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c！”

捂着脑袋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尚言最先关心的却不是自己有没有被撞伤，而是检查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有没有事情，把笔记本重新摆正后，她才有空检查自己的脑袋，然而除了一手的油污，尚言就只摸到了一个小小的鼓包，感觉就是平常的小磕小碰。

摇了摇脑袋，尚言想起刚才的那声呼救，便急忙走向了窗户，将落地窗拉开，她便直接来到了阳台处。一阵凉风吹过，尚言猛然一惊，然而却已经晚了，她已经全裸着冲到了阳台的围栏边，不出意外的话，隔天就能在小区门口看到一条写着“全裸痴女出没”或者“某住户情人外逃”之类的横幅了。

然而外面的场景倒是将尚言提起的心彻底地吊死了，死得透透的。

尚言所租住的屋子位于这栋楼的第二层，是一间十分标准的一居室，不过屋主对于这屋子却是十分的不满意，因为之前有几个女租客嫌弃这个屋子不太安全，这点高度仿佛徒手就能翻上阳台一样，而且白天的时候小区又太吵，一连换了好几个租客后，才被尚言用比同小区低了不少的价格租到了。当然，此前的租客说得话并不假，这栋楼的一层确实是比常规低了些，虽然不至于她们说的那么夸张，但是确实白天是非常吵闹的。

此时楼下也确实十分的热闹，一推开落地窗，尚言就能听到有女子的低喊声，还有若隐若现的咀嚼声。

“我……”

尚言身体有些瘫软地倒在围栏上，她的两只手则本能地捂住了嘴巴防止她发出声音以及呕吐，但是身体还是止不住的抖得像是个筛子一样。就在她的不远处，三个人把一个女子扑倒在了地上，他们压住那个女人的身体，低着脑袋用嘴巴撕咬下一条条血肉，然后又昂起头大口大口地咀嚼吞咽着。

尚言看得十分的清楚和真切，以至于她甚至没能够将目光移开。她看着女人的身体被那三个疯子一点一点地撕扯干净，惨白的骨头暴露出来，肠子，脑浆，血液撒得到处都是，由于距离并不是特别的远，尚言甚至可以嗅到那恶心的血腥气味，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涌上，混着唾液和灰油从她的指尖溢了出来。

尚言是手脚并用爬回屋子的，她关上了窗户，又用窗帘完全地将它遮了起来，自己则靠在床边，整个人无神的蜷缩成了一团。

许久，又一声惨叫打破了这间黑暗寂静的屋子，尚言这才摇晃地从地板上站了起来，她捂着脑袋，在这屋子中挪动着脚步，直到不小心将一个瓶子撞到，发出咔擦的响声后，才从那恐惧中摆脱。此时她已经摸到了门口，手停在电灯的开关上，却没有按下去，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电灯本来就是开的，只是屋子早就已经停电了。尚言苦笑着，又拨动了几次，结果也是显而易见，屋子依旧还是一片漆黑。

“往好的想，至少我不用上班了。”

尚言躺在床上“安慰”着自己，她的手十指交叉搭在胸前，不经意间触碰到那对隆起的乳房，随即她又获得了一个新的“好消息”。

“也不用想怎么解释了。”

之前的两声惨叫犹如这场盛宴的序曲，在尚言躺在床上大脑空白的这一段时间中，又有好几声尖锐的叫声穿透玻璃，每每听到那些哀嚎，尚言就有种想把脑袋埋进枕头里的冲动，只是身体怎么也提不起劲，就好像惊吓过度了一样，瘫软着，一动不动。

枕边，一声急促的警告声响起，尚言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睛，伸手抓起了一旁的手机。

红色袭击警告！

本市遭到严重的生物病毒袭击，请所有市民有序撤离到最近的避难点。

尚言捂着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出的信息，她又侧过头看向紧闭的窗帘，隐约间，她似乎听见了沉闷的嗡嗡声，犹如直升机的机翼一般，接着她的手机便被打通了。

“老妈”

上面如是写道。

几乎没有一点犹豫，尚言直接接通了电话，然后她便听到了妈妈的哭泣声。

“言啊，我给你打这么多电话你怎么没有接啊！

“你爸看新闻说你那边被封了，说什么疫情，你没事吧！

“……”

妈妈的情绪听着十分的不稳定，词序混乱地关心着尚言的情况，一旁的爸爸急了，从她的手中接过了电话。

“尚言，我在托关系给你买张回来的机票，你这几天先别出门啊。”

听着父亲的话，尚言抿了抿嘴，虽然她挺感动父母的关心的，不过就外面这种情况，恐怕没有人可以买到所谓回去的机票。

“爸……”

尚言刚一开口，手机对面的人就听出了问题。

“你嗓子哑了？是生病了吗！”

“小言生病了？你别乱说啊！”

电话另一头又吵做了一团，尚言惊诧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滑腻的触觉让她顿时想起了自己此时的处境，心中更加灰暗一片。

“尚言！生病也别怕，到时候国家肯定会有药能治的，你最近这几天些别出门，我看看机票……我给你买张机票，过几……过两天，过两天就能回家了。”

尚言的父亲最终稳住了自己的妻子，抓着手机对尚言大喊着。

尚言眯着眼，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着，她无声苦笑了一声，然后压着嗓音，宽慰到：“爸，没事的，市里发通知了，让我去避难点，我应该过几天就能回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接着又断断续续传来几声她听不清的声音，随后便是一阵嘟嘟嘟的忙音。而窗外，那宛如直升机机翼般的低沉轰响也已经消失不见。

垂下头，尚言双手捂着脑袋，她感觉有什么力量要将她撕成两半，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生，灰暗的屋子中只剩下断续的抽泣声。

又是许久，尚言终于是收拾好了心情，她对她自己的自我评价是干啥啥不行，唯一的优点就是“擅长”苦中作乐了。

从床上爬了下来，尚言将窗帘拉开一个小缝，躲在阴影中窥视着外面目前的情况。

小区里看起来空无一人，之前的那三个“丧尸”已经不见了踪迹，或是藏匿了起来，或是晃到了别处寻觅新的猎物了，而在距离这栋楼一号出口的不远处躺着一具被啃食得几乎只剩下白骨的尸骸，它的遗骨散落了一片，到处都是飞溅的血液以及零碎的内脏。

稍微将窗帘拉了拉，温暖的阳光射入屋中，些许驱散了尚言心中的恐惧。她来回踱了几步，又转头扫了一眼自己屋内，不由得轻叹了口气。作为一名单身社畜，她的家里基本没有囤积任何的食物，也就是说，如果她真的打算在这屋里打死不出门，那么除非救援能在3天后达到，不然她就得饿死在这屋子里了。

至于出门……

尚言打开手机，此前的那条红色警告，除了告知了生物病毒袭击外，还附有一张标注着避难所的地图，以及一张时间表。

“下一次救援是在3天后，但是救援点有些太远了。”

尚言看着地图嘟囔着。救援并不是直接覆盖所有的避难点，而是优先从几个较为靠近市郊的区域开始，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位于市政府的地下避难所也会在三天后开始进行撤离，这个点倒是比较近，当然也是相比起那几个郊区避难点而言的。

“或许我应该去最近的那个避难所呆着？”

尚言摁掉手机，从床底翻出一张市内地图出来，这是她刚到这个市的时候买的，主要是用来看哪里租房子比较方便，这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根据记忆，她用笔在地图上标注了几个红点，这几个红点便是那些距离她最近的避难所。

“华田站……井壶口站……石河市第三人民医院……千行商城……石河市市立图书馆……”

尚言看着地图上的几个红点，打开了手机，接着又往远处标注了几个新的避难所。她用笔将几个红点连接在一起，自言自语地说着：“如果可以在这些地方补充到物资的话，或许三天内我就能到市政府的那个避难所？”

摇了摇头，尚言放弃了这种不知所谓的行为，转而研究起了那五个距离她比较近的避难所。经过一番不是特别缜密的思考，她最终将目的地定在了千行商城，主要是因为去那里的路她比较熟悉，刚到石河市的时候她就有过步行去那里的经历。

确定了目标，尚言的下一步就是开始准备装备。

一把趁手的武器那是必要的，在屋子翻找了一阵，她成功地在床底翻出了一把手杖，或者准确地说应该是一把魔法杖，这玩意还是她准备送给女友的生日礼物，价值不菲，杖身用的是胡桃木以及接骨木，使用纯银嵌合而成，短杖的抓手处裹着厚实的银层，末端还嵌入了一颗纯净的蓝色宝石。

尚言抓着这玩意挥了两下，不得不说，重量适中，重心也很稳定，拎着用那杖头砸人相当的趁手。尚言又换了个姿势，握住了抓手，试着用杖尖对空气戳了几下，感觉这要是真刺到人应该能留个口子，不过她还是放弃了这种方式，主要是这一段是纯木的，她要真刺到什么东西，那就糟蹋了。

除了这根手杖外，她还有一把剪刀，一把切水果的陶瓷刀，一支用来拆电脑的螺丝刀，至于其它的，尚言倒是有心想要从床底拆根钢管，奈何这东西是焊着的，她是一点也掰扯不动。

接下来，尚言用浴巾将自己身上的灰油擦拭干净，她有心停留在镜子前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新身体，不过当她看到自己贫瘠的胸部时，她就已经“大失所望”了。倒是自己身下的小妹妹，她决定用手指浅浅地试探了一下。

那道细缝还有些湿润，并非是她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之前的遭遇让她稍微有些失禁。接着尿液的润滑，她的食指探入了那新生的肉穴当中。尚言双眼微眯，整个人难以控制地颤抖着，她先是觉得自己的身下被什么东西插了进去，然后便是一阵阵如同触电般的酥麻感。

迷离之中，手指刮蹭着张开的小口将一小节指头探了进去，接着她便感觉到了前方有什么东西阻碍住了自己的手指。瞬间，尚言睁大了眼睛，恍惚地眸子变得清明。

小心地收回自己的手指，尚言晃了晃脑袋，将脑子里那些离谱的念头暂时抛开。打开衣柜，她尝试着中里面捯饬一套能穿的衣服。

尚言虽是交过一个女朋友，但是在大学毕业前就已经分手了，家里也没有什么姐姐或者妹妹，屋子里自然一件女性衣物也没有，折腾了好一会，她只能随便套一件衬衣，然后有挑了一件带松紧带码数较小的半身裤穿着，至于内衣内裤什么的，前者她是一件没有，后者那些男性内裤穿着实在是太过于影响行动，而且也极其的不舒服，所以她也就直接真空上阵。顺手地，她又用剪刀裁了几件白衬衣制成一卷简易的绑带，至此前期准备工作算是彻底完成了。

“咚咚。”

房门被轻轻叩响，把正在擦汗的尚言吓了一跳，她身子一缩，直接坐在了衣柜里，抿着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却听外面传来了一个男声：“里面有人吗？我们……嗯……是居委会的。”

迟疑片刻，尚言还是走了过去，凑到猫眼前向外看了一眼，房门外站着一个年纪大概三十左右的男人，身后则跟着五人，他们中最大的看起来有个六七十岁了，小的则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估计只有七八岁。

“什么事嘛？”

尚言哑着嗓子低声说到。

那男人本已经快要转头离开，听到屋中居然还有人回应，顿时眼前一亮，开口解释起来：“朋友，我是住在501的朱载，小区居委会的，你认识吧！”

尚言哑口，她不过是租住在这里的，跟这些人的交际大概只有每天早上擦肩而过，完全不会去记哪些是居委会的人。

那名为朱载的男人也没有理会尚言没有回应，接着补充到：“你应该收到国家发来的警告了吧，我想这种大事，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力，就想把大家都聚起来，到时候一起去避难点等待救援……嗯，不知道你要不要一起走？”

尚言听着更是陷入了沉默，而朱载倒也不急，他向后退了两步，微笑地等待着门后之人的答复。

又是一小会，大约有个二三十秒吧，朱载身后那五个人中有人先急了起来，那是一个长相颇为清丽的女子，她越过朱载，轻叩了几下屋门，苦口劝说了起来：“朋友，我知道这个世上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

女子的长篇大论听得尚言呲牙捂住了脑袋，她最讨厌这种絮絮叨叨又没什么营养的话了，指尖敲了敲脑壳，尚言一咬牙把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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