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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鲤】宴桃源(2)

小说:【棋鲤】宴桃源 2025-08-25 08:22 5hhhhh 6710 ℃

望本以为那孩童不过是因着一次机缘巧合才误入棋室,然而事情并非如此。

“下午好。”幼龙摆着尾巴从雾中出现,他已造访这古寺多次,不再对这大雾与雾中寺、寺中人感到新奇,态度如同到朋友家做客一般平常。

但在望看来,事情不应如此,这并不寻常。

按理来说,即使有自血脉传承的力量,也不该有人能在司岁台的重重封锁下一而再、再而三地扰他清净才是,事实上,就连他那些与他同样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的兄弟姐妹们,也无法这样轻易地与他会面——否则,负责监管他的那些人早该被革职了。

可那幼龙确实这样轻易地来到他面前,瞪着金绿色的大眼睛,柔软的耳鳍伸展开,深色头发里夹着明亮的黄,不甚服帖地翘起,在后边扎了一条小辫,是富贵人家宠爱的独子才会扎的发型。

显而易见,这孩子自然是被宠爱着的,从他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就看得出来。

望已经不记得上次有人主动提出要跟他下棋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或许是百年前,又或许是更久之前,总之不会是近几十年的事。

若是让司岁台的人听到这孩子要主动与他下棋,兴许会以为他突然有了什么蛊惑人心的手段,又或者产生了些恶劣的兴趣也说不定。

然而,在他们之间,下棋本身仅仅是下棋而已。即便这孩子机缘巧合赢他一次,他也不会自觉照此前与大炎的约定将幽禁期再延长六十年,反之亦然,即使这孩子输他一次,大炎的局势也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距离上一次“履约”已过去二十年,若不是这位小小的不速之客,他还得再等四十年才能等到一次与旁人对弈的机会。

虽然他不怎么期待四十年后的对弈,也没有多想找个对手下棋,但一个人下棋下久了,总是会无聊的。无论是不需要惦记胜负的棋局,还是主动与他对弈的对手,都已是久违,因而望同意与幼龙下棋,且不在乎幼龙的棋艺水平。

当然,这也是理所应当的,无论天资如何,对方毕竟年幼,技不如人实属正常。即使是大炎为了每一甲子的输赢挑出的天纵英才,也无法夸口自己能轻而易举地下赢望,至于幼龙么……

“我来教你下五子棋吧。”幼龙摆摆尾巴,很高兴似的。

嗯,要是能让他少来些异想天开就不错了。

“儿戏。”虽说他已经许久没与外界接触,但五子棋这种简单的儿童游戏还是听说过的。

“你会下?”

“……”要说起来,在对方之前,还真没人有兴趣与他下五子棋。

“那就是不会,”幼龙狡黠地笑了笑,“你该不会是怕输给我吧?”

“笑话。”

过于简单的激将法取得了超乎意料的成果,幼龙终于在棋艺一道赢过雾中人一次——不止一次,与围棋不同,对方在五子棋上的水平实在不尽人意。

“就算完全没下过,也不至于这样吧,”幼龙说,“围棋跟五子棋有差那么多吗?”

“时间问题。”望回答道。

他说得很客观,但不知内情的幼龙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那你下围棋下了多久?十年?二十年?”

望摇摇头,平静地说了个数字。

幼龙自认猜得已经足够夸张,却还是在对方说出那个数字时瞪大了眼睛。

棋手本以为这孩子会开始质疑这个数字的真实性,却没想到对方说了一句:“那看来你挺笨的,下这么久围棋才能到这水平。”

望挑了挑眉毛,他不否认自己并不聪颖,但这话从对方这样的小孩嘴里说出来,就多少有些奇怪了——听这语气,好似对方在围棋上赢过他似的。

“你不怀疑我说的话?”他把棋局抹去了,自顾自落下一子。

“你没必要说谎吧,”幼龙无意再与他对弈,把装满白子的棋罐放回他手边,自己则双手交叠在棋桌上,撑着下巴看他下棋,“再说了,我只有做梦的时候才能看见你,你要不是神仙,就是鬼怪,下个几千几百年棋也没什么奇怪的。”

是的,距离他们第一次见面已经过了段时间,幼龙长大了些,分得清梦与现实,也明白棋手是只会在梦中出现的人了。

可他还是不怕梦中人。

“神仙,鬼怪,”望咀嚼了一下对方说的话,又落下一子,“若当真如此,你为何不怕我?”

“你这么笨,怕你作甚。”

这话似乎听起来挺有道理,可仔细一想,又不太对劲,棋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若是司岁台那些大人物见了这一幕,没准会断定这孩子是个能成大事的人,年纪轻轻就能让望哑口无言,未来必有另一番成就。

幼龙见他不说话,似乎有些心虚起来,下了椅子,走到他旁边:“生气了?”

“没有。”

“你这样的人就算生气了也不会说有吧,”幼龙撇撇嘴,“你就直说自己生气了如何?”

“没生气。”望客观且谨慎地回答道。

“说不过你,”幼龙摇摇头,故作老成地说,“你这儿有没有坐垫什么的?”

随着年岁渐长,他能在这梦里逗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坐那椅子坐久了,总觉得硌,又是孩童心性,坐不住,总想着给梦中人找点事做。

坐垫当然是没有的,望坐得住,也不嫌椅子硌屁股,这寺里也没有人要拜神,连蒲团之类的东西都没有,要说软且能坐的东西,恐怕是找不到了。

“没有。”

“哎……”幼龙打了个哈欠,左右看看,又突发奇想,“我能坐你腿上么?”

“……”望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对方那双金绿色的眼睛里裹着澄澈水光,像是完全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哪儿不对似的。

“不行?”

倒也没什么不行的,虽然望从未让谁坐在自己腿上,他的腿也没多少肉,坐着恐怕不比直接坐在椅子上舒服多少,但幼龙也高高兴兴地坐在他腿上了,不服帖的头发和尚未长全乎的龙角在他视野下方摇晃着,不太熟悉的体验。

这状况也没持续多久,幼龙很快就困了,眼见着又要在梦中睡去——若是在梦中睡去,便会回到现实,也就离开这雾中古寺了。

他总与梦中人在梦中相见,又因梦中的倦意而离开梦境,这不是第一次,但又跟之前不太一样。

他在半梦半醒中隐约听到梦中人叹了口气,说了句什么,没听太清。

“——别对别人这么说。”

彼时的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他并不了解泰拉人的礼仪,也不知道大炎人是否时常这样娇惯孩子,毕竟他自己没有孩子,也不常接触那些脆弱的东西。只是,总觉得有哪里很奇怪,他不希望幼龙对别人这样说、这样做,且这似乎并不是出于对幼龙安全方面的担忧,而是一种更微妙的、说不清的私心。

他拥有这种感情的日子太短,尚不知道那种私心是什么。

而在那场梦之后,没过多久,鲤氏的幼子便被告知,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能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该学会独立了。

是的,他长大了,虽然仍不够成熟,也该承担起某些责任了。

尽管那时的老鲤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也不知道那梦中人究竟是何身份,所谓的鲤氏又是怎样一种东西。

梦仍是梦,梦中人仍是梦中人,棋局也仅仅是棋局,一切事物还没来得及被赋予别的意义,一切都如此纯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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