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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冬(01-15),3

小说: 2025-08-24 15:52 5hhhhh 2630 ℃

  「唉,看出来了,你们班长喜欢你,李翊喜欢你们班长。」庄静雯的口气甚是随意。

  「啊?」温见月被震住了,好友的话信息量过大,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庄静雯看他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心道这是开窍不够啊,又问:「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啊,我又不喜欢我们班长,」温见月做了个头疼的动作,「话说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当我那么多小说和漫画都白看了吗?」

  「那你那些小说漫画上有写该怎么办吗?」

  「哪有你这样复杂的?小说漫画要讲逻辑,现实生活可不需要讲逻辑。」庄静雯诚恳建议道:「总之,我劝你啊,既然不喜欢那就离得远点,最好别管他们俩的事。」

  9.仲夏夜(微H)

  自从温见月在庄静雯的点拨之下知道了周怀质和李翊的那些心思并稍加验证后,她就下定决心要离周怀质远些,至于李翊,反正他是围着周怀质转的,跟她到没多大关系,她也只能默默为李翊掬一把同情泪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过于敏感了,最近她总觉得班上似乎有关于她的各种八卦和风言风语,这让她感觉如坐针毡,幸好很快就要换座位了,不然这些传到老师和她爸爸那里她怕是得被扒层皮。

  周怀质能感觉到最近温见月一直在有意无意躲着他,特别是换座位后,他和她就没说过多少话了,虽然平时她对自己也是不冷不热的。到时那个李翊,最近明显对他和气了起来,这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嘲讽吗?周怀质郁闷地想。

  如此这般又过了一段时间,周怀质倒是没有时间伤春悲秋了,无他,快到期末了,他得先把这关过好,有了优秀的成绩能和自己喜爱的女孩考上同一所大学,他才会有底气向她告白。没关系,时间还长,慢慢来。

           ***  ***  ***

  当温见月考完最后一门科回到教室时就看到课代表们正在分发暑假作业,她看了一下这些砖头般重的书,这作业量几乎是将暑假的每一天都安排到了,顿时感觉夏日的晴空蒙上了一层阴霾。

  温尧来接女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一副沮丧的样子,看到她正吃力的抱着一堆书,顿时明白了。他有些好笑地说:「怎么样?暑假能好好玩吗?」说着便把书接了过来放到了后座。

  「还玩个什么啊?」温见月坐到了副驾驶位置。

  「这就受不了了?高叁可是会更难啊。」

  「唉,等上了大学就会好点吧?」

  「相信我,上了大学你会想念高中的。」

  温见月不说话了,她头一次感觉这么心累。

  回到家时已经是夜幕降临,温尧去做饭,温见月刚回到自己房间就收到了庄静雯发来的消息。

  朕还能学:上次说的,给你看个好东西,让你开开窍~滑稽.jpg

  Moon:到底是什么?

  朕还能学:注意,锁上你的房间,千万别被你爸看见!!!

  温见月看着她发过来的一条链接,心里大概猜到是什么东西了。她也曾偶尔听到班上的男生讨论这些东西,他们对着杂志上的女郎艳照点评,什么这个胸大,那个腿长,还有屁股翘,听说还有专门拍这些的片子叫AV,反正她是没看过。她认为还是要等成年才会接触这些东西的,但架不住人都有可好奇心啊。她有些蠢蠢欲动。

  最终她还是决定等半夜窝在被子里悄悄地看,不然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奇奇怪怪的被爸爸发现了就不好了。同时她也开始好奇,庄静雯对这些到底知道多少,这些资源她又是从哪里得来的?莫非是她说过的他们班的女老司机?顿时她对这个群体的敬仰又上了一层台阶。

  餐桌上父女俩随意聊着天,温尧问她有关于学校的学习和生活情况,这半年他带了几个毕业生,女儿又住宿,所以两人相处时间其实不多。温见月向他吐槽她的奇葩老师和同学,并说高中物理跟初中物理压根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温尧说那是你还没见过大学物理,那可真是大雾里。

  温见月感觉跟他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老是把大学说的那么恐怖干嘛?

  吃完饭她就去洗碗了,收拾好后就看到爸爸洗完澡出来了。他穿着黑色背心和短裤,头发还湿漉漉的,因为没戴眼镜视线有些飘忽,这样的他看起来少了平时的严肃和一丝不苟,看起来很像个居家好男人。

  温见月倒是很佩服爸爸的,都快四十了身材还保持的这么好,看起来年轻俊朗,气质出众,一看就是平时很注意自身这方面的管理,不愧是她的爸爸。她想到了什么,开口打趣道:「爸爸,我们数学老师跟你年纪差不多大都有啤酒肚了,你可要注意啊。」

  「高中老师确实挺辛苦的,不过你爸爸可是有经常锻炼身体的,你就放宽心吧。」温尧哭笑不得。

           ***  ***  ***

  夜深人静,窗外隐隐约约传来虫鸣,虽然房间离开了空调很是凉爽,但温见月还是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手脚出汗的,她锁好门,关了灯,拿着手机钻进了被窝,薄薄的被子透出来些光。

  她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条链接,点进去发现全是看不懂的外文,于是又随意点了一下,就看到一个视频加载了出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有些超乎她的预料。只见画面上出现了一男一女,他们先开始交谈,温见月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们开始互相亲吻,互相抚摸。接着,男人便开始脱女人的衣服,女人的身材很好,前凸后翘,肤白如雪。男人双手托住女人的胸部揉搓着,肆意玩弄,有时又掐住她的乳尖,同时亲她的脖子。女人的喘息声通过耳机清晰地传入温见月耳中,让她感觉面红耳赤,她有些想停下来不看了,但身体却不受控制似的动不了。

  男人把女人推倒在床上,俯身开始亲她的双乳,时而舔,时而咬,还吮吸着乳头,用牙齿狠狠地磨,这时女人就会发出放荡的呻吟。男人停了下来,手伸向女人的下体,在她的私处抚摸着,两指忽然捻住女人的阴蒂开始磨搓,女人面色潮红,花穴口流出一波又一波透明的液体,沾得男人满手都是。男人便开始兴奋起来,用他那早已经硬的不行粗大肉棒对准了穴口,就那么直直的捅了进去。接着,男人的下体便开始拍打起来,他开始慢慢地撞着女人,九浅一深,忽快忽慢,后来便发狠了地操弄着,直让女人大声媚叫。每一次都卖力地入着,大力插入又整根抽出,肉棒带出来的淫水溅得四处都是。抽送了数百下后,女人嗓子都有些哑了,男人突然加快了速度,女人也开始浑身颤抖,她被撞得眼神迷离,口中还在浪叫。女人像是到达了极限,一阵哆嗦着泄了出来,男人也达到了高潮,拔出肉棒,用手迅速套弄着,浓浓的白精尽数喷洒在女人的胸前,甚至脸上。

  温见月赶紧关闭了手机,把它扔到床的另一边,从被窝中露出头来,空调吹出来的凉风也不能让她脸颊的热度下降半分。

  她的心跳的厉害,第一次看这种片子对她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她的脑海里全是那些淫靡的画面,耳边仿佛还有那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呻吟以及肉体的拍打声。

  她感到浑身燥热,下面似乎有些瘙痒,好像正等待着她的抚慰,她的手先于大脑的思考伸了过去,手指轻轻地滑过花谷的那道缝隙,不小心碰到了敏感的花珠,引得身体一阵战栗。

  这样似乎好受了些,她就继续用手指来来回回地摩擦,感觉自己像是在狂暴海面上的小舟,浪头一个又一个打过来,她就这样被自己缓缓地送上了高潮。

  她轻声喘息着,手脚和四肢酸软的厉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放空,脑子里一片混沌。

  片刻后,她又恍然间感到一阵空虚,一种想要被填满的空虚,她想,若是那种巨物塞进她的身体里,那该是什么样的滋味……

  温见月骤然清醒过来,她不能再想下去了。她懊恼的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心想要是早知后劲这么大就不看了,谁让庄静雯居然发给她这种东西。该死的庄静雯!她咬牙切齿,但心里又有种隐隐的兴奋,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她感到新奇,但又有些害怕。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闭眼又是那些画面和声音,简直折磨死人了。

  不行不行,要赶紧平复下来,不然这样下去她怕是直到天亮都睡不着,要是放假第一天早上还带着黑眼圈无精打采的,肯定会被爸爸问晚上都干了些什么。

  她在爸爸面前撒谎可纯属是不自量力,从小到大都没成功过。对了,多想想爸爸平时当老师讲课时严肃的模样就行了,那清心正气的效果简直比念大悲咒还有效,谁让她从小谁都不服就服她爸爸呢。

  温见月想着她爸爸严肃的样子,又想到了平时他对自己温和的模样,朦胧中还有几幅画面闪过但不真切,几个翻身后思绪开始远飘,不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10.一晌贪欢

  温见月感觉自己正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被轻柔地呵护着,她嗅到了熟悉的气息,便紧紧地反抱住了那个搂着自己的人。

  那人似是感觉到了,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温暖干燥的大手让她倍感舒适,她哼唧了几声想要更多。

  于是就觉着那人先是亲吻她的额头,然后是眼睛,鼻子,脸颊,最后来到了嘴唇……

  她想睁开眼,却感到眼皮似有千斤般重,只隐约看见个熟悉的轮廓,于是她便安心了。双唇相触,她感觉心跳有些加快,舌头有些蠢蠢欲动,于是就伸了出去,轻轻扫过那人的唇。

  他忽然也伸出了舌头,像两军对峙一样进攻般将她的士兵赶回她的阵营,又一举攻破她的城池,她毫无招架之力,便投降了。

  他们的舌头肆意纠缠,彼此唾液交换,不一会儿两人都是气喘吁吁。那人放开了她,她感到温暖远离,她想要更多,便下意识追过去,亲他的喉结,咬他的脖子,手也开始不老实地乱摸起来,尽情的挑逗他。

  那人似乎忍不住了,便搂住她的腰摩挲着,然后手就游走到了她胸前,攫住她的双乳,捻住她的乳尖,轻拢慢捻抹复挑。

  她被取悦到了,像只小猫一样蹭他,又觉得有些空虚,就用腿在他的胯下摩擦,勾起他的欲火,果然,他硬得不行。

  他的手探到她的花谷,迫不及待地捏住花珠肆意玩弄起来。她受了刺激,身体的快感一阵胜过一阵,花穴一直流出许多爱液,下体湿的一塌糊涂,她的喘息声也越来越重,几乎快要呻吟出声。

  她感到那人的呼吸陡然加重,手指向花穴口滑去,在穴口边反复打转,可就是不进去。

  实在忍不了了,她听到自己不耐地说:「快进来呀。」

  又仿佛听到了那人的轻笑,接着她便感觉有更粗大的东西进入了她的身体。

  进入的那一刻她感觉所有的空虚都被填补了,仿佛找回了丢失已久的东西,她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完整了。

  那人有节奏的抽插着,她也随着他的进出舒服而又畅快地呻吟。性器相接,肉体拍打混合着淫水翻出白沫,水声阵阵,淫靡不堪。像是被抛向天空般刺激,又像全身都躺在棉花里般舒适,她一次次被他送上高潮,情迷意乱时觉得人生极乐也不过如此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他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忽地感觉被他吻住,同时他也释放了出来。

  他继续吻着她,极尽缠绵,高潮的余韵和这个温柔缱绻的吻令她感到满足和快乐,她主动地用舌头和他的胡搅蛮缠来回应他,甚至很坏心地咬住他的舌头。他吃痛,稍稍放过她,无奈般的摸了摸她的头。

  她就乐了,小猫似的蹭他的手心,撒娇般地小声呢喃:「爸爸……」

  温见月陡然睁开了双眼,怔怔地看着房间里熟悉的天花板,全身僵硬,呼吸不稳,眼里情绪晦涩不明,如暴风雨下的海面般波涛汹涌。

           ***  ***  ***

  夏季风携带着太平洋的暖湿气流如约来到A市,带来了强劲的东南风和瓢泼大雨。温尧看着窗外的乌云和大雨,心里觉得闷闷的,倒也不是仅仅因为下雨,想到最近家里沉闷的气氛和举止与以前大相径庭的女儿,他觉得这像极了现在的天气。

  似乎就是从放假的那一天开始,晚上还好好的,第二天早上女儿磨蹭了很久才出了房间来吃饭,而且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明显是晚上没睡好。他问她昨天晚上干了些什么,她也只是说没事,多的也不愿意再说了。而且这些天来女儿除了每天的吃饭的时候,其余时间几乎都没有出过她的房间,问就说在写作业。可是也没必要这么拼命的写作业吧?他百思不得其解,也劝过几次,但是每次她都答应的好好的,然后第二天还是我行我素。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温尧发现女儿每天倒是不都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了,而是出去玩,并且一出去就是很长时间,甚至有几次就直接在她闺蜜家过夜了。温尧也不是反对女儿出去玩,只是这样的她实在是太不令人放心了,她不再像以前一样和自己几乎无话不说了,他的几次和她沟通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她仿佛是向他封闭了自己的内心,这让他感觉很不安。

  他和老魏老赵聊起此事,老魏笑他:「不就是小孩子长大了嘛,瞧你紧张的。」

  老赵补充:「青春期吧,我那时也不太想和我爸妈交流,代沟太大。」

  「那怎么办?」温尧问。

  两个人沉默了,魏满瞅了一眼赵怀安,说:「老赵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有儿子。」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从小到大我都没管过什么,你要我去问程烟云?」

  「得,你能忍住不和她吵起来就算我功德一件了。」

  「行了,找你们问这种问题是我欠考虑了,再见。」温尧打断了他们即将跑题的对话。

  老魏和老赵对视一眼,得,真就工具人,没用了就扔呗。

  最后温尧还是没能想出办法,干脆上网搜索相关问题,两个半小时后,他决定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毕竟青春期的孩子格外敏感,他要是贸然出击说不定就会踩雷。跟女儿吵架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毕竟她是那么乖的孩子,从小到大他们父女俩也没有吵架过,最多只是小小的争执而已,他不想破坏原本和谐美好的关系。

  可是这样「等敌动」却等到了女儿想要高二继续住宿的请求。

  那天晚餐时她就那样语气平淡地开口,温尧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问她:「为什么?」

  「我和室友们相处得挺好的,舍不得她们。」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答应了。

  他没有理由拒绝。尽管在她开口后,他就明白她继续住宿不仅意味着每天晚上都不能回家,而且周末时也可以不回家,只要她愿意,甚至整整一学期都可以不再见他。他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的女儿最近的举动包括这次想继续住宿都是为了躲他。

  她不想见他。

  为什么?

  他想不通,他自认也没有做错什么,尽管他最近比较忙,可其实每年暑假他都不会闲着。既然如此,问题就出在女儿身上,她给她的世界增加了道看不见的屏障,不欢迎他的进入。他感到既心酸又失望,但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也只能尽力配合她。他拒绝不了她,也不可能逼她去做什么,大概只能等女儿自己想清楚了。

  当魏满和赵怀安看到独自饮酒郁闷的温尧时,他们又互相对视了一眼,行,工具人又上线了。

  「看来这次问题很严重啊。」魏满抓抓头,又说:「养孩子果然很麻烦啊,还好我没有。」

  「老温那种大老爷们怎么可能搞得懂小姑娘在想什么?」赵怀安不屑道,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说:「我也搞不懂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啊这,确实啊,反正我从来都没清楚过。」魏满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那个女人居然想跟我玩真的……呵。」

  「我说你差不多得了啊,玩过头了小心遭天谴,渣男一般都不得好死啊。」

  ……

  又跑题了,但温尧懒得管他们。他抬头仰望,雨后的夜空格外纯净,没有乌云,在这种大城市的市区居然还能依稀看到几点小星也是难得。月亮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孤寂,今天正好是上弦月,月面向西,温尧竟看出来了点残缺之美,又想起了「月有阴晴圆缺」之类的诗句,徒然生出些怅然若失的感慨。

  虽然夜晚也是晴空万里,但温尧知道,雨季还没有过去。

  11.不可说

  叮铃铃——

  随着考试结束铃声响起,附中高二的学生们考完了最后一科,终于迎来了月假,平时周末都会补课,只有放月假时周末才是完整的,因此大家格外兴奋。

  周围的同学们都在收拾书包,难掩雀跃,温见月却安静地坐着,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见月,你这周还是不回家吗?」一声询问让温见月回过神来,原来是室友啊。

  「不回吧。」

  「可是,你都这么久没回家了,父母不担心吗?」室友担忧地问。

  温见月神情恹恹,有气无力地重复了一遍:「不回。」

  室友不说什么了,她知道温见月向来是很倔的,一旦钻进了牛角尖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叹了口气,刚转身要走时就看到班长走了过来,绕过她走到温见月那里去了。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温见月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不过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教室。

  室友很惊讶,印象中的温见月一向安静有礼,一看她的气质就知道她肯定被父母很好地教过,如此外露负面情绪真是很少见。平时也没见她对谁发过脾气或者有不良行为,短短一个暑假,不到两个月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  ***  ***

  温见月走在校园里的文化长廊上,凉风吹拂,她恍惚想起,距离那个闷热又清凉的夏日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如今已经是秋风瑟瑟,空气中还有甜腻的桂花香。

  她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回家了,也不知道有多久没见过他了,她从小到大就没和他分开过那么长时间,可她根本就不敢去想他。她本可以随时回家,像以前那样亲昵地喊他爸爸,可是那个躁动不安的夏夜,那场荒诞不经的春梦,都彻底击碎了她。

  多可笑啊,她居然梦见和自己的亲生父亲做爱。她也曾以为大概只是自己春心萌动,而那晚只是看见了爸爸刚出浴的样子恰好拼凑住在一起的荒唐梦境而已,然而后来她几乎都快控制不住她自己了。看上去稀松的日常,在她的眼里完全变了个模样。

  有时她看到爸爸戴上眼镜,整个人英俊温和,儒雅谦逊,还朝自己笑,她的心就像小鹿一样乱撞,她知道这不正常,但她还是放任自己用余光打量着他,用女人对男人的眼光来打量。她的爸爸如今快四十岁,一表人才,因着长相英俊,气度不凡,又经常保持锻炼,给人一种刚叁十出头的感觉,既有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又有成年男人的成熟深邃。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吸引人,尤其是女人,像她这种女孩自然也不例外,可是她清楚,任何女人都比她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有次她吃半个西瓜没吃完就不想吃了,又舍不得扔,就干脆放在餐桌上了,想着一会儿再说。结果爸爸回来的时候看到剩下那么多,也不讲究什么,吃完了剩下她没吃完的部分,还在教育着她不能浪费食物,讲他们以前的日子可苦了,全靠他省出来……

  她却听不进去了,注意力全在他身上,看着他吃她吃过的部分,看着他的舌头、嘴唇滑过她曾接触的部分。至亲之间本是平常的举动,却使她心跳不已,她甚至还在想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如果爸爸仔细看就会看到她面色绯红,连耳朵都红通通的。她觉得自己的心就像那些西瓜肉般被他咀嚼般折磨、难耐、撕裂,一边欢喜着,一边痛苦着。

  更不用说还有许许多多的这样或那样,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她的心。可是这些都算什么呢?一个女儿对亲生父亲有了非分之想,有了性幻想,有了喜欢,甚至是爱?

  她害怕和他对视,甚至害怕他看到自己的神情,生怕他看出些端倪,感到恶心,然后对她说,这就是我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真是养了个变态出来!

  不要,她害怕,如果他要那么说自己,那真是在剜她的心,比起这个她更害怕的是她爸爸会从此丢下她,这才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于是,她逃了。

  见不到他,可能会更好点吧。

  可惜,并没有。她开始想他,疯狂的想他。早上在食堂的时候在想他有没有好好吃早餐,中午睡午觉时在想他此刻会不会也正在打盹,晚上睡觉前又想他是不是今晚又要熬夜工作呢?有时,他也会进入她的梦乡,用一贯温柔又宠溺的眼神望着她。什么时候才能想起的少点呢?大概只有在她全神贯注学习的时候才会少点吧,于是她更加努力的学习了,希望以此来麻痹自己。

  她是真的想见到他,又极度害怕见到他。到了周末、月末,她不敢回家。室友、同学也来问她,你最近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怎么也不回家了?是和你爸爸闹矛盾了吗?

  她想说不是,她想说出来,可是她不能。她自嘲地想,如果她的同学们、老师们和朋友们知道了她的这些大逆不道、有违伦常的念头,他们会怎么骂自己?变态吗?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吧?到时候恐怕他们一人一句就能让自己疯掉,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自己淹死。她像个异类一样活在他们之中,孤独而又惶恐,人类是群居动物,不合群的她找不到依靠,极度缺乏安全感。可那唯一能让她依赖的人如今却是她最无法面对的人。

  她的异常注定会被更多人发现,没办法,她不会伪装,爸爸没有教过她怎么忽视心底的各种纷繁复杂的情绪,装做一副无所谓或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生活下去。也许班主任迟早会察觉到她的异常然后联系他吧,到时她就不得不面对他了,那时她该怎么做?她该准备什么样的说辞?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该用什么样的语调?她的手脚该往哪儿放?她不知道,她麻木地不去想。

  她有时候竟然也会迁怒到庄静雯身上,怪她给了自己那样的东西,害她再也回不到以前了,恨它改变了一切。她可真是无用啊,掩耳盗铃般骗自己,给自己找理由开脱,像个小丑般大喊:「不是我的错,我是无辜的,我很正常!」

  她有时也想学学李翊,想得一会儿中二病,这样她就可以大放厥词:「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现实世界的寒冷北风吹来,她打了个寒战,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看向周围,她已经走到比较偏僻的地方了,这里没有人,倒是有几棵树。校园里有不少落叶阔叶林,有些树种的叶子已经开始泛黄甚至脱落了,每年也会有属常绿林的树因受不了落雪时的寒冷而死去。他们学校是有几棵松树的,春夏秋冬,四季轮转,似乎也只有它们一直矗立着,仿佛亘古不变。

  她忽然很想哭。

  她蹲了下来,拿出口袋里的便携纸手帕,想了想,又酝酿了一会儿情绪,最终眼泪还是留了下来。一开始只是几滴几滴往下掉,后来就连成了线,最后终于失声痛哭。这里没有人,她尽情的哭着,仿佛要把这几个月来的惶恐、迷茫和自我厌弃都发泄出来,她紧紧的抱住自己,好像这样就能找到依靠、获得力量似的。呜咽声随风消散,泪水打湿了纸巾。

  也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最终归于寂静,她狠狠地抹了一把脸,缓缓站了起来。双腿因为长时间弯曲而麻木,她感到有些头晕眼花,差点摔倒。她赶紧半蹲下来缓一缓,等差不多觉得适应后才重新站起来,慢慢地走了。

  她想,现在的她一定很狼狈吧,但这些都无所谓。

  太冷了,冷到她一刻也受不了,她想回家。

  很想。

  12.雾里看花

  A大温副教授的学生们最近有些难过,好不容易考上A大的研究生,结果不小心选了个这么个魔鬼导师,大周末的还要被他抓起来做实验搞项目,这真的是他们学长学姐口中的那个温和、好相处的温老师吗?他们感觉受到了欺骗。

  在被满脸严肃、要求严格的温老师折磨了一整天之后,学生们逃也似地离开了学院,一个个都像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了。

  林容路过时刚好看见了这一幕,接着就看见温尧走了出来,没什么表情,似乎在走神。

  「温老师。」她叫住他。

  「哦,林老师啊。」温尧也向她打招呼。

  「温老师,提醒你一下,生活中的情绪不要带到工作中哦,特别是我们当老师的这一行。」林容半开玩笑地说,平时他们同事关系也还不错,她初来乍到时也受过他不少帮助。

  「有这么明显吗?」温尧无奈笑了笑。

  「其实还好,冒昧问一下,是您女儿的事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

  「院里的老师们都说你最宝贵你这个女儿了。」林容笑他。

  温尧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这就是事实啊。可是近来他都没有见过女儿了,他觉得这样的生活没劲透了。温尧还是决定先找女儿谈谈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实在不行了再去她的老师和同学那里问问。

  林容看着这个忽然沉默下来的男人,他似乎又在思考些什么。林容以前从没遇见过温尧这样的男人,长相帅气又成熟稳重,为人可靠,一看就是很能给女人安全感的男人,和那些沉不住气的毛头小子一点都不一样。更重要的是工作稳定,经济条件好,有没有父母的管束,除了有个年纪大点的女儿外,作为结婚对象,他的条件无可挑剔。

  林容读完博士再来工作年纪也不小了,家里人一直也催得紧,但她始终觉得没有遇上合适的,目前为止也只有温尧让她觉得很满意,这样的优质男人她可不愿意放过。

  「青春期的孩子都很难懂,做家长的要多担待,吵架了可不好,毕竟我们也是那个时候过来的嘛。」林容说。

  「是啊,我年轻时也荒唐过一阵呢。」温尧笑了。

  林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温尧的视线忽然移向她的斜后方,她转身看过去,只见不远处正站着一位少女,看上去高中年纪,穿着卫衣,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

  走近一看,发现少女眉眼如画,长相文静,如云间月,宁静悠远。

  「爸爸。」少女轻声喊他,声音也是轻飘飘的。

  「你怎么在这里啊?」温尧问她。

  「你不在家,我就过来了。」

  「这是我的同事,你可以叫她林老师。」温尧对她说。

  「林老师好。」

  林容微笑着对温尧说:「你女儿真漂亮啊。」

  「是啊,」温尧和她道别,「我们先回去了,再见。」

  林容也和他们道别。刚才她发现温尧的女儿和他眼睛长得很像,其他地方倒是没什么相似的,不过温尧教出来的女儿,想来是个好相处的人吧。

  但是,林容觉得温尧女儿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可她也说不出哪里怪,总之,让她有些不舒服。

           ***  ***  ***

  温见月和爸爸一起走在通往A大停车场的路上,两旁栽了整齐的银杏树,正是秋叶纷飞的时候,十分壮观。

  温见月不太想搭理她爸爸,她刚刚一来就看见他对一个女人笑得开心,当时差点直接转身就走,如果不是下一秒爸爸就看到了她。

  她现在也懒得各种纠结了,一遇到和温尧有关的事大脑就自动停止思考,全凭身体的本能反应和下意识的第一感觉行事。她感觉自己好像被分成了两个,一个是原来的自己,另一个则麻木地看着原来的自己,这种感觉很诡异,但她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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