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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不……不好意思……」苏杭一边捂着鼻子，一边道歉。

带着恐怖的倦意赶早八，在教学楼的楼梯口和一个女生迎面相撞。

「没事没事，我没事……你还好吧？」

女生的声音吓得苏杭一个激灵，倦意立刻被抛开到了九霄云外。

自己撞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玄山大学校花兼学生会会长范妤霖。

范妤霖今天穿着短袖衬衫，纤细白嫩的胳膊从袖口中延伸出来，指尖勾着装课本的帆布包。

精心梳理的黑色长发垂在肩膀前后，散发出干净诱人的清香味。

一双杏眼直勾勾地盯着苏杭的脸庞，仿佛要将他的额头望穿，将他脑袋里的下流想法一条条挖出来。

营养充足的胸部圆滚滚地将衬衫顶起来，南半球的布料出现了垂直的几条深浅不一的褶皱。健康元气的胸部，没有任何下垂困扰。

「啊……我，我……」苏杭完全不知道如何遣词造句，只能发出一些断断续续的，可以说得上是呻吟的词。

范妤霖皱着眉头，樱唇微启：「你是传播的苏杭同学吧？马上考试周了，注意身体，少熬夜，早起复习效率更高一些。」

「对不起，谢谢会长关心……」苏杭这才连上网，赶紧微微鞠了个躬赔不是。

紧接着，便听到一声柔婉的叹气声，和小皮鞋在地上快走的声音。

会长身上的香气随着一阵微风传进苏杭的鼻子，苏杭不甘心地猛吸了几口，开始继续向教室进发。

「哎……」

「阿姨，要青椒肉丝和这个豆角，谢谢……」苏杭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校园卡。

「苏杭，听说你今天上午非礼了范会长，真的吗？」

耳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女生。

苏杭回头，看到了正咯咯笑的女生：「胆子真大啊，手感如何啊？」

苏杭握紧拳头，真想冲这家伙来上一拳。

「同学，刷卡还是现金？」

「哦，刷卡刷卡，抱歉抱歉……」

刷完卡后，苏杭端起餐盘，寻找刚刚胡说八道的女孩。

终于，在角落里看见了那飘舞的褐色短发。

「哈哈哈，怎么样佳佳，我就说他要凑过来……」

「李雨薇，你能不能把嘴巴管好，不是什么玩笑都可以开的，别人都听着呢。」

「什么，我是听佳佳说的，我讲错了吗，佳佳，你是听范会长亲口说的吧。」

坐在对面的韩佳佳点了点头：「就是啊，我们今早上开会，范会长上台第一句话就是『谁能劝劝传播那个姓苏的男的别打游戏了，今天又差点把我从楼梯上撞下去。』，我想着小李和你一个组的，就让她转达给你了。」

「李雨薇，从楼梯上撞上去，那都说是不小心撞到了，你说的是什么？」

「我不相信苏杭是不小心撞到的，是吧佳佳，绝对是……」

「绝对是故意的。」韩佳佳和李雨薇两人对视后点了点头。

「不然会长怎么可能单独拿出来提一句，言下之意就是说你太下头了。」

「哎，男大学生真的是……想到那些顺直女要和你们这种生物恋爱，真替她们感到揪心。」

「好了好了，知道你俩是恩恩爱爱的女同性恋了，李雨薇你要是讨厌男的，就不要天天围在我身边传八卦，好不好？我要是找不到女朋友，我就……」

「别呀，苏杭，对会长下手也就算了，至少人家喜欢男人，别打我的主意了，佳佳，这个男的身上好像有股味。」

「啊，不怕，老婆，我来保护你了！」

「嗯嗯，老公最好了，呜呜~」

苏杭把脸别了过去，虽然有时候他也看百合番，但现实里看两个女的搂搂抱抱属实是有些吃不下去饭。苏杭拿出手机，打算随便看看，转移下注意力。

刚点亮屏幕，就看到了一条讯息：「我马上到玄山火车站，你现在方便吗？」

发送者是陈佳怡。

「我草……」苏杭连忙确认了一下下午的课程安排，连忙收拾好餐具便向地铁站奔去，半路上打通了陈佳怡的微信电话。

「喂，不是，你突然过来干什么？」

「啊啊，苏杭，你下午有时间不，我们卫生所派我来玄山这边的医院培训来着，本来说能来火车站接我，刚刚打电话说有急症，来不了了，让我自己过去，苏杭，你下午要有空……」

「我已经在去火车站路上了，马上到，你把你周围拍个照，站在那里等我。」

「好，好好，嗯嗯。」

陈佳怡是苏杭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的人，三四岁时候说过将来要结婚的对象，两人形影不离一直到中考前，苏杭专心备考考上了省城的高中，随后以优异成绩上了玄山大学。

陈佳怡则是中考时便名落孙山，在县里上了个卫校后，回到老家卫生院当护士，两人的人生轨迹便再也没有交集。

卫生院的工作很忙，苏杭年前回老家的时候都没见过几次面，上次见面已经是三年前了，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两人见面十分尴尬，也没说几句话。

「对了，你也自拍一张发给我，我怕我认不得你了。」苏杭突然想到，掏出手机又发了一句，现在的陈佳怡早已参加工作，估计变了样。

「不看起点，就看晴弦，晴弦提醒您，下一站，玄山东站……」

照片发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着急，拍得有点糊，不过大概可以看出来，陈佳怡照样是记忆里的圆圆脸，以及小镇女孩刻板印象一样的长辫子和空气齐刘海。穿着一身碎花裙，肩膀上还挎着蛇皮包，脸上写满了紧张，汗水将眼角的头发粘在了眉毛上。

从地铁出口出来后，苏杭一眼就锁定了在时刻表下交集地东张西望的陈佳怡。

不知是因为长大了后男孩发育快，还是，现在的陈佳怡比起以前，给苏杭的印象瘦小了许多，站在他身边整整矮了一个头，完全没有同龄的感觉。

「苏杭，这里这里！」

「傻啊，东西放下等我啊，一直扛着干什么？」

「哦，对哦。」陈佳怡这才把蛇皮包放下。

「现在不用放下啦……走吧，带你去医院了。」

「哦哦……那个，地铁怎么坐啊，我第一次坐，票在哪里买？」

「啊，我都是用手机坐的，可以直接在上面开通地铁卡……我帮你弄吧，你手机给我……」

「哦……」

陈佳怡掏出一部屏幕和后盖没有一处完好的iPhone 6s。

「这个……好像这个不能用，算了，我去给你买一张，你在这里等我，啊这里挡路……你和我来，站这里。」

「我提前在里面充了两百，应该够用一个月的，你拿着这个就不用买票，进站的时候刷一下，出站的时候再刷一下，没钱了去窗口充，别丢了，不记名的，补办不了。」

「啊，没事，我就去医院一趟的，然后就不用了，这个卡里的，等会我微信转你钱。」

「没事，玄山也挺大的，地铁挺方便，有空可以去周围玩玩，钱就不必转我了，算我伴手礼吧，你来也不提前和我讲，害我空着手来，这个就当伴手礼吧。」

「我担心你在这边上学太忙，就不想麻烦你，结果又欠这么大个人情，不好意思啊苏杭……」

陈佳怡伸出颤抖的手接住地铁卡。

「走吧，我们现在去坐地铁，你是哪个医院？」

「凰西医院……」

「啊？不错啊，能去凰西实习，挺厉害的嘛。」

「嗯……每个县就一个名额，卫生办主任知道你在玄山，就指名我去了……」

「咱们县卫生办主任还是冯姐？」「嗯。」

「行，那我送你去，正好就在我们老校区旁边。」

「嗯……辛苦你了。」

「没事，咱俩谁跟谁啊。」苏杭提起地上的蛇皮袋，带着陈佳怡走进检票机。

「欢迎乘坐玄山地铁，不看起点，就看晴弦……」

「那个，苏杭，你在大学谈女朋友了吗？」

「怎么上来就问这么伤人的问题……没有。」

「哦……我怕被人看到了误会，没有就好，嗯嗯。」

「你呢，在老家那边有看上的吗……」

「哪有，那么忙，而且老家现在，也不认识几个男生。」

「这样啊。」

……

「要我送你到门口吗？」

「没事没事，我自己过去，你回去忙吧，今天麻烦你了。」

「嗯嗯，有事随时联系我，我学校就在附近。」

嗯嗯，陈佳怡接过蛇皮袋，摇晃着瘦弱的身体走出了检票口。

「那个，不好意思……」

旁边陌生的女声传来，苏杭才发现自己挡了路。

「啊，不好意思……您先走。」

是一个似乎刚下班的女OL，头发披散着，穿着茶色的大衣，手提包挎在肩上，无框眼镜根本遮不住眼角的疲倦。

「是女朋友吗？」女OL没走，朝着陈佳怡离开的方向看着。

「不，是老家的朋友，来这里培训，我送一下她。」

「这样啊，真好……在这有认识人挺好的，我是说。」

女OL苦笑了一下，撩开了自己眼前的头发，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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