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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生的故事-其之贰(1)

小说:你一生的故事 2025-08-24 10:53 5hhhhh 2420 ℃

2004年7月15日

“Kirov reporting.”

“Nuclear missile launched.”

你刚刚结束了一局游戏。你用最擅长的基洛夫空艇和核弹打击宣告了对手的失败,这局赢得漂亮,你都无需亲见,就已经可以想象对面电脑屏幕后正在骂出脏字的你的发小儿。你嘴角一翘,猜他马上就会打电话过来。

果不其然,电话铃响了,短促而连续,一听就可知道是内线,这是你判断电话来源的独家技巧,但也不过只是能分辨内线和外线罢了。你接起来,他含混不清的声音传来:“不打了不打了,我马上吃饭了,吃完再说。”

“吃完饭不下楼遛弯儿吗?”你问。

“成啊,那一会儿我过去找你。”

你们的通话就此结束。也许是因为肚子有点饿了,你突然间觉得空调开得有些冷。你拿起遥控器给空调升了一度,随后抄起桌上的冰红茶喝了一口,屁股滑到椅子前端,整个人斜倚在转椅里面,这代表你现在处于十分放松的状态。炎热夏天里的空调和冷饮和几分钟前的胜利让你感到十分爽快,但你觉得还缺点什么。

你打开浏览器,键入一串网址。平时父母也用你的电脑,你不敢把这个网站放在收藏夹,但链接你早已背得滚瓜烂熟,更熟过课本上的必背名篇和英文单词。

那是一个恋足网站。在2004年这个时间节点上,黄色网站并不少,但显然正常的黄站都无法满足你自己那偏门的性癖。7年前在工学实习车间度过的那个下午像是一个诅咒,把对女性足部的性趣深深烙在你的脑海深处,时至今日,这癖好还在不断加深。在有了自己的电脑之后,你开始把欲望的目标瞄向了互联网。彼时,连Google的中文搜索都未完善,你在浏览器里初次键入“舔脚”两个字时,返回的结果不足30页,但你实在少有渠道获得一些信息,只能日复一日地像犁地一样反复翻检那些词条,直到有一天你发现了这个网站。

网站十分简陋,高饱和度的紫红色背景上有一个用Fireworks艺术字功能生成的网站标题LOGO,点进去之后实际上只有两个板块:图片与文字。图片版都是站长四处搜罗的杂图,总共不到50张,你早已看得厌了,只瞄了一眼便连扫滚轮,改看文字版。这里倒是更新很勤快,最近一段时间你每天都能看到有新的小说页面。

你点开一个用闪烁的“New”字样的gif图标标记的新链接,这是一篇以男家教为第一视角的小说。字数不多,你只花了不到十分钟就读完全篇,有点意犹未尽,又按下返回键回到上一页,读起你钟爱的那一篇小说。这篇小说已经发布有半年多了,起码有三个高潮段落,阅读体验在同类文章中几乎没有敌手,因此当你不知道看什么的时候,再重读一遍它绝对是个好选择。

你读着读着便起了反应。你早就按捺不住,家里没人,你尽可以搞点刺激的。于是你拉开床下的柜子,从一堆万年不动的衣服堆最下端扒拉出一个塑料袋,这里面装着的东西也和恋足网站相似,是你意外发现的宝藏。大概几个月之前,你之前的住处——一栋建于上世纪70年代的筒子楼即将最终拆除,你被父母派去把最后一点没搬走的杂物带回来。但当你路过楼道尽头邻居的门口时,你在已经人去室空的门口发现两包废弃的衣物。

那家的女儿和你同岁,小学时是校友,但上了初中便没再见过,就连记忆之中她的样子都已经开始模糊,难以回忆清楚。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你一眼就看到衣服包里有女孩的几双鞋子:人造革皮面已经开裂掉漆的红色小皮鞋、在鞋面上用塑料纤维进行植绒的编织布面一字襻便鞋、白色布面鞋头绣着花的橡胶底舞蹈鞋,还有一双穿到鞋带和鞋底都断裂的塑料水晶凉鞋。这些被弃的敝履在你看来简直是不可多得的珍宝,在确认左右无人之时,你便偷偷拿走这些鞋子,收藏在你自己的房间里,每每在深夜中拿出来把玩,一边嗅闻,一边把下体在床上蹭着,直到最终释放出来。

今天你所读的这篇小说是篇兄妹文,但文中有一个段落,你觉得自己无论看多少次都会兴奋。这段详细描写了在一个周末里,哥哥是怎样以奴隶的身份服侍妹妹,尤其是在被命令舔干净妹妹所穿的鞋子的时候,文中详细描写了妹妹一双凉鞋的样子——那简直就像是你拿回家的那双——被主人穿着很久,以至于足底的部分都被汗水和灰土浸润成更深的颜色,现出一个玲珑五趾清晰可辨的,小巧的足印的形状。

你如此钟爱这双鞋的理由自然也无需多言,正是当年那一幕给你的冲击过于强烈所致。凉鞋其实并不存味,论残存的主人气息,它远不及皮鞋和便鞋,但你在明知只会闻到塑料味的情况下也还是义无反顾地嗅闻着。你一边稍稍加快了蹭床的速度,一边把脸埋在了鞋面上。你想象着有个女孩正穿着这双鞋坐在你床头前的窗台上——但却不是这双鞋的主人。

在你的想象之中,穿着这双鞋的,是名为爱染的少女。在过去的7年间,这个名字和形象像是某种信仰一样占据着你的意识。你自慰过多少次,你就有多少次想到她。这次自然也不意外,你想象之中的爱染微笑着看着你,眼神中透出玩味、愉悦和轻蔑,或许还有一点点爱怜与赞许,那是一种奖励,你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用主人与狗,或者母亲与孩子都不太合适,但那似乎也不是很重要——你正在关键的时刻,被从会阴中泵起的射精冲动正在沿着肉棒逐渐向上爬升,用自己的身体压住性器似乎还是有点刺激了,你稍稍抬起腰以抑制冲动,调整好姿势,顺便在这期间想象出更多场景。

能有这样一个充分享受鞋子的机会不是很多,你决定要好好利用一下。你捧起鞋子放在头顶,脸埋在枕头中间,用手压着鞋面模拟脚踩的力度,想象着爱染正在踏着你的头。

我这样能够让爱染舒服地将脚放在我头上吗?

她在踩我的时候需要并拢双脚吗?

我真的能有接触她足底的幸运与机会吗?

你幻想着,头发在平坦的凉鞋底部摩擦,微小的沙砾和尘土落入发间。刚才冲上巅峰的快感正在回落,你又开始下一次的推进。

爱染微微眯起了眼睛。她没有说话,她也无需说话,你就知道你对她的崇拜还不够热烈。尽管很辛苦,但你还是用力撑起上身,用手扶住鞋子的两侧,慢慢仰起头。自鞋跟开始,鞋底一寸寸向着你的脸上转移,刚才蹭过头发的灰土又开始蹭到你的脸上。如果不是在发情的状态之下的话,你的卫生观念显然是不允许你直接用舌头舔舐那已经和地面(或许还是你也曾经踩过的地面)无数次接触过的鞋底。但现在,你正在想象之中的爱染脚下,你理当抛弃一切来取悦她,这当然也包括你的尊严和卫生观。更何况你早已见过那个场景,你非常明白并且充分理解那个男学生是怀着何等的激情而对爱染的鞋底进行舔舐,因此你也尝试着伸出舌头,让自己柔软的舌尖抵在那鞋子的底部,模拟着面对真正的爱染的崇拜行为。

那股从刚才起就在慢慢沸腾的快感已经在你的小腹搅得天翻地覆。你的舌头在泥土与微尘与塑料底面之间往复运动着,搅动着,仿佛这就是你的初吻。你的嘴唇从鞋尖滑动到鞋跟,一路消耗了你总共3分15秒,而那热流已经达到会阴。想象之中的爱染终于开始颔首微笑,你用手把鞋底紧紧压在自己脸上,腰部用力使下体陷进柔软的床褥,舌头使劲抵住鞋底,在想象中的爱染的注视之下一泻千里。

“爱染……大人……”

你喘着粗气躺在床上,把鞋子放在赤裸的胸前,享受着射精之后的余韵。这是你第一次突破自己的底线舔舐鞋底,这确实刺激,你觉得这不再是你难以接受的play了。尽管贤者时间的无力感正在抚慰着你,但在双腿之间,用来裹住性器以防止精液浸染内裤的纸巾正在被一点点润湿,你必须起来清洗一下。

你走进卫生间,把精液纸团丢进马桶冲走,接了一盆水打算清洁下身。突然之间,你抬头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脸上赫然因为鞋底的挤压而留下了通红的印记,尤其是被鞋跟压住的位置,菱形的格子清晰地在你的脸颊上呈现,仿佛是古代受了黥刑的犯人。虽然已经进入贤者时间多时,但当这个想法突然蹦出脑海时,你便再度勃起了。你用手滑过脸颊,感受着轻微的凹凸不平的皮肤触感,它们几分钟之后就会消失,但是你的性欲里被爱染印下的烙印却不会消失。

当你冲洗完毕,用一条浴巾擦拭身体的时候,你才终于想起应该如何描述想象之中爱染面对你的表情,你曾经在不空罥索观音的造像脸上见过那样的微笑——一种神明面对信徒时的包容与慈爱。

爱染毫无疑问就是与你性欲连结最为紧密的神灵。

父亲晚上照例不回来吃饭了,母亲则为你做了你喜欢的烧茄子、青椒炒土豆丝和糖醋小排。糖醋小排是半成品,用密封的塑料袋在微波炉里转个十分钟就好了,但你仍旧很喜欢。作为主食的米饭是你唯一自己动手做的,你刚刚学会用指节测算蒸饭所需的最佳水量,而且似乎比母亲常用的水量要更干松适口。

“你暑假作业写多少了?”

母亲夹菜时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她一般不关心这个,如果特意问就是有什么计划了,你把正在咀嚼的肉咽了下去。告诉她你会比应有的进度多赶上了两三天的量。

“下礼拜我们单位组织去九寨沟玩,估计一周多吧,你是带着作业去还是这周多写点?”

她没有征求你的意见,肯定已经和往年的旅游一样提前给你报上了名。你对此没有意见,但你第一个念头是自己在这个期间不能再用那双鞋子当做配菜,多少有点可惜。

“这要犹豫吗?”母亲注意到了你的犹疑,这让她感到不解。你回过神来,决定还是听她的先赶上几天的作业,这样就不用带额外的负担出门。

即便如此,你们也只有不到四天可以用来收拾行李,饭后母亲便催促你整理一下衣服。你正好找借口鸽掉和发小儿下楼遛弯的计划,但你只草草拎出几件衣服就又不想动了,转身又坐在电脑前,把喜欢的CD塞进光驱,一边听着,一边小声哼唱着。

就休息一会儿,看看书什么的。你这样对自己说。

硬盘里有一个学长送给你的资源合集,包括几个模拟器、一些ROM,还有大量被做成了EXE的电子书。你正好在看一个科幻小说合集,所以你把滑块拉动到接近末尾的位置,继续读你没读完的小说——特德·姜的《巴比伦之塔》。

剩下的部分不多,你很快就读完了。期间母亲给你拿了点水果进来,并且叮嘱你少喝含糖饮料,她看了看你正在收拾的衣服,催你尽快打包。你同样只是应和了一下,目送她走出房间。时间还早,你正在阅读的间隙之中,但你也不想玩游戏什么的,你觉得……

你觉得自己有一些倾诉的欲望需要得到满足。

在你小的时候,你总是在不停说话,说话就是你欲望最好的宣泄。你的父母则随着工作的日益忙碌而变得越来越没什么时间倾听。与此同时,你也逐渐意识到,你的听众终归是有限的,如果想让更多人听到你的话,那最好是让人们看见。

你的视线移向了桌面上的WORD图标。你几乎没有多想就点开了它,仿佛得授天命。你的手指在键盘上屈伸、待命,首先是Ctrl+Shift,切换为中文输入法……

但你不知道该写什么好。你只是静静听着歌,思绪在旋律和脑海中游移明灭的文字之间来回萦绕。你已经看过了那么多的小说,可你却无法决定自己的处女作要以什么为主题。

思考良久,你闭上眼,顺势捕捉着意识中最显眼、你最先想到的词语。你的手指在键盘上移动着,屏幕上白色的空背景上冒出了文字。

爱染。

……

九寨沟离你居住的城市并不近,你和母亲一路坐飞机先抵达成都,再和旅游团会合,坐车前往。沿着岷江开行的道路上风景一直都很好,随着行程渐渐深入阿坝自治州,藏区的感觉也慢慢显现出来。司机似乎是还嫌气氛不够,车载CD里的歌单从刀郎和周杰伦换成了降央卓玛和容中尔甲。一路上听《青藏高原》和《神奇的九寨》几乎要耳朵长茧。但当你亲见了黄龙和九寨沟的风景之后,认为在景色面前,这点小小折磨不算什么。

但赶路仍然是难以忍受的。你虽然晕车没有很严重,但也无法在车辆行驶之中进行任何阅读或游戏。母亲单位的同事们这次几乎都没有带子女来,你是所有乘客里面最小的一个。你虽然不在意能不能和同龄人一起玩,但一路上你都没有观察女孩子脚的机会——平日里出门赶路的乐趣有一大半都在于此——你唯一的慰藉就是想象。

幸好你出门之前开始写作了。虽然起初的几千字写起来艰难无比,删了又删,但你从未感受到如许的乐趣,以至于你都动了带上笔记本电脑出门的心思。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你尤其不可能在母亲日常使用的电脑上留下你自己对色情的想象。但没关系,你早已决定了自己会把它们写下来,所以你在这长达三周的旅行之中,一直在自己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描绘着、修改着、精炼着你想写的文字。

“我们下一站是益西朗木寺。益西朗木寺是咱们……”

下午两点,导游正在介绍景点,你在昏昏欲睡,因而她的话你也只是断断续续地听到。你强撑着眼皮看着窗外,因为你不太想睡。长路漫漫,天气阴沉,让本来就喘不过气的你更觉难捱。你的视线漫无目的地在路旁的山岩上扫过,断裂的砂砾岩层突出明晃晃的石尖,一打眼间好像一只温润如玉的小脚……

为什么是脚?

那些尚未完成的文字潮水般滚滚而来,它们所簇拥的中心正是你苦思构想的故事主角。你悚然惊醒,发觉车已经停了下来。导游站在车门口和司机交谈,母亲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叫醒你,见你醒了,试探性地问你要不要在车上多休息一会儿。

“不用。我还是去吧。”你摇摇头,和母亲一起下了车。你发现寺庙门口人头攒动,好不热闹。围墙外是密密麻麻的玛尼堆,用六种颜色刻出来的六字真言上飘荡着五色的风马旗,在绳索上串成一串串,越过围墙上的青瓦,一直连接到大殿黄色殿顶的尖端上。

"咱们最近来的团运气都好,有位活佛转场正好到益西朗木寺这里,这可是七十年一遇的大事。"导游从身后跟上来,向你们母子二人介绍着。

"活佛在寺里有讲法会,所以附近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来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能见到活佛,按照咱们这的规矩,面见活佛首先得有佛缘,其次还得有智慧。因为活佛修的是心咒,谁有智慧,一眼就能看出身上有宝光,这也必须得是活佛修为到这才行。"

她一边介绍着,你们便踏入寺门。益西朗木寺本不算小寺,但如潮一般涌入的信众全都挤在院落之中。即使旅游团只此一支,却也显得里面寸步难行。导游举起了小旗,大家都自动围拢来,绕开那就地于庭院的香火烟尘中虔诚下拜的信众们,向着大殿里面走去。

"这里就是咱们益西朗木寺的大殿了。建寺四百余年,寺外建筑经常焚毁,但是大殿一直都保持原样,没有遭过任何损害……"

跨进殿门的那一刹那,你感觉外面的香烟像是被什么东西吸摄着一样,从大敞的殿门口一团团地涌入。殿外回廊中的转经念佛声、旅游团导游的导览和诸人的议论声、本就在殿中的信众参拜声和驻寺僧人的声音都像是乘上了一辆渐渐离你远去的汽车,变得扭曲而微弱。时间仿佛放缓,世界的色彩正在逐渐褪去,你看到众人翕动的嘴唇,却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出乎意料地,你并不感觉恐慌,而是被一种安宁和祥和的氛围给攫住了。你看向大殿的中心,供桌、供品和八宝一应俱全,本来应该有佛像的位置只有一个空空如也的莲座。今天天气阴沉,大殿之内仅靠酥油灯和蜡烛照明,原本昏暗异常。但在你的眼中,一束束天光不知从何而来,照彻四壁。你茫然地回头,发现导游已经带着整团的人在向外走,你连忙跟上,刚刚迈出大殿便听到导游回复游客的询问:

"……不是释伽牟尼,咱们益西朗木寺,供的是爱染明王。"

这尊号一出,你的心脏立刻就是一抽。你马上意识到那空莲座和天光简直就是七年前工学实习车间的再现,但当你立刻回首时,洞开的大门内却又回到进门前昏晦无明的样子,甚至连那沉重的包铜皮大木门都无风自动,砰地一下在你面前关上了。

你的心跳仍然砰砰,你绝想不到自己会在此处听到这个名字。回忆立刻像是快要堆到顶端的俄罗斯方块一样迅速满盈,对当日的刺激的回想让你的手脚像是快要麻痹。你木然地环顾四周,你想在仍然如潮的人群之中寻找那个影子,直到你母亲拍了拍你的肩膀。

"怎么了?"

你像是灵魂刚刚回归躯体一般一个激灵,转头看到导游身边站着一个僧人,所有人都在向你微笑,导游捧起一条洁白的哈达,一指庭院内一个沿着禅房搭起来的二层小木楼:

"小朋友真是有福啊!刚才活佛在楼上一眼就看到小朋友最有佛缘,请你从这里上去,活佛说了要亲自为你摩顶赐福!这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你茫然不知所措,只是呆呆接过哈达,在满庭院信众艳羡的目光之中走向楼梯。小楼是全木结构,从立柱到扶手到台阶全都黑漆漆,显然已经经过不知多少年的岁月。楼梯口里面也同样黑漆漆,你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抓住扶手,攀上高得吓人的台阶。

转角处有个僧人站在阴影里,你起初没看到,攀到一半时一抬头,猛然看到黑影中有眼睛的反光闪烁,吓了一跳。但僧人不以为意,只是在你经过时,用生硬的普通话提醒你,不准穿鞋。你当然理解,二楼走廊口有一块地板低于走廊地面,上面已经摆着一双布靴,你便也脱下鞋子,踏上门廊。

面前的通道比你想象的还要更长,只有左侧有几扇窄小的木窗,风从窗框的缝隙里吹过时发出悠长的嘶鸣,偶尔也有挂在房檐下的风铎丁零声响一同钻进室内。门廊两侧挂着厚重的幔帐,一直延伸到你目力所及的最深处,积年的风霜侵蚀之下,颜色明显没有很艳丽了。日光虽然微弱,但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下,自窗口射入的天光竟也犹如棱块般凝实,细小的灰尘飘散其中,亮晶晶地反射并闪烁着。你的脚踩在看起来足有上百年历史的木地板上,只觉得一股冰凉寒意从脚底直窜百会。门廊尽头的地方看起来就是活佛道场,那里同其他地方一样幽深晦暗,唯有几盏昏灯勉强照亮,但在你所处的位置也一样什么都看不清。你咽了口唾沫,捧着哈达向前走去。

地上出现了一串脚印。你的足底在一次次接触地板之后逐渐变得冰凉。即便这里是海拔比较高的藏区,夏天会如此冰冷也有点反常,但你仍然向前走去。

你距离活佛驻锡之所越来越近。你思索着等一下面见活佛时应该怎么做,于是先把手里的哈达又捧得更高了一点。你有一肚子的问题,关于这座益西朗木寺,关于正殿中空空如也的莲座。当然,你心底最想问的那个问题——关于爱染,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短短数十步路,你的脑子转过了一万种思绪,可当你走得越来越近,眼前的一幕让你目瞪口呆。

你满以为坐在活佛位置上的是一位干枯老瘦的僧人,但当你走近,首先映入你眼中的是一双莹白如玉,纤细柔嫩的小脚。你的心跳猛然飙升,双手都开始有点颤抖。你甚至不敢抬头顺着这完美无瑕的小脚和小腿向上看,因为你已经认了出来——那正是你反复思念、幻想了两千五百多个日夜的那一双脚。

爱染的脚。

你的脸和下体同时开始充血。没有命令,没有话语,你双膝一弯便跪在地上,自然地简直不能更自然了。地板冰冷,寒气顺着你的膝盖向上爬,让你的双腿像是被铸在地上,又仿佛这样的跪拜才是你应当所处的永恒的位置。

“抬起头吧。”你面前的少女说话了,话音婉转,如聆仙乐。你顺从地运动头部,眼睛所注视的位置自少女悬垂的双脚向上,经过如脂似玉的纤细双腿,再到形态完美绝伦的胴体,一直到那散发着母性神性和以世间一切美好的词语都难以描述的脸庞。

爱染低垂着眼帘,以一种似笑非笑的慈悲眼神望向你,并且对你脸上微微的惊讶一点也不觉意外。她似乎比七年前初见的时候长大了一些,但看起来仍然比现在的你年纪稍轻。她身披一件华美的衣裙,正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幻着材质。但当你仔细端详的时候,那衣裙又像是一件皮质的衣服一般。她的耳边饰着宝石、臂上戴着金钏,而珍珠穿缀的璎珞正悬在她胸腹之间。她背后的光焰耀熠,一望便可知是不折不扣的、真正的神灵。

你一直以来的无神论信仰在她面前崩溃破碎了。你无法想象世间有任何一个肉体凡胎能以这样的面貌出现,你目瞪口呆,就这样跪在她的面前似乎也是无上的荣宠,直到爱染容光焕发地向你嫣然一笑,你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无上光明。

明明没有开口,但你知道爱染在等待你。你已经思念了她这样长久,甚至在你的生命中占据了将近一半的时光,现在你真正地来到了她的座下……

“你想要什么?”

你愣住了。你知道自己的渴望是什么,但你张不开嘴。你的幻想太多太复杂,真的到了抉择的时候,你却和小时候不知道该先玩玩哪个玩具的自己没有区别,你无法做出选择。

“不用着急。”

爱染这样劝诫你。恍惚之间,你看到她抬手,这昏暗的活佛道场像是退潮的海水一般溶化,你眼前只有一片迷离的五色光华,随即是一片茫茫无边的白光。光芒淹没你的五感,浓如贡乳酥油般的雾气涌进你的脑海,虚空中,唯有一个声音层层叠叠,反复回响。你侧耳倾听,那是一个年幼女孩的声音,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直到你感觉自己的身体和意识都落在了实处,光、雾和道场乃至回忆都在浓缩,远去;那声音也逐渐减少了回荡了次数,变得可以辨认。你集中精神,捕捉着一个个的字词,与此同时,一些场景在你眼前翻折,构成了一副与这个语句相称的环境。最终,你还是先听明白了一直在你耳边回荡的话语:

“哥哥,还要做我的狗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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