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不够。。。不够啊，好渴，好干。。。”

茫然无焦的眼神飘向花洒的水流，小巧的嘴巴像是来到陆地的鱼那样一张一合，仿佛是在拼命攫取空气。接着，金红交织、鱼鳍状的耳朵轻轻扇动了几下，似乎在获取周围环境的信息，也许是已经确定万书华那边没有动静了，小手关掉了水龙头。

水流止住，随着地面的水渍逐渐干涸，人鱼娘的身体也出现了变化。金红色的鱼鳞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稍稍自我翘起，又一片一片接连钻入了人鱼娘的体内。不大一会，白皙的腿部就初见雏形，又从拧成一个整体的模样，像是解开的麻花一般分裂成了两股，随后凝固成柔美的肢体。金红各异的鱼鳍耳也逐渐恢复成人类女孩一般的耳廓，手腕上与鱼尾两侧的鳍也像是衰亡般垂倒下来，和指尖的手蹼一起，同样钻入女孩的皮肤之内。不一会儿，光洁细长的双脚就踩着地上的水沫站了起来。

与白天不同的是，这一次，女孩失焦的眼神并未恢复神采，像是在梦游之中。并且她长长的头发也未收入体内，而是垂了下来，青色晕染的发梢末端随着她的走动，刷拉拉扫荡着她丰腴的臀部。

她就这么打开房门，带着梦一般的眼神，光着脚走进了宿舍内的豪华浴室中，然后开始放水。

她躺进浴缸，身体的一切像是刚才发生之事的轮回，不到三刻之间，她又变成了一条梦幻般的人鱼娘，银杏叶状的鱼尾鳍搭上浴缸的边缘。她看向自己赤裸的身体，从乳房上挺立起来的樱红圆珠，仿佛在月色下隐隐自发光，身体的火热，提醒着自己多天未做的事情。

屏息静听了一会宿舍内的动静后，人鱼娘发出了满意的哼哼声，她几乎是迫不及待捧起了乳房，细长的手指即刻开始拨弄娇嫩的乳尖，时不时腾出手，开始向着下体一张一合的狭缝发起间断性的进攻。

“嗯。。。嗯呀啊！唔。。。唔！”

这是自从万书华回来以后，时隔多天迎来的身体解放，更别说彻底入水都是他回来之后第一次。不管再怎么克制，细小的呻吟还是从人鱼娘的喉头传了出来。鱼耳朵再次扇动起来，也许是仗着有【认知锁】这种bug级能力，人鱼娘的自慰越发有恃无恐，就算是顶着手指间的手蹼，那指头也已经伸到了极限，相当深处的膣肉颗粒包裹了上来，有些多天没有被触摸到的狭窄之地豁然开朗，像是干涸的花园终于被淋到了珍贵的雨水。娇嫩的呻吟，也像是在这来之不易的雨水之中绽放的鲜花。

“嗯。。。呀啊！”

“呼姆——！”

豪华宿舍的另一间房间内，万书华从床上猛然坐了起来。

什么声音？什么动静？听错了？还是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梦？

“嗯。。。呀啊啊啊啊！”

等会，确实有动静！

过于尖锐的声音，只可能是女孩子发出来的，穿透房间的隔音，成了丝丝缕缕的闷响。女孩？要说宿舍里的女孩，那不就是林运变成的，她在干什么啊？

会不会遇到了危险？

万书华翻身下床，来到客厅之时，却看到了林运房间敞开的大门。那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有几个半干的脚印，明显朝着浴室的方向。

嗯？莫非是女孩半夜想泡澡？可是她那是什么动静？难不成溺水了？

万书华急忙把自己的耳朵贴上豪华浴室大门。殊不知，他这一贴，刚好对上了月上最高处、女孩触至最深处的激情释放，“呀啊啊啊啊啊！”的叫声穿透门扉。万书华的脑海中像是炸响了惊雷，只不过，无法指望一个对性方面认知懵懂的男孩能够立刻明白过来女孩是在行自慰之事，当时的他第一反应是女孩遇到了什么危险。而睡至半程的他头脑也没有完全清醒，下意识就去转动了浴室的门把手，没想到，门真的打开了！

这不能怪人鱼娘。【神话病】的基因是从上古时期传过来，换句话说，早就遁入世界里侧的先祖们对科学侧的发展一无所知，也不太搞得懂现代家具的用法。就比如，人鱼娘明明只要进了浴室之后抬一下门把手就可以实现反锁，但她的头脑中并不具备这种高级意识，拧开水龙头就是她的极限。并且，她开始进浴室泡澡的时期，恰好就是万书华出去出差的时候，她也无需反锁大门，而且就算是反锁了大门，也根本拦不住那位潜行技能点满的拉米娅娘，这一切的一切，就导致了，浴缸中有着华丽金红色鱼尾的人鱼娘，用自己真实的身体与自慰到高潮的状态，刚好，与闯入的万书华打了个照面。

“噫，呀呀呀呀——！！！”

“~~~~（音波）”

仅仅数秒之内，就发生了很多事情。首先，【认知锁】感应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即刻从基因中以超限的规模启动。那一瞬间，人鱼娘控制声音的固有能力被【认知锁】激活。这来源于上古时期先祖赖以生存的能力不可谓不强大，多段音波直接把万书华轰倒在地上，【认知锁】的发动，立刻锁死了他眼中的亮光和头脑中的记忆区块。

还不止如此。此时此刻的林运并不可能知道，甚至就连人鱼娘都没有这个意识，但音波中属于人耳听不见的——被科学侧归类为“次声波”的音波，则利用容易传播的特性，一时间，像是小型地震一样覆盖了整个法图纳学园。

次声波并不强烈，绝大多数的学生也未能察觉到，除了其中某一位，此时此刻躺在床上刷手机的拉米娅娘。她翘起嘴角，“哦豁”了一声。

陈研婵缓缓看向窗外的明月，“有意思，有意思啊，是人鱼娘发出的叫声吧？哎嘿嘿，不知道她和自己的室友相处得怎么样了呢？嘻嘻，一定正在发生有趣的事情吧？”

并不有趣。如果人鱼娘能接上她的话，一定会这么反驳。等她从浴缸中翻身出来、重新变出双腿，走到倒地的万书华面前哭哭啼啼抱起他，并且和万书华一起“醒来”，那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两方高光在相当接近的时间内回到了女孩与万书华的眼内。

女孩稍微提前一点迎接了自己意识的复苏。她再次发出一声娇呵，又赶紧转过身去，寻到了一方硕大的浴巾按压在自己身前，这才敢转回身来，迎接万书华抬眼镜的姿势。

“林运，你在——”万书华说了几个字，但很快语塞。总不能说“你在自慰”吧？该死啊，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

“你，你看到了？”女孩低下头。那语气，已经毋庸置疑是在哭泣了。

但是，女孩的模样好像有什么不对？万书华立刻察觉出来。头发，她的头发，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一夜都还不到，能从男孩短发长到屁股那么长么？还是相当柔顺的青丝，在白皙身体的衬托之下，看起来都可以直接去拍洗发水广告了，等会等会，搞清楚现在的重点啊！

“我——”万书华第一次感觉自己词穷。该对女孩说实话？还是敷衍过去？自己果然智力不够啊，恨啊，哎，那就用理性，冷静，先冷静下来，理性啊！“我，我只看到了你在泡澡，对不起，我只是怕你出危险，就顺便拧了下门把手，没想到门没有锁。。。”

【认知锁】收束，青色的光芒稳定了下来。认知修改成功，记忆也已经成功封锁。但这并不能阻拦女孩的哭泣奔跑，洁白赤裸的身体路过万书华的身边，“书华。。。你误会了，我不介意，如果是你的话，我并不介意被看到。”

“林运。。。”万书华努力不去看身边白花花的曲线。果然，她还是林运吧？至少能说出这话，她还保留了一点林运的自我？这事情。。。难道还能挽救？

“书华，你和我一起去上课，还帮我买衣服，为我做到这种程度，我很感激你。”女孩摇了摇头，“但是。。。从明天开始，还是。。。还是让我自己行动吧。”

“啊？我没关系的啊？”

“不。。。不是这样。”女孩抬起头，脸蛋上的泪痕，是惹人恋爱的雨中花径。“我迟早。。。也要回家，我要面对这些问题，我要搞清楚，这身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书华，我真的很感激你，但是。。。就到此为止吧。”

说罢，她就光脚跑回到房间，刷拉一声门扉反锁了起来。

留下愣神了很久的万书华。

思绪实在是太乱，被【认知锁】扰乱的头脑还未能完全稳固起来。冷静下来是冷静下来了，但是，自己“有一名女性室友，还是可爱到让人心颤的女性室友”这种想法，在自己的脑海中如同相扑选手的大力冲撞。

现在才意识到这些，会不会太迟了？

一时之间，心思杂乱、不知自己该干何事的万书华只能走到那浴缸前方，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无意中拉动了浴缸底部的放水阀，等流水猛然冲刷手掌的时候，万书华突然感觉到手里多了什么东西。

他捞起了一片湿漉漉的、带着金红色光彩的圆片。

“咦？”这圆片，怎么有点眼熟？

第五章 破除的开幕

林运并没有似是而非。等万书华从混沌的梦境中清醒过来，拉开自己房间门的时候，他看到的是林运房间敞开的大门与冰凉的地板。

为了逃避万书华，林运连他喜爱懒觉的习惯都改了。特意早早出门的他，随意在衣柜中捡了一套小裙子换上，就这样来到清晨的校园。

他庆幸地想着，幸好这女孩的身体有着足够好的身材，似乎也不挑衣服，只要尺码合适都能驾驭，纤细的腰腹也不怕紧身的设计。想着想着，他竟然在人群中大胆转了个圈。裙摆如春花般绽放，女孩点缀在略显疲惫清晨校园面孔中，呈现如同云雾中一朵绝美的靓色，但即便已经如此绽放，也并没有人对他侧目。

和他打招呼的人，依然拍着他的肩膀说“哟，林运，这么早啊。”

他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林运突然意识到，女孩的肩膀和自己原先的肩膀，似乎都不是一个物种。肌肉的线条并非完全消失，但变得柔美万分，自己摸上去，都会被那珠圆玉润的皮肤触感所震惊。

哎，话说，他们真的意识不到我的变化么？我明明。。。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啊！

更别说我穿的这套裙子，还是套露肩的裙子呢！他们都已经直接触摸到我的皮肤了。。。却意识不到我的变化？

林运楞在了清晨的法图纳校园里。他吸了吸鼻子，又从迷雾中吮吸到一种悲怆的疏离感。感觉这层雾并非弥漫整个校园，而是集中在了自己身边。

他望向宿舍大门的方向，却不敢过去。唯一能穿透那层迷雾，直直看向自己的，是此时此刻夹着书本走出大门的万书华。

但是林运却低下头，他隐约感觉到此刻的自己承受不了那目光的重量，对那月夜之下的心跳万分之刻，至少现在的自己。。。还没能处理好。

他，是真的好温柔啊。自己其实没有怕被他看到裸体，但是内心似乎有个角落暂时不愿意接受某些现实。

她只能仓皇而逃。

这让她没能看到，万书华的眼神，也随着她潜逃的背影，而逐渐变得空落起来。万书华看到那逐渐消失的小巧身影，不由得伸出手，感觉女孩像是花丛中偶然光顾的精灵一般捉摸不定，惊艳过后，变成了自己怎么也抓不住的残影。

奇怪。。。不应该有这种想法才是。没有什么比课业的优先级更高，但理智的台阶上，却被那么一抹灵动的身影捷足先登。

她的背影明明那么瘦小。。。却已经填满了整个。。。整个宿舍呢。

万书华望着空荡的宿舍客厅发呆。此时，那个他想念了好几天的身影，却突然迈着轻盈的脚步走进了客厅，然后折叠裙摆坐到了沙发上。

万书华第一次感受到何为内心的空洞被填满。他一时有些语塞，直至女孩玩弄着自己的鬓发，有些不好意思地率先开了口。

“那个。。。书华？”

“哦，我在。”这一句“书华”，让名字的本人感受到了春天。他咳嗽了两声，好不容易找回理智的步调，“我猜，你是为了星月舞会来找我的，对吧？”

“唔！”

一语中的，女孩先是扶额、后是叹气。贵族学校的社交活动当然不会少，其中星月舞会更是重磅中的重磅，虽说是自愿参加，但是林运作为法图纳学园贵族中的贵族，肩负家庭的各种嘱托，没有不去参加这一选项。

对林运来说，他只要盛装出席，旁边试图跟班的、试图搭生意的、试图攀亲的。。。所有人会帮他搞定一切。但是现在，他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女孩再次叹了口气。好在，身为贵公子的觉悟还是在线的，林运思考着说，“呐，书华，我想了一下，我果然还是参加好了。我现在想的问题就是，既然大家都看不到我的‘真实情况’，那你说，我该穿什么衣服去比较好呢？会不会我就穿着这身去，大家也会把我看成‘正装出席的林运’？”

“哦，你的意思是，不管你穿什么出去，大家都看不出来异常？”

“八成是这样吧。”女孩耸了耸肩，“所以。。。我是不是就不必在穿衣打扮上费心思了？”

“唔。话也不能这么说。”万书华抬了抬眼镜，内心感觉有些可惜。毕竟，他是能看到“真实”的人啊。“要不这样，”他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上次带过来的那些服装里面，有一些成衣店的时装礼服。虽然说大家看不见，但你要不要试一试那些衣服，就当是让自己开心呢？”

“哦，也有道理！”

林运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毕竟获得了这样一个身体，就像是入手了一个极其精美的素模娃娃，想要用好看的衣服装点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吧！女孩抱着万书华递过来的衣服就走进了房间，这次，万书华在外面踱步的脚步都快把地板磨出皮了，女孩终于打开房间门走了出来。

只消一眼，万书华就知道这次没有白等。白色真丝基底、白金色亮片点缀的修身礼服衬托出女孩高雅的气质，完美的胸型微露深沟，纤细的腰腹尽显优渥。女孩转了一圈，让万书华得以欣赏到下半身的全部设计，万书华直接啧了一声。

从背后看的话，会以为这件裙子是一件鱼尾裙，在膝盖处收拢，凸显出女孩翘挺丰腴的臀部曲线，然后在小腿肚子处绽放出鱼鳍的形状；然而绕到正面，却发现前面有超大开口，让女孩白嫩细长的双腿几乎完全展现出来，在后方鱼尾形状的衬托之下，枉然之间，让万书华有些迷糊了起来。

美。。。雍容华贵、气质出尘的美，毋庸置疑的美。

只是穿着这特殊的鱼尾礼服，女孩走动起来的时候，那鱼鳍在身后摆动的样子，却让万书华有些恍惚。

咦，奇怪。鱼尾裙，鱼尾。。。穿在她身上，毫无违和感，对啊，漂亮的女孩与漂亮的裙子，不应该有违和感啊。。。那自己感受到的异样是什么？

不对劲的，好像是自己？

“书华，书华？”

跑偏的思绪，被女孩清脆的嗓音强行拽回，万书华下意识低头抬了抬眼镜。话语在喉头哽了好几圈才终于出口，“那个。。。很好看。是真的好看，你要不，就穿着这身去星月舞会吧？”

“好看，是吧？”女孩似乎有些害羞。她的话语似乎也是转了几圈，“但是。。。我感觉还差点什么呢。”

“嗯？还差了什么？”万书华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金银首饰？名贵的包包？贵族女士用的披肩？还是女孩的头饰？她想要的话，自己都能迅速弄来。。。只是没想到，女孩看着他呆愣的模样，突然撅起了小嘴，突然灵巧地绕到他侧面，就这样挽起了他的胳膊。

“差了你。。。差了男伴啊！”女孩似乎有些不满，“陪我去星月舞会嘛，把我打扮好了，你却不去，是闹哪样嘛！”

“哦。。。哦！”

万书华如梦初醒。突然放松下来的心情，却有点哭笑不得，然而真的咧开了嘴角的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已经好久没有如此起伏过了。

就像是在平地行动了十多年的自己，突然坐上了过山车。

只不过，不管他怎么想，星月舞会的时间还是很快到来。在法图纳学园的海岛正中心，那以接近天空为理念的“星月之塔”上，遍地都是华服璀璨的少年少女。刻意压低声音的优雅谈吐与女孩们的尖笑交织，万书华紧了紧胸口的领带，感觉比起林运，自己还是不太适应这种场合。

啊，说到林运。。。他望身边看了看，自己的“女伴”在张望着社交场合的人群。

她最初进场的时候紧紧贴在万书华的背上，直到确认大家真的把自己看成“正装出席的林运公子”才逐渐放松了下来，融入了氛围之中。虽然说有些女孩看着这两个“男生组合”的眼神也有些不太正常，但是就连万书华现在也顾不上这些，在这人群比跑操更为密集的场所，他也不敢赌会不会发生意外，只敢带着她在楼层的边缘打转。

“呼啊。。。”女孩倒是很听万书华的话，跟着他乖乖来到阳台上。突然，女孩拉了一下万书华的手，“那个，书华，你看你看，今天是满月哎！”

“是的哦。”万书华抬头，看到了澄澈圆满的月光。虽然说，满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现在也找不到什么事做。是真的无事可做，也不能在这种社交场合拿出设备来写论文吧，大概率会辅导教师抓回到场所中心然后强行安上一个女孩挂件的。自己因为有林运搭档才能出来的，现在自己的搭档在干什么呢。。。唔。

她在凝望着灯火辉煌的社交中心。飘出大厅的音乐声中，可见一对又一对优雅起舞的身影。

忽然，万书华感觉到了某种惋惜。是啊，林运不该和自己在阳台，要么他应该在那大厅正中，要么她。。。

“书华，书华。我有个想法！”

女孩突然跑到万书华前方，很可爱地捏起了小拳头，“我们。。。我们去跳舞吧！”

“啊？哦。。。但是，你认真的？”万书华一楞。

“认真的，认真的！”女孩眯着眼点了点头，“星月舞会，一年才一次呢，而且。。。”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礼服。

万书华吐了口气。林运果然还是林运，喜爱热闹、害怕寂寞。“我们跳的话没问题，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得跳女步哦？”

“啊！”

女孩抬起眉毛，似乎这才想到这回事。“对啊，要不然呢？”万书华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女孩的头顶，只到自己的脖颈处。“以我们现在的身高，我跳女步似乎不太合适吧？”

“唔。。。！”

女孩顿了一下，一幅幡然醒悟的样子。她犹豫了一会，在看向自己礼服裙子之后，似乎还是横下了心，跟着万书华重新回到舞会大厅。

周边人立刻朝着这对“男生组合”投来的各种各样的目光。女孩最开始也是十分不适应，顶着红红的脸蛋，羞怯地注意着周边人的反应，女步也跳得十分笨拙。好在接受过精英教育的她，学习能力还是很强，模仿周边女生跳了几个回合之后，她很快变得享受起自己的舞步来。一开始只能踩着简单步伐的她，很快学会了伸展身体和转圈，甚至能做出卧在万书华臂弯的动作，万书华也很乐意见到，笑容回到了女孩脸上。

“呼啊。。。呼啊，女步好累，但是，真的，好开心啊！书华，你说，要是这样的时光一直持续下去，会不会也很不错呢？”

美丽的笑容再次显露，轻盈的身体在满月的光华下优雅旋转。如同远方的潮水声一般，万书华听闻到了自己心底的悸动。

是啊，在自己臂弯中嫣然一笑的小巧身影，只有自己能捕捉到的“真实”，只属于自己一人的舞会女孩。。。还与自己同住在一个宿舍里。

这日子虽然怪异，但如果能持续下去的话，说不定，真的意外的很不错？

这么想着的他，也稍微放松了下来。以往从未在意家族给自己安排上的交谊舞课程，现在能用来带着女孩开心，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就这样一直抱着柔软温热的身体旋转，旋转。。。“书华，书华。。。！”

直到，女孩突然染上惊恐的声音，把自己从思绪中拽了出来。

她突然离开了万书华的怀抱，无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惊慌地举起被半透明的薄膜填满指间的双手。

那轮满月就在她的正后方，与大厅明亮如昼的灯光一起，照亮了她鬓发间露出来的、金红相间的鱼鳍耳。女孩下意识想要仓皇逃离，却发现自己无法挪动脚步，她低头的时候，看见的是从自己“双腿”上凶猛冲出的、金红交织的大片鱼鳞。

第六章 泪染异色的媾连

异样的时刻造访，模糊了幻想与现实的边界，优柔绽放的月色，若成魔咒一般的光辉。被定在原地的女孩不知所措地看着裙摆之下无法迈开的双腿，凶猛冲出的大片金红色鱼鳞轮次生长，从女孩大腿侧面往脚下蔓延；血肉交织的鱼肉填充双腿间的缝隙，在鲜红的血肉之上，又被生长出来的白色鱼鳞覆满。不大一会，鱼鳞的蔓延就已经来到了脚踝处，金红色的鱼鳍耳突破了女孩的鬓发生长、然后顺着重力略微垂落，同种颜色的侧鳍则是从“大腿”两侧裙摆的缝隙中挤压生长、至自然摆落，乃至于在空气中摆动了两下。

“我。。。我，我这是！”

女孩感受到了下半身的变化，像是某种衰败与新生，但她根本来不及仔细感受，一片空白的大脑，似乎已经无法处理好颤抖起来的手，还有从手腕上突破出来的金色鱼鳍。她感觉到了后背衣服的挤压，却不知那是背鳍的生长填充了礼服裙与脊背最后的缝隙；等她的脚也无法正常行动、转而融为一体的骨肉，然后突然向扁平的状态拉伸、转化为银杏叶般的鱼尾鳍的时刻，那也既是她再也无法站立、轰然倒地的时刻。

“书华。。。书华！”

尽管女孩发出了惊恐的叫唤，站在他对面的万书华也经历了大脑空白的瞬间。无数的因果从青色的光芒中突破而出，与大厅的灯光一起渲染着命运的模型。在满月的加强下，【认知锁】以前所未有的规格发动，瞬间席卷了整座海岛！处在风暴正中心成对起舞的少年少女们瞳孔中的高光被一扫而空，成了辉煌大厅中高规格的跳舞人偶。青色形成强烈的结界，成为了这干涸大厅唯一且庞大的浪花，也是大厅中唯二“清醒”的意识，万书华只觉得，好像有遥远的呼喊在叫唤自己。。。

“书华。。。书。。。书华。。。”

“我这是。。。怎么了。。。人鱼。。。我是，人鱼。。。”

“是，神话病，我。。。书华，书华。。。我这是。。。我！””

“噢噢噢嗷嗷嗷！”

最后是万书华自己的脑内呼喊唤醒了他自己。大厅的喧嚣如同潮水一般灌溉而来，然而贸然恢复的记忆携带着过多的信息，让他耳畔轰鸣。他从深深的思绪中攀爬出来，好不容易能定睛看着眼前，自己的室友——变成女孩的室友，或者说，患上了神话病，变身成为人鱼娘的室友，那夜撞见她在浴缸中的记忆，不，那或许不重要了。眼前的情景，是何等的奇幻？周边的同学教师仿佛对此刻大厅的变身充耳不闻、熟视无睹，起舞依旧，仿佛被青色光芒包裹的自己和地上的人鱼女孩，是从另一个世界闯入大厅的碎片。只不过此时此刻的她，好像也并没有在惊恐打量周围的环境，她的脸色，好像有些异常！

“书华。。。书华！”

有什么不对。她，她很痛苦！

嗡的一声，这下万书华虽然开始头疼，但好在头脑终于全醒。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地上扶起了人鱼女孩。都不用刻意解读，女孩脸上的表情让他瞬间理解，女孩并不只是神话病发作无法克制变身这么简单——这分明是正在承受莫大痛苦的表情！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烧红到不正常的脸颊，从口中吐出的滚烫热气，万书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来不及感慨女孩额头光滑的手感，那里烫到让万书华都害怕了起来！

“林运。。。你这是。。。这是怎么了，我们到底，是怎么了？”万书华的思绪结成了一团，却突然被一个闯入青色圈内的白色身影吓到差点原地起跳。

“你！”

这，这又是什么鬼啊，为什么这个漂亮女孩的礼服裙下是一条白色的粗大蛇尾啊！

“哎呀呀，不要害怕呀，咱和你怀中的人鱼小姐一样，也是神话病的患者呀~”

陈妍婵轻灵地摆动着白色的蛇尾，那蛇尾上有着炫目的金色花纹。蛇尾虽长，看起来却每一寸都能被精确控制，而这蛇尾的主人则是言笑晏晏，丝毫不慌张，甚至手上还端着一杯果汁。

“神话病。。。原来，原来如此。。。”万书华喃喃自语，但他眼中疑惑的风暴并未被陈妍婵放过。

“看你这么疑惑的样子，哎哎，人家就做个好事，先来解答你的困惑吧。”

见状，陈妍婵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变成这个样子，是许多、许多因果交织在一起的结果哦。首先，你怀中的人鱼小姐肯定不知道哦，人鱼在满月时魔力最为旺盛，因此也会强制变身呢！人鱼有一种叫做【认知锁】的东西哦，嗯，这个可以说是万恶之源？”

“【认知锁】？”

“就是这样，你就理解为——” 陈妍婵挺起身体，细长的蛇瞳望着青色结界之外，那些置若罔闻、依然在成对起舞的少年少女。当他们的舞步路过青色结界周边的时候，就会失去眼神中的焦点，然后以巧妙的身姿从旁绕过，仿佛从因果上，就无法与这边的世界产生任何交点。“过去的你没有发现神话病的症状，以及现在的他们看不到地上可爱的人鱼小姐，都是【认知锁】在强力发动的证据哦？哎呀呀，我说过，人鱼在满月的魔力最为旺盛对吧？所以现在你们在青色圈中所做的一切事情——一切事情，大家，都看不见呢，哎呀呀！”

“是。。。是这样么。。。”万书华瞪大了眼睛，蜂鸣的大脑开始拼命处理潮涌的信息，“那现在，为什么我，还有你。。。”

“哦嚯嚯，我啊？我可不是普通的神话病患者，人鱼的【认知锁】对我没用啦。” 陈妍婵得意地叉腰，“至于你？”她突然俯下身来，“哦哦，我认识你。你是万家的少爷，对吧？你家，是做海洋产业的吧？”

“是。。。是又怎样？”

“那你们从事海洋产业的根基，你自己没有了解么？真是的。” 陈妍婵挺起身，“是对海洋生物法术的抵抗能力啦，所以【认知锁】从一开始，对你可能就只能部分起作用。”

万书华再次感觉到了信息的厚重。对海洋生物法术的抵抗能力、只有自己能看到林运女孩子的样子、还有那些自己捡到的鱼鳞，鱼鳞，对了，教授曾经问自己说，这是神话时代的先祖的鳞片，还询问是在哪里弄到的，自己，又是为什么会把这一切都忘掉呢。。。“书华。。。噫，噫呀！”

“等会，林运，林运！”万书华再次从深思中挣脱出来，在他再次感受到人鱼女孩身体的温度时，似乎其他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不，自己也并不是对神话时代的先祖一无所知，毕竟课本上就交代得七七八八，至少魔物娘的先祖们，没有任何一个先祖，身体滚烫成这样能安然无恙的！

当他还来不及反应，突然，胸怀中一直喘着粗气的人鱼女孩开始剧烈挣扎。她哼唧着，从林运的怀中滚落了去，双手抓住胸口贴合的礼服用力一抓，那两枚鲜嫩的果实就如同在烤箱中膨胀的面包一般挺立了起来。而女孩像是对此全无意识，她咬着嘴唇，无法站立的身躯如同面团一般在地上翻来覆去，鱼尾鳍高高抬起，又用力地“啪嗒、啪嗒”击打着地面，金红色的鱼鳞就在那拍打中，如同细雨一般散落开来。而就算她已经如此，在她的身后，依然是无忧无虑、成对起舞的身影，如同不愿醒来的迷茫幻梦。。。如同噩梦。

头脑中的嗡声再次加重，万书华听到了大脑中“嘣”的一声，宛如绷紧多年的琴弦终于断裂。“林运。。。林运，你振作一点。。。振作一点！”万书华摇着眼前人鱼女孩的身体，表情管理全然丢弃的他，终于露出了名副其实的不知所措，他慌了，他真实感受到了自己的惊慌与恐惧，“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要怎么才能帮她！你是高等级的魔物娘吧，你肯定知道，告诉我。。。告诉我！”

“有两个办法呢。” 陈妍婵见到万书华如此，也开始单刀直入，“都很简单哦！第一个，把她抱进大海，哎，你等会。”她见到万书华立刻就开始行动，一个摆尾用蛇尾横在了他的面前，“来不及了哦。你知道从星月之塔到海边的路程有多长吧？”

小说相关章节：月下娇鱼月下娇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