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空閒的時候遊馬就會去亞斯特拉爾家。

不過亞斯特拉爾有遵守門禁時間，往往十點不到，就派條紋將遊馬送回家。

他積存的工作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申請書也寄出去了─不過去念的人是影妖。

本人決定窩在家裡悠閒的度過。

出門時用幻術隱藏自己的容貌就搞定。

總而言之，兩個人穩定的交往中。

再怎麼反對也沒用，遊馬非常的死心眼，而且亞斯特拉爾又很守規矩。

而且他們兩個人還有那種幾乎可以說誇張的戀愛史，好不容易才碰到面，你情我願的，有什麼好反對的？

不過遊馬的成績最近稍有起色。

問他，他說亞斯特拉爾有教他功課。

去問阿克萊德家，才知道亞斯特拉爾因為無聊，曾有段時間靠著幻術，化成不同的人去不同的學校念書。

據說有一間房間專門收藏他的證書。

所以每天去他家只能睜隻眼、閉隻眼，不過有時小鳥或神代兄妹也會跟。

跟凌牙之間的關係還是很僵，但至少不會排斥他靠近。

「要說我最擔心的……果然還是他的身體吧？」

「姆伊？」

「塔瑪喀伊和佛爾馬拉亞是為了他而四處旅行，因為受到制約的限制，所以他只能喝純真之血，現在他又因為與他的約定只喝他的血……」嘆氣，「你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麼多大長老……對吧？」

「是……」

目前在這裡的大長老有三位。

伊托艾勒、亞斯特拉爾、姆伊。

「今年是第一千年，所以七大長老會聚在一起。」

「不過只有家主和下任家主可以進去。」

「那閣下他……」

「他的制約跟我們有點不同，所以無所謂。」

「反正我們也只有不死還可以拿出來誇耀。」

他們已經活得太久了。

「那是……」

「以血為制約的大長老只有亞斯特拉爾一個而已，阿爾里亞的制約是只能喝血，跟他不同，亞斯特拉爾的制約是因為他如果不壓抑住自己的力量會引發非常慘的悲劇。」

「不壓抑？」

「強化使魔的能力啊……直到那次我們才知道原因……因為我們所使用的使魔都只是基本款，而亞斯特拉爾如果認真起來，能將自己的使魔徹底的強化，那種姿態才是使魔的真正姿態，強到讓人不寒而慄啊……」

「雖然很不想這麼說……遊馬的存在很重要，因為他搞不好是引爆亞斯特拉爾的引信……但也是他的安全閥……問題果然是純真之血。」

「這些年來他有好好吃飯嗎？」

「有，不過那種血真的很難找到，所以只好退求其次的尋找善良之血。」

「是嗎？」

「因為他居無定所，在此期間可能也喝過他無法忍受的血……」

「……純真之血啊……」

「那個孩子的血呢？」

「不知道。」搖頭，「我們不敢碰他。」

「希望他是擁有純真之血的人……不然他的身體真的是太虛弱了。」嘆氣，「對他而言也是一種折磨。」

「那他還那麼操勞？」克里斯多佛直到現在才想到。

如果亞斯特拉爾真的那麼虛弱，他的工作！

「那種程度還好，最嚴重的那次就是那個故事……他幾乎不吃不喝的拼命找他，找到後，又咬死了那個牧師，又去懲罰那個告密者，安葬好他後，他根本就直接昏倒……我們可是快要嚇死了……」

「這就表示那兩個人的靈魂骯髒汙濁，所以才會讓他只咬了一下，連血都沒吞下就那樣的受到毒害。」

想到那時，原本膚色就偏白的他，只能以面無血色來形容的昏倒在地，他們真的是被嚇壞了。

他的身體再怎麼不濟，也不可能說暈就暈。

「那現在……」

「塔瑪喀伊和佛爾馬拉亞環遊世界就是為了幫他找純真之血，幸好有找到一些，最近這幾年才幫他調整好身體，比起那陣子天天提心吊膽，怕他會張不開眼睛，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跟常餓昏頭的艾拉卡不一樣，艾拉卡是有嚴重潔癖。」

「很久沒看見你們吵架了。」

「他身邊有他的使魔在，所以無所謂……他的魔力跟他的身體不等比例的豐沛。」

「那就是制約。」

「一般人的魔力和身體成等比例的，身體越健康，魔力就越豐沛，可是他不同，身體即使很虛弱，所擁有的魔力還是豐沛到可以自由使喚使魔。」

「是嗎？今天不回家啊？」未來接起了電話，「今天晚上留宿嗎？知道了……遊馬，媽媽問你……你……後悔嗎？」

明里揪緊了手。

「……是這樣啊……那好，不要給人添麻煩喔。」掛斷電話。

「媽！」

「明里……我知道妳很不放心……但是那是他的選擇，妳也知道遊馬那孩子……自幼就說過他要永遠的陪著那個人吧？」

「他是說過。」

「遊馬有喜歡的人，雖然他們走的路不是我們所能想像的，但是那條路很痛苦吧？」

「嗯。」

「我們所能做的只是在一邊支持他……遊馬上次失蹤時，為什麼他不回家，反而逃到國外去？」

「不是他的使魔嗎？」

「他的使魔大可帶他去他身邊，可是他連他身邊也沒選……明里，感情這種事……愛上了就愛上，那是沒辦法的事。」

「如果他沒好好對待遊馬，我管他是不是大長老，絕對揍他一頓！」

摸摸女兒的頭，未來只是嘆氣著。

因為深知永生的可怕，所以才會定下一百次的相遇。

希望他能忘記這段感情，卻又哭喊著不要忘記我。

「那是很複雜的感情吧……真虧他們能夠堅持到現在。」

「……」摸摸遊馬的頭。

「變成這樣……沒辦法回家啊……」

沒被衣服遮住的肌膚上浮現出花紋。

那是極為複雜細緻的花紋，因為是浮出來的，不管怎麼弄都弄不掉。

「這是力量的顯現……看樣子是我留在你身上的力量因為平常被壓抑的關係，所以解除刻記後，以刺青的形式出現。」

亞斯特拉爾的魔力豐沛到難以想像。

「為什麼會留在我身上啊……會留在身上幾天啊？」

「……以前我跟你發生關係的時候，我的力量就會留在你身上。」斟酌著用詞，「以前也發生過幾次。」

「發生……關係？」茫然的復述，之後好像突然想到什麼，臉瞬間爆紅。

既然是戀人的話，他們之間的關係到底有多親密不難想像。

「我說過我會尊重你嘛……」亞斯特拉爾是說真的。

現階段做過最親密的事也僅親吻而已。

啊，還有取食。

取食是從頸部咬下，每次被咬的時候，亞斯特拉爾都會先舔吻過後才咬。

因為那姿勢很曖昧，所以都要鬧騰一陣遊馬才會乖乖就範。

吸血一族的唾液有麻醉和加速傷口復原的效果，所以亞斯特拉爾才會先舔吻。

他懂，可是就是會害羞。

「……」嘟著唇，往旁邊看。

微微苦笑著，扶著遊馬的頭就在額上落下一吻。

「亞斯特拉爾！」生氣的朝他吼。

在一旁待命的條紋和銀河笑的倒是很溫柔。

「遊馬少爺就請先去沐浴吧，洗澡水已經放好了。」

「銀河？」

「衣服已經準備好了。」笑吟吟的彎腰，「為了預防萬一，這裡有準備遊馬少爺的衣服。」

「欸？」

「銀河對於猜衣服尺寸很有自信的。」

「那是身體已經不是人類的證明吧？」條紋為亞斯特拉爾端來了酒。

「嗯。」啜著，「越是跟我相處……那情形就會越嚴重……因為受到了我的魔力影響……」

「您的魔力性質過於特殊，所以才擁有強化我們的能力。」

「那就是我被制約的理由。」

「只要您完全擺脫制約，我們就能得到全面的解放。」

「抱歉啊……讓你們跟了一個這麼麻煩的主人。」

「誠如服侍您的家族所言，服侍您是我們的榮幸……主人。」

連是不是人類本身都已忘卻。

只是擁有人類外表而已。

所以他才會被遊馬所吸引吧？

「跟他在一起……就會覺得自己還是跟以前一樣……是個人類……」記憶已經很薄弱了。

過去的自己曾是個人類。

吸血一族也不曾存在過。

「等他沐浴完，您也要去沐浴嗎？」條紋為他批上一件外套，「冰結說為您調製了新的沐浴劑。」

「這回又換什麼花樣了？」

「她說這回用龍涎香配植物香料。」恭敬的報告著，「影妖在那邊哭，他說他可以跟您一樣跳級念完所有課程嗎？」

「可以啊……我又沒要他乖乖念完四年。」

「是。」苦笑著。

任性妄為啊……他的主人。

「您以前可還沒這麼任性呢。」這是條紋的結語。

「人是會變的……所以他才會害怕，我也是……如此的害怕……」抓緊外套。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會永遠的跟隨您……主人。」

他們平常就輪班隨侍在他身邊，自然很清楚他的一切。

亞斯特拉爾很特別，被讚譽為史上最強使魔使者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自己本身就是召喚使魔的魔法陣，所以他才能如此隨意的使喚使魔。

「您的身體大不如前……要我去請飯勺嗎？」

「……」搖搖頭，「飯勺跟艾拉卡有在連絡，要是知道我很虛弱，艾拉卡一定會馬上衝回來幫我治療……他的制約是暴食不是嗎？」

會不停的吞食。

「這是姆伊大人先前拿過來的純真之血……主人，在您的身體還沒完全調理好之前，可以請您暫時不要再只以少爺的血為食嗎？」條紋拿來一瓶血，「艾拉卡大人的制約我們知道如何應對。」

「……」看著那瓶血，「姆伊……塔馬喀伊和佛爾馬拉亞嗎？」

「是的，您的身體自從那次過後就一直很不好……因為您那時強行掙開制約……事後他們也很後悔不該不顧您的意願就想封印您的記憶……之後又發生了好幾次少爺被帶走慘遭殺害一事……那幾次也搞壞了您的身體。」

「我沒事……真的沒事……」與人類相比是沒事。

與其他大長老相比，他的身體就是真的虛弱到連他們也打不過。

自己能贏他們還是靠著自己的使魔們。

「亞斯特拉爾，怎麼了？」

「遊馬，洗好澡了嗎？」

「嗯。」

「過來……我來幫你擦頭。」招招手。

「怎麼了？條紋？」

「沒事，遊馬少爺。」規規矩矩的。

「皺著眉頭的……亞斯特拉爾沒好好吃飯嗎？」看到旁邊的那瓶鮮紅液體。

裝血的玻璃瓶都被施加特殊法術，可以保持血的新鮮。

「等等才喝。」手並沒有停下。

花紋已經淡去了一些，估計還要好幾天才能完全散去。

「總覺得亞斯特拉爾的身體沒有伊托艾勒那樣好。」

「如果你這種細心可以不要在這種奇怪地方敏銳就好了。」嘆氣。

「果然！」

「因為制約啦，我只能喝特定的血，其他的血是可以喝，但是沒辦法好好的吸收營養。」

「那我的血……」

「不用擔心……遊馬的血是我最喜歡的……」

「再怎麼喜歡……不能好好吸收營養還是沒用吧？」

「……」

「給我老實說喔，亞斯特拉爾……我的血可以讓你恢復健康嗎？」

「可以，你的血是我所需要的。」很認真的說，「遊馬擁有純真的靈魂……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被玷汙的靈魂。」

對，甜到讓人想一喝再喝，永遠不會喝膩的血。

這個靈魂不斷反覆的輪迴，醞釀出了一種甜美的味道。

那是即身處絕望中，卻緊握著希望不放的感情，

「那就好。」

他還是輕易的接受了主人異於常人的地方。

過往的他們確實曾是人類，但是因為一件難以啟齒的事，讓他們成了今天的模樣。

渴求著血，被強大的力量折磨著。

身上的制約是為了救他們才會下的，但是其中有些人身上的制約卻是殘酷的酷刑。

不老不死的身體，他們曾多次親眼見到他們身受致死重傷卻在下一秒拖著殘缺的身體跳起給予敵人反擊。

拼湊著自己的身體，苦中作樂的互開玩笑。

現在這樣就好……這個人類與主人共享著生命。

這個人類是支撐著主人，最重要最重要的存在。

「吶……我喜歡的是遊馬。」

「我知道。」握住亞斯特拉爾環在他腹部的手，「一直都知道……所以我很開心亞斯特拉爾不是夢中的幻影。」

亞斯特拉爾手指很柔軟呢……

迷迷糊糊的想著。

現在是怎樣都無所謂了……

每次亞斯特拉爾吻他時，嘴裡總是帶著淡淡的鐵鏽味。

既然以血為食，那鐵鏽味就是血的味道吧？

淡淡的，自己卻不討厭。

條紋和銀河……應該已經先離開了吧？

不對……他們平常都是待在影子裡的。

「亞斯特……拉爾……」

「嗯？」

「他們……」

「回去了，現在在外面的是金甲他們。」只是輕咬著，「他們不在我們的影子裡……放心。」這種事還不搞不清楚，那他們就枉為他的使魔了！

是什麼時候呢？

他跟遊馬在親熱的時候，一隻使魔不知好歹的闖進來。

很快就被其他使魔拖走，狠狠的教育了一次。

啊啊……遊馬那時的表情很精彩倒是真的，不過因為自己也嚇一跳，所以那次是不了了之。

遊馬身上的花紋要好幾天才會徹底的消失。

記得以前也是這樣……

一個晚上就消失……是因為做了那種事。

神色暗下。

「明天再不行的話，我讓影妖代替你去上學。」輕輕啃咬著圓滑的肩，「影妖最近剛好休假。」

「誰叫……亞斯特拉爾……那麼任性？」

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子的？

本來是坐在他腿上讓他擦頭髮，聊啊聊的，然後亞斯特拉爾用手指去描著他身上的花紋。

順便用餐。

一如往常的先舔了幾下，再張口咬下。

癢癢的，帶著奇妙的感覺。

第一次被他吸血時，因為是接受永生之吻，所以他咬下去後，並沒有馬上止血。

他的手指既軟又纖細，記得他在拍首飾廣告時，差點被抓去反串。

因為女星的手沒有他的好看。

結果亞斯特拉爾鬧起了罷工，抵死也不願反串。

這個新聞鬧的很大。

最後是好不容易才擺平。

因為亞斯特拉爾的合約上註明了，他可以不甩過分的要求。

事實證明，他拍的那支男用首飾人氣遠超過另外一支搭配的女用首飾的廣告。

因為在裡面他扮演的是一個文弱秀氣的男孩子，以羨慕的眼神看著與之襯托下，更顯陽剛的主模特兒。

很刻意的讓他穿著寬大的西裝，營造出想要快點長大的心情。

被那種眼神所刺激，那組男用首飾大賣。

女星那副哀怨的表情堪稱一絕。

媽媽好像也有買那組首飾送給爸爸……

「我……以前的〝我〞……」

「我說過了，每次的〝遊馬〞都是全新的遊馬，我尊重著他們。」

是啊……有發生過關係的，也有沒有發生關係的……

操縱著幻術藏在他身邊。

只要看著他快樂就好。

這種一心一意的感情

那不是什麼負擔，他單純的希望著他能夠過的快樂就好。

「現在的遊馬是第一次吧？」

「……以前……有夢過……」臉變得更加紅艷，「夢過……」

「跟我一起做的夢？」

「嗯……」討厭……幹嘛笑的那麼奇怪……

是那一次呢？

每次跟〝遊馬〞歡愛，那種記憶總是令人回味再三。

生澀到讓人懷疑他是否有習慣的一天？

身上帶著沐浴劑的味道。

「冰結拿了她特調的沐浴劑給你用？」嗅聞著。

「她說這是她新做的……」手無力的抓著亞斯特拉爾的手。

冰結是亞斯特拉爾手下的使魔，聽說平日裡最喜歡調製各種沐浴劑。

「是薰衣草啊……」很能讓人放鬆的味道。

這次是使用溫泉泥搭配乳液，再揉入曬乾的薰衣草花。

「不要！」掙扎著。

他的手指從衣襬下溜入。

不用看也知道，他的指尖是順著花紋去摸索。

「嗯？」

「去、去房間……我不要……」扭扭捏捏的。

「……」張大眼看著他。

「之、之後就隨你……」結結巴巴的。

「好，回房間……」笑著。

輕輕鬆鬆的就將他抱起。

他當然知道亞斯特拉爾平常的柔弱是裝出來的。

啊……這裡的柔弱是指與吸血一族相比之下的柔弱。

上次拍電影時，他那流暢的武打動作可是華麗到導演在那邊哀哀呻吟。

武術指導也在那邊呆呆的，因為他的動作明確的點到即止，除了拋摔的動作外，沒傷到與他對戲的演員。

他的力氣大到難以想像，現在只是因為兩個人的體格相近不好單手抱而已。

「明天……」

「我說過了，不想請假的話讓影妖幫你去上課。」

「……請影妖……」

「好。」聽起來遊刃有餘的聲音。

亞斯特拉爾坐在床上。

抱著遊馬在那邊親吻著。

他不知道，對於這種事懵懵懂懂的，他只做過一次這種夢。

就是昏倒的那天早上。

彷彿是在宣告一切的夢般。

「都交給我……好嗎？」跟他在一起那麼久了，每一世的他，每種表情、每種動作代表的是什麼意思他都瞭若指掌，

「嗯……」頭微微抬起，迎接他的吻。

還是那帶著淡淡鐵鏽味的吻。

因為嗜吃甜食，所以還有點甜甜的味道。

衣服被他半脫下。

這回不再是取食的前置作業。

亞斯特拉爾的吻是帶點情慾味道的吮吻。

他發覺亞斯特拉爾仍是小心翼翼的對待他。

「亞斯特拉爾……」

「嗯？」

「最喜歡你了！」

「嗯。」抱緊遊馬，「我也是……最喜歡遊馬了。」

亞斯特拉爾在挑逗的技巧上十分熟練。

不過只要想到亞斯特拉爾每次都與自己的那些前世……

「在想什麼？」

「……亞斯特拉爾……不是第一次吧？」

「我活了那麼久了……」苦笑著輕咬了一下遊馬的鼻子，「不是第一次了沒錯……在遇到最初的遊馬前，我也曾放蕩過一陣子。」

「欸？」

「我說過很多次了……遊馬就是遊馬，不論是那一個遊馬，我都會將他當成全新的遊馬看待……因為每次的轉生……遊馬就會忘記一切……那個約定才會那麼的希望我能忘記他……忘記你。」撐在遊馬上方。

因為他就是在賭，賭他會因為無法承受遺忘，而放棄他。

卻沒想到亞斯特拉爾撐了過來，撐到了第一百次的相遇。

生命長到沒有盡頭的亞斯特拉爾，是那麼孤單。

「愛上了……就愛上了……那是莫可奈何的事……」吻上他的唇。

未曾嚐過人事的他，只能放任他去引導。

不可否認的，就是他再笨，也知道眼前這個傢伙，經驗真的十分豐富。

害怕的心情被他一點一點的緩緩撫下。

手撫過的地方，絲絲電流竄入，開始拉扯著他的理智。

淚水開始滲出，用手摀著嘴不想發出聲音。

「你敢咬傷你自己的話，我就把你綁起來。」頭也不抬的丟出一句威嚇。

「你……嗚啊！」還來不及發出抗議，呻吟隨之將到口的話語打斷。

亞斯特拉爾已經含住那最脆弱的地方。

手去推他的頭，但是卻被他的手揪住。

他抓的很緊。

不會再放手了……

就是這個意思。

不管怎麼逃……他都不會放開他的手。

他拍的廣告會如此吸引人，就是因為他有種正在尋找的眼神。

「你要躲……多久？」

「二十年吧？」停下嘴裡的動作，「所以會用幻術來隱藏自己。」

所以遊馬可以繼續住在這裡。

「不過……你的時間也停止了，跟你說過了吧？」

「嗯……」

「再幾年……你也要離開這裡。」手去碰遊馬的臉，「當然操縱幻術的話……也可以。」

因為遊馬不會長大了，就跟亞斯特拉爾一樣。

「你到底……幾歲啊？」

「沒在算了。」抬眼，「算到兩千歲後就放棄了……不過我這模樣……確實是我的十六歲的模樣。」

十六歲那年……自己的時間因為他人的私心而被停下。

「我問錯問題了嗎？」

「沒有。」搖頭，「什麼都沒有……」

被火燒灼的痛苦，被強灌的魔力暴衝。

他討厭火，可是卻愛上如火焰般的他。

「我啊……最討厭火了……」

「欸？」

「因為我曾被活生生的推入熔岩中……」手伸出去，描著他身上的紋路，「為了得到更強的力量……」

「怎麼會？」

現在一絲不掛的他，露出來的是連女性也會羨慕不已的細緻肌膚。

連使魔使者最顯著的特徵─召喚法陣刺青也沒有。

凌牙和璃緒的召喚法陣是刺在背上，兄妹倆的理由是因為那邊有即使動手術也無法消掉的胎記，所以只好刺上刺青遮住。

令人難以想像，他曾遭受到烈火焚身。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平淡的語氣就像是在述說他人之事，「我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現在說出口，再也不會感覺到痛苦與絕望。

「亞斯特拉爾……」

「只是有時會感到難過而已……」這倒不是在說謊。

時間磨掉了他的憎恨。

因為那些人，在他獲得力量的同時，就全殺光了。

因為那些折磨，還有力量的暴動，奪去了他的理智。

從那時起，他變成了只渴求著鮮血的怪物。

直到遇上了始祖。

他在他身上下了制約。

制約約束了他的瘋狂，限制住了他的力量。

他選擇了只能喝特定的血這個制約。

「我很開心……遊馬明明知道……我跟一般人不同……卻還是願意接納我……」

永生不死。

對亞斯特拉爾而言，那是恐怖的詛咒。

身邊只有六個同伴，而七名門的壽命長歸長，卻仍是有所限制。

「對不起……不該許下那個約定約束你……」

那麼痛苦的去見每一個遺忘了的他。

「這個花紋……要消掉是有辦法。」逃避般的轉移話題。

「欸？」

「第一次……你第一次浮現出這個花紋時，我也很吃驚……因為那是我所不知道的情形。」

「嗯……」

「之後我請艾拉卡幫你檢查，才知道這是因為我的關係……我的魔力對你的身體和靈魂產生了影響。」

「嗯。」

「一般要完全消失要好幾天……後來我才發現到如果跟你發生關係，這個花紋會在第二天就消失……至少會只剩下淡淡的痕跡。」

「……」臉變得比先前更加紅艷。

「要做嗎？」苦笑著，「我先聲明……我之所以會說請影妖……是因為我已經忍得夠久了……」

最後的話是貼在耳邊。

「忍？」

「第九十九次相遇以來……已經過了很久了……」

「……多、多久？」結結巴巴的。

「快九十年了吧？」挺悠閒的，「之前最久的一次是我整整找了五百年。」

「是喔……」總覺得……有點可怕……

「吶……遊馬……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都已經做到一半了……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隨便你。」自暴自棄的拋出應允的話。

反正、反正都交給他好了。

亞斯特拉爾只是輕笑出聲。

啊啊……他覺得好玩吧？

因為他的經驗豐富，年紀都那麼大了。

才十五歲的他，就真的只是個小鬼。

纖細歸纖細，亞斯特拉爾的身體是非常緊實的。

沒有那種纖細過了頭的瘦削、乾癟。

在抱住他的時候就能感覺到。

那是經過長久鍛煉的肌肉，紮實到驚人。

也難怪他在拍電影時，因為上游泳課而光裸著上身時。

那個場景ＮＧ了幾十次才終於大功告成。

因為臨演們和演員看著他正在和風也還有神代兄妹聊天、互比泳技時，昏倒送醫。

對啦，看著那些明明都是青澀年紀，卻擁有紮實身體的美少年們昏倒！

亞斯特拉爾放棄了對那個地方的愛撫。

遊馬傻楞楞的看著看著他把他的腿抬起。

他們的唾液可以麻醉被舔過的地方。

「不要！快住……嚇呃！」倒抽一口氣。

那軟軟的舌，在舔著。

「亞斯……特拉爾……」嗚咽著。

「會很痛。」

「嗯？」

「會很痛……」他的聲音似乎不是那麼遊刃有餘，「我不希望傷到你……」

「嗯……」

他一直都很溫柔。

即使剛剛揚言要他做好心理準備，也還是小心翼翼的對待他。

髮絲輕柔的隨著他的動作搔著，除了搔癢感外，還帶著奇妙的感覺。

舌頭離開後，他才發覺有什麼略顯冰涼的按壓著。

是手指。

認真而溫柔從大腿根部落下細吻，一路上移。

想緊咬著唇，可是又想到他剛剛說過，要是敢自己咬傷自己就會把他綁起來……

「嗚……」

矛盾的心情。

「別哭……」

「好奇怪……」

在夢裡，他只是像個旁觀者。

實際體驗，才知道情慾是如此的磨人。

對，再怎麼溫柔也無法抹消掉那種畏懼。

他……知道嗎？

「……」停下動作。

因為害羞，所以他鬧騰著，說什麼也要關燈。

即使眼睛適應了黑暗，他還是只能依稀看見他那朦朧的身影。

但是亞斯特拉爾的夜視力就比他想像中的還好。

至少他準確無誤的將手放在每個能引起他的快感的點。

「為什麼……我的視力還是比你糟啊……」都囔著。

「傻瓜……你還沒完全轉換啊……」

當然他是死也不會說，他記得每個〝遊馬〞的敏感點。

所以他只是順著記憶去撫摸而已。

去撫著，只要他敏感的顫抖他就記下撫摸那裡就能引起他的快感。

他早說他活了比遊馬不知幾千倍，各種技巧他了然於胸。

他當然很清楚遊馬會害怕。

他知道的。

因為轉生數次，記憶即使殘存，也仍會對於初次情事感到害怕。

他什麼都知道，因為活的夠久了。

「亞斯特拉爾……」嘆息著。

「嗯……」吻上他的唇。

窒息似的嗚咽聲，因為他的手指沾了些放在床邊的乳液，侵入了他的身體。

使魔們都知道他們的關係，即使遊馬不在亞斯特拉爾的身邊，在為他打理瑣事時，仍然會習慣的放上他們親手調製的，可以安神、放鬆的乳液。

他們很清楚，主人拒絕了很多次邀請。

因為只有那個人類擁有著不變的心。

他愛慕著主人，擔心主人會過於痛苦所以定下了那個約定。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將主人放在心上。

即使主人因為他身邊有人，而選擇在一邊守護著時，他也會四下張望著，尋找著那看不見的身影。

「痛……」

「我知道。」即使舔舐過，體內的撕裂感還是會傷到他，「吶……忍忍……因為遊馬是第一次。」安撫著。

「嗯……」含著淚水點頭。

手指的抽動開始緩緩的帶來別於撕裂感的感覺。

隨著指的增加，與速度漸漸的快起，遊馬終於難耐的發出呻吟。

一直很有耐心的做著前戲的亞斯特拉爾，在確定已經可以後。

茫然的看著亞斯特拉爾。

他笑的魅惑。

就在他為他的笑失神的瞬間，比手指帶來的痛楚還要更加強烈的疼痛隨著吻落到了唇上時襲來。

嗚咽聲全數被他所吞下。

手不受控制的朝他的背抓下。

因為唇被堵住了，下意識的咬下時，是咬住了他的唇。

好痛！

在心裡嗚咽著。

即使亞斯特拉爾特地幫他麻醉了那裡，也止不住劇烈的痛。

從疼痛中回神時，他才發覺他咬傷了亞斯特拉爾的唇。

嘴裡都是濃厚的鐵鏽味。

「我的血很難喝吧？」舔去落在遊馬臉上、唇上的血，「我沒有給遊馬需要血才能維生的體質。」

「欸？」

「遊馬在某些方面還是人類喔……」嘴唇的傷已經好了。

「亞斯特拉爾……」為什麼……那麼悲傷？

手才剛想抬起，去觸摸他的臉，就被一次衝撞所打斷。

遊馬發出尖叫聲，餘音未斷卻又再次發出更加誘惑的呻吟。

疑問什麼的被快感碎成再也拼不起的碎片。

手再次舉起的想要環住他的脖子卻只有一隻手成功。

另一隻手被攔截，十指交扣。

哭泣著，淚水被胡亂的吻去。

不行……想……要更多……

被淚水浸潤到略顯紅腫的赤眸更加的明亮。

模糊的看著他，看著亞斯特拉爾。

「喜、歡……」哽咽著，「最喜歡了……」

「我也是……」最喜歡遊馬了。

初嘗情事的遊馬很快就到了高潮。

在給予了安撫性質的吻時，遊馬感覺到自己身體裡有什麼被填滿。

恍神的看著離開他的亞斯特拉爾。

輕聲的道歉讓他因為情事而遲鈍不已的腦袋還來不及反應。

那磨人的情事又再次開始。

誠如亞斯特拉爾所宣言般，他要求遊馬做好心理準備。

他已經擺明了會做到遊馬昏倒為止。

事後的處理是非常害羞的。

在遊馬虛弱的哀求下才停止的亞斯特拉爾，開始進行事後處理。

亞斯特拉爾幫遊馬清理與治療那個地方的輕微撕裂傷。

當然是用舔的，雖然他抗議著，但是他就是很堅持。

因為初嚐人事，而且被磨到全身痠痛無力的遊馬，只好放任他去。

雖然在讓他放鬆時有做過這種事……但就是會害羞啊……

「無賴……」碎聲啐了一句，之後就陷入了疲倦的昏睡。

「洗澡水已經放好了，滴了一些可以舒緩身體的香精。」

「晶零。」

「飯勺在那邊幫他治療……明天可能會有痠痛的情形發生……飯勺的能力畢竟只能紓緩症狀。」

亞斯特拉爾只能幫他治好傷，體力的耗損是無能為力的，所以只好叫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恢復體力的使魔出來幫遊馬治療。

「……最終我還是會害怕死亡……」

「您已經活的很久了……害怕死亡是因為有所眷戀……您有了遊馬大人這一眷屬，所以你害怕奪去了他自身的自由後，他就只能依附著您而活。」

眷屬有兩種意義。

一種是分享血給吸血一族的人類，另一種則是與吸血一族共享生命的人類。

遊馬的一切都是自由的，只有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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