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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之记忆,1

小说:身为姐姐的魔王身为姐姐的魔王 2025-08-24 10:51 5hhhhh 5460 ℃

这一天傍晚,就在所有人兴高采烈的抱着那些兑换回来的伊奈儿高高兴兴的回家之后,不知从哪里,渐渐开始流传出一些流言。

“你知道吗?男爵其实不是一个笨蛋,他之所以这样来兑换苏拉,完全是另有企图。”

“他是一个专门制作假币的犯罪者,他制作的假伊奈儿已经到了可以乱真的地步了。”

“他这样的兑换,其实正是把自己手中的假伊奈儿换得其他人手中的真苏拉。等到筹集到足够的苏拉之后,他一定会远走高飞,把负债全都扔给我们。”

……

如此如此,流言在各个大街小巷散播着。没有人知道这些流言是从哪里传出,也没有人知道是谁第一个说出这些流言。在一个不大的小镇内,这些传言就好比癌细胞一般,开始迅速的扩散,潜伏进每一个人的心里。

假币?

这个消息无疑对于那些兴高采烈捧着伊奈儿的人是一个十分沉重的打击。他们的脑袋从幸福的高空落下,从嘲笑男爵的无能傻瓜,变成了对这个可能性的担惊受怕。

没有人会承认这一点,因为承认这一点不仅承认了自己的愚蠢,也承认了自己的财产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负数。巨额的债务将会因为他们的承认而压在他们的头上,成为一道无法脱去的枷锁。

可嘴上不承认,内心的怀疑却无法摆脱。男爵所说的以苏拉来偿还是真实的吗?如果不是真的,那他为什么要这么慷慨,以高于基准汇率那么多的数字来兑换苏拉呢?

迷惑的暗云,怀疑的冰霄,开始在这个小镇中蔓延。

……

货币,本身并没有价值。

不管是苏拉还是伊奈儿,它们都只是交易所使用的工具。如果不使用,或者没有人承认其使用价值的话,那货币就是一堆无用的废纸和铜片。

第二天,传言开始越演越烈,尽管人们都不肯相信这个传言,但人们也学聪明了,知道去交易站观看今天苏拉与伊奈儿的比值。

1:6.527。

这个数字,已经比男爵开始兑换前高出了整整0.323。

虽然,这是相隔了一个月才产生的变动,但这也意味着,此刻人们手中的伊奈儿已经贬值。尽管他们通过兑换依旧还是赚的,但赚取的金额已经缩小到0.493个伊奈儿。

在普通情况下,这是由于库维镇内苏拉的大量囤积,伊奈儿的大量使用所造成的正常的数值变化。但由于昨天的流言,人们心中的不信任感立刻被这个数字加剧。当所有人都怀疑自己手中的伊奈儿是不是假币的时候,那颗隐藏的崩坏种子,也终于发芽,生根了。

“我要买这袋面粉。”

“好的,先生,十苏拉。”

“嗯,给你65伊奈儿。”

“对不起先生,我只接受苏拉,请不要给我伊奈儿。”

“为什么?现在每个人的手里有的不全都是伊奈儿吗?哪里还有苏拉!”

“你火大什么?不是苏拉我就不卖!面粉是我的,接不接受哪种货币也由我!”

上面的对话开始出现在各种场合,刚开始还是小规模的争执,但对于伊奈儿的不信任也在这种争执中迅速扩大。很快,整个小镇就卷起了一股不要伊奈儿,只要苏拉进行交易的毒雾。这样的毒雾所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不被信任的伊奈儿以一种失常的状态迅速贬值。就如同落下悬崖的马车一般,再也无法回头了。

小镇中开始弥漫起慌乱的苗头,当一种货币越是不被信任的时候,那种货币的价值将会贬值的越加利害。它不会在跌到一个地步时稳住,它也没有所谓的“谷底”。在假币的流言吞噬人们信心的时候,苏拉与伊奈儿之间的比值开始越拉越大,跳跃的幅度也越来越快。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没有人可以去拉住它的缰绳了。

“喂!你有没有搞错?!一根萝卜竟然要两百伊奈儿?!”

“你在开玩笑吗?一叠纸巾而已,平时只要两三个伊奈儿就可以买一包了,现在你竟然要七十五伊奈儿?!”

“通货膨胀”开始发挥它潜在的能动性,它并不是战争,也不是疾病,更不是政治斗争。它仅仅只是让货币贬值。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就足够毁灭一个小镇,毁灭一座城市,毁灭一个国家。

人们并不傻。至少,他们不认为自己会傻到底。他们很快就想起了自己手中的伊奈儿到底是从谁那里得来的,纷纷涌向那位男爵的府邸,举着镰刀和锄头,高声大喝。

“弗洛得男爵!我们要把苏拉换回来!现在!快点换回给我们!”

男爵府有着私人部队,举着长矛和剑,抗拒着那些已经快要濒临暴动的人群。而男爵本人则坐在会客室中,在女性弹奏的钢琴声中,悠扬的品味着红酒的美味。

“傻瓜才会去换回来。”

男爵大笑着,举起酒杯敬坐在自己面前的三位库维镇的政要,那三位掌权者也是举起手中的酒杯,庆祝着他们的胜利。

“现在的比值只不过是1:6.527,现在换回来,我岂不是亏大了?不,即使是达到了1:7这个数字,我也绝不会换。那些蠢笨的平民就在那里闹腾吧,闹得越凶,越证明了他们的焦急啊。”(写到这里的时候想起了鲁迅那句话,我们极容易变成奴隶,而且变成后还极为喜欢)

男爵丝毫都不以为意,因为他的手下有着最为精锐的私人部队。有了面前这三位大腹便便的政要做保票,他绝对不惧怕那些平民。如果他们真的有胆子闯进来,男爵大人绝不会吝啬去杀一儆百。

“干杯。”

四只杯子轻轻碰撞在一起,四个人的脸上全都露出满意的笑容。接着,伴随着房间内回响的悠扬钢琴声,他们露出欢愉的笑声……

……

人们的焦急,在冬天里凸显出短暂的火热。但他们此刻的热量根本就无法阻碍天空那些雪花的悠扬。没有人注意,也没有人察觉,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之中,一双和那飞雪同样冰寒的眼神,正默默的望着外面的所有人。

白痴咬了一口手中的长棍面包。这是她昨天在流言散播出来之前用四个伊奈儿买来的。面包则吮吸着水壶里混合着面包糊的液体,算作充饥。这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就默默地蹲在冰雪拍打的角落里,等待着。

“呵呵,贪欲会让人看不清原本可以看见的事物。过犹不及的举动会让人把一件好事做成彻彻底底的坏事。”

暗灭张着血瞳,从阴暗的巷道内瞥着那高高耸立的男爵府,冷笑着。

“弗洛得男爵如果真的够聪明的话,应该在这个时候立刻兑换那些苏拉,通过将苏拉大量的投放市场,来保持货币的稳定,并且提升人们对伊奈儿的信心。虽然这样会让他多多少少损失一些,但还不会沦落到之后那种最凄惨的地步。”

白痴的眼角渐渐偏转,盯住血瞳。她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盯着它……

“哦呵呵,我差点忘了。人的贪欲也是你这个计划中的一部分。如果那位男爵真的这样做了,你的计划可就破产了。”

白痴再次咬了一口手中的面包,略微填饱肚子之后,视线不再盯着血瞳。悄悄的、悄悄的……

隐入巷子内的黑暗之中…………

对于库维镇的人来说,今天绝对是一个灾难日。由于弗洛得男爵的闭门不出,直接导致人们那已经不堪一击的信心再次重挫。即使是报警,无法从政府那里得到一丁点帮助的小镇居民立刻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终于,在当天晚上的十点,交易站上的比值兑换牌开始频繁的调动。数值从1:6.527,变成1:6.7,1:7,1:8.4,1比11……

短短两个小时内,比值就变化了超过5个点。而且这个速度还在继续加快,快的让所有人窒息!所有人都无法入眠!

第三天的清晨,苏拉与伊奈儿的比值终于突破1:20的大关。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手中拥有的一千伊奈儿,只能兑换50枚苏拉。财产缩水了三倍之多。也是从第三天的清晨开始,伊奈儿开始被所有店铺拒收,各种交易全都变成了没有明示价格的暗箱。

接二连三,一些工产宣布破产,众多工人失去工作。

商店街也宣布破产,货物囤积无法交易。

人们也宣布破产,通过租赁而得到的房子被房东强制收回,通过借款买来的房子也被急吼吼的债权人强制回收,许多人被赶出了家门流落街头。到处都是孩子的哭声,大人的咒骂声,以及一片一片的唉声叹气之声。终于……

一座公寓中的一家五口被赶出了赖以栖身的房子,他们大哭着,抱着孩子的头痛哭着,搂着老人的脖子痛哭着,拍打着房东的大门,恳求对方让自己躲进那温暖的屋中。在始终得不到温暖的回应之后,男人被外面的冰冷冻伤了他仅存的意志,从行李中取出一把尖刀,扎进自己的胸膛。

“这是不是很像一种魔法?”

始终冷眼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些场景的白痴,她的脑海中再次响起了暗灭的冷笑。伴随着那边女人的惊叫声和孩子的哭泣声,血色的瞳孔中露出极为欣赏的色彩。

“两天前,这个小镇欣欣向荣,每个人都大赚了一笔,成为富翁。可两天以后,这个小镇就开始相继破产,每个人都变成了穷光蛋。哈哈哈!还有什么比这更具有魔力的魔法吗?”

白痴依旧冷眼旁观,她看着道路旁的树上开始吊起一根又一根的绳索,一个又一个被夺去所有的财产与事业的人用那些绳索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咬了一口面包,低头看了看手边牵着的人……

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面包坐在旁边睡着。可不知为什么,她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似乎很冷的感觉。

也许,是在雪夜中渡过的一晚太冷了吧。

白痴这样想着,将面包抱在怀里。她站了起来,走出小巷。沿着外面那条已经被“上吊树”排队队列的街道,走向交易站……

1:25。

这个数字出现在交易站上最醒目的位置。对于这个数字,更多的人抱以绝望。可看着这个数字,白痴的眼眸中却没有丝毫罢手的意思。比值还不够,必须更扩大一点……

让这个城市破产的更剧烈一点。这样,才能完成自己的目的。萧条与肃杀开始取代这个两天前纷纷扰扰的小镇,被债主逼死的人和走投无路自尽的人充溢着这里,让到处都布满了死亡的味道。通货膨胀已经严重失控了,而这股失控终于引起了一些还算聪明的人的注意,开始转移财产。

苏拉与伊奈儿之比在库维镇中已经失控,但在其他地方却依旧维持着正常的基准。可是要往外兑换的话,就必须交纳五成的税金,而且最低税金数额不小于其他地区正常比值的1000苏拉或者6204伊奈儿。只要转移,就能用一半的损失保住自己剩下的财产,但这笔庞大数目的税金并不是每个人都交得起。

而且即使交得起,又会有多少人愿意割下自己这一半的财产呢?临近正午,苏拉与伊奈儿的比值终于到达了白痴想要的数值——

1:30。

当这块对比牌刚刚挂起来的瞬间,白痴立刻转身,摸出自己怀里的13枚苏拉,展开行动。

苏拉,在这个城市里成为了绝对的稀有物品。它是货币,但在通货膨胀之下已经远远超出货币本身的概念,成为了一种所有人都想要拥有的稀缺物品。苏拉还可以正常买卖,苏拉的价格并没有混乱,所以当白痴端着怀里的十三枚苏拉,站在一个一脸绝望,准备上吊的人的面前之时,那个人握着绳索的手,终于松了开来。

“1……1:30?!”

对于那个人的惊讶,白痴只是冷冷的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是换?还是不换?

这个做游商起家的人开始产生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已经破产了,怀里只揣着一大堆无用的伊奈儿,走到绝望的边缘。可等到要他把怀中的伊奈儿以如此高的价格换给眼前这个看似是乞丐模样的孩子,又让他有些不甘。

白痴见他犹豫,立刻扭头。见她要走,那个游商终于还是点头,一把拉住了她。

“换!我换!1:30对吧?换成伊奈儿是……390伊奈儿!给你,全都给你!”

白痴手中的十三枚银色硬币,变成了一包沉甸甸的“无用”金属片。她数了数数量后,立即将这包沉甸甸的东西塞进怀里,走进小巷之中。

她的第一步已经完成,可在实行下一步计划之前,她必须再次等待。交易站的告示牌前重新出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她望着那张比对牌,看着上面的数字继续翻滚,1:40……1:45……1:50……等到比值抵达1:50之后,这张告示牌就被换下,但在接下来的三分钟内,交易站内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而更高比值的牌子,始终都没有再换上去。

等到比值抵达1:50之后,这张告示牌就被换下,但在接下来的三分钟内,交易站内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而更高比值的牌子,始终都没有再换上去。

白痴知道,她等的时间已经到了。而此刻,已经到了下午的15:30。她再次离开交易站前,大踏步的朝男爵府走去。……

“什么?停牌?!”昨天还十分悠闲的男爵,此刻终于露出了慌张的神色。也许在隐约之中,他也知道了这样的通货膨胀将会引发什么问题吧?可他不敢去想那个结果,因为一旦去想的话,就意味着他也会破产。

而他的破产,就不仅仅是损失财产那么简单了。货币的价值在于兑换,可如果出现两种货币,其相互兑换本身就可以看成是一种交易。如果说,互为对比的货币中有一方的价值等于0,那样的话,会导致什么结果?和那种货币对比的货币,也一样等于0。

虽然男爵手中拥有的庞大苏拉数量是依旧不变的,但在这个小镇中,那些苏拉已经失去了与伊奈儿因为对比所产生的利润,就只能简简单单的作为一种单一货币而存在。但是,男爵可是用高于市场价的1:7获得了这些苏拉,为此,他已经支付了数百万的伊奈儿。一旦比值失去意义,他就等于凭空丧失了数百万伊奈儿的财产。

停牌,意味着交易所的人正在计算,并且在考虑是否真的要把1:0的牌价挂上去。这叫男爵如何不着急?

“有什么办法吗?快点,快给我想想办法,绝对不能让伊奈儿失去价值!”

男爵的大吼声在男爵府中横冲直撞,他的那些会计师们头上冒着冷汗,拼命计算各种可行的方法。但没有人知道应该怎么做……至少,没有一个会让男爵赚钱,还能挽救城市破产这个危机的方法。

“一群废物!一群没有用的废物!去,快点去和交易所的人说说!他们停牌就先停着,在这段时间内我会想办法!绝对不能让他们把1:0的交易牌挂出来,绝对不能!”

佣人们答应着,风急火燎的去了。男爵咬着牙,拿起玻璃酒杯,打开红酒瓶想倒一点酒,让自己镇定一下。可他的手在颤抖,无论怎样都无法准确的将红酒倒进杯子里。气愤之下,他猛地把玻璃杯扔掉,直接就着瓶口喝了起来。

“先生!先生!有个孩子要求见您!”一名佣人跑了进来。

一名佣人跑了进来。

“孩子?把他赶走!我没工夫应付那些要饭的!对了,今早我不是要你们去申辩我兑换出去的伊奈儿并非假币吗?为什么结果还是越来越糟!”

男爵的心情很不好,他把酒瓶往地上一扔,大声呵斥。

那名佣人吓了一跳,可她还是颤颤巍巍的说道:“可……可是先生……那孩子的手中……”

“她手中有什么?有猛兽不成?!”

“她的手上……有您签名的契约书……!”

“契约?!”

刹那间,男爵想起了两天前自己所签下的契约。同时,他也想起了那张契约书上的内容。也就是在这时,他那张由于焦急而扭曲的脸上,开始绽放出无限的光芒!

“快,快把那个孩子叫进来!”

恐怕从出生到现在,男爵还从未有过如此兴奋激动的表情。他理了理身上的礼服,抹去额头的汗水,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等待对方的进入。

一个叫劳诺德的人,会以1:7.5的价格来兑换苏拉。而且,是十万苏拉。这就意味着,自己将会收购进750000的伊奈儿,并且把十万苏拉流出市场进行盘活。

一旦苏拉开始在市面上流通,就会产生救市的连锁反应!苏拉少,伊奈儿多,所以伊奈儿贬值。

只要苏拉一贬值,就能把伊奈儿从归零的危机中解放出来。也许不会完全的摆脱这次的危机,但可以尽最大努力的拖延时间,为自己想好接下来的方法!

而更重要的是,这样的比值兑换对他来说,还是赚的!

牵着面包的小乞丐走了进来,她的手上拿着契约书,并且把装有390伊奈儿的钱袋,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先生,那位劳诺德先生吩咐,要我把这些伊奈儿兑换成苏拉。以约定好的1:7.5的价格进行兑换。”

男爵笑了,十分开心的笑了。他一边忙不迭的让人去计算伊奈儿的数量,一边让人端来茶,让小乞丐喝。小乞丐没有喝,她只是低着头,缩在一旁,沉默不语。

“孩子,那位劳诺德先生人在那里?能不能请他亲自来见上一面?不,请告诉我那位先生在那里,我要亲自去见他!”

小乞丐依旧没有回应,她似乎发呆似的想了想后,回答道:“先生,那位先生只对我说,来换苏拉。”

不管男爵怎么问,小乞丐都只是一句“来换苏拉”。渐渐的,男爵没有耐性了,看来眼前这个乞丐真的是个白痴,只知道换苏拉换苏拉,对方能找到这样一个头脑秀逗的孩子当信使,还真是找对人了。

“妈的,臭丫头!我问你那位劳诺德先生到底在哪里,你到底说不说!”小乞丐被男爵这么一吼,似乎吓住了。她哆嗦着,抱着面包,似乎随时都有逃跑的意思。男爵还想发怒,可他身边的侍从急忙上前拦住他,劝说起来。

男爵也知道,现在如果把这个小乞丐赶走的话,那个叫劳诺德的说不定就会一走了之。在这种节骨眼上,还是不要多生事端,早点达成目的才好。

很快,一名男佣就将装着苏拉的钱袋放在小乞丐面前,小乞丐接过钱袋,连数都不敢数,就要慌慌张张的逃跑。

“慢着慢着!对不起,是我刚才吓到你了。我在这里,恳求您的原谅。”

男爵怕这个小乞丐回去以后和对方说些什么不好的话,急忙拉住她,说了些好话。渐渐的,小乞丐的神情似乎冷静了下来,虽然还是有些畏畏缩缩的,但她的手脚已经不再慌乱了。

带着男爵的希望,小乞丐拎着那只装有苏拉的袋子,离开了男爵府。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小镇中错综复杂的小巷之中。等到那些听候男爵命令跟踪的人上前寻找时……

只有那纯白色的雪,静静的在他们的面前落下。

啪嗒,啪嗒,啪嗒……

硬币互相撞击的轻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发出。在一个乞丐面前,堆着五叠十枚一组的苏拉。

总共52苏拉。

白痴对点完数量之后,将苏拉重新装进袋中。她抱起昏昏沉沉的面包,从雪地上站了起来。

“恭喜你,成功的在两天以内,得到相应的钱币。这种感觉怎么样?通过欺骗和陷害,来让自己得到好处的感觉,是不是很舒服?”

血瞳盯着白痴,其中闪耀的光芒将四周飘舞的雪花都快要染红。白痴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她没有觉得舒服,也没有觉得愉快。她甚至没有对自己的行为有着任何的知觉。因为尔虞我诈对她来说并不是欺压对方的一种方式,也不是用来证明自己的手法,而是一种活下去的伎俩。就好像老鼠为了填饱肚子而去捕杀蟑螂一样,没有喜悦,没有兴奋,也没有舒服。哪管是陷害他人还是让他人遭遇到不幸,她只是这样活着,就好像吃饭睡觉一般的正常。

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白痴快速移向火车站,她的冷漠让暗灭似乎有了些扫兴。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从白痴的身上转移,开始尽情的欣赏起道路两旁的“景色”起来。抢劫,盗杀,这些两天前不敢想像的东西,现在已经出现。

已经破产的城市象征着没有秩序,各种犯罪行为已经不仅仅是萌芽,而是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救命!救救我!请饶了我!”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从旁边的巷子内冲了出来,她的衣衫不整,脸上挂满了泪水,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青一块紫一块的乌青。她就从白痴的面前冲了出来。

“妈的,敢跑!你老爸向我们逼债的时候怎么就没有饶过我们?跑?!”

女孩还没等完全冲出巷子,三只粗大的手就已经拉住了她的头发,肩膀,手臂。孔武有力的男人嘴角狞笑着将女孩拉了回去,拖进巷子的深处。她泪流满面,已经命悬一线的她向小乞丐伸出手,祈求着对方能够拯救自己。

面包看着女孩伸出的手不自觉的想牵住她,却被白痴的手打了回去。

白痴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动。她甚至没有去看一眼那个女孩,就从巷子前离开,继续前往火车站。不管背后的巷子内传来男人的泄欲的狞笑,还是女孩的呼救的声音渐渐微弱,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让她的脚步缓上半分、半点。

这种情形她见得多了,多的已经让她认为这是生活中的一部分。赛纳格的阴暗面中从来不缺乏强奸与谋杀,对于白痴来说,这里面从来就没有对错,只有你够不够资格活下去,道理就这么简单。

“妈的,敢咬我!”

巷子内传来男人的一声怒喝,紧接着,女孩呼救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三十秒后,三个连裤子都没有拉起的男人就慌慌张张的从小巷内窜出,跑了。

白痴的脚步继续延伸,在暗灭的笑声中,在那漫天飞舞的雪花之中,她继续行进在这个已经接近毁灭的小镇上,来到了火车站,买到了车票。

“呜~~”

为什么呢?白痴低下头,几乎和冰雪化为一体的眼睛望着被她牵住的女孩。她闭着双眼,小小的身子由于寒冷而一直在颤抖……冷?可在两天前,她从来没有过这种颤抖啊?她感觉冷了……为什么?

白痴想不出原因,她决定不去想,因为哑巴的想法从来就让人猜不透。她进入候车大厅,进入月台,默默地站在等候列车进入的人群之中,等待离开这个小镇。

“呜呜呜,你这个该死的家伙,都是你!贪什么小便宜!你把我们的家还来,把孩子上学的钱还来啊!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站在黄线之后,旁边传来女人的哭喊声。白痴没有侧头,对于其他的任何事情他都不关心。但暗灭不同,它十分感兴趣的睁开一条眼缝,观察着旁边的事情。

那是一家四口,男人一看起来就是个没什么用的懦弱男人,他的左手牵着一个八九岁小女孩的手,右手则拎着一只旅行包。旁边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大约两三岁大小的男孩,正在喋喋不休的骂着自己的男人。

“你说啊!你倒是说话啊!我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会嫁给你这种男人!用处没有的,整天只知道埋头苦干。我的姐妹们每一个不都嫁了个有钱人,可我怎么会嫁给你?现在到好,唯一一次耍聪明了,结果把我们家的房子全都赔掉了!你到底打算怎么补偿我?你说啊!你这个只会动屁股的烂男人!”

女人一边哭一边闹,丝毫不管周围其他人的目光。也许是说的不解气,她开始掐起男人的胳膊。

男人忍受着,他只是低下头,默默不语。看来他真的和妻子说的一样,是一个老实人。他的妻子见男人一点都不反抗,更加窝火了,掐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粗暴。男人的手臂上被掐出了一块块的指甲印,却还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两个孩子开始哭了,他们的哭声让女人更加心烦意乱。她也哭了,一边哭一边说着痛恨男人的话,手上的动作也由掐变成了拧,变成了抓,变成了打。

在女人歇斯底里的叫骂声中,列车来了。那顶着巨大烟囱的黑色青虫快速的驶向车站,驶进月台。

女人的叫骂声,被魔导列车的汽笛声掩盖。当列车快要驶至白痴面前之时……

男人丢掉了行礼,拉住妻子的手,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一起跳下了铁轨。

人群后退。

惊慌的呼叫声被巨大的汽笛声掩盖,没有让任何人听到。那飞溅起来的血水喷至还来不及躲闪的人的脸上,身上,让他们在轰鸣的汽笛下张开口,发出谁也听不到的惊叫。

血,溅到了白痴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温度,就仿佛本身就是冷的一般。她的目光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静静目睹着列车停稳,车门打开。那通往车厢的楼梯上挂着一小段孩子的前臂,手臂的末端在滴血,血染红了楼梯,再滴回地面。

白痴迈开脚步,表情依旧没有改变。他踩着那条血阶梯,走上列车。暗灭在笑着,血色的瞳孔十分欣赏的望着白痴。她走过的过道上,一条血脚印残破不齐的列印着。当白痴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之后,暗灭的声音再一次的传进她的脑海。

“踏向黑暗之路的第一步,你走的十分不错。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在脑海内回荡,让人有些心烦。白痴抬起被锁链死死缠住的右手,将脸上的血迹抹去。她感到有些疲倦,这两天里她几乎都是绷紧神经,生怕自己的计算有任何一步出差错。现在,她终于可以稍微轻松一下,离开这个已经利用完毕的小镇了。

冷吗?白痴望着窗外,默默看着那些慌乱的人群,看着她们在雪花飘舞的月台上惊恐。她慢慢的闭上眼睛,准备享受这难得的休憩时间……

怎么回事?!

手上传来的湿润感将白痴从即将进入的睡梦中拉了出来!她低下头,却赫然发现自己旁边牵着的女孩?

而这个女孩……正在哭?

眼泪无声的从她稚嫩脸颊滑下,面包哭的很伤心,很痛苦。白痴忽然想起,自己刚才竟然会把她给忘了?她忘了自己还牵着一个孩子,牵着一个让她无法放手、刚才却快要放手的孩子?!

冰冷的双眸猛然抬起,里面没有了丝毫的倦容。白痴望着前方,猛地抽出搂住面包的左手,向前伸……拉住。呜……!

火车的汽笛声,嘈杂。白痴站在月台上,手心里攥着一个男人的衣角。由于她的这一抓,那个男人的脚步瞬间为之顿了一顿,也正是这一顿,飞驰的魔导列车已经进站,拦在了那个男人的面前,填补了那像是一条鸿沟似的铁轨。

男人转过头,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他的左手拽着女儿,右手拉着妻子。他的妻子显然已经被男人刚才的突然举动吓住了,连绵不绝的叫骂声消失,只剩下错愕、与惊惧。

列车停稳,门打开,放下阶梯。两旁的人群没有再去管那对四口之家,冷漠的从旁边绕过,上了列车。而刚刚紧紧抓住男人衣服的那只手,此刻已经松开,消失在上车的人流之中。

男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目光呆滞。女人颤抖着,突然扑到男人的怀里大声的哭了起来。男人惊讶了一下,似乎对怀中妻子此刻表现出的软弱不知所措。但很快,他就抱住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一并大哭了起来……

列车上,乘客已经坐满。白痴靠在窗边,冰冷的目光望着那哭成一团的一家四口,片刻之后,她的目光收回,望向怀中的面包。

她,睡着。刚刚还显得很冷,很痛苦的表情,此刻却是如此的安详。白痴默默的注视着面包,眼中的冰冷,似乎也起了一丝变化……

“嘁,碍事的死丫头。”

血瞳睁开,紧盯着面包那张沉睡的笑脸。但很快,它就迎接到了白痴那双重新变得寒霜般的眼睛。

“你,让我看幻觉。”

血瞳转了过来,冷笑:“不不不,那不是幻觉,只是就那个时间点来说,最有可能发生的未来。我只是让你提前个几秒钟看到它而已。如果不是这个死丫头碍事,那个未来绝对已经变成了现实。”

白痴冷冷的注视着血瞳,沉默不语。坐在她旁边的人不由得感觉到了一股阴冷,将身上的棉袄裹得更紧了。

……

……

……

“好吧好吧,算我的错,我道歉!”

片刻之后,暗灭似乎很没趣似的闭上眼睛。

“你已经毁了一座小镇,我不应该一次要求你做太多的事。反正我们今后有的是时间,我相信,我绝对会让你心甘情愿的作出和我所期望的一样的选择的。看着吧!”

血瞳完全闭上,列车也开始发动。白痴呼出一口气,再次望着面包,看着她那张纯洁无瑕的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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