倫王國的莫里訥孤兒院。
啊,無趣的作者!讓我們也像賓士的馬車,似阿魯法的銀馬一樣跑得飛快吧!
“莫里訥孤兒院在孤兒院裡,正如布魯蒂訥醫院於醫院中。”這句有些拗口的俗語,卻恰恰淺顯地揭示了這個由那個讀者所熟知的神之手所暗自資助的慈善機構的實質。在荒謬的服從性測驗,抹去人格尊嚴的鞭笞與雷魔術療法的恐嚇下,像自己的母親一樣有著貴族傲氣的俄宓亞,並沒有像慣常的情況那樣成為那種唯命是從的木偶,但她那有些外露的棱角卻漸趨磨平。“歪掉的枝葉就應硬硬掰正,壞了的雛蛋更要直接打碎。”從這句大門外雕刻著的鋼印銘文裡,就可以隱約看到俄宓亞在其中所經歷的一切,正如你從緞帶騎士團的格言中,就能看出其中成員所秉持的信念。在這個陰森到似乎毫無起伏波動的庭院裡,卻充滿著被制度精心設計鼓動出的種種無謂競爭。一直刮著的陰冷灰風,與仿佛永遠不會停的無情密雨,是俄宓亞現在對那個小雷聲寺的唯一印象了,一旦觸及到那在淅淅瀝瀝的風雨聲中,藏入堅冰之下的回憶,無情與憎惡就會不自然地浮現于少婦那柔美的臉上。渴望愛的深厚情感,不知什麼時候起緩緩浸入了公女那傲然淡漠的心靈,可陰冷脫皮的灰牆,與陰森幽暗的冗長走廊中卻似乎永遠得不到任何回聲與回應。冰一樣的高貴面容,漸趨在灼熱的心靈照射下化為水溶,內在的決意憎惡外,卻不自然地浮出了一種淒然的溫柔。
這樣斯巴達爾式的古典遺風,這樣嚴格道地的人生規範!恐怕連伊路斯的格梭裡特王都會自愧不如,然後不禁效仿稱讚!畢竟在這位“格梭裡特人的小父親”的眼中,教育人民正如贍養孤兒。啊!看來我們的莫里訥孤兒院,一定是培養同盟政治人物和將軍們的苗圃與搖籃!裡面的女遺孤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後,多半便會被送到北方的綠水河畔,成為聲名顯赫的公王們與將軍們...成為公王們與將軍們從順的下僕,抑或是送入妓院娼場裡的圍欄。事實上,這還不是最好的結局,畢竟某位藥劑大師,就是這個孤兒院的慈善家與贊助人之一呢!至於那個權能通神的組織所看不上的男孩們,他們的下場...還是請孤兒院自己的管理者去說明吧!畢竟我們的讀者朋友應該對此是不感興趣的。
孤寂而淒慘的日子讓俄宓亞的心靈日益黯淡無光,卻使她的外表愈發從那個高貴的公女,變為一個恬靜典雅的隱修士。死寂一般的內心,卻暗藏著那永遠不會熄滅的靈魂燭火,讓這個紫蝴蝶一樣馥麗的公女就如灰色的飛蛾一般,一看到希望的火光,就會直直撲上去。恐怕在押的苦役犯,也不會像這個心思細膩的女孩一樣警覺與機敏,事實上,漫長的黑夜,非但沒有使她敏感的心靈像其他人那樣退化,還讓少女的直覺與第六感更加敏銳多變了。假如那位最尊貴的阿爾弗閣下能有這樣的本領,也不會在沉重而漫長的枷鎖上懣恨滿胸,而我們的王國也不至於迎來那樣的命運吧。只是,恐怕這個最警覺的小女孩也不會想到,她冒著危險在陰森多刺的鐵柵欄外隱隱窺視的馬車,那如聖誕老人的雪橇般美麗虛幻的馬車,她在冰冷的眠床上朝思暮想的馬車,通往的不是她自己給自己暗自許諾的水草豐美之地,而是佈滿白濁之雲的桃色天堂啊!
在那個陰暗的雨季,俄宓亞終於到了她所夢寐以求的出欄日。
“姐姐,我們...”
俄宓亞用一隻纖手捂住了弟弟的小口,然後繼續溫柔地牽著他稚嫩的小手,急步穿行於灰色的密林中。另一隻水晶一般,清澈到可以隱隱看到藍色血液的肉感美手,則因緊攥著那封破破爛爛的信,而有些發紅。只是她永遠也不會知道的是,就連這件父親唯一的遺物,也是那位新公爵模仿其兄的筆跡偽造而成的啊。
最危險的一日正是最安全的一日,與其說是熟成未久的少女那在黑暗中磨礪出的,如狩獵女神科若雅肩上的貓頭鷹一般敏銳的直覺,拯救了她和她的弟弟,不如說是俄宓亞的內心深處,便根本不相信自己編織的夢境。周圍人的麻木不僅折磨著自己,更麻木著人面獸心的看守們,那早已腐朽的警惕心。
然而,上天在人生天平的一側,傾注那可憐的幸運,便往往把剩下的籌碼,壓在不幸的桌台。我們權且搬弄這句讕言,來安慰多愁善感的人物,比如那些好發感歎,卻對改變這一切毫無作用的窮詩人們。然而這句話的作用,在奧魯希斯卻更近于麻...不,它連這個作用都不起,因為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幸運”這個詞的真正含義,仿佛每個人都“暗自標好了價碼”一樣。我們不用搬弄皇帝陛下所謂的典例,更不用把眼光投向整個大陸去,就是在綠水河東部,我們也可以清楚地看到這一點。啊,甚至還有更大的喜劇,些微的不幸卻可以在別人身上大大超越它本身的含義,而這些正義之士還往往有著冠冕堂皇的言辭與動機,他們和帝都內策劃戰爭的“高級人士”與酒桌上拿貧民當樂子的“大人物”們有何不同呢?啊,的確不同,非人的想法與手段使他們離開了人的範疇,而轉入惡魔的庭院中把酒將息。顯然,這句話不能作為任何安慰,我們也理解他們,這些不幸不過是內心欲望自己給自己所找的理由罷了!某些小人能夠得手,更不是因為自身有多麼大的能力,而只是借助他人的蔓藤,和魔術與神燈似都合幸現的陰謀詭計。見證者可以忠實地描述他們的惡行,可這裡卻稍微有些希望讀者,卻不要像豢養的宮廷詩人(啊!恐怕就是他們最厭惡他們主子的惡行!因為離得越近就越...真是無法形容!)一樣對皇帝陛下與萊特蘭的那位這樣的人心生...不,這種希望恐怕恰恰違背了愛與自由,我沒有權利,而且我們的廢話已經說的夠多了。顯然,以上不過是一個道德老學究的話術,這些戲劇性的惡行,歸根到底可以歸結於內心的惡欲。當然,表面上拋棄倫理的人在表面上是分不清善惡的,不過這也是一句廢話罷了,假如方便做注釋,這些東西就會被趕到括弧之內了。——本段待刪,F.
不幸!與其用這個詞語,不如說這是惡魔的追逐與喜新厭舊的神明對她的拋棄。儘管逃出了狼窟,姐弟倆還是被另一夥神明的惡手盯上,仿佛那位天鵝般被神追逐的少女,輕鬆放言就要把這兩個膽敢叛逆的典型抓到。或許是姐姐那暗火織成的縝密,亦或因尚未染黑的弟弟天真無邪的面容,女扮男裝的“遊俠兄弟”,竟沒有被滿腦子都是女人的偽神們扼住,從奧摩倫到南方臨海的路斯菲利亞,作了一個蜜蜂狀的半圓舞蹈,在千鈞一髮的危機關頭登上了...
登上了駛往流淌著奶與蜜之地,也就是塞拉曼王國的販奴船,被喬裝成水手的海盜們,直直倒著塞進了鹹魚桶中。可是不幸卻隨不幸的姐弟落到了整個海盜船身上,在那位當時還很年輕的著名女提督——啊,年長的那位——船首猛烈的撞擊下,拒不接受檢查,卻膽敢駛往路斯菲利亞停泊的大膽狂徒們,終究是在他們最熟悉的地方翻了船...
那我們的俄宓亞和她的弟弟呢?
“父親...父親...終於見...對不起,我沒有守護好弟...啊...”
在一處險峻的峭壁上,俄宓亞從她進入到孤兒院後最安詳的迷夢中醒來。背後是海浪猛烈的撞擊聲,身旁則是她最親愛的弟弟,正在安然地享受著夢中才能有的片刻安寧。在模糊的回憶中,俄宓亞卻只能記起那對白色羽翼的殘影...少女的淚花像海浪一般,緩緩打在弟弟可愛的睡顏上。
“姐...姐姐!”
俄宓亞抹去了眼淚,微笑著抱起了弟弟,然後緩緩親起他的美額來,讓男孩的兩頰有些發紅了。
眼前是一座城市,那座恐怕誰也無法完美形容的城市。
俄宓亞姐弟被送上埃爾弗半島的時候——儘管有些重複,但還是要說,不幸的是——正值伊洛城與同盟者城邦的矛盾,開始猛烈摩擦積火的時期。之前伊洛城保民官以整個伊路斯為藉口的政治要脅,終於諷刺性而出乎他們意料地變成了...不,它們之所以被當成藉口提出,恰恰因為他們是現實的啊!作為外衣的更大威脅終於替代了主體,從變空的袍袖中,刮起了從南到北的一場逆流與颶風。伊洛城的平民們學起他們的祖先開始出走,各個城邦的騎士與舊貴族偷偷開起了小會,在涼月改革後幾乎分別掌握各個軍團的野心家們則蠢蠢欲動。這是伊洛建城以來第二著名的風月,給整個伊路斯人的震動,卻遠遠超過往後那個淒冷的風月,那時他們多數已經心冷了。這個風月的疾風無疑格外的大,也格外使人發顫發冷,因為整個伊路斯都刮起了叛逆的狂風。各個城邦都設上了多餘的關卡,有的甚至關門閉戶,反而讓不知道消息的人也感受到了這股冷鋒。
然而俄宓亞與她的弟弟在一開始,卻沒有感受到這股風浪。因為她們被一個黑色風衣的神狀少女漠然藏到了家中,度過了那最為風急浪高的潮水般時光。
“姐姐,我們這是在哪裡啊?”懷中的弟弟從昏夢中醒來。
“去科洛訥,找那位寬厚的老人。”姐姐微笑著對他說道,儘管不辭而別的她只是在強顏歡笑,那位少女的父親神知般的懷疑與威迫,以及她妹妹異樣眼神的刺入,讓自尊心極強的貴族少女打開了藏身的櫥櫃,帶著心愛的弟弟,不知所向地走出了伊洛城。
然而科洛訥的老人卻沒有,自然不會給這對異國的姐弟發下特約。能體現他的仁慈的,仿佛只是沒有去故意告發這兩個本就不幸的外邦人罷了。
港口有著嚴密的封鎖,外邦人更不能去嘗試躍過那束得緊緊的關口。走投無路之下,俄宓亞內疚地帶著饑腸轆轆的弟弟,緩步走向了埃德湖,仿佛是要到湛藍平靜如鏡泊一般的湖面,用自己優美如夜鶯的聲喉,呼喚水中的神女,讓她們把自己可愛的弟弟擄走。
湖面平靜如天上的白雲,甚至林外那刮得正急的微風,都掀不起一絲微瀾與波動。
俄宓亞寒冷的心,甚至都產生不出絕望的心情,她的心緒早就因自己可笑希望的破滅,變若死水,讓幾天都沒進食入眠的她,甚至都無法被饑餓與困意所扼住。於是少女便望著靜靜的湖水,呆呆地望著,甚至忘卻到只有弟弟童年的背影,於是她便眼神凝滯地傻笑起來。
“姐姐!”
少女呆呆地笑著。
“姐姐~”
嘴角提高了幅度,讓本就隱隱有些可愛的柔美面容顯得更呆了。
“姐~姐~”
少年拉起了姐姐的手,指著林中的深處。
少女則跟著弟弟走入了密林深處,臉上還掛著呆呆的笑容,仿佛還沉浸於童年的歡樂中。
一切都無所謂了,只要和弟弟在一起。
“姐~姐!”
一個折翼的大天使,正在大魔法緊密織成的樹下羅網中,像一條落難的美人魚般奮力掙扎著,她那純白的殘破羽翼不斷扇動,仿佛試圖破繭的憋悶蝴蝶,在尋求外面的微風...
一絲晨曦的微光衝破了寂靜無邊的黑暗,透過蒼灰繁密的枝葉縫隙,射到少女的高挺美背上,在百靈鳥微微的清脆啼鳴中,靜靜宣告了新一天的來臨...
“俄宓亞?俄宓亞?表...?”
啊...
“你可真是個好演員,到阿魯法尼亞去吧,你會變得比莉琳希婭還有名的。”聖騎士親和地說,一邊把孩子抱給了俄宓亞。但她卻沒有伸手接過,於是他有些尷尬,啊,或者說有些生氣,不,有些尷尬地把嬰兒抱了回去。
是啊,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有一個溫柔體貼的丈夫,一個俊美可愛的兒子,最重要的是,我親愛的弟...
“俄宓亞!!”丈夫怒吼道,他沉悶的心居然因此暢快了不少。
“啊!”俄宓亞不由自主地鑽到她丈夫的懷中,讓聖騎士有些不知所措。
立倫特尷尬地笑了笑,於是俄宓亞也呆呆地對他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主要是喊你那麼多遍不應,以為你著魔了呢。”聖騎士微微眨巴了一下眼睛,儘管在他心中,她的妻子的確“著魔”了。
“阿魯法尼亞?...恩...恩恩...你可能聽錯了,啊,嗯哼...”她明眸微微一動,“是要去阿斯特涅的說...”睡眼朦朧的俄宓亞還有些迷糊,繼續呆呆地對著丈夫甜美微笑著。
“聽錯了?...你說過嗎?阿...阿斯特涅?這是什麼地方?”
“我也是剛知道這座小城...”漸漸清醒過來的俄宓亞,發現自己的行為不符合貴族的風度,急忙紅著臉縮回自己的榛首,讓處在一片薔薇色的幸福雲霧中的丈夫,也立即清醒了過來。可以看出來,他親和的臉上,微微露出了內心的些許慍怒。
啊,是把我當成那個花裡胡哨的美男子了!!
“很近的,”俄宓亞微笑著說,“就在諾提...”
“諾提洛?!!”丈夫又怒吼道,儘管他立刻把語調降了下來。事實上,無論她妻子說什麼話,此時的他都會大吼的。
俄宓亞用自己冰冷的白手,溫柔地摸了摸丈夫有些發燙的額頭,擔憂地望瞭望他有些發紅的雙眼。這卻反而讓丈夫內心的火氣更足了,他徑直把嬰兒放到軟沙發上,讓男嬰哇哇大哭起來,兩隻小肉腿還不停地蹬動。
俄宓亞溫和地撫摸了一下自己兒子的額頭,接著嬰兒就不哭了,對自己的母親微笑著,於是少婦也呆呆地跟著笑起來。可是突然她發現這樣會顯得有些傻,便收斂了那純美的嘴角,溫柔地望著自己的孩子俊俏的小臉。嬰兒不久便在母親的柔和注視下,安然入睡,俄宓亞便微笑著,把他放到小小的眠床之中。
“俄宓亞?”沉默了好一會兒,立倫特低聲問道,他的怒氣似乎已低落下來了。
“嗯哼~”俄宓亞仍保持著微笑,細細欣賞著自己孩子的俏臉,顯然她看得入了迷。
“他長得可真像你弟弟啊。”立倫特冷笑著。
“是啊,簡直一模一樣,都非常漂亮,將來他一定是個美...”
“俄宓亞!!”
俄宓亞回轉過頭去。
“我...我做錯了什麼嗎?”俄宓亞疑惑地望向丈夫,遲疑呆滯了一會兒,又擔憂地去摸他丈夫的...
“你...你!蔔...你不許去!!”看到妻子裝傻的模樣,立倫特再也忍耐不了了,他發現自己的妻子,把他當成了一個用腦袋倒著走路的騎士傻瓜。
“是聖...”俄宓亞欲言又止,她終於發現,每說一句話,她丈夫的火氣或許就會更上一層。
聖女座,又稱病毒座,不,咳咳...又名或者說本名史學研究派,作為神侍騎士團內部結成的小團體之一,它的目的卻不像大多數集團那樣,是為自己的成員謀利而組成。因此,它甚至允許其他派別的人物加入,或者說,這本來就不成為一個派別,而更像一個有共同志向的人結成的鬆散社團,根本沒有嚴密的組織性,或者更恰當的說,沒有一絲一毫組織性。就事實而論,這個組織神秘又不神秘。它的存在幾乎世人皆知,在外人眼中,這是一群苦臉騎士式的人物,他們的全部目的就在於與自己虛構的風車搏鬥,攪亂人們平靜的日常生活,好鋪墊杞人憂天的他們所幻想的英雄夢。可是誰又敢說見過這個組織呢?誰是這個組織的成員呢?他們又幹了些什麼呢?這些就一概不知了。我們只知道神侍騎士團內部有一個“古史研究協會”,可是裡面淨是一夥戴著單邊眼鏡的乾癟老頭,在一個破舊的磚瓦房裡,笑呵呵地朝你招著手。顯然這夥老得快進墳裡的和善老頭,與聖女沒有任何關係。於是聖女座在外界就成為這樣一個名詞,誰都認為它存在,可誰都無法證明它存在,誰也不在乎它存不存在。可是恐怕魔族和魔法使都沒想到的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老頭會恰恰就是聖女座的最高機構,而聖女座的得名,只不過是查理老先生的《預言》裡提到的虛構人物。這個糊塗的老修士故意胡謅八扯,說自己夢到一個沙漠的美麗背影,用自己的血淚終結了所謂的“黑潮”云云,以誆騙更多的信眾,加入他這個誰也不承認的,連名字都是盜用的盜賊團夥,當然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而聖女座的本來目的,也不過是一幫退休的騎士老頭在娛樂室裡的娛樂研究,他們捧起老查理的騙人老黃曆,把它當作傳家寶來忽悠。漸漸的,一夥未諳世事的少年騎士,就被拐進了這個不務正業的非法組織,他們的行為,比只會坑蒙拐騙的古董老頭更有危害。哪裡都是他們的家,什麼東西都歸他們所有。這幫人在諾提洛偽造了石碑,硬生生編出了一個子虛烏有的阿斯特麗德,放到克拉倫特的總部展出;又從伊洛城的圖書館裡,盜出了破破爛爛的紙草卷,拼湊出了一部《科洛訥帝國志》,把這部集眾人之力編造的色情滑稽故事,放到奧摩倫的地下市場,將荒誕離奇到自己都不相信的伊路斯魔王編年史,從上當流鼻涕的老小孩兒那裡,換成他們可笑行動的經費使用。至於你要問他們的工作是什麼?尋找聖女就是他們的工作,只要找到那個老查理也說得稀稀糊糊的聖女(當然嘍,不這樣怎樣騙到人呢?),一切就萬事大吉,他們也就像尋著味的狗一樣,名垂史冊嘍!事實上,塞拉曼已經被他們偷偷扒了一遍又一遍了,至於你問怎麼找,他們只會煞有其事(這夥人其實根本不會理不屬於他們團夥的人,只會對你笑一笑)地說,純潔無暇的處女,美麗如寶石般耀眼奪目的女人!啊!我的聖女!我的聖女大人!美麗純潔的聖女大...哼嗯...哈哈!我猜說的時候...還帶兒話音哩!美麗純潔的聖女兒大人!總之,就是一個人一個說法!啊!真是煩氣!還是讓我們儘早脫離這個只會胡吹海偷的騙子團夥吧!
“聖女座。”立倫特冷笑道。
“你怎麼...”
看到妻子不出所料地用小孩子的過時笑話矇騙自己,氣樂了的立倫特不自覺地高高揚起了嘴角,哈哈大笑起來。而不知所措的俄宓亞,也只好勉強抬起嘴角,極其擔憂地望著丈夫發紅的雙頰,讓他的丈夫甚至覺得自己的妻子傻得有點可愛了。不過一想到那個奇裝異服的美男子,他的心便重新揪緊,讓他沉悶的騎士胸襟繼續憋得喘不上氣來。
“是弟弟座吧?”立倫特笑著看著俄宓亞,讓妻子稍微有些寬心了一些,可是他的話卻使少婦疑惑不解起來。
“是姐姐坐弟弟身上,還是弟弟坐姐姐身上?”立倫特親和地補充道。
“啊?”看著丈夫愈發通紅的寬大額頭,俄宓亞有些擔心他是否因發燒而精神錯亂了,“恩...啊!我明白了,是指我和弟弟嗎?恩...一般是他坐在我的膝蓋上,不過躺著的情況會更多...”聖騎士親和的臉已經悶紅了,讓俄宓亞更加擔憂了,“親愛的...”
“親愛的!!”立倫特沖著俄宓亞大喊。
“啊,他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俄宓亞暗想,於是便溫柔地對丈夫笑了笑,反而讓聖騎士更急了。
“是啊!聖女座!這名字真適合你,我們克拉倫特的大聖女!去吧,我不攔著你!去吧!”立倫特擺了擺手。
“為什麼要攔著我呢?”俄宓亞不解地搖搖頭,又想去摸她丈夫的額頭了。
“夠了!!”聖騎士大喊,“我說了多少遍,不攔著你,不攔著你,行了吧?行了吧!!!啊!!!呼...呼!”氣急了的丈夫攥緊拳頭,猛捶桌子,手上的劇痛讓他不禁呼呼地狠吹起來。
而俄宓亞卻不知所措地發了一會兒呆,現在她滿腦子都是擔憂丈夫得了什麼病,反而讓少婦對眼前的痛苦漠然不聞了。直到反應過來,她才急忙跑到疼壞了的丈夫身邊去。
立倫特又被他的妻子氣笑了,看來她無時無刻,都在想著那個多情的小白臉哩!
“那我就直白地告訴你,”立倫特強壓怒火,平靜而嚴肅地說,“諾提洛山太危險,不能你一個人去,要去就我和你去。”
“可是...”
“可是啊,可是啊!我們偉大的病毒座是絕對絕對不會同意的!所以啊,只有我們美麗純潔的聖女大人一個人去!我這個老頭子就不去了,省得拖你們射手座的後腿!”聖騎士笑著替妻子編好了理由,看著有些驚訝的俄宓亞,他又親和地呵呵大笑起來,“年輕人的激情就像太陽一般火熱,我這個老蜥蜴可不能破壞你們的二人世界唷!”故意加重了“二人世界”的咬字,甚至有些像咬牙切齒了,事實上,立倫特在心裡就是咬牙切齒地說的。
“二人世界?”俄宓亞在心中暗暗疑惑,但幾乎同時,一段緩緩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考。
看到妻子昂首緩步邁向木門,立倫特馬上鬼鬼祟祟地溜向紅木桌,“這是為了你好,”他冷冷地低語,同時往一個紅茶杯裡,急急灑下了一包白色粉末,接著便把發黃的廢紙緊緊攥住,隨即背過手來,緩步移向窗臺。
“您還有什麼事嗎,依露珀小姐?”俄宓亞露出少婦的優雅微笑。
“取...取那份...”無憂騎士居然有些臉紅,當時她因厭悶而忘記了取走契約。
“這樣啊...”俄宓亞溫柔地笑了笑,然後安然地走向紅木桌。
“要不要喝杯茶呢?”少婦溫和的話語,卻讓聖騎士的心一霎那提到了嗓子眼。奇怪的是,俄宓亞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詭異移向窗臺的丈夫。其實這只不過是因為她那剛剛一瞬間提起來的心,馬上被放下來的緣故。事實上,這位分團長總是習慣保持著貓頭鷹般的驚人警覺,以至於她那飽經磨折的心靈,幾乎變成一根絲質的弓弦,一旦繃緊彈起後,便會放鬆到最低,讓少婦本來很縝密的思考,卻經常被各種小事如梭一般折斷。於是即使是剛發生過的事情,她可能也會因各種因素立馬忘懷。
“不。”冷淡的聲音,讓人想起了斯巴達爾人那個著名的簡短回復。
然而俄宓亞已經舉起了茶杯,貴族淑女的天性讓其實並不很渴的她,不失優雅地抿了幾口。
拿到文件後,依露珀便平靜而沉默地轉身離開,而放鬆的俄宓亞則緩步送到門前。她那過於溫柔的微笑,反而讓無憂騎士感到有些不自在,以至於在門外向少婦不自覺伸出了手。而有些驚訝的分團長,則含笑地握住這難得的橄欖枝,卻被更加不自在的依露珀一手推開了。
俄宓亞緩步回身,卻發現丈夫那莫名的火氣,似乎已經盡消了,至少在表面上是這樣。
“啊...終於變回我親愛的立倫特了...”少女般輕柔的聲音,卻隱含少婦成熟誘人的鼻音和語調,讓人不自覺感到,像是吃了一小口雲朵狀的棉花糖。
“是啊,只有像烏龜一樣縮起頭來,才是那個老好人立倫特!”聖騎士暗自思忖,“這就是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這頭騷狐狸!”
“總而言之,不許去!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家裡睡...水...”心中不斷高漲的怒火,讓立倫特重新強硬起來,甚至不自覺說漏了嘴,讓他急忙用手捂住了口。
“恩?”少婦甜美的鼻息,讓聖騎士甚至有些害怕地退了回去。但騎士的道德感與責任感,又讓他更加趾高氣昂地向前走了幾步。
“還是那句話,太危險。有蠻族,有侏儒,還有昂首闊步的美男子,”說到這裡,本來竭力心平氣和的立倫特,不禁微微笑了起來。但少婦卻被他丈夫開的笑話逗樂了,她那本來起伏很小的淑女嘴角,此時卻柔和地外咧開來,露出兩排皎白明媚的貴族皓齒。於是聖騎士便被氣得重重跺起腳來,“你總是這樣,動不動就笑話你的...你的丈夫!就是別人不說話,你也要這樣!到底是笑的什麼呢?到底是笑的什麼呢!!”
“恩...”在丈夫的話語下有些怯生生的俄宓亞,猶豫地試圖收斂起笑容,但這個不經意間的笑話,卻讓她的嘴角收回又張開,讓少婦的心重新緊張羞恥起來,“嗯哼...恩...啊,”
“連伊塞略特都不怕,我們洛斯茵的救世主還會怕一群小小的侏儒嗎?”立倫特親和地替妻子把話說了出來。
然而這個接連而出的新笑話,卻使他的妻子撲哧笑出了聲。她甚至以為丈夫改變了主意,用這個過於誇張的言辭,來為自己打氣,於是俄宓亞便帶著甜蜜的微笑,急步靠近自己的丈夫。
“別過...”聖騎士已經氣急了,他的臉愈發通紅發漲起來。
少婦帶著那溫柔得仿佛要把一切都融化掉的微笑,把那慌張得不知所措的丈夫逼坐到沙發上。然後她就一下把自己肥大軟膩的嬌美巨臀,徑直壓在聖騎士硬硬的膝上,於是立倫特那軟弱的雞腐,馬上就在軟糯的刺激下變得堅硬起來。俄宓亞柔美的雙頰馬上就變得有些羞紅,但她還是柔柔地用自己的纖長雪手,摟住丈夫的粗脖子,兩隻誘人到恐怕連神明都會暗自豔羨的豐腴肉腿,則緩緩來回抽動,讓聖騎士純情小男孩一般的小雞巴,在肥大得讓他受不了的大屁股溫然侍弄下愈發脹痛...立倫特的軟雞巴已經受不了了,便一把將自己溫柔的妻子猛然推開了。
“恩...”俄宓亞慚然望著自己的丈夫,每次做愛時他都會像那些魚兒一樣,把稀薄的白水立刻射出來,然後面目有些陰沉地走出房門去。大概自己一點兒也滿足不了自己的丈夫吧,俄宓亞暗想。事實上,他們短暫性交的次數也不過幾次,甚至第一次之後都是有些性冷淡而自尊心很強的少婦,為嘗試滿足丈夫而主動提出來的。但每次嘗試之後,深深的挫敗感反而都會在本性高傲的她心中,變得愈發強起來,以至於現在她一看到丈夫,就會在心中暗暗升起一陣愧意。想到這些,少婦典雅的柔頰便更為羞慚地發紅起來。
“要不要...睡一會兒?”立倫特的聲音變得親和起來。
“恩...”有些羞愧的俄宓亞現在滿心都是為自己而感到慚然,無論丈夫說什麼她都會聽從。容易多想的她甚至開始離奇地認為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辱沒了自己高貴古老的家族,玷污了聖騎士後代的血脈。她那柔雅的白頰浸透了羞恥,而柔美的眼角則有些發紅地垂下,慚然而憂鬱地望著自己的丈夫。舊時的公女現在甚至有些想哭,但高貴頑強的自尊心還是讓她忍住了淚水,而讓它浸入自己脆弱而堅硬的水晶心靈。
過了不一會兒,均勻而甜美的鼻息,便從帶有少女體香與輕微橄欖味的絲絨毯中,輕輕傳出來,讓立倫特忍不住掀開被褥,欣賞妻子俄宓亞那典雅可愛的睡顏。聖騎士的心無疑像他的小雞巴那樣軟了下來,可是卻仍然揪得緊緊的,一種暗然的隱痛扼住了它。事實上,俄宓亞對弟弟之所以這麼縱容,甚至到了溺愛的程度,我們已經盡悉而知了。作為名門貴族的血裔,他本該幸福的童年,卻被無情地剝奪,關入暗無天日的奴隸培訓所之中。孤獨而悲慘的生活,讓幼年的他變得聽話而馴服,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然而自由的日子,卻比心靈的墮落早來了一步。本該釋放的天性,一旦被壓抑住,反而便會像葡萄釀酒那樣,日益深入骨髓,無法根除——所幸自由早早地降臨了,不然像這樣的人,而且還是來自克拉倫特的男子漢,恩,我們就會看見另一個...不同於其他人,他是有能力的...啊,何必深入地談下去呢?——一旦看到了湛藍的天空,他心中那還未釀成的毒酒,便變為一種孩童式的無邪與放縱,仿佛要將他失去的童年盡將補贖。什麼事情他都好奇,什麼事業他都想去做,可是哪一種,即使是最微小的幸福,都能使他感到甜美舒服,所以什麼事情他都做不成。而姐姐就成為了他這種放縱的護身符。這位一事無成的美男子,到處沾花惹草,使自己的身上沾滿香水與美酒的氣息,什麼人他都瞧不上,以至於踩到公爵,都會大步開溜。於是我們就可以看到這位弟弟唯一的護身神俄宓亞,灰頭土臉地出現到各個地方,她或是給人低頭鞠躬,或是贖下哪個哪個妓女,亦或是在某個貴婦人面前彎下腰來,聽人數數落落...可我們的美少年終究是愛他的姐姐的,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提過一句錢,因為大把大把的債劵,都是以她的名義簽署,而俄宓亞只能在堵在門前的債權人催逼下,用她本該用在戰場上的機智,把財庫裡刻著各個國王頭像的金幣挪用,不然她最可愛的弟弟就要去蹲大牢了!以他那可憐的身子骨,三天他就會受不了了!思維縝密的俄宓亞,一涉及到她的弟弟和丈夫,心智就會變得像少女一樣多情而天真。我們的少婦一直以為,她的弟弟的悲慘生活,都是由她童年的任性而一手造成。假如當時的自己能含羞忍辱,那弟弟就能在叔叔的庇護下,進入同盟的貴族圈子,堂堂正正地與名門貴胄結一出神聖的婚姻,然後用自己立下的功績,延續父親的光榮。當然,我們的年輕人也確實沒有那麼不堪,靠著姐姐給他謀下的職位,這個整天摟著女人脖子的假將軍,居然靠一場自大的冒進,在同盟與帝國的戰爭前線大獲成功,成了人人羨忌的對象和祖國的英雄。他快要堆成山的風流韻事,和大把大把扔錢的慷慨作風,更是被傳為美談,稀裡糊塗地成了王都裡“貴族作風”的典範人物。於是我也不在這裡記述他的名字,以防這位花花公子靠著自己的連珠妙語,成為王上身邊的“顯要人物”。
然而,這位克拉倫特的大人物對自己姐姐的頻繁挑逗,也並非出自真情,而只是出自一個愛玩男孩的天性。這位自高自大的假騎士,把自己想像成了騎士小說裡的主人公,喜歡與美婦人調情把酒,卻絕不在實質上深入一步。但立倫特——胸襟寬大而下麵短小的立倫特——卻如臨大敵,將家變作了自己的戰場,細心聆聽著一草一木的吹動。就在我們敘述開始時,這位老丈夫就一直把耳朵緊貼在門縫,想像出的不堪入目的場面,卻讓他把眼睛轉過去,偵察著無聲的序幕。可心裡漲滿的淫言媚語,卻使怒火愈加漲在他的心頭。事實上,這位婚姻中的“老兵”,曾無數次想像過自己的妻子偷偷給自己下藥,好與自己同父同母的弟弟私奔遠走,以至於他為俄宓亞投下迷藥時,心裡竟不會產生一絲猶豫與波動。看到妻子安然入睡,聖騎士趕忙輕輕放下了絲絨被,以免弄醒溫柔的少婦。她總是睡得這樣香甜與迷糊,柔和的美頰呈現呆呆的睡容,讓人忍不住上前玩戲撫弄,也總是蒙著被子睡覺,這是從孤兒院養成的習慣,因為這樣就不會看見昏暗的天花板,與冷寂發灰的四周。接著,聖騎士就躡手躡腳地,急步走了出去,活像一個大功告成的入室小偷。
“對不起,親愛的...”聽到丈夫走出了門,俄宓亞暗想。她接著便輕輕掀開絨被,緩緩抬起了自己柔軟豐腴的腰身,慢慢走到嬰兒的身邊,他正在與自己母親的夢中嬉戲中安眠。
看到自己幼小兒子的安然睡顏,俄宓亞便又不覺發起了呆,她實在喜歡自己嬰孩俊俏的臉。少婦想要抱起兒子輕輕地親一口,但卻害怕擾亂了他的美夢,讓母愛與自私心在心中溫柔地打起架來。
不...剛才我是要幹什麼去呢?啊,這樣就來不及了...
少婦這才想起自己的職責,急急地望瞭望鐘錶,看來在日落之前,是到不了阿斯特涅了,這樣路上會很危險。但俄宓亞卻沒有怎麼慌張,甚至沒有輕輕地歎一口氣。她開始著手寫一封信,留到這裡,卻不知同時對自己的弟弟與丈夫,要用怎樣的語氣。可是突然她又想起,自己早就寫好了一個便條,無奈地為自己搖了搖頭,把便條從桌櫥裡抽出,輕輕放到桌上,然後有些不舍地望望自己安睡的兒子,用自己最急的緩步,輕輕走出了門。
潔白的紙上,用優雅的筆跡寫著:“時間不定,勿憂。愛你們的,俄宓亞。”
II
“團長?團長?”有些輕浮但卻奇怪的很動聽的聲音。
俄宓亞只是走在旋轉的疊梯上,卻沒有理會樓梯角倚牆立著的高挑美人。
“啊...”美人一把抓住騎士團長美背上的孕裝,讓光滑豐潤的大白腿都袒露了出來。
“希琉特?”近乎脫口而出,卻隱隱帶著一些怕人的寒意,不過一瞬就收斂起來。
“我要返鄉一趟,”美人纖長的白指輕輕相合。
“恩...”俄宓亞有些為難地望著一臉淡然的希琉特。
“我要返鄉一趟,”希琉特斜了斜頭,看到俄宓亞沒有回應,又淡淡補了一句,“我之前說的那個醫生...”
“我已經說過了,我的耳朵沒有問題,”俄宓亞正色道,“騎士不是過家家,也不是我們貴族的遊戲。”
“我是要回家,”希琉特輕輕撇了撇嘴角,微微露出擔憂的神色,“您的耳朵真的...?”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俄宓亞略抬語氣,“難道還要我說出來嗎?您今年已...”
“總而言之,”輕輕打斷了團長,“我要返鄉一趟。”
“不,”俄宓亞溫柔地輕聲,“要打仗了。”
“是啊,”希琉特微微睜大有些睡意朦朧的眼睛,“早就打起來了,您不知道嗎?”
“再說一遍,”俄宓亞正色道,“我沒有跟您開玩笑。”
“您現在要去幹什麼?”希琉特略微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不用管別人怎麼樣,親愛的副團長,”俄宓亞嚴肅地說,“就是放羊的孩子都要比您忠於職守,更不用說我們面對的其實不是什麼雄鹿,而是一群實實在在的惡龍和豺狼。再這樣下去,我們就會一塊被綁到帝國的妓院去了。您不是也有孩子嗎?到時候,您那俊美的丈夫要到您的家鄉去哭你嗎?”
“您現在要去幹什麼?”
“請想一下我們的同盟,想一下您的祖國,想一下您的家...”
“您說的對,”美人輕輕說,“我正是要回我的祖國布列斯特,在科洛訥坐船,我的父親...”
“您的父親有您的弟弟照顧,”柔和的低聲,“首先您是一個騎士,一個高貴的騎士,一個光榮的聲名遍傳四方的騎士,然後才是那位德高望重的伯爵為之驕傲的女兒。為什麼您來到這裡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難道您不適應這裡的水土嗎?”
“他快死了,”低聲,希琉特姣美的臉變得有些蒼白了。
俄宓亞想要撫上她的美肩,但最終,還是默默地離開了,靜靜立著的希琉特則沒有追上來。少婦的眼神中卻並不帶什麼同情,而只印染著淡淡的憂傷罷了。
走出那幢典雅的圓頂長廊式白樓,便有一些騎士,向他們的團長俄宓亞招起了手。而趕著去阿斯特涅的少婦,這次卻沒有忽視她的下屬,像往常那樣溫柔地報之以平和的微笑。儘管這位分團長對他人溫和以待,卻沒有哪個騎士不發自內心地尊重她,甚至也包括她那少之又少的敵人。在平常溫柔待人的少婦,自然在戰場上也保持著她素有的溫柔,可是柔軟的雲朵卻最堅不可摧,變化的流水卻能穿石擊瀑。沒有在學院中進修過的少婦,在最開始往往會被同僚所輕視,她那柔和的語氣,和磨砂般透明的語調,也更顯得無足輕重,可是柔聲細語下,確是決不輕易改變的意志。假如由她來決定最終結果,那在一片反對聲下,用溫和的話語固執己見是經常的事,而如果不是她來決定,那在一切沒有落地之前,統帥恐怕就可能必須接待這位少婦從剛入夜到天明了。可是最後卻沒有人會不重視這些雲朵般的磨砂低語,因為事情的最終,往往都會證明她的判斷是有道理的,而不聽其中顯得過於頑強堅決的反對意見,絕對就會灰溜溜地慘敗。這是少婦貓頭鷹式縝密觀察的結果,漫長的黑夜,給了她一雙蒼劍一般明銳的雙眸,讓她能不忽視任何重要的細節。而少女時代的磨難,不僅磨平了她高傲外露的棱角,更賦予她一種騎士難得的穩重,只要是沒有很大把握的判斷,就決不會從少婦幾乎沒有血色的纖唇中吐出。血一般的慘痛教訓,甚至讓與她熟識的同僚將軍們總結出了經驗,正如那個幾乎成了諺語的歷史名句一般:“她的判斷正如那海上的主導風,只要揚起風帆就不得不隨風搖動,不管是順風還是逆風。”(普爾法茲語,提圖斯《伊塞略特》)
而市民們也幾乎無人不知,神侍騎士團有一位嫺靜的大美人,競相與他們觸不可及的分團長握手交流。在他們看來,除了那驚人的美貌外,這位分團長最難能可貴的,是她禮貌的態度,與她接觸有如微風拂面,而不是面對凜冽的寒風。一旦有人問起她去向何處,這位不願欺騙任何人的少婦,就會溫柔地含笑搖搖頭,而他們便會知趣地報之以旅途的祝福。而即使是最卑微之人的祝願,也會讓俄宓亞的心滿溢地要飄起來,於是平時很穩重的少婦,便像小孩子一樣輕飄飄地笑起來,假如不熟悉她的人,看到此時她的表情,或許會認為她的心智像一個愛笑的孩童。此時,她明白自己的行動並非無用之功,現在她所要守護的,已經從弟弟一個人,擴展到所有人的快樂與幸福。
在問候與祝福相伴之下,俄宓亞信步來到了彼涅伯郊外。一望無際的原野盡頭,便是那高傲俯視著南北兩側的諾提洛山,方整石塊砌成的道路本身卻彎彎曲曲,被分割的兩旁零落孤立著蒼老的樹木。積雨雲給天空蒙上一層灰濛濛的霧,傲慢地把那和煦溫暖的朝陽全然遮住,一隻低飛滑翔的蒼鷹卻比它們更加傲然,兩旁的羽翼如扇撲折,像是在嘲諷人們沒有像它一樣美麗的羽翅,而只能在破破爛爛的石路上空耗功夫。
“嗚——”高亢的鷹啼慨然而出,像是要把一切都震得七零八落。踏風而行的美人一下躍上了蒼鷹高挺的脊背,而將魔法結成的縛繩一把結上它那長直的頸脖。兩隻健美的鷹翼憤然而起,卻拗不過少婦平靜的馭動,反而更加急速地朝諾提洛山的方向飛去。那如箭一般的飛馳,讓高傲的諾提洛山都懼然失色,屈身請求繁密的雲朵,來掩護自己閃躲。而那假把式的積雲,一見到鷹上的美人就現出膽怯的本色,殷勤地閃到兩邊,為塞賓的美婦人鞠躬讓路。
騰空騎在鷹上的俄宓亞卻無暇理會這些殷勤,她明銳的目光朝下,憂鬱地望著塞賓河南岸廣闊的田野,縝密的內心卻不是這些純美的景色。狼煙在少婦的心中緩緩升起,而帝國的鐵蹄,則在黑火之中燃燒的密林旁猛然踏過。她甚至有些抱怨身下的蒼鷹飛得太快,讓她難以在腦海中推演與部署。的確,這些田園與森林,此時在神侍騎士的心中不過是一個個戰場,而無暇心痛的她正在準備和預防著敵我的埋伏。的確,偵察所謂“魔法使”的動向,不過是她的副業,而維護同盟和祖國的利益,才是她真正的義務。正因聽說諾提洛山有著伊路斯最美的景色,讓產後有些抑鬱的少婦,愉快地接納了這次輕鬆的任務。這次兩全其美的旅途,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個月,卻讓少婦有些心疑能否趕上戰爭的腳步。事實上,熱愛和平的她恨不得戰爭馬上來到塞賓河,儘管她深愛著這裡淳樸的人民與自己的部屬——但她更愛她的祖國。南線的形勢在那場可恥的悲劇後急轉直下,布列斯特與法拉米亞爭執不休,阿塞蕾亞地區盡數淪陷,律塞伊斯那場甚至可以稱之為滑稽的慘敗,更是成了帝國軍中和同盟自己人的笑談,既然富庶的希爾夫全境在“大平原”後竟沒有得到一絲抵抗,那立弗爾割據紛爭的各路諸侯投降,更只是時間問題和意料之中。可是她又希望這場大洪水能晚點到來,這樣塞賓河上漂泊不定的諾亞方舟,便能趕上俄宓亞柔和的微風。
儘管俄宓亞的心保持著她在獨自一人時素有的沉靜,可她那豐腴柔軟的身體,卻直面迎著放蕩不羈的狂風。少婦柔美的長髮向後雜亂地吹拂,可肥美的大屁股卻穩穩地迫住狂鷹的舞步。美髮的觸感終究還是打亂了俄宓亞的思考,讓她有些厭倦地鬆開纖手輕鬆把住的繩子,轉而用修長肉感的肥腿,控住蒼鷹俊美的腰腹。兩隻纖長美手嫺熟地將繁密的絲發系束成結,而柔軟滑膩的大肥臀,則重重地壓住雌鷹纖美的身形。美婦人這才發現,自己忘記了換掉寬鬆肥大的白絲孕婦服,可是已經遲了,強風將絲絨的花邊高高揚起,露出騎士團長顯眼突出的碩大豐臀,挑弄著深邃臀溝裡有些污痕的純白奶褲,而透明的玻璃紐扣則盡數散開,讓一對柔軟吹彈的下流肥奶,迎風像果凍一般直直晃悠。幸好眼疾手快的俄宓亞一把抓住了純白的絲服,不然熱情淳樸的阿斯特涅人,就會像阿魯法的賤民褻賞她跳浪舞的傲慢母親那樣,欣賞塞賓美婦光著的人妻大奶子和安產肥屁股。有些失措的少婦兩手用絲綢裹住果凍狀的大奶子,而她柔美的面容則愈加緋紅,原來俄宓亞的大屁股重重地下壓,讓蒼鷹的軟毛直直伸入了深邃的臀溝。在毛刷般的細密刮蹭下,純潔屁眼和香甜蜜處的瘙癢,讓從未體驗過這些的純情少婦只想狠狠抓撓,可身為人妻的矜持卻讓她只能閉眼忍住。身下的蒼鷹卻終於抓住了機會,開始奮力向另一方向奔去,於是光著大屁股的俄宓亞便只能迎風迫降,滑翔到一處臨近支流的高草叢中。
“俄宓亞的屁股可真肥啊!”一個玩泥巴的小男孩把自己的髒手,直直放在少婦冰冷的大酥臀之上,讓騎士團長不禁驚呼起來。
“快來!別找了!俄宓亞小姐來了!”小男孩大喊道。
四面八方投來剛剛發育的小男孩們色迷迷的目光,讓俄宓亞忍不住用雙手捂上了自己紅透了的臉。這反而使潔白的孕絲滑落下來,露出了因懷孕而變得更加突出的大奶子,讓本來移不開眼的男童們開始猶豫起來:到底是大奶子好,還是大屁股好呢?
“不光是屁股大,奶子也很不錯!”身旁的男孩驕傲地補充道,讓驚醒過來的少婦趕忙重新捂上自己的大胸脯。
“還是屁股好!”一陣呼聲。
“奶子好!!”同時一陣駁斥。
“當然是屁股好,”身旁的男孩高聲道,“又軟又彈,手感可好了!”
“哼,說得好像你摸過一樣!”
“當...”
“快看,俄宓亞小姐的屁股被誰打啦!”大家這才發現俄宓亞的大雪臀上,有著一個顯眼的小泥巴掌,像是因犯錯而挨過誰狠狠的教訓一樣。而紅透了臉的少婦此時卻因極度的羞恥,而忘了振翼而飛,在小男孩們色情的目光下,光著自己帶著泥巴掌的大雪臀。
“當然是我打的!誰叫她光會說教!今天終於大屁股挨了揍,可惜你們沒看到,打得可響,叫得可高了。”身旁的男孩驕傲地用手撫住鎖骨,閉上眼想像周圍豔羨的目光。
“沒...沒...!”平時嚴肅認真的俄宓亞小姐,已經羞恥得說不上話,反而讓男孩的話語更為可信了。
“確實是大屁股好!俄宓亞小姐的大屁股比院兒裡母豬的還肥呢!”不知是誰附和道。
“俄宓亞小姐的大屁股萬歲!”
“俄宓亞小姐的母豬肥屁股萬歲!”此起彼伏的歡呼聲,看來屁股党戰勝了奶子黨。
“俄宓亞小姐可真是頭會裝樣的騷母豬,明明平時那麼一本正經,沒想到屁股那麼大!”
“去當一頭母豬吧,俄宓亞小姐!”帶著笑聲的高喊。
“別這...”俄宓亞快要羞恥地暈過去了。
“大屁股母豬俄宓亞!”
“大...哈哈!大屁股母豬俄宓亞撅著肥腚飛走嘍!”
光著大屁股的柔美少婦在無限的羞恥中,猛地騎鷹伏身飛起,在一片哄笑聲與歡呼聲下,以最快的速度向阿斯特涅駛去。緩過神來的俄宓亞還不忘看看,自己魯莽的行為有沒有傷到孩子們,但只看到一張張笑臉和鬼臉,讓少婦感到更為羞恥了。同時,一種自責感又緩緩湧上她的心頭,正是因為自己的過失,才讓本來就已經很可憐的孩子們,過早接觸了他們不該看不該想的東西。
“回來一定要幫他們把思想扭正過來!”俄宓亞暗自下了決心。同時另一種決心又更加在她的心中深刻起來:她一定要讓自己堅持創辦的,這所掛在塞賓分舵名下的孤兒院維持下去,無論受到騎士團內怎樣的誹謗與反對,無論是戰爭也好和平也好,都一定要讓它維持下去。畢竟,沒有它,這群可愛的孩子們就沒有未來了啊!
像梭線於機中穿過,似飛箭將積雲穿破,重新披上純白孕絲的俄宓亞騎鷹,輕鬆躍過了高聳入雲的諾提洛山,向西望見了如沙礫一般渺小的夜之塔,而日漸西沉的暮色,正染紅其上的天空,看來已經到了舊都亞訥城的上空,離阿斯特涅鎮應該不遠了。
“嗚——嗚——”可是身下的雌鷹卻嗚嗚哀叫起來,銳利的鷹眼仿佛失去了威光,慘然望向遠處的峭壁。
正下方是雨霧之森,是亞訥城通往阿斯特涅最近的通路。可是滿布的迷霧與荊棘,卻使征服者阿爾弗雷德都不敢在這裡行軍,而只能繞行漫長崎嶇的山路。而曾經不可一世的白色死神茵弗婭德,也正是在它的伴生林邊緣失足被虜,離脫險的希望只差一步。無數不知內情的冒險者,都在這裡失蹤命喪,不僅迷惑于她美麗的名號,更被虛幻的薄霧將雙眼蒙上。可是這卻不是這裡的居民故意矇騙旅者,倘若沒有另一個更兇殘的傢伙,它就會被命名為“白骨之森”了。而近些年來這片土地上,卻出現了某些不詳的異動,不知道從哪裡來更不知道到哪裡去的魔物,一夜之間便染透了這片純美虛幻的森林,然而,或許只有聖女座中,最明曉舊時失落歷史的幾個老人才能明白,那些因異化而有著絢爛色彩的魔物,與魔性森林中的全然不同,與其說它們是外來的侵略者,不如說它們恰恰就是這片森林裡原住民中的一份子啊。昏黑的瘴氣嘗試取代深沉的霧氣,新鮮的血腥妄圖遮蔽濕潤的氣息,讓本就奇幻的蒼綠色彩更平添了一筆神秘,卻讓本來就少有人跡的禁忌之地更加無人敢行。甚至一聞到那可怕的血腥,冒險者們就會知趣地望而卻步,轉身歸程了。
俄宓亞纖手不自覺拉緊縛繩,內心卻浮現出一種猶疑與悲傷。那處峭壁或許正是雌鷹的安家地,而雛鷹則隨時可能被叼走吃掉。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與弟弟,又浮現出自己嬰兒期望的臉,或許自己還未完全斷奶的孩子,也正在思念母親早點返鄉...
俄宓亞靜靜站在靜靜流淌著的小溪邊,平靜而淡然地望著飛走的雌鷹。天生的縝密讓她自然預料了可能的報復,而蒼鷹鞠躬式的回轉,卻讓她發自內心地露出感謝的微笑。
少婦緩步穿行于溪邊,不斷回味著剛才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這似乎是她的天性使然。只要是別人對自己的讚賞,她便一定會表面平靜暗自羞澀地不斷回想。而自己所犯下的最微小的羞恥之事,更會永恆地刻在她高傲的心上。
“啊...”突然俄宓亞的大屁股上隱隱傳來一陣瘙癢,少婦這才想起自己肥臀表面被小男孩印上的泥巴掌。天生極深極重的潔癖,讓紅透臉的她不禁想直接跳進水中洗澡,可更深更重的羞恥心與自尊心,卻使她猶豫地望向四方,比起自己肥美豐腴的身體被看到,那個像是被打屁股的泥巴掌,更讓她自覺羞愧難當。最終,羞恥心還是戰勝了自己的潔癖,事實上,她們和解了。一想起男孩驕傲的語氣,快要羞暈過去的少婦有些慌亂地望瞭望四周,在確定無人窺視後,她便害羞地微閉上兩隻明銳的美眸,然後對著小溪,撅起自己極盡肥美的安產大屁股,在跪撅下輕輕掀起純美肥臀下的純白花邊。人妻大酥臀上細細感受著絲滑美手柔膩濕潤的觸感,但在極大羞恥心與心中芥蒂的作用下,挺著肥臀的俄宓亞還是覺得自己洗屁股洗不乾淨。不知是在什麼因素的影響下,紅透了臉的少婦竟然直直拉開了纖薄的孕絲,褪下肥腿之間有些污痕的大奶褲,讓自己顯得過於豐腴肉感的典雅美體,全然暴露在諾提洛山濕潤的空氣中。這一舉動甚至讓俄宓亞自己都猛吃一驚,但已經脫光了的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塞賓的美婦人從來沒有在浴缸之外沐浴過,於是怎樣優雅地入浴,就變成了俄宓亞猶豫的問題。可是因羞恥而有些呆滯的少婦卻沒有發現,自己兩條豐腴肉感的大肥腿,竟因在鷹背上過於疲累,自然下蹲而向外分開,讓突出顯眼的大雪臀,幾乎快要下垂到地面。以至於當俄宓亞發現自己不自覺擺出的羞恥姿勢時,竟然極其害羞地打了一個趔趄,像一隻肥腿大臀的健美青蛙一樣落入了水中。冰冷的溪水,減鎮了猝不及防的俄宓亞火熱的羞恥感,可美髮全然浸濕而從水上狼狽浮出的少婦,卻仍漲紅著緋色的水潤柔頰,張大嘴巴竭力喘息著。羞紅臉的美婦人竭力用纖手在水中洗撫著自己的蕩乳豐臀,對每個部位甚至私處的細緻揉搓,仿佛是要讓自己像聖嬰那樣潔白無瑕,可是兩隻淫蕩的大奶子,卻自然地吐出雪白的奶水,像白色的精子一樣于湛藍清澈的水中穿梭著,可羞恥至極而緊閉著水瞳的少婦,甚至都快感覺不到羞恥了。表情像是進了水牢的她,只想儘快結束這場對她羞恥心的苦刑,可總是不滿意的滑膩纖手,卻似乎永遠得不到滿足,讓逐漸低沉的日落暮光,像銀子一樣撒在俄宓亞濕透的美髮上,落到比入浴美人雙頰更紅的暮溪中,在柔美的雪肩兩旁,掀起了縷縷微波與點點浪花。
可少婦緋紅的白頰卻似乎有些痛苦地收緊,柔和的眉毛則愈加皺起,好像在忍著什麼一樣。隨著紅日的低沉,甚至姣好的面容還縮得更緊了,而兩隻潛于水下的大肥腿,則不安分地前後擺動起來,讓本來掩映在其間的秘處都漏了出來,可以看到其上均勻整齊地覆著貴族淑女的簇毛。的確,她在水裡泡得時間太久了,甚至那纖長柔膩如脂膏的白手都泡出轍...
“爸爸,在這裡,就是這頭大屁股的浪婊子。”色迷迷的中年男子趕忙捂住了小孩子的嘴。
驚得轉過頭來的俄宓亞,這才發現一群衣衫襤褸的村民在一旁竊笑著,“咘嚕——”
“哦?!”柔美少婦兩隻肉腿猛地一蹬,一股又騷又黃的雌尿,就從俄宓亞閣下肥美的大屁股中間直直泚出來,像黃色的雲霧一樣裹在下半身周圍,讓甚至被自己的騷尿深深噁心到的羞澀美婦人,更加猛烈地擺動起兩條大白腿,“大屁股騷貨在水裡撒尿咯!”
“呃啊!咘嚕——咘嚕——”俄宓亞的表情痛苦地扭曲,從未經受過的緊張羞恥,讓憋不住的她嘩得一下在純美的溪水中直直尿了出來,光溜溜的大屁股美女在眾人的嘲褻目光中,羞恥得不敢上岸,或者說根本沒有想過上岸。可憋得太緊的尿道口在目光集中下根本收不住,反而更加猛烈地像金魚吐泡一樣,繼續噴起黃尿來。
“水兒可真多,不愧屁股長這麼大,真是個地道的小騷貨兒!”
“真不要臉,敢在河裡當眾撒尿,我家老頭兒還得在這裡打水嘞!”
“尿可真黃,從這兒就聞到騷味兒了,真髒!哦?不會這個大婊子還想在河里拉騷屎吧!”
“你別說,還真有可能!瞧她那小騷樣兒!”
“確實又騷又浪!洗小騷比兒的時候還輕輕叫了幾聲哩!”
“我還見她噴奶了哩!乳頭兒可真大,一看水兒就足!”
“喲,都懷孕了還敢在這裡賣騷找情人兒,家裡小幾把的王八老兒不抽爛她那大屁股!”
“哦?!哈!大屁股騷狐狸兒出水嘍!瞧瞧那沾著水兒的肥臀和大奶兒,還一晃一晃哩!喂!操你的騷滴兒要多少啊?哥幾個湊湊錢一塊兒插進去,讓你這偷吃幾把兒的肥奶蕩婦今兒個好好爽爽兒!老子雖然沒有娶媳婦兒,但下面長得可大了,一定讓你這騷到沒邊兒的大屁股呲水兒呲幹!”
“你們這些賤民,不久就會下地獄的。”羞極了的俄宓亞,終於在外人面前暴露出了她那難堪的傲慢本性,像預言災禍的大魔女一般低沉地高語,恨恨地望著褻笑的眾人,簡直是完全變了一個人。只是那果凍般吹彈的屁股,卻繼續不聽話地泚著股股騷尿,順著舊公女急促高傲的步伐,灑現了母狗發情般的水痕。“呃啊...賤民,而且是天生的賤民,你們配得上你們過去與未來的命運!哼!哼哼!”“賤民”們卻在俄宓亞閣下的傲然冷笑中,大笑著望著大屁股美人那走路都在放尿呲水的騷屁股,然後在一片噓聲中一哄而散,繼續著他們在伊洛城嚴密控制下,窮困淒慘而毫無希望的“生活”。
不知不覺中,俄宓亞閣下就這樣緊夾著大肥臀,一邊緩緩地泚著騷水,一邊踏入了雨霧森林。隨便找到一個低矮的小灌木叢,便忍不住兩腿分開深蹲下來,兩手把潔白的孕絲放在佈滿恥毛的私處,而鬆開夾得緊緊的大屁股,讓優雅紅茶化成的黃臭騷尿通通一股腦射出來,形成了一個傲人的貴族尿水灘。此時垂著肥屁股泚尿的少婦臉上卻不帶一絲羞恥,而只剩下了冷漠的傲視與淡然的風度。水滴誘人地沾在兩隻比水滴更突出的大奶子上,而兩側美肩則冷淡地微微高聳起來。身下像騷母狗一樣嘩嘩瀑尿的流水聲中,隱隱流著枝葉沙沙地拂動,暮光透過葉縫微微透在雙眸微閉嘴角下垂的傲人臭臉,看來她正在通過自己帶著人妻雌騷的黃尿,宣示這片土地的所有權。只是騎士團長的雌犬黃尿實在太多太騷,甚至不停濺射到狼狽垂下的大肥臀上,讓咬著牙放尿的俄宓亞閣下都不禁重新漲紅了臉,用沾滿美人香汗的純白孕絲捂住了不染的鼻尖。
滿溢的羞恥漲滿在傲目冷視的雙瞳之中,讓俄宓亞縝密的腦海都被它們擠得一片空空,又滲入美人的腎液與肌腹,在魔力的紊亂下,把少婦一害羞就要幾盡漲滿的積尿匯成瀑流。外賦的柔美氣質仿佛一掃而空,在幕布下顯出這張天生的貴族之顏本來應有的風度。就是他的弟弟窺見她此時冷傲的面容,都要懷疑自己,是否還有血脈相連的親偶。啊!為什麼這樣難得一窺的機緣,卻一定要讓其出現在美人放尿的時候?
其實啊,柔和待人的俄宓亞,柔美婀娜的俄宓亞,本性卻是一個最高傲的人物。這並非人格面具式的附庸應酬,更不是神之手的斧鑿魔工,因為對待敵我她都同樣溫柔。莫里訥的寒風使這個難懂的女人收起了鋒芒,卻自然聚起了一股冷徹的劍風。與他那過於可憐的弟弟不同,這個假孤兒真的吮過含蜜的花叢,反而使這刺骨的寒意更加忍受。身旁是一群豬狗不如的“人物”——這不是形容神之手的,他們可會享福到老哪!——恨意又在歲月中統統化為塵土。鐵刺網外的希望連自己都不會相信,那可憐透明如水晶一般的心靈,便自然蒙上了一層淡漠的溫柔。和他那什麼都想幹的弟弟全然不同,這個看起來幹什麼都會成功的少婦,心靈卻最為懶惰,一切對她仿佛都不怎麼重要,以至於她只能用上祖國家族之類的藉口,但這其實不過是傲慢——那與其說是偷偷藏起來,不如說根本懶得出來的傲慢——帶來的假像罷了。這個好像把一切都看得無所謂的塞賓大人物,內心卻像那些把一切都掀個底朝天的同盟批判詩人一樣敏感多情。在暗室裡待得太長太久的俄宓亞閣下把一切都放在自己之下,以至於但凡作出什麼不符合她不自覺給自己勾勒出完美形象的舉動,那表面上很柔和的少婦面容都會發熱發紅。事實上,連臉紅這件事情,都會讓她那敏感的水晶之心羞得通紅。於是自己做的哪一件小事,少婦就會不自覺把它看得比山還重。
在受災遭難之時,俄宓亞沒有能力將自己的本性顯露。可在那場毫不壯麗的日出之後,她就再也不必要展露這種本性了。軍事的天才與表面的溫柔,她能遇到什麼困難呢?於是連俄宓亞自己都“不自覺”認為,自己是個琳蒂斯公主一樣溫柔謙虛的人物,甚至還“暗自”以此為傲哩!像這種傲慢的貴族,他們的思維往往有一些引人發笑之處,只是恐怕在急得跺腳火上眉頭之時才會顯露!啊,真是個溫柔善良的少婦!因為本性不是什麼溫柔的淑女,反而在外在才更能顯露這種有些過了頭的溫柔,正如一些演員能在臺上比演的人物還像自己哩!我曾在阿魯...咳咳!於是,我們的少婦俄宓亞在眾人眼中,就成了如雲似水的柔妻軟婦,只是在我們柔美的閣下眼裡,恐怕他們還不如孤兒院的孩子們被正視看重。事實上,溫柔似水的俄宓亞對待所有人,都正如看待無知的孩童,正如母親床邊做作的柔聲細語,又似愚童犯錯時獨有的寬容。啊,就是諸神來到這個狂妄自大到連神明也不相信的女人眼前,她都會露出聖母一般傲慢的溫柔呢。
所以我們現在可以知道立倫特和她的弟弟在少婦心中的模樣了,就只是兩個可愛的大男孩,需要自己用愛時時呵護。她時有呆滯的原因也早已闡述:兒童的話語所有人都不會重視,而俄宓亞還還是一個好幻想的獅子騎士式的人物,那個叫著要和籠裡獅子決鬥的好傢伙——啊,她比她弟弟更像騎士小說中的主人公!——就在我們敘述的開始,她並沒有在阿斯特涅漫遊,而是跑到了傻子詩人胡編亂造的《琥珀之夜》中,替代那個弑父的女主人公,用自己降神般的偉力,創造皆大歡喜一場空的糊塗幻夢,和那個染紅伊路斯的強盜頭子握起了手。所以我們還是希望沒有讀者在這裡代入哪個人物,不然你就會被溫柔的俄宓亞閣下,溫柔地看作一個無知的孩童。
蘭修婭閣下終於蹲步撒完了狗尿,似女王一樣用雌騷標定了疆界,卻沒有如人們所說從大屁股裡屙出...而是像那萊特蘭的狄律涅王后一般,冷然披好了衣服——願我們日後有幸見到那位重名不重姓的王后!——然後便微紅著臉,在那騷黃遍地的大尿水灘中滑...然後便凜然地向林中走去。
天色已經漸暗,一抹淡淡的紫色緩緩浮現於暗幕之中,將閃爍的群星統統吞噬掉。諾提洛之紫,獨特的景象。
少婦卻沒有回頭,這不是因為亞訥城的那些賤民使溫柔的她深感蔑惡,而是因為身為一個騎士,夜行正是...我們不再贅述這些傲慢的理由,因為一想到那些又髒又醜的農戶,大屁股美人柔和淡然的臉就會被染紅。伴著夜色漸深,一種濃烈的睡意襲上俄宓亞敏感的心頭,但想到曾經為躲避神之手而持續三天的日夜兼程,少婦便露出那現在看來或許有點可笑的溫柔微笑來。這種傲慢的溫柔甚至讓她沒有感受到這種睡意與她以往的困乏有多麼不同。靈魂還在詩人編造的戲劇之中感慨命運的莉琳宓亞閣下,搖搖晃晃地走著,儘管那優雅的步伐,很快便自然地回上了“正途”。
雨霧之森,四周遍佈著荊棘與淡淡的薄霧。
一個男人,一個步伐古怪的女人。歌隊由成熟女性狀的風精靈與水精靈組成。
莉琳宓亞 啊,我的亞莉珊,
帝國無與倫比的閃光!
橄欖枝已握在我們的手上,
只需要你略加配合我的行狀,
看哪!和平的桂冠就在不遠的前方。
男人 哼!哼!
莉琳宓亞 恩?
男人 哼!哈哈!哈哈哈哈!
莉琳宓亞 啊...
男人 諸神啊!哈哈!哼!哼哼!
莉琳宓亞 咦?
男人 我行將就木的父親是伊路斯人民的國王,
我身為皇儲的姐姐是帝國唯一的希望。
我出身高貴的母親是皇帝合法的情婦,
卻因為奸臣的讒言暴死在街頭之上!
啊,李諾昂,你有什麼資格活在這世上!
俄宓亞 我已窺見他心頭黑色的魔法,
脆弱得就像白紙一張,
可他的身世卻使我黯然哀傷,
讓我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一樣。
李諾昂 陰謀與詭計是他們進身的階梯,
李諾昂殿下卻決不屑於這樣。
庫拉彌漫天的火光使他警醒,
奈爾法奸滑的毒血我記在心上,
哼!一定要讓那些奸人死於高尚之人復仇的朝陽。哈哈!哈哈哈哈!(下)
俄宓亞 啊!為何武斷地認為他作惡多端?
他難道不像初生的太陽?
放過他吧,
不要讓自己蒙上罪惡的行裝。
歌隊 他可笑的行狀是那麼癲狂,
又為何要將兩手擺得與惡魔相仿?
陰鷙的眼神像是與毒蛇同床共枕,
猙獰的面目讓人想起年老的山羊。
哼!既然不過是一個私生子,
為何還要在這裡假作哀傷?
已經皈依了邪惡的一幫,
又何必假借正義的偽裝?
他夢想換上白紫的皇袍,
惡酷冷毒的犬容卻活像帝都的黑幫。
他企圖燒一把大火,
卻要用洪水讓穗實跪倒。
沒有什麼他不想做,
沒有什麼他不敢想,
只要能讓他這個神賜的大聰明受萬人敬仰。
哈哈!多麼偉大,多麼偉大,
倘若讓這種無能的狂徒得手,
哪裡還能在火中見到鳥語花香?
而誰還會相信神明的權杖?
狂妄的話語下是稀薄的力量,
編造的悲情不過是為了掩蓋篡權奪位的欲望。
我們蔑視這種紙糊的小老虎,
正如憎惡那些悲劇中粗俗的弄人一樣。
俄宓亞 風精靈在枝頭低語,
水精靈于林間歎息,
穿梭疾行的我卻聽不見神女們無謂的哀傷。
啊,那裡有可憐的貧民陷入古人的羅網,
我要去解救迷途的羔羊。(下)
水仙子 我們沒有無謂的哀傷,
她卻做了無謂的行狀。
看看那幾個賊眉鼠眼的傢伙,
跳下來竟是猛盯她奇大的乳房。
風神女 大屁股的美人啊,
快收緊你那寬鬆露風的孕裝,
而不是在這裡故作溫柔地冷言誹謗。
唉!看看那搖搖晃晃的兩隻肥奶,
就知道這個傲慢的偽神是那樣淫蕩!
這並非我們妒忌人類的美貌,
我們啊,
可看不上肥屁股姘婦的乳波臀浪!
“喂,那個女的,也放我下來!”粗魯而口齒不清的叫喊。
一個胖侏儒和他養的肥豬正被捆縛在網中,侏儒長得極盡噁心醜陋,甚至誰也描述不出他那多肉的髒模樣,甚至尖鼻子都要陷到滿臉的肥肉去,這個種族要胖到這樣可真是不容易,看來天天大魚大肉伺候著一定是這位的習慣了。至於那頭年輕的母豬,則可能是要賣到亞訥城去吧,看來,他和那些農戶一樣是外來人,也是被流到那座小城的,不然也不會瞎胡走到這裡去。
可我們的騎士卻沒有轉頭,淡然地從身邊穿了過去。
“喂!喂!!——喂!!!——這可是阿斯特涅的伐丘!——竟然敢無視他?你這個傢伙!!...喂——姑娘,我有錢!我有的是錢!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喂!!!——哼,放我下來!!大屁股婊子!大屁股婊子?!——大...”
騎士傲然回頭瞪了它一眼,斜著頭冷冷揚起溫柔的嘴角,讓本來咬牙切齒的胖侏儒嚇得發起抖來。
“等...等著吧...我記著你呢...我可好好地記著你呢!...”侏儒農戶恨恨地瞪著騎士的背影。
“哼——哼嗯——”母豬發出長長的悶哼。
莉琳宓亞在林中閒庭信步,靈魂仍不忘讓同盟與帝國,如何像小孩子鬧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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