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收容所的事情总是那么的尴尬。

虽然第三，第四和第十一收容所都是专精于城市收容的收容所，但第十一收容所在细节上的定位总是那么的...尴尬。最直观的表现，就在于它处理的任务类型。

情报部说有个杀手组织派出了其“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精锐”（其实都是真的，只是和收容所相比就得全打引号了)的女杀手准备在某会议某演讲blblbl随便什么东西上暗杀某高价值目标或者制造混乱以及抢夺什么东西，这时候第十一收容所站出来了，说该我上了，我保证目标人员不会受伤，且收容到所有女杀手。

第三收容所:不你不能。

...

某地区黑帮要砸另外一帮的地皮，纠集了一群女混混。某地区帮派组织想搞一票大的，积攒了一群黑帮女打手。第十一收容所又觉得自己行了，不就收拾几个混混嘛～

地方合作单位:好的好的，不过可以麻烦您做到这个效果吗？（递过去手机）

（片刻沉默）

我这就把第四收容所的人给你叫过来。

...

所以第十一收容所就卡在这了，往上面，去收拾高端女杀手，人家第三收容所经验丰富还桃李满天下的，你惹不起。往下面，去镇压城市暴动和斗打群殴，他又下不了第四收容所那狠手。所以就上不去下不来，就很尴尬。

反应到具体的工作形象上，第三收容所给群众的感觉就是:第一天开了个什么大会，或者谁谁谁去了什么地方，然后第二天报纸上说第三收容所收容了某组织的女杀手，高端神秘。第四收容所呢，一群或者大花臂各色头发的女混混或者穿得西装革履的女黑帮要打起来了，突然冲进去几辆车，跳下来十几个穿灰黑斗篷双持电棍看不出公母胖瘦的就往人堆里冲。几分钟之后，只剩下一地不管之前什么样现在都是破衣烂衫的女人，摞成几摞在那大小腿抽抽屁股漏尿口吐白沫，纹身贴着白腿，奶子粘着屁股，脸上除了沫沫就是淤青还有翻白眼在那抖，粗暴高效。

第十一收容所呢？

大概是在开大会的时候混进安保里面做安保，第四收容所爆了一地杂鱼之后帮着人家收容转运。剩下的时间处理和他们一样不上不下的女杂鱼，完全没什么好看的，就很尴尬。

咱就不说脸不脸形象不形象的问题了，咱俗一点，说说钱。人家第三收容所收容的都是高端组织的女杀手，随便那个看着像不像头头搞不好就能问出什么秘密，总情报部最爱了，给拨款是哗哗的。人家第四收容所虽然低端但人家接地气啊，多少维稳得仗着人家？找地方要赞助那都不是事。你第十一收容所呢？除了人和设施是真的多可以在各地及时支援，就没了。人多还得自己养着，就很尴尬。

...

“所以我们得想办法搞点钱了！”

第十一收容所的会计邹绒一边挥舞着投影仪的遥控器，一边朝着她的同事们振臂高呼。

“你...就为了这事把大家叫来了吗？”

没有理会下面某个异议者的吐槽，她继续了自己的陈述:“这是我们这两个季度以来的所有营业类收入，因为我们不是废土收容所，所以回收物资之类的收入是不存在的。而和城市收容所相比，我们在居酒屋和摔角场上的收入...只能说可悲。我们没有第三收容所里那些能说会道的人上人杂鱼，咱们捡的小笨蛋们还有不少不到能喝酒的年龄。而和第四收容所那些真敢动手的女混混们也不同，我们捡回来的小家伙你抽她十个耳光她都只敢回去缩被窝里哭。所以我们在这两项上几乎没有什么有效收入。”

投影幕布上有两幅柱状图和四根柱子，两长一中一短，分别代表着第三收容所在居酒屋上的高收入和摔角表演上的中收入，以及第四收容所在摔角表演上的高收入和居酒屋上的低收入——你问第十一收容所？缩在两幅图最后面那一条薄薄的色块就是了。

但那个异议者没有放弃追击，接着说道:“没有就没有呗...总不能抢去吧...”

邹绒沉默了一下，换了个语气诚恳的说道:“...所以我们必须开发出新的，用我们手上这群小笨蛋们能完成的创收方式。我已经连着写了四个月的经营类收入免抽成上缴的申请了，在这么下去我就没脸在会计群里混了...还请各位大佬，发发慈悲，想想办法，只要不是贩卖人口割腰子，什么都能说，什么都能讨论，救救小女子吧...”

“那你可以以身相许吗？”

“翁志林你有完没完，不想听可以滚啊。我知道～您高尚，您厉害，您脱离了低级趣味，但您能不能让我们这帮吃死工资的废物们有点盼头行不行啊？”邹绒终于忍不住了，对着那个缩肩揣手的男人开始输出，“咱们这是在城市，不比废土战场上没有花钱地方，咱们还没外快。那点死工资不说活不下去吧，但大家过得都不算自在是不是啊？小刘你房子首付攒到了吗？老高你家孩子得花不少钱吧？梁所长...没事...所以大家就正儿八经的想几个法子吧，就当救救我可以了吧？”

邹绒把视线扫向里围坐在讲台四周的人，并很失望发现这些家伙只有在听说开会搞钱的时候积极，一要出头怼人就像含羞草躲过手指的抚摸一样缩掉了她的环视。就在她要忍不住骂一骂这些有贼心没贼脑子的家伙的时候，监护处主任赵雯莉说话了。

“...这...大家没钱是没钱，但大家也不完全是为了钱来收容所工作的呀。所以条件允许的话搞点创收就算了，实在不方便的话...也没有办法嘛...”她边说边捏着自己的手指头，仿佛这样可以增加她的说服力。

邹绒感觉自己都快无语了，于是赶紧说到:“我的意思不是说我们要硬搞钱，我前面也说了人口贩卖之类的事情我们不做对吧？我只是说我们能做点什么，大家集思广益，说什么都行，可以吗？”

“我建议我们重点开发一下居酒屋吧，摔角毕竟也蛮危险的，小姑娘们不想打也不能逼她们，居酒屋多开发一下，不能喝酒那就喝果汁唱唱ktv也行吧？jcjk们的们声音应该比第四收容所抽烟喝酒的混混们强吧？”收容所的卫生队长岳温雨说出了她的理解，可刚说完就被政治主任高朋怼了回来。

“你建议搞居酒屋，我还建议搞摔角呢，反正都是演的，想看萝莉互殴的也不少吧？第三收容所那帮二三四十岁的女杀手反正就那样了搞不好手上有血债还走不了，去居酒屋陪人喝喝酒也算解压，你放心让一帮小学生初中生去陪人聊天吗？你知道我给她们补文化课思政课有多麻烦吗？你个操刀子的果然坚定的认识了自己的立场是吧？”

这下两个人又双叒叕成功的把整个收容所从一言不发拉到了一片混战里，下面都是无意义的废话了。

“老高你话怎么都带刺啊...”

“我觉得是你岳温雨往外面甩锅...”

“要不一起搞？边摔角边唱歌？”

“你不怕把果汁呕出来...”

...

眼瞧着自己的同事们又陷入了日常的唧唧歪歪里，邹绒失望的摇了摇头，她转头看了看所长梁赞秋，结果梁赞秋的一看见她转头就立刻举起了手机装模作样的看着，看了两秒才发现没开屏。

正当邹绒决定彻底放弃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队友的时候，下面有个女孩的声音从一片嘈杂里穿了出来。

“话说...咱们四个月之前既然到了上缴的标准，我们能不能用那次的经验呢？”说话的是第三行动队的队长周欧羽，她并没有参与同僚之间的攻伐？

“四个月前？”坐在他旁边的翁志林摸了摸下巴，“那次是那几架被我们缴获在机场的，女杀手准备扫射代表会议的武装直升机吗？”

“当然不是，那直升机直接充公了能让我们卖？那个月是旁边有个工地，我们派了点小杂鱼去搬砖赚了点劳务费。然后就被上级警告了，说什么破坏市场秩序。”邹绒没好气的白了他两眼，反驳道。

听到这，所长梁赞秋赶紧把手机放下来加入了讨论:“哦～我说我们收容所那个月怎么网上评价这么低啊，原来是因为这个。”

“不是不是，那个月评价低的原因不是那个，是因为我们扣押的那个要开直升机的女杀手组织开了好几个卖原味内衣袜子的网店也被我们搞没了，那帮死宅是真能...”政治主任高朋的话刚说了一半，忽然发现自己在被全收容所与会人员（除了个别异议分子）灼热的目光炙烤着。

“草，不管怎么说这样太变态了吧...再说了...再说了...”说着说着，高朋自己也开始思考这个事情的可行性。

“我觉得...我们这不算冲击正常市场秩序吧？”

“那当然，而且第三第四收容所也没这么多干净的jcjk吧？虽然不懂但是死宅们比起女混混和三四十岁女杀手应该喜欢咱们那群纯情小姑娘的内衣吧？”

“我觉得只是你喜欢，我就喜欢坏姑娘的衣服，打晕之后扒下来还粘着汗丝和体液那感觉绝了...”

“你们...是认真的吗？”

...

在一片祥和的性癖交流与畅想之后，终于由所长梁赞秋拍板，决定从收容所里选取愿意合作的少女，为她们提供干净新鲜的内衣来贩卖原味内衣——当然目前只是单位创收级别的，进一步在组织程度上的支持会由所长和政治主任等人继续斡旋。

——

如果就这么结束了没准也没事的——这是所长梁赞秋和会计邹绒在一个月之后吊在旗杆上的第一个想法

...

“我有异议！”

会议室的角落里突然传出了一个中气十足却稚嫩悦耳的声音，大家赶紧回头，发现是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只姑娘站在那里。

“请问您是...”梁赞秋所长还算礼貌，而翁志林和周欧羽几个人已经瞬间冲到了后排准备把她拿下。但面对几个如虎扑食的行动队长，女孩也只是举起来双手，坦然的示意自己没有敌意。

“我是第七收容所的柳俊茹，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窃取情报、要挟彼此、亦或是什么其他的不好动机。我只是作为一个喜欢看贴贴的路人，准备给贵收容所的计划提一些小小的意见。”

言毕，就当所长梁赞秋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冲到跟前的翁志林突然想起来什么，赶紧攥住了周欧羽握着麻醉匕首的手把她往后拉了拉。

“你是哪个，大比武的时候从医疗到机械到体能格斗潜入搜索所有单位所有科目都参加而且全是前三那个，第七收容所的贴贴怪物？”

“关心队友好尊...不对不对。”小姑娘摇了摇头，“虽然我是个随处可见的平凡人，但那个人确实是我，现在各位相信我不是坏人了吧？”

这时候梁赞秋所长也走到了后面，上下打量着这个小姑娘:“我对你是有印象，你的意见可以先提出，我们再做定夺。”

“我呢，首先要为您善于发掘自己收容所的特长开发利用而鼓掌。”柳俊茹一边做出拍手的姿势，一边拍起了马屁:“拥有丰富女孩子资源的收容所并不少，但是很多废土收容所缺乏贵收容所这样便利的交通条件，因此即使想变卖原味衣服，也缺乏相关能力，只好作罢...”

柳俊茹说着说着，梁赞秋所长突然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停一下:“您不用这么客气，直接提意见就行。”

“好的，那我就直说了。”柳俊茹也是爽快，直接开始了她的质询，“首先，您对原味内衣的市场有了解吗？您觉得原味内衣可以通过什么渠道销售？供货充足的情况下一个月可以销售多少？”

梁赞秋所长眯起了眼睛，开始认真打观察其这个裹着收容所制式斗篷的女孩精致的脸庞，可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女孩就接着说了下去:“就我的了解，一个放量供应女杂鱼组织的原味内衣一个月可以收入几万...”看到在场的人们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她立刻补上了前提:“但那是没有底线的杂鱼组织，作为收容所的我们，不能像她们一样用不知道在哪里搞来的衣服在女孩身上蹭蹭就拿去卖吧？我们一定是要选择身体最合适的杂鱼酱，再得到她们的同意，再用质量最好内衣鞋袜，配上相当时间的运动腌渍，最后封入消毒过的包装寄去。这样一下，我们的成本就不知道比那些杂鱼组织高到哪里去了——给孩子们的补偿、优质内衣成本、消毒包装邮寄...”

在大家开始转喜为忧的时候，柳俊茹继续着她的陈述:“而且原味内衣的市场，并不算大，而且很难扩充。在宣传无法正常进行的前提下，这个社会上有相关需求的人不会因为多了一个收容所做这个工作而增加。相反，突然出现的过多的供给会把我们拖入到一个存量市场，而被迫和那些没有底线的杂鱼组织进行价格战——在座的各位不会觉得自己在压低成本上能打过她们吧？”

“你...你们看我干嘛...我没意见...”邹绒现在可不想引人注目了，赶紧把遥控器放回了多媒体台，然后跑到角落里缩着。

“那对此您有什么建议呢？”所长梁赞秋听出了柳俊茹的话外音，请求她给这帮门外汉们指点一条明路。

“我有一件事想问问在坐的各位，除了自己的身体组织，杂鱼酱们还会往自己的内衣里塞什么东西呢？”柳俊茹伸出了一只手指摇了摇，嘴角微微上挑。

“卫生巾？”站在一边的周欧羽试探性的问了问。

柳俊茹闭上眼摇了摇头和手指:“不是不是，是和杂鱼酱的工作相关的。”

“窃听器和炸药？”这次说话的是翁志林，他皱了皱眉头。

“很近了，但是不是，我想说的是...”柳俊茹突然睁开了眼睛，“情报！有很多杂鱼酱用自己的内衣作为运送情报的掩护，以求即使被搜身也能保存信息。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个做成一个盲盒啊！比如‘抵在乳头的秘密’、‘夹在趾间的消息’等等等等，分别需要购买者集齐相关的数段信息，凑成一整个情报。这样一方面能给购买者一种这是自己在收获和检查从女孩子身上夺取的战利品的快感，另外一方面我们也可以发掘我们收容所的无数故事并把它们用于其中，随便搞点改编就能让涉世未深的孩子们惊奇了。如果真有人集齐了，我们也可以让他寄回来然后再回赠一整套的杂鱼酱原味服装，这样就又能激发收集的积极性了...”

...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整场会议就在大家围着这个不知道从哪溜进来的小姑娘不断的叫好声中结束了，会后在梁赞秋所长的指挥下，整座收容所围绕着这个外快目标展开了高速运作。

在下个月看收入报告的时候，梁赞秋所长简直以为自己的眼睛终于花了。

“三...三百八十万？你...你们真的只是卖了卖原味内衣吗？真的没有把我们收容的小姑娘卖出去或者拉出去卖？”

和所长的震惊不同，会计邹绒已经被这个数字反复惊吓到麻木了，便面无表情的回答:“是的，我们没有从事任何命令禁止的内容，这确实只是我们上个月会议定下的额外创收内容的收入，而且从增长趋势来看，这可能只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最小的一个数字。”

“好...好你走吧...”所长还是不敢相信，眼睛盯在报告上头也不抬的打发会计离开了。在他反复确认这个数字的所有明细和细节都是没有问题的之后，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我得把那个小姑娘拉来，我真得把她拉来，那是个人才啊！”

这个巨大的成功一时间甚至让梁所长忘了自己所在的收容所的尴尬之处，都想着要去到友军挖人了。不过想想也是，虽然这个月小姑娘们看我的眼神奇怪了些，但既然我们收容所的正常工作很好的完成了，经营的收益也做的不错，那么成为有挖人能力的优秀收容所也是指日可待的了，我只要继续努力（的买原味内衣），道路就会...

还没等所长高兴完，所长室的大门突然被踹开了。一群穿着灰黑斗篷，胸前是总收容所徽标，臂挂督察臂环的人闯了进来。正当所长想问什么的时候，领头的男人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话。

“你会在你的裤衩子上面写字吗？”

然后梁赞秋就被套到麻袋里了。

............

情况通报

第11收容所所长及政治主任以及...（以下省略n个人名和职务名)，思想混乱，道德缺失，行为离谱。竟将所收容女杂鱼的内衣收集并于网上收买，并开设“藏情报”盲盒，声称部分丝袜以及胸罩以及内裤内部有女杀手组织杂鱼亲手书写的情报，多买多得，积攒成完整信息后可以换取成套二手原味女装——实为其强迫收容之女杂鱼亲手于其内衣上书写的。现已将相关人员悬挂于其收容所旗杆，所得收入全部充公，以儆效尤。

.........

第三日，第十一收容所旗杆上:

“你他妈的是那个星球上来的逗比？那有用笔在内衣内侧上写情报的啊，夹张纸不行啊？”

“我...我不懂啊...”

“现在是钱也没了，人也吊起来...”

“小刘，小李你们别哭了，听你们高叔叔一句吧，真的不是我出的这个主意啊...至少往胸罩上面写字那部分不是我的！”

“我...我只是负责给包装袋消毒的啊...”

“你好歹还摸了内裤装进去了呢，为什么我编几个脑洞文也要吊起来呜呜呜呜呜呜...”

...

穿过无数围观杂鱼酱的包围和指指点点，翁志林和周欧羽终于挤进来了给他们的同事们送上今天的给养和情报，听取着他们的抱怨，但正在投喂会计的周欧羽好像想起来什么。

“你们没有把那个第七收容所的女孩供出来？”

“没有啊，人家就是提个建议，执行的不还是我们。”邹绒又白了她一眼，然后接着嚼起了压缩饼干。

...

在不远处的一片草丛里，某个用纸条塞住流血的鼻孔的灰黑色小身体，正在对着这片祥和的投喂场景不停的连拍录像。

“虽然能收集女孩子的衣服也很尊了，但最尊的不还是这群握着成千上万女孩子的身家性命，却只敢想着钻空子卖卖原味内衣的人嘛？”

...

一段时间后...

吕浩毅在收拾开始和他同居的女友的服装时，发现了一批明显不是她女友能穿上的内衣。

“你还有收集女杂鱼内衣的癖好？虽然你干什么都正常，但咱们这不能随便保存收容的杂鱼的衣物吧？不是得防跟踪和窃听吗？”

说着，他翻了一下手上的胸罩，发现里面全是字，然后他就放回去了。

“...当，没看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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