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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噩梦

其实梦一开始的时候还是很温馨的，我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教师编，我站在讲台上，班长喊了起立，所有的孩子都站起来，喊老师好。

但她们的眼睛里是恐惧。

我知道是为什么，我刚刚被子弹削掉了半个头，但我还是在班长善意的提醒下回头看了看黑板，上面是我的半张脸。

抱歉，因为我没见过脑子被打出来是什么样的，所以剩下半张脸就好像是游戏里的骷髅贴上了一些肉，和白乎乎软塌塌的豆腐花。

也够恐怖了

我回头，想着我的学生应该没有像我一样把自己卖到战斗员组织当杂鱼，所以她们不会落得我这样成为一具连当艳尸都得砍了脑袋否则下不去手的不成型的尸体。但是我还是看到满屋的断肢碎体，喷溅在课桌书包墙体花瓶上的鲜血，和些许人体组织。

你的学生不就要被你变成这样了吗？

...

我要迟到了

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居然在昨天晚上改闹钟的时候没有点上闹钟，本来是要八点半到现场进行组织的，现在已经八点了，路上光是路程都得快一个小时。

我迅速扔下手机，从粘湿的被窝里弹了起来。然后我又把手机拿来起来——得跟我带的孩子们说一声我可能晚到些，不能让她们等的太着急了。

撂下一窝糟的床铺，我三两步冲进合租屋的厕所，还好舍友早就走了，刷下牙洗把脸就行了，化妆都可以省了反正出去就是抢劫了，管它组织规定干什么？穿个制服就够了吧。上厕所...还是得上。蹲在马桶上的时候我把后面的行程都安排好了，擦干净屁股洗好手之后赶紧回屋换上制服，然后直接冲下楼，希望还有共享单车给我留着，然后冲到地铁站三号线转六号线再转七号线方向不能错...

然后我跑出小区门就发现没有共享单车——也是，都八点二十多了，上班的人早就走光了。于是我只好一路飞奔到了三号线的地铁站。然后冲进人群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今天我挤地铁显得格外顺利，我一路畅行无阻，就好像人群似乎避开了我。连测温过安检的时候地铁保安似乎都没有怎么拦住我。

好像有点奇怪了

我在排队的时候，周围的人也避开了我，把一整个车门让给了我。而从地铁上下来的人，还没开门呢眼睛就瞪圆了看着我。我发誓我看到一个男人眼珠子里的血丝了，但他发现我也在看他就立刻把脑袋转向了另一边，梗着头下了地铁。

应该不是因为今天没化妆，可我的身材虽然是很不错但也不到这个程度吧？我抱着疑问走进了地铁，然后看着对面地铁门的黑色玻璃，呆住了。

原来是因为我只穿了组织制式的比基尼吗...

............

“你也是通勤吗？”

现在是八点三十分，首都某几乎空无一人的地铁车厢里，刘薇薇的脑袋就像她那只吊在地铁的环里的手一样，垂头丧气的耷拉着，有气无力的回答她身边那个裹在灰黑斗篷里的男人。

“是的...你也是？”

“我也是啊，这个点，在地铁上的人们都是社会的真正动力吧...”说着，男人忍不住撇了一眼刘薇薇的巨峰，“是你们组织要求上下班通勤也得穿你们的队服吗？”

“不是...只是我忘了穿外套...”刘薇薇甚至不敢瞪回去，谁让她自己迷糊呢？更何况一路上怕不知道已经被拍了多少张了吧。

“其实刚才，看到一群乘客从这个车厢涌出来的时候，我真有点慌的，还以为情报部终又搞错了，你们是准备在地铁里搞无差别...”男人苦笑着说着，旋即把头扭向了另一边，“阿姨，阿姨不用报警。我是收容所的，现在已经控制住局面了，她身上没有武器的。”

说完，男人把头转了回来并把头贴近了刘薇薇的耳朵，小声问到:“你大概是没带吧？我猜你应该没带，也看不出你能塞在哪...”

刘薇薇甚至不敢稍稍移动她的身体，只能低着头用同样小的声音回答到:“没有，我什么都没拿...”

“那就好，那就好...话说，你不会也是要去下下站的那个银行上班吧？”男人的表情明显放松了，但他的话却让刘薇薇瞪向了他。

“你是，要去收容我们的吗？”

“啊，到哪了肯定是要收容的，你想提前点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不会是一个人行动的吧？”男人歪了歪脑袋，也看向了刘微微。

“我...反正是跑不了了呗？”刘薇薇苦笑道，“我的生杀予夺都在你手上了，你还不放过我的学生们吗？”

“问题就在你的学生们上啊，虽然我应该可以确保基本不会出现死人的情况吧，但要是她们知道自己的老师成了人质之后拼死抵抗了...出现什么断胳膊瘸腿乳房打掉了肠子流出来脑子打了个孔后面补新脑子什么的我就不能保证不会出现了哦。”

男人边说边伸着手指，一个一个数着可能出现的情况，完全不顾刘薇薇从羞红往黑转向的脸色。

“你想让我这个老师教她们跳边吗？”刘薇薇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不知道是因为羞耻还是...好吧还是羞耻。

“要不咱们直接点？”男人说着把自己的斗篷脱了下来递给刘薇薇，“一个斗篷，换你的学生平安无事？”

呆呆地看着男人露出来的黑T恤下包裹着的魁梧身材以及T恤上携行具挂着的各色装备，刘薇薇自嘲的笑道:“我果然是没有选择的吧？我还是要点脸吧。”

说完，她接过男人的斗篷，遮住了自己的春光丰盈。

“我叫翁志林，第十一收容所。”

“刘薇薇...组织就不报了，不重要吧？”

......

地铁站里的众人为一对男女让开通路，还围着他们指指点点。

“多漂亮的一个姑娘啊，可惜了可惜了...”这个老阿姨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就好像如果是早点让她逮到刘薇薇的话，她的儿媳妇就有了，刘薇薇也不用当收容所的俘虏了。

“人家是收容所的工作人员吧？这不都穿着收容所的衣服和装备吗？”一个女孩不解的问身边的人，而她旁边的朋友赶紧把她揽了过去。

“不是不是，那是个痴女战斗员，你看她下面的丝袜。”说着，她还朝刘薇薇身上短斗篷没有覆盖到的丝袜大腿指了指，“她刚才只穿了个内衣，是收容所的人看不下去了才给她套了斗篷！”

“原来如此...”那个女孩恍然大悟。

“女战斗员组织这么可怕吗。”这是收容所想要的感叹。

“我也要进收容所啊！”这不是收容所想要的感叹，但是很真实。

...

到了地上，我便故作轻松的小跑进了准备好的公寓，敲敲门，里面响起了女孩清纯的声音。

“是快递吗？”

“是的，有您的一个文件。”

门打开了一个缝，里面露出了张万悦的一只眼睛，可以看出警惕，但更多的是兴奋。

“谢天谢地，老师您总算来了，快...”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停住了，大眼睛里漏出的是疑惑。

“您这身衣服是哪里来的？”

有这样的疑惑也正常，毕竟这可是收容所的制服啊。

“老师在外面说不太方便，可以让我先进去吗？”

她皱起了眉头，仔细的打量着我身上这个过于违和的斗篷，就在这时，她身后响起来另一个范静的声音。

“小张你玩什么呢？老师你还要关在门外边给你这门神张张威风是吧？别闹了别闹了。”

女孩怔了一下，刚想回头看，她的小手把住的大门就一下被了拉开了，一个个子跟我一般高，巨乳蜂腰穿着制式比基尼的女孩出现在门后面。

“老师别理张万悦，她把门快把疯了...”可就当她自己看到我之后，也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老师您这身衣服确实不一般啊？”

“老师在路上遇到了一些情况，可以让老师进去和你们说吗？”

说着我举起来手，表示我身下没有任何装备和武器，只有制服勒出来的紧实肉体和汗珠。

虽然还是将信将疑，虽然她们两人在关门后立刻围在我侧后警戒，但孩子们还是把我放了进去。一进卧室，我就看到了在整理武器的罗雯雨和唐佳怡。两个人一看见我，也不由得把武器握紧了起来。

...

“老师，我们不想欺负您，但我们需要您一个解释。”

我被我的学生们围在中间跪着，斗篷脱下了叠好放在前面，学生们很给我面子没有让我把比基尼制服也脱了，也没有用枪直接指着我。

我看了看发问的罗雯雨，坦然的回复她说:“我能理解你们，换成我的话，可能现在都要把你们捆起来了。”

我决定把一切都坦白，就深吸了一口气...

学生们都震惊了...张万悦倒还是在门口看到我那个样子，范静的嘴张到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唐佳怡则捂住了嘴不断的发抖，罗雯雨更直接了，直接把她的枪对在我脸上了。

“罗雯雨你疯了？”范静惊呼了出来，而张万悦则立刻举枪对向了她，但罗雯雨并没有转头，甚至没有颤抖。

“疯的是这个女人，你不会信她的鬼话吧？‘出门只穿了制服’、‘地铁遇到收容所的人达成协议’，你是把我们当傻子骗，还是要把我们当傻子卖？”

我看着罗雯雨的眼睛，虽然她的臂膀依旧稳定，她的眼神却一直在迷离。在无意识的躲开我的视线与努力和我对峙之间反复横跳。我举手起握住张万悦的步枪枪管，示意她放下武器，同时问罗雯雨。

“我能理解你的惊诧，换成是我估计也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你的。但我还是要再问你，你确定这是你赚钱的唯一途径吗？我们几个女孩子，穿着比基尼制服拿着几把破枪，去抢运钞车？”

“您说过我们的行动从来不是为了赚钱的，而是为了打破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唐佳怡已经稍稍平静了下来，虽然她没有举枪，声音还是有点抖，“我们能拿多少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把这个社会运转的齿轮打破了，新的明天会更快的出现。”

又停到她这些稚气未消但又斗志昂扬的话，我不露出了微笑:“真怀念啊，记得刚组队的时候，你说不要钱罗雯雨还要瞪你呢。”没有去管两个孩子开始涨红的俏脸，我接着说了下去，“那唐佳怡你有注意过组织经费的收集，以及如何运作使用的吗？”

“那些无关紧要的需要关注那么多吗？更何况本来就不该对组织有...”

“本来就不该对组织有疑问是吗？”我抓住话头直接打断了她，“那为什么不能质疑组织，唐佳怡，你什么都敢质疑，从交警让你骑电动车带头盔到社会分配，从路边能不能吐痰到资产转移，什么都敢质疑的唐佳怡，为什么就不敢质疑组织呢？”

我正视这她的双眼，把她全身的震颤都收入眼中，这是一个必要的过程，如果我的学生要打破一个迷信的话。

“那是因为组织说的都是对的。”她并没有大声嚷嚷，这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也不敢抬头正视我了，“你果然是被那个收容所的男人洗脑了，你现在说的话都不可信了！”

“我有没有被洗脑你自己心里清楚，但我倒想知道组织做的事情有哪里对了？”我掰出了手指，一件件的数着，“比如花了两万块就把你们一个个从学校拉了出来？是对的吗？当然那学校也不是什么好学校就是了，但让我们五个女孩去抢运钞车，是对的吗？抢走无辜的人存在哪里的全部积蓄，就是对的反抗吗？抢完还要把所有的钱全部上缴给组织，完全没有任何支援和应变计划，又是对的了？钱拿去干什么做什么都不知道，给我们的只有所谓反抗的大饼和一个月五千块钱，就是对的了吗？”

屋子又回到了平静，只有空调呜呜的风声拂过女孩们的秀发和皮肤沁出的汗珠。其实我有点担心这些女孩会不会着凉，明明嘱咐过她们很多遍空调不要开的太凉，早晨不用开空调要开会儿窗户，但一不住在一起还是没有听我的。但如果只有这件事不听我的，该有多好啊...

唐佳怡似乎想张嘴说什么，但罗雯雨抢在她之前说话了。

“不要和她废话了，如果我们再不动手的话我们也不用回你的组织了。”她头也不移的继续举枪瞄准我，“所以你还是要保护你的老师吗？即使她已经背叛了我们所有人？”

撇了一眼，看张万悦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她就接着问了下去:“那范大个你是几个意思呢？是帮她还是帮我们？”

“我有个事想先问一下。”范静脸上突然露出了...苦笑？她也把手揣了起来，把自己的两团乳房挤成了一坨，“罗雯雨你说我是大个我挺同意的，毕竟这里除了老师就是我最大了...不过你说的‘再不动手的话我们也不用回你的组织’...是怎么得出来的呢？”

“你长那么高不会自己看表吗？”罗雯雨撇了撇嘴，但旋即脸色变得煞白，“你不会没对准时间吧？”

“我忘了。”

和摊手做无辜状的范静不同，唐佳怡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泪夺眶而出，而罗雯雨把步枪一甩就转身扒住窗边打开窗户，我猜那段马达轰鸣的噪音是运钞车离开的声音。

“结束了，你们准备怎么办？”

说实话我不担心罗雯雨会跳楼，这死妮子算的清楚着呢。主要是唐佳怡，她要是想不开了...好像也没什么麻烦的，既然收容所的人已经来了。

就在她抽出手枪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的时候，一根针管凭空出现，扎在了她的肩膀上。当她吃疼转头过去的时候，针管就已经消失了，而她把头再转过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睛一闭，小小的身躯就向前扑倒。

是范静用自己的胸脯接住了她的脸...希望她不要因此窒息。而张万悦则把我往后一拽就护在了我的身前，罗雯雨果然没出我意料，直接把枪一扔就跪地举手投降了，动作之大甚至把胸前和腿上的汗珠抖了一地。

“我不能苛求比这还好的结果了。”如同我想象的一样，唐佳怡身后的空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就好像他本来就在那里似的，“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

我如愿以偿的在收容所办的学校里找到一份工作，工作性质介乎于教育学生和监护学生之间。虽然没有编制，但也有五险一金，不犯事的话，也不会被开除——不过在收容所，被女学生强奸了都不算大事，倒也无所谓犯不犯事了。

张万悦成为了我的学生，从高一重新读起。她甚至直接住到了我的员工宿舍，以至于我都不好泡收容所的男性工作人员了，虽然本来高中老师也没多少时间泡男人，更何况是收容所的高中老师。

范静和唐佳怡则成了收容所行动队的队员。前者在收容初筛的时候就和收容所的人打成了一片，然后火线跳槽。而唐佳怡好像蹲了小半年监护部，期间十一所监护处的工作人员还想让我这个前老师去开导开导她，虽然后来她自己想开了，但当时她还是很倔强的一句话没跟我说——小笨蛋你以为你能跑嘛，未成年的见习所员还是要补课和测试的哦。每次回来考试的时候，范静和张万悦总会找个麻袋把她塞进去，一边享受着女孩的身体在其中的扭动挣扎，我就买来外卖在宿舍等她们回来，听女孩们在外面的惊险趣闻。

在那之后，我只在收容所监护处初筛的寝室见到过一次罗雯雨。她没有理我，而且是直接没有看我，我也没有去打扰她。希望她不要再误入歧途吧，如果再走上了错误的道路，也希望她还能碰到我这样的老师和之前的这一批同伴们。

...

“上课。”

“老~师~好~”

学生们的问好把我拉回现实，明媚的朝阳穿过冬天的枯枝和寒风，透过教室的玻璃与尘埃打在学生和老师的身上，照得睡意和笑容弥漫在彼此的脸庞上，是如此的温暖，平静。

“后面的同学~别靠着同桌睡着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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