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变了模样的室友

万书华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极限。

自己的才智不够。至少，没有达到家族对他期待的标准。他的路是定好的，在这个以海洋产业为根基的家族里，他要去法图纳学园最知名的海洋生物系就读，然后家里准备好剩下的一切。

但是，年幼的万书华看着考卷上的成绩，他尽全力思考得出来的结论，就是应当舍弃掉所有多余的情感，以“理智”为自己人生的主基调。

因为理智，所以他能够在考场上冷静审题超水平发挥拿到更多分数；因为理智，所以可以压抑自己的困倦再晚一个小时睡觉；因为理智，所以可以在大人的各种刁难考验中控制情绪、顺利过关。当他拿到原本应当够不着的offer时，万书华推了推眼镜，回头看时才发现，他的面部肌肉与内心的人格似乎已经完成了驯化。

他叹了口气。灿烂的笑容？激昂的情绪？恐怕不会再属于自己吧。直到他来到法图纳学园，看到大大咧咧拍着自己肩膀，嘿嘿笑着的室友林运。

要怎样，才能像他那样肆无忌惮表现自我呢？万书华摇了摇头，理智让他放下无用的思考，继续投身于书本课业之中。

林运在学校人缘很不错，因此即使万书华在出差，也从各种渠道听闻到了林运的身体好像有些不对的消息。当然，此刻距离他彻底知悉【神话病】的时刻还有些距离，他出差回来后，首先，在客厅问候了一声林运。

他听到房间里好似有人在回答，但很快就归于沉默。万书华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收到了一门之隔的林运发送的短信，“我没事，谢谢你，不用管我！”

万书华有些不安地看了林运的房间门一眼，可再次震动起来的手机提醒了他接下来的行程。万书华只好耸耸肩，打算抓紧时间收拾一下旅途路上产生的垃圾，就当他踩开客厅的带盖垃圾桶时，他隐约看到了一些金红色的光芒。

咦，里面有垃圾？好像堆积了一些天了，清洁人员又偷懒？

这是法图纳学园的豪华宿舍配备的新型垃圾桶，不仅具备除味功能，而且还有满桶亮光显示，但这也导致有些清洁人员趁机偷懒，不见到亮光就不清理。万书华记起来了，林运在宿舍的时候基本上不会使用这个垃圾桶，但现在里面怎么已经有了小半桶的东西，而且这是啥——

万书华蹲了下来，他从垃圾桶中捡起了一片略微有些硬度的、以红色为主基调，带着些金边的圆片。

那圆片的质感相当润滑，只要摸上去就知道，绝对不是塑料或者硅胶的工业制品。海洋生物系学生的直感被激发。

“鱼的。。。鳞片？这么大？”

这时，再次震动起来的手机发来了导师的催促。心里还想着课业的万书华到达实验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顺手把那片疑似鳞片的东西放在了裤子口袋中，并且，那妖艳的金红色一不小心进入了导师的视线。来不及反应，鳞片就点燃了导师浓厚的学术兴趣。

“好有趣的鳞片！老夫赌上40年的海洋生物研究生涯，也要弄清楚这鳞片属于什么生物！”

万书华无奈地看着鳞片跟着导师一起进了他的私人办公室。

或许，要过了很久之后他才会知道，原来回到宿舍的他，已经正式开启了故事。而此时此刻的他，还处于和室友林运的【神话病】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的状况下——人鱼基因中的【认知锁】起作用的两大条件，是声或光的直接接触，而万书华回到宿舍后只听闻到林运房间中一些细微的声音，【认知锁】确确实实发动了，但不够。

不够，把万书华的认知修正成“毫无异常”的模样。

这也就导致，整整过了一天之后，在万书华发送“你再不从房间出来我不论如何都会叫生活辅导教师上门”的短信中，林运的房门终于被缓缓拉开。

“林运，你没事。。。”万书华这句话没说完，他脸上的肌肉倒是努力维持着一贯的镇定，但他的身体已经直接弹起来了。门内站着的，是一个在宽大的校服底下缩着的、娇小可爱的女孩，她探头探脑地往门外看，当她看到万书华的反应以后，她自己也明白了过来，喉头响起像是海浪轻抚泡沫般的声音响起，柔弱而惊慌。

“你。。。你能看到我的‘样子’？”

林运并非愚笨之人。

在房间里龟缩的期间，他也想破了脑袋。

林运来到自己已经好几天不敢看的全身镜前，这才发现一个问题。虽不知这女孩的身体是何由来，但娇小的身材加上这丰满的上围、配合上过大的校服和洞洞鞋，自己竟然穿着这一身，在校园里走了好几天？

不，不对不对，按理说，在这么注重传统与礼节的法图纳学园里，自己是为什么没有被生活辅导教师拉去训话啊？自己已经异常成这样了，那周围的同学又是为什么能和自己正常打招呼？

“莫非，他们看不到我的‘异常’？”

千念万想得到了这个结论，侥幸心理突然涌起，林运像是拾起了一根救命稻草。他看着震动的手机，抱着一丝希望拉开房间门，却在万书华的反应中碎了个天崩地裂。

那样的眼神竟然出现在万书华的眼中，那么沉着冷静的一个人都是这个反应的话。。。“框磅”一声，房间门被大力甩上。

“等——等一下！林运，你别怕，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一起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呜——你果然是能看见的吧。。。能看见的吧！”林运的心跳飙升，气血也涌上了白皙的脸蛋，他感觉一直憋着的泪水突破了界限。

“你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我确实能看见。。。”门外传来万书华锤门的声音，他似乎思考了一下，“别怕啊，林运，我不去叫生活辅导老师了，我说到做到！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你在里面待多长时间都没关系，如果你想说的话，我在门外。。。我随时等你！”

门内归于沉寂。

门外，万书华抚摸着心口。他脑海中充斥着房门打开后的那惊鸿一瞥。一瞥而已，那女孩的脸，似乎可爱到异常啊？柔软的刘海下方是亮闪闪的大眼睛，柳叶般细细的眉毛和果冻般的唇，下巴的形状也十分柔和唯美，就算是男孩子的发型，也在那张脸蛋面前变得不再坚挺起来。那是林运，对吧？她有林运的手机，毫无疑问是林运，但她真的是林运本人？还是林运“生病”之后的什么症状？

说起来，会变成女孩的症状，那不就是【神话病】——

咔啪一声，青蓝色的光芒在宿舍中无形旋转，万书华捧住了自己的脑袋，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得出了结论。

“怪病。林运得了一种怪病。只是病而已。”

“但是。。。他一定陷入了麻烦。”

嘎吱一声，宿舍门又被缓缓拉开了。万书华看着穿着洞洞鞋、从门内缓缓挪步出来的娇小身影，刚才的惊鸿一瞥，突然变成了梨花带雨、惹人怜爱的现实，在自己面前缓缓展开。

那无暇如玉、泛着柔嫩微红的可爱脸蛋上，带着珍珠般剔透的泪水，万书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突然猛抽了一下。

那女孩开了口，带着哀伤的甜美声音，像一首异国公主的请愿之歌。

“书华，既然你能看到的话。。。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

第二章 女儿身的尴尬

女孩流泪的眼眸，就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落花。

她靠近万书华的时候，抬起的那张脸，让万书华隐隐看出了一点曾经属于林运的轮廓——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万书华这才反应过来，违和感的相当一部分来源于身高的差异，原本只比他矮上一点点的林运，此时此刻已经变成了低头能看见发旋儿的小糯米团子，还是一只脸上挂着小珍珠的哭唧唧糯米团子。

像是人生的路途中，突然插入了让人垂怜的风景。万书华心里揪紧，但他理智的惯性还强迫着他处理眼前的糯米团子发出的声音。“大家。。。大家都看不见我的异常！我，我在你眼中，是什么样子？回答我啊书华，求求你。。。告诉我吧！”

“这。。。”万书华抬了抬眼镜，最终还是决定如实告知。

女儿身。不管从哪一条曲线看，都是这个铁的结论。

“果然。。。果然是这样，但是，大家是真的，真的看不见我现在的样子。。。好奇怪！我。。。我也许真的生病了。。。”只是，又一次起作用的【认知锁】封锁住了通往校医的道路，林运只好痛苦地抱住脑袋。

“我这幅模样。。。家里不会接受！”抱住脑袋的林运甚至还能把这幅身体蜷缩得更小，“书华，书华”，她软声恳求，“我想到了。。。陪我，陪我去一趟！”

万书华推推眼镜。即使有课业在身，当下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拒绝跟随眼前这颗可怜兮兮的小糯米团子。小糯米团子裹着一身宽大的“糖纸”，就这么趿着洞洞鞋，和万书华一起吧嗒吧嗒来到生活辅导教师的办公室，又在见到老师的第一时间缩进到了万书华背后。可即使是这样，生活辅导教师也只表达了对林运请假一天身体是否不适的担心，包含突然因为别的事情闯入办公室的学生，谁也没有对林运有任何侧目。

“咦，他们，真的看不见么？”林运变身的女孩把细细的手指从衬衫袖口伸出来，又为了避免袖口滑落而压住了袖口，她带着困惑的眼神，凝望着自己在衬衫中突出的线条。

“你要是想验证的话，我陪你去多找几个人？”万书华捏起下巴。

“不。。。不用了！”女孩似乎有些脸红，害怕的神情并未从她脸上褪去，“我。。。我已经有结论了，明天！明天我会正常去上学的。。。”说罢，回到房间的他，或者是她，就把自己反锁在了房间之中。

留下门内门外，两方不平静的心跳。

第二天，直到第一节大课快要开始的时候，林运才再一次趿着洞洞鞋，百般拖延地从房间里踱步出去。他似乎放弃了抵抗，反正大家都看不出异常，自己就穿着这身衣服继续好了——然而，他的室友却给了他一个惊喜。

万书华拿着自己的背包，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在林运推开门的时候，他迅速丢开书本站了起来，又第一时间低下头来推了推眼镜。

“书华，你今天的课不是在下午么？怎么起来这么早？”

“哦，我上午没事干。”万书华点点头，再次把那裹着肥大糖纸的糯米团子纳入视线，“所以，我也想听听你那边的大课。”

“那个。。。你大可不必这么陪我。。。”

“法图纳学园鼓励学生吸收不同专业的知识，做交叉研究对吧？”万书华抓过背包就站到了林运的旁边，“没事的，是我想听。”

“唔。。。”林运听到了那笃定的脚步声，感觉有些思绪在心头冲撞。尽管脚步拖沓，但严厉的校规还是迫使他走出了宿舍。不过，在见到久违的阳光、看到通往课堂的学生人群时，林运还是吓得嘴里一吸溜，紧紧抓住了万书华的胳膊，这举动让万书华也是楞了一下。

等，等会，这颤抖，是来自于她的身体吧？那，这两方紧贴自己手臂的柔软团子呢。。。唔，不要想，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理智，理智！是林运，他只是生病了而已，他是林运啊！但是，该死，这团子的柔软度，像是母亲烘焙的面包，等会，他，真的是林运？

“我。。。唔。。。！”

女孩发出的细微呜咽，把万书华的思绪拽了出来，他这才反应过来要帮着林运应对围上来的同学慰问。只不过，同学的反应再一次应证了他们在宿舍中的猜想，能看见林运此刻“真正模样”的，仅有万书华一人，其他同学的认知中，仅有“林运身体稍有异常，精神还没完全恢复”，仅此而已，甚至“不需要看校医”。

至于那属于某个拉米娅娘埋藏在暗处、能看到更多“真实”的目光，对他们来说，还暂时没有解锁。

万书华心里松了口气，却在不久之后马上提了起来，因为糯米团子在男厕所门口，再一次拽住了他的袖口。

“呜。。。呜嗯！书华，陪我，陪我！”

女孩在宽大的裤子中，夹起了十分明显的X腿型，颤抖的模样显示出了富贵之家的子女少见的狼狈。万书华再次被那两枚肉团贴手臂的时候，他都有点忍不住夹起了眉头，“好好好，我陪你去，我这就陪你进去！”

因为除了万书华以外的其他人看不见林运变成女孩的样子，现在的他依然只能去男厕所，却不知为何，突然在人流面前突然胆怯起来。有几名男生对着这奇怪的组合挑起了眉毛，万书华啧了一声。喂喂，我们不是基佬啊，这里面有复杂的理由！但是身边的团子拽着自己前进，又在第一时间冲进了上大号的隔间，万书华凝视着那扇猛然关闭的门，思绪复杂地吐了口气。

摇了摇头，他也脱下裤子，在附近的小便池解放起来。

嘘嘘嘶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像是雨天的排水管在努力工作，最后雨过天晴。

“那个。。。书华，你，你还在么？”

“哦啊？我还在啊？”听到隔间中传来的声音，万书华楞了一下，“怎么？”

“你。。。你别走开，等我出来！”

隔间门打开了。由于隔间内有台阶，小糯米团子在自己面前跳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到了比自己快要低一个头的视角。然后，她扯住了袖口，看向了厕所某个方向，又突然不知为何，再次面露胆怯，闪到了万书华背后。

“啊这。。。”

万书华看着女孩目光所及的内容，突然也吸了口气。喂喂喂，自己好像。。。做了件不得了的事情啊？

虽说不知为何只有自己能看到林运女孩的样子，但不管怎么说，自己可是实实在在做了带一名“女生”来到男厕所的壮举啊！

万书华觉得自己从小到大没啥需要向父母隐藏的事情，但此时此刻，或许已经诞生了第一件。。。不，不对，不能这么想，他是林运，他是林运！他来到男厕所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再次贴上自己脊背的柔软团子，该死。。。该死啊！

“行了，行了，我们快点出去吧！”

万书华扶住额头。法图纳学园艰难困苦的课业似乎也比应付眼前的情况要更加简单，但他的眉头并没能这么轻易放下来，很快，难题再一次从天而降。

顶层富豪家庭，不可能对健康不重视，毕竟唯一拦住他们享受世间极乐的只有他们自己的身体。下放到法图纳学园这种顶级私立贵族学校，也不会忽略对学生体能的培养，事实上，学生不分专业的集体体育活动，一周就会进行三次以上。

这次是相对简单的跑操。万书华一开始没有想这么复杂，他想着在林运前方领跑就好。就算是变成女孩子，林运的体能也不会下降太多吧，他以前可是运动全能健将——直到他被那娇弱的“书华，书华！”呼唤回头为止。

！！！

万书华眼睛直接瞪直。女孩脸上挂着汗珠，温润的唇张开露出珍珠般的贝齿，鬓发在耳边一晃一晃，好吧，就算已经可爱成了这幅模样，还是不及她那方胸前剧烈上下震荡的柔软团子来得震撼。之前，变成女孩的林运似乎跟随着某种奇怪的本能一直缩着胸，再加上校服的掩盖，万书华还没能看见内中乾坤。而那团子的真实大小，在林运被迫挺胸的当下，完全展现了出来。

也许。。。这个大小，一只手还握不住吧？

等，等会，在想什么呢万书华？

“书华。。。书华？”

呼唤再起，被那两个团子吸死目光的万书华骤然解放出来。他恨不得给自己两拳。冷静啊，冷静！万书华，你的“理智”人生主基调呢！却没想到，这还只是开始，因为女孩也注意到了自己震荡的巨乳。“哎。。。哎哎，这到底要怎么办啊？”她不知所措，只能顺着自己的本能，用那两方细如柳叶的手臂捧起了自己的乳肉，刹那间，就连锁骨附近都膨胀起溢出的脂肪，都快要堆到女孩的脖颈附近。

她竟然还觉得就这样可行，捧着自己的乳房开始跑了起来。。。观看到这一幕，万书华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跳着疼。

“好了。。。够了！”

“哎，哎哎哎！”

女孩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个强大的力量拽住，她瞬间下放了乳房，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对上了陷落在人群中、万书华带着绯红的脸。

“今天先跑到这里。”

“啊？但是。。。”

“没什么好但是的，你看看你这样能跑么？”万书华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容置喙，“走，我们去跟老师请假！剩下的事情。。。不。剩下的所有事情，交给我解决！”

第三章 悄然暧昧的氛围

洞洞鞋在花纹繁复的宿舍地板上啪嗒、啪嗒击打着，响声来源于林运不安的来回踱步。万书华让他下课哪里都别去，就在宿舍中等他，但是万书华事情又很多，林运也不敢跟他打电话去询问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终于，在血烧般的夕阳沉入海平面，法图纳学园点亮路灯的时候，万书华喘着气，拖着一个似乎可以把现在的林运都塞进去的大箱子回到了宿舍，确认门锁死后，还十分谨慎地检查了几遍。

“那个。。。擦擦汗吧，书华。”林运变身的女孩惴惴不安地递给万书华一张卫生纸，又忍不住把好奇的目光往那大箱子的方向送去。

“嗯，我没事。”万书华手上功夫一点没停下来，箱子被“咔哒”一声解锁，“我们这就开始吧。”

“哦。。。噢噢噢噢！这么多。。。衣服？等会！”

女孩对着打开的箱子眨了眨眼，但在看清楚了衣服的版型之后，她的表情突然就凝固在了脸上，然后脚步开始不由自主后退。

“停下。”万书华一个踱步闪到了女孩后方，扶住她的肩膀阻拦了她面对一箱女装退缩的步伐。

“那个。。。那个！书，书华，你你你你，你不是认，认真的吧？”

女孩扭过半张脸，表情依然凝固却在一颤一颤，像是僵尸刚被注射解毒药水那样，“这，这是我能穿的衣服？！”

“什么话？”万书华扬起眉毛，“你是看不见你现在长什么样子么？这不是你穿的还能是谁穿的？还是说天天穿着这套衣服出去，你真的心里好受？”

“呜——！”

利落的话语一击命中女孩的内心。是的，且不说这半点不合身的上衣，每次用手的时候都要挽起的袖口，下身的裤子更是只能靠着绳带拼命固定在过细的腰腹上，走路的时候，腿在空落落的裤管中前后碰撞。那洞洞鞋已经是女孩唯一能穿的鞋子了，尽管如此还是过大，只能靠穿着袜子强行撑起鞋子。穿惯了高定的富家公子哥哪里受得这种委屈，内心都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捡衣服穿的小乞丐，女孩更是垂下头来，一只手捏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手指。

“那。。。那好吧。反正不管我穿什么，别人都看不见异常，那不如。。。不如就让自己穿舒服点。至少合身点。”

“你这么想就对了。”万书华吐出一口气。当然，他也有自己的谨慎，这一箱子的装束是他转了好几道委托订购过来的，避免被学校和家里察觉出什么异常。当然，对女装并不熟悉的他直接买下了一个商店里的全部货物，想着不管怎样总有几件能穿的，于是他很随意地从中拿出了几套裙装。“你先试试这些，挑一件你喜欢的就好。”

“哦。。。嗯！”女孩点点头，抱起衣服鞋子就溜回了房间。

她换装的速度倒是很快，大约三分钟之后就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可能是终于穿到贴身的衣服了，她的表情肉眼可见高兴了起来，“书华，你看你看，这件怎么样？”

女孩挑了一件普普通通的米白色连衣裙，却也足够让万书华愣住。神奇啊，这就是衣服的力量么？柔美的双腿曲线在裙下风情尽显，纤细的腰肢在收腰内更加不盈一握，天鹅般优美的脖颈线条更是在合适的衬领下盛放，还有那翘挺的胸脯。。。

等会，“噗——”一声，万书华差点把口里的水喷出来，他想喊“等会，差一个重要步骤！”却没能喊出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书华，书华！你没事吧！”

女孩赶忙绕到万书华背后，急切地拍打他的背部，万书华的内心却焦灼了起来，他慌张拉住女孩的手，避免那柔嫩的脂肪再次剐蹭背部，“我没事。。。我没事，你等会，我想，我们还差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啊？什么东西？”

女孩被万书华牵到一边，她眨巴着疑惑的眼睛。万书华尽力扬起脑袋避免自己往下看，内心的理智告诉他——不行，不论如何，这件事还是得有个人来说破啊！

于是乎，他只好保持着这个姿势，用手指指了指女孩的前胸，“你自己。。。看看这里。”

“啊。。。哎啊？”

林运本身不笨，稍微一低头也就懂了。这连衣裙款式虽然简单，却有突出胸部的乳袋设计，乳袋的部分还用了相当高弹的紧身材质。并且，刚才自己还剐蹭到了万书华的后背，此时此刻，那乳房顶端的激凸，不管怎么看，似乎都没办法被人忽略。

万书华简直无语凝噎，只能努力避着不去看女孩完美坚挺的乳房形状，他蹲下身来在箱子中寻找，“会有的吧。。。会有的吧？我朋友办事还是挺细心的，既然一个商店的货都在这里了，那应该。。。啊，找到了！”

女士内衣。实际上内裤怎样都好说，核心关键当然在于上围的乳罩。女孩拿别的衣服挡住自己的胸口，和万书华一样蹲了下来，也和万书华一样，望着那些内衣的第一时间红了脸。

可即使是这样，两人对于女孩该穿什么样的内衣，依然一头雾水。

“我。。。我该穿哪种大小啊？”

女孩拿起一件感觉可以把她的脸完全遮住的硕大内衣，她柔嫩的唇在颤抖。

“我。。。我搜索看看！”万书华掏出手机，他用力克制住手的颠簸，在搜索栏里面查起了女士内衣尺码的确定方法。“啊，有了。。。上胸围减去下胸围？原来这东西不是靠目测，还挺科学的，软尺什么的，我记得工具箱里有，那我来给你测量？”

他的目光往女孩那边窜去的时候，蹲在地上的女孩却一个蛙跳向后，蹦了快有三尺高，她脸上的红晕绽放得像是青草地上的春花，“我。。。我自己能弄！我自己来测量！”

“哦。。。哦哦哦。。。”万书华凝望着测量指南上的“把软尺放在乳头尖上”，感觉自己的脸应该也不比女孩好到哪里去。女孩带着万书华递过去的软尺窜回到自己房间，这次，足足过了十来分钟，她才再次抱着胸脯从房间里出来，“那个。。。我，我知道了，我是34D的尺码。”

“好，好的。”万书华吐出一口气，准备帮女孩找合适内衣的时候，他又感觉到了逐渐升起的脸颊温度。哎，好像有哪里不对？内衣怎么有这么多种款式？这种，为什么是半透明的？这种，又是为什么会在前面开一个洞？这款又是为什么只由绳子构成，能遮啥啊？这是正常的么？可怜的男孩强迫自己用理智过人生，一心扑在课业上，比林运更加处男的他，对内衣中情趣内衣的存在知之甚少，等他终于找到正常款式的内衣递给女孩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头脑已经开始发晕了。

女孩扯过内衣，再次窜回到房间里，可是这次她用的时间，似乎比测量胸围还要久。久到万书华都忍不住想要敲门询问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门内传来呜咽声。

“喂。。。”万书华急了，“林运，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我我我我！”

突然咔哒一声，大门被打开，扶着门的万书华一个趑趄差点没站稳，可当他看到女孩的时候，他突然宁愿自己刚才摔了一跤直接晕过去。只见女孩子的连衣裙半脱在腰上，靠着女性的腰臀差距卡在那个位置，她的上半身，虽说是背对着万书华，却也实实在在的片缕不着，就那么裸露了出来。蝴蝶骨在肩胛处宛如天使的刻痕，完美的背沟诱人遐思，薄薄的脊背跟着呼吸一起颤抖，哦不对，也不能说是片缕不着，至少还有那没能穿上的胸罩，还松松垮垮挂在女孩身上。

“我。。。我穿不好！书华，帮帮我。。。我不知道怎么穿！”女孩的声音泫然欲泣。

“你别急，别急啊，我研究下，我帮你！”

万书华也是第一次了解到女性内衣的穿法，好在他头脑没笨到那种程度，看了看内侧也就大概知道了。“哦，原来如此啊，女性的内衣，就是靠这种小勾子拉住的对吧。”万书华安慰道，“没事的，没事哈，这种内衣，勾子全部在背后，又这么小，第一次穿不好也是很正常的。”如果是有他人在背后帮忙操作的话那就很容易了，万书华扯起胸罩的背后两侧，努力对准足足有3X3那么多的勾子与U型的锁卡，在一一对上的时候，很难避免的，他的手触碰到了女孩背部的皮肤。

“唔——”

虽说不是故意的，那丝绸般柔滑的质感还是让万书华惊讶万分，怎么，女人的皮肤莫非和男人皮肤材质不同？自己身上套着的，难道是什么平民穿的无纺布么？

“嗯。。。嗯啊！”

女孩那边却用一声娇弱的呻吟炸响一声平地惊雷，硬是把差点沉迷于抚摸皮肤的万书华炸了出来。“你怎么了？弄疼你了么？”万书华赶忙松开已经扣好的锁扣，却突然对上了女孩噙着星点泪水的眼眸。她半回过头去瞟万书华的时候，洁白的脸上已经只剩番茄酱了，她手里调整胸罩前端的姿势却还没有停止。“我。。。我没事！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胸罩不是‘啪叽’一下就能穿上，还有。。。还有这么多地方要调整。书华，谢谢你。”女孩说是这样说，但她伸出一只手开始推着万书华，另一只手捂住已经穿上胸罩的丰满，“好了，好了好了！你该出去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搞定吧！别别别别看了。。。”

“哦。。。哦哦哦！”

万书华觉得自己像是在逃离战场。但走出房门的他，却感觉内心有些莫名的恋恋不舍。

“啧。。。”

好奇怪，理智，理智啊自己！是林运得了怪病，才会变成这样啊！

他靠在了门上扶住额头，想要整理一下纷乱的内心。却突然听到门内传来极其微小的声音。

“书华。。。这种事情，我想，只能由你来做。别人都不行。”

啊？什么意思？

万书华立起身体，回头就对上了打开的大门，和门内依然面带羞涩、却绽放了笑颜的女孩。

笑容仿佛有魔力，让万书华的内心舒展了起来。对了，这就对了嘛。女孩原本就翘挺的胸脯在胸罩的进一步修饰下，形成了人世间最完美无瑕的圆。青春活力的长腿从飘扬的裙摆中露出来，小巧的脚蹬着仿佛天造地设的罗马鞋。月光落在了女孩身上，却已经快要被她发出的光华给比了下去，那一刹那，万书华明确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不管再怎么全力命令自己的冷静理智，心脏也已经不听指挥。

他。。。她，林运变身的女孩。她不是林运，对吧，我的室友，我的新室友，她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那个，书华，我们去吃饭吧？”但是女孩没有察觉到这一幕，小手在万书华的面前挥着，也许是终于穿到合身的衣服了，她显得一副想要出门的样子，“书华？你怎么了嘛？”

“没。。。没什么，我也饿了，走，我们去食堂吧。”

万书华说是这样说着，这一路上，他控制不住自己，好几次看着那挥舞在女孩身侧的白皙小手，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冲动。

第四章 混乱的认知修正

这轮明月升到当空的时候，林运变身的女孩在自己的房间中，眼神黯淡地沉默在花洒流水的冲刷之下。

她身下长长的金红色鱼尾没法支撑她站立，只能在花洒下有气无力地拍打地板。得到了水流滋养的鱼尾恢复了几分华彩，但那有些暗淡下来的鱼鳞，标识着水的力度依然不足够。

她靠着房间内小浴室的墙壁坐着，茫然地看着自己的鱼尾。

人鱼这个物种，在神话时代也是所有魔物娘中的生存麻烦之最，至少每天把身体浸泡入水中数个小时这样的操作，对生活在陆地上的人鱼娘来说是基础中的基础。好消息是法图纳学园这种贵族学校有着每间宿舍修建豪华大浴室、每个房间还有小浴室可以冲淋浴的这种超奢华贵族设计，坏消息是淋浴只能暂缓人鱼娘因为水分不足显出原型的危机，保证了林运过了几天以女儿身和万书华一起行动的校园生活，却没办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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