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陈森把陈淼送回家里，搭着地铁去了江边。

江边有一条街上全是做宵夜的，有人做就有人做不下去，陈森很快找到那个卖烤架的，看了看东西确实没问题，本来老板看着他年纪不大还想唬一下他抬抬价，结果陈森扭头就走，老板不得已还送了他两包铁签子和竹签子。

前前后后花了几百块，把东西送回自家楼下。

看着这些他很熟悉的物件儿，陈森扭头看看马路对面空着的一块儿场地，那儿用来摆摊卖烧烤是一等一的好，宽敞不说，人流量也多，

他爸妈的摊子之前就开在那儿。

六层楼不高，最重的烧烤架也就二三十斤重，铁签子之类的杂物他还能用指缝夹着，不过扛上去之后陈森也是气喘吁吁坐在板凳上了。

听见外面的动静，陈淼从门缝里探出脑袋：“哥？今天晚上吃烧烤？”

我像是因为想吃烧烤就买个烧烤架的人吗？

陈森站起身，绕到墙板屋后面拖曳出来一袋碳头，用煤气点着之后就放在了烧烤架里。

这玩意儿就是用铁焊出来像个水槽的东西，他这个还算新，估计之前的店家没用多久就倒闭了。

陈森让陈淼拿着扇子在那儿给煤炭扇火，自己冰箱里拿出最后一块瘦肉，他给切成肉条，稍微腌制了一下，然后穿到铁签子上，调料之类的他爸妈以前进了不少，他在一边的杂物里翻找出来，看了看日期还有大半年保质期。

一个一个小瓶子还有肉串放在铁盘里端出来，炭火已经燃起来了，烟小火旺，陈淼热的满脸是汗，看见陈森终于出来了他还邀功一声：“哥，你看我把火扇着了！”

谢谢你鸣人，我要做的是烧烤，不需要明火！

不过他没打击小孩儿的积极性，他点点头：“去洗把脸，吹吹风扇，等会儿就能吃了。”

小孩儿听话的点点头，洗完脸后却拖着插线板和电扇走到门口，他坐在陈森背后，风扇对着他吹的时候也能吹到陈森的背上，那里已经是濡湿一片了。

陈森开始的动作还有点生疏，但慢慢的，他掌控着炭火的大小，又用着专用的刷子刷油，孜然粉洒在肉串上，香味就慢慢出来了。

肉串上肉条的纹理间油脂在炭火的炙烤下冒着小泡，从缝隙里落到炭火中的调料被点燃，香味顺着烟气附着在肉串上。

翻面……放到火力弱一点的地方烤一会儿，一把肉串就被放在了陈淼手上。

陈淼的小眼睛一下就变得亮晶晶的。

这小子对吃的兴趣可太大了。

尤其是肉。

“等会儿再吃，小心烫嘴。”陈森提醒一声，开始继续烤串儿。

说是这么说，其实没有那么烫了，陈淼试探着咬掉一块肉，咀嚼了两下，眼睛就愉悦地眯了起来：“真好吃，哥，比中午的烤肉好吃多了！”

陈森笑了笑，他从小给爸妈打下手，有时候忙起来了他爸妈在一边炒饭炒菜，他就会站在烧烤架边烤串。

那时候他才比烤架高出一个头。

现在这烤架高度才到他腰腹。

从回忆里醒转过来，沉睡良久的肌肉记忆依然让他稳定的烤好了这一份肉串，他坐到小桌的另外一侧：“冰箱里还有两罐可乐……”

“没了。”陈淼尴尬地笑笑。

陈森闻言，摸了摸兜，掏出一张十块：“你下去买。”

陈淼点点头，一溜烟跑下去了。

不一会儿，陈淼拿着两瓶可乐上来了，他把零钱摆在桌上，抱着可乐就开始吨吨吨。

“吃完记得刷牙。”陈森提醒一句，然后他才反应过来没有给这小子买洗漱用品，他吃了个五分饱，把剩下的肉串推到陈淼面前：“我去给你买牙刷和毛巾。”

陈淼乖巧地点头。

陈森下楼买了洗漱用品，想了想，又给陈淼买了一箱牛奶，回到家里的时候，桌面都已经被擦过了，陈森把手上的东西放进屋里，又出来瞄了一小烧烤架里面的炭火，已经是只剩下一堆白灰了。

这灰也有用，堆在那里啥时候要把火力给埋小一点儿，或者啥时候干脆就只留个火星子，这东西都用得上。

一次性的竹签子，冰鲜的鸡爪鸡翅鸡腿……陈森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市场，轻车熟路买到各种会用到的食材，陈淼也过来帮忙穿在签子上。

晚上陈森借了楼下超市用来拉货的小车，把各种家伙事儿拉到路边，再一次支起了烧烤摊。

看到是两个半大孩子在这儿卖烧烤，路过的人大多都会看两眼，不过真停下来点菜的确是没有。

陈森想了想，给陈淼烤了一把肉串让他站在路边吃，自己手上也不停，一大把肉串烤得肉香四溢滋滋冒油。

别说，闻到香味看到这小孩儿吃的香，真有人开始掏钱了。

忙活到半夜一点多，陈淼都眼皮子打架了，小孩儿缩在陈森脚边的小椅子里睡得死沉，陈森算了算账，赚了一百多点。

晚上街上卖炒粉炒面的、卖麻辣烫和小龙虾的可太多了，他家就卖个烧烤，不过也没办法，现在就他一个人，陈淼就能帮忙收一下钱，别的他也帮不上。

烧烤架被放在了一楼的楼梯下面，也没占太多地方，陈淼把各种食材塞回冰箱里，兄弟俩一身油烟味，陈淼去洗澡的时候陈森跑到外面点了根烟，躲在葡萄藤架后面抽完，把烟头捻灭之后扔到沙子里。

“哥。”陈淼喊他：“洗澡了。”

“嗯。”陈森应了他一声。

食材还剩下一多半，但是本钱已经回来了，还赚了一百多。

他本来悬着的心放下了。

他可以靠自己养活这个弟弟了。

第4章

一周过去，陈森开始习惯每晚七点出摊，一点收摊的生物钟，陈淼也能坚持不睡陪着他一起支撑到他收摊。

这天晚上十二点多，陈森正招呼着陈淼收摊子，一辆车就突兀地停在了摊位边。

车窗摇下来，裘光从里面探出头：“小森？”

陈森听到裘光的声音，冲他笑了笑了：“裘叔。”

裘光从车上下来，坐到摊位的椅子上：“你什么时候开始出摊了？”

“刚出一个星期。”

“这个小家伙是？”裘光把目光落到陈淼身上。

“我弟弟。”陈森摸了摸陈淼的脑袋：“陈淼，叫裘叔。”

“裘叔。”陈淼从善如流。

“把刚才没卖完的串拿去热一下。”陈森拍拍陈淼，陈淼跑过去把烧烤架里的炭火从灰烬里挖出来，然后把烤串摆了上去。

陈森则凑到裘光身边，两人低声说着话。

“小森啊，明天有时间吗？”在陈淼看不到的方位，裘光把手覆盖到陈森的手上。

陈森没有挣脱：“白天有。”

“行，那就白天。”裘光脸上露出笑容。

“还是去老地方？”陈森问道。

“不是，朋友在经开区搞了个小游乐场这两天开业，我想着你可能会喜欢去这些地方玩儿。”

“嗯……”陈森目光跟陈淼短暂接触了一下，小孩儿很明显在偷听，他听见游乐场之后小眼睛露出看到美食一样的光芒。

如果是单纯去游乐场他带上陈淼也无妨，不过约他的是裘光，那就另当别论。

裘叔毕竟算是个……恋童癖，陈森不知道裘叔是只对自己这样还是对其他的小孩儿和少年也这样，但陈淼不行。

防微杜渐。

那就不带陈淼了。

“行。”陈森点点头，他抽回手，陈淼端着用保鲜膜套着的盘子，上面是一把肉串。

“裘叔你尝尝我的手艺。”陈森把盘子向裘光推了推。

裘光拿起一串：“我今天可没带钱啊。”

“这话说的。”陈森笑笑：“淼淼你先回去吧。”

“哦。”陈淼一步三回头，但还是很听话的先回了家。

“我怎么没听说你有个弟弟？”裘光漫不经心地问道。

“……”陈森眨了眨眼：“堂弟。”

裘光嗤了一声：“我怎么没见你叔叔把你带他们家呢？诶，你有叔叔吗？”

陈森笑了笑没说话了。

裘光伸手捏了捏陈森的脸，也不再戳破小孩的谎言。

今天的客人不多，路上也没什么人，这也是陈森提前收摊的原因。

人少了，裘光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他把陈森拉到车边，把陈森抵在车门上亲了好一会儿，手指也顺着衣服下摆伸进去。

或许是裘光对待陈森的时候自带了某种滤镜，陈森身上的汗味、油烟味还有香料的味道此时都变成了催情剂一般。

两个人都亲得把裤子顶起个帐篷，裘光拉开后车门把陈森推进去，然后自己跟着钻进去，深色的车窗摇了起来，裘光把陈森扑倒在并不算狭窄的后座上，扒掉陈森的上衣之后像只大狗一样舔舐着陈森身上的汗水。

“这里空间太小了。”陈森微微抵住裘光的脑袋。

“我今天晚上只是提前跟你约时间，我也没做准备工作，我就亲亲你，解解馋。”裘光嘟囔着：“你还以为我要跟你车震啊？”

陈森笑了笑：“下次试试？”

裘光眼睛一亮：“真的吗？”

陈森点点头，就当是奖励裘光的帮忙吧。

不过他不太想拿裘光的钱了。

以前是因为自己一个人，活的潦草点，哪怕是另类的被包养都无所谓，但现在还有个陈淼，他不可能真的用裘光给他的钱养着这个小孩儿。

对谁都是一种不尊重。

“你今天不准射。”裘光说道：“你的精力得留着明天的。”小孩儿一射精就困，一觉就睡到中午，每次陈森跟他做完都呼呼大睡，今天要是做了明天陈森起不来床，他可就亏大了。

“行。”虽然顶着个帐篷不太舒服。

裘光又凑过来亲他的脖子，然后含住了陈森的乳头，舌头在周围画圈圈，偶尔还用牙齿碾压蹂躏一会儿。

陈森觉得有点折磨，而裘光一只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另外一只手则在给他自己手冲着。

陈森低头看了两眼，裘光的肉棒顶端小口里正在吐着口水，陈森把手掌盖在上面，用掌心摩擦着裘光的龟头。

裘光身上绷了一阵儿，然后喘着气射在了陈森手上。

陈森从车前面的抽纸盒里抽出几张给自己和暂时脱力的裘光清理了一下，然后套上衣服，下车收摊。

裘光缓了一会儿，摇下车窗朝他挥挥手：“明天见！”

陈森应了一声，推着小车把家伙事儿运到了一楼楼梯下面的空间处放着。

每天搬上去太累了。

楼顶，看到陈森跟裘光在车边亲了半天，陈淼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听到楼道里传来的脚步声，他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的各种杂念。

裘叔跟哥哥是什么关系？恋人？两个男的也行？

他们到车里做了什么？

他心里有个大概猜测，而且大概率是正确的。

他有点尴尬，赶紧钻进屋里。

陈森归置好东西，走过来拍了拍陈淼的屁股：“洗澡去。”

陈淼洗的飞快，而后乖巧地缩回床里面，陈森则是洗了很久，跟裘光在车上胡闹了一通，身上的味道真的一言难尽，陈森洗完澡出来，陈淼盯着只穿内裤的陈森多看了好几眼，陈森有所察觉看过来的时候他又状若无事地移开视线。

陈森睡得很浅，因为陈淼睡得很不安稳，他翻来覆去的，陈淼被他吵醒两三次，终于是迷迷糊糊一巴掌拍在了他屁股上：“好好睡觉，折腾什么呢？”

陈淼的声音传来：“哥，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陈森一愣：“问这个干嘛？”这小子不是看见什么了吧？

“我们老家男孩子十五岁就有结婚的，哥要是有喜欢的人，以后结婚就会不管我了。”陈淼闷声说道。

“不会，哥不会不管你…也不会……”结婚。

陈森眼睛里的光晦暗起来。

“那到底有没有嘛！”陈淼用肩膀拱了拱他。

“有吧。”陈森笑了笑。

肯定是那个裘光！陈淼心里没由来一阵烦躁。

他遇到过裘光这种人，他流浪到这里之前就遇到过，要不然他跑得快，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为什么陈森一点儿都不抗拒这种事？

陈淼看陈森的目光多了点儿什么东西。

陈森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的教室很宽敞，少年们穿着天蓝色的校服，在走廊里嘻笑打闹着，女孩儿们在窗户边说笑，他有点格格不入，坐在最后一排。

有个身上带着青草味道的少年坐在了他身边，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少年的嘴角一动一动的，但他就听见了一句话：“陈森，我喜欢你。”

而后少年把手伸向他的裤子。

陈森猛地坐起身，激烈地喘着粗气，他感觉到下身的黏腻，头皮一阵发麻。

“哥，怎么了？”陈淼揉着眼睛。

“没事儿。”陈森赶紧跳下床：“我澡没洗干净，重新洗一次。”

陈淼哦了一声，又倒下睡觉了。

陈森洗掉了梦遗出来的精液，却又忍不住想起梦里那个人。

新光路第一初级中学三年级七班。明明才过几个月，就好像过了一辈子。

裘光的车早早来到了楼下，。

陈森没有再睡着，他窝在小沙发里，头一点一点的有点迷糊。

裘光顺着楼梯爬上来，从窗户里就看见陈森在哪儿打瞌睡，他看着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敲了敲窗户。

陈森一个激灵，看见裘光已经在门口了，他忙穿上鞋袜，想了想凑到陈淼边上：“淼淼？”

陈淼一直在装睡，所以他醒的很快。

“哥。”他伸出手抱住陈森，陈森浑身僵了一下，然后凑到他耳朵边：“说不定我晚上也回不来，今天不出摊了，我枕头下面有两百块，烤肉的餐券也在下面，你想吃啥就吃啥，但是别跑太远，过马路看车。”

他像个老妈子一样嘱咐着，可是小孩儿就听见个晚上不能回家，他脑袋里想的东西一下就多了。

陈淼还是点了点头，陈森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想了想还是把手机也留给了他，不过没给密码：“手机给你留家里。”

陈森这才打开门，跟着裘光往楼下走去。

陈淼连忙汲着拖鞋扒到阳台边看着，直到陈森钻进车后座，车门砰的一声关上。

陈淼觉得他现在报警说不定能把裘光给逮了。

但是涉及到陈森了，他也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为什么是裘光呢，老男人，不就是有几个钱。

陈淼脑子里浮现出裘光把陈森压在身下的画面，心底浮现出浓烈的愤怒。

以及压抑不住的欲望。

为什么不能是我？

他身下那根明显不符合年龄的肉棒起了反应。

陈淼本能地把手握上去捋动，陈森因为对他不设防，所以在家赤裸上身甚至就穿着一条短裤都是常有的事，现在回想起来每个画面都能让他的下身再硬一分。

陈淼呲着牙，有些自暴自弃地撸动起来：“哥…哥…陈森…陈森…”他有点本能地回避着兄弟的称呼。

他人生第一次有射精的冲动涌来，他却根本不知道怎么抑制，稀薄的精液落在稚嫩的脸上，他手忙脚乱拿过抽纸把脸擦干净，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陈森看他的眼神很干净，可他都做了什么。

陈淼陷入了深深地自我厌弃里，过了一会儿，他把头埋进陈森的枕头里，薄荷味的洗发水味泳进他的鼻腔，像是把陈森抱在怀里一样。

车停在了停车场，陈森跟着裘光走了半天，从一个侧边的小门进了游乐场的园区，鬼屋、跳楼机、海盗船……跟其他的游乐场一样，这里最大的特色就是没有特色。

陈森对于这些项目没有什么兴趣，但裘光谈事儿又不能带着他，俩人一商量，陈森得了个穿玩偶熊套装发传单的兼职，那人大概也知道俩人是什么关系，像是开玩笑一样开了五百块的工资，陈森点点头跟着工作人员走到工作间，带帽子的小哥儿给他拿了一套衣服，和一摞传单，就走了。

开玩笑，五百一天，人家真来打工的？

发不发完都不管他事。

房间里还有几个人在换衣服，陈森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就开始脱衣服，很奇怪，对面那个小熊里的人一直盯着他看，其他人已经开工了他也没有动的意思。

那个赤裸着上身的顶着个熊头的人年龄应该不大，陈森朝他看了两眼，却看见那人一边把熊头摘下来一边往这边走。

沉闷却熟悉的声音从熊头里响起：“陈森？”

陈森有了拔腿就跑的冲动，可惜，衣服已经脱光了。

一张清秀的脸从熊头里露出来，冲他笑了笑：“是我啊。”

陈森僵着脸冲他点点头：“张朝安。”

张朝安冲他眨眨眼：“怎么，见到我这么不开心？”

“没有。”陈森快速套上熊头。

“头套拿下来！”少年伸手取下熊头：“跟我说说话啊，好久没见你了，我还以为你会来一中。”

陈森没说话。

“可是我问了三中的同学，你也没去三中。”张朝安自顾自说着：“我都打算去你家找你了。”

陈森还是一声不吭。

张朝安察言观色，他的脸也垮了下来：“你很讨厌我？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

“没有。”陈森摇头，他只是觉得家里的事跟他说了也没用，他不需要别人可怜他。

“那为什么我跟你表白了之后你再也没跟我说过话！”张朝安声音更加低落：“你觉得我很恶心？”

“没有。”陈森皱皱眉：“不是你的问题。”

“那我的告白呢，你是怎么看我的？”张朝安跟他对视着，陈森微微侧过头：“我们两个不可能的。”

“为什么？”张朝安追问着，慌乱着去抓陈森的手。

“别问了，”陈森戴上小熊头套，穿着短裤钻进道具服里：“我自己的问题。”

张朝安想了想，对着已经走到门口的陈森说道：“所以你也喜欢我。”

陈森脚下一顿，而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喜欢，喜欢有什么用。

陈森的苦笑隐藏在熊熊头套之下，两个人的人生路线在初中毕业的时候就已经成了平行线，张朝安会往上走去，而他，会慢慢沉到谷底。

第5章

陈森认认真真发了两个小时传单，在太阳快升到中天的时候，裘光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拍了拍他的头套：“小森！”

陈森摘下头套，头发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了：“你的事谈完了？”

裘光摇摇头：“差不多吧，传单别发了，我带你去吃饭啊？”

陈森点点头：“我把东西还给人家。”

“行，我去停车场等你。”裘光掏掏兜，摸出一盒纸巾：“路上擦擦汗。”

陈森低头看了眼同样已经湿透了的短裤，他记得工作间里有水龙头，到时候直接冲一下吧，能凉快点儿。

他接过纸巾，没有再戴上头套，往工作间走去。

远处，看到陈森摘下小熊头套的张朝安刚想往这边走，就被游客拦下要一起拍照，张朝安对着镜头比了个剪刀手，再扭头就看不见陈森的身影了。

不行今晚去他家找他！

张朝安心里做下决定，嘴角挂起笑容，发传单的动力都更足了。

陈森把头伸到水龙头下面冲着凉，已经湿透的内裤被他找了个袋子装着，穿回自己的衣服就往停车场走，传单没发完，钱他也没找人要，把道具服放在工作间的长椅上就离开了。

裘光在车里听着歌，陈森走过来还没伸手开门，车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坐前面。”

陈森脚步一顿，从前门上了车。

裘光没有立刻开车，而是伸手揽过陈森：“订的位置是十二点，还有一个小时。”

陈森点点头，往后座看了看。

裘光笑了笑：“就不去后面了，我怕我忍不住，吃完了有力气你才好办事，今天上午累坏了吧？”

陈森摇头：“还行吧，就是闷得慌。”

“就你实诚，在哪儿一张一张的发，我看见有小孩儿偷偷往垃圾箱塞了这么厚一叠。”裘光用两指比出大概两厘米的距离。

“没发完。”陈森叹了口气，对飞走的五百块心怀残念。

裘光摸了摸陈森还湿淋淋的头发：“洗过了？”

“就用水冲了冲，热的慌。”陈森看着明显眼神开始不对的裘光，已经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了，于是主动把手按在了裘光的裤裆上，果不其然，已经是硬得不行了。

“帮我打出来。”裘光也尽力靠了过来，陈森解开他的皮带，手落在了他的内裤上，少年骨节分明的手在上面揉搓了几下，裘光的呼吸就开始急促起来。

两个人脑袋靠的很近，陈森也能将裘光的神色看得很清楚。

老实说，叫裘光叔叔纯属是陈森的恶趣味，裘光今年快三十，但因为长得高高瘦瘦，看起来跟二十四五也差不太多，两个站在一起并没有太多的年龄差。

可能张朝安长大之后就会变成裘光这样的人。

陈森忽然想到。

当然不是说张朝安的性趣会变成裘光这样儿，而是说两个人的境遇或许会很像。

年少有为。

自己那时候会在干嘛呢？还在摆摊？被城管从东撵到西？

还是窝在那个墙板房里发霉腐烂。

陈森脑袋里的想法并没有影响他手上的动作，裘光已经把滚烫的精液射在了他手心里，陈森把刚才裘光给的纸巾拆开，把手擦干净。

车里一股石楠花香，裘光打开窗户换气，然后扭头在陈森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小森了。”

陈森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他总觉得裘光看他的时候，亲他的时候，想的是另外一个人，某个他没有得到的人，不过那跟他没关系，裘叔跟他之间首先是金钱组成的纽带，其次则是比之淡漠无数倍的感情，绝对不会是爱和喜欢，陈森很确定，但裘光是他上过的第一个男人，多多少少都是特殊的。

裘光的车一路行进着，一路上他哼着歌，像是个热恋中的少年人，时不时就看陈森一眼，陈森想了想：“裘叔，我弟上户口这事儿……”

“没那么快。”裘光想到昨天朋友跟他说的话，他想了想：“最久一个月就能有消息。”

“行。”得了准信，陈森心里就有底了，他没求过裘光什么事儿，不过裘光答应过他有数的几件事儿都做到了。

他下意识里还是相信裘光的。

两个人在酒店吃了并不能吃饱的精致菜肴，就拿着房卡上了楼。

陈森被裘光拉着一起进了浴室。

“你没穿内裤？”裘光摸了摸少年被顶起的短裤，咂了咂嘴。

“早上的时候汗透了。”陈森想了想：“我用袋子装着在，放在车上了。”

他看见裘光的肉棒肉眼可见地胀大了一圈。

裘光吞了口口水：“那条送我了，我给你买新的。”

陈森无所谓地点点头，他坐在浴缸的边缘，裘光蹲在浴缸里，吞吐着他的下身，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滋滋的水声和两人愈发粗重的呼吸。

陈森的一只脚踩在裘光的肉棒上，没有太大动作，只是用脚趾按压着裘光的龟头，而后是不是捋动一下茎身。

裘光很快就射了，精液落在了陈森的脚趾上，裘光用舌头给他清理干净，而后就乖乖跪到了床上：“小森，操我。”

陈森觉得自己脚背上还残留着刚才黏腻的触感，他从床头拿过润滑油，抹在自己的肉棒上，又用手指在裘光的股沟里抹了抹，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就插了进去。

裘光啊了一声，而后便只是呻吟。

裘光真正做爱的时候反而没有像前戏和平时那么……放荡，甚至于在享受着身后年少的肉体卖力操弄的时候，他还能在脑子里想点事儿。

游乐场的项目他是不准备掺和了，估计陈森也没拿别人的钱，小孩儿白忙活一上午，他要补给小森。

陈森拜托他的事儿……有变化。

市内是没有陈淼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儿走失的，但要到了市外，甚至于出省，他裘光也就是个有点钱认识几个人的平头百姓，做不到那个程度。

陈淼流浪多久了他也不知道，光是个照片和年龄寻人也太难了，父母找孩子一样，孩子想找父母也一样儿。

没错，他并没有打算帮陈淼上户口。

听着就不靠谱，陈森自己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呢，养活一个十二岁的弟弟？开什么玩笑。

再说那个陈淼，模样儿一般，跟陈森比不了，自己又不会对他出手，那就抓紧送走别耽误他跟小森的二人世界了，出摊？他昨天就想把摊位给掀了好吗？

好在，这事儿跟他在局子里上班的发小说了之后，发小拍胸脯跟他保证绝对能把这小孩儿送走，最次也是送到福利机构去。

后腰一阵酸麻，裘光的身体有点儿支撑不住了，整个人本来还跪在床上翘着屁股，现在已经趴在床上任由陈森动作了。

他快到极限了，不，是已经到极限了。

湿润滑腻的液体从他的下身喷薄而出，伴随着浑身肌肉的紧缩，陈森也把精液射到了他的肠道里。

一次，两次。

两个人换了三个姿势，陈森才把第二次的的精液也射了出来。

裘光每次都忍不住感叹他跟这个小孩儿在做爱这件事儿上相性实在太好，每次都几乎能同时达到高潮。

不过裘光在车上还多射了一次，第三次除了最开始还有一点儿透明的液体射出来，以后就已经开始放空炮了。

裘光给自己清理完，量了一下陈森内裤大概是什么尺码，就下楼给他买了两三条内裤，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带现金，把内裤的钱付了之后，想了想，给陈森的微信发了一笔转账。

小区楼顶，蹲在葡萄架边的陈淼从兜里掏出振动了一下的手机，他不知道密码怎么解锁，但却能看见是裘光给他哥转钱了。

？

陈淼的瞳孔微微一缩，似乎确定了什么。

他一脚踢才边上堆着的一堆旧物上面，然后捂着生疼的脚趾骂骂咧咧：“操！操！”

楼道里听到动静的张朝安往楼顶看了一眼，陈森在家？

他赶紧快跑两步上了楼，却看见一个小孩儿正在哪儿抱着脚骂骂咧咧。

“小朋友？”张朝安试着跟他打招呼：“你好？”

“我不好！”陈淼瞄了他一眼，神情借戒备起来：“你是谁？”他握紧了手里的手机，意识到这个似乎并不能当作武器的时候，他选择了用来夹碳用的火钳。

“我是陈森的朋友。”张朝安往后退了两步，解释了一句。

但这句话听在陈淼耳朵里就很刺耳了。

什么朋友？床上的朋友？

陈淼抿了抿嘴唇没说话，走进屋里关上了门。

张朝安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小孩儿是谁？陈叔叔和郭阿姨呢？

张朝安坐在了葡萄架下面的小板凳上，随手就开始整理起来刚才被陈淼一脚踢乱的杂物。

陈淼站在玻璃窗边，看着“自来熟”的张朝安，确定了他应该不会干什么之后，他才打开门。

“你是谁？”陈淼问道。

“我是陈森的同学。”张朝安说得更具体了点：“我是他以前的班长！”

陈淼哦了一声。

“你是谁？”张朝安问道：“陈叔叔和郭阿姨呢？”

“我叫陈淼，是陈森的弟弟。”陈淼想了想：“你问的是哥哥的爸妈吧？”

他让开一步，张朝安顺着看过去，两张黑白照片挂在了墙上，正下方摆着张小供桌，香炉里还插着几根短短的小木棍，是香烛烧完的残骸。

张朝安一下愣住了，他还想追问什么，但是陈淼却已经再一次把门给关上了。

陈淼对他失去敌意的同时，也对他失去了兴趣。

张朝安差点一头撞在门上，他摸了摸鼻子，又回到板凳儿上坐下。

“呐，你试试，是不是你的尺码。”裘光把几条深色的内裤放到陈森手边，陈森本来睡得迷迷糊糊，听到裘光的声音也是强行清醒过来。

陈森撕开包装就把内裤往身上套。

这玩儿倒是能穿就行，大点儿无所谓，所以穿着倒也舒坦，就是没那么紧身，有点漏风。

“我送你回家？”裘光看了眼有点儿心不在焉的陈森：“夜摊今天就别出了，回去就好好休息。”

陈森点点头，他跟陈淼说晚上可能不回家只是让他别的等自己吃饭，既然家里有个陈淼，他尽量是不会在外面过夜的。

看着陈森把衣服穿齐整，裘光伸手有点儿不舍地摸了摸陈森紧实的小腹，而后又在陈森脸上亲了一口，才抓起床头柜上的车钥匙。

车停在了小区外，裘光在车里又捞着陈森亲了一口才放他下车。

陈森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昏沉下来，他提着装着新内裤的袋子往楼上走，刚站到顶楼的门口，陈淼立马就把们打开了，而坐的腿都要麻了的张朝安啧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陈森眨了眨眼，往屋里走去，陈淼面无表情盯着张朝安，扭头却冲着陈森笑得灿烂：“哥，你回来啦！”

陈森嗯了一声：“吃饭了吗？”

陈淼的笑容微微一僵：“吃……吃了。”

陈森看了他一眼，翻来枕头，枕头下的餐券和钱动都没动。

陈森的脸沉下来：“你一天没吃东西？”

“嗯。”陈淼看着陈森脸上的表情，连忙找补：“我不饿。”

“我饿了，我这就去吃晚饭，你不饿是吧？”陈森扯了扯嘴角：“我自己去了。”

顿了一顿，他冲着屋外的张朝安喊道：“朝安，请你吃晚饭啊，去不去？”

张朝安自然是求之不得。

陈森拿过手机，看了眼转账提示，把餐票抽出两张，走到楼梯口。

陈森回头看着快哭出来的陈淼：“再问你一次，饿没饿？”

陈淼点点头。

“去换衣服，然后枕头下面拿一张券，我去楼下等你，记得锁门。”陈森扭头往楼下走，陈淼赶紧跑进去开始换衣服。

张朝安跟在陈森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森看了他一眼：“干嘛，有话就说。”

“陈淼是你弟弟？”张朝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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