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有器官预警，手1　

　 又跳完一支舞，长崎素世给新舞伴道歉，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可能要提前退场。她的道歉总比她的舞姿更自然也更优雅，礼貌地行过礼将舞伴牵至舞台之外安顿好后她披着大衣昂首离开。

　　Omega舞伴关心到热切的视线让素世愧疚，她同时也羞于承认自己内心深处实际厌恶这些虚与委蛇的表面功夫，她从来做不到像若叶睦那样对外人坦诚不留情面。心里发冷面上却还是带着众人熟悉的温暖笑容和朋友们——也就是跟月之森的绝大部分人一一问候贵安，这才是长崎素世，至少是长崎素世最熟悉的长崎素世。

　　手中细长柯林杯里的冰块正随着越行越快的步子叮咚作响，和素世的心跳声一起给寂静的深夜作伴。夜里的月之森菜园阴森寒冷，幽蓝的自然光下被黄瓜藤蔓缠绕的杆子像被无缘无故勒死的倒霉蛋。明明是最适合开试胆大会的恐怖场所却没有那个看守菜园子的大胆傻瓜幽灵。素世摘下一片黄瓜叶子蹲下来擦掉鞋面上女伴留下来的鞋印，绿叶被揉碎的苦涩弥漫在黑夜里，有些像那个人的信息素，又闷又苦惹人心乱。

　　冰块尽数化掉，长崎素世的耐心也消失殆尽，杯中的芒果汁还剩一半，卷了卷舌尖只觉腻，原来并不是齁甜的芒果汁好喝，她只是喜欢那个人的吐息。终于在走廊尽头找到了消失在人群里的若叶睦，准确来说是先找到了若叶睦的呕吐声。那肯定是若叶睦发出的声音，毕竟不会再有谁像若叶睦那样连呕吐都是压抑的，藏在水流里的器官蠕动声微不可闻，更像是喉咙和胃在做最后挣扎，真是折磨，折磨到让长崎素世刚生出的勇气与怒火沉沉堵在心口。

　　唔声和水声接连消失，长崎素世放下耳边掩耳盗铃的手。用抠出血的手指对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整理好自己微乱的头发，将那只手和手机一起放进大衣口袋，若叶睦见过长崎素世的狼狈样，不止一次，但如果可以的话长崎素世希望还是不要再有下一次了。正要踏出第一步却隔着半掩的门听见一声素世，蝴蝶翅膀一样毛茸茸轻飘飘的那声素世搔得素世耳朵痒。

　　洗手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长崎素世揪着自己发烫的耳垂如愿和那双讨厌的眼睛对视，湿漉漉的金色瞳孔太大导致留白太少，半轮白月卡在眼角，和若叶睦本人一样不够完整，也和自己一样残缺。

　　素世扫视那张苍白的脸，上面细密的汗珠像是香槟的气泡，噗嘟噗嘟溶解于Alpha空白的大脑。长崎素世跟着幻想泡泡碎掉的声音难以自抑地去责怪不听话的若叶睦，不会照顾自己的若叶睦，不主动麻烦人却给人带来更多麻烦的若叶睦。

　　她忍不住抱怨：“小睦到底什么时候能学会照顾好自己？反正小睦也是个喜欢特立独行的人，现在还总是逃学当坏学生只顾着乐队演出，好像也没什么上学的必要？干脆回家请家庭教师好了，至少在仆人的照顾下还能拥有健康的身体。”“我要休学。”“小睦说什么？”“素世耳朵出问题了？”　

　　Alpha微微弯下腰，放下紧捏着耳垂的手闭上眼等待睦举起的手像过去在床上时那样放到自己耳朵上来轻轻抚摸，她开始耳鸣——尖锐的鸟喙好像戳破了鼓膜，从睦说休学开始，似曾相识的耳鸣在初三那年也有过一次。若叶睦的指腹肯定不会柔软，粗糙的潮湿的热乎的小巧手指无数次摩挲抚弄过长崎素世最隐秘的欲望和最龌龊的冲动，每次被那双手玩弄到肿胀溢出时长崎素世都难以判断自己是快意更多还是狼狈更甚。那种样子可真傻，即使是那样，Alpha也认为笨拙地在床上为彼此疏解幼稚茫然的情欲已经是两个人能做出的最亲密行为。不仅是物理上的最亲密，思考着怎样让对方完全跟上自己的节奏怎样快点帮对方弄出来怎么不算是一种满脑子只有对方呢？

嘶鸣声消失掉了，耳朵还是发疼，素世睁开眼注意到睦本该抚慰自己的手正死死捂着小腹，深蓝色的校服衣襟都被揉得发皱，肯定很难受。应该是又犯胃病了，基于和睦相处的经验，下判断不难。

在若叶睦灼热的注视下素世一口喝掉了原本打算给睦当作和好礼物的芒果汁，谁让若叶睦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这杯会加剧胃疼的冰镇芒果汁上。吃醋是一件能带给另一方充足安全感的简单小事，若叶睦从来不懂这个简单道理，或许是若叶睦根本不需要长崎素世带给若叶睦的安全感，就像若叶睦也懒得顾及长崎素世的不安，那很像无理取闹。

真是彻头彻尾的笨蛋。

素世扔掉杯子，蹲下来用自己的大衣将只穿了校服的若叶睦罩好，注意到若叶睦微微颤抖的身体也不理会。手指擦过若叶睦被冷汗浸湿的额发，不敢多停留，她害怕一个不留神就让被肌肉记忆操控的手指先她一步表了态。

若叶睦不接素世递过去的胃药，小声说什么要问过医生才能吃，真是虚伪，现在又开始顾惜身体了，显得自己常年为她备好的胃药像笑话。就因为她们乐队的贝斯手说讨厌药物依赖睦也跟着讨厌了么，那当初自己劝她营养均衡地搭配便当乖乖用餐的话只是被当作耳边风又算什么呢？难道算自己嘴甜命苦？长崎素世压抑住阴阳怪气的冲动，谁让她早就知道若叶睦根本不会回应。

“上来。”她弯下腰指着背看向缩在自己大衣里贴着衣领轻嗅的若叶睦，像一只不会独立进食的病猫，就连摇头拒绝的样子也足够让自己心颤眼酸。她并不是心软，她只是觉得现在的若叶睦需要一点小小的惩罚来记住教训，而她将成为那个给予若叶睦教训，让若叶睦变得更好的无私奉献不求回报的人。

其实若叶睦根本不会记得教训，那那些进进出出肉体交缠的贯穿式惩罚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仅仅是为了自己的膨出的私欲？长崎素世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再度回头看蜷起的若叶睦时声音已经冷了下来，带了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命令式语气：“小睦一定要不听话吗？”“抱我。”Omega女孩冲她张开手，矮小的身材幼兽般的目光一齐逼向素世。宽大的手掌纤长的手臂一点一点靠近睦，像缓慢织就的网，只不过是鱼儿主动进网的。

抱？人与人之间最亲密的姿势就是抱么？是泰坦尼克号上背式抱那样的只顾守护的罗曼蒂克拥抱更亲密还是千早爱音和椎名立希习惯的环肩抱在一起痛哭更亲密？但抱总是比背着更亲密，不然刚出生的婴儿怎么会依赖母亲的怀抱。

像母亲抱孩子那样让睦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怀里，无处安放的小脑袋也被手动安置在最柔软的胸乳。她和睦尝试过很多抱，有的算是拥抱，足够疏离。有的是搂抱，不管面上再如何冷淡，只要素世一负担起睦的重量，两人欲望的载体必然是紧密相连的。

就像上次旅行那样，当她用身体承载起睦重量的同时她也用自己的欲望承载起睦的欲望。

睦从帐篷里钻出来走到她的吊床边上杵着不过两分钟她就再一次在心里打破了再也不理若叶睦的小小原则。值得一提的是若叶睦刚躺到长崎素世身侧吊床就侧翻了，若叶睦没亲吻到泥土的芬芳，只是觉得长崎素世身上好香，胸很软性器太硬，每次扑通摔下去睦的感受会更强烈。尝试两次后素世只好让若叶睦睡她身上，若叶睦还是害怕侧翻，毕竟长崎素世的后脑勺已经肿了两个不大不小的鼓包，祥说素世已经够蠢了。

穿着春季单薄睡衣的Omega在树影朦胧的月色下小心翼翼扶着吊绳往自己身上攀爬的样子让卧在吊床中央的Alpha感到稀奇，但在好笑别扭的同时她还是伸出手稳稳当当接住了睦。干净苦涩的信息素随着散落在素世胸前的浅色发丝一起冲得素世发晕，还好没有像在家里大床时那样，被细软的浅绿发丝环绕腺体刺激得发红涨疼的事长崎素世已经经历过太多次。都是长崎素世的错，长崎素世会在事后将错误归咎于自己，是自己没有提前给若叶睦扎好头发，在床上长崎素世是那个总愿意让步的人，但也只是在床上。

头发终于再一次轻飘飘扫进了素世的胸口，礼服太暴露，和生性保守的Alpha所钟爱的传统长裙背道而驰。怀里的Omega倒是很喜欢，湿热的手指已经随着发丝肆意拨弄起Alpha锁骨下方裸露的白皙丰满。若叶睦能听见长崎素世高跟鞋敲打地面的清脆声音和越来越大的喘气声，她没有讨好地去问长崎素世要不要把她放下来歇歇，没有那个必要。被丰川祥子诘问过的长崎素世说过既然敢做既然敢说那就必然是做好了要负责的打算，长崎素世用那句话要求若叶睦，也用那句话束缚自己。

“中午为什么不好好吃饭？小睦今天又只吃了两片生菜叶一颗草莓，不喜欢吃鱼也该吃掉其他肉类吧。”受不了若叶睦的不懂事了，长崎素世放低了怀里的人不让她呼出的热气一次又一次骚扰自己摇摆的心，也让她帮忙挡住自己不能让其他人看见的难堪兽性。为了转移话题索性暴露了自己一直在暗中注视若叶睦的事实，那又没什么大不了的，若叶睦还敢在冷战时光明正大地用好奇怜悯的眼神时时刻刻包围她呢。

“恶心。”侧腰紧紧贴着Alpha的性腺，若叶睦忍着胃里说空虚回答她的话，腰上的硬物越硬她就忍不住把头往越软的地方埋。Alpha愣了几秒，肉刃上突突跳着的青筋因为睦的话膨得更欢，长崎素世看一眼近在咫尺的校医室停下脚步。

“是说我恶心？”

睦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随着Alpha的视线手一路下滑，最终停在脐下那一小块儿地方。被长崎素世笑着抚摸用性器戳弄过的地方，沾染了许多不属于若叶睦自己体液的地方。

“我可能怀孕了。”

“谁干的？”

有节奏的步子停下了，睦沉默地看向她，不懂她为什么声音突然变得尖刻，似乎还怒气冲冲，连垫在自己背上臀下的手也在发抖，好像气得眼里快要喷出火来了，这就不像长崎素世了，长崎素世再生气也不会在校园里失礼。谁干的？总不是睦自己干的，也可能是睦自己干的。睦思索着她奇怪的问句，回忆起易感期时的素世总是记性不好脑子也迟钝，只好试着根据记忆解答她的“疑惑”。

“小睦现在知道怕了。”面对面重叠着睡怎么可能不擦枪走火，在确定若叶睦被里外打湿的浅色布料早就不能穿后长崎素世干脆扯了下来，弹出来放在若叶睦大腿边上的性器不知何时越蹭越近。扯掉两人之间最后一层遮羞布后已经是肉对肉，也许湿哒哒的遮羞布已经成为羞耻本身。月亮被云朵盖住后Alpha轻浅的喘息声响在寂静的林子里，身下的吊床开始摇晃，长崎素世勉强借着手机灯光查看睦的表情，勉强能从微撇的眉毛和专注的眼睛里看出一丝怜悯和安逸，很好，又自作多情了，睦根本没有怕过。

亮光一路向下，需要确定没有进错地方，睦这家伙太能忍了。看清连接处的糜艳，狭窄的肉缝晶莹泛粉，硬挺粗翘的性器刚埋进去一个头，那层本该用以文明人性交隔离疾病的薄膜也因为身在野外被排除在外。肉与肉相贴未必真的有多畅快，只是多了些湿滑柔腻。长崎素世忍着层层叠叠被勒紧的快感，未被薄膜阻碍的湿热由自己完完全全传给睦，被暖热的睦又加倍让自己膨胀灼烫。劝慰自己不要叫出太大声，哪怕做不到若叶睦那样安静高傲也该尽量沉稳，并不是在对若叶睦示好，只是对若叶睦的惩罚而已，只是解决生理需求而已，会及时出来的，弄出来就好，弄出来就不用再管若叶睦了。

长崎素世关掉手机用手揽住若叶睦专心往上抽顶，已经没有心思抚弄若叶睦敏感的身体，再敏感反应也是迟钝的。素世完全不冷，身子像在被火烤，无论是身下吊床磨人的布料还是身上凉软的Omega都在加剧她的热度。但她还是将覆盖在睦身上的薄毯往上拉扯遮得更严实，不能让睦感冒，不然又得照顾睦了，并不是她乐意照顾，只是班里的大家都理所应当地把麻烦的若叶睦交给她，她只是不得不接收麻烦。

若叶睦没注意到内心敏感的Alpha心里的百转千回，正埋首在Alpha拉开的睡裙里含着乳尖吮吸，她很会自得其乐，也很会不搭理人。生理冲动让Alpha不住往上挺，肉柱送入的同时也将挺翘红肿的乳粒和雪白的乳肉一起挤进若叶睦有限潮热的口腔。睦有些喘不上气，有时候被塞得太满太急身体会不自主收缩咬紧，身体里似乎已经有了不属于自己的陌生又黏糊的体液，睦感到不安，不安的解决方式是将身体更重地往下压，把自己嵌进去就好了。

吊床吱呀吱呀的不和谐声音让素世窘迫，但已经被快感占据的头脑已经分不出多余的空间供她思考，她只顾得上缓缓抽送和咬紧自己的唇齿不让声音外泄。

睦终于开始急促喘气，不只是因为舒服，更多是难受。身下Alpha带给她的快感断断续续，快意总是刚到脊椎骨又被骤然停下的抽送打断。可偏偏每次都能顶到最深处，力度也一次一次加重，所以并不是累了。睦观察出了长崎素世停下的规律，只要自己舌尖卷过敏感的乳尖吮吸就会停下，睦吐出被自己糟糕口活弄得红痕斑驳水淋淋的乳头，看着怪可怜的，以往受罪更多的是另一个物件，素世就很会舔，舌头像是能变幻一样轻易将自己送至顶峰。

叽咕叽咕的水声越来越响，没了自己的帮倒忙果然到得更快了，在将要释放那一刻睦放下捂着素世耳朵的手撩了自己后颈的发侧过身子方便还在同自己冷战的Alpha牙齿用力咬下去，可惜这次也很没默契。只是被舔了舔腺体就高潮了，温热的清液毫不留情地冲刷着素世的欲望，肉柱还卡在甬道里。睦用手丈量了熟悉的性器，是勃起的长度。偏偏身下的Alpha没有要继续动的意思，而是侧身看着队友们栖息的帐篷喘息，睦把Alpha的脸转过来，她拍开睦的手又转回去，她说可能不是队友吧，连做这种事都没默契，阴阳怪气的，和这次冷战的起因一样让睦摸不着头脑。只不过是因为发情期撞上了演出所以用抑制剂代替了素世而已，睦不懂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只是素世要生气自己也管不着。

睦用手握住了肉柱根部轻轻撸动，带动得埋在自己体内那部分也开始胡乱戳动。睦依然保持了冷静，不会像在发情期初期那会儿那样渴求被Alpha充满。主动拨开头发让Alpha咬上来注入信息素满足占有欲，尽管Alpha舒服得哼哼唧唧下体也开始扭动，可还是红着脸闭上眼睛不搭理睦，只是将放在睦背上的手慢慢移到了没多少肉的臀部。

“惩罚？”没有Alpha的配合暴露在外的大半性器根本塞不进去，巴掌声闷闷地回响在毯子里，每拍打一下甬道就多吃进去一小寸，素世的哼声要比睦明显得多。睦窝在她怀里，也随着她的动作压着她饱满的乳房轻轻啃咬她的锁骨，每次下体刚要全吃下素世的那部分又会被Alpha掐着小腹举起来只留一半在里面。臀上越来越明显的痛楚让睦有些发懵，手上撸动的动作却没停，很快就好了，素世的易感期总是最麻烦的，用了药也麻烦，一般来说弄出来就没事了，弄出来以后素世会边哭边抱着她给她清理边说对不起，还有那些承诺和责任的话。在身下Alpha低声啜泣着将开始颤抖着射精的性器抽出来抵在睦的小腹时睦才回过神来想要往前爬亲吻她，但是又被按住了脑袋。“这是最后一次了，既然小睦执意不听我的话要和那种和三十几个乐队少女乱来的Alpha交往，我也不会再搭理小睦了。以后要学会自己好好带上抑制剂，也不要再傻傻地不知道反抗。”

她这话毫无可信度，睦也懒得当真，两人的第一次不就是因为身为Alpha的长崎素世毫无自觉不随身携带抑制剂在只余两人的练习室里疯狂索取若叶睦的道歉么？第一次做爱发生在十四岁，还未成熟的小Omega被指责自己讨厌自己也喜欢自己的Alpha蛮横地撞开了生殖腔，欲望和怒火都顺着邪恶的连接贯穿了Omega，最终在Omega的体内生根成结。生理性眼泪将要落下时又被逐渐清醒过来的Alpha温柔吻掉眼角的泪，但话说得再温柔身下越来越重的撞击也没有停掉。素世一次又一次说着对不起，绝不会有下一次了，说那种话时她正压住若叶睦瘦弱得只剩皮包骨头的背捂好若叶睦根本没有出声只是呼吸的嘴哆嗦着把自己的精液一滴不剩地射进睦的生殖腔。幸运的是那次草率冲动的易感期性交没有酿成惨剧，一个月后长崎素世学会了怎样使用验孕棒，抱着若叶睦大声呼吸庆幸的同时她再一次保证再也不会对若叶睦做出那种事了，但长崎素世是个骗子，十分钟后她学会了怎样使用前天晚上买好的避孕套。

甬道里凉凉的乳色浓稠液体正伴随清液一起滴答滴答滴到素世的腹上……在睦看来很显然这次易感期的傻瓜Alpha也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反常，素世总以为她自己才是那个可以在这段畸形关系中及时抽身的人，这次肯定也不例外。身体的热意被凉风驱散后素世给睦做了清洁将睦干干净净地塞回小帐篷盖好被子，等睦睡着她才悄悄用指腹抚摸睦干燥的唇，两分钟后她又折回来拿棉签沾了水一点一点给睦润湿。吊床不能睡了，素世拾起湿掉的布料，打包好吊床和一地的湿巾，和在床上也没什么区别，反正每次都是自己收拾清洗，只是有点脸红无措而已，很快就没事了。

睦没有给她论证到底有没有射进去，睦也觉得被折腾得挺模糊的，但其实两个人都知道没有论证的必要。

长崎素世对着那根两条杠的验孕棒看了很久，从抱着若叶睦上出租车开始，就像那天晚上她蹲在湖边看装满抑制剂的试管一样久。她不至于像电视上那些暴躁狂Alpha一样冲着前女友现同学大吼大叫，让前女友把所有的情人名单列出来，然后再口口声声争辩自己只是在甬道里蹭蹭没有射进生殖腔，让睦去找乐队里那些和她营业情侣的人负责。那种场面想想就可笑，更何况那是逃避，更何况她打心底就没想过要主动放开睦的手，哪怕是当初感到背叛也是被睦主动推开，她只是习惯了单方面的冷战单方面的剥离单方面的若无其事单方面的和好。

她一直记得小祥对她说过的话，可她也负担不起谁的人生，她自己都还得靠着妈妈生活。这件事情如果捅出去不仅是睦和素世本人会落个不懂事的坏名声，连妈妈和睦的父母也会……她有些害怕这个后果，她好像不敢面对这个后果，她开始后悔为什么刻意把吊床设置在睦的帐篷边上，为什么悄悄释放信息素，为什么想要乱蹭乱抱，为什么不随身携带避孕套，为什么明明那种时候……

所以当初扶着若叶睦单薄的肩膀低声下气拜托若叶睦对自己负起责任的那个人真的是她吗，那也的确是她。她有什么资格要求睦对自己负责呢，明明自己都是个负担不起责任的坏家伙。

水果粥放温了，睦进食总是很小声，一点不打扰Alpha的思考。像小孩子那样喜欢这些甜甜的东西，小孩子肚子里有一个小孩子，还是自己弄出来的，这实在可怕。素世站起身深吸一口气缓解目眩，收起那根验孕棒将它扔进垃圾桶，又撕掉几张纸盖住上面惹眼的红杠。最后一口红茶喝下去，她走到睦跟前：

“明天去医院。”

“打掉么？”水果粥味道很好，睦有些饿，摸了摸小腹，还是很平整，于是她把碗递给面色严肃的Alpha。对方接过去用余光扫着睦校服下的小腹，“看医生怎么说……也看小睦自己。”

“手术需要家长签字。”睦平静地看向她，从素世手里接过碗重新舀起一勺粥，里面有睦喜欢的芒果，加热后甜蜜温热又柔软。睦想起身前的Alpha，一时忘了进食，慌神的Alpha问她是又觉得恶心么，睦摇头，牵住素世的衣角示意她靠近一些。

时针沉默着走向夜里十点，这期间两个人在沙发上窝成一团相对无言，睦的哈欠声打乱了素世的思绪。两个人都是习惯早睡的，素世的脑子动到现在早已开始麻木，眼睛也酸麻到看不清屏幕上的字。睦懒得再去思考，看到结果时就已经想清楚了后果，反正也就那些后果，自己的身体总是会受损，素世的身体……素世的身体要取决于爸爸妈妈的态度和素世母亲的态度。

长崎素世还是没能拨去那个最熟悉的电话号码寻求帮助，给睦收拾好衣服帮忙洗完澡将睦安置在了自己床上已经十点四十。

“睡吧，明天去医院，去完医院就没事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小睦的。”她抵着睦的额头，抚摸着睦的身体和淡金色的眼睛对视，话说得很慢，承诺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睦没有回应她，只是把拳头放在她胸口，在她催眠式的承诺声中沉沉睡去。

“我会负责到底……”素世给熟睡的睦拉好被子，释放足够的信息素后轻轻带上房门，确定自己不会再听到睦的呼吸声才补上后半句：

“如果我可以。”

沙发比那张吊床舒服，至少背上没有磨得慌，哪怕分化已经三年素世还是无法理解野兽发情一样的易感期。明明可以通过早些打抑制剂来规避，如果现在难受恶心到吃不下饭还揣了个小孩的那个人是自己，自己当初还会选择不打抑制剂不长教训总是靠近若叶睦么？

平心而论，长崎素世喝下冷透的红茶，她还是会的。她们之间的连接本就不甚紧密，甚至可以说处处都让素世不安。初三时诱发自己易感期的不止是不懂事Omega周身乱飘的信息素，还有那丝会被最后一个人抛下的恐惧感，恐惧与情欲催生占有欲，动物一样的标记是她能够抓住睦的最后手段，如果睦是Alpha她是Omega，她想她会毫不犹豫地利用自己继续加深睦的愧疚感。只可惜作为Alpha的她被睦抛下了，对睦做出那种事的她甚至没资格挽留。可是凭什么睦就不用负责呢，素世打开冰箱抚摸属于睦的芒果汁，擅自陪伴自己擅自依赖自己让自己生出不该有的想法，难道睦就没有错吗？

睦没有错，如果睦完全没有错那自己更没有留下睦的资格了。她原以为强迫睦为自己做事不过是因为自己聪明抓住了睦的软肋：道德感。但其实她早就该知道，睦的道德感负罪感是有针对性的，睦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有道德。所以并不是她聪明，只是睦在容忍她包容她施舍她，可这样的施舍未免太不牢靠了吧，擅自亏欠擅自按照偿还，这样的关系太危险了，随时都会断掉，如果能试探出睦的底线就好了，如果在分别之前再加上一点别的堪称真正束缚的东西就好了，如果她们之间……

“小素世，小素世，醒醒，要去房间睡啊。”母亲疲倦带着笑意的脸映入眼帘，这次涌进素世心里的却不止是惊喜，不敢拨去的电话以另一种方式回应了素世。她抱紧母亲的肩膀，母亲打趣终于又看到小素世撒娇了。

“晚安，妈妈。”

“晚安，两天假呢，明天，不，今天小素世想去哪里玩？”

“早上再告诉妈妈。”

“小素世很奇怪哦，居然没有主动和妈妈分享今天的趣事。”

“太晚了，妈妈早些休息。”

回到卧室发现睦还是乖乖侧躺着，素世抽掉Omega怀里的枕头，自己也太大只了，没法塞进睦的怀里，只好把睦圈进自己怀里。

“长崎女士回来了。”睦太熟悉素世身上的气味，不止是信息素，香薰精油洗浴用品护理用品的气味她都很熟悉，睦在每一个暧昧的拥抱中寻求素世的味道。“嗯，没想到妈妈提前完成工作了。”“要告诉长崎女士？”“小睦愿意吗？”睦不答话，揉揉眼睛在素世怀里寻了最舒服柔软的位置作枕头后又睡下。

素世看向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发丝，忍着痒意不去拨弄，不想让她们分开，一点又一点用手描摹睦的脸，她猜测自己今晚会看着这张漂亮幼稚的脸失眠， “晚安。会没事的，我会一直在小睦身边。”

长崎素世没有失眠，握着睦的手睡得很熟。醒来时什么也没圈住，和她在梦里一样，慌慌张张冲出去甚至连鞋都忘了穿。

母亲冷着脸对她说这幅样子出来像什么，吃着芒果布丁的睦也坐在沙发上回头看她，长崎女士认为那是傻瓜看傻瓜。

“早安。”

“早安，小睦，还有妈妈，早安妈妈。”

母亲扬起的那一巴掌打到了大腿上，素世没想过要躲，甚至有些希望那一巴掌是落在自己脸上，但从母亲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眼睛里她就能窥视到母亲并没有真的生气。她多希望母亲在生气，气自己的不检点气自己的不负责任，她从母亲眼里查探出一点点安心，一点点自私的安心，母亲似乎在庆幸变成Omega的不是自己，母亲很早就说过还好小素世这样感情用事的孩子没有变成Omega。

“所以小睦是在初三就和小素世交往了吗？”母亲刻意夹起的嗓音陌生不已，素世没有犹豫坐到了睦的身边握紧睦的手，并不是害怕母亲，只是因为不敢看睦。

“嗯。”

“那小睦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吗？”

睦又不吭声了，悬空的脚尖一晃一晃，上面合脚的兔子拖鞋在摇耳朵。

“妈妈……”

Omega吐出两个字，长崎女士了然地点点头，站起身揉揉Omega的小脑袋，“小素世去联系吧，你自己解释，要学会自己负起责任了，未来还有更多需要负起责任的东西，是吧？”

新生的小黄瓜壁纸还沾着露水，素世蹲在客厅的角落环着膝盖听电话忙音，她终于想清楚每次若叶睦压在她身上给她带来的不仅是情欲的重量，还有该负担起的责任。责任可不像睦那样轻。

睦看着属于自己的Alpha，房间太大，解释的声音很小，睦无法从素世的表情判断电话另一端的母亲说了些什么，只能看到她的手指指尖比昨天晚上抱自己那会儿渗出的红色还要多。好像在生气，对上长崎女士的视线后又连忙转过头去，现在睦只能看见她的背影了。

“小素世才是那个该赎罪的人吧，她有什么气的资格？这段关系是小素世主动的吗？”睦不去附和笑着的长崎女士，只是抱紧常被素世靠着的那个抱枕汲取微弱的信息素，一点就足够让自己安心。

看势头妈妈的耳光原本是一人一个的，睦坐在私人医院的病床对眼前的森美奈美说贵安，于是该给到睦的耳光又落在素世脸上。这个耳光显然比上一个轻很多，素世都没嘶声。素世被拉出去了，睦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也没能看到病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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