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把入职信拍过来的男人

　　隔天我仍然在扮演起一个、乍看之下完全无害、性格内敛且沉默寡言的高中生。

　　除去背后的家室和恬淡的容貌，努力压低存在感的自己应该属于不起眼的那种，容易被忽视的家伙，不想过度引人注意。我希望自己能够正常的度过现在感觉还不错的愉悦高中生活，虽然谈不上是有多么的精彩，也有点特有的寂寞感，还有点对直面他人的不安。

　　但这样的事情已经成了奢望。

　　班上肯定会有那种天然、自来熟的女生，就算是在话语中隐含了不想将对话进行下去的意思，对方也会若无其事的继续攀谈上来，然后把话题中心牢牢地把握在自己手中，而让他人只得以“啊哈哈...”的形式顺承下去。

　　而我恰好的就对于这种人没有什么抵抗力。

　　“话说回来，你要参加什么社团吗？”

　　从今早开始就在我座位前豪横霸占下来的短发少女用贫瘠的胸脯垫着桌椅的背面垂着头说，话题从她昨晚和家里不想洗澡的猫上演了“全武行”终于转变成了有关学校的话题。不知为何，我突然有种看到孩子长大了会说点成熟话题的即视感。

　　“那个......”

　　弱气的、真正占有这个位置的害羞型少女角色还在旁边呆站着想要讨回自己的宝座，只是声音细微的她根本不是短发少女的对手，所发出的抱怨有限在三人之间徘徊。

　　“要不要去轻音部呢，听说她们在召集一个‘Old money’的键盘手组成五人一组的乐队，鸫，像你这样的大小姐类型的角色一定会钢琴之类的吧，到时候直接转成键盘手也很简单...要是带些甜点、茶饮的话，别忘了分一点给我这个推荐人哦~”

　　“有咲，你不要这样揣测别人啦。”

　　害羞少女是和短发少女有咲认识的，正因如此，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有咲才会毫无自觉地霸占对方的位置并盘踞于此和我闲聊。

　　我随意的上抬视线，望向教室的天花，石灰的天花脱落了零星墙皮，而后扭头环视班上。这是个还算早的时间，那些一来就加入运动社团，马上就因为晨练而累趴在桌子上的人；吃着早餐面包并围绕自己小圈子交流的人；独自在自己的地方，把脑袋埋进小说封皮里面的人。普普通通，做的都是些简单的日常。还有些没有到校，她们的座位还空着，然后有些成为了别人聚集的跳板。

　　“呐...”我垂下脑袋，把脸渐渐地贴近着咲的面部，距离在吐息都能清晰感觉到对方温度的时候停下，而这时，有咲也因为我的动作有些呆滞，准确来讲能看到皮肤泛起的红色，“有咲是为了和我闲聊才会一早就过来的吗？”

　　我试探性地说。

　　我想表示自己并没有想进入哪个社团，要真想说的话去试试那个所谓的SOS团，只是仔细思考一下就知道，那里都是些不和其他学生一个阶级的人，要这样讲的原因很简单，能够自由的Cosplay起动漫角色还能在高中里大吵大闹没有关系，女女之间的感情纠葛说不定已然跨界，那不是普通学生，是名副其实的“现充”，这样的人相较于“SOS团”不过是打着那种招牌吸引不明所以的后辈而已。我随即也就放弃了打算，可现在不想直接说出口，于是就用这种方式将话题带过。

　　“我...我...我不是，我——”

　　短发少女支支吾吾起来，像是要争辩，可是内心又在犹豫着，而跟着她旁边站着的害羞少女扭过头去。

　　“这样真的好么，为了无聊的情欲把戏，把自己身边的好友要晾在这里，嗯，应该怎么去称呼呢，啊——”

　　“有...咲...我、我，为什么，所以......”害羞少女像是从喉咙的深处发出声音，“抱歉，打扰到你了！”说完她愣了一下，紧接着便意识到说错了话，然后无地自容的扭头跑了出去。

　　“啊，和香！”

　　有咲马上爬起身来，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追上跑走的害羞少女。

　　真是个稍微有些吵闹的早上。

　　说不定会有人喜欢这种调节剂般的日常。

　　我阖上眼睛，让视界被镀上一层黑暗，使内心平静地可以进行思考和回味。

　　“那是魔女的恶趣味么。”

　　从后座上的人那里悄然地飘来这句话，能感觉座椅都因为身体的前倾而被那对丰满的欧派往前顶着。要是我回过头，就能从锁骨的衣服缝隙间窥探到那道大写的“I”。

　　“我并不否认。”

　　我转过头来回答。

　　双手各捏着书皮的两端、眼镜被灯光照耀的让人看不到视线的后排文学少女维持着品悦书籍的姿势，头没有抬起。

　　“想要享受上课前的一点安宁时间，仅此而已，不愿意的话，我可以把她们叫回来。”

　　“.......我没有否认。”

　　“没有否认...那就这样吧。”

　　她用书本挡住了我的视线，又开始钻进了纸张和文字组成的避难所里。

　　原本想再说点什么的我，却怎么样也提不起什么兴致，就干脆的合上眼，再去回味一下昨夜的感觉。

　　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我用种试图交流的方式把身体向后倾斜，倚靠在文学少女的桌子上说。

　　“只是不断积累着知识，构筑起毫无意义的价值观；只是试图从屏幕中寻求各种资讯，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现实感，成为了虚无的存在......”

　　我是用什么样的语气说出来呢，我已经忘了。

　　我到底是在试图从别人那里获得答案，还是在询问自己。

　　文学少女应该是听到了，但没有马上回答，仍然低头埋在书页里，我就这样和她陷入了一时的沉默，而这样的沉默一直到古板面孔的老师走进教室时结束。

　　在我漠然地回头后注意到，班上有好几个人正兴趣浓厚地望着我，似乎因此形成的小团体聚拢起来聊什么，最后的表情要笑不笑的、朝着我的这边投来同情似的目光，让人着实不爽。

　　那些人大多都是些喧闹的女孩，一有些事情就会彼此交流嘲弄，试图从周边的任何风吹草动里找到其该被讥讽的地方。

　　喜欢文学去看书就会被讲作书呆子是很正常的，而之后的嘲弄事情也会正常的发生。

　　那么要讲我现在有些在意的事情，时间要一直往后推移到接近放学时。

　　空位。

　　在教室几近满员的情况下，仍然有个被安排后的空位摆在那里，从开学到现在多久了呢，一直没有人坐。一名一直缺席的女生就在那里，我对她的好奇也就在这里。

　　她什么时候上学我根本不会在意。

　　收拾东西。

　　教室里要在放学铃声敲响的片刻后人去楼空。

　　我还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在一天课程结束的时候，班上的少女互相间都在讨论着去哪里游玩、又或者今夜要播放的电视剧，似乎是劝好了我前面粉发巨乳少女的短发少女有咲从她的位置上用种幽怨的眼神打量着我，然后在死板老师一撤里的时候，后脚跟上离开座位。身体仿佛化作幽灵般、模仿着飘浮的感觉晃晃悠悠过来。

　　“我......我好恨啊——！！”

　　有咲瞬间坐位体前屈趴在我的桌椅上，贫瘠的胸部完整的贴合平直的桌面，不会对她的呼吸产生任何的阻碍。

　　“鸫，我要——！”

　　“抱歉，我还稍微有点安排，放学后暂时没有时间。”

　　我站起身来，眼神不与那探视过来的视线对齐。

　　“那么有咲同学，回...明天再见吧~”

　　“......”

　　我扭过头去就拿起了东西快步的离开，但又装作想起什么的返回同短发少女说。

　　“有咲同学是被学生会的人员抓住了是吧，因为早上的那番举措，所以说反省教育时要加把劲~”

　　“你以为都是谁害的啊！”

　　“抱歉，对不起，有咲，是我的错，是我一下子太激动了。”

　　那边的粉发少女垂下头先行认错。

　　一瞬间这样一个小圈里就陷入了三方混战，但作为最先挑起的，我打算快步的退避到安全的位置。

　　在这个过程中，我想讲个事情，时间我把它遮掩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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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隐藏在太阳下让建筑物遮挡的阴影里，双手揣在并不适合在这种天气穿戴的风衣兜里，带着独属于他的阴郁神情。在高高的上空，落霞从城市的光景里飘过。他俯瞰的街道道路宽广，再往下却开始向上爬坡，山坡坡道最初坡度不大，但到了一处路牌时就有了明显的陡峭感，这种陡峭感直到再然后的截断山上山下的公交站牌为结束。他看到黑色的柏油路到了公交站牌附近便被截止了，往上是静谧的仿佛不是城市中该有的树林，密不透风的枝干簇拥着厚重的树叶遮蔽着外界头去的视线。

　　“还要继续盯下去吗？”他问。

　　这句话到底是问他自己还是在问他身后的人呢？

　　“无所谓了，全看大叔你，反正当你的线人什么的，有点零花钱赚就好，喂，我说，既然如此不放心那位深藏不露的大小姐，就应该把她放在专门的寄宿制贵族私立学校，这样才对吧？”

　　“要是这样的话，你也赚不到这个外快，好了，今天的情况我知道了，你可以先走了。”

　　“连咱的抱怨声都不要听下去吗，喂，大叔可是一直在监视女子高中生哦，就算再怎么有理由的话，一旦被发现的话，当作变态从此失去‘人类’身份都有可能的吧。”

　　“嘛，无所谓了，大叔你要小心点，要到时候真被举报抓住了，我就失去了这样一个赚钱的机会了。那，回头再见了，保重哦，大叔~”

　　他中止了与少女的对话背过身去，继续的扮作思考状。穿着制服的少女是有些俏皮的家伙，脚上的小皮鞋似乎是为了膈应男人般用力踩踏了地面几下发出声音。她刚刚先告退了自己小团体的几个女生，好稍微在嘴角留有些抱怨的痕迹，一手拎着重量几乎都靠小物件撑起的挎包。交谈结束她就快步的离开了男人身边，一会后就到了街道的一角。

　　“什么事情......”

　　感觉到少女走后，那种故作深沉的样子才停下，男人有些泄气的后退了两步接着重新稳住身形，之前那副严肃的模样稍微有点不适，但如果说和少女按平常心交流，他觉得一定会吃大亏。想到这里，他从怀里摸出手机，屏幕短暂的发亮起来，他迅速地敲击了些文字后，回复给某人信息后，又转头捏着上衣口袋的笔尖在随手的本子里写下什么来。在他完成了这些，才真正的觉得自己可以放松点了。

　　“没有问题。”

　　他确认以及否定地说。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啊。”

　　笔末被叼在嘴里面，男人草草的翻看着前面的记录，重新把这种事情确认一遍。

　　回望着监视的这段日子，能够真正观察到那位大小姐的机会只有通过在学校的线人，因为一到放学后，她就会消失在班级里，消失在人类的眼界当中，能够确认她行踪的就是夜晚山上住宅亮起的灯光，而判断洋馆中居住者的身份，也是靠着打匿名电话、用望远镜观察之类的手段确认的。在放学之后，那位会以他猜测不到的方式迅速的返回到洋馆当中。要说心中距离问题最接近的答案的话，那就是他以为在地下实际上被打通了，凭借雄厚的财力在学校的某一处挖出直通山上的隧道，这可能是最现实的方法。

　　“虽然做这一行不应该询问过多，但是他们的样子，也是不知道这位‘独苗’大小姐是什么人吗？”

　　“......”

　　可能是对雇主的抱怨。

　　说实在的对于监视这种活计，情报是不能缺少的，而如果说是隐藏情报的话，就会陷入信任危机。

　　这个男人是个瘦高个儿，有些阴郁的面孔上能够看到明显的骨骼条纹，一头偏棕的短发上蒙上着灰蒙蒙的灰尘。他穿着遮盖大半身体的大衣，内里裹着件衬衫，一条普通的工装裤和一双皮鞋。他找到合适的地方坐了下来，想要继续在那笔记上写下什么来。

　　“怎么了，还在这里写什么呢，是关于谁的呢，监视我的侦探=san？”

　　感觉到是时候了，所以我从观察的位置来到了与他正面接触的地方，俯下身体，把头垂到了距离本子有十几公分的地方，隐约能看到上面所写下的清秀文字，而且也能察觉到那其中的内容。

　　那上面的内容自然是关于我的，在学校的日常活动被大体的描述下来，而至于评价的话，自然是无聊到异常的程度，没有什么值得记录的地方，可能过着如同机器般“有条理”的生活。

　　“是关于那位......等等——你——！？”

　　他差点就顺着我的话将抱怨的想法说了出来，然而在抬头看着我的面孔时，就用种惊讶到足以把鸡蛋塞进那张开的下巴里的表情看过来，紧接着神情凝重地如同灌了铅般。

　　“Domo，我是......魔女...鸫desu。”

　　“啊...”

　　被我这样突袭问候的男人露出羞怯的笑容后，对上我一本正经的面孔，大脑迅速思考着，然后做出了恰当的反应。

　　“Domo...嗯，我是侦探=san，魔女...鸫...？”

　　表情变得稍微有些难堪起来，是觉得这样打招呼绕口么。

　　这本就是下马威般的动作。

　　“哦呀，竟然很正常的回答了呢，侦探=san，如果你不能正确的接上我寒暄，那么把你扭送到警察局再让舆论发酵后社会性死亡，又或者干脆的浇灌进水泥柱当中都是没有区别的事情，只在于我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明白吗？”

　　“嗯...”，男人挠着脑袋，似乎是抓住了我刚刚说的什么，但马上就不去在意的用种试探性的语气问，“那...请问大小姐您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呢？”

　　“直接称呼我鸫就可以，”我咬着文字回应，“是什么时候呢？”

　　我回直起身体，给他一个重整姿态的空间，然后用问句回答他的问句。就好像是挑事般。

　　“是什么时候呢？”

　　我又重复了一遍。

　　“不过你给我的感觉，嗯，侦探=san高中或者大学是学生会的人吗？”

　　我突然这么说了一句，转移了问题。而这么问的原因并非是空穴来风，只是看着这家伙的脸和有些诘难别人的说话口吻，就会有那么种既视感。

　　“蛤？”

　　难以置信的表情出现在他的面孔上，眼睛张开，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比他矮一个多头的我，紧接着像是想通了什么的叹了口气。

　　“大小姐不要开我玩笑了，既然都发觉我在这里了，我也没什么嘴硬的想法，只是出于个还算侦探的自觉，想问一下您是什么时候来的而已...至于您问道的，我高中时候，确实是学生会的一员......”

　　他面部肌肉松动下来，然后话语也因此松软，稍微的有些圆滑，态度诚恳。

　　“这种事不用在意，就算知道了你也防备不了，是本家那边的人没有和你过多介绍我的情况么，不，那些人充其量是把我还认为是人类理解范围内的存在，想着如何停掉对我这边的资金支持，全然忘记他们是依靠什么到了今天......嘛，也不用装成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被安排到这个位置，多少也是有点过人之处的对吧。”

　　有意无意间地我这么说了起来。

　　可能我自己都觉得这样产生的监视是对自己的鄙夷、然后思考到认为该让那些本家的普通人就此陷入无限投入的“黑洞”更好点。

　　“啧。”

　　他表情凝重起来，怀疑的阴云笼罩在上空，有些老茧的手掌抚摸到自己没有胡茬的下巴上，故作思考状。

　　“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做好呢，我来给你提供选项吧。”

　　“一，接受我的雇佣之后替我做事。”

　　“二，被迫接受我的雇佣之后替我做事。”

　　“我的建议是最好选择一，因为选二的话，那多少让我晚上的无聊工作加多一点，而且会增加我的思考量，所以选择一吧。”

　　我稍微的扭过身去，用种不允许拒绝的口吻说完，给他一个思考的余地。转头能看到天上盘旋的“渡鸦”，蓝灰色的羽毛随风飘荡下来。

　　“格里芬，那个家伙快到位了吗？”

　　“嘎~”

　　俯瞰街道、探查外界、充当眼睛的使魔朝我传来回信，意思是目标已经出现。

　　那么接下来就让男人体会到我的恐怖之处了，比起语言去说，让他实际的感受更加重要一点。

　　“你现在可以离开这里，我不会直接的去阻止你，倘若你能安全离开的话，我就当作没有看到过你，今后重新来过如何？ ”

　　我提议道。

　　“......”

　　男人看上去没有回复，但已经能感觉他身体肌肉的紧绷，很多时候，与其去看人如何用语言回答，不如看他做的行为。

　　这里完全被笼罩在了“无限泡影”当中，成为了独立于世的异界。

　　男人先是最直接的跑向楼梯，但是脚步却在即将到达下一层的时候被重新“替换”成了登上这一层的台阶，循环多次后意识到不对了扭头去了窗口。这是个还处施工阶段的毛胚大楼三层，他的目标是大楼外接近二楼的沙石堆，从三楼跳一层楼的高度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然而在身体起跳跃向沙石堆的那一刻，就被“替换”成朝向建筑物内迈进，然后翻滚数米滑跪到我的脚边。

　　一切都显得违背现实该有的常理和常识。

　　“唔——”

　　“认识到了吗，认识到的话，才能理解现的局面。按理来讲，在这样的地方就算是杀你也无所谓的，只要我稍微安排，就会有一车面包人窜上来把你蹂躏完镶嵌进石灰柱里，因为看见了‘痕迹’、知道了‘身份’的普通人就会被灭口，但我这个人心善，看不得这样的场面，所以打算留你一条命，起码能够让你今晚还能和妻子说上话。”

　　男人的手指上还带着婚戒，被我这样一说后马上蜷缩起身体护住右手，同时用种愤恨的眼光看向我，就好像是被说中的要害般。

　　“不用反应那么强烈，我也不是什么恶魔，只是独立于世的魔女而已，想做的也不过是找个聊天消遣的对象，当然，要硬说的话，把你当作宠物也不为过。现在不是网络上很多那种‘电子宠物’，请求浏览用户投喂的。那可是很高贵的、媲美于童话当中幻兽之类的位置。”

　　“......”

　　男人陷入了沉默。

　　是因为我的说辞么，让他产生了怎样的联想吗？

　　我已经想找个项圈套在男人脖子上来满足我的施虐嗜好。

　　看着男人的脸，我思考了一下，然后根据假设这样去说。

　　“你的妻子应该是个可爱的女性吧，要说的话给人感觉也是‘贫贫无实’...为此还会被说成是萝莉控之类的，甚至有人怀疑你是不是诱拐少女，为此你们夫妻都很——”

　　“不要再说了。”

　　男人打断了我的话。

　　“有什么事还希望您可以尽情吩咐，不要提及我的妻子......”

　　“呜姆，我还想在揣测一下来着，比如说平日里会有的可爱的互动，说不定是需要半蹲下才能脑袋抵在一起互相鼓励什么的，看来是我猜对了，那好吧，我其实是想说......”兴趣上来后开始说出了些不好听的话，“既然本家不会只雇佣你一个私家侦探监视我，学校里窥视我的眼睛也不光有那么一双，我是觉得无所谓了，都是些普通人的政治斗争，就算是真的山岳崩于面前，我也不会有什么样的感觉，让你陪我聊聊不过是打发下时间，顺便，满足我的恶趣味就是。我现在挺想看着已婚男人遭遇窘境的样态。”

　　我示意着男人跟我到了建筑物边缘，能够看到下面街道的位置，顺着我的指示，能够看到一个正在接近这里的身穿制服的少女。

　　然后，从视线的下方，也就是停靠车辆的地方。

　　整齐划一。

　　整齐划一。

　　整齐划一。

　　踏着统一的步伐，拼着统一的打扮，操着统一的动作。

　　复制面包人三个一组三个一组的从面包车里的面包机上下来，个头有正常人类的大小，但是身体都由一节一节的面包构成，外面的表皮形成了类似西服外套的样式，而圆润的面包脑袋则被刷上了黄油平头。它们在建筑物前排列成严丝合缝的队列，而那些游散的施工人员则好像对此熟视无睹般，实则意识不到！

　　“一车面包人。”

　　“一车面包人？”

　　“一车面包人。”

　　“开什么玩笑混账！！——”

　　“开什么玩笑混账！！——”

　　“开什么玩笑混账！！——”

　　复制面包人整齐划一地喊着，整齐划一地冲了出去，把外面靠近工地的少女强行地劫持，整齐划一地登上楼层。

　　“唔......”

　　被淀粉纤维捆束着的制服少女如同一只待宰的乳猪般被盛在了还原回面包片的复制面包人上，我简单的对准她释放了术式后，对方就如同灌酒麻痹的人儿昏倒下去。

　　“呀嘞呀嘞......”

　　我耸了耸肩，像是对什么感到无奈和惋惜。

　　男人想去接近，但被复制面包人拦下，就算想要强行撞开，但是肉体触碰到绵软的复制面包人身体时，便会被陷进去失去力道反弹出来。

　　“做...做什么的啦？”

　　“侦探=San，顺便问一下，你的高中生活有留下什么遗憾么，比如说是告白失败的仰慕的女生，还是说没有加深关系从而疏远的朋友，现在的你会想过回到高中那段岁月吧？”

　　意识到什么后产生的汗水从男人的脸颊滴下。

　　“你放心吧，侦探=San，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只是想让自己未来的高中生活多一点情趣，这也算是我魔女的特权呢，也包括成为魔女‘仆人’的你应该享受到的。那么作为同犯的现在，也就像是开场戏一样吧。”

　　我拿出张书页来，上面有水彩画的图画以及配图的文字。手指捏着它在空中晃了晃，同时对男人说。

　　“听说过《小红帽》的故事吗？”

　　“里面的大灰狼吃下小红帽的外婆后，就用着小红帽外婆的外表来欺骗小红帽。”

　　散发着魔力的书页吸引到了隐藏在影子当中的家伙，从黑影中涌现出来如墨的东西睁开了猩红色的眼睛，释放出贪婪的光芒。手指松开捏住的书页，任其飘落到距离影子不过几分米的地方。

　　“吱嘎——！”

　　眼睛合上行，转而出现的是覆盖人类半身的尖牙利嘴，张开的血盆大口把书页吞没进去后。

　　黑色的大型犬从影子中伸展出来，逐渐在我的身边成形。然而这样的发展截止到它半个头颅的形成就结束。

　　书页提供的魔力到此为止。

　　让它发挥的作用也不需要更多燃料。

　　一瞬间的它消失在原处，如同狂风般扫过制服少女的肉体，能感觉到在这过程中发生的奇妙反应，而就在下一刻。

　　黑犬消失了，逸散在了空气间。

　　躺在复制面包人的制服少女已然成了一副扫去了骨和肉，双眼空洞、望向看不到的天空，只有皮囊的样子。

　　“啊，啊，啊——”

　　我应该是让R18的场面变成了普通限制级别能看的那种，猎犬扑食撕裂猎物的场面不是那么容易看到的。

　　“脱了衣服吧，穿上她。”

　　我简短地说。

　　“......”

　　他没有说话，但做出了回应。

　　风衣和衬衫下面是有些干瘦但还算挺拔的身体，能看到上面锻炼的痕迹，还有些浅显的伤疤，诉说着主人的过去。

　　脱下风衣和衬衫的男人显得比之前年轻许多，他年龄本就不多大，只是拧巴的好似别人欠他钱的脸孔让人认为他属于那种中年失意的人士，被生活的苦涩拷打的心灵和肉体双双扭曲变形。

　　“侦探=San很厉害啊。”

　　我称赞地用手抵住下巴，表示肯定的意思。

　　“对现状接受的如此之快，让我有些惊讶呢。”

　　“嗯......”男人的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我，似乎是想要声明什么，但马上就有种卸力的感觉，只是哀怨的叹了口气，无奈地耸下身体，“现在雇佣关系是确立了吧？”

　　“是。”

　　“就算我说自己内心现在吓得要死，随时都会像是火山喷发一样，一旦离开你的眼前就会像是窜出笼子的野兔，但怎样也好，那全凭您的心情。既然这样，没什么不好接受的，只是在生活中多了一个要命的危险而已。”

　　“城市的危险太多，死亡的威胁太多，现在要说的话，只是额外又增加一个而已。”

　　“人活在城市里，街道的车辆、楼上的货物、携带身边的电器，随时都可能夺走人的性命，只不过是人们熟悉了城市的生活下意识地去忽略了这些死亡的威胁，并以为自己能够战胜它们，而且也会欺骗自己说死亡的厄运不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因为死在高空坠物、车祸中的人占据人口比例的话是个微小的比例。在这一切之后，人就会骄傲地宣称自己‘了解它们’、‘人是强韧无比的生物’，然而可能只是从楼梯上摔下去就会死亡、或许脑袋后面稍微受到一下重击，人就会当场‘呜呼’地去世，就是如此的脆弱，所谓的‘强韧生命’会成为虚无缥缈的东西。”

　　“哦呀，说出了好像挺有哲理的话呢，”我撇过头去，“有点不知道如何回应你了。”

　　“嗯......”

　　男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身形走到了复制面包人前，目标是被“大灰狼”取走血肉而成皮套的制服少女。

　　“稍等，我还有点准备工作。”

　　我一闪身到了他的身边，拿过制服少女的人皮，把人皮从制服中抽了出来。

　　少女是和我一个学校的人，但是学校的学生会在非上课时间会穿着彰显自己身份的制服，也就是这身，更有种大城市的、西式服装的感觉。包裹着紧俏臀部的黑色连丝裤袜，彰显身材贴身的黑色校服外套和围在腰间的超短裙，里面那白色的花边衬衣被丰满的胸脯高高顶起。当把人皮从那其中抽出时，就能看到更多属于这位学生会成员的贴身衣服，比如说尺寸大小仿佛能够盖住人脸的白色内衣，上面还沾染着被那一瞬间从皮肤溢出的汗水，以及下面的蓝白色“蓝白碗”内裤，被收紧的双腿夹紧着能够看到明显的痕迹，若是依靠着这个进行倒膜的话，说不定能造出点什么自慰道具来。

　　“真是阶级差异呢......”我随后又加了一句，“不过就算我穿的话，也没有这样的视觉感受。”

　　我瞥了一眼男人，然后手指轻抚人皮的脖梗处，从那里戳进其中。能感觉到皮下组织保留在内里的身体温度。这是被“大灰狼”吃掉后的残渣，用来当新的饵食。

　　“这是项圈，是作为我‘宠物’的象征。”

　　我朝着男人抛过去一端绷带。

　　“缠在脖子上就会起到效果，上面施加了我的烙印。”

　　我补充说。

　　“我还有反悔的机会吗？”

　　“没有，只不过是选项变成了第二个，我会把你做成傀儡然后灵魂束缚住，让你看我顶着你的样子把你的那位搞到手后，先来个和这个家伙一样的皮化玩弄一阵子。当玩弄的差不多后，就往身体里面吹气填充成气球的样子，使其飘在天上，待到三十多天后皮下组织腐烂，在人皮气球里面聚集起大量恶臭气体后，炸裂在空中，好让死都不能安宁。”

　　“......看来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男人一副任命的样子，见状，我也稍微放松刚刚那种强硬的姿态。

　　“准备工作做完了，接下来，你就当成正常的紧身衣穿就好，到时候安排你做什么，我会说的。”

　　我把少女人皮递给了男人后，有些疲惫地坐在了复制面包人身上，其他的复制面包人则是簇拥着围绕着我，一只靠近过来，让我能借助那面粉混合黄油的软和手臂上休息一下，眯起眼来观察着接下来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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