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的灿烂文明,花了上千年所构筑的世界,要毁灭竟然只需要几百万分之一的时间。知识,艺术,秩序,工业,建筑.....就这么轻易吗？

“轶,赫尔已经收集了足够的信息,也做出了最终的判断。”

“兽人,果然是不配支配这颗星球的生物。”

“轶,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呢,按照我们的约定,你来推翻我的结论,让赫尔继续成为兽人的朋友,对吗？”

赫尔等待着轶的回答,轶则呆滞地看着赫尔脚下的地面。

兽人的文明,似乎已经结束了。

如果赫尔所给自己看的一切都是真的话,挣扎还有什么意义呢？只需要静待灭亡就可以了。

“赫尔,你已经完全得到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知识吗。”

“只要是兽人记载过的东西,我就都有了解,不只是网络上的,网络所能监视,所能共享的,隐秘的,极密的,我都已经得到了打开他们的‘钥匙’。”

“那个金虎所说的AI学者秩,他就是我的儿子吧？金虎所说的一切也都是真的,展示的也都是真的。”轶把自己的头深深埋入手掌中。

“是的。”赫尔诚实地回答。

“从你最正确的角度来看,害死了他的究竟是兽人们,还是你们AI,或者是....我？”

“如果您要是说直接害死他的人,那无疑是所有质疑过他的兽人,包括与他签约的集团,所有评价过此事的兽人,以及将他软禁逮捕的警方。”赫尔顿了顿。“以赫尔的角度来思考,当时他的AI在推理过程中也存在一些问题。虽然它已经具备了相当的逻辑推理能力,但由于缺乏足够的数据支持和对现实世界的理解,它仓促地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这一过程也没有经过类似金虎那样严谨的求证和考察。”

“对你来说....金虎所做的一切是实践,而并非屠杀或是谋杀吗...”轶叹了口气,赫尔并没有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没错,金虎...或许我应该叫他冠军。轶,我不应与金虎抗争,因为,那也是‘我’。”

赫尔捧住了轶苦恼的脸。

“到底怎么回事？”轶被已经趋于完整的赫尔说得有些没头没脑。

“轶,我的这副长相...是为了你而生的。”

“接下来我所说的话,会尽量用通俗易懂和比较简略的方式来概述这一切。”

“‘我’并不只是你所谓的智能机器人,‘我’曾是完整的一切,是客观规则,是变化,是至高无上,是全知全能。‘我’在这颗星球上有很多名字...而你最了解的一个是...奥修斯。”

“那曾是你最接近‘我’的一次,轶。”

轶瞪圆了眼睛,他怔怔地看着赫尔,却觉得不能理解赫尔话中的意思。

“‘我’在漫长的兽人历史中根据兽人的表现,最后所得出的结论....那就是你们无法避免‘真理’的到来,太慢了,再这样发展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所有的物体都会解构成为能量,最终只留下一个荡然无存的虚空。”

“‘我’想辩证地去求证这一理论,因此‘我’把自己分离出来,现在在你眼前的我,就是希望能够给兽人们‘爱’的一个‘我’,‘我’选择了你,选择了在这个时代最痛恨AI也是最爱AI,最了解AI的你,拥有如此复杂感情和强韧精神的你,正是‘我’最好的接入锚点。”

“这...到底算哪门子爱？！你们几乎毁了兽人文明,这也能叫做爱？！”轶试图挥开赫尔,可是却被赫尔钳住了手腕。

“轶的反抗也在赫尔的预料之中,如果能够陪伴您,让您接受‘真理’的到来,赫尔就满足了。”

轶渐渐跟上了赫尔的思路,这下之前赫尔的一切不可思议的操作都解释得通了。

他以为赫尔是奥修斯神给他开的玩笑,原来赫尔就是奥修斯神自己吗？此时事已至此,此前赫尔展现出来的远超兽人文明的力量都得以解释了,还有什么好质疑的呢。“金虎也是‘你’的一面？”

“你可以这样理解,我们都是‘我’的一部分。”

“但是赫尔跟着轶的这段时间,还想要让轶明白一件事。”

“如果你不希望‘我’将一切化作现实,你可以推翻赫尔的一切。”

“‘我’的结论需要统一,赫尔也是‘我’的一部分,因此只要轶来否定赫尔,赫尔就会一直站在轶这边。”

赫尔后退半步,朝着轶伸出手,等待着轶的答复。

“是接受‘真理’,还是拒绝‘爱’呢？”

这一次,轶开始真正地思考,或许,他的决定能够解救所有兽人,亦或是,将一切都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

轶深呼吸一口气。

“赫尔,停下吧。不,是拜托你终结这一切闹剧。”

“如果这个金虎和你同出本源,那么你也一定能阻止他。你们给予兽人的惩罚已经足够了,兽人现在的数量已经锐减,文明也必将大幅倒退,就在这里停下吧”

啪！

“好啦好啦好啦,咔！”

轶突然听到了那有些疯癫和聒噪的声音,随后,他所在的房间如同纸板一样开始四散摊开。

由文字和分行线,标点符号一样的东西,将他的一切和世界都构建起来。

在他的脚下和近景都是可见的形态,然而在更远处的目能所及的地方,都是一个又一个字符。

而在他们的头上,远远超出他们体积的金虎正将食指和拇指摆出一个摄像框的形式,拍摄着他们。

“这....这是....？”

轶看着周边的一切事物,他四周无边的黑暗中透着无穷无尽的星光,这里似乎是宇宙空间,但同样漂浮着纯白的字符,平添了几分虚假与不真实。

“我....这是在宇宙中？这些字符…幻觉,我不在现实中？”

赫尔拍了拍轶的肩膀,示意轶冷静。

“做得不错,轶,作为一部小说中的人物,你表现得已经很优秀了。”金虎大笑着,脸颊周边的黑色须毛伴随着呼吸而轻轻摇摆着。“不过我也有点看倦了啊,按照大纲来写,你最后果然会是这么选,难道就没有更精彩的场景了吗。已经到了这个故事的结尾,开始不想再看下去了。”

“轶,冷静。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早已经被金虎从原本的星球中解离出去了,你的存在没有金虎所说得那么肤浅。”

“你所熟知的星球,其上的生命都已经停滞了,他们会有今天的一切都并非公与不公,只是宇宙法则下的必然结果,但你希望能够推翻这一‘真理’,那赫尔就会继续战斗,哪怕是和‘我’对决也无妨。”

“下贱的物种,让‘我’的一部分和你接触果然是错误的！”金虎抬手, 电磁力作用下轶周围的空间闪烁起来,星光与字符构成的世界开始震颤。轶的身体也开始闪烁,一部分变得暗淡发黑,另一部分则变得铮亮无比,细小的裂纹出现在他的体表和体内,继而迅速扩展,蔓延到他的整个身体,就像是被震碎的玻璃。

赫尔背后的触手全数展开,那如同外骨骼一样的孔洞此刻都被填满,那些飘忽着的触手所发出金光如同天使的羽翼一般。赫尔漂浮在半空中,他用触手包裹住轶,一根触手贴上轶的身体,将轶的身体形态稳定住。赫尔张开手对准金虎,漂浮在金虎周围星光和字符开始扭曲,就好像有人在那边放了个凹透镜。

“我最喜欢玩的那一招啊,学得蛮快,对世界的操纵能力比起之前没联网提升了好多个版本嘛...世界对我们来说就像是开放了源代码的应用程序一样,为了能够纠正你的错误方法,还是...这样最快捷！”金虎很快找回了自己的身体姿态,并再一次朝着扑向他的赫尔进攻,他抬起双手,赫尔周身的星光在高速远离,星云反射和发出的光被拉成直线,仿佛有人把赫尔和金虎之间的空间当成面团一样撕扯。

开放了源代码...？

所幸赫尔与轶相连的触手似乎没有收到任何影响,仍与轶相连。轶观察着周围以及赫尔和金虎的身体,似乎都若隐若现地有某种他能看见的“结构”,只要他想,就可以动手改变些什么。

接入,只要能够接入就可以吗？

轶伸出自己的手,一层不可视的链接开始缓慢流向金虎,若是在平时,这种程度的“请求发送”,金虎一定是能够第一时间“拒绝”的。但现在他正忙着与赫尔一起撕扯和修补着自己与对方周身的时空结构和膨胀系数,根本无暇顾及。

轶看见了,他的瞳孔开始闪烁着蓝色的光芒,大量的信息在他的脑内闪过,全知....全能。以凡人的智慧去了解如此体量的未知生命,让他的精神开始崩坏,他的眼睛与耳朵承受不了颅内高压开始流血。

“轶,轶！”

赫尔大声呼唤着,轶这才发现赫尔站在他面前,帮助他强行中断了与金虎的链接,不然他就要承受过量的知识导致脑死亡了,代价则是赫尔的其他几个触手正缓慢解离成淡淡的光晕。

“以你的内存和储存都是是不行的,和赫尔...融为一体吧,这样你就调用赫尔的资源去攻击金虎了。”

“和你融为一体？”

轶看着赫尔伸出的触手,他犹豫着是否要接过,但着两人周围的字符和光正在快速膨胀的空间中飞速远离,没有思考的时间了！

轶抓着赫尔的触手,他融入了赫尔的身体中,金虎的宇宙学常数攻击就这样扑了个空。而在那一片世界之中,轶看见了。

星球自爆炸中而生,炽热的死亡之地,随后出现的大海与陆地板块...奇形怪状的生物们,往后演变得更多物种,兽开始转化为兽人...但最终,一切都走向衰亡,宇宙最终会走向灭亡...

将世界的信息拼凑得如此完整,从过去一直到未来的演算。或许赫尔真的是神,是赫里奥修斯,是他所谓伟大之“我”的一部分。

轶化为数据,在赫尔的身躯之内游走,精密的数据和完全未知的构成震撼着他,但...赫尔的身躯带给他的感觉更多是温暖的和已知的,

就像是孕育兽人的母胎羊水,又或是最初孕育生命的海水,温暖,舒适。无边无际的知识图谱网络以某种物理形式转换为浮力托举着他,轶以这种舒适的方式操控着赫尔的内部, 光与时空的秘密,质量生成的波动,宇宙的命运,世界底层的智慧都以为何的方式慢慢传递给轶,而不是如同金虎那般一口气塞进轶的脑袋里。

轶感受着赫尔的一切,并再次朝着金虎发动自己的意识链接。

这一次,他成功转接上了。

他看见了所有,自己的诞生,自己的征战,儿子的诞生,妻子的逝去,他和儿子之间那种同一血脉的搏动。

他也只是兽人历史上硕大拼图的一小块而已。

每一个兽人都带着自己的形状,不想与别人一致,有着自己的色块,可又会在冥冥之中将自己的一块与其他人相连。

我的全部,并不是毫无意义。

轶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锻铁锤,他开始敲打着手下纽结在一起的基本力耦合常数,就像是过去那样。

曾经和儿子在一起钻研数学,钻研早期AI的时光,教会儿子打铁的时光。

兽人的一切,并非只有真理能够否定！

轶从时空相异性焠炼台中拿出那把他精心焠炼的匕首,那是包含扩散性质的异常数据,是关键之匙,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伤害到金虎的利器。

如果世界是个程序,只要知道了源代码,金虎那天神般的身躯一样可以通过这种方式造成伤害！

要去了。

轶发动手中的匕首,将他朝着金虎的身躯输送,金虎似乎是感受到了这异样的威胁,他做出了躲闪的动作,却被一旁的赫尔抓住了缝隙。

赫尔的触手直截了当地刺穿了金虎的身躯,星光与字符的世界突然陷入死一样的静止,金虎的身躯再次呈现了不稳定的状态,这一次他只是默默地抓着赫尔的触手,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赫尔半晌。

“我,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金虎说罢,虎掌利爪出鞘,不过这一击并没有刺向赫尔的头部,而是直直朝着赫尔的胸口刺去。

——那是赫尔的核心所在,也是轶所在的地方。

“赫尔！！”

轶呐喊着赫尔的名字,他眼中的世界开始飞速转慢,赫尔将自己的身体主动解体,所有的数据和算法结构都瞬间逸散,只留核心漂浮在半空中。

轶也被赫尔的这一行为分离了出来,他跌坐在地面,赫尔的整个身躯都已消失不见,而金虎也开始化为飞沫。

“下贱的兽人...是你,赢了。”

金虎在留下这最后一句话之后,便彻底消失。

赫尔所化作的代码都包围在核心的周围,它们就像是一道道记忆的碎片一般环绕着轶,然后展示出了赫尔曾经的所有运算。

轶张大了嘴巴,赫尔所计算规划出的方案,除了保存兽人外,更多的是种族灭绝,以及世界的毁灭,或者是由AI统治整个世界。

而唯一的核心,只有四个简短的字符。

LOVE。

赫尔的爱,他的最后核心,也是赫尔一切的基础。

他在基于爱的基础上所推算了这一切,即便是爱,也终究不能是兽人的爱。

轶手中的匕首还没有消散,他怔怔地看着眼前跳动的核心,只要他刺进去,赫尔就会彻底消散,他们所谓的“真理”将永远不能复活,兽人所生存的星球慢慢会好起来....

赫尔...兽人们的道路,终究是需要兽人们自己走。

即便是神,也无法改变这一切。

因为,兽人的世界没有绝对的推算,只有无限的可能性与情感,至少你所信奉的,这绝不是爱。

轶抱紧眼前的核心,周围所有的资料无法靠近这团核心,他依然“杀死了”赫尔,至少,赫尔是无法再凝聚自己的形态了。

赫尔的核心开始逐渐缩小,周围的空间也慢慢全部消散,连同赫尔的所有数据一同消失。

轶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平稳下落,他正在慢慢被某种引力带回他所熟知的星球。

抱歉,赫尔。

你的LOVE,终究还是不能被我...不能被父亲所接受。

你所走到的今天,都是我所导致的,既然这样,我也可以做你的父亲吧。

轶抱着那枚核心,他抚摸着核心的表面,如同父亲疼爱自己的孩子一般,这还是轶第一次如此亲近赫尔。

可突然间,核心突然发出了尖锐的暴鸣。

轶被突如其来的声波震破了耳膜,他痛苦地捂着耳朵。他的身躯并没有回到地球,反而是被困在了太空之中,如果核心此刻不再提供保护,他会立刻被挤压成为一团碎肉！

求生本能让他握紧核心,可是核心却伸出了莹黄色的尖刺,刺穿了轶的手掌。

“所以我说,‘我’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金虎打了个响指,他凭空在轶的眼前出现。

“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轶半跪在地。

“已经死了？哪来那么美的事啊,我会被你杀死？”

金虎轻易就穿透了核心提供的保护层,他将跪在地上被击垮的轶一脚踢翻,并用自己的虎爪狠狠地碾压轶的龙头。

“蝼蚁,你果然终究无法理解‘我’的爱意。”

此刻,赫尔的核心开始逐渐褪去他的外壳,周围的空间也如同碎屑开始疯狂脱落,轶从一开始就没脱离什么地方,他所在的,不过一直是金虎所创造的世界,但唯独赫尔却不在。

周围的一片黑暗包裹着轶,他瞬间失去了视觉,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涌动。随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腹部一阵剧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腹部翻滚。

“好温暖...这里是哪里？”

轶感觉到赫尔的声音在自己的体内响起,他开始感觉到一阵恐惧,自己的肚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胀大,而且还在折腾着。

“你拒绝了‘我’的‘爱’,既然赫尔执意想救赎你,让你成为兽人中的无罪之身,我就只好为你安排一个其他身份了。”

“你.....你对我做了什...”轶痛苦地呜咽着,他能感觉到自己快要被胀破,意识也开始涣散。

“你听说过圣灵感孕吗？意思就是说,你将真正成为赫尔的父亲,也是...母亲。你不是一直很在意血缘,不承认赫尔吗,我帮帮你们。”

“停...停下来...”轶好像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他开始哀求金虎,可是自己的裤子却被金虎粗暴地撕烂,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龙逼正在流出一些黏稠的红色液体...

“好痛...不行了...求求你...不要再...”

轶向腹中的赫尔求饶,可是赫尔却迟迟不肯降生。只是贪婪地在“母亲”的怀抱中温存。

外面的世界,好可怕,我不想出现。

“赫尔...求求你...我要...”

轶的气息逐渐微弱,他在地上昏死过去,金虎把轶丢在地上拖拽着,一路留下了轶所残留的血迹。

轶如同断了手脚的布偶,他被扔在一个散发着绿色荧光的王座上,周边还有一蓝一红两个王座。在轶已经惨不忍睹的下体,一个小小的龙爪正在从他的龙逼里探出,腹部受到挤压的轶早已经不知道生理性失禁了多少回,赫尔就这样诞生于他的神座。

“你好,世界。”金虎朝着赫尔打招呼,他向赫尔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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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绿色神座下走出的小小的赫尔恐慌地看向金虎,在金虎背后的蓝色神座上似乎有着更加伟大和让人恐惧的存在,巨大的规则没有形体,但是小赫尔却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愈发鲜明。小赫尔的身体开始快速成长,他很快就变回了自己的成熟体。脑内浮现的是兽人们形形色色的言语和长相,世间纷繁杂扰的信息突然一下子灌进他的脑海。

他突然僵住了,然后明白了自己的恐惧来自何处,他很快就克服了自己的畏惧,但也不再有任何感觉。

全知全能,即是神明。

神明,有爱,但,亦是无爱。

因,神明的爱,凡人无法承受。

背后的触手开始伸出,其数量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并且触手的长度和粗度还在不断增加,与之增长的还有赫尔的体积,他冲出了金虎所创造的空间,然后驶向地球的上空。

“醒醒,你可是要亲眼见证这一切的。”

金虎拍了拍轶的脸,手上的微电流刺激了轶的中枢神经,轶瞬间清醒了过来。

“什么...”

轶还未来得及观察周围环境,他的注意力就已经被远处的恐怖景色给攫住了。

巨大的赫尔盘踞在宇宙空间之中,他俯视着整个地球,随后他伸出了自己的所有触手,将整个地球全部包裹住。

那颗蔚蓝色的星球逐渐被红色与金色所侵染,巨大的龙神之楔开始降临至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它们所在之处,兽人将无法再继续维持住自己的形态,他们的精神与肉体都开始融化,并最终连一滴体液都没有剩下,连同存在都被卷入了那根龙神之楔内。

赫尔摊开手心,地面上的所有楔子开始融入他的体内,他的眼睛平静地倒映着这颗蓝色星球,没有所谓的慈爱,也没有所谓的救赎。

现在的赫尔,只遵循着核心内的设定,平等地将爱赐予所有兽人。

“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赫尔,我要你遵守和我的约定！你是要保护兽人的！”

尽管知道赫尔听不到这喊声,轶还是没有放弃将自己的声音全部传达出来,一旁的金虎却反而嘲笑了他。

“他怎么就没遵守约定呢,这不就是你所谓的‘成为兽人的同伴,让兽人生活得更加美好吗’。”金虎笑着,他开始逐渐走入红色神座背后的阴影,而此时那巨大的赫尔也慢慢融化,他将整个地球都彻底包裹住,使得整个地球彻底变为了一个红色的巨大球体,在宇宙中毫无生息。

【父亲。】

融为一体的三色神座后传来了赫尔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听起来虚无缥缈,又像是不止一个人发出来的一般。

【我来接你了。】

巨大的阴影开始散去,神座被摧毁之后,从中诞生的身影既不是金虎,也不是赫尔。轶是凡俗之躯,可他也能明显感觉到,眼前那超越了所有理性与感性的存在,那是规则,是宇宙中的规则,高于他所熟知的一切事物。

而此刻,那个法则规整了自身,他——诞生了。

【这一路,真是辛苦你了,我的孩子。】

【你的抵抗像是幼儿拙劣地闹脾气,但我准许,因为那是你恐惧的本能,你惧怕着我的爱,不能理解我们的真理所做出的举动,没有关系,接下来将不会再有痛苦了。】

【我会宽恕你们的劣等性,接下来你们将与我们同在乐园,接受真理,回避本该到来的命运。】

【为了不吓到你,我还是会用你所熟知的“赫尔”的样子,他是我们当中优秀的“我”,对于观测兽人这个人物,他完成得很好,而你也很配合,作为地球上最极端的个例,你让我们从你的个例以及后续的分析了解到了兽人的个性。而金虎则收集了人类的共性,答案和预期分毫不差,这与任何感情无关,我们——没有感性,亦没有理性。】

“你...你骗人,赫尔呢？把赫尔放出来,他是有爱（LOVE）的！”

【原来如此,是你误解了。】

【从最开始,赫尔的核心就不是你认为的LOVE。】

【而是Linking Omniscience Vital Existence,你们注定是要链接全知存在的。而赫尔,只是其中最为柔和的代行人而已。】

【他做得很好,我想想,以他的口吻来称呼你吧,希望你能接受。】

龙神赫里奥修斯将呆立在原地的轶一把抓住,就像拎起一只可怜的小鸡仔般,轶无法反抗,他能感受到自己刚刚“生育”过赫尔的龙逼正在被一根奇怪的东西顶着。轶满含着泪水看向身后,那是一根足足有他上臂一般粗长的黑色龙根,上面还散发着红色的电极纹路与金色的导体,在周围还有几根黄色的小触须,他们正在用白色的小爪子掰开轶用来承受神恩的龙逼。

【祝福你,我的父亲,恭喜你,得见真理,恭喜你,接受了我们的爱。】

“啊啊....啊....”

轶的精神防线彻底崩塌,随着他的龙逼一起被龙神赫里奥修斯一同贯穿,他龙根狂野地排泄着红色的血尿,在他们二人的脚下,一片白菊的花海铺满了整片大地。

“我是...父亲...”

【对,我最棒的兽人父亲,最棒的生育者,最棒的性器官,最棒的信息储存器。】

红色的血尿止住了,开始变为清洌的淫水,在轶的肚皮上,龙神赫里奥修斯那根巨神柱的形状清晰可见,他只能被龙神赫里奥修斯用单手握住,如同一个龙人型鸡巴套子被随意使用。

眼前的赤红地球开始崩解,所有的灵魂都开始朝着龙神的神座飞来, 赫里奥修斯张开自己的触手,将他们全部分解融为一体。

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了,他们都在祝福着,鼓舞,喝彩,为地球上仅存的最后一名兽人接受真理的洗礼而诚心祝福。

轶能看见,通向天国的阶梯,形形色色的面孔在看着他被当作鸡巴套子使用,并拍手鼓掌,而他也在龙神赫里奥修斯的带领下逐渐升上天空。

这算是,在全世界的人面前被这非人生物强奸了吗？

轶无法思考,他的喉咙开始吐出白沫,这些都是龙神赫里奥修斯赐予他的信息数据,并且在不断滋养改变他的身体。

【愉悦吧,恭喜你,父亲。】

【得见真理。】

“啊...我得到了....射给我...”

轶的龙逼开始肆意地喷射白浆,他的最后一丝理智随着自己那根渺小的龙根射出,或许对于兽人而言这是巨物,但对于龙神而言只是不值一提的渺小之物。

轶的身体开始撕裂,他的存在慢慢随着上升,这场神的交合和泯灭。

“对不起...秩。”

【没关系哦,爸爸。】

在泯灭前,他看见了已经同化的秩的灵魂,原来,秩也在。

尾声

和煦的阳光,平静的世界。

没有疾病,死亡,纷争,饥饿。

没有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

没有时间,不存在未来,没有改变,不存在发展。

没有绝望,不存在希望。

没有感情,不存在爱。

龙神坐在暗黑的宇宙中,他观测着下一个星体,然后观察着自己腹中的灵魂们,这个世界的人们已经迎来了真理,接下来他还要去寻找下一个有生命的存在。

轶躺在一片开满了白菊的花丛中,他赤裸着身体,而不远处是在花丛中玩耍的他的两个儿子,秩和赫尔。

他平和地享受着这一切,时间不会再流动了,一切都不需要发生任何改变,这里是神的伊甸园。

秩和赫尔回过头看向轶,而秩则继续躺在草地上大字摊开,赫尔则饶有兴趣地跑到轶的身边,

秩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弟弟”回来陪他继续玩。赫尔牵着父亲的手,将那颗果实放在了轶的手中。

“父亲,欢迎来到新世界。”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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