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错，徒儿该罚。”

雷克斯压低了头，他清楚师傅的来意，早上是他在场地四处破坏的。

“你知何错了？”

“我不应随意破坏道场。”

雷克斯一字一句脱口而出。

“…随意？”

怨虎龙饶有深意地指出一个词，尖锐的视线透过雨帘打在纳鲁加身上，扫过这只被雨水淋透的迅龙，纳鲁加只微微颔了颔首表示对师傅的敬重，雨打在他身上却不及这份视线冰凉。

有种罪恶他说不清。

从方才见到怨虎龙开始，他就应当有一种被罚的觉悟，雷克斯发怒破坏场馆，他也是有一定甚至更多责任的，但是雷克斯这一行话把责任全揽了。

“雷克斯，在这里跪六个时辰，禁食。”

他甚至没有发觉，以前他总处于玩弄和调戏轰龙的一方，在轰龙接受处罚的时候玩味地袖手旁观，轰龙却没有对他有过半份怨言，而现在同样的情况，竟然会让他有罪恶感，有一种要主动受罚的冲动。

他对这份罪恶感的来由感到恐惧，这样是不对的，他第一次产生了这种想法。

你，雷克斯，凭什么揽上我的责任？

啪嗒

纳鲁加拖着湿掉的脚爪跪下了。

他没有发觉怨虎龙早已离开，就好像他是为了自己而跪下一样，两条龙就这样对着门口，两膝抵地。

“纳鲁加？”

他低着头，两眉间落下冰凉的雨滴，雨滴掺着泪水看不清，便发觉不了隔壁疑惑的视线。

“你起来。”

膝盖跪得有点发疼，但是跪久点也就发麻了，没有什么知觉，就忍得了了。

“起来！”

雨声很大，打鼓一样敲在地上，就像敲在他的心里面，让他的脑袋昏昏沉沉。

雨水正从他身体里抽离，他从来没有感觉过这么冷静，他不知为何要自愿受罚，就像不知道何来的心生罪恶一样。

他发着抖，但大腿已经麻木，即使肌肉酸痛他也感觉不出来。

大雨啪嗒的在他身后响，很吵，很费神，让他的脑袋像冻僵了一般无法思考，而且有点冷。

好冷。

他醒了，在病床上。

他不知道跪了多久，膝盖还在隐隐发疼，但是身上的毛已经干透了。

“肯醒啦？”

是泡狐龙的声音，虽然他耳朵有点发嗡，但听得没错。

“…雷克斯呢？”

他挣扎着起身，几乎是马上问出了那个名字，这里残留着轰龙的气味。但是不见他的踪影。

泡狐龙压回他的身子：“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在这呆着，他马上来看你。”

“小雷他急忙地把你送过来，又跑到外面砸东西了，现在被师傅罚多了几个时辰。”

雷狼龙从门外进来，却被泡狐龙狠狠瞪了一眼，他无奈地摆摆手：“我说真话。”

“不行…我要看看他。”

纳鲁加披上了外套起身跌跌撞撞落地，脚爪触碰到地板有点凉，他感觉到身体还在发热，脑袋还在发昏。

“唉…你要去的话，带上这个。”

泡狐龙递来医药箱，被他匆忙接过，他走路带跑绕开了挨在门口的雷狼龙。

“谢谢泡狐医生，和雷狼前辈。”

就好像从没病倒一样。

雨已经停了，四周围很安静，轰龙就跪在院子中央背对着他。

院子里一片狼藉，青瓦与墙砖摔落在地面被摔得粉碎。墙壁上凹了几块满是狰狞的爪痕，看得他触目惊心。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但是带上了锈蚀味，就像是将血与水混合起来，最后只剩下难闻的腥臭，让他不自觉地抽了下鼻子。

面前的轰龙头压得低低的，没有发觉到他靠近，也许是不想见到吧，便装作看不到了。

“雷克斯。”

他从背后叫唤了一声，屋檐落下淅淅沥沥的雨，远处来了几声悠长的鸭鸣，却没有得到轰龙的回应。

“…雷克斯。”

他又喊了一声，但不期待着应答，他踢开了脚下的残木，绕过了被掰得倾斜的枝干，终于走到了雷克斯跟前，看到轰龙在哭。

轰龙正落着无声的泪水，沿着他那微微耷拉的脸庞，滴落在那双血肉模糊的爪子上，却化不开一点点血红。

“你为什么要哭。”

纳鲁加抽噎着问道，但只是在问他自己。他蹲下仍旧酸痛的脚爪，勉强靠手臂支撑缓解疼痛，待身体平衡好后，他伸出了另一只爪。

“爪子递给我。”

这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迅龙一把抓过轰龙的手臂，单只爪握不住半圈的硕大拳头此刻滴着血，血随意淌到他的身上却没有去在意。

他捧着的爪子很轻、很柔软，已经变得很脆弱，他从没见过如此触目惊心的伤口，他强忍着生理不适，反手打开了医药箱。

“你给我忍着，哭也给我停下。”

他倒下酒精，这双大爪子止不住在抖，原来受过这么多伤的轰龙在此刻也会怕疼，但是他注意到深深埋着的龙首，眉间的泪水已经被止住，看来很听他的话。

他一圈一圈地用绷带包住爪子，包住了残存的血肉，包住了狰狞与罪恶，却包不住他的怒火。

他很生气，他一气之下，便掐住了轰龙的奶头。

“呃唔…！”

轰龙僵直了身体抬起头，泪水在眼眶中闪着花，就像一只脆弱的幼崽在寻求妈妈庇护一样，看得纳鲁加十分不顺眼。

“抬头啊？大男人的还要我教你抬？你还要在这里跪多久？”

“加训不用训了？考试不用考了？猎人不要当了？”

“把这里给我清理干净，然后，我们打一架。”

“可是…”

雷克斯难得开了口，但又被堵了回去。

“可是什么可是，你这个狼狈样我早看你不顺眼了，不打倒我别想吃饭！”

道场内，两龙持剑交锋。

一只废了手，一只昏着头，他们的动作都慢了许多，步履不稳，挥剑无风，要是被旁人看见，肯定会禁不住嗤笑连连，暗想怨虎龙家已经后继无人，还不如早早关门歇业。

但他们乐在其中。

迅龙以一个箭步跃到轰龙的身后，轰龙闻声转身踏步，横刀挡下了一击，随后翻滚躲避迅龙射出的暗箭，抬手一个侧击便顶住了袭来的短刀。

“不错嘛。”

迅龙后跳拉开距离。

“我都摸不到你的奶子了。”

“你想摸，随时可以摸。”

轰龙往前挺了挺胸，又像意识到什么般缩了缩头：“唔…不要在别人面前干这事。”

“好啦。”纳鲁加耸了耸肩，随后握紧了短刀，“还有半个时辰，练完吃饭。”

“好。”

啪！

又是一次交锋，不精不彩，平平无奇。

“放心吧，小雷那小子绝对没问题。”

雷狼龙拍了拍胸脯发出沉闷响声，相信这个地方泡狐龙之前也玩过很多次。

“闭嘴吧你，你看看你把小纳弄得紧张成什么样。”

泡狐龙给了雷狼龙一锤，刚好挑到了手臂上的筋，让雷狼龙疼得叫出声。

“哎哟，你又使阴招…”

他们在考场门口，师傅也有来。

纳鲁加已经忘了爪子上数到第几根根毛，他看着园子里出来的考生，出来一只便用爪子捏住一根。

这考场说是园子但实际望不到边，每个考试项目的场地都在极力还原各种生态环境，考场里面带来的险恶，与出去打猎的难度可谓相当。

他一下握住了拳，黑蓝的毛发在他爪中捆成一扎，结束了这一无聊的行为，只因为前方见到了他熟悉的龙。

雷克斯出来了。

轰龙单爪拖着剑，剑刃在地上闪着星星火花，身上穿的衣服破了一边，伤口也带上不少，眼神中已经满是疲惫。

他二话不说扑过去，埋进那宽阔的胸间，轰龙便顺势护住了他，让他被轰龙的气息包围。

即使轰龙身上破烂不堪，鳞片上混杂着血液与汗液，四处散发着荷尔蒙与腥臭味，他只会觉得这很好闻，就像雷克斯一样。

“告诉我。”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期待着回答，就像他在雷克斯怀里永远也逃不出去一样，他抬头对上了轰龙的双眸，疲惫的眼睛此刻带上了些许泪光，泪水化开变为星星点点，在轰龙的眼中就像是高悬于天空般明亮，但是这泪是落不下来的。

“我现在是猎人了。”

因为他是猎人了，猎人怎么会哭呢，猎人应当去外面闯荡讨伐魔物才对，但这泪终究还是落在了纳鲁加脸上打湿了毛发，与迅龙的泪混在一起。

纳鲁加重新埋进柔软的胸中，为轰龙舔舐伤口，啃咬着裸露的皮肤与鳞片，血腥与汗臭味直沁口鼻，只会让他舔得更加过瘾。

上方的轰龙发出难以自持的呻吟，但他没有挪动半分，就像是守护在一旁的骑士，永远驻留在纳鲁加心中。

“喂喂…小两口调情注意下场合呢！”一旁传来雷狼龙戏谑的笑声，害得他们俩猛地分开，纳鲁加用爪子捂住嘴角，嘴里还残存着苦涩与甘甜。

但他不会再脸红了。

“纳鲁加。”

“你做我的调查员吧。”

-END-

“骚逼，那天拔我罐拔得这么起劲是吧，喜不喜欢老公的大肉棒？嗯？”

庆功酒过后，泡狐龙居所。

“呜呜…你怎么还带…电的…要是我明天起不了床，诊所开不了怎么办……”

“白天嘴巴倒是挺硬啊？硬不硬得过你的鸡巴？你看你的鸡巴，被电几下就射了，你怎么这么骚啊？”

交媾声此起彼伏，情爱与高潮相抵，龙与龙的交尾，就像天边的鸟鸣与划过的流星，一样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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