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卡维母亲有轻微杜撰情节，见谅。

1

还记得父亲健在时候，卡维和父母去枫丹旅游。清凉的海水舔舐着孩子的脚丫，紫绿色的久雨莲沾染水珠，顺着小鸟欢快的舞步自花瓣滑落，卡维快乐地从沙滩的这一头跑向那一头，最后扎进了父亲宽阔的怀抱。

“卡维，不要跑得这么急！”母亲焦急的呼喊从身后传来，父亲笑着把卡维举过头顶，顺着惯性摔进了海里。

枫丹的海底没有想象中的深邃、黑暗，反而清透、明亮，乳白色的鱼群从父子身边游过，青绿的水草纠缠在一起，露出附在在岩石下的苍晶螺的一角。卡维好奇地看着这一切，伸出手想要去抓住飘浮而过的泡沫，蓦地回头，就发现父亲已经微笑着消散在他错过的泡沫中。

老爹！卡维张开嘴巴，海水带走了他的呼喊，水草限制住他的动作，他挣脱不开，只能越沉越深，陷进海底的泥沙。海底没有想象中的阴冷，反而是无尽的燥热，卡维感觉自己就像是宝商街烤肉炉底的石头，他痛苦地呻吟着，大口地呼吸着，最后大汗涔涔，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沉没在海底，而是陷进了被窝。深色的被子和深色的床单，和头顶那顶沉闷至极的吊灯遥相呼应，卡维不用侧头都能感受到，耳畔温热的气流来自于谁。

这是他的室友艾尔海森，是他年少期慕的对象，也是夺走他贞操的“罪人”。此时此刻，艾尔海森睡在他的枕边，双手环绕虚拥着他的腰，下半身则不着片缕，那个用来持凶行恶的工具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令刚破戒不久的魅魔无法忽视的热度。

卡维呼吸一滞，他企图转过身去，背对这诱人犯罪的场景，脖颈的关节发出酸涩沉闷的暗响。拥住他的人似乎意识到他的意图，更用力地抱紧了魅魔的身体，几乎要将这珍馐主动交予魅魔之手。卡维羞红了脸颊，挣扎起来，想从艾尔海森的臂弯里逃出去，但是孱弱的魅魔怎么会是筋肉书记官的对手，他逐渐恼羞成怒，喊出室友的名字。

“艾尔海森！你给我放开！”

艾尔海森不为所动，反而饶有兴趣地低头看着怀里人的狼狈，“看来你恢复得不怎么样，要再吃一口吗？”他好心建议，却被卡维用头狠狠顶了下巴，强行闭上了嘴。

见反击成功，卡维心中洋溢起得逞的喜悦，一开始氤氲在心中的怨恨也散去了不少。他小幅度地活动了自己的手臂，因为睡姿变得僵硬的肌肉血液回流，重新变得温暖。见他平静下来，艾尔海森也卸了不少力，不再像之前那样强硬地箍住卡维的腰。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堪称平和，甚至隐隐有些旖旎。

如果没有那次决裂，我们之间就会像现在一样亲密吧。一阵疲惫涌上心头，卡维感觉自己的意志又开始动摇，于是缓缓闭上眼睛，压下从腹部升起的饥饿感。没有第二次了，心中的声音告诫。

艾尔海森看到他又恢复成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知道卡维又陷入了那虚无飘渺的枷锁之中，只能无奈地躺了回去。看来直接色诱是不行了，他也同卡维一道闭上了眼睛，开始思考下一个方法。

2

艾尔海森最讨厌的几样东西，书籍上的灰尘、窗边的蜘蛛丝和未知的麻烦，现在得再加上一个，那就是卡维那对禁欲的执念。

几乎没有哪个人能逃脱原生家庭带来的阴影，就算他们行走在日光下，手腕上却依旧佩戴着镣铐，无论愚者，还是天才，枷锁一视同仁。

恶魔族的医生对卡维的康复情况非常满意，同时他也注意到艾尔海森身上并没有卡维的契约印记，他尴尬地像只被扼住咽喉的鹅，连忙为之前对这位身材魁梧的教令院大官出言不逊而感到抱歉。卡维则大度地安慰医生，一副反客为主的样子，看得艾尔海森皱眉，却没有出言反驳。

卡维很快就累了，他的伤虽然好了，但肉体的疲倦却不是一晚上的休息能消除的。见艾尔海森似乎还有话要对医生说，卡维自觉找了一条带靠背的凳子，蜷缩着身体沉沉睡去。

艾尔海森在恶魔族的医生面前坐定，待卡维细小的鼾声响起后，他才开了口：“我想询问一些事，有些可能涉及到你其他病人的隐私，你可以选择回答或者不回答。”说到这里，艾尔海森顿了顿，似是在斟酌用词，“除了卡维，还有别的营养不良快要猝死的恶魔在你这里看过病吗？”

“这并不是什么隐私的事。”医生的反应很快，可见这位患者应该是近几年就诊的，“毕竟，那位女士是卡维先生的家属。不过卡维先生虽然在场，却还在睡觉，要不，等他醒来再说？”

“哦？”艾尔海森敏锐地察觉到，医生所说的那位病人应当是卡维的母亲，毕竟卡维的家庭关系简单，父亲早逝，余下的亲属只有母亲一人。于是他再次为医生打消顾虑，“你也知道我和卡维的关系，可以先同我说一遍吗？”

“当然可以。”医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下高处的病历本，翻了起来，他一边查找，一边回忆当时的情形，“当时，法拉娜女士也是和卡维先生一样，严重营养不良，但和卡维先生不同的是，她之前应当是有一位契约对象，但对象已逝，她才饥饿到快要猝死。”医生终于找到了卡维母亲的病例，打开活页夹拿在手里，继续说道：“你知道，恶魔也和人一样，只有吃饱喝足，才能拥有健康的体魄和敏捷的思维……所以，卡维先生不会是在节食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性。”艾尔海森反问道：“魅魔能靠人类的唾液维持生命到现在？”

恶魔族的医生不可思议：“这不可能，魅魔的饭量惊人，有些魅魔一晚上得同时吸食好几个人类的精液才能存活……只靠唾液存活的魅魔，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

艾尔海森眉毛一挑。卡维的陈述和医生的证词，一定有一个是谬误，但是……

如果卡维的母亲法拉娜同卡维父亲在一起时，仍然保持着健康地进食行为，那么卡维践行到现在的荆棘之道，岂不是一场玩笑？艾尔海森不禁想起卡维同自己谈论母亲时候的忧郁眉眼，那时的他用辛辣的酒精麻痹神经，苦笑着祝福母亲找到新的结婚对象。

卡维说，母亲现在很幸福，一定会幸福的。

那个美丽又憔悴的女人，将可怜的儿子作为一只替罪羊，所有的脆弱情绪被她织成羊毛，一针一针缝补在卡维的背脊上。替罪羊无知无觉，以为自己长出了能飞向天堂的翅膀。

只是一瞬间，艾尔海森就将这个推衍出的可能性丢弃，他想起那个午后，一只被窗边蜘蛛丝纠缠的可怜蝴蝶，只是因为自己偷懒没有打扫干净，它就失去了生命。此刻在信息不全面的情况下，如果他妄下结论，卡维也会像那只蝴蝶一样，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失去生的希望。思已至此，他抬起了头。

“我没有什么想问了。”艾尔海森露出诚恳的表情，“感谢您的解答，医生。”

3

又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卡维从梦乡中醒来，他身边的男人呼吸深沉，就算卡维轻手轻脚从他身上跨过去也没有惊醒。当脚踏上坚实的地板时，卡维终于放下了战战兢兢的心。

鬼知道艾尔海森在想什么。卡维偷偷翻了个白眼，随即摸去厨房，给自己灌了一整杯冰水，舒服得眯了眯眼睛。这三天，他几乎是被艾尔海森困在了床上，男人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又好像什么都做了，卡维几乎动用了这辈子最大的意志力，才忍住对艾尔海森的欲望。现在他站在这里，只要一想起艾尔海森，身上那些被吻过的地方都会发出痒意，这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卡维难受至极，他忍不住又倒了一杯冰水，浇头淋下，然后蹲在地板上喘气。

原来我比想象中更爱艾尔海森，卡维苦笑，他已失去贞洁，未来的道路一片迷茫。这几天和艾尔海森的抗争让他找回了自己当时坚守的感觉，可一步错，步步错，一切都已成定局。卡维看向左手的无名指，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纹路——这是卡维契约的证明。如果有了契约者，这个纹路就会转移到对方的无名指上，这象征着魅魔有了稳定的食物来源。

“还代表了幸福。”卡维低低地出声，他和艾尔海森的关系像是摔碎了镜子，无论如何黏合，可怖的裂缝都会横亘在他们之间，瘦弱的魅魔苦恼地抓住自己深金色的发尾。艾尔海森无论是和自己接吻，还是做爱，都充满了合理的解释，卡维深知艾尔海森的一切行为都是迫使他活下去，但除了“活下去”这个理由之外，他看不到任何私情。又是一声苦恼的叹息，热气渐渐消退，卡维穿着淋湿的衣服，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我怎么不知道，大建筑师半夜不睡觉，是为了来厨房浇自己一身水？”身后传来艾尔海森的声音，随机一条毛巾就落在了卡维的头上，卡维猝不及防，但是他还是顺势按住了毛巾，给自己擦了擦身上的水。

“把你吵醒了吗？”卡维突然有点愧疚，毕竟艾尔海森这几天非常用心地在照料病号，劳累和疲惫都写在脸上。

“我还好。”艾尔海森的目光落在卡维从毛巾下伸出的手腕，又皱起了眉。实在是太细了点，卡维三天前才吃过大餐，那些转化的能量，估计又被拿去治愈身体了。得想办法让卡维接受第二次性爱……

“啪！”

艾尔海森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在他的面前，卡维正双手合拢——很明显，刚刚那声轻响就是他拍手发出的。卡维一双酒红色的眼睛瞪着艾尔海森，狠狠地说道：“别想再来一次，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他把毛巾随意搭在手臂上，越过男人就要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然后在玄关脚步一顿，不情不愿地转向艾尔海森的房间。

这时候倒是很诚实，艾尔海森失笑。

4

卡维的伤彻底好了，直到最后，艾尔海森还是没能再喂他一次，不过书记官还是做了一些小小的努力，比如阻止卡维返回沙漠为那个工程冒险。

卡维对此没有意见，毕竟那个工程的雇主目前下落不明，所以现在他最好的选择，就是在家里等待，或者去找点新订单。金发的魅魔被迫老老实实呆在书房，他的手边是艾尔海森精心准备的新鲜水果，面前是艾尔海森给他铺好的画纸，纸上甚至还有一只削好的铅笔……连卡维自己都不知道，艾尔海森居然还有这种手艺。

而做这些事的人却出了门，毕竟魅魔不需要人类的食物，艾尔海森却需要，他给卡维留下了字条，嘱咐卡维在家里等他回来。

门外的阳光明媚，是卡维喜欢的天气。艾尔海森缓步走在去宝商街的路上，此时正是商贩们出摊的时间，各种招呼声此起彼伏，吵得他耳朵有点疼，男人的手缓缓摸向头侧，只觉得糟糕，耳机居然忘在了家里。

确实很糟，艾尔海森自认做事游刃有余，但最近他的思维却屡受限制。看来生论派的研究确实有道理，不过这种“关心则乱”的情况，只会出现在恋爱的人身上。艾尔海森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会抓住学长衣袖的孩子，他当然清楚自己对卡维是什么情感，但是，比起明确自己的心意，艾尔海森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劝解卡维进食。

到底应该怎么做？

艾尔海森一边思考这个问题，一边和卖香料的商人交涉。他很快就买好烤肉所需的调料，拿着叶包准备转身的时候，却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好巧，艾尔海森。”赛诺心情很好的样子，脸上都是淡淡的喜悦，发现艾尔海森转过了头，他立刻扶额，模仿《召唤王》主人公的姿势，将自己新买到的碎闪工艺限定卡牌夹在两指之间，很酷地凹出造型，“有空吗？要不要来局七圣召唤？”

“没空。”艾尔海森诚实地回答，他还得去取上次定购的酒。

“太遗憾了。”赛诺叹气，随即他发觉艾尔海森居然一个人在逛街，“卡维呢？”他关心道，“我听说他在沙漠里掉进沙坑受伤了，提纳里正好配了一些伤药，也不知道他还需不需要？”

艾尔海森摇头，人类的伤药对魅魔不起作用，只有人类的体液，尤其是精液，对魅魔来说才是最好的伤药。不过，既然赛诺在这里……

“赛诺。”艾尔海森决定向这位直觉敏锐的风纪官征询意见，“如果你有一个关系亲密的朋友，他的信仰十分坚定，甚至不惜献出生命，而你手里却握着能拯救他的关键。”说到这里，艾尔海森顿了顿，他已经是第二次为卡维斟酌用词，“如何在不妨碍他的选择和信仰的同时，救下他的性命？”

“嗯？这倒是有点难。”赛诺很快就想到了自己的挚友提纳里，“我和提纳里也会因为柯莱的学业产生分歧，在这个方面，提纳里确实很顽固。”说到这里，他收敛了笑意，“但是柯莱是人，她不是道具，别人的学习方法再好，也只适用于方法的发明者。”

“最后柯莱在不改变提纳里方法的基础上，创造了一个新的方法。”赛诺补充道，随即他又亮出了自己的新牌，“在学习上，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王牌’，可喜可贺。”

在原本的道路上，开创一条新的道路？艾尔海森不禁庆幸自己吸取了和卡维决裂时候的教训，除了强迫卡维的那一次，自己没有再坚持改变卡维的思想，事情仍有挽回的余地。

“感谢。”艾尔海森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不客气。”赛诺看到他豁然开朗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但是风纪官还是不死心，“真的不来一局七圣召唤吗？”

“……不必了。”

5

艾尔海森很快吃完了饭，望向坐在桌子对面的魅魔。卡维手里的酒瓶比平时空得更快，他像是一团软泥黏在了桌面上，嘴里嘟囔着不知道内容的词语。

这倒是很符合卡维的行为习惯，他通常在挣扎和努力之间，选择了把自己灌醉。

于是艾尔海森问道：“要不要出门散散步？”

“可以吗？”卡维揉了揉太阳穴，“你居然肯放我出去了？”

“什么话？我没有在关你。”艾尔海森把手上的书放下，站起身来，走向桌子的另一头，“要不要去奥摩斯港看看？”他一边询问，一边将卡维放在酒瓶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然后握在手心。

“！”卡维被他的动作吓得一激灵，酒也醒了大半，慌忙地想去挣脱手指，却纹丝不动。“我去还不行吗？你先放开。”卡维觉得那股熟悉的饥饿感又要涌上心头。

“不放。”艾尔海森言简意赅地回答。

于是他就这样牵着卡维的手，从为卡维穿上披风开始，到坐船顺流而下，最后行走在奥摩斯港的码头，艾尔海森都没有松开。夜空之下，港口的路灯就像是地上的银河，两人缓缓走在街道上。灰白色的石砖上，两人的影子交错，仿佛亲密无间的恋人。卡维只觉得被艾尔海森牵着的那半边身子都酥麻了，换在一周之前，他一定会嘲笑自己不争气。

艾尔海森突然停下了脚步，卡维差点撞上他的肩膀。艾尔海森就这样拉着卡维的手，将魅魔带到自己面前，帮他把脸颊上汗湿的一缕金发撂至耳后。卡维下意识去躲开男人的手，肉眼可见，他忍得有多辛苦。

艾尔海森就这样放开了手，甚至后退了一步，目光移向了别处，半是心虚又半是愧疚地说道：“抱歉，我不该那样对你。”

卡维愣住，能从一个尖牙利齿的知论派学者口中听到道歉的话，不异于天方夜谭，但他很快就给出了反应：“没、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不知为何眼前闪过自己与年轻的艾尔海森决裂时候的画面，卡维简直快要窒息，他急忙补充了一句，“我也应该道歉，我不该说那么重的话。”

“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艾尔海森问道。

“我？”卡维倒是回答地很快，“我也不知道。这几天，要不是你照顾我，我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努力弯了弯嘴角，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后，又失落地低下头，“我没办法对母亲证明了……”

证明。艾尔海森当然知道卡维要说些什么，他思索了几秒后开口，“可是你现在的创作欲还是挺强的。”

“呃……”卡维才想起书房里铺开的画纸好像忘了收，他下午还嚼着水果画了一大幅筋肉怪兽艾尔海森大战须弥，“你、你都看到了？”他冷汗涔涔。

“没看到。”虽然艾尔海森的表情没啥起伏，但是卡维明显感觉到他在笑。可当卡维觉得气氛活跃起来的时候，艾尔海森很快又追问道。

“这是否能证明，你的灵感和肉欲没有关系？”

艾尔海森专注地看着卡维，这举动就像他当年和卡维在奥摩斯港的留言板上辩论一样，卡维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随即回复道：“对魅魔来说，肉欲就等于人的物欲和食欲。就算是最平常欲望，只要泛滥，就会使人贪婪。”他补充，“如果只是为了攫取金钱、讨好雇主盖出的建筑，里面怎么会包含设计师的追求和美学……”

“不。”卡维终于意识到他被艾尔海森的话钓出了核心思想，“我怎么会这样说？”

“你也说了，只是泛滥。”艾尔海森的眼里带上了赞赏。“这四天时间，我一直半身赤裸地和你躺在一个被窝里，但是优秀的大建筑师眼观鼻、鼻观心，根本对我不感兴趣。”

“更不用提，从你觉醒血脉开始到现在，几年时间，你甚至一直保持童贞。”他的语气里带上了安慰，“卡维，没有人会怀疑你的决心和定力，放纵这个词语甚至不在你的词典里。你已经做到了。”

卡维感觉自己的内心产生了剧烈的动摇，没人能对这温和的赞美产生抵抗力，但脑海中母亲冰冷的眼神还是让他迅速回过神来，“你说的没错。”卡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稳定下来，“但是父亲他……”

“那是因为萨奇因的蛊惑。”艾尔海森果断地点出，“他那套理论确实精神污染，但你却不受用。在我看来，这也是能证明你优秀定力的一部分。”

“你！”自己慌忙找补，居然还能给艾尔海森的理论添上一笔，卡维惊呆了，不过他也明显感觉到，艾尔海森现在同自己的辩论时散发的情绪，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认真。

这已经不是想要自己“活下去”的程度，卡维只觉得艾尔海森的眼神锐利如刀，好像为了斩断某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东西，在努力抗争着。他想得到的，可能比我想象的要多，卡维不敢与他对视，想要低下头去，下一秒，被艾尔海森捧住了脸颊。

“为一个忤逆天性的目标付出生命，太不值得了。”艾尔海森头一回吐出如此感性的话语，“你知道吗？奥摩斯港的灯塔引导了无数船只的归航，奥摩斯港的桥梁连接了无数货物的运输，他们都是你的心血，而你……”

你的才华应该永远闪耀，而不是变成冰冷建筑上镌刻的署名。

艾尔海森轻柔地吻了下来，他的吻依旧不带一丝欲望，但卡维莫名觉得缱绻。两人很快就拥吻起来，交错的影子也合二为一，再次尝到了男人的唾液，卡维却想要落泪，他终于感受到了艾尔海森吻里的情愫，那是一份绝无仅有的爱。

原来他爱我。

察觉到之后，卡维的饥饿感不受控制地在身体里叫嚣，他倒在了艾尔海森的怀里，浑身颤抖，皮肤里透着粉色。两情相悦的喜悦冲昏了他的头脑，卡维捂住肚子，虚弱地说道：“艾尔海森，我好饿……”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又压低了声音，“能不能……找个地方喂我。”

“可以。”艾尔海森把他横抱了起来，不顾魅魔想要钻去地里的表情，提出建议道，“我们去旅店开个房？”

6

卡维确实得承认，艾尔海森是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

此时的他被放在旅店柔软的床上，浑身上下被剥得干净，像一颗去除了包装的糖。明明不是第一次，但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卡维还是觉得有些难堪。魅魔的尾巴不知何时钻了出来，同它的主人一样，羞涩地蜷缩成一团。

“别怕。”艾尔海森帮助魅魔舒展开身体，“让我看看你。”

男人的眼神在白皙的身躯上游走，从金色的发丝，到修剪整齐的脚趾，他很快就发现了魅魔的契约纹路，小小的纹路安静地躺在卡维左手的无名指上，像是一枚严丝合缝的指环。

于是艾尔海森牵起了卡维的左手，吻住纹路，一路向下，最后他拥住了卡维，嘴唇透过薄薄的肌肤，感受着胸腔里心脏的跳动。

简直就像在做仪式。卡维红着脸，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他忍不住低声催促道：“艾尔海森，你快点……”

然后他再一次得到了艾尔海森的吻。

卡维被压在床上，口中的呜咽都被男人灵活的唇舌搅碎，缺氧带来了头晕目眩的同时，也带来了困惑——知论派口舌功夫了得，莫非不是在形容语言功能？他很快无法思考，艾尔海森的手指扼住了他的腰，拇指按在了腹部的淫纹上，淫纹发觉主人正在用餐，贴心地泛出粉色的光，叫醒了身体深处那个小小的囊袋。卡维难耐地弓起背脊，双腿尾巴全部出动，缠住了艾尔海森，他只觉得情欲绵绵，饥渴不已。

“不急。”

可是身上的男人残忍地吐出了这句话，继续他的前戏活。卡维饿得眼冒金星，他摇摇晃晃，瞳孔控制不住弯成爱心，“艾尔海森，你快点……”他急切地催促着。

艾尔海森见卡维这个样子，知道他是真的饿狠了，不由得无奈地叹气，解开了自己的裤头，“你饿了就先吃一点。”

魅魔立刻把脸颊贴近他的下身，艾尔海森的性器此时只是半勃，拿在手里也不显分量。卡维没有口交的经验，但在魅魔天性驱动下，他试探性地双手握住，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唔！”柔软的舌头带着湿润的感觉，让艾尔海森发出闷哼。听到这声音，卡维仿佛受到了鼓励，他张开了嘴，在艾尔海森的提醒下，压低舌头，收起牙齿，缓慢地将阴茎含进了嘴里。看来也不是很难，魅魔心想，狠狠心吞进了大半，然后驱动自己的舌头，艰难地舔弄起来。卡维的口腔又湿又软，就像他的小穴一样，真不愧是魅魔之躯，艾尔海森的性致大增，性器也随之昂扬，这就苦了把大半根吃进去的魅魔，怎能想到，看起来不露山不显水的尺寸，全部勃起的时候居然直接顶进了他的喉咙。卡维不禁打起了退堂鼓，想要悄悄吐出一截，却被艾尔海森眼疾手快按住了脑袋，喉头像是真的在吃些什么东西一样，一张一缩地吞咽着，好像要把嘴里这根肉肠给吞进胃里去。不过好在刺激也很明显，艾尔海森捧住卡维的头，用力抽插了几十下之后，就抵住他的上颚射了出来。

“咳咳……唔！”性器抽离，卡维刚想咳嗽，嘴里的食物就漏了一些出来，他吓得赶紧捂住了嘴，喝了下去。甘甜的精液就像是年少时候吃过的奶油蛋糕，好吃到让他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确认嘴里的都咽下去之后，卡维又伸出舌头将嘴角和艾尔海森的性器也打扫干净，吃饱喝足的魅魔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幸福地躺回了床上。

“只是这样就饱了？”

一道哀怨的目光落在了卡维身上，吓得尾巴尖阵阵战栗。卡维不用抬头就看到艾尔海森正看着自己，他的下半身不知何时又站了起来，本该是让魅魔眼冒爱心的场景，却看得卡维额头冒汗。

“你的饭量应该更大一点。”艾尔海森含住了他的乳尖，虽然前戏对魅魔意义不大，但对卡维却很友好，毕竟他是只刚毕业的新手魅魔。温柔地舔了一会，男人发觉魅魔居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这让他后槽牙有些发痒，于是艾尔海森不再克制，一口咬下，在卡维的胸上留下了明显的牙印。

魅魔对轻微的疼痛很是受用，几乎是同一时间，尾巴就激动地缠住了艾尔海森的大腿。艾尔海森一路向下轻咬，手指关节也微微用力，在卡维的腰臀上留下不少指印。当他咬在卡维光滑的肚脐上时候，小腹里头那枚果实微微跳动，像是要和他的唇舌来个贴面礼，艾尔海森坏心眼地伸出舌头，舔过卡维的性器，顺着耻骨，在魅魔早就泥泞不堪的后孔门口绕着圈。

“别、别舔！”卡维简直要被他的舌头勾走魂魄，虽然魅魔的排泄器官已经退化成交配的巢穴，但过度的自尊心还是让他叫喊出声，他伸出双手，想要捂住被调戏的部位，却被艾尔海森一把抓住。

舌头换成了性器，被填满的瞬间，卡维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艾尔海森抬起他的臀，轻车熟路地调准好了角度，一插到底，顺利抵住了魅魔的储精囊。囊口无师自通，直接张开了口，抓住了性器的尖端，但艾尔海森没有让卡维不劳而获的想法，他残忍地后撤一步，将自己的性器解救了出来。

魅魔发出细小的痛声，储精囊因为抓得太紧，被艾尔海森的动作扯得下坠，但安抚也来得很快，艾尔海森一记深顶，又将性器送了进去。囊口欢欣雀跃，以为终于可以开始进食，但性器只是一触即离，让储精囊张开的口扑了个空。

这样来回几次之后，卡维被快感点燃，瘦弱的身躯被激起了一身汗。怎么回事，明明都是第二次，怎么艾尔海森就像是点亮了奇怪的技能树，技术比自己精湛了这么多？卡维被反复的折磨弄得晕头转向，他难耐地抓住艾尔海森的小臂，抬眼望去，只见男人绿色的瞳孔中心，一抹嫣红明亮得心头发烫。艾尔海森快速动着腰，性器在卡维的后穴里逡巡，不放过身下魅魔脸上任何表情，卡维好像明白了什么，过度的快感让他不住颤抖，他不由得配合着艾尔海森的动作，抬起臀，把自己那块舒服的地方讨好地迎合上去。

“这里……”他提醒道。然后男人心领神会，狠狠擦过那块软肉，捅进了储精囊里。卡维发出娇媚的喊声，背脊弓起，尾巴也因为这好球带被击中高高竖起。艾尔海森头抵在床单上，将卡维按进自己的怀里，大力地动作，最后他用力一挺，性器几乎要顶穿卡维的肚子，龟头微张，一股股精水注满了魅魔的储精囊。

7

卡维被连续的大餐撑饱了肚子，他顾不得自己还被艾尔海森抱着，就想捂住腹部，蜷缩身体。“真的吃不下了……”过量的饱腹感让卡维的思维阻塞，眼角湿润。

“你的饭量还有待锻炼。”艾尔海森也有点疲惫。他放下了卡维，选择在魅魔身边也躺下，这几天的劳累限制了艾尔海森的发挥，不过好在结果是圆满的。艾尔海森想着，突然从腰包里掏出了一个小黑瓶，然后随手丢进了床头的垃圾桶。

“那是什么？”卡维没有看清，他支起半边身子，又被艾尔海森按了回去。

“魅魔专用的媚药。”艾尔海森回答，“如果不能说服你，它就是我最后的手段。我会每周对你用一次，然后喂饱你，保证你能活下去。”

“艾尔海森……”卡维心中百感交集，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居然有一个人，为了能延续自己的生命，做出了这么多努力。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握住艾尔海森的左手，然后含住无名指，牙齿在指根轻咬。

艾尔海森只觉得无名指被羽毛搔过，细小的痒意爬满了手指，待卡维放开，他伸出自己的左手，发现魅魔的契约纹路静静地躺在了那里。

“从今以后，就拜托你啦。”

卡维脸颊通红，酒红色的眸子里，爱心型的瞳孔闪着暗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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