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给我滚回去！” 路边的草丛里突然传来沙哑的女性声音，接着一个黑色的身影跑了过来，二话没说就一脚飞踢在熊熊的肚子上。

“呵啊！呃！呃...谁啊… 绫濑？！绫濑前辈！” 被踢飞出去两米，捂着肚子的熊熊看见了属于她的白月光，绫濑。想要伸手去抓住她，却又看见了她手上熟悉的道具。

“滚回去！不准靠近我！” 黑洞洞的手枪指着熊熊，和那晚一样情形，只是绫濑把脸侧了过去，这次熊熊并没有犹豫，一把抱了过去。

“抓住你了！抓住你了！带我走吧，绫濑！你说过负责的，带我走，我再也不想失去你了，带我…” 死死抱住绫濑的大腿，她的身上还穿着那晚离开时自己的潜水服，时隔多年，闻着不像绫濑的香味，她抱住了那晚放开了的大腿。

“切！这次你连考试都是零分了，熊熊同学… 你不及格” 冰冷的话从怀里的人口中传出，扭过头来，是一张可怖阴沉的刀疤脸，憎恶的看着熊熊。

“哎？！不… 你说过的… 负责…” 期待重逢的她显然被吓到了，露出了那晚比茉莉还要害怕的表情。

“我最后说的什么？” 依旧冰冷。

“忘记你…” 熊熊小声嘀咕。

“还有呢！” 话语突然提高了几度，变成了厉声呵斥。

“还还有，忘忘不掉你的的话，就就，带着你你的份，活下去，做个好前前辈” 委屈的熊熊被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瘫坐在地上，嘴巴一张一合间，想说的话全结巴了。

“那现在呢” 收起了呵斥，只剩下厌恶。

“我忘不掉你，忘不掉，不对！我忘了，对，我把你忘了，所以我活，我活下去了？我，前辈？不对！我忘不掉你，我活下去了，我在当个好前辈！”

夹杂着重逢的喜悦，恐惧害怕的熊熊逻辑混乱，连话都说不明白了。不过也不怪她，是绫濑在永别的话里下了陷阱，没有机会反驳的熊熊只能接受。

“那现在呢？！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有那边那个女孩！她又是怎么回事！”

绫濑对这个逻辑很不满意，又开始发起脾气，比刚才更生气。说着她还指向了房门前瘫着的茉莉，是一脸幸福却又无神的表情，手腕还扎着一根镇静剂，胴体不时的抽搐痉挛，白沫从嘴角冒了出来。

“咿呀！茉莉！茉莉！你怎么了，住手！醒醒！醒醒啊！”

一个箭步翻过围栏冲了过去，熊熊打掉了她的针管，粉色的液体从血管冒了出来，不断的拍打着她的脸颊，可是连眼球都没移动一下。摸到微弱到几乎没有的脉搏，她开始做起了心肺复苏。

“看来你认识她，她是你的后辈吧”

“她比你先到这边的”

“活下去？当个好前辈？别开玩笑了！”

“她清醒的时候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你做了什么？你他妈做了什么？！”

“我让你活下去就是让你去伤害别人的吗”

“真是护下来了个最差的学生呢”

“还有，这里是天堂，死人来的地方…”

站在一旁的绫濑不紧不慢的说，双手抱臂面无表情，只有在呵斥熊熊才会情绪特别激动。熊熊没有理会她，只是不停的做着心肺复苏，想要救下已经失去意识的茉莉。

“这么想要救她，活着的时候干嘛去了？！”

“对不起！茉莉！对不起！是我不对！绫濑，救救她”

“可以，但是我说过什么？”

“忘记你，忘不掉就带着你的那份当个好前辈，快救救她吧”

“那你能做到吗？”

“能！能！你快点啊！呜呜呜…”

看着已经急哭了的熊熊，绫濑的心里也像被揪了下，那晚离别的苦痛回忆悄然爬上她的心头。举起了枪，和离开那晚不一样，这次是她以前的水下手枪spp-1改，只有四发渔枪似的子弹。

“砰！砰！”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发分别击中了茉莉的额头和心脏，被中弹的感觉从幻觉中强制清醒，茉莉突然嘶吼着挣扎起来，崩出的脑浆溅到了熊熊的脸上，血液从心脏和喉咙涌了出来，整个人开始了临终抽搐。

“啊啊？！你他妈在干什么？！他妈的，刀疤！” 被眼前的景象先是吓到一惊，愤怒的熊熊露出凶光一拳打在绫濑脸上，没被熊熊打过的绫濑被一拳揍飞，鲜血从嘴角不停的冒。

“这就对了，憎恨我，忘记我！如果你连个好前辈都做不到的话，把我的那份就还给我！不过是条贱狗，没进组织真是可惜，算我看走眼了！呸！”

吐出一口血痰，绫濑捋了捋被打散的红发，起身对着熊熊就是嘲讽输出。

“哎？！她在消失，茉莉怎么消失了？她人呢？！你他妈做了什么！” 没有理会绫濑的语言攻击，紧紧抱着的重量消失了，看着眼前的人化成一缕青烟，熊熊惊恐的看着空荡荡的地面，血迹也一同消失不见了。

“哼！我把她送回去了，最后再问你一遍，做得到吗？” 抽动着嘴角，绫濑笑着走到熊熊面前，一根手指托住了她的下巴。

“送回去了？那她活下去了？太好了！太好了！” 突然没有理会绫濑，连熊熊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只关心着茉莉，至于眼前这一周来日思夜想的绫濑，她都没有看上几眼。

“到底做不做得到？！”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唔？！” 看着空荡荡的地面，开心的她没有注意绫濑的嘴唇凑了过来，温润的触感突然从唇齿间传来，但是没有感受到来自绫濑任何的进攻，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熊熊主动开始了进攻，学着绫濑教自己的技巧，随堂测验般玩弄着她的舌头，互换甘津，只是味道不太对。深吻一直在持续，即便是有着强大闭气能力的蛙人，窒息感渐渐的开始出现。

“砰！砰！”

两发枪响，闭上眼还在沉醉于进攻的熊熊被突然的枪击，鲜血立刻涌到了喉咙，但是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疼痛，只是说不出话来。

“这是前辈的吻，记住它”

“回去吧，我想你有答案了”

“你忘不掉我，我真的很开心”

“所以我的那份就拜托你了”

“茉莉，做她的好前辈吧”

“保护好她”

“最后，补考… 满分！”

扼住自己的喉咙，明明没有痛苦身体却在本能的反应，视线越来越黑，眼前的绫濑恢复了离别时的语气，是最后的温柔话语和幸福笑颜，直到快要看不见的时候，红发的身影渐渐模糊，逐渐矮小，变成了一个一直以来出现在自己幻觉里的瘦小黑发女孩。

“嘻嘻，前辈…”

“原来是你啊”

从睡梦中被窒息的痛苦惊醒，恢复力量的熊熊一把扒下防毒面具，负压瓶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雨声。感觉很沉重的东西被卸掉了一般，飞奔着到门前，轻轻推开门，在她的梦里，茉莉就在这后面。

“呃… 呃！哈！哈！”

“噫！嘻嘻嘻！嘿嘿！”

开门就看见还在注射镇静剂的茉莉，躺在满是积水的地上不时抽搐，沾湿的黑发粘在额头，大口呼吸的脸上则是靠着药物维持的笑容。手边是四根已经空了的针管，第五根刚刚扎了下去。

“住手！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们回家！”

“啊… 这都，嘻嘻！谁啊，嘻嘻嘻！熊，抱，嘻…”

看着地上的针管，露出愁容的熊熊一把打掉她还在注射的手，拔出了注射器跪在身边道歉。茉莉则还是以为看见了幻觉，对着自以为幻想的人傻笑，药物阻断了她的许多神经，话都说不明白了，却还在期待着最后能有人抱抱自己。

“嗯！抱！抱住了… ”

“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保护好你！”

“以后！以后会保护你的，永远，我，熊熊，作为你的前辈，会对你负责，一直保护你”

“所以别笑了… ”

一把拉起地上傻笑的玩偶，拥入怀里，雨水带走了她大部分的热量，胶衣和湿透的制服根本不保暖，冰冷的身体失去了温度，熊熊用自己的热量试图温暖她。有了答案，现在答题卡近在眼前，用颤抖的语言刻下自己刚得到的答案，是守护的誓言。从绫濑那里继承的，作为前辈，用生命去守候后辈的誓言。傻笑的茉莉笑的更开心了。熊熊用身体为她挡住更多的雨水，直到痴笑和抽搐逐渐停止了才把她抱进屋内。

从绫濑走后就上锁的大门终于打开了锈蚀的门锁，门口徘徊的女孩小心翼翼的推开一个门缝，在无人的角落躲了起来，再也不离开。而这个角落，正被主人从屋子深处全天候无死角的监控着。

垃圾站的黑猫也再一次试探性的想要在垃圾箱下躲雨，猫爪伸了出来。这次橘猫没有再凶它，乖乖的找到了一个很远的角落瑟瑟发抖，虽然不敢挨着互相取暖，但是至少躲过了这场夏雨。

“嗯… 嗯？” 从过量注射中恢复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刺眼的阳光晒得她有点热，床头是昨晚买的花束，现在已经放到了花瓶里，康乃馨百合和茉莉是多数，正中央是一朵小小的白色菊花。

“嘘！” 刚醒来就被食指放在二人嘴唇上，一直坐在床边的熊熊温柔的对她做出噤声的动作。熊熊第一次主动俯身，移开手指，和以往完全不同的触感从嘴唇处传来，温暖的感觉中多一份主宰的快感，像是对所保护对象收取保护费一样，还有着一丝当坏孩子的不道德。用舌头撬开了茉莉的牙，第一次发现她的舌头竟然这样柔软，放松了肌肉后反倒像块棉花糖，熟练的吸到自己自己嘴里，在她的周围绕圈，然后挑动，茉莉舌尖分泌的唾液都被她悉数收走，这也是保护费的一部分。但她也留下了自己的记号，毕竟这是要保护的人，要有自己的记号。

“嗯… 咕！嗯…”

“唔？！嗯...嗯？唔...”

三分钟的深吻以熊熊单方面的结束而宣布胜利。

“这是前辈的吻，记住了吗？”

“哈！哈… 嗯… 阿嚏！”

熊熊在上面，金色的发梢散落在茉莉的脸上。第一次被熊熊这么吻，她的脸已经红到散发出蒸汽，不甘心的把脸扭到一边，眼神里却充满了喜悦，甚至是惊喜。挪动的头发刮过鼻尖，让她打了个喷嚏。

昨天还是魂不守舍的玩偶，今天不仅恢复了正常，还在主动亲了上去，强装不甘心的表情很快就破了功，变成了幸福的傻笑，不过是真心的笑容。

“嘿嘿嘿，前辈！我做了很长很长的一场梦，嘿嘿！你要不要听啊”

“听！”

温柔的夏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吹动了花束。

风也温柔。

“绫濑前辈，那是咱们攒了几年的才买的往生票啊”

“没事啦，再打工赚回来不就好了”

“你他妈一人一发不行吗，这么浪费！”

“啊哈哈… 感觉气氛到了就不小心全打了…”

“绫濑… 在无间炼狱… 再呆… 十年！”

“十年吗？没事，咱们一起！哈哈哈！”

“把我的票还给我～”x3

“啊… 我给你们打工，回头还给你们，好不好？四个人两年半的话… 这下真要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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