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有乎合到妳的期望嗎？」莉娜反問著。

「欸…不是…」莉莉低下頭回到半躺的狀態。

「對不起…我沒有要責怪妳的意思…」莉娜急忙補充說。

雙方再次沉默了一會。

「那個…」莉莉停頓了一下。

「有沒有發現最近我們都一直在互相道歉…」莉莉問。

「……那有甚麼可以代替對不起的嗎？」莉娜不確定的問。

「不…我意思是姊妹間會這樣嗎？會不會客氣過頭。」莉莉不懂的說。

「不知道啊…我是獨子。」莉娜扁了扁嘴。

「要麼以後不要說？」莉莉問。

「也不行吧？」莉娜回道。

「不然後面做出了甚麼過份的事才說？」莉莉用食指托著自己的下巴。

「我兩加起來都過了退休年齡了，還會做出甚麼過份的事？」莉娜揚起了一邊眉。

「奪走妳的貞操～嘻嘻嘻嘻～」莉莉捂住嘴巴偷笑。

「真想看看妳腦袋都裝啥了！」莉娜稍為趴過去假裝要打開莉莉的額頭看看裡面。

兩個寶寶又再次扭成一團，不過這次是莉娜先動手，嬰兒車傳來了一陣異常的震動。

賢一的視線從手機回到嬰兒車上，他看到莉娜側身挨到莉莉身旁，不斷用手撥著莉莉的額頭。

賢一彎下腰解開莉娜身上的安全帶再把她舉高，他擺出一副認真的臉看著莉娜，被看得不好意思莉娜眼神到處亂飄。

「不能欺負妹妹！」賢一輕輕責罵了莉娜。

想賢一快點把自己放下的莉娜只有咿吖幾聲，動動手腳裝作回應。

把莉莉放回嬰兒車後，賢一推著她兩來到了超市，他收好手機、提了個購物藍便向貨架走去。

經過短暫的安靜後，莉莉又再說話了。

「姐...」莉莉叫道。

「嗯？」莉娜轉頭看著莉莉。

「我急了...」莉莉說。

「尿吧，有尿布。」莉娜說。

「我是想拉屎...」莉莉臉也不紅的說。

「妳會不會直接了點？」莉娜皺起眉頭說。

「都一起洗過澡了沒甚麼好遮掩的。」莉莉若無其事的說。

「妳要不要忍...」莉娜露出驚恐又抗拒的表情。

「我可是寶寶啊...」莉莉的話說到一半就傳出一連串聲音。

『噗噗噗噗噗...』

「忍不了...」莉莉一臉舒暢的斜眼看著莉娜。

莉娜捂著鼻子轉身躲著莉莉，她甚至想解開安全帶跳下嬰兒車，但憑她那不太靈活的寶寶小手當然不可能。

看到莉娜現在狼狽不堪的樣子，莉莉突然閃出一個念頭，她露出意圖不軌的笑容往莉娜靠過去，一下抱住了想要逃跑的莉娜。

「好臭...走開啦！」莉娜用手抵抗著。

「姊妹就是要懂得分享啊～」莉莉壞笑著說。

「誰要跟妳分享屎啊！」面露驚慌的莉娜掙扎著。

在賢一前方的嬰兒車又傳來了狀況，他低頭一看，這次是莉莉抱住了在掙扎的莉娜，賢一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喂喂喂～不是說過不準打架的嗎？」賢一擠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賢一重覆著剛剛的動作把莉莉抱起，瞬間聞到她身上的那股味道。

『吸吸～』賢一往莉莉的褲絝聞了聞。

莉莉的臉立即泛紅，非常尷尬的把臉別到一邊去，這個反應不限於莉莉，莉娜也會，畢竟她兩的內在年齡比賢一還要大。

「哎喲～臉紅啊～拉了噗噗是吧～」賢一笑著輕輕的左右搖了莉莉。

「來～我們去洗屁屁～」賢一把莉莉放回嬰兒車往商場的育嬰室推去。

以為得救的莉娜沒想到賢一會把莉莉放回車裡，她立即轉身躲著自己的妹妹，只是沒想到這個妹妹有著一顆充滿『惡趣味』的童心，莉娜似乎難逃一劫。

「不就才分開一會嗎，真是的。」看著妹妹硬要黏住姐姐的可愛畫面，賢一不禁笑了出來。

賢一來到育嬰室，先從把所需的東西都拿出來，再把莉莉放到專用的小桌子上躺著。

正當要替莉莉換尿布時，賢一才想起來莉娜還沒吃奶，他一邊扶著躺在小桌子的莉莉，一邊往背包裡找吃飯時暖過的奶，同時顧著兩個小寶寶的他顯得有點手忙腳亂。

賢一想節省時間，利用幫莉莉換尿布的時間讓莉娜吃奶，是要平日的話這是可行的，她們兩個已懂得手捧奶瓶自己吃了，但現在她們各自都弄傷了一隻手，無法自己捧著奶瓶。

她兩吃奶都偏慢（要兩個成人吃著充滿奶騷味的人奶確實為難），先把餵飽姐姐又怕髒尿布悶壞妹妹屁股，先換尿布又怕餓壞姐姐，身邊少了柔柔，賢一就像缺了隻手。

還好賢一有身高優勢，手長腳長的他把嬰兒車拉近小桌子，然後跨出一個闊步，一手脫著莉莉的髒尿布，一手把奶瓶塞到莉娜的嘴裡。

莉娜雖然不餓，但還是乖乖的吃了起來，她不想餓的時候再裝哭，裝哭比真哭累得多，每次都深怕會露出甚麼破綻。

脫尿布、扔尿布、清潔消毒擦屁股，再套上新尿布，這一連串複雜的動作只能靠單手完成，這個過程可能沒之前舒適，但總比悶壞屁股好，而莉娜就利用了這個空檔把奶吃光。

過程不簡單，賢一花上比平日多近一倍的時間，不過總算把所有事情做好，把莉莉抱回嬰兒車裡，收拾好東西便推著嬰兒車，回去本應早就到達的最後一站，超市購物。

由早上到現在，只是過了大半天，賢一感到比上班還要疲累，難以想像這在九個月裡，柔柔媽一直照顧著這兩姊妹卻沒吐過半點怨言，賢一在想要如何感謝這位無私付出的老人家。

踏入超市，賢一直接往幼兒區走，拿起一包紙尿褲在莉娜莉莉面前晃了兩下。

「知道這是甚麼嗎？」賢一微笑道。

只見兩個寶寶瞪大眼睛，踢了踢可愛的小腿腿，咿吖了兩聲，賢一便接著說...

「這是包住妳們小屁屁的紙褲褲啊～」說完賢一便把紙尿片掛到嬰兒車的把手上。

賢一先把嬰兒車停到靠貨架的一邊，一手握著車上的把手，一手刷著手機裡的購物清單。

「唔...她要餵奶，零食還是別買了...衛生棉啊...衛生棉...」賢一自言自語的掃視著超市。

前面迎來一個年輕女生，看上去打扮得非常有個性，身穿緊身露臍螢光黃短T和一件超短破洞深灰牛仔熱褲，一頭黑髮剛到臉頰，故意染灰的髮尾有點毛躁，前額是片已經掉成暗錄色的瀏海，塗上深紫色口紅的下唇和有著黑色眼影的眼角都打上了圓釘，十個指甲全部塗黑，但部分已經掉漆，其中一邊大腿紋上了一串外文，腳上穿著一雙長至膝下的厚底綁帶長靴。

她背著一個黃色兒童小書包，邊刷手機邊走路，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裡，後面跟著一個沒走幾步就停下來玩弄一下貨架上的物品的小男孩。

這家是著名的連鎖大型超市，貨架之間都有著良好的距離，足以讓幾個成人並排而行，賢一已特意把嬰兒車靠到一旁免得防礙別人，但眼前那名女子只顧看著手機，走路起來歪歪斜斜的，來到嬰兒車旁還嫌車子擋路，一手把它撥開，車子撞上了旁邊的貨架，莉娜和莉莉也遭受這個外力而互相撞上了頭。

「吖！」莉娜和莉莉同時叫了下。

雖然沒有很痛，但寶寶皮嫩，她兩頭上被撞出紅了一塊，賢一輕輕撥開了她兩捂住了頭的小手，檢查有沒有受傷。

「喂！」賢一轉身大呼道。

那個女人稍為轉身瞄了賢一眼，若無其事的繼續走。

沒有父親能容忍自己的孩子遭受這種對待，賢一立即衝上前拉住那名女子。

「喂！妳撞到我的孩子了！」賢一大聲說。

「我還沒說你的車擋到我呢～」女子的態度非常傲慢。

「我都靠邊停了，路又那麼寬，妳偏要往這邊走！？」賢一憤怒道。

「這裡是公眾地方，我愛走哪邊走就走哪邊走，你有權管我嗎！」女子滿口歪理，態度甚為囂張。

「妳怎麼這樣蠻不講理！」賢一拉住了她不讓她走。

「哪條法理規定了一定要講理？還有，你最好放手！」女子毫無愧疚的指著賢一的手。

「妳撞到人了，一聲不哼就想這樣跑掉嗎？」賢一當然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她。

「撞到？證據呢？我現在倒是有證據說你非禮我！」女子再次指著賢一的手。

賢一環顧四周，附近都沒有看到監控，而自己確實抓住了對方的手，孤男寡女在這種沒第三方人士的空間發生衝突，男方比較吃虧，衝量幣後，賢一最後還是放開了手。

「你的車撞上了我的手，我沒叫你賠醫藥費你已經要感恩了。」女子輕挑的笑了下。

「我警告妳別太過份！」賢一被眼前的女子氣得咬牙切齒。

「我還嫌不夠呢～怎樣！」女子還故意挺起胸部，想撞賢一，但被賢一躲開。

「別以為我拿妳沒辦法！」賢一反擊道。

就在身後的兩位大人吵得不可開交時，那位小男孩像在欣賞洋娃娃似的盯著莉娜和莉莉。

突然，小男孩像想到了甚麼一樣的笑了下，他從貨架上拿了一包棉花棒放到嬰兒車裡。

莉莉立即把棉花棒放回去，但下一秒，小男孩就把兩包棉花棒放回車裡，莉娜和莉莉再次棉花棒放回去，如是者，小男孩每次都會把放回去的量，以倍數形式的放進來，莉娜和莉莉就頻繁的放回去，直到男孩算不出來應該要放多少包時，他一手把貨架上的棉花棒都扒到嬰兒車裡。

車裡的棉花棒都堆得七零八落，數量多得快要淹沒莉娜莉莉了，小男孩不想她們把棉花棒放回去，他雙手用力按住堆在她們身上的棉花棒，被擋住了半邊臉的莉娜和莉莉被壓得喘不過氣。

兩位一歲未到的寶寶在體力上當然敵不過眼前那個看上去已有五六歲的小男孩，莉娜和莉莉只好猛動手腳的掙扎著，嘴巴被棉花棒捂住也叫一不出多大的聲音。

隨著她們的猛烈掙扎，部分棉花棒因而滑落到地上，莉娜看準了時機挺直了腰，用上了石膏的手猛力打到小男孩的臉上。

「你他媽！」莉娜發火了。

小男孩隨即應聲倒地，按住自己的臉頰哭了起來，聞聲的兩位大人立即轉過來看，而小男孩立即起來躲女子的腿後。

「嗚嗚嗚...」小男孩放聲大哭。

「寶貝，咋啦？」有點狀況外的女子問。

「打人。」小男孩往嬰兒車方向指著。

眼看嬰兒車周圍掉落不少棉花棒的賢一，擔心的衝過去看，但一下就被那名女子抓住。

「妳家的小孩打人了！」女子大叫道。

「證據呢？」賢一以其人之道還以其人之身。

賢一甩開了女子的手，焦急的往嬰兒車走去。

只見滿車都是棉花棒，而莉莉因為被壓得喘不過氣而咳嗽著，賢一立刻把莉莉抱起挨到自己身上，輕撫著她的背以作舒緩。

就在賢一在哄莉莉時，莉娜趁著賢一不為意，把棉花棒逐一放回貨架，能放多少是多少，不然等下莉莉回來沒得坐。

片刻過後，在賢一的呵護下，莉莉總算沒事，抱著莉莉的賢一彎著腰把車裡的棉花棒都放貨架後，才把莉莉放回去，還把掉在地上的放好。

此時，女子和小男孩已經不見蹤影，現場再次回歸平靜，但賢一已經累了，不想再找力氣去找衛生棉，他跑去問店員，把該買的都拿上後，便到收銀台排隊結算。

冤家路窄，排在前面的正是剛剛那名女子和她的小孩，但不同的是，女子正帶著耳機在聽歌，而她的小孩則背了個沒拉好拉鏈的小背包，在隊中前後亂走，找著樂子。

而每次經過莉娜莉莉面前，都故意擺出鬼臉挑釁，作為大人的莉娜和莉莉一般不會跟小孩計較的，但這個小孩實在頑劣，而身為媽媽的也沒有做好榜樣，以身作則，甚至滿口歪理，囂張拔扈，莉娜決定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莉娜挨到莉莉耳邊，竊竊私語一會後，便開始行動，她們觀察著賢一和身邊的人，賢一和在場的其他人一樣，都在刷手機消磨等待時間，趁著沒人留意，莉莉就會從收銀台旁的架子上拿取一個輕飄飄的方形小盒子交給莉娜，而每當小男孩經過她們身邊扮鬼臉時，莉莉都會做出鬼臉還回去，這個好勝頑皮的小孩就會一直站在嬰兒車旁跟莉莉做鬼臉，完全沒有留意莉娜把東西放到他的小書包，如是者，小男孩每來一次就塞一盒，直到小背包塞不下後，莉娜便偷偷的把拉鏈拉上。

「寶貝，走啦。」前面已結帳的女子摘下耳機把自己的孩子叫回去。

莉娜和莉莉都忍不住為即將發生的事『嘰嘰』笑了幾聲。

『嘀嘀嘀嘀嘀』

高頻刺耳的警報聲，令正要踏出起市門口的母子成為全場焦點，賢一的視線也被吸引了過去，被嚇到的母子兩就這樣呆呆站著。

「這位太太，不好意思，可以看一下妳的包嗎？」守在超市門口的女保安員問。

「蛤？」一切都來得太突然，那名女子不懂反應。

「我說這個。」女保安員指著小孩背著的小書包。

「哦…哦。」女子脫下小男孩的書包給女保員查看。

「不…妳來開。」女保安員遵從公司守則，任何懷疑都要由當時人來開，避免不必要的爭議。

女子提上手時已覺得有點不對勁，但不知道是為甚麼，她放下剛買的東西後，雙手拉著小背包的拉鍊。

由於莉娜塞太滿，導致現在拉鏈被卡住，直到她用力一拉。

『啪啪啪…』

不少方形小盒子從小書包掉了出來，女子也一臉驚訝的看著掉的地上的物品，像是受了驚嚇一樣說不出話來，好奇的小男孩則蹲下來看那是甚麼。

「不...這不是我的！」女子有點恐慌。

「當然不是妳的，妳都還沒付錢。」女保安員叉著腰說。

「我也沒要買！」女子激動的說。

「不買就是偷囉。」女保安員歪了歪頭。

「我沒這麼說！寶貝過來，我們回家！」女子急拉著小男孩想要離開超市。

「欸欸欸～妳不能這樣就離開。」女保安員大字形的攔在女子的前面。

「我就說過我沒偷！」女子牽著小男孩想要突破女保安員。

「是沒偷成！...喂？請問是警局嗎？O商場X超市有人偷東西，可以派人來嗎？」女保安員邊攔著女子邊打電話報警。

「走開！」女子用頭撞上了女保安員的頭，並把她撞倒地上。

「來人呀！攔住她！」超市內其他保安員都趕了過來追了上去。

不過牽著小男孩的女子沒跑多遠就停了下，而且還退著走，原來註守這個大型商場的警員已經從扶手電梯跑了上來，很快，她就被從後趕上的保安員和警察制服了。

「放開我！」被按到地上的女子說，而小男孩已被其中一個女警用棒棒糖支開了。

『咔嚓』

「幹嘛給我上手扣！放開我！」女子大吼道。

「現在懷疑妳偷竊和意圖傷人，跟我們回警局協助調查吧！」警員把女子拉起來。

「不是我！放開我！」女子邊大喊邊掙扎著。

「妳有權請律師...」警察把女子押走，而女警則牽著正在吃著棒棒糖的小男孩走另一邊。

鬧劇就此結束，現場在看戲的所有人都各自回到自己的事務上，雜亂的條碼掃描聲再次響起，塑料袋的聲音、硬幣碰撞和腳步聲都相繼再次出現。

「謝謝。」賢一禮貌的跟收銀員致謝後，便提著東西推著嬰兒車離開。

「我們去把平板取回就回家吧～」賢一對著莉娜莉莉說。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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