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浊尘寻欢录】(二十二、寐中良人落红妆),2

小说: 2025-08-24 22:53 5hhhhh 2290 ℃

  「楚楚戴上乳环,更是好看了。」

  楚妃墨被他一夸,只觉得没白受这一回罪,自己低头去看那乳环,倒也有了一丝异样的喜欢,不禁问宁尘道:「你别的女人……也有戴上环儿的吗?」

  宁尘拿手指去捏楚妃墨阴蒂:「哈,我那替我经营山门的妾奴,不光两乳有环,这里还打了一长串儿阴环阴链。操起来的时候金链银环彼此相碰,叮铃铃作响犹如天籁……你若想要,我也在这儿给你穿个环。」

  他这么一说,吓的楚妃墨连连摇头。乳头上一个环已经磨得她暗暗动情,阴蒂若穿个环,怕不是走个路都要淫水湿了裤子。

  「我不要!我不要!」

  「瞧你吓的,我还要你替我跑前跑后,自不会逆你意思,平添这些绊手绊脚的物事。」

  楚妃墨放下心来,又问:「我刚才没听错吗?你有自己的山门?」

  「是啊。此时不便多讲,但也叫楚楚知道,舍了诛界门,你一样有地方可去,哈哈。」

  楚妃墨摸着他胸膛道:「我猜到你藏着自己的厉害呢,却没猜到这么厉害…

  …你真的是一宗之主?」

  宁尘在她乳环上一勾:「打了我的印儿,做了我的女人,我还骗你干什么?

  要骗,也应该是上床之前骗啊。」

  楚妃墨被他逗笑,红霞横飞,片刻后嗫嗫道:「小贼,你把我屁股都戳麻了……你弄我前面好不好……」

  宁尘板着脸,手虚掐在她脖子上:「小贱婢装腔拿调,用什么弄你什么,说明白了!」

  楚妃墨被他一凶,虽知道是假也软了半截,借着穿乳环的那股子淫性,喘着气道:「拿、拿鸡巴插我穴……」

  宁尘展颜而笑:「这不就教会了?我爱听你说。」

  楚妃墨淫语出口,自己也腹中一阵酸爽,再被宁尘一鼓励,索性丢了矜持。

  「小贼……你的鸡巴……撑得我好酸……屁眼……受不了了……你说要射满我肚子的,不插我穴儿,你怎么射满我……」

  宁尘调教得力性致昂扬,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抬起来,转身三两步来到崖边往石栏上一放,挺腰猛操起来。

  可不是只攻一处,白玉老虎拔出后庭冲入花穴,又脱开花穴顶入后庭,宁尘腰腹用上真力,速度快如浪蜂振翅,带得汁水四射,啪啪声响如密雷,一根鸡巴可结结实实操足了两个穴。

  女子最外面最为娇嫩也最是敏感,这般攻杀,龟头每一次都要重新破开穴口肛口往里强冲,又是前后两穴齐齐被操,楚妃墨立时就给干的几近崩溃。

  「小贼!!哇啊啊啊!小贼!!我要疯了!!我要疯了!!!呀啊啊啊!!!小穴要烂了!屁眼也要烂了!!呜噫噫噫——啊啊啊啊!!」

  宁尘两手早已松开,抓住楚妃墨两侧石栏直往她身子里撞。楚妃墨背后便是万丈悬崖,面前少年又撞得用力,眼看就要被他操落山崖,只好拼劲全力用手搂住他脖子,双腿紧紧箍住他腰,使劲儿将自己缠在他身上。

  这一来,那欺负前后两穴的鸡巴可更是棍棍到底。楚妃墨身子使劲儿,阴穴屁穴自然收紧,可没把宁尘嘬得爽上天去。只可怜那穴肉肛肉禁不起如此粗物,一顿乱操之下都给刮了出来,红彤彤摊出穴口,又被鸡巴重新顶回腹内。

  狂风暴雨之下楚妃墨身子都快操散架了,勾着腰的大腿几次失力险些跌下去。虽说有御风之术不至于摔死,可在人家宗门里运使功法必然引来守卫,自己这副淫荡模样怎么藏得住。

  可爽是真爽,一条凶龙肆虐两处,屁眼的麻痒骚穴的酸爽齐齐爆开,操的楚妃墨坐在栏杆上连喷数次,石栏杆从上到下都浇湿了。

  「噢!噢!噢——小贼……饶我、饶我……要死了……泄死我了……屁穴、都合不上了……噢噢噢噢!!」

  宁尘酣畅下来也粗气直喘,最后一插狠狠撞破她阴关抵在子宫口,:「运功接好了!」

  「嗯……嗯……呜!!烫……小贼的精液好烫……射进来了……呀!为什么拔出去……噢!!」

  宁尘雨露均沾,射满她子宫,又连汤带水拔出来操进她屁眼射了半天。楚妃墨前后两处腔穴都是一片火热,烫得她浑身发抖,紧紧抱着宁尘挺了挺屁股,叫屁眼狠狠嘬了两口鸡巴才罢休。

  等楚妃墨喘过气来再抬头,望着宁尘的眼神儿都拉了丝:「小贼……你欺负的我……好舒服……」

  「等回去床上,还有百八十个姿势教你。」宁尘笑着,搂了楚妃墨腰叫她从石栏上滑下来。楚妃墨脚一沾地,才发觉腿上已没了九分九的气力,腿一软摔跪下去,慌忙勾住宁尘脖子才没磕在地上。

  宁尘将她抱起,那屁眼被操的合不拢,射在肠中的浓浊顺着楚妃墨大腿内侧倒流而出,一直淌到脚背上。楚妃墨羞得嘤了一声,挂在宁尘身上不敢动了。

  宁尘勾了她膝弯将她横抱而起,带入暖阁,没过一会儿,楚妃墨欢愉疲惫之音便又从楼里传出,泼洒在了外面的风雪中。

       * * * * * * * * * * * * * * * * * * * * *

  寒溟璃水宫与凡俗城镇相隔甚远,外门弟子却没那么高心气儿断下俗念,故此风吟山山脚的外门仍是铺开了一小片闹市,大多是由放弃修行的练气筑基经营,也算能叫外门的修士有个花销放松的去处。如此一看,寒溟璃水宫说是出尘脱俗,宗门之内反倒是有不少烟火气。

  卖早点的刚收摊,街口顶头的那家饭馆里已坐上了两个外来户。

  「香烤岩羊肋排——客官您慢用——」

  宁尘脸上笑开了花,直接上手撕了两条黄澄澄油亮亮的肋条送去嘴边。那酥皮下面的羊肉烤得又软又烂,嘴巴一吸就脱骨而下,滋溜溜滑进口中,给宁尘吃得好不快活。

  楚妃墨在旁边挨宁尘坐着,用手肘轻轻撞他:「大上午就跑来吃烤羊,店家都要笑话你了!」

  宁尘斜她一眼:「你那田耕不坏,我这牛可受不了。一晚上躺在那挺尸,我吭哧吭哧累得跟王八蛋一样,还不让吃东西了!?」

  楚妃墨急得差点跳起来,连忙四下去看。好在这一大早的饭馆哪有什么人,总算没被听去。昨天上得床去,哪怕楚妃墨全力运转馥杀决抵御,泄了两次之后也支撑不住,迷迷糊糊一边被他操着一边昏睡过去。宁尘可没闲着,把这四五天的欢儿全都撒了,等到天亮时楚妃墨转醒过来,还被他在那儿顶得奶子乱晃呢。

  可等她细细一品,却发现自己识海清澈气海氤氲,说不出的神清气爽。竟是宁尘趁她睡着的功夫行功将她经络好好洗刷了一番,又借双修功力帮她蓄好了结丹用的真元。

  知道男人在她身上用了心,楚妃墨更是对宁尘种了情丝。唯独就是一条叫她又羞又气,低头一看,大腿里已被记了四个正字。竟是昏过去之后失了抵抗,叫他多操了十几次高潮。

  一想到此节,楚妃墨就浑身发热脸颊发烫。临出门时还叫他将亵裤肚兜都抢了去,只给穿了一身齐膝长的袍子。若是店小二凑到近前弯腰去捡东西,顺着袍底就能看见那一腿的正字和湿起来的小穴缝儿。

  楚妃墨被宁尘一顿调教下来,已是压不住性子。因店中无人,她忍不住大著胆子缠在了宁尘胳膊上,贪恋一份厮磨。

  「小贼,你修为这么高,为何不修辟谷之法?」

  「原先想修来着,可又贪这一口儿便拖下了,后来阴差阳错,想断也断不了咯。」宁尘血肉凝躯体质有异,需要大吃特吃,无论如何禁不了饮食。事关机要,却不好现在就说给楚妃墨听。等到她金丹大成无法被搜魂术拿捏,再和盘托出不迟。

  他清楚,楚妃墨这种暗修定然长于洞察。哪怕比不上吴少陵那般机谋巧算,却也不是寻常手段能糊弄的。虽然现在她不知晓阿翎全名,可早晚也会联系到合欢宗堪破自己身份。

  好在如今已将她收拾的服服帖帖,乳环也打了馥杀决也练了,已是与自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收楚妃墨于麾下虽然仓促,却不草率,宁尘也是看中她于法纲相合,且有烈血侯于上位辖制,才敞开门叫她走了进来。

  宁尘吃香喝辣,楚妃墨索性也陪他喝了两杯茶吃了一碟点心。两人用罢了饭正准备回,却见吴少陵风风火火从外头迈入店中。

  「诶,老吴!」

  吴少陵扫见宁尘,大步朝他走过来,一看那张脸,鼻子不是鼻子眼儿不是眼儿的。

  「你怎么跑这儿大吃大喝来了!叫我这顿打听!我现在还没纳归宗门,陪笑脸打听了一圈,你知道人家给我甩了多少脸子!」

  宁尘笑道:「少来吧你!你可是吴苍擎亲儿砸!谁敢给你甩脸子?」

  先前楚妃墨都替他打听明白了,掌刑长老这名头听着好像混在十个八个长老里头不起眼,实则在寒溟璃水宫却捏着通天权柄。

  寒溟璃水自宫主之下有两位分神期大修。宫主首席真传明水薇为其一,掌刑长老吴苍擎为其二。分神真传明水薇一直是被当做宗门继承人培养的,修为养得高了,脾性也养得与宫主差不许多,大多时候只代宗主做个出面说话的角色。

  这一代宫主的功法都是女子修行法门,宗主之位是没有旁人份儿的,这也就使得下面几个派系的长老无心争权一心夺利,反正宫主管的也少,人人便都把劲儿使在天材地宝修行耗材上,能多捞一口是一口,除非是那脑子一根筋八匹马拉不回的铁脖子犟种。

  可吴少陵老爹吴苍擎,还真就是这么个犟种。什么公器私用吃里扒外,叫他看见那就算是完了蛋了,哪个长老的情面也不讲。偌大一本宫规刑律拍在面前,老头子倒背如流,非得一桩桩一件件审得明明白白儿不可。寒溟璃水宫上下被他管教的大气儿不敢出,跟他自己家娃娃似的。

  吴苍擎修行到四百年上,机缘凑巧撬动了些许俗性,这才有了吴少陵,被他视若掌上明珠,管得那肯定也是比旁人更严。可自打吴少陵犯了事儿,虽然他铁面无私把自个儿子办了,毕竟却也落得个教子无方的罪过,一直以来监察宗门的底气着实泄了不少。分神期寿数极长,就算四百多岁看着也不过中年俊才模样,可吴少陵被逐出宗门十年,白头发也难免多起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吴苍擎就是再失势,那也是宗内唯二的分神期大修。不说别的,宗内一应运作,宫主和真传还是得依仗他。如今还吴少陵清白的风声已刮到了宗内,谁不得掂量掂量吴大少以后的位子。

  吴少陵一屁股在他俩对面坐了,抓着茶壶先灌两口,这才道:「真不知道你是来办事儿的还是来撒欢儿的!刚才小楼敲了半天门没人应,闯进去一看,哎呦,可长了针眼儿了!!那个味儿我就不说啥了,你俩玩完了能不能收拾收拾,回头我爹要是过来见你,还以为我跟什么混世淫魔搁这儿论把兄弟呢!」

  昨天晚上宁尘确实是有点儿没节没制了,把楚妃墨干的淫水喷了满地,床上更是一片的凌乱腌臜,叫外人进来看见,可不是有点没羞没臊了。

  楚妃墨闻言天旋地转,只觉得自己在吴少陵那边儿的形象算是全毁干净了,一时间恨不得一头撞死,脸红的跟炸了的炉膛一样,浑不知该如何是好。

  宁尘反应快,揽着她肩膀一把搂过来先把关系挑明不再遮掩,又故意拿着腔调道:「脸红什么,吴老大已是我结拜的大哥,自个儿兄弟不是外人,不会往外说的。他刚才嘴上没有把门儿的,还得跟咱陪不是呢。」

  吴少陵顿时愣了,只因那句「你俩」指的本就不是楚妃墨。

  他原先以为那楼中是宁尘和苏血翎一夜荒唐搅得乱局,方才见苏血翎不在,这才耍了两句嘴皮子。虽说他先前看着楚妃墨与宁尘之间似有些暧昧之气,浑没想到这才几天功夫,就能把人家姑娘摆弄成这副模样。

  「哎呦,楚楚姑娘,你看我这没遮没拦的嘴,孟浪了,孟浪了。十三,许师兄那边我可帮你安抚好了。我刚才发了讯符,待会儿他就过来。不过这一回你可得耐住了性子,别再与他逞口舌之快。」

  立时就看出吴少陵这当铺老板的圆滑,一句致歉之后立马就把话题往正事儿上引,全没再给楚妃墨尴尬羞恼的机会。宁尘和他对了个眼神儿,心领神会,也一本正经坐直了开始叙话。两人这副模样倒是把楚妃墨晾了出去,她好歹舒了一口气,不用死捏着拳头了。

  宁尘摸摸她后背以示安抚,对吴少陵道:「你如何与他说的?他能好好给我办事吗?」

  吴少陵沉吟道:「我与他说,若是想平息这场争执,还是得出出力跟你卖个好。师兄他心思耿直,不似你我有弯弯绕,自然点头称是。可他再耿直也不是傻瓜蛋,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若是一个劲儿拿景水遥这柄刀去扎他,他也是要给你下阴招的。」

  宁尘摆摆手:「你不用担心我这边儿,昨天那是叫他气得上了头,今天等他过来,我好好给他来一出舌灿莲花!」

  说着话,店里的人渐渐多起来。人多耳杂,三人便起身去了外面门口,只等许长风过来便好寻个僻静地方叙话。

  没成想刚站了一会儿,许长风没来,头顶倒是突然刮起一阵清风。远远天边隐约出现一名女修身影,那御风术使得煞是惊人,瞬息间已飞到了三人这边。

  敢在宗内肆无忌惮御风而行的没有几个,周围外门弟子见状纷纷避让。那女修乘风而落,一把将吴少陵拽到怀里紧紧抱住。

  「小陵回山啦!怎么不去找姐姐!」

  那女修身着长袖丝袍,轻薄剔透,浑身上下打扮素净得很,只在头戴一根寒玉发簪。然而要是把眼落在人上,那却是烨烨生辉娇娆多姿。她腿长腰细身量高挑,面容可人笑容可卿,尤是那酥胸高耸,比之慕容嘉童怜晴不遑多让。

  女修将吴少陵抱在胸口,一对豪乳差点儿没把他活活夹死。吴少陵自觉在兄弟面前丢人现眼,狼狈不堪,只能拿双手乱推:「薇姐!放开,你先放开!!」

  宁尘眼珠子差点儿没瞪掉了。

  他先前见过明水薇一次。那日万法宗上,五宗法盟各派了人来,寒溟璃水宫遣的便是这位分神期真传明水薇。那日宁尘仔细瞧过,明水薇在那场局中疏离淡薄,全然没将这些俗务放在心上;而且楚妃墨给他写情报时,明水薇名字后头分明跟着一句「清冷穆静,不苟言笑」。

  还什么不苟言笑,面前这分神期大修脸上都乐出花儿了。

  明水薇被吴少陵胡乱挣开来,嘴巴一噘:「好几年不回山一趟,回来也不跟我说,现在又推人!」

  吴少陵苦笑道:「我的好姐姐,你那雪厝峰一万个禁制,叫我怎么往上爬呀!」

  明水薇个头儿可真够高的,足比吴少陵还高出半寸,论修为更是高到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是看她对吴少陵满眼宠溺,竟是全然没把这些条条框框当成一回事。说到底,吴苍擎和宫主是一辈儿的,明水薇和吴少陵姐弟相称,旁人却是挑不出毛病来。

  宁尘心说,闹了半天不光是有个老爹在下面垫着,宗内俩分神都和老吴关系匪浅,怕是将来少不了当个铁帽子王

  明水薇伸手使劲儿摸了摸吴少陵的脑袋:「要不是长风跟我说了一声,你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来看我!」

  「我这不是有正事儿要干嘛。薇姐,来认识下,这是我山下结拜的好兄弟,辰州独孤十三。」

  要是能搭上这条线恐怕比许长风好使,宁尘连忙躬身作揖:「明师姐有礼了,我乃是……」

  不待他把话说完,明水薇已对吴少陵开了口,愣是让宁尘后半句话断在了肚子里。

  「走,小陵跟姐姐回雪厝峰说话去,别在这儿杵着了。」

  吴少陵赶忙道:「薇姐,我这还要陪朋友在宗内办事呢。」

  明水薇目不斜视,人家分神期修士根本不把宁尘楚妃墨放在眼里:「小陵,酒肉朋友交上几个也没什么,但山下人心险恶,不能轻易与人交心,小心叫那些狐朋狗友带坏了。」

  明水薇声音清冷的吓人,一改方才的热乎劲儿。宁尘心说这应该才是明水薇本来面目,恐怕也就见着吴少陵才一展笑颜。

  她说着话,拉吴少陵就要走。吴少陵筑基期哪争得过她,一时间也是急了:「我又不是小孩儿了,我自个儿的兄弟好坏我能不清楚?!要不是十三兄弟舍命陪君子,我吴少陵哪有活命一条重回山门!薇姐你连个礼都不给人家回一下,也太下我面子了!」

  明水薇闻言忙回过头来,一脸担心问道:「怎么回事?小陵在山下遇险了?」

  吴少陵摆摆手:「说来话长……等今天晚上我去陪薇姐聊个通宵,现如今却得帮我好兄弟把该办的事情办妥了。做人就得知恩图报,不然我吴少陵怎么在世间立足!」

  听他说得越来越上劲儿,明水薇赶忙摸着他肩膀安抚道:「好好好,姐姐想的不周全,小陵别怪姐姐啦。」

  紧接着便又转向宁尘去,细细行了个礼,这就算给足面子了。

  「你救过小陵,那寒溟璃水宫也当你是朋友,旁的不多说了。」

  宁尘朝她一笑,全不在意方才的言语冲撞。人家可是分神期啊,若不是吴少陵的关系,能正经看你一眼就算不错了。

  只是从刚才明水薇的反应揣度,她似是对吴少陵的案子并无所知。以他俩展现出的关系来看,恐怕当年吴少陵犯事儿明水薇第一个就得替他徇私枉法。

  看见宁尘眼中疑惑,吴少陵搂着宁尘脖子把他揪到一边,传音道:「我这水薇姐姐和宫主一样,向来双耳不闻窗外事。把我逐出宗门那件案子,我爹从头到尾没敢跟她说,就怕她做出什么事坏了宗门法纪,只告诉她我是去了山下历练修行。如今事情平了,我自去跟她一五一十解释,你可别说漏了嘴,她要是执拗起来问个不停,你的事儿今天可不用办了。」

  宁尘点头称是,只是忍不住问:「可你最当初为什么不自己与她讲呢?有她相助,事情不是水落石出的更快?」

  「水薇她不通那些计谋巧算,必然也是被人一顿搪塞拿捏,找不出什么真凭实据,到最后为了我她只能来硬的。我断不能叫她声名有损,坏了她在宗主那里的位子。」

  「嘿嘿,怕是你也一心想凭一己之力,在她面前做出个顶天立地的样子,好叫自己能与她般配些。」

  宁尘这狗鼻子一闻就知道两人肚子里有事儿,还真叫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吴少陵脸色发红,讪笑两声:「慢慢努力,慢慢努力……」

  宁尘摇头晃脑暗自想着,看明水薇这副模样,定也是欢喜吴大少的。以吴大少为人,断做不出厚着脸皮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吹牛逼的事。看来还是得自己找个机会,跟她细细讲述一番,吴大少是如何舍生忘死一往无前,手持双刀单闯敌营,怕不是当场就能给她讲湿了。

  「这许长风磨蹭什么呢,现在还不来。独孤十三,要不你自己在这儿等他吧,我要带小陵回去了。」明水薇看他俩一个劲儿咬耳朵,话里话外也毛躁起来。

  吴少陵伸手去推她后腰:「哎呀!薇姐,你先回去,给我炖个雪莲盅喝。待会儿把禁制打开我自己过去!」

  「好小子,敢使唤我?下山十年,精神见长啊?」

  两人正斗着嘴,众人耳边忽然遥遥响起一声罄音。声音自风吟山顶那座真正的寒溟璃水宫传来,尖锐犀利,直刺耳膜。罄音中裹含一股强大真气,遍传风吟山方圆百里,宁尘感受到那股真气抚体,不禁猛打了一个哆嗦。

  周围外门弟子听闻罄声响起,一个个如临大敌,热热闹闹的街面仿佛变成了掀了盖儿的老鼠窝,四下一顿乱窜,须臾间满大街的弟子都躲入了旁边房屋之内,紧跟着严丝合缝关门闭窗,只留下空荡荡的街道站了宁尘他们四个人。

  吴少陵也猛地反应过来,伸手往楚妃墨肩膀上一按:「打坐运功!十三给楚楚灌输真气!」

  他自己已是立刻在地上盘膝而坐净神运功,宁尘楚妃墨不明所以,被他吼了一嗓子也不敢怠慢,都学他样子做了。

  不料明水薇却望着寒溟璃水宫目不斜视,只轻描淡写地说:「灵觉期不需如此这般,金丹以上都扛得住,你护好那个诛界门的就是。」

  传言里说是寒溟璃水宫最上头两位有些闭目塞听,如今一看却是洞若观火,一眼就能瞧出楚妃墨跟脚。宁尘遵她所言,手掌抵在楚妃墨肩贞穴上帮她运气,忍不住问:「明师姐,这到底是……」

  明水薇淡淡道:「师尊从不将就旁人,提前给一声罄响已是恩典了。」

  话音刚落,一抹苍白身影已从宫内显现。就在这一刹那,宁尘头顶飘的雪花忽然停滞在了空中,天地为之凝固,就连时间仿佛也被冻结。风吟山下层层叠叠的屋宇,眨眼间已蒙上一层白霜。

  万籁皆静,无风声,无雪声,无人声,无呼吸声,宁尘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虚空,连思绪都僵硬在了脑海之中。

  身旁楚妃墨冷得发抖,拼命运转功力抵御,然而面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片青白。宁尘连忙将热腾腾真气输入她体内,这才缓解她的状况。另一侧的吴少陵修为更低,却被明水薇罩在翼下,比楚妃墨却是轻松多了。

  羽化期……这就是羽化期……宁尘浑身发抖。

  无需任何神通,步履所及之处已是改天换地。明水薇方才说,师尊不将就旁人……羽化期只这么一站,方圆几十里内的凡人都要死上一回。她呼吸之间便能夺千万人的性命,方才那声罄响何止是恩典,已是天大的怜悯。于羽化期来看,元婴之下恐怕都已算不得人了。

  亦可知,风吟山这些屋宇,怕是早已镌刻了抵御宫主气息的法阵,所以这些弟子才能躲进屋里不受损伤。仔细一想,这又要耗费多大一笔资材,只为了叫羽化期宫主不必委屈自己收敛气息。

  宁尘从来没想到,羽化期威势竟能强至这般地步。他曾经比对过元婴与分神的实力差距,四五名元婴后期若足够默契,联手硬抗分神修士可勉强立于不败。

  本想着羽化期亦是相差不会太远,可如今看来,哪怕世间二十名分神期一同出手,也逼不出寒溟璃水宫宫主的真本事。

  若是如此,那自己又该如何对付那浩天宗的老怪、断剑城的剑奴?

  原先还天真的以为,依仗那离尘谷百多名元婴卫教使,穷途末路之际拼起命来,与浩天宗搞个同归于尽总是行的。如今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恐怕破钧天尊虚空挥手几个神通,离尘谷便只剩下一片血海了。

  幸好自己如履薄冰,步步为营,没有在人前托大。只要人还在,卧薪尝胆便是,总有一天能够大仇得报。

  寒溟璃水宫宫主只在空中凝成一蓬白影,宁尘拼命去瞧却也看不到她真实模样。她一点点压近,铺天盖地的寒意便砸下来,旁边酒店那随风飘荡的幡子,凌空被冻成了一块硬皮。宁尘已是支撑不住,不禁单膝跪倒在地;旁边明水薇虽然无碍,却也敬跪下去,朗声唤道:「师尊!」

  宫主白影似是微微动了一下,旁边吴少陵好像溺水之人突然喘上了一口气,寒意不再入骨。他身子一松,说话也有了力气,俯身向白影叩首:「少陵拜见宫主……」

  「你在黎州闹得有些大,倒是全须全尾回来了。此番红尘历练,应该学了不少东西,今后别叫你父亲再为难。」白影中女声听起来冷冽刺骨,话里却是难得有着一丝亲近。

  吴少陵闻言全身一震,宫主刚才两句话,已是表明一切尽在其指掌之中,恐怕连自己被冤枉之事也没有逃过其眼目。若顺着这条蔓子往深去琢磨,事情已远远超过自己想象。吴少陵现在不敢胡乱揣度,只能连声称是。

  白影亦不多言,只见其身形微转,开口道:「宁尘,随我来寒溟璃水宫。」

  明水薇听见宁尘二字,瞪大眼睛扭头看去;吴少陵更是目瞪口呆,不知说些什么才能替好兄弟挡一挡灾;身后楚妃墨心中恍然明悟,却因寒气侵入,张不得口对宁尘说半句话。

  宁尘在宫主现身的时候便暗道不妙,如今被一语道破身份亦在他心理准备之内。好在周围的外门弟子早被宫主逼得深藏屋内运功御寒,不至于蜚语广传。

  不等宁尘开口应声,一股寒气已从头到脚将他裹住,朝寒溟璃水宫挟风而去。宁尘在寒气中拼了老命运使真元抵御,才堪堪没受损伤。宫主此举无异于金刚力士捻摘虫蚁,若是力道微微一颤,宁尘可就给她捏碎了。

  眼前一晃,人已到了寒溟璃水宫之前。只见风吟山顶峰削平,千丈方圆的一块平地,中间落着一座大殿。这宫殿修得晶莹剔透,近前来看仿若一整块生长在黑石座上的玉山雕琢而成,当真鬼斧神工。

  片刻间,两扇大门自发而开,迎得宫主回还。这会儿功夫,宁尘已经给冻得神智模糊,弗一卷入宫内,周身却忽然间变得暖融融起来,再无寒气来逼。

  宁尘双脚落地,重新抖了抖精神,仔细一查探,原来宫中布有大禁制,进入者全身修为被制,自己气海已经给压成了指头尖大的一点儿,比之凡人亦是不如。

  他抬头往前去看,寒溟璃水宫主也从白影中现出本相。原来这宫内阵法能压制得旁人修为全尽,却只能堪堪削弱宫主至分神期。于是乎那通天彻地的威能没了,宫主的容貌也再无遮掩。

  白衣白袍,没有丝毫出挑之处。宁尘站在她斜后方,只能管中窥豹,却也看出宫主相貌端的有些过于普通了。修士锻塑躯体,总是会往精致怡人的方向去走,可宫主肤色虽白,五官似也只是稍有姿色,哪怕于楚妃墨都相较远矣。

  然而那一身的威压却不是任何人能比的,就算是压制大半修为下去,宁尘也觉得自己现在如同被巨龙叼含在口,不敢有半分异动。

  有大恐惧,也有小小暗喜。她能说破自己身份,要么是与合欢宗有脉络相连,要么是有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告知,又或者……

  「不需猜了。」

  宫主缓步向宫内行走,扬声对宁尘抛了一句话在身后。

  宁尘暗暗咬牙。这羽化期大修已是全然不与自己玩什么勾心斗角,直接点明了自己心中疑惑。既然灵觉期景水遥能察觉人心异动,那宫主岂能比她弱了?不光是洞察情绪,宫主已然是将自己所思所想读了个清清楚楚。在她面前,自己不过白纸一张。

  宫主若是不亮这张牌,偷偷去读自己心思,等自己动了歪脑筋再将计就计一番反制,自己就会作茧自缚。可是杀鸡焉用牛刀,对方已全然不屑如此,读人心之能,绝天地之威,还有什么能阻绊寒溟璃水宫主的手脚?

  宁尘讪笑一声,反倒落得个轻松。打又打不过,算计又能被看得通透,既然无力反抗,不如闭上眼好好享受。

  「宫主几时知道我来风吟山的?」宁尘一心摆烂,嘴上也没了原先十二分的恭敬,说起话来跟拉家常似的。

  宫主依旧没有回头:「抓到你影卫苏血翎的时候。」

  宁尘暗暗嘶了一口冷气。他再三叮嘱阿翎小心行事不要靠近宫殿,阿翎经验老道自也不会擅作主张,只是他们仍是没有真正见过羽化期的底色,再如何防范谨慎,也不过是宫主眼皮下的小把戏。

  「唉,宫主你能看透人心,我说些诡辩赔礼的话也没甚用处;赌咒发誓再不敢冒犯什么的,也都是些废话。我就直接问了,你能放阿翎回来吗?」

  「不能。」

  「为什么?」

  「为了叫她活着。」

  「我不懂。」

  「很快就会懂。」

  再追再问已是没什么意义。这寒溟璃水宫比扎伽寺本殿还要宏大,宁尘跟在宫主身后走了半天,脑子里转了一万个问题,转到最后,却是忍不住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宫主,你本名是什么?」

  只见宫主步伐忽然一顿,她踟蹰片刻,回过头来看了宁尘一眼。淡眉细眼,小巧鼻子,脸蛋瘦削,虽也算得上好看,却当真是平平无奇的一张脸。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