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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狐与游僧

小说:午夜回廊 2025-08-24 15:50 5hhhhh 7240 ℃

无H

通篇R18G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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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说,这种时候庙里是不会有狐狸的。

这晚我肚子正咕咕叫着,忽然从窗子外面飘进来一阵炖肉的香气。我倏地从墙洞里钻了出来,口水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下。

该不会是陷阱吧?一想到那些人的捕猎手段,我顿时泄了气。

可这香气好似前些日子发的洪水,一阵比一阵来得猛烈,又如轻飘飘的羽毛,在我心里右一下,左一下,搔个没停。

已经三天没有找到吃的了。

按说,那些人应该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才对。

恐惧被欲望抛进了空无一物的壁橱,我舔舔嘴唇,趁着夜色摸出了寺院。

今晚是狩猎的好时机——如果还有东西可以狩猎的话。我循着香气一路往山下去,一直寻到村里的一片空地上。

我不敢靠得太近,只是站在对面的山坡上遥遥地望着。几个人围着一口烧着旺火的大锅,煮开的浓汤热气滚烫。

待我走得近些,这才分辨出锅边那圆溜溜的东西,原来是一颗小女孩的人头。

也是了。这种时候,哪里还有这么大块的肉吃?

四周的地上到处都是喷溅的点点血迹。长凳下的一大滩血最为醒目,杀猪用的尖刀随手丢在一旁。

这人头乍看上去也就只是四五岁的样子,而且又瘦又干,不见得能有多少肉。不过业已煮的烂了,脸上的肉被人悉数剥去,下半张脸露着森森白骨。

脖口的脊椎处有一道齐平的刀印,可以想见,砍下这刀的人当时一定十分心切。

只是不知,那些人为何没有将肉剔净,就草草扔在一旁。

多浪费啊。

我捺下翻涌的食欲,在山坡的草窠里蹲着,静静等待。

两天前,我在斋房里找吃食的时候,意外在米缸里抓到了一只瘦骨嶙峋的老鼠。

米缸里自然是没有米的。连树林里的昆虫也都被这些人捉了去,饥民所过之处,连草根也要翻起来,瞧瞧下面是不是藏了什么蜘蛛、蟋蟀。

饿到极致的时候,连树皮也被他们扒了去。只消把装着共产党宣言小册子的皮套,连同腰上拴着的皮带一起剪成段煮开,不管实际嚼起来的味道如何,闭上双眼,还是能闻见那令人怀念的肉汤香气的。

火光映着众人枯瘦的脸,墙上的红字 “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仿佛滴了血一般,分外扎眼。他们从锅里争相捞出内脏和肉块,徒手抓着,狼吞虎咽。

啊啊,那条白花花的肠子,看上去就像天空的云彩一样绵软。那只瘦小的手掌,看上去就像往日的贡果一样酥脆。那段美味的肋排,能不能让我也啃上一口?

口水不停地滴落在草地上,我的肚皮又在咕咕乱叫。

他们当然也想吃我。只不过,我没有那么好抓,屡屡没有让他们得手而已。

骨瘦嶙峋的高个子男人,从锅里捞出只有鸡蛋大小的心脏,引得众人又是一番争执。不过还算他聪明,一把就塞进嘴里,嚼了两口便吞下去。众人踢了几脚,便又去锅里翻找吃的。

兴许就在一小时以前,那颗心脏还在小女孩的胸膛里砰砰地跳着。转眼间,年幼的她就被开了膛破了肚,连内脏也被人掏空,吃得一干二净。

不知道这是邻村谁家的孩子呐。

我咽了咽口水。

我一点都不怜悯她的遭遇。

我只想分一块肉。

我得活下去。

早些年,田里还种着庄稼,虽称不上丰收,倒也不至于挨饿的时候,庙里还是有些香火气的。

后来,山下来了一群奇怪的人,用红色油漆在墙上画了些 “一穷二白到四化” “大跃进,万众一心” “破除封建迷信”这般莫名其妙的图画,愣是把庙里供着的菩萨像给搬到了后边的阁楼去。反倒是挂上了一副不知什么人的画像,上面写着三个大字 “红太阳”。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僧人们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好看。

听说那些人连木鱼都没给他们留,全给没收了。铁的拿去炼钢,木的拿去生火。

自那之后,庙里就再听不到诵经和“当当”的功德声了。日上山头时便有人过来吆喝,赶着他们去搜集柴火,要么就下山去炼钢。

昔日香烟袅袅的寺庙,成了人们暂存废金属和木材的地方。每日人来人往,好生热闹。

我定了定神,那几个人还在争抢锅里的人肉块。

他们从锅里捞起一块巴掌大的肝脏,这次男人没有抢到嘴,几人用刀子从中间切开来,分着吃了。

我焦躁地舔了舔爪子,想象着这就是那块美味的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上山打猎的人渐渐多了。

野兔、山鸡大多都都被抓了去,连我自己也几次险些中枪。田里的麦子被镇上的骡车一趟一趟地运走,村子里的人连囤粮也得交上去。上缴的粮食越来越多,食堂给的饭却越来越少。

听人说,这粮食都是运给城里人,还有老美的。

什么是城里,老美又是谁,我一概不知。

我只知道,他们再跟我抢吃的,我就要饿死了。

有次我去很远的地方觅食,结果只捡了一些腐烂的果子。回来时,还险些被落叶下藏着的捕兽夹夹断了腿。

虽然已经记不清是怎么回到窝里的了,不过还算是幸运,总算苟活活到了今天。

终于,他们吃干抹净,把啃不动的骨架埋进一旁的地里,熄了柴火,各自散去。

机会来了。

我竖起耳朵,一再按耐下心里翻涌的胃液,走走停停,悄无声息地靠了过去。

没人。

离得还有几米远时,我看见了一件比人头更有吸引力的东西。

那是一整块连着肛门的阴部,连带着膀胱、子宫,还有肾脏脂肪等没人吃的腥臭物件,被人剜下来丢在一旁。

人不吃的东西,我吃。

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我先去嗅了嗅那颗人头。

相比之下,外表的皮肉自然少了许多,只有头皮和眼皮之类的勉强能吃。

任傻子来了也知道先吃哪个。我转过头,看着那坨带着血迹的肉块,迫不及待地长大嘴巴,一口咬了下去。

沙拉——

一阵眩晕之后,我发觉自己已经腾空而起。嘴里的肉也飞了出去,脂肪和血的味道还残留在嘴边。

是吊网,这下完了。

绝望中,我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有肉吃的感觉真好啊。

“小心点,别让它跑了。”

几个人各自从屋里冒出头,再度围了上来。

“嘿嘿,让你这小崽子逃了几次,这次终于逮到你了。”

“翠云,你去把勘探队的铲子拿来。你们几个把吊网放下来,我先把它打死,你们再开网。”

我哀鸣,他们越发欢喜。

我环视着他们冒着绿光的眼睛,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心里一声长叹。

啪——

沉重的铲子拍在我的肩上,我当场喷出一口混着血的胃液来,五脏六腑如线团般搅在一起,再不能动弹半分。

想来,今日我便要命丧于此了。

恍惚中,我仰起头,又看见了天上的星星。

我时常跳到寺庙的屋顶上,看着天上数不清的星星入眠。

偶尔院子外面也会有些不一样的响动,多半是年轻气盛的未婚男女,趁着夜色到山上私会来了。他们火急火燎地脱掉裤子,在树林深处纠缠在一起,一边亲热,还要一边竖着耳朵听听有没有人过来。

侧耳听着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和低声呢喃,倒也是一件趣事。只是那欢愉后溢出来的肉欲气味有些刺鼻,我不太喜欢。

等他们完事,匆忙下山各自回家之后,夜晚才重归寂静。

枕着毛绒绒的大尾巴,熟睡的呼吸声在耳边轻轻响起。我抖了毛发,安心睡去。

等等——呼吸声?

啪——

又是一铲子落在我背上。

我发不出一丝声音来。血从嘴角汩汩涌出,和那女孩的融在一起,渗入地下。

“别打死它——” 我听见有人在喊。

我翻了翻眼皮,远处来了一个穿着布衣的僧人,正朝这边飞快地跑过来。

我记忆中是不认得此人的。这人不像本地人一般面黄肌瘦,反倒面色红润,脚下生风。

“干什么?” 打我的那人停了手,倒也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这小狐狸,还请施主,放、放它一条生路。” 僧人在两米外站定。

“去你妈的臭和尚,滚一边去。” 那人啐了一口,扬起铲子便要赶他走。

“等、等一下。你们不就是想吃肉吗,我用这块肉换它的性命就是。”

和尚取下背后与他格格不入的黑色登山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包裹,递给他们。

“就这点?” 男人接过来,解开上面的绳子。

“还请施主手下留情,把这小狐狸送给我吧。”

僧人面不改色地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头,垂下眼帘,单手施了个礼。

几人简单交换了一下眼神。虽说邻着几个村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几乎没剩下什么活口,不过他们终究是杀了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这事要传出去,他们几个都得挨枪子儿。

这僧人说话虽然客气,但背包边上露出一角的短刀,男人不可能视而不见。

“嗤,你这毛和尚。这肉从哪儿弄来的?”

和尚没有答话,微笑着再施一礼。

男人冷哼一声,捡起装着我的网兜,远远抛给他。

一阵天旋地转,我险些昏死过去。

僧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兽笼。

他把还剩半条命的我装了进去,就那样提着,沿着村里的土路,向南出发了。

这还是我头一次离开村子。虽说对这里没什么好感,但终究是我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我躺在笼子里,望着他身后的路出神。

“你这小狐狸,倒也好命。”他把笼子提到面前,看着我的目光似阳光般温柔。

我微弱地应了一声,算是答谢他的好意。僧人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再言语。

这种时候,路上倒也不至于无趣。

路过一处树木茂盛的山头时,林子里突然跳出三个拿着菜刀的乡民。说到底,这些人无非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而已,菜刀虽然拿在手里,眼里却分明流露着恐惧。见和尚从背包里利索地抽出短刀,三两下便砍翻了领头的,余下的那两人顿时丢了胆,扭头便跑。

虽说是出家人,他对吃食倒也没什么顾忌。饿了便从包里拿出干粮和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肉来,一顿狼吞虎咽。待到吃得饱了,再把残羹剩饭留些给我。

我自然也不客气,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我终究还是对他救了我一命这事,而有些感激的。

天逢连日大雨,僧人包里的存粮渐渐空了。

乡下的土路泥泞又滑。不知不觉间,他袍子的下摆已经裹满了泥灰。

僧人带着我奔行了十余个日夜,期间倒也没有将我烹来吃了的意思。渐渐地,我对他萌生了些许信任和好感。

这边乡村的情况也不算好,虽然还没到吃人的地步,但每天也只能从公社食堂里领到一碗只有几粒米的清粥。路边随处可见席地而坐的饥民,用细筛筛过的细土粉末和上清水,揉成土饼吃下去充饥。

路边朝我投来不少饿狼似的目光。僧人刻意将短刀佩在腰间,因此倒也没人敢靠过来。

我打了个哈欠,渐渐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有所预感,我忽然睁开了眼。

水田边上站着一个老太太,手里牵着一个目光呆滞的男孩。估计是僧人看起来不像常人一般面黄肌瘦,老太太这才一直盯着他看。

“施主,这孩子...” 僧人停下了脚步。

“家里没吃的了。”老太太浑浊的瞳孔勉强聚了聚神。

僧人叹了口气。

“这孩子跟着你也是受苦。不如把这孩子给我吧。”

老太太犹豫了。她低头看着小男孩,孩子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模样,上半身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胸间的肋骨清晰可见,肚子却像吃饱了一般不正常地隆起。男孩也不说话,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真能带这孩子走?不会饿着?”

“施主尽管放心。虽然不多,寺里还是有斋饭的。”僧人施了个礼。

听见这话,老太太似乎下定了决心。

“我的儿啊...别怪奶奶,是你爹娘没用啊。” 她把孩子的手推给僧人,另一只沾满泥土的手不停地抹眼泪,”你就跟他走吧,啊。”

小男孩看看老太太,又看看僧人,既不反抗也不哭喊,只是呆呆地被僧人牵着。

“这畜生...” 老太太继续抹着眼泪,“孩子给你,行行好,把这黄鼠狼给我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僧人低头看了看我。

“好。”

这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窝在笼子里,冷冷地看着他把我递出去。

和尚牵着小男孩继续往前走,越走越远,再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老太太提着笼子,慌里慌张地把我带回了家。

夜晚比想象中来得更早。

与其说老太太的住的地方是“家”,倒不如说是一个茅草搭的帐篷。一口灶台,一张桌子还有一张床,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黄大仙莫怪, 黄大仙莫怪。”

老太太嘴里小声嘀咕着,点上了一支蜡烛。她把笼子放在灶台上,准备把我捉出来。

我自然不会乖乖任她捉住。我瞅准着她的手指狠狠咬了一口。虽然她手上的皮又老又厚,但还是被我咬破了一道口,鲜血滋滋地往外冒。老太太吃痛,但或许是出于对活下去的渴望,她始终没有撒开手。

我拼劲全身的力气,趁机从她手掌里钻了出来,一跃跳到了地上,一瘸一拐地往外面跑。任老太太如何在我背后哭喊,我都没有回头。

我得活下去。

天空中又下起了濛濛细雨。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一直追着他不放。也许是因为,他是唯一曾对我好过的人类吧。

我循着和尚和小男孩的气味,踉踉跄跄地追上了山,一直追到一座荒废的寺庙里。

寺院的大门紧紧地闭着,气味到这里就中断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用力跳上围墙,再次落地时,我脚下一个踉跄,成了滚地葫芦。熟悉的气味再次出现,我一瘸一拐地追上去,直到斋房紧闭的门前。

是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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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18G重度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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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门上的孔洞里钻进去,刚好看到那和尚把小男孩从板凳上放下来。

男孩的眼睛上缠着一条破布,双手无力地垂在地上。板凳正下方放着一口装满温热液体的铜盆。仔细看去,那小男孩的胸口已不再起伏,没了生气。

和尚脱下了外袍,把男孩的衣服剥了个干净,像牲畜一般仰面放在地上。

他先是用短刀剜去男孩尚未发育的阴部,随手丢在一旁。他又用刀尖插进男孩的下身,向上轻轻一挑,那稚嫩的肚皮便如破布般刺啦一声被划开来,清澈的腹水上漂着鲜血,流了一地。

他把那肚皮的裂口撕的又大了些,双手探进男孩的腹内,将里面干瘪的肠子往外扒。接着,他把肾脏、肝脏之类的物件也扯掉,通通丢进盆里,将腹腔里的东西掏了个干净。

那和尚再次拿起刀子,划开了男孩的胸腔,像折树枝一般掰断了两侧的肋骨。他沿着男孩的喉咙将气管和动脉血管割断,将肺、心脏之类的器官像摘苞米一般提在手里,全都摘了下来。似乎是感受到了刺激,那颗心脏在盆里倏地跳动了两下,而后再次回归寂静。

“你回来了?” 他突然毫无征兆地抬头看着我。

我蹲在房梁上默默地望着他,既没有逃走,也没有靠近。

“吃吧。” 他微微一笑,指着门口边上的那盆内脏。

似乎是怕我不放心,和尚把小男孩的尸体拖到了里侧,一边用水清洗,一边砍成肉块,不再看我。

和尚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试探着蹲下身,邀我和他一起走。

我后退两步,拒绝了他,独自留在了这座空荡荡的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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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我在庙里生下了四个孩子。

是谁的孩子呢?我有些茫然。

我慢慢吃掉他们身上的胎衣,上面还沾着许多我自己的鲜血。只是这熟悉的同族血肉气味,却突然让我觉得有些反胃。

是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原来,那天被捕兽夹夹断腿的,不是我。

在那座村子里,我曾是有个伴侣的。

大洪水之后,我们躲在寺庙里,相依为命,饿了很久很久。

临死之前,他拜托我一定要活下去。

为了他,也为了我们的孩子。

他的每一缕气味,我的齿间都清楚的记得。

我把剩下的骨骸,连同和他的记忆一起,埋在了那座庙的后面。

我活下来了。

一滴热泪顺着眼角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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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最近看到了很火的 「明末万里行」,突然想起中学时太奶奶和我讲的大饥荒时期的故事。

作为饥荒的亲身经历者,她用第一视角给我讲的故事,对当时的我还是很惊骇、震撼和费解的。

但故事终究是故事,情节有真有假,信与不信,当个乐子就好。

前阵子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狐狸,在森林里找什么东西(也许是在找portkey?),于是诞生了用狐狸视角写故事的想法,终得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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