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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侧畔】(71-80),1

小说: 2025-08-23 13:56 5hhhhh 3460 ℃

 作者:程誉小宝

 2024/04/17首发于:sis001 cool18

 字数:55,387

             第七十一章 医者仁心

  时进腊月,天寒地冻,一过腊八,年味渐渐浓郁起来。

  街上不时响起阵阵鞭炮,富贵人家张灯结彩,仆役下人进进出出,有的忙于收租结账,有的忙于采购年节用品。

  穷人家里也自精打细算,东挪西凑些银钱米面,准备安安稳稳过年。

  一派繁华之后,数不尽的人间甘苦。

  街上吆喝叫卖之声不绝,穿过冬日暖阳和凛冽寒风,飘进一座深宅广院之中,一名红衣女子绰立庭前,她绣衣云鬓,肌肤莹白,眉目如画,只是那般随意站着便是冬日里一抹动人光景,此时一手叉腰,不住指挥下人们高挂灯笼,清扫厅堂。

  洛行云从后院出来,走到婆母应白雪身边,笑着问道:「雪儿总是闲不住的,这些事情有徐三操持就是,何必劳您亲自操心?」

  「姐姐却是不知,家人们惫懒成性,若是不细加看着,不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呢!」应白雪眉眼如画,与洛行云姐妹相称竟是自然而然,随即吆喝远处打扫棚顶家丁道:「用扫帚缠着蛛网,莫要那般来回横扫!弄得满屋都是灰尘,别人还要重来一遍!」

  洛行云抬手掩嘴后退一步,免得灰尘呛咳,自她嫁入陈家,就不曾见过应白雪如此热心过年,眼见她这般乐在其中,不由笑道:「今年过年,说不得家里要热闹一番,却不知相公家人何在,若能接过来一起团圆岂不更好?」

  应白雪笑着摇头说道:「夜里我已问过,相公说婆婆尚在省城不曾寻访,玄真仙师云游在外更是仙踪渺渺,今年过年,说不得只有我们姐妹陪伴了……」

  「听您叫别人婆婆,总是感觉诡异……」洛行云调笑一声,点头说道:「如此倒也不错,往日里我们娘仨各自凄苦,如今有了相公,这个年倒是喜庆多了!」

  「说起来,这几日令堂住的可还安心?」应白雪点头称是,念起亲家栾氏,不由笑着说道:「那日我试探她口风,已然知道她真实心意,这几日诸事繁杂,倒是未曾问你进展如何,这几日住着不走,可是有所心动?」

  洛行云无奈摇头说道:「家母大户人家出身,伦理纲常看得尤重,尤其父亲尚在,要她失贞求活,只怕没有那般轻易……」

  「相公已是见过令堂,在她那里有何评价?」

  洛行云轻声笑道:「相公那般人物,女子见了哪有不动心的?只是你试探在先,家母相见在后,其时多少有些别扭,后来问起,母亲只说相公一表人才,堪为家妹良伴,别的却是没说什么……」

  「那日我见她咳血,她央我相瞒,我虽然答应,却也并未瞒你,眼见年关将至,若不趁早绸缪,到时令堂归去,只怕再难有此良机,」应白雪眉头轻皱,不由说道:「不如我再探她几句口风看看如何?」

  洛行云轻轻摇头,「您与家慈素昧平生,如今知道你我婆媳皆是相公禁脔,如何还肯信你?说不得,这两日里总要与她分说清楚,真个不肯的话,却也不能强求,我自尽了本分,倒也顾不得其他了。」

  婆媳二人窃窃私语良久,洛行云这才离开前堂来到后院小楼。

  两日来母亲住在家里,她自然不便在于婆婆小姑一同服侍情郎,每日里便与母亲宿在一处,彼此间倒也亲近。

  只是夜里母亲咳嗽厉害,她也睡的不好,愁肠百结之下,终于下定决心与母亲直陈厉害,若是母亲仍坚决不从,那也只能彻底认命。

  小楼之上,门窗紧闭,三座炭炉熊熊燃着,烧得炉壁几处泛红,扑面一股热浪,洛行云顿时不由皱眉,上了楼梯,却见母亲正在床前坐着,面色憔悴,神情委顿,让人心中难过不已。

  屋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汤味道,夹杂着女子身上脂粉香气,说不清好闻还是难闻,只是污浊不堪,尤其洛行云从外面归来,闻着更觉明显,不由更加难过,小声说道:「母亲所用药物可还充足,若是不够,女儿吩咐下人们多买些回来……」

  栾氏轻轻摇头,有气无力说道:「药石若是有用,何必便至今日?这病迁延不去这些年,为娘早就死了治好的心思,只是苦苦捱着,盼着熬到烟儿嫁人,其后生死,倒也无妨……」

  看着母亲唇瓣干裂,言语间毫无生气,洛行云一行清泪垂落,跪在母亲膝前哭道:「女儿婆婆珠玉在前,便是那般重疾,也能起死回生!母亲此时状况,却比婆母当日好上许多,若肯同意彭郎来为母亲诊治,虽不敢确保必能奏效,总算是还有一线生机!求母亲同意!准彭郎为您诊治!」

  栾氏凄惨一笑,抬手轻抚女儿面颊,流下一滴昏黄浊泪,轻声说道:「生死是小,失节事大!你父尚在,为娘如何能为了贪生怕死,便失贞于女婿之手?」

  她轻声叹息,摇头说道:「你那婆婆出身江湖,行事全无顾忌,竟与自己儿媳同侍一夫!为娘与她却不相同,这般丑事,如何做得出来?」

  洛行云娇靥一红,不由为婆婆辩解道:「婆婆病入膏肓,便有一丝生机也不肯错过,礼教纲常虽重,如何敌得过生死?」

  「人生在世,有可为有不可为,此事便是宁死也不可为,云儿莫再劝了……」栾氏早已心丧若死,若非惦念小女未嫁,知道如今长女终身有靠,只怕早就寻死解脱了。

  原来她惦记长女尤甚,毕竟小女未嫁,将来便是如何难为,总有丈夫操持,以小女聪明灵秀,便是再差,却也不会如何,只是惦记长女年轻守寡,不知未来如何处置。

  如今既然洛行云与彭怜成奸,还与婆婆共侍一夫,无论将来如何,总不至于被赶出家门,此后终身有靠,实在去了她一块心病,这会儿心中所想,能熬到小女成家最好,若是天不假年,那便死了,却也无牵无挂。

  洛行云犹不死心,继续劝道:「母亲既然死都不怕,何必在意世俗言语?更不要说此间事体,只有你我、婆婆与彭郎知晓,便似我与婆婆同侍彭郎一般,这府中下人,谁人能够识破?」

  「云儿岂不闻天意昭昭、神目如电?便是无人知晓,却也天知地知!」栾氏心意坚定,自然不是女儿轻易便可说服。

  「天意果然昭昭,母亲这般慈和良善,如何染了这古怪病症?天意既然昭昭,焉知彭郎不是上天委派而来相救母亲脱离苦海?」洛行云博览群书,也是能言善辩,「彭郎师从道家仙师习得神功秘法,先是救得婆母起死回生,如今又遇母亲,岂不正是天意使然?」

  栾氏心中一动,她笃信冥冥中自有天意,若彭生果然是老天派来相救自己,若是固执己见,岂不有违天意?只是她素来端庄持重,如何轻易便肯改变主意,只是摇头说道:「天意最是难测,岂能肆意妄为?」

  洛行云听出母亲意动,不由继续劝道:「母亲总是想着如此便是失贞失节,岂不闻『医者父母心』?彭郎身负玄功,为母亲诊治病情,不过医家手段而已,天下之大,谁知望闻问切之外,有无别样探查之法?便是母亲自己,也曾被医者触碰身体,难道便是失贞么?」

  女儿如此强词夺理,栾氏不由笑道:「忒也强词夺理!把脉推拿与你那……那男女交合之法,岂能相提并论?」

  「医者仁心,不外如是,形式不同,本质却毫无区别!」洛行云哪肯前功尽弃,只是不住声劝道:「母亲心中守贞节烈,不为男欢女爱,自然便不违伦理纲常。彭郎救助母亲,只是代女儿尽孝,却也不涉男女私情!」

  眼见母亲神情变化,洛行云继续苦劝说道:「母亲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女儿小妹考虑,若是您撒手而去,父亲若不续弦还好,若是续弦,我们姐妹如何自处便是未知之数!若是继母无德,小妹待字闺中,被人随意打发出去,岂不便如女儿一般苦楚一生?便是嫁妆薄些,怕也被婆家轻视,到时一番磨难,母亲便是身在黄泉,怕也难以瞑目!」

  被女儿一番言语说到心坎,栾氏不由担心起来,只是小声问道:「果然彭生能够起死回生、妙手回春?」

  洛行云闻言知道母亲已然动心,连忙说道:「当日婆母瘦的皮包骨头,眼见大限将至,莫说自理,便是筷子都拿不稳,受彭郎医治过后,便是如今艳丽模样!那日搬家路上与匪徒搏杀,竟是伤敌不计其数!女儿相信彭郎,定能叫母亲回复往昔模样!」

  「那……那……」栾氏心如鹿撞,仿佛胸腔擂鼓一般,只是怯声问道:「只是……只是延医诊治,不涉男女私情?」

  洛行云连忙说道:「女儿父亲尚在,岂肯撺掇母亲与人男欢女爱?只是治病救人,并不涉及其他!」

  栾氏仍是犹疑不定,半晌才道:「这般过后,以后却该如何相处?不如……不如你与彭生去说,只说用药将为娘迷倒,到时由他施为,为娘只当做了春梦,免得……免得以后见面尴尬,这样如何?」

  洛行云喜笑颜开说道:「只要母亲答应,一切凭您做主!」

  母女二人又是计议一番,洛行云这才辞别母亲来见彭怜。

  书房之中,洛行云将与母亲一番谋划和盘托出,这才开心笑道:「母亲既已同意,妾身生怕夜长梦多,不如今日夜里,相公便悄悄过去,到时母亲假做昏迷,相公也假做不知究竟,只是催动秘法细加查看,若是还有一线生机,倒要央托相公,救下母亲性命!」

  彭怜慨然答应,柔声说道:「便是看在云儿面上,为夫自然也要倾力而为,既已打通关节,今夜我便过去!」

  两人计议已定,各自布置安排,洛行云将丫鬟打发下楼,自己与母亲睡在楼上,只是住在外间,留栾氏自己睡在里面。

  夜色渐浓,栾氏早已躺下裹紧被子,只是看着桌上灯烛,不由愣怔出出神,半晌才道:「云儿可曾睡了?」

  洛行云哪里能睡得着,屋中三个炭炉热浪熊熊,她穿着中衣不盖被子犹自觉得炎热,闻言翻过身来说道:「女儿未曾睡着,母亲有何吩咐?」

  栾氏轻轻摇头,随即醒觉说道:「倒是无事,只是……只是心里……有些紧张……」

  「母亲不必紧张,不过寻常男女之事,彭郎只是雄伟强健一些,母亲假做昏迷由他处置便是……」

  「一会儿他该如何上楼?彩衣她们可曾睡了?」栾氏心中惴惴,着实有些心烦意乱。

  「彭郎身负神功,上这小楼便是如履平地,女儿已将窗扉锁栓去了,一会儿等他过来,您便假做昏迷便是。」洛行云为母亲出谋划策,想及母亲设计,不由有些好笑,如今母亲以为相公不知道,相公知道却要装作不知道……

  「嗯……」栾氏心如鹿撞,病体之中仿佛又是擂鼓声响,她晚饭吃的极少,这会儿不由有些头晕眼花,迷迷茫茫便即昏睡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却听外间有人窃窃私语,她本来睡得极浅,夜里常常惊醒,这会儿被人吵醒,细细听去,果然便是女儿与人窃窃私语。

  「好达……几日不见……想死奴奴了……」女儿声音濡湿软糯,听着便动人心魄,栾氏一听便知,女儿正与那彭生欢好。

  「爹爹轻些……弄得媳妇这般爽利……不得了了……儿媳不行了……丢与公爹了……」

  「云儿叫得这般大声,莫叫伯母听见!」却是男子声音,栾氏与彭怜相处不多,一时不敢确定。

  却听女儿说道:「母亲被我迷倒……这会儿却听不见……好爹爹……再让儿媳乐一次……再去为奴儿母亲诊治……」

  外间云雨之声渐浓,栾氏听得心惊肉跳,半晌女儿一声媚叫,旋即再无声息。

  她染病已久,身体早已羸弱不堪,与丈夫上次欢好,还要追溯到十几年前,其后孕育小女潭烟,至今再未试过男欢女爱。

  栾氏身染重疾,自然难行夫妻敦伦之事,便对丈夫与丫鬟偷情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年来一人独居,丈夫睡在书房,早已忘了男欢女爱滋味。

  外间女儿如此快活,栾氏心中不由为她庆幸,念及稍晚自己也要承受那少年阳物,不由心中惴惴,日间女儿所言,说彭生雄伟强健,却不知真实尺寸如何,自己可否承受……

  忽然发觉自己竟是动了情思,栾氏不由暗啐自己一口,听见脚步轻响,连忙稳住身子装作沉睡不已。

  一股浓烈男子气息传来,墨香、脂粉香夹杂其中,却是她从未闻过的味道,栾氏心乱如麻,只是不敢乱动,装作沉睡不已。

  床榻吱呀一想,随即有人掀开锦被钻入被中,栾氏心慌意乱,只觉左手触到一处火热坚实,她不敢抬手,半晌才觉出那是少年腰肢,心想这孩子平时看着并不如何强壮,衣下竟然这般结实……

  未及细想,只觉一股浓烈鼻息喷在鼻尖,竟是毫无异味,栾氏不由心中好感顿生,想起丈夫,却又心中生出愧疚。

  闪念之间,只觉一双大手握住自己纤细腰肢,随后绸裤被人褪下,露出赤裸下身,栾氏惊得一跳,差点叫出声来,随即紧闭双唇,仍是装作沉睡。

  妇人此时已是手足无措,情知此时便是后悔已然晚了,只得紧闭双眸,听任身上少年施为。

  恍惚纠结之间,只觉双腿被一双火热大手把住,随即缓缓分开,接着一份更加滚烫触感自腿间弥漫开来,一个半软不硬事物在自己蜜穴上轻扣不已,记记震撼心灵。

  栾氏哪里见过这般阵仗,迷乱之间只觉下体酥麻奇痒,须得死死咬住嘴唇,才能不发出声响,将将崩溃至极,那扣动忽然停了,紧接着那个滚烫事物,竟是缓缓突入自己蜜穴之中!

  久病之下,妇人对冷热极其敏感,被这般火热触碰,不由身躯酸软,宛如三冬冰雪遇到春日烈阳一般忽然融化,只觉一点热浪弥漫全身,竟是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她吓了一跳,悄悄睁眼看去,朦胧夜色之中,身前少年挺直身体跪在自己腿间,正扶着自己双腿缓缓向前。

  无边火热之外,一股迅猛饱胀快感传来,栾氏轻哼一声,随即醒觉过来,赶忙闭紧嘴巴,再也不肯出声。

  她育有两女,阴中自然不如处女紧致,只是十余年未曾欢好,骨肉早已闭合,这般被少年突入,不由阴中阵痛,只是多年来她久在病中,于疼痛早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只是皱皱眉头,倒是不以为意。

  只是那阴中快感却截然不同,仿似她从未经历男欢女爱一般,只觉蜜穴被一根滚烫铁杵缓缓撑开,无边无际细密快感弥漫开来,便是如何紧闭嘴唇,却仍是难掩喉间低吟。

  栾氏病如膏肓,哪里知道自己这般病弱之身,竟还能积聚快感,心慌意乱之间,彻底方寸大乱。

  意乱情迷之间,却听身上男子俯身下来,在自己耳边低声说道:「伯母大人若是醒了,不妨随意哼叫,小婿医者仁心,断然不会占您便宜!」

             第七十二章 言犹未尽

  夜色如水,寒风列列。

  后院绣楼之中,却是一室皆春。

  三具炭炉烈焰汹汹,里间两座,外间一座,将屋内烘得暖意融融,里间榻上,一男一女在被下裸身相对,却也春色无边。

  彭怜情知栾氏装睡,见她着实无法忍耐,便即附耳过去小声劝解,却见妇人双眸紧闭不肯睁眼,仍是故意装睡,知道此情此景难以让她轻易接受,便也不再强求,继续运功行法。

  日前他与栾氏相见,行晚辈拜谒之礼,只觉果然龙生龙、凤生凤,洛行云这般貌美,却是继承自母亲,母女二人竟有七分相似,只是气度各异,各有千秋,尤其洛行云受自己滋养,眉宇间媚色无边、顾盼风流,却比栾氏这般面黄肌瘦、神色萎靡好出许多。

  有当日应白雪前车之鉴,彭怜知道栾氏身染宿疾仍有这般丽色,若是解去沉疴,只怕比应白雪还要美上一筹,只是以他心思,若非涉及洛行云,怕是也不肯轻易对栾氏这般样貌女子动情,毕竟当日肯对应白雪下手,皆因他身如飘絮无根无凭,才能硬下头皮与当日应白雪欢爱。

  尤其如今栾氏其实并不如何心甘情愿,若是不能凑效救她起死回生,以后如何相处,却是让人头疼。

  彭怜小心翼翼,与栾氏只是下体交接,其余并不碰触,便是妇人上衣也未解开,只将阳根送到尽头抵在花心之上,这才催运真元,细细探查起来。

  他真元浑厚,对女子体内经脉早已无比熟悉,内视之间,只见一缕莹白气息缭绕进入妇人花心,随即蜿蜒向上,循着花房经络来至丹田,接着绕行周天,循环往复起来。

  彭怜这边专心致志催运神功,身下栾氏却已情动不已,她佯装睡着,本道被人插入已是极乐,谁料一股温热气息掠过花心,其后竟是绵绵不绝,无边无际快美弥漫全身,直让她浑身舒适,慵懒难言。

  相比少年身躯阳根滚烫,那股气息却并不如何炽热,只是温温润润,仿佛初春暖阳,又似盛夏凉风,直将心头那块坚冰慢慢消磨,虽然功效不著,却已初露端倪。

  那阴中快感并不如何强烈,比之被少年插入之时差出许多,只是绵绵不绝之意却仿似无穷无尽一般,尤其那份暖意竟是让她困意上涌,迷迷糊糊之中不知何时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栾氏轻轻睁眼,却见屋内微亮,窗外曦光透过窗纸,照得一室皆明。

  她忽然一慌,抬手去摸腿间,绸裤尚在,昨夜一切,仿佛便是无痕春梦一般。

  忽觉颈间有些汗渍,妇人随手推开被子挥手闪动,半晌方才醒觉过来,自己竟然流汗了?

  她染病至今一直喜热怕冷,便是盛夏时分也要厚衣蔽体,何曾有过汗液?昨夜彭生定然来过,她虽不肯面对现实,却也不愿自欺欺人过甚,腿间胀痛犹在便是明证。

  只是那般插着,便能有此神效?栾氏有些难以置信,不由轻声唤道:「云儿?云儿!」

  「哎!」外间一人应了,却是自己丫鬟晴翠,栾氏面色一红,轻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夫人,已是卯时三刻了!」晴翠年纪不大,买来养在身边不久,倒是伶俐可爱、乖巧懂事。

  「怎的不将我叫醒?」

  「夫人睡得香甜,大小姐说先让您睡着,叮嘱奴婢在此守着,等您醒了,再让厨房准备早饭。」

  「大小姐呢?」

  「刚才带着彩衣姐姐出去了,说是去前面用饭。」晴翠过来扶着栾氏起床,就要为她穿上平素衣衫。

  「不必穿这个了,热。」栾氏挥退婢女,随即醒觉过来,自己只是穿着中衣下地,虽说屋里燃着炭炉,若是平常只怕已瑟瑟发抖,这会儿竟然觉得极为舒适,不由心中啧啧称奇。

  晴翠也是一惊,不由喜道:「夫人您不觉得冷了!您身体大好了!」

  栾氏微微一笑,说道:「大概云儿寻的药方确有神效,这几日汤药服用下来,果然好受许多!」

  「夫人稍作!我这就去禀明大小姐!顺便取了早饭上来!」晴翠喜不自胜,一路欢呼雀跃下楼去了。

  栾氏拿起梳子,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由愣怔出神。

  那妇人面容依旧苍白,却似乎多了一缕血色;神情依旧委顿,却似乎有了一份生机;眉眼间愁绪不再,秀美容颜虽然依旧暗沉,却仿佛多了一份明媚……

  她轻轻抿动嘴唇,感觉喉间有些干渴,起身到桌边拎起茶壶倒了杯水轻轻啜饮,随即晃过神来,自己行走之间竟似轻松了些,拎着茶壶竟也并不如何费力!

  「只是一夕之间,便能有此奇效?」

  心中羞窘淡去,那份求生渴望让她不由雀跃起来,若是果然能够绝处逢生……

  正自胡思乱想之间,却听楼下脚步声响,随后洛行云快步上楼,看见栾氏不由喜上眉梢,开心说道:「娘亲您真的见好了!」

  栾氏脸上泛起淡淡红晕,只是轻笑说道:「可能夜里睡得香甜,醒来时觉得身子轻快许多,也不似从前那般畏寒怕冷了……」

  洛行云喜不自胜,小声说道:「夜里母亲睡后,彭郎与女儿又缠绵了一会儿,他说母亲病体成因复杂,经脉里寒气杂乱、淤塞甚多,尤其心肺处有一块郁结,若是只靠这般修为炼化,只怕费时颇多……」

  栾氏闻言一愣,心中有些慌乱问道:「彭生之意,可是无法根治?」

  洛行云轻轻摇头,「若要根治,只是这般插入实难奏效,必须男女欢好,引动娘亲情欲,身登极乐之时心门绽放,如此才能行使秘法,彻底除去病根……」

  只是一夜之功,那般插入不久便即有此奇效,栾氏本以为恢复旧日模样便即近在眼前,不成想却还有这番周折,不由皱眉说道:「若是不能欢好,岂不还要重归旧日模样?若能如此刻这般,倒也不枉为娘舍身一场……」

  洛行云也极其纠结,只是摇头说道:「女儿也不知究竟,不如母亲先用早饭,我去问过彭郎,看他有何计较。」

  栾氏轻咬贝齿,随即小声说道:「只说你自己问的,切莫告诉他其实为娘夜里醒着……」

  洛行云笑道:「女儿省得!母亲放心!」

  眼见女儿匆忙下楼,栾氏心中不由有些失落,如此男女相接,已是羞煞个人,若是真个男女欢好……

  想起夜间那份鼓胀充实,她不由心思迷乱起来,一时间脑海中天人交战,仿似两个自己对坐吵架一般。

  「已然被他占了身子,一次是淫,两次是淫,便是真个欢好又能如何?左右不过是个淫字,何必再受这些苦楚?」

  「只是治病救人,便不算失节失贞!若是男欢女爱,却与淫娃荡妇有何区别!」

  「此事天知地知旁人不知,只管起死回生,哪里在乎那些细枝末节!」

  「人生天地之间,岂能悖逆伦理纲常?来日彭生若娶潭烟,岂不便是乱了伦常?」

  「如今便不是乱伦了么?他是行云情郎,自己已被他占了身子,一次百回,却又有何分别?」

  「那……那也自然不同!一个情非得已!一个明知故犯!两者岂能混为一谈?」

  脑中两人莫衷一是,你言我语天人交战,恍神之间,女儿行云已然回返。

  栾氏痴然看着女儿和彩衣晴翠,仍是有些失神,却听洛行云笑道:「女儿命厨下备了些清粥咸菜,母亲且用些看看……」

  帮着两个丫鬟摆好饭菜,洛行云打发二女,这才对母亲说道:「女儿问过彭郎,他说若是每日这般以真气为母亲习练经脉,或能稍稍缓解,不至过于畏寒怕冷,只是病根未去,只怕肋间阵痛不能缓解……」

  「必须每日都……都那般处置才行?」栾氏不由一愣,若是一次两次还算说得过去,若是每日如此,却与夫妻何异?

  洛行云轻轻点头,也是郑重说道:「彭郎所言,母亲今日好转,乃是他昨夜让渡真元疏通经络所致,只是治标之策,若要治本,须得找到病因,只是若不男女欢好,母亲心门不开、气血不畅,他便无法呼应调动母亲体内沉郁之气,自然无法根治……」

  栾氏不由一慌,强颜笑道:「又能有何因由?不过是少小时受了风寒未曾及时诊治罢了……」

  她沉吟半晌,这才说道:「若是每日这般,岂不与夫妻无异?彭生可有说起,若是断了……断了这事,后果会是如何?」

  洛行云轻声说道:「大概三五日后,母亲便会如昨日那般畏寒怕冷、毫无胃口……」

  栾氏有些不信,不由放下手中白粥,低头看去,一碗白粥已然喝下大半,一时愣怔出神。

  若是全无希望痊愈便也罢了,经历眼前这般枯木逢春变化,让她重新回到过去那般痛苦模样,实在是不敢想象。

  便如沙漠中一人即将干渴致死,有人给他一口清水,等他完全恢复生机,再将他丢在沙漠里等死,若是没有这口清水,当时死了便即死了,眼下重现生机,如何还肯从容赴死?

  栾氏神色变幻,半晌后面色泛起红晕,期期艾艾问道:「若是……若是如男女那般欢好……大概……大概多久……才能……」

  洛行云瞬间明白母亲话中深意,轻声回道:「彭郎之意,大概总要月余左右才能除根……」

  她心中早已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让母亲如应白雪一般枯木逢春,只是事到临头,想及家中老父,不由心中不忍,内心踌躇之下,面容上自然便略显端倪。

  栾氏亦是聪慧异常,眼见女儿如此神态,不由更加愧疚,只是凄然说道:「便是这般诊治已是过分,若再男欢女爱,为娘实在难以接受,且去吩咐下人备好车马,今日便回去罢……」

  洛行云闻言不由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知道自己神态泄露心思,母亲敏感细腻有所察觉,连忙说道:「便是母亲不肯医治,却也不急在这一天,再多盘桓几日,女儿再安排车子送回不迟。」

  母女俩正说着话,却听楼梯响起,却是应白雪信步上楼。

  「云儿在这儿呢!」应白雪坦然行来,毫不在意自己如何唐突,只是对儿媳说道:「相公唤你过去有事商议……」

  洛行云冰雪聪明,哪里不知道婆母有话要与母亲私下里说,连忙辞别母亲下楼,留下两位妇人对坐闲谈。

  应白雪解开貂裘,随手轻挥扇了扇风说道:「妹妹这里忒也闷热,不如一会儿下楼走走,开了门窗通风换气才是!」

  栾氏凄然一笑,「得了这古怪病症,每日里喜热怕冷,哪里还敢出门?在家里也是这般在屋里闷着,倒也习惯了……」

  「我看妹妹今日气色却好了许多,可是彭郎医治之功?」

  见她问的直白,栾氏不由面红耳赤,低头小声说道:「姐姐如何得知?」

  应白雪呵呵一笑,轻声说道:「这几日妹妹来家,相公都是睡在姐姐房里,昨夜他出门前后,都曾与我欢好,如何能不知他到了何处、做了甚么?」

  栾氏一愣,随即无奈笑道:「姐姐倒是好福气……」

  应白雪亦是点头笑道:「谁说不是呢!这般年纪,能有彭郎这样男子知情识趣、耳鬓厮磨,倒不枉姐姐守寡二十年……」

  「方才问起妹妹病情,相公说若要痊愈,总要男女欢好相处月余才可除去病根,若是听之任之,眼前妹妹光景,只怕便是回光返照,」应白雪看着栾氏,试探问道:「却不知妹妹心里如何打算?」

  栾氏期期艾艾,半晌后才心下一横,轻声说道:「若是不能痊愈,妹妹却是不肯活了,再像从前那般受罪,岂不生不如死?纵使难舍云儿烟儿,却也徒呼奈何!两个女儿皆是这般命苦,天意如此,夫复何言!」

  应白雪摆手摇头笑道:「妹妹说的甚么浑话!天意赐下彭郎与你们娘俩,如今明明生路就在眼前,谈什么生不如死?」

  「若要根治须得与彭生男欢女爱,那岂不便是失贞淫乱?不说他已是云儿情郎、未来烟儿夫婿,便是寻常男子,妹妹与他男欢女爱,如何对得起家中丈夫?」栾氏口不对心,实在方才女儿神情,便如冷水一般将她浇醒,此刻已是心丧若死,既然女儿不肯,自己何必苟且偷生,最后落个淫乱小辈,毁了一世清名?

  应白雪却道:「你那家中丈夫,与你夫妻多年,可曾专心致志、不恋旁人?你久病卧床,自然不能承欢,我却不信他能忍得!」

  栾氏轻轻点头,尴尬说道:「老爷与家里丫鬟有染,彼此心知肚明,只是并不说破而已……」

  应白雪又道:「他先对你不起,你又何必愧疚于他?况且昨夜成事,妹妹已然失了贞洁,一次百次,却又有何分别?你去告诉家里丈夫,说你请了女婿看病,只是将尘柄弄进牝户探查,并未男欢女爱,你说他信是不信?」

  「自……自然不信……」听她说得这般直白,栾氏不由面红耳赤,想及昨夜风流,虽未真个快美,却是回味无穷,不由更加心悸。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云儿相公之外,再无他人知晓,每日夜里相公飞檐走壁过来,神不知鬼不觉,不过迁延月余,便能与我一般枯木逢春、绝境重生,何乐而不为?」应白雪循循善诱,劝慰说道:「彭郎年少风流,与你亲近也不算辱没于你,彼此情投意合,却又有何不可?月余之后身体康复,若是喜欢,便与女儿一道做个快活女子,若是不喜,便即拂袖而去,仍做岳母大人,岂不一桩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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