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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铁幕

小说:回声月相 2025-08-24 15:47 5hhhhh 3660 ℃

卡鲁诺王朝132年,海姆多大陆中部屹立数百年坚固森严的城堡轰然倒塌,无边无际的黑色气体在这片废墟上涌上天空,几乎将白日染黑,教人怀疑是否是世界另一端开了一个大洞,使得无尽的夜色在此处倾倒。然而这黑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扩散开浓度,在如夜的天幕上形成一道道晦暗猩红的裂纹。在眺望到这一切的战士们却无心观察这天气盛大的变化,他们的目光都不受控制地被城堡上空缓缓升起的可怖人影所吸引,在远眺的视野中他如同蚂蚁般渺小,但他的威严和气势简直充塞天地。

在如夜的天幕下,那个影子沉默地挥手,黑云缓缓拨开,露出其后鲜红如血的大月。

“毁灭吧...”没有人开口,可是这片大陆上的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如同在耳边呢喃般的低音,好像可怖的怪物已经站在自己身后,只要稍稍扭头就会被其扭断脖子。

黑云持续地蔓延扩张,如夜的天幕上猩红的裂纹游动,仿佛一条条穿行的魔龙,顷刻间,大雨降落,无数早已死亡或者已经奄奄一息的魔物随着这恐怖力量的滋润在这片大陆上再次复苏,它们在血月下舒展身体,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这一刻,终究到来了,”大陆边缘山地高塔上借助远望镜眺望一切的耄耋老人喃喃道,“远古神话文明留下的第四个预言,文明的终焉。”

边地堡垒地下,耄耋老人沿着地牢的方向缓慢行走,如今的地牢早已解除了关押罪犯的功能,被用于屯放物资,供给士兵休息和作战。有些刚结束轮值的士兵在此地靠在墙边休息。血月爆发的第三天,怪物潮已经开始蔓延到了这片大陆的边缘,拱卫此地的士兵再次拿起武器作战,他们中甚至不乏当地的农夫和渔民。可惜长久的和平让当年立誓守护此地的骁勇的将军的后裔们变成了弯着腰耕地或者下海打鱼的劳苦人民,祖先遗留下来的事迹和精神给予他们勇气,可这勇气远远不足以面对死亡带来的恐惧,即使穿上了士兵的武装实际上却依然如同孱弱的孩子,在血月的惊骇中拖家带口向着大海逃亡。老人没有阻止他们。

只有自己身边这些眼神坚定身经百战的战士们才有机会抵抗血月下复苏的怪物,他们俨然已经成为了前个时代最珍贵的一笔遗产。

可是他们仍在死去。他是一个老人了,很多年不曾做梦,可是这几天他总在阖眼后看见那些因为他指挥的失利惨死的士兵,他们有的还很年轻,可是身体上已经布满战争的伤痕。他们曾在绝境中无奈地微笑或者发出最后的狮虎般的咆哮,而后慷慨赴死,可是在梦里他们总是在最后一刻不约而同地看向他,嘴唇翕动,眼眶漆黑,流着血一样的泪。

“依菓大人。”地牢深处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的士兵,立定向老人敬礼,他长着一头红色的头发,鼻梁又高又挺,和他的哥哥一样,可惜他的哥哥已经死了,就在昨天,死前他跨在一头魔物人马首领的背上,呼啸着砍下了它的头。

老人依菓微微颔首,“她醒来了吗?” “是的,大人,勇者说要立刻见您。”士兵道。

依菓加急了脚步,而士兵沉默地为他带路。

地牢的最深处,简易的草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身影,随着依菓走近,他看见了一双无神的眼睛。

“依菓,我已经成为整个世界的罪人了。”沙哑的女声在床上响起。那是一位少女,曾经她在王国的盛宴上舞剑,体态修长,身姿卓越,金色的秀发在阳光下像是流动的金子,美目明亮,如同明星。可此刻她的眼神黯淡了,随着那双眼睛变得无神曾经绝美的面庞也好似变得平凡起来。依菓看着那眼神,干涩得像是大陆西南方无边无际的沙漠。

依菓只觉得那沙漠里的风好像也从自己身体深处刮出来了,他空空地站在床边,说不出话来。

他能说什么呢,面对这个负担着一整个王族一整个世界希望却在四天前战败在魔王手下的女孩,面对着这个曾经万众瞩目的公认的绝代勇者不世天才,面对着这个曾经好像永远明亮永远微笑的开朗的精灵,面对着这个手指颤抖的战士。依菓率领部队驻扎在此地守护,等待勇者从魔王的伤害中苏醒,可是勇者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把他打入了无边无际的迷茫和恐惧中,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种发展,他从来没有想过那明媚的面容下那颗心竟然已经被伤得满目疮痍。

“我已经握不起剑了。”女孩继续道,“没认错的话,这正好就是地牢吧,请把我留在这里。”那双黯淡的眼睛合上了,女孩静静地躺在那里,好像已经死去。

依菓感到一种绝大的荒谬和悲伤,他以为自己是忠实的骑士,等待着率领部队再次吹起反攻号角的良机,却成为了勇者葬礼上的追悼者。那双无神的眼睛闭上了,好像也带走了无边无际的沙漠,可是依菓身体里的风声却越来越大,呜咽的暴风里隐隐地传来一个人的哭声。

这个老去的战士此刻泪流满面。

红发的士兵背对着站在依菓身后,守卫着铁门,他良久地沉默,听见水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像是他刚刚从家乡启程从军那天落在草地上的朦胧的雨。他微微低下头,那是一个很长很慢的动作,望着地面的年轻的眼睛里忽而迸发出一种不可思议的挣扎和仇恨,骑士之枪哐当地坠落,他猛的转身,扶住铁门,喉咙里挤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的呻吟,“回声大人,难道就这样了吗?难道,难道就这样了吗?我的父母随着村落的覆灭死去了,我的哥哥就在昨天,被莱尼尔一箭射死挂在旗杆上,我还没有报仇,还没有报仇啊!”

幽深的地牢里,躺在床上的少女回声好像真的已经死去了。

“不,还有机会。”铁门外,第四个声音响起了。

回声沉默地跟着神秘的少女走在堡垒后方海岸的沙滩上,少女步态轻盈,行走的姿态仿佛热恋中的女孩。依菓本是不可能任由一个神秘的女孩独自带走心死如灰的勇者的,可是少女微笑着向他展示了神乎其神的技艺,枯萎的花朵在她手中逆向生长似的极速变成娇艳的鲜花,又退缩成一粒种子,再重新经历了一次花开和枯萎,最后化为一片灰烬,而勇者更是醒来之后第一次主动起身,那双暗淡的眼睛并不关注花儿的变化,而是死死盯着那张在她眼里无比熟悉的脸。

“你知道吗,我是在无数个轮回之后回到这里的,那时间也许远比你想象的要久。”背着手走在沙滩上的女孩开口说道,她赤着脚,在沙滩上留下一个个鲜明的脚印,时而回过头去看那些脚印有没有被海水冲散。

“在良久的时间里,我逐渐意识到一件事,”少女转过身来看向回声,依然沿着先前的方向背身而走,“时空是一体的。”

“在我被感知的经历里,我曾经借助你的剑走访各个时代,在时间的缝隙里穿梭,在遥远的神话时代留下足迹,你每动用一次力量,我就能借此抵达下一个时间,我刚出生的时候曝于荒野,被一只鹿叼着丢进了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王朝建立后祭祀的仪式上,被古文明的王封为圣女,你见过那些遗迹中的壁画,上面画着神话文明做出的四个预言,那画上站在高台上歌舞的人,其实就是我啦。”

“我穿梭在各个时代里,看着历史按照我知道的方式发展,在我懵懂的时候我考虑过是否能与历史对抗,改变那些文明覆灭的结局,于是我搬弄那些后世文明的科技,把它们教给第一个神话文明,他们借此创下让后世的文明无法想象的那样辉煌的成就,可是依然按照我曾经看到的历史一样覆灭,后世无不如此,没有哪个时代逆天改命,如果你要我来比喻的话,或许就像覆水难收,你在水里加上沙子和上泥浆,还是会被倒掉的。”

“所以你想问我们现在这个文明的未来吗?”少女停步了,回声呼吸一滞,目光从沙滩上抬起,看向少女天空般蔚蓝的眼睛,眸光里闪烁着复杂的情感。

“你问我也没用,我不知道。”少女耸耸肩,避开了回声的目光,她转过身去继续走着,脚丫扬起一片片沙子。

“我诞生在你的力量里,而你是司掌空间的剑,如果说时间是一条静止的河,万物都笔直均匀地后退,那你简直就是钉在河床上巨大的锚点,我能顺着万物后退,却无法跑到你前面去。”

少女的头顶淡出一条金色的长河,“不过也幸亏如此,我才能精准地锚定到你的位置,并且看到那件东西。”少女抬头看向前方,金色的长河被某件东西截断了,像是一堵墙。

回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我称呼它为,绝对之壁。”少女轻声道。

“那是一道前不能改,后不能来的墙,我们已经接近它了。”

回声瞳孔微微放大,属于勇者的战斗意志重新回到她的脑海,,她终于在醒来后第三次开口:“那就是,打败魔王索姆的机会!”

“索姆掌握了时间的力量,他把过去细分成无数份,借出无数个自己,一齐挥刀打败了你,再借助无数个自己的力量膨大野心扩充那如夜的天幕,我称之为铁幕,可即使是铁幕也在绝对之壁前断绝了,当我们的时间度过绝对之壁时,便是索姆最为虚弱之时,可这也意味着他将在绝对之壁到来前发动最猛烈的攻击,奴役或者杀戮所有人,我们需要撑到那一刻,并且,我已经掌握了形成绝对之壁的条件。”少女微笑道。

“那是什么?”回声急道。

“你我。”

“呜...呜呜...呜呜呜......”堡垒城墙上响起反攻的号角,士兵们杀出堡垒,反攻怪潮,红发的士兵冲在最前,他骑着战马,挥舞沉重的战刀,浴血咆哮,如同鬼神。

而战场上空双头的少女飞行,她舒展四臂,剑光飞出,剑剑指向怪物潮中那些实力强大的个体,譬如人马,巨人,巨鳄,撕裂它们的身体,还有两只手结印,不时打出金色光芒,调控怪物的时间。

这是回声和自称月相的少女的合体,月相称古人认为多头是多智的象征,多臂是力量的象征,两人合体驾驭时空,便如同神话时代中两人合力驾驶机甲,可以使得彼此的力量都得以增强,虽然回声一时间没明白什么叫做机甲,但是不妨碍两人合体后力量确实有所增强。

同时月相言明,绝对之壁就是由掌握了空间的回声和掌握时间的月相深度合一形成的力量,时空本是一体,将她们分开才会导致残缺。

卡鲁诺王朝最后的尖兵们在回声月相杀尽精英怪的情况下打出了极小的战损比,战线推进,士兵们重新占领了两处村庄,在沉默中为村庄里罹难的同胞们收尸。

回声看到一些来自这些村庄的士兵,稚嫩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地磨刀。

战争已经彻底改变了所有人。

回声月相走到湖边,这里有一些柴火燃烧的痕迹,疑似曾有怪物在此安营扎寨。

“我曾经在过去来过这里,那时有一只精灵在此留连,湖水清澈,草地柔软,可惜战火改变了这一切。”回声右边月相开口道,湖水映出双头的少女的身姿,修长的双腿,柔韧的腰肢,胸脯鼓起,精致的锁骨上顶着两颗绝美的头颅,虽然都是绝色,但回声的脸庞更具英气些,眉毛如剑,眼神坚定,嘴唇颜色偏淡,微微抿起,便是十分严肃的神态,这是一张不分性别都能造成巨大杀伤的脸,曾经迷得宫廷中尊贵的少年少女们无法自拔。那时曾有长者们看见那些尊贵的少年少女悄悄走在一起,还以为他们终于开始对彼此生出情愫,却不想他们私下里讨论与爱慕的都是同一人。

可惜他们现在都死了,埋葬在倒塌的宫殿下,或者怪物的腹中。

而月相虽然自称因回声而诞生,却与回声称不上有几分相似,她眼角微垂,眉目如黛,微笑时微微眯起眼睛,气质十分温柔,这是一个猫一样的女孩,又在岁月的积淀下累积出一种平静与从容不迫,与其稚嫩的外表颇有一种反差,显得更加神秘。银色的头发和回声淡金色的长发一齐在脑后扎成一根麻花辫,尽管回声觉得很奇怪但是月相看起来似乎对此颇为适应。

对于回声的疑问,她称这是一种对形成绝对之壁的预习。

月相伸出手,金色的时间在之间流淌,周遭的一切开始变化,不久后,她扶着回声一只手搭在腰间的剑上,时间流速加剧,战火似乎远离了这方世界,树木葱郁,鸟儿歌唱,湖水平静清澈,湖对岸出现了一座巨大的花苞,群鸟在它周围栖息,仿若一座鸟儿的圣地。

“一点点小手段,那就是我曾见过的在此流连的大妖精,不过现在只是一个虚影罢了,但是此树此草都是真实回到了那个时候噢。”月相微笑着看向回声,控制着身体轻轻坐在草坪上,脸颊蹭着回声的侧脸,仿佛撒娇的小猫。

回声有些失神地望着这一切,望着这遍布战火的世界上或许唯一的,短暂的一块净土。

她扭头看向眯着眼睛微笑的月相,在她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谢谢你,月儿。”

“呜!”

“嗯?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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