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青春期以来，我的发育突飞猛进，肩颈臂膀出落成个结实的男子汉，脸则遗传了我的生物学母亲——一位十八线女星，俗气而貌美，勉强称得上低配版的阿喀琉斯。

条件得天独厚，跟各色女人来往，过的是自然炮火连天——可惜是双重意义上的，一段感情掰了，我少则挨电炮，多则挨枪子，活到今天纯属命大。

我看着她们气得抓狂哭喊，缺根弦的大脑像个卡针的表盘，脸上全然地无辜漠然。能怪谁呢？我压根不知道女人想要什么。我记不清她们的名字，不知道她们的生日，更懒得理会她们对于约会或纪念日的重视。她们对于我，只是一坨坨抖着丰臀美乳、蜗牛一样腻白蠕动的肉，盛装打扮还是不着一缕，和骨煲汤还是放冰保鲜，没半点差别。

我的女明星母亲副业繁多，作为其中之一的副产品，我有个同母异父的兄长。这位老哥虽然总体来说比较废物，但男女关系上对我启蒙很早——皮肉之欢，一时消遣，你给予我，我给予你，末了谁敢多做纠缠，谁就要挨唾沫星和大耳刮子。

情书勉强是花花肠子里挤出的油墨，自产自销，调情则是按部就班的刷牙、给猎刀打油、给双管霰弹上膛。手起刀落，办完了事，让我在床上多待一秒都是折磨。说真的，谁要对吃剩的骨架子哭丧？

然而毒品在变，时代也在变。受经济危机影响，社会极度泛滥的赏玩尸娼产业开始退潮，列兹金卡舞团首席在大船安详睡了半年，处女之身仍清白无辜。消费降级下，肥乳嫩鲍堆满各个屠宰店后厨的垃圾桶，只有乌鸦老鼠肯赏脸光临。

应召行业里顶级模特都业务寥寥，小偶像们有的改行当兵，有的去汽修洗车，姑娘们变得比男人还精明小气——我不妨拉下老脸直说，软饭吃不动了，眼看米缸见底，我得撸起袖子找份工作。

我常去买便宜肉打牙祭的屠宰店，这天一踏进门槛，就听到金发店主扯着嗓门长吁短叹。

“哈哈！笑死人了，女人真够不值钱的！上月光冷藏室的电费就赔了三千八！这谁还干个屁的屠夫，赶紧上街卖屁眼吧！”

他一身价格不菲的开司米bespoke，手指夹根烟，躺得四仰八叉，惬意眯着蓝眼睛，看上去可不像走投无路。

他身旁趴着个药昏了头的小娘们，金灿灿的圆脑袋东倒西歪，背心裙带滑落瘦削的光胳膊，涂得鲜红的脚趾头从细跟凉鞋支棱出来，邋遢廉价得没眼看。

沙发对面还坐着个女人，梳编发盘高髻，黑裙衬托起天鹅颈和紧实的美背，乳房不大却非常挺翘。她哗啦啦翻着打印的账簿，一脸神色凝重。

“噢，贵客上门了！好哥们，你自己服务你自己吧，我就不挪屁股了。速冻乳肉阴排全场一折大甩卖，买一赠仨美人脑袋，不过解冻液得自费——这个可别省了，你们外行上手解冻，一准把姑娘们脸皮肉剥下来，当然你要是用着不介意，那也行。”

“说真的，这个店开着有必要？为什么不盘出去？”

女人终于忍不住插话，看起来被那坨写满失败的纸折磨够了。店主冷笑一声，摆弄娃娃似的摇晃臂弯里的小雏妓，见她迟迟不醒，啧声失了耐心，抬起擦得铮亮的皮靴，飞脚把她踹了出去。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顾不上装乳肉的塑料袋，伸手去扶跌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小姑娘——上手一摸就不对劲了。她皮肉嫩滑，触感却跟青春期的女孩不一样，几乎没有富余的脂肪，骨盆小巧，大腿根部也合不拢，衬衣裙下前胸还塞着硅胶乳垫，我脸色一黑。

店主弹着烟灰，一脸了然地嗤笑。

“怪谁呢？现在男的都找不到工作了，噢，去工地抡大锤还是有人要的，想打扮得溜光水滑坐办公室，纯属做梦！为了解决失业，三十三号法案迈出历史性的一大步，迈得已经把蛋都扯了——每年的大祈祷日、救主节、主升天日，允许跨性别女性购买屠宰服务！连腥红之爱都他妈的紧跟时事，开了个分站，叫什么路西法之爱，还不经我同意，把我的账号照片直接关联过去了。别误会，我的职业道德一向是有钱就赚，no discrimination，但这帮吃雌激素的小玩意，把蛋里的种都给吃没了！看到铡刀吓得直尿裤子，死活信不过我的职业素养，怕一刀砍不断脖子，磨磨唧唧的全被我撵跑了。就这个小姑娘还行，一不做二不休，上来把肉契给签了，不过就是嗑药上瘾，挺烦人的，你没啥事就把她带走吧？你随便玩，签了肉契没人权的，只要别把人搞死了，处刑期限前还回来就行。”

我听得云里雾里，正要开口反驳，那个女人先冷冷开口。

“埃德加，你的蛋里又多有种呢？这孩子明明是看你演的节目，被吸引过来的粉丝，你就为了一笔生意，花言巧语把人骗来，明知道她是为了你献身，现在又丢给素不相识的客人添麻烦？”

“哈哈！小甜心，你别跟我耍嘴皮子，你现在住的房子都是我的，我的亲老哥上周从大牢出来的保释金，每个钢镚儿都是我出的。这叫啥？一家之主！你有什么资格叽叽歪歪？”

“真能说啊，大明星。你之前不过是一时走运，再接不到片约，你离破产也不远了。”

“破产了我就先宰了你！你以为我在电视上装疯卖傻容易？天知道我多想念扭断女人脖子，勃朗宁把她们的大奶子打得跳舞！别以为谁能救得了你，你之前那个同性恋小女友，给拉尔夫森那头猪拿下了，两个人天天游轮度假，估计孩子都要生出来了。”

“噢，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你居然这么关注我的私生活？”

他的脸变得一阵红一阵白，尖牙利嘴直接哑火，吵吵嚷嚷不知所云，纯属挖坑自己跳。

场面真是难以直视。男人一旦陷入爱情，就这么副窝囊废的模样？我感到一阵恶寒，只想赶紧脱身。

“要我帮你照顾客人也行，三千块，要支票。”

“啊？你脑子没病吧，这家伙没胸没屁股，肉厂估计就收个脑袋，剩下的全拆了磨成粉都卖不到这个数，你别趁火打劫！”

“是吗？那你就和小粉丝好好度过周末，我可以另找地方过夜。”

“安娜？行，我真的服了！”

他被他的安娜玩弄在鼓掌间。我拿到支票直接走人，回到长得一模一样的廉租公寓楼里。

时间像过了一百年，怀里那个瘦巴巴的小玩意终于动了一下，我拨开她额前的金黄卷发，把柠檬水送到嘴边，她皱着眉头，嗓子眼里挤出娇弱的抱怨。

“……埃德加，我不喝这玩意…”

“我不是你的埃德加，他已经把你转手卖了。而且你也没别的喝。”

她眨了眨眼睛，看清了我的脸，腰坐直起来，跳鼠似的往沙发另一头蹿。

“你是谁？埃德加呢？哪里来的诱拐犯？非法囚禁你就不怕坐牢？”

“总比你找男人的眼光强，给这种破烂玩意献身，他却多一眼都不想看到你。”

我也没什么耐心，整理一下腕表，随手把支票扔到玻璃桌上。

她不是傻子，知道我没说谎，从震惊到颓然，大眼睛瞬间变得水汪汪的——我这才发现她的眼睛是异色的，右眼是随处可见的蜜糖棕色，左眼却是一汪碧湖。

“他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我为了见他，从外州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他就和我上了一次床，动作粗鲁得要命，还把开瓶器塞到我的身体里，现在下面还在痛呢。”

“你是白痴啊？”

我听得心头火起，伸手拉起她细瘦的胳膊，把这个糊里糊涂的小家伙往浴室拽。

“噢，忘记说了，我目前没钱做置换手术，所以下身还是……你不介意吗？”

我以手势示意别再啰嗦。果不其然，她的蕾丝内裤上全是干涸的血，被螺刀搅破的肛门还挂着少许新鲜血丝。

“把腰弯下去，屁股自己掰好了。”

她害羞地弯下腰。敞开的两瓣屁股蛋，前面露出她所说的物事——一条被贞操锁和止精环压扁的小肉虫，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蛋蛋，就像穿开裆裤的小孩的玩意。

“这可真够原始的，你这样就不怕坏死，切了鸡巴全身感染？”

“别说那个字眼！”

她气得抬高嗓门，甜软如棉花的声音，露出些许少年的高亢音色。

“…我有什么办法，你不知道我老爸是什么样的人！他知道自己的小儿子是个怪物，甚至买凶到寄宿学校来下毒杀我，那里可是学校啊！”

我压根懒得听。给她上完药，直接回卧室睡大觉。

刚合上眼皮，黑暗一双柔软的小手掀开被子，摸进我的睡裤，压低的娇声搔着耳膜。

“大哥哥，你真是好人呢，所以让菲利普来帮你……”

我伸手揉上被中攒动的金黄脑袋，表示没兴趣用那血呼啦的屁股。她一脸不屑，笑颜迷蒙，手指挤弄前胸一对嫩布丁似的小鸽乳，舌尖跳着下流的舞蹈，下颌收紧，喉咙振动，专业的素养不一会就让我缴械了。

让我检查过舌面上的白浊，她一滴不剩咽下，霸占我的被窝，大腿夹着被子呼呼大睡。

我不动声色下了床，去翻她脱下的衣物，从皮夹内袋找到一张学生证，她打着领带校徽、骄傲挺着胸脯的制服照下，赫然写着大名——菲利普洛克威尔。

我皮笑肉不笑，将支票塞回领巾袋。

——石油大亨洛克威尔，不同于一般上流社会对屠夫行当嗤之以鼻，这个一家男女老少全是乱伦者的神奇家族，不但积极给人肉买卖注入资金，从中牟利，还经常推波助澜在三十三号法案上闹妖蛾子，让全体从业屠夫为了饭碗胆战心惊。

总之，这个大麻烦，还是得早日物归原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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