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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界线《只良》——业火焚心铸修罗,邀君为鞘荡世浊,血海尸山同携手,将相王侯尽斩落,5

小说:游戏《饿殍:明末千里行》同人游戏《饿殍:明末千里行》同人游戏《饿殍:明末千里行》同人 2025-08-24 22:55 5hhhhh 4090 ℃

“......良爷真是罪孽深重。”

听到他这么说,满穗算是明白了这情况究竟是怎么个复杂法。

“......”

“总之,要不要去解州,你决定。”

“去,当然要去!”

“行。”

(十六)睡相、拦路

将煮熟的舌头装进袋子,剁碎的舌头倒进粪池。

接着两人不断打水,一遍又一遍冲刷澡堂。

忙完后,汗流浃背的两人又一起洗了个澡。

良用洗干净的水池,满穗用没沾过血的木桶。

满穗大抵是倦了、困了,话越来越少。

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不忘调侃良,说自己好累让他帮自己洗洗。

良自然是没搭理这丫头。

洗完澡后,两人回到二楼。

“你回房睡还是去舌头房间睡?”

“这么晚她们肯定睡着了,回房会吵到她们;去舌头房间睡...感觉怪渗人的。”

“那你睡我房间,我去舌头房间睡。”

“就算在良爷房间,我一个人睡也害怕。”

“......”

“我房间只有一张床。”

“没事,我不怕挤。”

于是两个人躺上了用一张床,良睡外面满穗睡里面。

她甚至还侧过身来,面对着良,嘴角在黑暗中带着一抹笑意。

“......”

“你其实并不怕。”

“良爷难道不想和我一起睡吗?”

“你才九岁。”

“良爷早就猜到这是假的了吧?”

“你没说过真的。”

“那...良爷想知道真的吗?”

“要说便说。”

“嘻嘻,那我就不说了,等良爷什么时候主动问我再说。”

“......快点睡,待会还要早起。”

“好——”

她拉长声音应了一声,抱住良的手臂,将脸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

她的呼吸很快变得平缓,没一会就睡着了。

“......”

良睁开眼睛,看了她恬静的睡脸一眼。

然后闭上眼睛。

......

晨钟响起,紧接着是连续不断的鸡鸣犬吠。

醒过来的良睁开眼睛,便看到趴在自己胸膛上、哈喇子流了一嘴的满穗。

这丫头的睡相有这么差吗?

良回忆了一下这十来天的情况,然后发现这是第一次。

他轻轻地把满穗从身上抱下,放到一边,没有惊醒她。

起身下床,先去了一趟澡堂。

这里经过一晚的通风后,血腥味和奇怪的臭味散了大半。

尽管仔细闻还是能闻到一股异味,不过再通风一段时间应该就不明显了。

这么想着,他又去给店小二的后颈来上那么一下,让他多“睡”一会。

良对自己的力道控制有信心,不会让店小二醒来后发现异常,顶多只是奇怪自己怎么起晚了。

接着他又检查了一遍各个地方有没有血迹,确认没有问题后,先去舌头房间收拾他的东西,最后在客栈里找了些水果和干粮,当做早饭拿上楼。

他轻拍满穗的脸把有些赖床的她叫醒,再跟她一起去隔壁叫醒其他女娃。

一行人填饱肚子后,良敲了敲桌面,把她们的目光吸引过来。

“我们不去洛阳了,去解州。”

三名女娃听后面面相觑,然后又看向良。

最后,年龄最小的翠儿忍不住率先发问:

“良爷,之前......三爷说了......去洛阳才能吃饱饭,那里有吃不完的馒头。”

“是啊,良爷,不是要去洛阳吗?为什么突然又不去了?”

红儿看到妹妹开口,也忍不住搭话。

“......”

“尹三骗你们的,我打听到买你们的人不好,所以不想去。”

良看着她们的眼睛,用她们能听明白的话解释道。

“放心吧,良爷说去解州是要把我们送到好人那里......良爷从不骗人,大家一定比去洛阳更好。”

一旁的满穗也帮忙解释起来。

......

出于对两人的信任,三名女娃很快就打消了改变行程的疑虑。

于是众人收拾好东西,离开客栈。

正当良来到街道上,将两袋舌头装上驮马时,两个奇怪的男人出现在客栈门口。

他们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穿着镖师的衣服,看起来面色不善。

良瞟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带着女娃们出门。

两匹驮马他牵一匹,满穗牵另一匹。

那两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一行人上,随着他们地移动而移动着。

“喂!站住!”

胖子突然开口,叫住良。

良没理他,继续向前走。

女娃们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亦步亦趋跟着他的脚步。

“哎,我跟你说话没听见吗?”

他疾步来到良面前,挡住他的去路,沉声问道。

“让开。”

良停下脚步,抬眼看他,目光没有一丝波澜。

胖子见他态度如此淡漠,目光又凶了一些。

“你......”

嘭——

他刚想开口,良骤然出拳,打得他肚子上的肥肉极大凹陷下去,整个人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十余步,才跪倒在地,捂着肚子不断呕出没消化干净的食物残渣。

一旁的瘦子见状连忙想要拔出刀帮忙,却对上良看向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只有杀人无数、将生命视作草芥的人才会有的眼睛。

会死!自己只要拔刀就一定会死!

他哆哆嗦嗦地将手从刀柄上移开,才感觉那压在自己身上的无形的压力减少了几分。

一阵微风吹过,给他带来些许凉意,他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我们哥俩只是看好汉刚从客栈出来,便想寻好汉问个人,绝对没有冒犯好汉的意思......”

“让开。”

“是、是,我这就带他离开......”

瘦子如蒙大赦,连忙跑过去搀起胖子,两人像夹着尾巴的丧家犬一样仓皇逃离良的视线范围。

“走吧。”

良收回目光,扭头对身后一脸崇拜的女娃们说了一声,然后朝出城的方向继续走去。

(十七)武松

之后,一行人再没遇到什么阻碍,顺利地出了城,往百里之外的解州城前进。

到了晚上,良升起篝火,满穗带着三个女娃去铺床。

完事后他给几人发了干粮和水,自己则带上铁铲和舌头,准备给他挑个风水宝地。

......其实他不会看风水,选也是选个比较平坦、好挖坑,但是又离山路远一点的地方。

呲——呲——

硬土被一铲铲挖起,逐渐在旁边堆起一个小坡。

等挖得差不多了,他打开袋子,将里面的舌头一块块倒进去。

倒完后,他又用铁铲将旁边的土堆推下去,填平这个坑。

接着他又在坑上蹦了蹦,把土踩实,省得有野兽闻着味把舌头挖出来。

“......”

他看着舌头的坟好一会,心里知道作为人,跟搭伙了五年的家伙永远告别,理应说些什么。

但他直到最后也没想到有什么能对舌头说的话。

于是他蹲下身,用手拍了拍他的坟,而后头也不回地返回营地。

看到他回来,琼华走了上来。

“良爷。”

“什么事?”

“有点困了,想去睡觉。”

“......”

良先看了一眼满穗,之前说好自己主外(陌生人)她主内(女娃)的,如今这点小事怎么也来找自己?

满穗见他看过来,摊了摊手意示自己说不动,得良亲自发话琼华才安心。

“那你就去吧。”

“可是,绳子还没绑......”

琼华有些犹豫地指了指自己空荡荡的腰间,先前那里一直绑着绳子,只有单独解手、进出城、洗澡等特殊时间才解开。

“先前绑绳子是怕你们乱跑,现在熟了,除非要走陡峭的山路,不然都不绑了。”

良稍微大了一点声音说道,以便让离得稍远的红儿和翠儿也能听见。

琼华听后眼睛微微瞪大,显然有些惊讶。

而红儿和翠儿听后也围过来。

“良爷......兴爷去哪了?”

红儿好奇地问道。

舌头自从昨晚来到她们房间,看到满穗不在后询问哪去了,得知是良带走后就怒气冲冲地走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也没听良提过。

“他执意要去洛阳,我们.....”

“兴爷跟良爷当着我的面吵了一架,然后兴爷就生气离开了。”

满穗抢过话头,免得“只说实话”的某人真的把实话说出来。

她跟良知道舌头不是好人,但其他女娃不知道。

舌头刚开始时对她们的态度确实不好,但到阌乡后,从她们的视角看确实是好起来了。

不仅给她们买糖球、请她们吃大餐,还许诺到洛阳后送她们小玩物。

至于他隐藏在伪善下的真心如何,属实没必要让她们知道。

“兴爷之后不回来了吗?”

“不会再回来了。”

“唉......兴爷......”

红儿低下头,看起来有些失落。

“......”

良看向满穗,意示这事交给她解决。

她接到暗示后微微点头,拉着红儿的手走到一边,轻声细语地说了几句话后,红儿便带着翠儿睡觉去了。

她们睡着后,满穗做到良旁边。

“良爷,之前是你和舌头轮流守夜,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怎么办?”

“有危险我醒得过来。”

“这也是直觉?”

“对。”

“......真是方便。”

“死多了就有了,你想要?”

“那还是算了吧,我怕死多了也会变成【刀】,而良爷现在需要的是【鞘】。”

满穗果断拒绝了这个看似美好的提议。

“......快去睡吧,你昨晚就没睡多少。”

“还不困,想问问良爷今晚要不要做些什么?”

“影子戏?”

“嗯,难得东西都买齐了,可以教良爷别的了。”

“行。”

良站起身,翻出装影子戏道具的箱子以及装不进箱子里的锣鼓。

满穗默契地从篝火中拾起一根木柴,拉住他的衣袖。

——良两手都拿着东西,没法再牵她的手,只能如此。

......

按照惯例,两人来到离营地约五十步的地方。

“......”

满穗看着地上刚被挖开又填平的痕迹陷入沉默。

“怎么了?这地方平坦开阔,我认为很适合演影子戏。”

一边说着,良将木箱和锣鼓放下,又去捡了些干柴来升起新火堆。

“没什么,良爷觉得合适就好......反正舌头没意见。”

她无奈地说了一句,然后打开箱子取出道具,两人一起搭支架和白幕。

“说起来,良爷以后哪天若是也觉得我不合适了,不会像对付舌头一样对付我吧?”

“你把自己跟舌头比?”

“好像也是哦。”

满穗耸耸肩,将因“触景生情”诞生的小疑问抛在脑后。

搭好白幕,她看向良。

“良爷,今晚我们先学制作小人吧?良爷想做什么样的小人?”

“《大闹天宫》的孙悟空。”

“这个我不会啦......我会的戏不多,只会《三英战吕布》、《武松打虎》、《哪吒闹海》。”

“你爹只教了你这三个?”

“对啊,他又不是要我做戏子,用不着这手艺来谋生,便只教了这些。”

“那就武松吧。”

“良爷喜欢武松?”

“我喜欢形容他的那句诗‘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

“良爷倒是很符合这句诗,不如我就按良爷的样子来做武松吧!”

“随你。”

她从箱子中拿出所需道具,一一摆在地上,然后合上木箱,将驴皮铺在上面。

她将驴皮完全展平,然后认真端详了良一番,才拿出画笔在驴皮上认真勾勒。

先是勾勒出武松大致的形态,再仔细画了武松的服饰、武松的脸、武松的四肢。

不一会儿,她就大致画出了武松的样子。

“......”

良不得不承认,她画得挺像的。

只不过像的是他,而不是那个名叫武松的梁山好汉。

这样的武松若是知道潘金莲害死了自己的兄长武大郎,怕是杀的就不止一对奸夫淫妇了。

(十八)修罗、侠

“杀气太重,小娃子看了会被吓到。”

等满穗放下笔,拿起刻刀开始镂刻时,良提醒道。

“呀!”

因为他的突然开口,满穗不由分了神。

她左手用力多了一些,刀尖一撇,将武松的“脖子”划开。

那驴皮武松像是被割了喉,脑袋和身体被分开了。

就像她第一次进入【业】中对良做的事那样。

“完了......这张镂废了......都怪良爷突然和我说话......”

她抬起头,鼓着脸冲良抱怨道。

“那换我来吧,这一步我看会了。”

“好。”

满穗将细笔递给他,同时将箱子前的位置让出来。

良接过笔,来到她先前的位置坐下。

他没有任何犹豫就开始动笔,寥寥几画,便勾勒出武松的轮廓。

“良爷学得真快。”

满穗对此有些吃惊,但也没太意外。

毕竟之前教演影子戏时他就学得很快。

但也只是学得快,每次都在最后差那么一点味道。

只是不知这次如何。

良没有说话,唯有手与笔在不停动着。

......

没用多久,良就画好了“武松”。

“......”

满穗看了看他的“武松”,又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想说就说。”

“......良爷,你还说我画得杀气重,你看看你画的都是什么啊?”

画上的“武松”虽然长着一张跟良很像的脸,却横眉竖目、裂眦嚼齿,带着一股好似要将整个天下都焚尽的怨怒。

“修罗。”

“修罗?”

“我偶然在一本书里看到的,说它是非神、非鬼、非人之物,以天地业障为始,以无边杀戮为生,以众生怨恨为食。”

“......听着怪渗人的。”

她双手抱臂用力搓了搓,好似要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都搓回去。

“所以这跟武松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我画错了,烧了吧。”

良用刀将这一块驴皮切下来,正要扔进火堆时,满穗突然伸手一把抢过。

“画错了就画错了呗,烧了干嘛,多浪费啊。”

她用瘦小的身子把良挤开,将这一小张驴皮铺在箱子上,先是用笔描描改改,接着用刀镌刻。

大抵是有了先前的教训,她这一次更专注了。

额头渐渐布上细密的汗珠,睫毛时常微颤,却没有眨眼。

好不容易刻完,她才长松一口气,放下刀。

接着她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拿起另一支笔。

这支笔的笔触要粗一点,是专门用来上色的刷笔。

“这里是金色......这里是红色......这里则是黑色。”

她一边轻声念叨着,一边涂上她想象中的颜色。

不一会儿,那修罗身上的空白就被填满了。

“良爷,你看我改得怎么样!”

她放下笔,充满期待地看向良。

不得不承认,经她之手改造过后,这修罗尽管看上去依旧很凶恶,但那滔天的怨怒多少内敛了一些,不至于叫小孩看一眼就吓哭。

相比起屠戮众生、杀意滔天的修罗,倒更像个嫉恶如仇、驱魔辟邪的门神。

“你若满意,那便这样吧。

“不过武松还是得再做一个。”

“确实如此。”

满穗看着经过改造的修罗点了点头。

让这位去打虎,那大虫估计就不是被锤死的,而是被生撕的了。

“武松你做,大虫我来做,早点做完回去睡觉。”

“良爷见过大虫吗?”

“真的没见过,画本上的倒是见过一些。”

“好,那就交给良爷了。”

于是两人各坐在木箱一边,同时开始制作。

......

满穗做好第三版、看起来像武松的武松后,抬起头,发现良手里握着的竟然还是制作第一步时用到的细笔。

“良爷,你这回怎么这么慢?”

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走过去,却发现大虫早已做好,放在一旁晾干。

而良此时笔下描绘的则是一个女子的身形。

“?”

她狐疑地皱起眉头。

“良爷,我会的三出戏里可都没有女子的戏份哦。”

“我知道。”

“那你画女子干嘛,难道说是你的相好?”

“......不是,也不知道,跟之前的修罗一样,就是想画。”

良沉默片刻,语气中难得地带着一丝困惑。

“画的是谁总知道吧。”

“你。”

“啊?”

“画的是你,满穗。”

“......”

她将头凑近仔细瞧了瞧。

“这也不像我啊。”

尽管还未勾勒五官,但从身形隐约能分辨出这是位二八年华的少女。

而满穗......尽管快十四了,但她对自己的外貌有自知之明,因此这画像上的小人绝对不可能是她。

“凭感觉画的。”

说着良画上五官,满穗这才从小人上看到一点自己的影子。

于是她索性坐在良旁边,看着他一点点制作“满穗”。

“你困的话可以先回去。”

“没关系,就算不小心睡着了良爷也会把我带回去。”

“随你。”

......

在脑袋又一次“蜻蜓点水”后,满穗为了抵抗睡意,开口找了个话题。

“良爷,倘若一切顺利,在解州给她们找到好去处后,我们去哪里?去京城杀那个太监吗?”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良爷去哪我就跟去哪。”

“......”

“那个太监是肯定要杀的,只不过......”

“只不过?”

“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吗?动手的我,挑选目标的舌头,欺压民众、忽视盗匪的官兵,贪图享乐、无心治理的王侯将相,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舌头...我的上一位【持刀人】死后,把他们全都杀掉的念头就开始不断从心底涌出,无论我怎么压制都止不住。

“说实话,早上遇到那两个大概是舌头找来的帮手时,我差一点就拔刀了。”

他说这话时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让满穗不由想起第一次给他演影子戏时的那个夜晚。

好在这股杀气并不是针对她,才让她保有思考的能力。

“......”

“良爷,你这是要变成你刚才画的修罗啊。”

“或许是吧,否则我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就把它画出来。”

“......噗呲。”

满穗突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没有,只是忽然觉得...良爷果然还是想当一个【侠】。”

“当不了,我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远,早就回不了头了。”

“但是依我看,良爷就是想当嘛。

“修罗以无边杀戮为生,而良爷只想杀光恶人。”

满穗看着良,笑靥如花。

而良也落下最后一笔,小人的眼神与此时的她一样温柔。

(十九)承诺、见证

“......”

“你该回去睡觉了。”

“那良爷呢?”

“我把这几个晾干再睡。”

“好吧,那我先去睡了。”

满穗点点头,又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她拿起带出来却一直没用上的锣鼓,朝营地方向走去。

......

等良把“武松”、“大虫”、“修罗”、“满穗”晾干,收拾好东西返回营地准备睡觉时,发现满穗竟然四仰八叉地睡在他床上。

“......”

营地临时铺的床铺不比客栈,想躺下两个人本就很难,更何况满穗此时双手大大地朝两边摊开。

他沉默片刻,扭头看了一眼女娃们的那张床。

还有空位。

于是他抱起满穗,把她放在她该待的地方。

自己再躺上床,闭上眼睛。

......

清晨的阳光穿过枝叶照射到脸上时,良睁开眼睛,看到昨晚被他抱走的满穗此刻又趴在他胸膛上。

“......”

他再一次把满穗抱过去,然后坐在早已熄灭的篝火旁,等她们醒来。

去解州和去洛阳不同,不需要赶时间,所以晚点出发也没问题。

......

晚上,等三名女娃都睡下后,两人又来到五十步外“第二营地”。

跟昨晚相比,今天是真的只有两个人。

“良爷!为什么要把我抱走?还是两次!”

刚把东西放下,她就很急切地抱怨道。

“太挤,你睡不踏实。”

“踏实啊,哪不踏实了?跟良爷睡在一起完全不怕遇到危险,踏实得不能再踏实了!”

“......小心翻个身把你压得喘不过气。”

“真喘不过气的时候我会叫醒良爷的啦,不信今晚一起睡?”

“再说吧。”

良升起篝火。

满穗打开木箱,先搭好支架和白幕,然后拿出昨晚做的小人,一个个认真查看。

其中她对“满穗”观察得最为仔细,同时一边看还不时瞅一眼良,仿佛能从他脸上看出花来。

良久,她才将其跟“修罗”一起放回木箱。

“原来我在良爷心中是这么个形象啊?”

“神态上是。”

“体态呢?”

“你长大后的样子。”

“......良爷还真能想。”

她撅了撅嘴,但看得出来,她很高兴。

至于高兴的是良认为她长大后能出落成这样一名美丽的女子,还是良想见到长大后出落成这样一名美丽女子的她,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今晚教什么?”

“武松有了大虫也有了,今晚就教良爷《武松打虎》吧。

“哦对,还有奏锣鼓。”

“好。”

......

由于这里跟营地离得并不远,为了不吵到女娃们。满穗只简单说了几点奏锣鼓的秘诀要领,并没有真的敲响锣鼓。

不过良以前也不是没看过影子戏,因此听过之后对于锣鼓要怎么奏,心里也大概有了个数。

之后她开始演《武松打虎》。

她对于《武松打虎》的词记得明显不如《三英战吕布》熟,好在良还记得一点,可以在她忘词时给她些许提示。

等她磕磕绊绊地把一出《武松打虎》演完后,良又在她的要求下,学着她的样子演了一段。

正好是武松把大虫打死那一段。

“嗯......这大虫怎么被武松衬托得像只病猫一样?”

“原作里大虫就是被武松摁在地上用拳头活生生砸死的。”

“这个我也知道啊,但是武松骑在大虫背上之前,他们还是打得有来有回的吧?

“倘若影子戏从武松骑在大虫背上开始演,一点都不精彩,会被看客骂的!”

“那我完整演一出。”

“好。”

......

良完整地演了一出《武松打虎》。

满穗看完后,还是觉得武松太凶,显得打大虫的过程一点都不凶险。

不过她依旧给予了高度评价。

“比《三英战吕布》演得好多了,那出戏良爷唱得像地痞流氓在街头打架一样平淡。

“可惜没有奏乐,不然我能帮良爷把气氛拉起来一些。

“要不我们再走远点试试看?”

“我跑不了那么快,若是遇到野兽不能第一时间赶回去就麻烦了。

“不管狼还是大虫,它们最喜欢攻击的部位永远是脖子。”

良刚开始杀人时也习惯攻击脖子,因为这个部位显眼,又常常缺少防护,得手后还能一击毙命。

但后来他就不这么做了。

——因为没必要。

反正对准躯干不管怎么砍都是一击毙命,与其费那个心去盯着脖子,不如多砍几个人。

“唔......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直接让她们看我们演影子戏。”

“......好主意。”

她不说良都忘了,本来两人偷偷出来“幽会”的原因只是为了不让舌头知道。

如今舌头知也知道了,埋也不知道埋哪了,确实没有继续避开其他人的必要。

况且看的人多了,也更能发现问题并加以改正。

“不过今天也不早了,这事还是明晚再说吧。”

“好。”

满穗点头应下,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将演影子戏的道具都放进木箱后,她朝良伸出手。

但良没有马上握住她。

“还有一件事,昨晚还没说完的那件......我想了一天,觉得无论如何都该杀光他们。

“无所谓【修罗】还是【侠】,只是觉得只有这样,我才对得起那些为了让自己苟活下来而杀死的无辜之人......也才对得起你。”

“......”

满穗沉默了一会,上前一步,主动握住良的手。

她抬起头,用坚定不移的眼神与良对视。

“我知道了,良爷。

“但我要一直跟着你,无论你是履行承诺杀光他们,还是在履行承诺的途中被他们杀死,我都必须用自己的眼睛去见证。

“别想甩开我!”

(二十)遥不可及的梦

“要杀的人很多,我未必护得住你。”

“那我不管,反正我就要跟着。

“还是说...良爷前脚刚骗我答应当你的【持刀人】,后脚就想把我踢到一边?”

满穗紧紧握着良的手,眼睛也死死地盯着他。

“......”

良沉默片刻,避开了她的目光。

“【持刀人】的作用是告诉我该杀谁,所以决定好要杀的人后,我就不需要【持刀人】了。”

“但是良爷也说过,人杀得太多以后很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那时就当不了自己的【鞘】了吧?”

“到那时我也不需要【鞘】......”

“不,良爷需要!”

满穗急切地打断了他的话。

“为了不殃及无辜,良爷必须要【鞘】!也必须有个【鞘】在关键时刻提醒良爷停下来!

“况且,我说过要帮良爷在不杀人的时候把自己从【刀】变回【人】,良爷也都答应了的,现在可还没做到呢!”

“......”

良垂下眼帘,长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将其叹出。

他睁开眼睛,看向满穗,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沉寂,却又如同深海一般无可动摇。

“第一个杀谁,你来选。

“杀掉之后你若表现得让我满意,我就一直带着你。”

“......”

满穗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最终忍不住笑了,露出双颊边上的两个梨涡。

“你笑什么?”

“我笑良爷明明把自己当做听【持刀人】命令的【刀】,如今却反过来命令【持刀人】,果然心里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子啊。

“也罢,我来选就我来选。

“洛阳的豚妖王爷,不知良爷敢不敢杀?能不能杀?”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有何不敢?为何不能?”

“好!良爷大气!”

她笑着拍了拍手,但神色很快就黯淡下来。

“先前我就是不敢、不能,才只把良爷当做仇人。

“我分明打听过,家里的耕地虽在陕地,却是和豚妖关系不浅的一个狗官管的,偷偷帮他多收些粮。

“我家很守规矩的,每年都会按时交粮,然而那些官吏却因为邻居跑了,让我们来承担逃者的粮。

“没有粮,爹爹才要出远门卖传家宝......没有粮,我们一家人最后才会饿死。

“普天之下,如我一般家破人亡的人还有很多,他确实难咎其责!”

“那就先杀了他,再杀了给他办事的狗官,然后轮到如他一般欺压民众的人。”

良将手按在她头上。

感受到来自头顶的温暖,满穗抬起头,甜甜的应了一声。

“好。”

......

回到营地放好东西,两人来到良的床铺前......或者说是满穗硬跟着良来到他的床铺前。

“......你当真要跟我睡一张床?”

“良爷不也整天抱着刀睡吗?那我作为【持刀人】,想要和自己的【刀】睡在一起又有什么问题?”

“抱着刀不挤,你挤。”

“良爷先躺下,我睡在良爷身上就不挤了。”

“......”

由于实在拗不过她,良只好如她所说躺上床铺。

接着满穗仰面扑在他身上,将脸埋进他的胸口里,张开双手搂住他的腰。

“......”

“被压到记得叫醒我。”

“嘿嘿,会的。”

满穗抬起头,笑吟吟地答应道。

“不过在那之前......

“良爷,为什么不抱住我?就像平时抱你的刀那样。”

“......睡吧。”

良闭上眼睛,假装没听到她的要求。

......

一夜无梦。

但当良醒来时,只觉得压在心底躁动不安的火焰如同被春雨浇灭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就是【鞘】的作用吗?

他带着满身的轻松与些许迷茫睁开眼睛。

然后发现满穗仰面躺着,自己则侧身抱着她,一手枕在她脑后,一手搂住她的脖子,几乎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即使她将两只手掌支在自己脖子与良的手臂之间减缓压力,依旧被搂得眉毛微皱,脸蛋发红,像是做噩梦了一样。

......自己的睡相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差了?

还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这个丫头传染了?

他松开满穗,从床上坐起来。

先甩甩头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接着抬头望了望天。

不算早,过一会其他女娃也该醒了。

他这么想着,将满穗抱起,走向琼华旁边空着的位子,准备把她放在那里。

就在这时,满穗睫毛微颤,而后缓缓睁开眼睛。

“良爷,早啊......”

见第一眼看到的良,她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原本睡眼朦胧的眸子也像月牙一样弯起来。

“......”

“她们还没醒,你还可以再睡会。”

良将她放下,她双脚落地后一手拉着良的衣角,身体也斜靠在他身上,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不了,睡够......哈~~~”

她欲盖弥彰,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睡吧,你这一看就是没睡好。”

“但是良爷昨晚睡好了,对吧?”

她歪着脑袋,小猫般慵懒的表情上带着一丝良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良家妇女。

“快去睡觉。”

良将语气加重了一些。

“不嘛,除非良爷陪我睡。”

“......她们快醒了。”

“醒就醒呗,还是说,良爷怕被她们撞见我们的‘好事’?

“反正她们已经知道我们一起洗过澡、看光过对方身体了,如今再多一个睡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说是吧,良爷~~~”

说完,她还甜甜地叫了一声,让良愈发觉得这丫头今天不对劲。

抬手摸了摸额头,不烫,不像是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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