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豪，剛剛說了什麼？

「和我成為『伴侶』，不要再讓我說第二次！」

「欸、等一下，不是？但是⋯⋯為什麼？」

衝擊太大，轟腦袋一片混亂。爆豪說，要和他成為「伴侶」？

就算他們是「很好的朋友」，但成為「伴侶」完全是另一回事。那個爆豪竟然會提出要成為伴侶⋯⋯難道是補習的時候撞到頭了嗎？

轟從來沒有思考過伴侶的事情。一是因為他不需要，二是因為家庭背景讓他沒想過要和誰建立親密關係。喜歡，似乎是所有親密關係的基礎。但那對轟來說，就是像是未知的宇宙。

還記得某次的電影鑑賞會曾經和大家看過一部電影。裡頭深愛著女子的男子為了拯救心愛的人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然而他身上，應該沒有值得讓爆豪無私付出的原因。

「定期Play，平常就維持現狀不用改變，你就繼續和笨久和眼鏡當快樂朋友。對你來說不虧吧。」

「但是，這對爆豪有什麼好處？」

轟皺起眉頭，這對爆豪來說是一個不平等條約。儘管Dom也有週期的困擾，但和Sub相比之下幾乎不足為提。爆豪沒有Sub的伴侶也能過得很好，他沒理由要花時間處理Sub的問題。

「說的也是啊⋯⋯有什麼好處。對Dom來說，有固定伴侶很方便啊，也有助於穩定週期。反正怎樣都好吧。」

「嗯⋯⋯」轟歪著頭，覺得理由有些牽強，「爆豪⋯⋯有因為週期受到影響嗎？沒有的話，就算沒有伴侶也沒差吧——」

「好了啦，吵死了。意見很多耶！和我成為伴侶，要或不要，就這麼簡單！⋯⋯敢拒絕我你就完蛋了就是了。」

「太霸道了吧。」

雖然心裡還是無法接受，但爆豪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轟確實也沒有一定要拒絕的理由。不如說，這對他來說是幫了大忙。

儘管有專門診所提供Play的服務，但Dom和Sub之間仍不乏這種利益交換的伴侶關係。只是Play本質上就是一種親密關係，轟沒有自信能聽陌生人的命令，但他也不想因此限制了爆豪的機會。

「如果爆豪覺得這樣好的話，那就這樣⋯⋯」轟吞吞吐吐地說，「但是有個條件。」

爆豪沒有打斷他，只是看著，認真地聽他說話。轟突然發現，也許他可以接受爆豪的原因就是這個。安靜的爆豪讓他有一種安心感，好像可以放心地說出他想說的話。

「如果爆豪遇到了更適合的『伴侶』，就不要管我了。我沒有關係。」

「⋯⋯哈啊？」

爆豪露出了你這傢伙在說什麼的表情，於是轟試圖解釋。

「就是那個，我們這樣的關係⋯⋯」轟努力搜尋貧乏的字彙庫，好像在哪裡看過，可以解釋這種關係的詞語，「啊，就是那個嗎？砲友。」

「⋯⋯啊啊？」

「所以，除了Play以外的時間，爆豪不用管我。如果遇到了適合的伴侶，也可以立刻和我解除關係⋯⋯這樣比較輕鬆吧？」

爆豪單挑著眉，神情古怪地看著轟。沈默在彼此之間蔓延。夕陽又下沉了幾個刻度，明亮的橘紅開始泛紫，像是水彩的渲染一般，頃刻間，昏暗的色調侵蝕了整個房間，再過沒幾分鐘，黑夜就要降臨。

「我知道了，就這麼說定。」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爆豪的語氣中似乎摻雜了一點哀傷，連帶轟也因此感到些許悲傷。

但不管怎樣，他和爆豪的伴侶關係就這樣開始了。

＊

從上次之後，轟就再也沒有和爆豪見面。

更正確來說，是轟不想和爆豪見面。

本來以為那樣收場，爆豪就不會再找他了。沒想到幾天後爆豪又照慣例傳來了吃飯的邀請。

『今晚有空？先說，上次的事情我不會道歉的。』

『今天約這裡。ＸＸ區ＸＸ町ＸＸ番ＸＸ號。』

『現在在哪？慢死了！』

『三秒之內沒有出現你就完蛋了！』

嘟嚕嚕嚕嚕——

『喂，接電話啊！』

任由手機在一旁震動叫囂，轟把自己埋進被窩，讓黑暗包覆自己，隔絕與外界聯繫。

爆豪太溫柔了。

如果愧疚是一把利刃，那他現在說不定已經千瘡百孔死掉了。都已經被拒絕兩次了，為什麼還要來找他。明明放著不管就好了。

爆豪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因為意外結成的伴侶關係誤導了爆豪的心情，使得他錯認那個是喜歡。轟以為只要拒絕了並且保持距離，就能導正視聽。沒想到他錯了。爆豪竟然至今還喜歡著他，那不就代表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一直束縛著爆豪嗎？

轟再怎麼遲鈍，也發現了自己比一般人對感情還要遲鈍這件事。畢竟開始學習的時間比大家晚了很多，而且有太多他沒有經歷過的經驗。

他不像麗日會露出可愛的笑容，也不像綠谷能帶給大家安心的感覺。

他身上沒有令人喜歡的特質，從小到大都是。唯一被拿來誇耀的個性，也只是醜陋慾望下的產物。

這樣的他，沒有任何能讓爆豪喜歡的原因。儘管他，喜歡和爆豪在一起，喜歡那種安心踏實的相處氛圍，說不定其實，自己是喜歡爆豪的。

啊啊，不行。好像快要到極限了。

事到如今，轟也沒有打算要回應爆豪的感情。

他是殺人犯的弟弟，造成社會信任破裂的原因之一。他害怕那些懷著惡意的視線會把矛頭也指向爆豪。那不是爆豪要承擔的東西。都是他貪戀著和爆豪相處的時光，所以才會一直答覆爆豪的邀約。

原來，自己才是那個搞錯覺悟的兇手。

周圍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轟掀開被子，伸手不見五指的房內也辨識不出手機的位置。

但是沒關係，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就讓黑暗吞食他然後沉沉睡去。

＊

『焦凍，Ｂ區商店街發生集體搶案，請協助支援！』

「收到，馬上過去！」

巡邏途中收到了支援請求，轟和事務所的前輩立刻趕往距離不遠的商店街。

封鎖了爆豪，太陽仍照常運轉。天空依舊藍，隱匿於暗巷中的惡意也不會消失。世界不會輕易的結束。

身體的狀況又更差了。食慾一直沒有起色，累積的疲勞遮也遮不住，已經是連組隊時不認識的英雄都會多問一句還好嗎的程度。

反正抑制劑多多少少還壓得住，沒什麼大不了的。

定期看診的醫生幫忙開了最重的特效藥，並且警告轟如果不找個伴侶，那接下來他也投降沒藥醫。好在除了永無止盡的暈眩和噁心感以外，週期引發的欲望算是有效地控制了下來。至少對Dom的命令還能保持基本的抵抗力。

仰賴著抑制劑進行英雄活動，似乎狀況再怎麼差也就這樣了。

「現在的情況？」

「這裡已經控制了，需要有人幫忙確認傷患。另外有兩個人往裡面逃了，狀況還不確定。」

「好，我去追。這裡就交給前輩。」

「喂！等一下啊焦凍——」

不顧前輩在身後呼喚，轟往商店街裡跑去。兩側店家很明顯遭到破壞，門和玻璃碎裂一地，商品四處散落，受驚嚇的小孩哭聲不斷，還有不少人正在路邊接受緊急醫療照護，不難想像在敵人出現之前，這裡原本有多麼熱鬧。

「焦凍！幫幫我！」

突然，手臂被人抓住，轟嚇了一跳並且回頭一看，是一個面色慘白的年輕男子。

⋯⋯竟然沒有發現有人接近。

「我妹妹還在裡面！拜託快點救她！」男子抓住轟的力道之大幾乎快把指尖掐進肉裡，他幾近歇斯底里：「如果她遭遇不測，那我也不想活了！敵人根本不長眼睛啊，難道我做錯了什麼嗎！」

忍著疼痛，轟試圖安撫男子的情緒：「我馬上去。沒事的，請您先冷靜——」

「這要我怎麼冷靜！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可能會遭受傷害啊！」沒想到男子不但不領情，反而更加激動，「啊、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跟你無關，所以才覺得無所謂啊，焦凍！」

「不是、我沒，」轟正想澄清，話卻卡在喉嚨。

男子看著他的眼神帶著恨意，像是在責怪又像是想要殺了他一樣，轟頓時無法動彈。

明明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為什麼他卻像是有著深仇大恨似的瞪著自己，甚至散發著一股懾人的氣息。轟難以呼吸，缺氧的大腦警鈴大響，直覺告訴他這是——

Glare。

轟想遠離這個男子，就算只有一點點也好。但對方似乎察覺了他的意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就是不讓轟抽離。而就在這數秒的僵持之下，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他們之間落下。

「喂，你們在幹什麼？」

爆豪突然出現在眼前。他抓起男子的手腕，粗魯地從轟的手臂上剝開，緊皺成川字的眉心和宛如野狼低吼般的語氣處處顯示他的不悅。男子被他這樣一握，喊了一聲好痛，試圖甩開爆豪卻怎麼樣也甩不掉，直到轟回過神來。

「爆豪！在幹什麼。」

「那是我的台詞，你才在幹什麼！」

「在幹什麼⋯⋯這個人的妹妹還在商店街裡，他只是需要協助！但話說回來，爆豪怎麼會在這裡？」

「哈啊？這裡離我巡邏的區域很近，所以過來看一下啊！」

不知爆豪為何心情很差，但在轟的緩頰下還是放開了男子的手。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快進行救助和抓到敵人。

「如果是這樣那就幫了大忙。有兩個人還在逃，我從這個方向找，另一個方向就交給爆豪。」

「嘖，不要命令我！」

棋盤式的商店街便於隱匿，儘管轟擁有強大的個性，但一個人搜索還是稍顯吃力。還好爆豪來了，能夠兵分兩路提升效率。

「不好意思，請您先到安全的地方稍等。我會盡快找到你的妹妹，請放心。」

臨走前，轟不忘安撫男子的情緒，對他露出微笑希望能夠讓他感到一點安心。而爆豪雖然嘴上不願意，但也接受了轟的提議，往不同的方向飛去。

於是沒有人發現，徒留原地的男子嘴角牽起的微笑。

接獲了商店街遭受敵人襲擊的消息，這裡的店家和人潮已事先進行疏散，大中午的街道卻冷冷清清，沒有一點人的氣息。

轟不敢大意。集中注意力，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敵人的個性不明，根據目擊者說法，似乎是一瞬間就破壞了整排店家的門面，讓商店街陷入恐慌。

如果是擅長大範圍攻擊的敵人，那他最好隨時做好準備。論攻擊範圍他不會輸。轟做好預備的姿勢，右手散發著微弱的冷氣，只要敵人一出現，就能馬上冰凍對方。

「不愧是焦凍，很積極啊。」

左側的暗巷裡走出一個人影，聲音異常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他一步一步朝著轟走過來，踩在地面上喀噠喀噠的步伐宛如秒針在進行倒數。

五、四、三、二、一。

還沒來得及回想起來，他的鞋尖、手腕、肩膀，然後是臉，真面目暴露在光線之下。那張面孔確實不久前才剛見過。

「你是、」

「問我是誰？呵呵。」

有別於剛才慌張的樣子，男子看起來非常冷靜，或者該說是冷酷。他上揚的嘴角不帶任何一絲的笑意，眼神看不出任何感情，甚至全身散發著異常的壓迫感。轟維持警戒的架勢，不敢輕舉妄動。

「來自我介紹吧。我是荼毘的受害者。妹妹⋯⋯早就被荼毘燒死啦。就算你不幫我一點也沒差。事到如今才說要幫我，太矯情了吧。」

「⋯⋯欸、」

「順帶一提，受害者可不只我一個。」

頓時，無法理解聽到了什麼。

轟愣住的當下，也失去了反應能力。事情發生在一瞬之間。

「焦凍——！還在快樂的當英雄啊，真是愜意。在我們這些受害者面前，難道不用『跪下』謝罪嗎——！」

水泥牆上突然竄出的女子拋出利箭一般的言語，不偏不倚射中紅心。而轟就像斷了線的木偶，跪坐在地。

「啊啦，還真的下跪啦。」女子愉悅的聲音宛如鈴鐺清脆但是刺耳，「只是稍微用了點力⋯⋯難不成，焦凍真的是Sub呀？」

「哼——我剛剛就跟你說過了吧。」男子瞇起眼睛，「焦凍，『Come』。」

腦袋嗡嗡作響。

他們的親友都被燈矢哥殺了。就算這幾年來承受過不少憎惡的眼光，但像這樣直接面對還是第一次。

原本以為靠著努力就能夠一點一滴地消彌憎恨的種子。然而不管過了多久，親手播種的事實依然不會改變。

不論他是不是轟燈矢都沒有關係。只要他還是「轟」的一天，這件事就絕對斷不了關係。

頭好重，好像無法呼吸，明明全身上下都使不力，撐在地面的四肢不知為何還能向前爬行，而他就這樣爬到了男子腳邊。

「真有趣哈。堂堂英雄焦凍竟然在『敵人』面前跪下了！哈哈哈，這還算是英雄嗎？」男子放聲大笑，像是剛入手新玩具似的樂不可支，「對了！乾脆就這樣吧。你知道嗎？我妹在死前可是個漂亮的雜誌模特兒呢。」

「那天早上，她高高興興地出門說要去做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沒想到回來的時候竟然變成一具焦屍⋯⋯那張漂亮的臉蛋被燒得面目全非，你知道那對一個模特兒來說有多傷嗎？」

男子邊說，一邊拿出手機對著轟，「仔細一看，你的臉也長得不錯嘛。雖然臉上的燒傷是可惜了一點⋯⋯不過焦凍作為Sub的Play影片，應該還是有些搞頭吧。」

「喂，你該不會要在這裡工作吧？」女子冷不防插話一句。

「沒關係吧。正好有素材不是嗎？掌鏡就交給你囉。」

「吼——真是的！這東西又賣不出去！」

女子一臉受不了地接過手機，但還是老實地到一旁對準拍攝。無法看透兩人意圖的轟只能看著他們。

「別看我這樣，其實是個三級片的賣座導演呢。」男子微笑著說，「⋯⋯我可是非常看好我妹的發展，本來還打算轉型成為她的專屬攝影師⋯⋯但既然都死掉了也沒辦法，就看看焦凍能不能代替她拍出可愛的作品囉。」

這個人⋯⋯到底在說什麼？

「『Roll』and『Present』。」

身體不聽使喚地躺下，手抓起衣襬，動作一氣呵成。正準備掀起衣服的時候，轟有意識地停止接下來的行動，不自然的舉動自然沒被男子放過。

「為什麼停下來了啊。這樣就只是Bad boy囉，難道不想被稱讚嗎？」

男子跨在轟的腰上，鄙視的眼神彷彿在說，不能完成命令的轟完全就是個讓人失望的Sub。他掀起轟的上衣，把衣服塞進轟的嘴裡：

「唉，這點命令也做不好，估計是沒人要也沒人愛的Sub吧。哈！話說回來，也沒有Dom可憐到需要和殺人犯的弟弟成為伴侶！」

男子的笑容變得扭曲，就連周遭的景色也逐漸模糊。直到發現臉頰滑下了冰涼的液體，轟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時開始流淚。

他早就知道了。

就算男子沒說，他也知道自己是不值得被愛的Sub。身為一個被野心製造的孩子、家庭分崩離析的原因，事到如今，轟的身份也只讓他成為被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對象。

然而，更讓他感到絕望的是，即使努力地想要改變一切，最後還是落得一個徒勞。就像最終決戰的時候，如果沒有大家的幫忙，他一個人也無法阻止火力比他更強大的燈矢哥⋯⋯也不是說一定要靠自己的雙手解決，只不過。

自己的無力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驗證，轟也覺得有點累了。

「體格還不錯嘛，乳頭也是粉紅色的，資質不錯啊。還是，該不會真的沒跟Dom玩過吧。」

男子的手貼在轟的腹肌上，透過掌心傳來的體溫讓他打了個冷顫。

好噁心、好想吐。

轟鬆開口中的衣服，想要遮掩暴露在外的身體。

「『Stay』，誰說你可以動了。又做了壞事啊，焦凍Bad boy。」

卡。像被強制定格，轟抓著衣襬的雙手就這樣停在胸前。今天的他完全無法拒絕Dom的命令。抑制劑沒有發揮任何作用，他就像人偶一樣完全任人擺布。

無法阻止的噁心感從腹部爬上了胸前，男子粗糙的指尖圍繞著他胸前的凸起畫圈。

「啊、嗯啊⋯⋯」

喉嚨發出了彷彿不是自己的聲音。平常不會被碰觸的部位被搓揉之後逐漸變得敏感，甚至開始發燙。男子押著他的乳尖，隨後用力捏了一把。又刺又疼的感受使他反射性地想逃，扭動的身體也在無意間摩擦了男子的下體。

「哦——好下流的身體。只是稍微玩一下乳頭，就變得這麼想要了啊。哈哈哈，好啊！那我就大放送陪你玩囉，『Crawl』！」

不要，不是的。

轟想要反抗，但身體不聽使喚地還是依照命令擺出了姿勢。男子迅速從身後貼了上來，堅挺的觸感豪不猶豫地堵在屁股上。轟唰地臉色發青，而男子甚至不給他任何思考的餘地，伸手就從他的褲子裡掏出了他的下體，瞬間被男子體溫所包覆著的感受，讓轟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等、等一下，這是在幹嘛⋯⋯」

「啥，你不是想要的嗎？先讓你射啊！」

「不、不要⋯⋯住手！」

「唔哇，真的是個麻煩的傢伙耶⋯⋯嘛，欲拒還迎也是個玩法啦。」

不理會轟的抵抗，男子快速地抽動著手。來回的滑動一遍遍地刺激每一個敏感神經，意志力終究是壓抑不住本能的反應。下體越來越熱，腦漿似乎都融化了幾乎無法思考。

「啊、啊⋯⋯！」

好熱、好燙⋯⋯說起來自己有多久沒有釋放了？轟想不起來，只知道有一股宛如尿意的東西即將出來。

「不、不要不要！啊啊啊——」

「好快啊。」

⋯⋯好累、好想睡。

「喂——你要玩到什麼時候啊？我在旁邊看得很無聊欸。」

「哈哈，抱歉抱歉。好的片子一定要有前戲啊，不然觀眾要怎麼進入狀況。」

「你的觀眾快睡著了啦！快一點！」

「好啦好啦，這不是要進入高潮了嗎？」

眼皮好沈重。如果可以的話，好想要就這樣閉上眼睛，然後放下一切不管。從體內流出的精液似乎不只是精液，好像有更多東西一起失去了。

曾經有人溫柔地對待他、引導他，那張時常比敵人還要令人害怕的臉，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顯得平靜。

和那個人建立起的親密關係一直是轟珍藏在內心深處的回憶。他們互相碰觸，互相揭露彼此最私密的地方，那時候轟覺得自己可能是世界上最幸運的Sub，可惜事情翻盤只在轉瞬之間。

他又再一次因為自己的無力，玷污了所有美好的回憶。像他這樣自己都保護不了自己的Sub，根本不值得被Dom喜歡。

敵人似乎又說了什麼，但轟已經無所謂了，只感覺到褲子似乎被脫了下來，有人扳開他的臀瓣，然後——

「給我離開那傢伙。」

巨大的威壓感突然從天而降。

依稀認得出是爆豪的聲音，但是轟已經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抓在他腰上的力道突然就消失了。失去了支撐後，轟順從地心引力倒在地上，哪裡都提不起勁，宛如一灘爛泥。如果可以，他想就這樣沈下去。

「起來，轟！不准睡！」

爆豪的聲音像是穿透厚重雲層的陽光，傳進了轟的耳裡。

「『Look』，看著我。轟！」

在爆豪拚命的聲音中，轟努力撐開眼皮，緩慢地眨了又眨，眨了又眨。焦點逐漸對齊，爆豪的輪廓越來越清晰，直到他終於看清楚爆豪一臉擔憂的樣子。

「爆豪⋯⋯」轟聽見自己虛弱地開口，同時感覺正被緊緊抱在懷裡。

「什麼都別想，只要看著我。」

如果這是爆豪的命令，那他會照著做。被轟目不轉睛盯著看的爆豪，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些放鬆。

「很好，『Good boy』。」

語音落下，爆豪寬厚的手掌略過眼前，準備駐足於他的頭頂，但轟卻瞬間僵直了身體。

「『討厭』，不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啊、」爆豪停止動作，手懸在半空中，表情顯得痛苦扭曲。

抱歉，爆豪⋯⋯他才不是好孩子。他才不值得被誇獎。他才沒有資格，再度擁有爆豪的關心。

突然眼前一黑，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

像是被世界切斷了所有聯繫，轟落入寂靜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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