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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生有何欢

小说:便让这片大地沸腾吧若我救不了泰拉 2025-08-25 08:25 5hhhhh 7600 ℃

局势正在发生变化,整合运动的攻势渐缓,随着强有力的干员被分散部署到最前线,罗德岛的防线逐渐稳固,配合精锐的近卫干员们游走突击,天平正在向有利于罗德岛方向倾斜。直到身穿黑甲重装防卫者突然大量出现在战场上,这些队长级的防御专家以小队形式联手抵抗时,先前组成的突击队也无力突破,而当她们照以前一样向上询问对策时,在指挥频道里听到的只有一成不变的杂音。直到有干员找到瘫在甲板上昏迷的蛇屠箱,确认到博士已经失联,战局最终僵持下来。

博士被整合运动带走的消息扩散开时,我正站在高台上做最后一段临场动员。台下围拢的有老有少,站姿松散得像是一群逃难的平民,或者说本该是平民的人们。只是无论是谁,身上都生长着极其明显的黑色结晶。换句话说,每个人都是重度感染者,病入膏肓。

这里没有扩音器,我只能尽力喊叫试着让每个人都听到

“同样是得了病,为什么我们就要被赶出家门,在垃圾场一样的下城区相互争抢,搏斗。只为了从那些正常城区流出来的垃圾中求得果腹?

是因为我们不够努力吗?是因为我们盲目无知吗?还是因为另一些人天生就比较高贵,所以他们即使身上长出石头也能锦衣玉食,安稳偷生,得到救治,甚至还有余裕发物资来安抚我们?”

一些人低下了头。

“抬起头来,兄弟姐妹们!”我高喊

“看看周围,你们应该听同伴讲过,这队伍里不乏曾生活富足的生意人,也不缺能力和知识兼备的技师,他们同样也被赶出来了,和大家一样,甚至还没有原本就是底层的人活得长久!这是为什么?”

“他们告诉你们源石病人就要隔离,代表城市的人说为了秩序和安稳请你们离开,说你们没救了,所以就活该如此,活该像垃圾一样被丢出城,活该与老鼠为伴,活该。。。去死吗?”

人群涌动起来,每个重度感染者都流浪了不止一个春夏,那些褴褛的衣装,嶙峋的身体上都藏着数不清的惨痛过去,鲜血淋漓,而苦痛的黑色结晶就在其间生长,蔓延。

不知多少人捏紧了拳头,也不知多少牙关紧咬,源石病的痛苦是共通的——家族覆灭,亡父,遗孀,遗子,背负着手足血亲期许存活下来,而自己现在也已经苟延残喘,病入膏肓。

那深沉浓重的悲伤和愤怒几乎凝成实体,接天连地,让风都止息,甚至与源石共鸣,让周身各处的结晶都燃起摇动的昏黄火光,有人正不自觉的运转着源石技艺,这无异于燃烧他们所剩不多的生命,但已经无人在意,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个家族的痛苦回荡,划破血管,割裂心灵,然后透出眼眶。一双双眼睛沁入血色,视线也仿佛染上血光。

在凌晨阴沉的天幕下被这些血红的眼眸注视的滋味实在难以言说,陪同我的雇佣兵已经握紧了武器,试图从永不背叛的金属中找到支持。而我还要讲下去

“但那些人从不在乎,他们不曾感受过饥饿灼烧胸腹,冰雪撕裂肌肤,漆黑的石头啃咬内脏。因而他们忽视!他们总有退路,他们总有的选,而我们只是饵食,被剥削、被驱赶、被吞食的养料。凭什么?!”

我深深的喘息,自那棺椁中醒来以后我极少有需要如此用力叫喊的时候,喉咙火辣辣的痛,像有一条条裂痕从脆弱的黏膜当中绽开。

“凭他们拥有力量。凭他们手握刀剑,凭权力的珠宝戴在他们手上,所以他们毫不畏惧,在那些沉重的铠甲和武具下我们像初生的婴儿一样无力反抗!”

“而现在!我已经将力量、生命的用法交给你们,是时候了,兄弟姐妹们,我们挣扎着想活,但有人要我们去死!我们必须选择,是要像蛆虫一样扭曲,卑微的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死去,还是举起武器,向这不公的世界发起暴烈又愤怒的一击!

证明我们绝非饵食,证明我们也有勇气、尊严、还有愤怒!当利刃划过皮肤,源石啃咬身体的时候,如我们这般痛苦的时候,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还能不能和处置我们的时候一样泰然!”

我侧过身,宏伟的钢铁造物在我身后显现,巨大的烟柱冲向天空,火光与人影隐约可见,

“而现在,在我背后这艘陆行舰上,聚集了国家政要,高官子嗣,商人巨擘,你们知道和不知道的上层人士团聚在此,你们心中的愤怒、痛苦、不甘、仇怨,都可以,也都应该叩问在此!用刀剑、用源石、用鲜血,用生命去责问!问他们为什么!为什么源石病无药可医?!为什么说好的救助再也没来?!为什么感染者就要蒙受苦难?!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用力高喊,向着聚拢过来的,点燃源石,双目赤红的苦难者们高喊

“为了痛苦不再延续,为了死去的亲友,为了尚能喘息的爱人,和各自的未来!还有那些曾帮助过我们,如今已经被力欲污染的好心人们”

“血谏,进攻!”

人群如潮水一般卷动,穿过高台,攀上悬梯,冲上甲板,一批,又一批的撞进烟云里。

“手脚快一点,他们已经冲上去了。把最后的烟雾弹全打出去,然后换上这些新的弹药”

结束了演讲的我离开高台,凑到炮击阵地上巡视,组长正在呵斥下属,那几个年轻人显然还不熟练,才刚刚组合好发射器,正在手忙脚乱的调节标尺。

和亚叶预测的一样,整合运动的弹药准备非常充足,从周围摆放的箱子数量就能知晓,还有不少人正搬着弹药箱往这边走。

而所有这些人之中,一个穿皮夹克,戴着巨大墨镜的壮汉就显得鹤立鸡群,他正蹲在弹药堆旁边和另外一个炮兵老手争吵。

汉克·德莱普森,是我在和雇佣兵以及其他暗线交流中认识的军火商,在刀口舔血的人之间从不缺少这些家伙的渠道。他自称死亡商人,贩售一切与战争和杀戮相关的资源,先前使用的发射器、炮弹大部分都是他提供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人给了超乎常理的巨大优惠和赊欠额度,附加的条件却很简单,他要旁观战斗的全过程。我很难拒绝,毕竟他给的真是太多了。

“这些是什么玩意?我可不记得给你们准备了这种东西”

“看不出来吗?这是源石啊”

“我当然知道这是源石,但是你们从哪搞来的材料,我从来不卖这么。。。这么恶心的东西”

军火贩正在发怒,我垫着步凑上去看了一眼,那弹药箱里的确实是源石,漆黑、松散,像是本来散碎的材料被熔铸成接近拳头的大块,呈现出松塔似的满是鳞状裂痕的多孔球形,被粗暴的塞进弹壳里。

“这是我们自制的弹药,收留的难民用裸矿和身上掉落的晶片揉出来,有相应技术的人装进用过的弹壳里,比较粗糙,但能用”

“是你干的好事吗?”军火商腾的站了起来,几步抢到我面前,他至少比我高四个头,毫不遮掩的怒意像爆发的 火山

“那材料是怎么回事?你他妈的怎么能用人。。。”

“这是难民们自发的行为,汉克。我们已经尽力阻止了,你现在看到的是已是劝导后的结果。否则出现在这里的就不只是剥落和剪除的部分,他们真会把长出来的源石全都从身上撬下来”

这说法并没能让陷入暴怒的壮汉满意,但又有新的声音插进来

“是了大哥。不是谁都能毫无顾忌的上去拼命的,至少我不行,我女儿还等着我照顾。但要只是能给那些人来一记狠的,让我挖块肉下来都行”

军火商愕然的回头看向插话的男人,他大概是搬运弹药箱的工人之一,简单的衣物已经被汗水浸透,腹部有着大片的黑斑,正是源石生长又被剪除后留下的痕迹。

“好吧,那我们就多聊聊,汉克。但你别再干扰他们干活了”

距离新编组的兵团介入战斗还有些时间,我就带着军火商重新找了处地方,长得像铁塔一样的男人明显有话想说,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给了你绝对充足的物资清单,你却只要了些粮食和技术兵器。我看到那些战士甚至没有像样的武器,他们真的是士兵吗?你就让他们就这样上战场?还有那些恶心的炮弹,这就是你的计划?”

我抬头看向旁边跟着的警卫,年轻的萨卡兹愣了片刻才起身出去,他意识到之后的谈话已经不是自己该听的部分了。

“别急,汉克。这些人在几周前确实只是难民,他们没有足够的训练,身体虚弱,还患有严重的源石病,给他们武器也用不好的。我给他们准备的是另外的‘武器’,很快你就会明白。

至于那些炮弹,相比正常的源石弹药,它们的杀伤力不那么稳定,或许根本不会爆炸也说不定。重要的是,就如你知道的,这些源石纯度很低,所以它们非常脏。”

“你就那么确信他们。。会听你的?”

“你有多久没有和真正底层的感染者接触过了,汉克?你上一次挨饿是多久以前,还记得那是什么滋味吗?那就像一团火在肚子里烧,荒谬的灼热感从胃里一直攀到胸口,手脚却在逐渐变凉。四肢开始无力,意识也逐渐朦胧,却被烤得怎么也睡不着”军火商的脸色开始变化,而我才说了个开头

“那么生病呢,你有全靠体力扛过一次感染吗?让我告诉你,源石病根本不是唯一的灾难,大多数感染者根本等不到源石杀死他们就已经先一步被饥饿、寒冷和其他病症击倒。”

“所以你给了他们食物,但也不是没有人这么干过,官方和私人的救济一直在进行,你怎么。。。”

“当然不止,我带来的是更本质的东西,力量。不是建立在团体、规则上的概念,而是只属于他们自己,无论何时都有效的、真实不虚的,力量。

是的,源石技艺。我教导他们利用自己体内的源石施法。不是本能那么粗浅的东西,而是类似移动城市的核心,能使源石燃烧的技术,它能发挥的威能你应该可以想象。”

“。。。。。。这有代价对吧?”

“当然,把肉体当做源石反应炉怎么会毫无代价,源石活性化,侵蚀性也会大幅度提高,即使很快就会转化成纯粹的能量消耗掉,在调动的时间里也会让源石病极速恶化,这也是为什么血谏战团里满是难得一见的重度感染者。”

我看到他的嘴唇抽动着,用一种奇怪的,仿佛压抑着什么的语气询问

“你这不是忽悠他们去死么?”

“他们是会死,但谁不会死?他们本该死去,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自己还有几天可活,但继续活着也不过是延续痛苦。源石和并发症侵蚀了他们的理性,颠沛流离的遭遇激发着他们的兽性。这些被折磨太久的可怜人早就全都疯了。而我给了他们一个选择,一项追寻公平的权力,一个释放怒火的渠道,一些应该仇恨的敌人。所以他们自发的就会去宣泄,去战斗,去渴望。这个时候,我就能约束他们去冲垮那些。。。“

“你不能过去!博士在谈重要的事情”警卫的喊声打断了我后续的话,汉克啧了医生,摆出了“请”的架势,我也就先一步起身出去查看。

警卫正在不远处和一个包裹在黑衣里的矮小身影拉扯。

“我是博士,什么事情?”

“报告,这个人吵着要见你,她宣称能帮助我们”

他见到我出来下意识的想要行礼,那人趁机摆脱了阻拦直向前冲,警卫只来得及揪下兜帽。一只菲林,有些脏兮兮的绷带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灰色的长发暴露在外,一对同样颜色的猫耳趴在头顶,在见到我的同时支棱起来。

“我有改变战局的手段”声音柔软,稚嫩,带着一丝沙哑和疲惫,还有明显的喘息。

“我在听,孩子。你可以喝口水慢慢说”我示意了一下,警卫十分耿直的递出了他的水壶,那孩子犹豫着,但她可能是真的渴了,最终还是接下水壶痛饮。

“我可以让雾气停止流动。从一开始那里就烟雾不断,你让大家冲上去的时候也没有等烟散去的意思。我想烟的存在应该很重要,而我可以让它们不再散去。”菲林少女的声音带有浓重的鼻音,尽管她说的很慢,又努力的想要吐字清楚,我还是花了一段时间才理解她的话,其中的意思却让我刚刚平复的心脏再一次皱起来。

“这是你的源石技艺对吗?孩子,你猜的没错,烟雾确实很重要,它可以让我们占有优势,但并不是非有它不可,爬上陆行舰的人们都已经做好了觉悟,我们不会输的。但你不必如此,你应该知道使用源石技艺就意味着。。。”她的力量要如何生效我不太理解,但要让源石技艺的效果覆盖如陆行舰这样广大的战场,仅靠本能自发提供的微末能量是不可能的。可以她推搡一会就气喘的身体,要点燃源石的后果就像是纸片遇到了火柴。

我尽可能的想要解释,觉悟觉悟,将感染者送上战场的我又何尝不需要觉悟,我以为我做好了准备,但现在。。。

“是的,我明白,但没关系,我想这样。”少女比我想象中更加执着

“照顾我的哥哥死了,我也没有能力照顾别人,所以,我已经决定了。”

我本想问她的亲族兄弟怎么样了,但随着她的动作又咽回肚子里。

少女摘下了我本以为是皮革制作的手套,可她怎么会有完整的皮呢,那只是一张薄薄的布,被体液反复浸染,渗透,板结而成的东西。在它覆盖之下是很难称作是手掌的肢体 。浮肿皮肤上遍布脓疮和裂痕,颜色暗沉的脓液和陈血从中流淌,源石结晶像荆棘一样从那些深可见骨的可怕创口中刺出来。刚刚和她拉扯的年轻人一瞬间就白了脸,捂住嘴跌跌撞撞的往远处跑去。痛苦的干呕声很快响起来。

“好吧,好吧。就按你想的去做,孩子”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看她假装享受却拧起的眉头又忙不迭的移开手。

“谢谢,谢谢”年幼的菲林低声道谢,就地跪了下来开始祈祷,随着沙哑的念诵声,橙黄的源石辉光一片接一片的在她身上亮起来,在这将明未明的时刻真的仿若一支火炬照亮了周围,也照亮了跟出来的军火商阴沉如水的面容。

警卫这时候去而复返,应该是已经吐干净了,脸色好了很多。他珍而重之的从怀里掏出一包蜡黄色的酥糖递出来,或许是想要对刚刚的行为做补偿吧。但少女只是摇头,她的灰发像雾气一样流动起来,沉重、粘稠的滑落地面,化为一条灰白的小河向着战场的方向流淌。

“不用了,好心的哥哥。我马上就不需要了,很快很快”

辉光这一会又明亮了许多,那身黑衣和绷带也遮掩不住,整个人都被源石的光芒照的通透起来。

她的技艺果真有了效果,罗德岛号上的烟柱不再升高,烟幕倒卷,和那灰发幻化的小河一样有了水银似的沉重感,本来已有消散趋势的烟墙重新凝聚,甚至愈发密不透风。

光芒渐渐熄灭,菲林少女保持祈祷的姿势整个化做了源石烧尽后的半透明晶壳。

啪嚓。喀拉。

我扭头看着跟出来的高壮巨汉,他紧紧的抿着唇,头皮上纵横交错的伤痕像蚯蚓一样反复扭动。映照在镜片上的少女那头顶的猫耳形状轻微动了动,一头新生的源石虫正在从残骸中伸展自己的螯肢。

“现在你明白了吗?这就是理由,汉克。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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