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岁的生日那天，小水意识到自己被世界抛弃了。因为六道精液盘旋在他的生日蛋糕上空，却一滴都没有落下成为奶油。大家面面相觑，陷入了沉默。火焰在空气中燃烧，生成一根根蜡烛。

明明这个世界已经被抛弃，但这种被抛弃的世界却仍然抛弃了他。小水望着火光中的精液有些出神，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是疑惑地想：大家天天吃的体液究竟是什么味道？

小水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喵和大汪在做爱。小喵骑在大汪的巨根上，被顶得小腹凸起，还吐出舌头喵喵叫着，表情崩坏。他的小肉棒在空气中乱甩，掉落着粘液。

头好痛。小水看向周围街道，马路和人行道上全是泛彩的白，天空是纯粹的黑。光亮全部来自地上各种电子产品：液晶显示器、MP4播放器、智能手机、平板电脑、电子词典、游戏掌机、数码相机、投影仪、电子手表、辉光管、显像管电视、荧光灯管、圣诞彩灯、示波器。众多不同明暗和色彩的人造光射入眼睛，让小水逐渐清醒。

这种状况还能遇到人，算是幸运，虽然那些人看起来也有些奇怪，但小水没有其他选择，他开口道：“你们好……”而大喵和小汪还在做爱，大喵将小汪压在身下，压在精液浓浆泊上，抽插撞击着身体在旱泳。彩色光芒粘附在他们身上，暗淡地无规则移动。杂乱的毛发之间，精斑在闪闪发亮。小汪咬紧牙关，五颜六色的红晕在脸颊流动。

很奇怪。小水怀疑自己还未醒来。喵与汪二者的大小在眨眼瞬间就逆转了。液晶电视播放着刚才的画面，小喵骑着大汪的样子。似乎眩晕感还没远去，小水止不住自己的眼神乱飘。

MP4播放着校园教室里，喵与汪的身材青春修长。两人双腿缠绕，十指相扣，心跳对称，几乎最大限度地完美贴合，连舌头一起上下交替。洁白的衬衫染湿汗水，隐隐约约半透出两对红乳，以及锁骨，往下两人收窄的腰扭动，磨蹭。

手机播放着十秒钟的片段，背景蓝幕，主角小喵左右扭腰，摇尾巴，不断循环。辉光管亮着橘黄色的“SEX”。显像管电视满屏黑白雪花闪烁。示波器中红色的正弦波和蓝色的余弦波交错着一起移动。

“你怎么了？”小喵的话语将小水唤回现状。此时是天真外貌的小喵和小汪站在小水身边。他们身上浓郁的气味提醒着小水：这并不是梦。

“你们身体发生了什么？”

小水的问话让两人的神情一愣。短暂的沉默后，小喵也反问道：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很多年前，似乎是一百多年前，整颗行星掉入了黑洞。在曾经的世界末日那一天，所有人抛弃道德，抛弃人性，纵情狂欢。然而第二天，世界没有毁灭，生活却陷入狂欢的漩涡中。这颗行星只是盘旋在黑洞的悬臂上，除了时间乱流，生活居然正常地前进又后退着。

在小喵解释的时间里，小汪的身体快速长高、衰老，又缩小、返老还童。就在小水眼前发生了这一切。“他的稳定性比较差，不要介意。”小喵笑着安抚脸色差劲的小水，“反正都成为事实了，你要不要一起来做爱？”

“做爱是什么？”

“就是你刚才看到我们做的事情。不要害怕，就像喝水吃饭一样自然。”

“这么一说，我饿了。”小水摸着肚子，稍微弯下腰。眩晕感再度袭来，这回小水能明确知道自己是低血糖了。

“嘛，那跟我来。”小喵拉起青年汪的手，“别手冲了，小汪。这么多年遇到新人不容易。”三人先后走过电子光芒的街道，来到街角的一家店铺。小喵带着他们进门，与街道浓郁的精液味不同，店内满是油炸味和肉香。堆积如山的炸鸡占据了大半空间，与此同时，还有更多炸鸡从厨房门里喷涌出来。这些炸鸡没有淹没这里，全靠躺在上面的大嗷。他是个大个子，双手抓起鸡块不断扔进嘴里。他的肚子似乎看起来要撑爆了，但并没有，反而大嗷吃下炸鸡的速度还不逊色于炸鸡出现的速度。

小水的脸色变得更惨了点。小喵却招呼道：“来吃吧，很好吃的。”小汪已经拿起炸鸡往嘴里楦，嘎滋脆，流油泄出新鲜的香气。

“他一直在吃吗？”小水问道。

“是啊。”小喵眨眨眼，进一步解释说，“末日那一天，大嗷整天都在暴饮暴食，结果现在他就被固定在这里了。”

“什么意思？”小水并没有完全听懂。

“时间虽然变成乱流，但我们能做的所有事情固定在末日那一天了。”小喵笑了笑，“所以你看到的，我跟小汪差不多一直在做爱啦。”

虽然浓烈的气味仍然让小水有些头晕，不过他还饿着，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小水拿起炸鸡，试着放进嘴里咀嚼，瞬间咸咸的汤汁温暖味蕾。小水又拿起一块吃掉，又吃一块，停不下来，直到接连吃到饱胀。

“吃饱了就想休息吧，我带你去睡觉的地方。”小喵这回一边拉起小汪，一边拉起小水，带他们来到新地方，一家旅馆。

这里是哪里？小水想问话，却发现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但小喵却回应道：睡觉的地方，小咩在这里。

明明没有声音，但是可以对话。小水疑惑地看向小喵。小喵再次给小水解释：

小咩在这里睡了一天，所以至今没有醒过来。

世界末日的生活并不算痛苦，对于普通人来说，整天吃吃喝喝、睡睡做做，沉溺在感官刺激中十分幸福。小水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饿了也可以不吃炸鸡，去其他店铺寻找刷新的食物。是的，就像游戏一样，时间乱流让被吃掉的食物重新出现，不过小水并不能确定这些食物是不是从自己胃里回溯出来的，它们跟昨天一模一样，分不清区别。

更常见的是随地射精的人们。甚至还有人把自己插在广场的喷泉上。小喵带小水去欣赏，无尽的夜色下，奶白色的精液也是源源不断，三两个人坐在池子旁边，边聊接下来要用什么姿势做，一边玩弄成为小泉的阴茎。小泉戴着眼罩和口球，被牢牢绑住四肢，坐在原本的喷泉口上，体内被水流不停冲刷，流水从口球里溢出。他身上还贴着电极片，盖住了胸乳和蛋蛋，而阴茎硬挺发紫，活力四射，想也知道小泉射了一天。

地上精液太多太滑，小喵解说的时候就摔了一跤，奇迹的是，小汪扑上去垫住了小喵，而小喵的肉棒像之前每一次那样都插进小汪后穴了。在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后，小水不再想“奇迹啊”，而是“又来了”。

不过小水自己却从没有摔倒过，他待的地方会自动变干净，似乎精液无法沾到小水分毫。

“世界末日那一天，你这人到底在做什么啊？”

小画发出了质疑。

“不知道，可能摔失忆了，昏迷到现在吧。”

“不可能，你连精液都踩不到，也没滑倒过。”

小画如名，是小画家，世界末日时在画画，如果没有胯下的小兔打扰，或许那一天小画就能画出最满意的遗作了。小兔此时跪在小画脚下，嘴巴吮吸着小画的肉棒。小画一阵呻吟和绷紧下身后，射出一道道精液喂给小兔。

“你要睡觉吗？”

此时三人在旅馆前，小水自然而然发出疑问。

“我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画画。”小画由呻吟转为叹息，“到处都是淫叫，让人无法集中精神。”

“我可以在旁边看吗？”小水说。

“随便。”

小画拖着胯下的小兔，就像拖着大号的肉体飞机杯一样，往旅馆里面走去。虽然浓郁的雄液气息还在，不过瞬间静谧了。然后小画似乎想到什么，转头看向小水：

小水你没做过爱吗？

你刚才不是问过了吗？

再确定一下。

我醒来之后，没有吧。

你过来。

小画招手，然后抱住了小水。

果然，空气清新多了。

呜呜！呜呜呜！

但是小兔突然发出了不适的叫喊。两人低头一看，小画不知怎么居然在用力地肏入小兔的喉咙里。

好舒服。

小画松手让画材掉在地上，那只手转而抓住小兔的头，发情似的疯狂辅助肉棒猛插小兔嘴巴。

小画，你怎么了？

小水试图阻止小画，但根本动不了他手臂。小画的力气变得巨大，手基本固定住了，就像小兔一直固定在他的下体上一样。

前液混合唾液，强行灌入，随着一下下撞击撬开小兔的喉咙，让小兔几乎喘不过气来，双眼上翻。然而世界末日并不允许他死亡，小兔只能维持着窒息状态，大脑完全停转，接受着性器肏弄，变成真正的死物活器。

小水只能眼睁睁看着，阻止不能后便放手了。最终，小画顶入最深处，喷射又一道精液，高潮的蒙眬慢慢在小画脸上褪去，他好像惊醒过来：

刚才我怎么了？小兔你没事吧？

胯下的小兔仍然保持着窒息昏迷的样子，精液似乎进入了小兔肺部，一时半会他大概只能呼吸精液而非空气了。小画捡起画笔，神情复杂地看向小水，但没说什么，随后继续拖着小兔，走上楼去。

小水忧心地跟上去，看见小画走进了小咩的房间。

小咩躺在软软的大床上。房间里没有其他家具，只有数块破碎的电子屏幕照亮橘黄色的暖光打在小咩身上。光亮只到小咩鼻子下，他的眼睛被阴影遮住了。

小画低下头，掰开小咩的嘴巴，眼睛盯着小咩喉咙深处，看得出神。

抱歉……小水想了想刚才的事情，说，好像是我让你发情了。

别用让人误解的说法。小画有些不满地说，应该是你一天没做过爱，所以现在会让别人发情。

可恶！

小画突然打了一下床垫，不过连一点震动都没有产生。

我也好想高潮啊。小画感慨道。

射了不算高潮吗？小水被这一下整懵了。

我的性癖是被当作食物吞下去。小画抬起头。但是，现实中做不到吧，没有你们做爱那么简单，难度高到像变成婴儿塞回子宫一样。

刚才……小画颤抖地说，你让我有一丝觉得居然能做到的感觉，好像真的被肠胃包裹那样温暖，柔软、紧致而安心，所以我发情了。小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小水再次重复这个回答。我也想知道。

大家开始尝试为小水找回自我。首先是做实验，每个人轮流跟小水抱抱，然后发现只有没做过爱的人才会被小水影响而发情。单纯射过精不算做爱，只有一整套肉体缠绵才算做爱。当受一天而没有射精的小呦也算做爱了，所以小呦拥抱小水时没有发情。而只用过飞机杯，哪怕是肉体飞机杯口交也不算。

“小水自己没有发情，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推测，小水其实做过爱？”

“但事实是小水没办法做爱啊，连吃精都吃不到。”如果强硬控制小水，那么小水随机瞬移到别的地方。小水自慰的话，似乎也无法勃起。

小喵偷偷地提一桶精液，从小水背后泼上去，然后精液不出意料地大部分消失了，只有一些残余落到地上，还溅到了小呦。

“世界末日和黑洞，很奇妙呢。”

大汪看向漆黑的天空。那深不见底的黑洞吞噬了所有人的未来，却唯独也吞噬了小水的过去。

“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呢？”

“对了，帮我数一数我身上有多少个正字了！”小呦突然拉住小画。

“怎么拉我？”小画皱眉头，说。

“这里就你眼力最好啦，其他人容易数漏的说。”

“行吧行吧。”

小画蹲下，开始抚摸小呦的身体，从大腿深入会阴，再滑过股间，然后揪一下尾巴。

“73个正字。”小画拍拍小呦屁股，直起腰，“有什么意义吗？”

“刚好一年了，我们来给小水举办生日派对吧！”

生日派对，但不知道生日是哪一天，或者叫末日派对也挺合适。在末日里认识大家一年了，还存在“年”的概念其实也很不可思议。

“至少我们又爽了一年，可喜可贺。”小呦忙着洗掉身上的记号，准备画新的一道到大腿上。

大家从蛋糕店挑选一个最大最高的水果蛋糕，从地上捡一堆电子光源，装饰十字路口。其他人走过这里也可以参加。

小喵和小汪去调整那些电子产品，播放色彩鲜艳的视频，让蛋糕披上一层碎虹。每吃一口像是吃下丰富的快感。

人越来越多了，蛋糕越来越小。小水捧着自己的一份，坐在一旁看着别人淫趴。不过少见的是，小喵和小汪没有做爱，而是坐在小水旁边吃蛋糕。

“刚才射得很高呢。”小喵指着蛋糕上空无法落下的精液，“可惜没看到是谁射的。”

小水没有接话，吃了口蛋糕，甜、松软和多汁，应该不逊色于精液。

“啊，到这个环节了。”

一些人将枷锁架子搬到人群中间。小喵将手里吃剩的蛋糕放下，高兴地说：

“我要去玩这个，等下再见啦。”

首先被锁上架子的人是小呦，他已经洗干净身子，双手和头锁在一起固定趴下，屁股抬高，双腿叉开也束缚在架子上。等锁全部合上，很快就有人到小呦旁边，一前一后，将肉棒插入小呦体内。

随后是大喵和大汪也锁到架子上了，更多人锁到架子上后，新一轮的做爱开始。其他人排队一个个玩弄架在枷锁里的自愿性玩具，或久或快，像流水线似的，调情、刺激、高潮，最后留下精液。

小水看了一段时间，打了个哈欠，然后低头看向地面。大部分电子产品都被人捡走拿去玩了，电视放着小电影，手机刷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就连辉光管都拿去挥舞了。地上还剩下一台笨重的示波器，一根线都没有接上，不知道从哪接收了信号，显示着一道简谐波。

小水捡起示波器，有点沉，不过还好。他扭转起旋钮，显示器中的波变矮了，扭动另一个旋钮，波又变瘦了。小水抱着它玩，抬头时发现大家已经做完一轮，大多数人都在休息。

趴在枷锁架子上的小呦吐着舌头，还挂着一丝丝精液，眼神迷离。注意到小水的视线，小呦稍微挥舞被禁锢着的手掌，咬着舌头笑了。而一旁的大汪和大喵却没什么反应，似乎累得连淫叫都发不出声。

“肉便器们，需要开锁了吗？”小水走过去。

“好小水，帮我先打开枷锁吧。”大喵呻吟着说。

小水放下示波器，然而这个时候，示波器响起一声蜂鸣。小水再看向示波器，显示的已经不是简谐波，而是锯齿波。

“我腰好酸了哦……”

“知道了。”小水给小喵打开枷锁。获得自由的小喵一个翻身跳下来，开始舒展身子。

小水再次捡起示波器，这回放到了大汪面前。随着一声蜂鸣，波形变成了方波。

“呜呜汪。”大汪伸出舌头舔了舔小水垂下来到面前的手。

小水反过来摸摸大汪的头，也给大汪打开枷锁。大汪慢慢爬起来，然后砸进精液水泊里，躺到地上。

“来做爱吧。”小呦眯着眼睛看着小水。

示波器变回了简谐波。小水给小呦打开枷锁，然后才接话说：

“怎么做？”

“抱我起来。”

小呦的身体有点沉重，这应该算上肚里满满当当的精液。小水从双臂将小呦架起来，然后慢慢把小呦抽出枷锁。

小呦将头凑上去，亲了亲小水的嘴唇。刚才挂着的精液全部因为小水的末日而消失干净了。只是湿湿软软的普通的吻。

“看了这么久，应该有点性欲了吧？”小呦从枷锁上下来，站稳，然后倒在小水身上。

“我不知道。”

小水看着小呦身上毛发的精液凭空消失，伸手抚摸到小呦敞开的后穴，松软但仍然有弹性。

“可以伸进去摸摸哦。”小呦笑着说，“看看能不能帮我清理一下里面。”

小水将两根手指探入小呦后穴里，感受到小呦主动地收缩紧紧吮吸。对方的穴肉律动着，按摩小水的手指。

这么过了一会，小水还是抽出手指，带出一些清澈的肠液，不脏，不粘稠。

“要怎么做呢？”

“小水的爱是什么样的呢？”小呦举起一根披着光华的手指，戳了戳小水脸蛋，“跟随你的感觉。”

一块MP4掉在地上，屏幕碎裂了。不知道谁扔的。

小水缠上小呦的身体。双手抱紧后背，双腿交叉紧贴，软嗒嗒的下体也一起磨蹭着。

MP4开始播放视频。

“大家努力到今天都辛苦了。”

小呦舔了舔小水的嘴巴，然后舌头探进去，相互舔舐着。没什么特殊的感觉，活力柔韧地碰撞，湿漉温暖地摩擦。

“在此我遗憾地宣布：”

明明不算特殊，但肉棒就是同时硬了。小水顶着小呦，在下体涂抹，黏糊糊又滑溜溜。

“距离黑洞引力开始撕裂星球还有最后24小时，”

小呦松开嘴巴，面色潮红。热气对着喷出，然后在脸颊之间回转。小呦把脸贴过去，蹭了蹭。

“我们已越过理论逃逸边界，存活可能性小于万分之一，不可估算，”

小水抱着小呦，来到路边的汽车旁。两人打开车门进去。

“项目就此结束。各位解散回家，陪同亲友，参与狂欢，珍惜最后一段时间吧。”

“再见。”

大水走在亮敞敞的街道上，天空黑乎乎的。太阳已经先行一步被黑洞吞噬了。路边的狂欢已经开始很久，人们唱着歌，吃着火锅做着爱。警车鸣笛呼啸而过，似乎在维持最后的秩序。

“你在附近走了很久，因为世界末日很难过吗？”

有陌生人向大水搭话。对方裸着，满身精渍，散发着淫靡的气息。

“都结束了。”大水叹息后回答，看向其他地方。

“准确来说，应该还有11小时55分钟才结束吧。”对方又笑了笑，就盯着大水。

“结果不会改变。”

“那要不要去跟神明祈祷？”

“如果神明真的存在的话。”大水说着苦笑，“但是我的努力也已经结束了，现在的科技阻止不了我们的灭亡。”

“你是科学家吗？”

“科研搬砖的，没什么成果，称不上科学家。”

大水看向陌生人。这种时候，是第二适合敞开心声的场合。

“我以前在工业大学读本科，还没毕业就被征召研究黑洞问题，结果直到现在都没帮上什么忙。”

“我觉得很厉害呢。你肯定有特殊的地方，我能感觉得到。”

“事到如今……”

“你想回去努力到最后一刻吗？”

对方打断了大水的话，期待地看着大水。

“研究院已经关闭了……”

“我想听你的愿望。”

对方伸出右手，等待着。大水沉默了一会儿，耳边各种噪杂的欢声笑语逐渐远去，他也伸出手，握住对方。

“我想。”

大呦给路边司机口射之后，借到了一辆车。大水负责开车，而大呦坐上车就很快睡着了。

大水发动车子，想着刚才的话：

“叫我呦呦就可以了哦。”

大呦舔掉嘴角的精液，手里转悠车钥匙，脸上笑意不减。

车程前半段平淡无事。大呦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安详。大水中途停下车，给大呦盖上外套，之后继续开车。

过了一段时间，油箱降到了红线以下。大水驾驶车子进入加油站。自己手动加好油后，大水准备再次启动车子，这个时候，一只手放在大水的裤腰带上。

“睡得好吗？”大水看向醒过来的大呦。

“嗯，让我吃一下鸡鸡。”大呦说着，手摸索着腰带锁扣的位置。咔哒一声后，大水轻轻按住对方的手：

“我不想像其他人一样，可以吗？”

大呦抬头，对着视线眨眨眼睛：

“那亲我一下。”

叹息，低头，亲吻。

“唔，胡子！”

大水想抬头松开。大呦抓住大水的脖子，不让，又贴上去，让硬刺刺的毛压在细细的绒毛里。

过了一会，两人松开嘴巴。大水抿一下嘴，说：

“最近忙到没有整理胡子。”

“下次记得剃。”大呦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支油性笔，“来，在这里画一道正字。”他拍拍大腿。

大水接过笔，忍不住笑了：

“你这人还真奇怪。”

“记下使用次数，可以防止身体被玩坏呢。”

“是吗？”大水看着对方腿间完整的六个正字，在旁边画下第七个正字的第一划，“30次了还没坏掉吗？”

“又不都是今天做的，那是平时积累的次数。”大呦打开车门，“笔你帮我收着。接下来我来开车吧。”

车子继续前进。越往研究院的郊外，灯光越少，周围更加漆黑。大水看一眼时间，距离星球撕裂应该还有6小时。然而，大水突然看到，有一只白色的塑料袋忽然飞上天。

“起风了吗？”

大水打开窗，仔细向无尽的夜色看去。冷风让他哆嗦了一下。微弱的光线中，有土块朝天空飘浮上去了。

“时间提前了？！”大水陷入震惊之中，“呦——”

大呦没说什么，直接踩死油门，让车子越来越快。

“按照理论计算不应该这么快才对。”大水瞪大眼睛，盯着窗外。

“还有五公里吧，你坐稳。”大呦则紧紧盯着前方，时速飙升到140。

车子行驶变得颠簸。黑洞巨大的引力拉扯着地壳，将大地撕裂成一块块的碎片。周围越来越多石块和泥土，带着原本根植于大地的动植物和人造物飞起来。

世界开始碎裂，朝着天空坠落。

有东西砸在了车子底盘上，震得车子剧烈晃动。大水抓住安全带，大呦抓住方向盘，车子向着前方冲锋。空间的引力在变动，车头也有抬起的感觉了。

快啊，快啊，就快到了，然而车子也跟着飞上天。虽然还在倚靠惯性往前冲，但这样明显无法继续前进。

“能看到研究院了。”大水看向不远处的建筑，说。

“解开安全带。”大呦从驾驶座爬出来，打开车门，“我们踩着石头过去。”

两人从车子里钻出来，站在逐渐减速的车子上面之后，手抓手，一起往前跳出去。但意外再次发生，两人没有继续飘浮着，而是朝地面坠落。

“重力场变化不连续！”大水呼喊，“我们继续前进有摔死的可能性！”

“没事，我拉着你呢。”

大呦踩住一块石头，继续往前跳。受紊乱的重力影响，两人在空中上上下下，翻转了好几次，差点撞上各个大地的破碎。

“快到了……”大水看向地面。距离研究院还有不到五十米，但是地面已经裂开一道深深的鸿沟，即使是重力紊乱的现在，普通人也很难跳跃这么远的距离。

然而等待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随着星球坠入黑洞，到时候一切都会被碾碎毁灭。

“我们一起跳吧。”大呦握紧大水的手，“都末日了，疯狂最后一次吧。”

“好。”

“三，二，一，跳。”

大水先跳了出去，祈祷着希望重力能够网开一面，让两人飘过去。一开始确实很顺利，轻飘飘的，两人像在太空行走一样，上升、向前。然而一小会儿后，重力陡然加重，他们开始下坠，朝着无底深渊。

“就这样了吧……”

大水看着近在眼前，闭上眼睛，然后背部被狠狠一撞，飞了出去。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原本就是大呦主动紧紧抓住，现在大呦却放开了。两人朝相反方向离去：大水向漆黑的天空，大呦朝漆黑的地心。

离别的话没来得及说，重力乱流从中间穿过，将大水掀起，随后两只手抓住了大水的衣服。是研究院的同事，大喵和大汪，他们在悬崖边接住了大水。

“快进来——”大喵将大水拖进建筑里。而大汪跑到门口，等人进去后关上门。

“研究院的建筑是特殊材料制作的，现在还能撑一会儿。”大喵说，“原本设计就是为了坚持到最后。组长你回来了一定想到了什么解决方法吧？”

大水转身，看着紧闭的大门，眼神似乎想要穿过不透明的门，去往更远的地方。他没有回答大喵的问题，而是反问说：“你们没有解散吗？”

“那当然，这可是为了全人类的光荣事业。”大喵说得大义凛然。然而接着就被大汪拆穿了：

“他说想试试在上班的地方做爱，我们就留下来了。”

大水噗嗤一下笑出来，喘息许久后，才接着说：

“我刚刚，有了那么一点想法。”

小水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身边没有小呦，也没有聚会。天空灰蒙蒙的，电子垃圾堆成的地面往四面八方延伸，看不到尽头。一些破碎的屏幕发出亮光，在地面照亮了一条道路。

“现在我们可以验证，黑洞附近的物理规律和物体性质已经产生变化。”

小水沿着道路前进，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现一堆显像管电视组成的塔。电视塔闪烁着无数黑白雪花的杂乱画面。塔下有两个人抱着示波器，是大汪和大喵。

“也就是说，原本的失败，现在存在转化为成功的可能性。”

小水继续走过去，却发现大喵和大汪没有反应，他们明明活着，却像雕塑一动不动。而示波器上接着电线，连接到电视塔内。

“缺少材料？……让我们尝试一下用人体作为材料吧，原本用感知显示材料特性的研究能派上用场。”

小水绕过电视塔，往前走，前面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对方困在一个飘浮着的漆黑球体里面，只有四肢和头露出来。

那是大水，成年的自己。

“成功了？波形，波形是完美的简谐波。我们首次制造了可控的人造黑洞！”

周围还放着一块白板，上面已经画了36个用于计数的“正”字。小水捡起掉在地上的油性笔，在上面写下第37个“正”字的第一笔。

“可惜太迟了，我们只能用微型黑洞来尝试抵抗大黑洞的吸引力，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后来发生了时间循环。小水的记忆逐渐恢复，他看向成年的自己，下体的欲火忽然升腾而起。36个正字，180年没有发泄的欲望全部坍缩在小水身上，几乎将他的意识粉碎摧毁。这是只有在时间循环尽头和开始才能感受到的欲望。小水倒在地上，身子扭曲。

但是，但是……小水努力爬起来，伸手去触碰那漆黑的球体。

想成为那颗心里独一无二的存在。所以至少，今天，末日的这一天，不能做跟其他人一模一样的事情。

微型黑洞外面的小水开始成长，变得更高，足以陷进去。而微型黑洞里面的大水却开始变小，直到完全陷入黑洞里消失。他感觉到自己勃起了，肉棒顶着微型黑洞，一下子插入。然后，大水困在漆黑球体里，一切感觉和知觉都凝固了，他再次变成活着的雕塑。

而大水变成了小水，掉在了黑洞里面的星球上，勉强仍旧完好的世界。

小水再次睁开眼睛，看到小喵在跟大汪做爱。小水感觉头好痛。

旁边有人拿着MP4看青年汪喵的小电影，他注意到忽然出现的小水，于是对着小水笑了笑：

“要一起看吗？”

他将屏幕伸过来一半，让开空间给小水坐下。

“我珍藏了很多片子哦，有空都给你看看。啊，叫我呦呦就好。”

漆黑的天空下，电子屏幕的光照亮了小呦的脸，小水呆呆地看着。

小水无法色色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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