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林洁倚靠在一间早已荒废的厂房半开的大门上，远远望着棕红色的铁锈、灰色的混凝土和橙色晚霞混合而成的景色，右手则无聊地叩击门板的铁皮，发出有节奏的沉闷敲击声。她上身穿着卡其色麻布长袖衬衫，下身则是黑色牛仔裤，头发用黑色的发绳扎成高马尾。这身中学时代买的衣装已经不再合身，过短的裤腿绷紧在小腿上，与同样黑色的帆布靴之间露出了三四厘米肌肤。如果不是今天的处刑对象过于谨慎，她必然是不会选择这套不利于活动的行头，裸露的皮肤一旦被划伤，即使没有滴落血迹留下决定性的证据，也可能会感染血液传播的病原体。

时雨一事了结后，林洁一直在寻找她发布虐待视频的拍摄者。视频的运镜平滑稳定，显然不是三脚架设置的固定机位可以拍出来的，但那名必然存在的神秘摄影师却显得十分低调。林洁只好使用最笨拙的方法，一遍又一遍的观看这些虐待视频，尝试从中找出拍摄的时间和地点，但最终一无所获的她只能求助于天羽碰一碰运气。第二天天羽就将美希的照片和姓名发给了林洁。

“ 林，知道EXIF么，现在的高中生用的社交网站很烂，没有去掉上传内容的信息哦。解析视频的数据就可以看出拍摄者手机的型号，然后在各大网站找到这所学校的公共主页，把关注者的个人主页URL记录好。再用网络爬虫将他们上传的所有照片保存下来，用程序依次比对信息，元数据相符的就可以被筛选出来了。因为比对的来源不是匿名揭示板，有很多学生会把信息直接放在简介和文本里面，或者至少可以从一些图片中看出性别——从常识而言，可以自由进出的女厕所的也只能是女生了吧。很幸运，用这个型号手机的女生似乎很少哦，只有三人。 ”

“ 之后，再来看视频的内容。学校的女厕所铺了墙砖，问了问曾在这里上学的朋友，我们上学的时候这所学校的厕所还不是这种墙砖。因此只需要在学校的官网上稍微耐心地翻找一下通知，就可以找到两年前卫生间装修的材料招标公示，得到瓷砖的供货商。从供货商的官网查找这款瓷砖，获得瓷砖的尺寸。如果你学过一点制图或者素描就不难理解，因为拍摄者没有正对着墙面，在视频中瓷砖的形状会呈现为梯形。复杂的计算我就不多说了，从结果上而言，结合瓷砖的尺寸、EXIF信息中的焦距、并根据视频里面墙砖的形状就可以获得摄像机和墙面的位置关系了。手机距离地面足有1.65米高，考虑到摄像师没有特别的理由把手机举到头顶来拍照，因此这名少女的身高怎么说也要有1.7米，你翻一翻这三个女生的主页就看得到她们的生活照片，这里面的两位都是不足一米六的小萝莉，所以应该就是女子篮球队成员美希酱了。坏孩子抓到你了哦。 ”

林洁看着这一大段话，似乎回到了高中课堂。一个名叫数学的不可名状的远古巨神将阴影洒在她的心中，林洁的理智几乎被祂清空，因此自暴自弃地趴到床上，将手机随手一放，脸埋进了被子里。林洁中学的成绩不差，正因如此没有接受高等教育的她心中泛起被同龄人的智力远远甩下的不甘。她的心情在柔软的空调被的抚慰下逐渐平静，拾起手机谢过了天羽的帮助。

“ 不用谢，不如说，林，我想请求你，让我旁观一下吧。 ”

林洁感到有些难办，为了行动的隐蔽性和稳妥，她并不想带着天羽行动。但刚刚受到帮助的自己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立场，另外，从私心的角度上，她也希望可以与天羽更快的拉近关系。她想牢牢抱住的这只大腿，似乎在一次又一次地展示着自己的强壮。权衡之下，林洁同意了天羽的想法，并给她安排了一个小小的任务。

今天下午，林洁拉着天羽乘坐电车来到了熟悉的工业区。她已经提前和美希取得了联系，声称自己是美希的同学，有对方参与校园霸凌的证据，并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可以看出美希的谨慎，因此林洁装作一名与她同龄的中学生，故意表现得漏洞百出，透露出急于索求封口费的心态。

天色逐渐变暗，就在林洁已经觉得自己被放了鸽子的时候，一名穿着运动背心和短裤、斜挂着单肩背包的少女从建筑的转角处走了过来。她的脸有些红，鼻尖和颈部还沾着汗珠，看上去是刚刚结束了训练就赶来见面，令林洁在心中宽容了她的迟到。林洁主动开口向来者询问。

“ 是美希同学吗 ”

“ 是的，就是你叫我来的吧 ”

很好，看来自己质朴的装扮成功卸除了对方过度的警惕，只要愿意交流，林洁就有信心令这名jk逐渐按照自己的安排行事。她继续指了指远方的高架桥，用轻快的声音邀请对方进入厂房。

“ 工业区人烟稀少，我们站在外面容易引起注意，要不躲到屋子里说吧 ”

说罢，林洁转身走向大门，但身后的少女似乎没有移动。正当林洁有些担忧对方是否因怀疑而不愿进入封闭场所时，她听到拉链快速拉开的声音，与此同时响起的是沉重的脚步声。此刻不由得有些钦佩身后的少女，除了在她这个年龄里算得上谨慎细致的思维，还有一颗相当勇敢而危险的心。不过，林洁毕竟是有着不少经验的老手，早在美希同意在无人区交流之时就考虑到对方可能的极端行为，她的嘴角不由得上扬。果然还是有些胆量、有些谋略的罪人，对付起来更令人心潮澎湃。

林洁立刻开始向着十米外的大门跑去。由于目标心中早有准备，美希的突然袭击并没有占到太多先机，尽管她结实的肌肉和久经锻炼的身体跑的比对方略快，但在短短的十米内并未将二人的距离缩短太多，正当她踏入了半开的大门，正准备继续缩短距离时，听到了对方的拍手声。

林洁拍了三下手，在第三次掌声响起后，她立刻顺势将左手小臂紧紧压在双眼上，与此同时，两盏预先摆好角度的工程照明灯将数倍于正午太阳的光线投射在厂房的大门上。林洁心中暗自数了一秒之后转身，一边放下遮挡着眼睛的左臂，一边用右手抽出固定在牛仔裤内侧的皮套中存放的甩棍，此时一盏照明灯熄灭，光线随之暗下来一点。尽管视野顺着电灯的方向，但漫反射的光线还是令林洁耗费了一两秒才适应下来；可美希则是结结实实地受了一次闪光，又持续受到逆光的压制，她右手胡乱挥舞着水果刀防止林洁近身，左手张开遮挡在眼前。这种儿戏一般的防御对林洁毫无意义，对方手中的刀身反射着白光，如同电子游戏中高亮显示的装备。林洁将甩棍画了一个半圆，抽在美希握刀的右手上。坚硬的钢铁冲击着指骨，二者间夹着的一小层指背皮肤没有起到缓冲的效果，美希食指和中指的近指骨中部在数十毫秒内被粉碎，剩余的动量将小刀甩了出去。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美希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感受到武器脱手，随即而来的是手指折断的疼痛。林洁乘胜追击，用甩柜狠狠地顶向美希丰满的两乳之间。机械棍并不会因冲击而收回，因此这一击的全部能量传递到薄弱的胸口，震裂了几根肋骨，并让对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尽管美希的身体素质非常优良，但在升学学校读书的她毕竟没有什么打架的经验，刚刚的两次冲击令她的大脑完全停转。心脏搏动的电信号似乎在冲击中变得紊乱，令她头昏脑胀；两肺随着每次吸气火辣辣的剧痛。更令美希恐惧的是她的双眼仍没有完全恢复，泛着青光的视野被大量流出的泪水挡住。她只能在混乱中束手就擒，任由林洁用粗壮的扎带捆住自己的脚踝和手腕。被反绑双手、束缚双足的她被林洁拖动着拉向厂房深处，随后似乎是被对方抬起，放在了什么冰冷的金属台面上。

林洁不喜欢可能节外生枝的、过于复杂的处刑方式，因此原本准备用刀子结束罪人的生命。但在筹划阶段，天羽强烈要求加入自己提议的内容，并向她保证全程都由自己准备，不需要林洁参与任何额外的准备。林洁不好扫了对方的兴，因此答应了下来。此时躲在龙门吊横梁上的天羽按照计划将柔和的灯光打向美希附近，照亮了她躺着的地方。原来，美希被抱上了一台天羽亲手修复了供电系统的折弯机，大腿中部的位置被对准了工作台上的凹槽，而两侧粗壮的液压立柱支撑着的上滑块此时正悬在凹槽和大腿的正上方。林洁按下启动按钮，电机带动液压泵发出低沉的蜂鸣声，驱动着左右立柱下降，一排紧密安装在滑块上的、如同门齿一般的压头随之以每秒几公分的速度缓慢下移。美希听到机械运转的声音，恐惧驱使着她疯狂眨眼，希望将泪水甩下眼眶。终于，她看见了悬在自己下身上方那巨大的机械。

在美希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前，冰冷的压头就接触到她大腿敏感的皮肤。经常着短裤在篮球场上奔跑跳跃的少女，小腿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但常年被篮球裤遮挡的大腿则与窈窕淑女一样是白里透红的。少女腿上的皮肤肉眼可见的被压出一条白色的痕迹，这是血流被阻断的迹象。折弯机本就不是用于剪裁钢板，因此压头很钝，并不会切割肌肉，而是将压力传导到双腿上两三厘米宽的带状区域。林洁只能听到沉闷的一声轻响，而美希自己则可以在此之前通过骨骼的传导听到多次咯嘣咯嘣的骨骼碎裂声，这是她大腿骨承受巨大的剪切力，逐步被压断的声音。股骨支撑着人类的一切冲击性的跑跳，是人最结实坚硬的骨头，但在用于折弯钢板的钢铁巨兽面前是如此的无力，以至于压头没有丝毫减速地进入凹槽中，全程甚至没有在负载表的指针上产生一丝波动。

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掩盖了真实的伤害，造成本就迷惑的美希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双带着她在赛场上左右穿插的双腿已经永久的离开了自己。她只感觉到大腿中部传来酸胀的感觉，就如同被绳子紧紧勒住，因此想稍微活动一下自己的双腿。大脑对臀部以下的关节发出的一切肌肉指令都失去了反应，而本应汇报状态的感受神经也被压住，只能传来一阵酥麻和轻微刺痛。直到这时，美希的意识和她的大脑才认识到身体的下部受到了摧毁性的打击，绝望的意识发出了第一声惨叫。

“ 啊———————呃 ”

这声尖叫还没有结束，因肾上腺素消退而重新活跃的痛觉神经终于将损害的真实信号传入了意识。惨叫的后半段被倒吸的一口冷气硬生生地压了回去，身体则如同浸满了水的海绵一般四处渗出冷汗。在极度的痛苦与恐惧下，她反而发不出什么声音，只是大脑还能控制的上半身和臀部开始紧张的抽动。双眼圆睁地紧盯着压在身上的滑块，嘴唇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失血，显现出异常的苍白色。除了剧痛，美希似乎还能感觉到被压住的断口处被挤扁、撕裂、压碎的血肉传来的黏滑、湿冷的感觉。尽管没有感觉，但美希可以从林洁的动作中看出她正在用力拉拽着自己的双腿，随着一阵奇怪的撕裂声，林洁拽着两条失去了连接的腿，将其拖到了机器侧面美希可以看到的位置。尽管美希知道看向那里绝对会增加大量恐惧，但她还是鬼使神差的盯着自己的双腿。由于巨大的压力，大腿的断处的碎肉像热压封口的真空食品袋一样闭合着，反倒没有流出太多骇人的血液。林洁恶作剧一般地用手拍了拍伤口附近的大腿脂肪，发出令人羞耻的啪啪声响，同时每拍动一次就有少量血液从断口渗出。

林洁知道，尽管折弯机将美希的伤口紧紧压住，但渗出的血液还是足以逐渐剥夺她的生命，要想抢在死神之前亲手剥夺罪人的生命，必须要尽快开始下一步操作。她依依不舍地放开美希富有弹性的紧致大腿，先是拾起美希的书包的水果刀，之后走向工作台上的少女。林洁将书包当作枕头垫在她的肩膀下方，左手搭在美希的双眼上，轻轻下压，吓破了胆的美希顺从地跟着向后仰头，将后脑靠在工作台上，整个头颅和身体呈现大于180度的夹角。既然美希亲手准备了工具，林洁就却之不恭了，她将这把并不很锋利的水果刀搭在少女伸长的脖颈上。刀锋冰冷的刺激给了美希死亡的实感，她终于开始扭动身体，并尝试甩头将林洁的左手从眼睛上蹭下来。

“ 美希酱，你不希望我遮着你的眼睛吗？ ”

林洁冰冷静而毫无起伏的话语带着同等的询问与反问意味，反倒让美希安静下来。她或许已经认命，只希望在林洁手部带来的温暖和黑暗中获取虚幻的安全感。林洁的手压得并不很紧，但似乎彻底地压制住美希挣扎的欲望，她只是象征性的偶尔扭动下身体，就这么感受着钝刀子在颈部往复地进入皮肤和肌肉。首先被切断的是颈前静脉，深红色的静脉血与白嫩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感，粘稠的血液顺着颈侧缓缓流到工作台上，聚成小小的一滩。林洁感到刀子受到了增大的阻力，她知道这是气管前方的厚实筋膜在保护重要呼吸通道的安全，因此加快往复锯割的频率，美希发出咿咿呀呀的呻吟，似乎在表达自己对林洁逐渐粗暴的动作的不满。这种沙沙的切割声和少女呻吟声令林洁听着都有些发酸了，于是她狠下心来，用力顶在筋膜上，抵抗着巨大的阻力前后切割，带动着少女的头部也左右晃动。很快，美希的呻吟声变成了呼噜呼噜的声响，大量气体从颈部的切口出入，将皮肤上流动的血液吹出大量气泡。被吸入的血液呛到肺部，引发少女的咳嗽，后脑的颅骨因此撞击了几下工作台。终于，切入了颈部三分之一的刀子划破了动脉，动脉血随着心跳的频率如同一小股山泉涌动出来，迅速将一大片工作台染成山楂饮料一般的浅红色。美希先是抽搐了几下，但很快随着大量失血而虚弱下去。林洁很想欣赏罪人那迷离的眼神，但她总觉得在美希顺从的接受她的遮盖时，自己也相当于对这名待死少女做出了承诺。因此林洁决定遵守诺言，她一直遮挡少女的眼睛，不让后者看到自己如此可怖的出血量在金属工作台上渲染出巨大的血泊，并溢流到地面上。直到少女断裂的颈动脉不再流出任何血液，她才轻轻松开了手，不出意料的看到一双视线已经凝固的双眼。

之后便是毫无艺术价值的收尾工作，吃一堑长一智的林洁仔细检查了每个可能的疏漏之后，爬上了龙门吊去找天羽。她看到那个聪明的天羽同学此时有点缺乏元气，呆呆地环抱着双腿，躲闪着自己的目光。林洁猜测天羽应该是第一次真正亲眼看到生命的流逝，而在这种震撼下有些失神。她伸出手帮助天羽站起来，偶然间看到后者两腿之间有些许潮湿的痕迹。看来天羽同学胆子还蛮小的呢，林洁心想，但为了友人的尊严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没错，林洁在这方面还是蛮单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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