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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雪歌(01-15),1

小说: 2025-08-23 13:56 5hhhhh 6200 ℃

作者:山鬼

 

 简介:天山派首徒钟沁儿在百年前一场伏魔大战之中,以身封魔。沉睡百年之后醒来,她的未婚夫,也是师兄苏穆与魔女素嬛私奔,还盗走了她的救命丹药。而新任掌门人,小师弟容渊,是个腹黑心冷的角色,整天只想拐她上床双修……仙侠1V1,SC,双修,剧情为主,肉为辅,毕竟红花再好也要绿叶来陪衬。(又名:《和师姐的肉欲交缠》、《奈何师弟总想与我双修》)

 字数:33,068 字

 

               第一章:苏醒

  雪满天山,堆银砌玉。

  钟沁儿醒来的那日,洞口结界似是已失效,冰寒的雪气丝丝缕缕渗入,钻进她颈项之间裸露的肌肤,再向下涌去,一点点地夺去那本就不多的暖意。

  她终于打了个喷嚏,再悠悠地清醒过来。

  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一双盈盈美目,终于在如扇的羽睫之间,映出一道流风回雪般的光芒,与洞外苍茫的白色交相辉映。

  她探了探气海,却只感觉到支离破碎的经脉,再一凝神,灵台之上只有一缕残丝,凝结其上的法力,不过只剩当年的十分之一。

  这就是当年以身封魔的天山首徒吗?

  现在的她,恐怕连个最普通的弟子都不如。

  钟沁儿勾唇,涌起一分自嘲的笑,盘腿运气,气沉丹田,却感觉胸肺之间似有块寒冰压迫着,这是当年魔尊留下来的地涌寒冰,百年来竟然都没有化掉。

  她试着以那仅剩的法力去探一探地涌寒冰,一触碰却是剧痛袭来,寒气涌至血脉之中,似冰刺戳破壁管。

  血气翻腾,一股猩红的浓血直接从口中喷涌而出,落到拢了一层寒霜的地面。鲜红的血色之中夹着荧荧蓝光,这是被地涌寒冰侵袭的后果。

  她明明记得师傅叮嘱过,在她入睡之时,以本门至宝洗烷丹以术法燃在洞中,只消五十年,就可将这地涌寒冰给完全化掉。

  她入睡那日,她的大师兄苏穆,也是她的未婚夫,亲自点燃了洗烷丹,再转过身来,紧紧握住她的双手。

  苏穆一双含情脉脉的星眸,牢牢地锁住她,柔声说道:「沁儿,等你苏醒之时,就是我们成婚之日,我等你。」

  修真界第一美男子,苏穆。温润俊雅,风姿无双,静似山间朗月,笑如春风拂柳。

  他与她在天山相对了整整两百年,朝夕相处,渐生情愫。那时,她是师傅最钟爱的弟子,于是他在师傅门前跪了三日三夜,终于得到了师傅的首肯,成为她的未来夫婿。

  我等你。

  苏穆温柔的话语似是还萦绕在耳畔,可洗烷丹却不见踪影了。

  地涌寒冰消散不去,难怪那体内经脉无法自我修复。

  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了?

  钟沁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只见玉床之上那柄含光仍在身侧,不由抬指将它捞在了手里。

  她食指曲起,轻敲了一声,「出来。」

  耀眼的银芒在剑身闪过,一个声音自剑中传来,慵懒淡漠的男声。

  「含光。」她低低唤着那剑灵。

  剑灵含光轻声笑了笑,他的声音是个青年男子的声音,略带低哑,却也醇厚悦耳。

  「我沉睡这百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含光略一沉吟,半晌才是低声回道:「起初也没什么,不过你那道貌岸然的师兄每年都会来几次……」

  听到道貌岸然的时候,钟沁儿微皱了皱眉,却还是没有打断他。

  「……第十年起他就不来了,第三十年他再来的时候,就开始打这洗烷丹的主意了。」

  「噢,丹是他拿走的?」钟沁儿平静的面孔之上,终于有了一丝的波动。竟然连二十年都再等不得?

  「是,我亲眼看他熄了丹,拿走的。洞外还有个漂亮的姑娘在等着他。」

  「漂亮姑娘?」钟沁儿心下一沉。

  「我只看到一个背影。」含光轻笑了声,「光看背影婀娜就知道应该是个极美的女子。」

  钟沁儿低了低首,再扬起头来,眸光灼灼,「我要去找他。」

  「怎么,以你现在的能力还能打得过他?」

  钟沁儿蹙眉,「你又知道了?」

  含光幽幽说道:「洗烷丹熄灭之时,你被地涌寒冰内的邪气入魂,险些就要化作炼魂尸,若不是我聚气入了你的紫府,你现在还不知什么模样呢?」

  钟沁儿啐了一口,「你还是赶紧出来吧。」

  含光冷笑了一声,一道银光自钟沁儿体内转了出来,在她面前石壁之上化做一个朦胧的影子,俨然是个美男子。

  「你们天山派的人总是这般无情无义。」含光冷冷说道。

  钟沁儿对他的话不甚在意,走到满是灰尘的铜镜之前,施了个清洁咒,又对镜整理起自己的头发妆容。

  「师兄,怕是已是新的掌门人了吧。」她抬手轻抚着自己的脸庞,轻声说道。

  纵然是沉睡了百年,她依旧容颜不改。曾经的修真界天山派首徒,钟沁儿。虽然不是生得倾国倾城的花容月貌,但自有一副冰肌玉骨,清冷如霜的清丽模样。

  「你打得过他吗?」含光扫了她一眼,慵懒地说道。

  「谁说我要和他打架?」钟沁儿白了他一眼。

  「他都背叛你了,还拿走了能救你命的洗烷丹……」

  「嗯,我就是想让他把丹给我。我现在已经醒来,只要把丹渡到丹田之中,再重新修炼本门功法,自然可慢慢消除这地涌寒冰……」她说得不紧不慢,慢慢地拔下发间玉簪,解下满头青丝。

  含光蹙了蹙眉,低声说道:「怎么他背叛你,你不伤心,你不生气,你不想为了这个找他算账?」

  钟沁儿重新挽了个发髻,懒洋洋地说道:「如果你也睡上个一百年,然后醒来发现自己法力全无,命不久矣,你就顾不得儿女情长了。」

  「我看你们以前感情极好,想不到你这么冷静……」

  「我这不是冷静……」钟沁儿把玉簪又推回黑鸦鸦的鬓间,凝视着一点润泽的光芒,叹了口气道:「我这是没办法。」

  她刚刚走出洞府,只见天山数峰被皑皑白雪所覆盖,四下皆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模样,不由深呼吸了一口气。

  「钟师叔?」身后传来一个探询的女声。

  钟沁儿回过头去,只见雪地之上站着一个女子,一袭灰毛轻裘,衬得唇色红润如血,眉眼如画。

  「你是?」她不记得见过这样秀丽的门中弟子。

  「我是掌门人在二十年前新收的弟子,青鸾。」她盈盈施了一礼,「掌门人让我时刻关切着凌云府动向,青鸾在此迎候师叔大驾。」

  见来了领路人,她心想这真省事了。钟沁儿不由摆摆手,让她起身,「带我去见你师傅吧。」

  青鸾在云层之中为她领路,两人御剑飞到一处山峰,只见袅袅雾气之中,依然有青翠的密林,潺潺流水之声。外间冰天雪地,这里却是春意盎然。

  钟沁儿心里疑惑了一声。

  「怎么?」含光在识海之中问了她一句。

  「苏穆不是这等爱好风雅的人。」她轻轻蹙眉。

  含光笑了一声,轻声回道:「或许是那位姑娘呢……」

  「好吧。」钟沁儿被刺了一句,心头一跳,老老实实地不再乱想了。

  青鸾领着她到了山中一间宫殿之前,便停了脚步,她低下头,悄声说道:「钟师叔,进去吧,师傅在里面等着您呢。」

  钟沁儿应了一声,抬首打量,只见宫殿虽然不大,却看着精巧别致,含蓄典雅。

  她走了进去,才发现大殿顶上却是露天的,但以术法为障,那些雪花飘落到一定程度就自然而然消失了,只剩一道天光自山顶照射下来,映在大殿中央。

  大殿之中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背对着她,一袭单薄的白袍,暗金云纹,乌发如瀑,拢出一个纤长的身形。

  她微微愣了一愣,脚步忽然停了下来。面前的人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鬓若刀裁,眉如点墨,玉冠束发,中间一根碧色翡翠通透亮眼,闪着一道莹润光泽。

  「咦?这不是你师兄苏穆啊。」含光讲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你是?」钟沁儿也忍不住问出声。

  面前的男子,挑了挑眉峰,淡淡地说道:「师姐真是贵人多忘事,连小师弟都不认识了?」

  钟沁儿在脑海之中搜寻了一番,才是恍然大悟,「你是容渊师弟?」

  容渊,师傅的关门弟子,但天山派此前几乎无人认识他,因为他一直被偷偷派入魔界之中作卧底,直到那次伏魔大战,他们才是知道门中竟然有人在魔界潜伏了百年。

  伏魔大战之中,她见过容渊几次,印象里是隐忍坚毅的面孔。而如今的他,衣袂翩然,仙风道骨的模样,跟记忆之中完全不同。

  怎么是他做了掌门人,苏穆呢?

  容渊微颔了颔首,轻叹一声,「师姐终于想起来了。」

  钟沁儿行了个礼,「恭喜师弟就任掌门人。」

  容渊目光灼灼地盯住她,柔声说道:「若不是师姐睡得太久,这个位置本应是师姐的。」

  钟沁儿听着他的声音虽然轻柔,却有股阴恻恻的感觉,不由心中警铃大作,「睡太久才醒,身子有些不爽利,掌门人容我回府休息半日,明日再来拜访。」

  她没等到他的回应,就转过身去,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跪伏在地。

  容渊在她身后轻笑了一声,侧下身来,一双手揽在她腰间,将她抱了起来,「师姐,是想去找苏穆师兄吗?」

  他的手掌宽大厚实,虎口正按在她的腰间,透出一丝的热力,令她本就寒冷如冰的身子感到融融暖意,不由心里叹了一声,好舒服。

  含光冷哼了一声,「你这师弟看似不简单呀。」

  钟沁儿被容渊的手摸得舒服,只能倚着他站起身来,「苏穆师兄他……」

  容渊自后搂住她,温热的呼吸撩拨着她的颈项,「师姐有所不知,苏穆师兄七十年前,就与魔女素嬛有了私情,从天牢之中救了她逃走了。」

  「什么?他逃走了?」钟沁儿拔高了声音。

  容渊笑了笑,清越的嗓音回荡在她耳畔,「修真界已经给他俩下了通缉令,可惜还未能寻到他们的踪迹。」

  含光啧啧了两声,「素嬛有魔界第一美女之称,难怪你师兄会不顾你们的婚约和这掌门人之位。」

  钟沁儿懒得在这儿女私情之上打转,一心惦念着洗烷丹,悄声问道:「他们至今没有任何消息吗?」

  当初她身中地涌寒冰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洗烷丹在她洞府之中燃烧多年也是个秘密。

  容渊幽深如潭的黑眸之中,似有波光涌动,忽而又转瞬即逝,他柔声说道:「师姐对自己的婚约如何作想?」

  「既然他有了别人,这婚约自然也作废了。」钟沁儿稳了稳身形,挣脱了他的一双手掌,转过身去看向他。

  容渊长眉微扬,似是十分高兴的样子,「师姐能想通这些,就最好。」

  钟沁儿只觉得脑中昏沉,叫了两声含光,也不见他作答,心中暗道不好。她撑住一分的清明,终于嗅到别样的气息,一股奇异的香味正在殿中弥漫开来。

  「掌门人你……」

  容渊拉起她一只手,放在脸侧轻轻摩挲,「师姐,还是唤我师弟吧。」

  他一字一句,声音无比轻柔。

  「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第二章:告白

  「师姐还是唤我师弟吧。」

  「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钟沁儿没想到这个没几面之缘的师弟,竟是这般没有分寸。她蹙了蹙眉,不动声色地推开他的手。

  钟沁儿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纤纤玉指握住胸前衣襟,她觉得呼吸不过来了。

  她不由低声问道:「你这殿中熏的是什么香?怎么……」

  大殿之中,那缕天光正打在容渊面如冠玉的脸庞之上,他的双目被光线衬得灿若朗星,此刻却有些黯然。

  容渊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她推开的手掌,面色依旧温柔,只是双眸之中闪过了一丝的戾色。

  「师姐,是不是头脑昏沉,全身无力?」他依旧轻声慢语,从容淡定。

  钟沁儿身形一晃,容渊衣袂飘动,竟是揽住了她滑倒的身躯,双手一抄,将她横抱了起来,朝着内殿之中走去。

  「容渊,你这是做什么?」钟沁儿咬唇问道。

  她再傻也知道,容渊是在熏香之中动了手脚,只是她本身就法力几尽全失,现在更是身子发沉,使不上一点点的力。

  容渊只是轻笑了笑,更拥紧了她,低声在她耳畔说道:「师姐,你刚醒来,身子还未全好,不如在这好好休息下。」

  钟沁儿高声叫道:「你让人送我回凌云府就好。」

  容渊目光闪动,低声回道:「那边还要叫人打扫一下才行。」

  他转入内殿之后,将她放在一张软榻之上,然后坐在榻侧,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这间内殿陈设十分简洁,却处处流露出一些别样的心思。长桌之上天青色细颈花瓶之中插了一支梅花,此刻枝头簇簇红梅盛放,平添了丝春色。

  钟沁儿低首,见他的手指修长,洁白如玉一般。两指按在她的脉搏之上,探了探,顿时一股暖流汇了进去,一直悠悠流转到胸间。

  钟沁儿体内的地涌寒冰再次翻搅,竟将那股暖流逼退了回去。

  容渊双目迸出一道晶亮的神采,「果然是地涌寒冰。」

  钟沁儿见他有几分掩饰不住的欣喜,不免忿忿道:「你试试放到身体里看看。」

  容渊见她动怒,似是明白自己的态度激到了她,不由微抿唇角,「别误会,我是关心师姐的身子。」

  钟沁儿被地涌寒冰翻搅的寒意再度侵袭,心口剧痛,双唇涌出一道血丝,闪着荧荧蓝光,衬得肌肤胜雪,双目盈盈,薄怒的样子更是不同以往的清冷,反而是多了几分的生气。

  容渊静静地看了看她,轻声说道:「师姐就连生气都这么好看。」

  钟沁儿见他说话越来越没有分寸,偏过脸去,「你也看出来了,我如今法力不济,对你,对天山派也没什么威胁,你这个掌门位置坐得更稳了,不如放我一条生路。」

  容渊依旧是目光轻柔地看向她,钟沁儿微微一怔,这人一双含情凤目怎么跟苏穆有些像,但她心里算是清楚了,这种人看似深情,往往薄情,不由冷冷地哼了一声。

  容渊握着她的手指,轻轻摩挲,柔声说道:「师姐如今这副样子出去行走江湖,师弟实在是不放心,还是留在天山好好养养,让我再想法子好好帮帮师姐。」

  钟沁儿心想,没有洗烷丹,地涌寒冰哪有那么容易解?师傅当年都做不到的事,你又有什么法子帮到我?

  她咬了咬唇,自眸中洒出几滴清泪,「其实我还想向他讨个说法。」

  容渊见她雪白的双颊之上,晶莹的泪滴如珍珠般闪亮,眼眶泛红,说不出的楚楚动人,一时也怔了怔。

  「你刚才说的,婚约作废了。」

  钟沁儿暗骂了自己几声,又挤出几滴泪来,梨花带雨,故作凄婉地道:「我只是想听他说一声,他不爱我了。这样就算放手,我也心甘情愿了。」

  容渊被她反复无常搅得疑虑顿生,低声说道:「万一他对你动手……」

  钟沁儿见他瞻前顾后,仍是不肯松口的样子,不免有些急了,「我和师兄的事,师弟不必费心。」

  容渊顿时抿紧了唇,面色也愈发冷淡起来,钟沁儿不知这句话哪里惹到了他,但看出他不爽的样子,也闭紧了嘴。

  过了半晌,容渊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又再握住她的手,手指摩挲着她腕间滑腻的内侧肌肤。

  他长睫微动,轻声说道:「不管师姐怎么说,这些日子还是不要离开天山了,外面天寒地冻的,对师姐的身子也不好,不如等春天再从长计议。」

  钟沁儿闻言也是沉默,实在是摸不清这个师弟的底细和套路,也不知道他的内心想法。

  过了片刻,她才是放柔了声音,讨好道:「好嘛,我听掌门的,只是这香能不能灭了,不然我连走路都难。」

  容渊点了点头,一个抬手,一道指风飞了出去,灭掉了外间一只手臂粗的白蜡烛,「师姐等会就可活动自如了。」

  钟沁儿呼了一口气,却见容渊欺身上来,手指抚在她的唇瓣之上,不由吓了一跳,「掌门这是?」

  容渊叹了口气,「说了要叫师弟。」

  他的面孔离她极近,双目似盛了万千星光,熠熠生辉。细长的手指在她的唇间温柔地摩挲,又垂眸看了看指尖,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瓷白的面孔之上映出一道纤长的影弧,竟显出几分的秀气。

  这一瞬间,钟沁儿忽然感觉到他果然是师弟,似乎记得他比她至少小了个几十岁吧。

  一些记忆忽然翻涌而上,依稀想起,容渊似乎是孤儿出身,因为性格坚毅而被师傅看上,偷偷传了他几十年的功夫,就把他作为一枚棋子投入了魔界。听说,他当年在魔界也吃不少的苦。

  他始终眉眼低垂,钟沁儿也不由低首去望他的指尖,见上面闪着荧荧蓝色的一抹红艳,衬得他的手指更是白皙。

  只见容渊长眉一挑,竟将指尖含在了自己的唇间。

  她屏住了呼吸,容渊却抬起头来,幽深的目光锁住了她的双眸。

  钟沁儿见他从容不迫地舔干净了手指,粉色的舌尖在玉白的手指之上翻搅,竟是有一种别样的诱惑。

  她不由心扑扑地猛然跳动,似乎下一刻就要从胸腔之中一跃而出。

  容渊的唇染了血色,容貌也透出了几分的昳丽,姿容绝艳,让人一时挪不开眼来。

  钟沁儿仿佛受到蛊惑般,低低地叫了他一声,「师弟。」

  容渊轻轻了地应了一声,手指继续伸了过来,柔柔地抚着她的唇瓣,双目柔情似水。

  他的手指,钟沁儿想到他刚才舔弄手指时慢条斯理的模样,又见他摩挲着自己的双唇,只觉得心跳若狂,后背涌起一阵酥麻,顿时口干舌燥起来。

  两人靠得极近,蜡烛的香气渐渐散去,殿中开始散发出一股清冷的梅香,与他身上的味道竟然有些相似。钟沁儿的神思有些恍惚,如坠在云雾之中,却因他一句话立刻清明了起来。

  「师姐,我有句话一直想告诉你。」

  钟沁儿心里一顿,暗想不好,应该马上阻止他。

  容渊却是目光锁住她的脸庞,将她眼眸之中一点点的挣扎全然看在眼中,指尖一用力,就压住了她微启的双唇。

  他紧紧地按住她的嘴唇,指尖传来微温的热意,他的目光游移了一瞬,再度深深地望进了她的眼瞳之中。

  然后,果然如钟沁儿所料的,他说出了那一句话。

  「师姐,我喜欢你。」

               第三章:迂回

  「师姐,我喜欢你。」

  钟沁儿从前一直以天山派首徒的身份在修真界中行走,她容貌清丽,性子恬淡,又术法高超,有仰慕者也是常事。

  像容渊这样直白的,她不是没有遇过,却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般让她惊心的。

  她垂了垂眉眼,再扬睫看向这面前的男子,大约人界双十年华般的容颜,却有份沉静自持的从容,还有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

  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和他见过的那几面里,有什么特殊之处。

  容渊看着她迷惘的眉眼,轻声笑了笑,他握住她纤细的手指,柔声说道:「师姐可曾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钟沁儿与他不过见了短短数面,也不知道哪次算是第一次见面,只得摇了摇首。

  容渊似是猜到她不记得,也不甚在意,长眉微扬,又低声说道:「是伏魔大战的前两年,我当时还在魔尊麾下,当时我们相遇在戎关道……」

  钟沁儿顺着他的话仔细去回想,戎关道?那一年,她和苏穆正是去围剿魔教左使。

  戎关道,位于人界的太苍山中,伏魔大战之前,魔界左使曾在那里设了祭坛,以凡人精魂祭献魔神,为换得无上功法。

  她记得,当年她和苏穆将魔界左使以梵天大阵彻底绞杀,至于他的手下,死的死,伤的伤,她并不记得有容渊这号人物。

  容渊的指尖紧握住她的,正值隆冬,钟沁儿又受地涌寒冰的侵袭,指尖冷得像冰棱般。

  容渊的手却是温热的,传来的暖意顺着她的指尖入到经脉之中,有股说不出来的快意。

  钟沁儿不禁低首,他的手怎么会这么让人舒服?

  容渊也顺着她的目光望下去,眸光落在她的指尖,又温柔地摩挲了一下。

  「那一年,师姐一柄含光将本门瑶华剑法使得出神入化……」

  他的眸光忽然变得飘忽起来,似是越过了她的身后,看到了从前的岁月。

  钟沁儿也想起来了,瑶华剑法,天光十九式,当时苏穆忙着对付魔界左使,她只得在祭坛之前为他护卫。

  天光十九式,宛如仙女散花般,银芒与术法相融,划亮了戎关道的夜空。

  当时顽抗的魔界众人之中,也有一个让她印象深刻的,一身黑衣,银色面具,他的术法亦正亦邪。

  天光十九式,最后一式,云破长空,正是刺进了他的胸口。

  那个人握住她的长剑,身子后退,大股的鲜血喷涌而出,他唇角轻扬,在最后的时刻和她说了一句。

  「我记住你了。」

  而她当时一心牵挂着苏穆,天光十九式使完,她一袭红衫,也鲜血淋漓到完全辨不出来哪里是血,哪里是本来的色彩。

  钟沁儿垂眸细想,那人的身材形貌,果然是和眼前的他重合了。

  「天光十九式,师傅从未教与我过,那夜见师姐使出来,我真是眼都不眨地看完了……」

  天山派首徒,钟沁儿,他也曾听过她的名号。

  据说她原是洛阳城中伯光侯的次女,从小就聪颖过人,人界帝王崇尚修仙修道,自然下面的人跟着学着,将自己的儿女送往修真界。

  可惜,这么多年来,这些权贵子弟中真正争气的并不多,钟沁儿便是其中之一。

  那一夜的戎关道,有星无月,而她明红纱衣灼灼逼人,祭坛之上魔教左使和苏穆正斗得个你死我活。

  祭坛的前面,钟沁儿一剑斩了十余魔众,青丝微乱,素白面孔之上也染了数缕血丝。

  她蹙眉狠咬住唇,血色潋滟,如春雨过后娇媚的海棠,不见往日的清冷,而是一抹浓烈的艳色。

  她将一柄含光置于身前,坚毅的眸子寒光泠冽,再被剑身的银色光芒映得双目如雷电般耀目。

  「我就是天山派,钟沁儿。」

  她略一扬眉,奋力一挥,如炬长剑携着冰蓝色光芒,指向众人,

  「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剩下的人选择了一起上,于是她使出了天山派众多绝学之中极负盛名的瑶华剑法,天光十九式。

  风声猎猎,将她红艳的衣袂吹得上下翻飞,宛如一团热烈的火焰,在漆黑的暗夜之中四处翩飞。

  那一刻的她,美得惊心动魄,直直映到了他的眼底,没有一刻停歇地看住她。

  直到那柄含光携着天光十九式的最后一式,云破长空,重重地插入他的胸口。

  「我记住你了。」

  这一句所含的意义非凡。

  钟沁儿轻轻扬首,「云破长空?那个人是你?你没有死啊……」

  容渊长笑了声,「原来师姐盼着我死吗?」

  钟沁儿道:「那会我又不知道你身份。」

  容渊收了笑容,沉静地说道:「我假死瞒过了所有人,后来的半个月里我一直偷偷跟着你和苏穆师兄……」

  她微微怔了怔,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吗?

  「我看着你们花前月下,耳鬓厮磨,并肩作战……」

  容渊扬唇,似笑非笑,「师姐天人之姿,又本领高强,我就渐渐生了别样的心思。」

  钟沁儿低下头去,并不言语。

  容渊轻声笑道:「回到天山这些年,我也曾经跟着众位师叔习过瑶华剑法,可惜始终没法与师姐当年的风采所媲美。」

  钟沁儿听着他的这番言语,想到自己如今稀薄的法力,不由在心里轻叹了一声。剑招仍然不曾忘却,可是剑术什么时候能回到当年?

  「既然如今师姐说婚约已作废,为何不好好看看师弟呢?」

  钟沁儿眉眼低垂,轻声问道:「那个伤还疼吗?」

  云破长空本就威力巨大,那时的含光也正是鼎盛时期,他的伤不可能好太快。

  容渊怔了怔,似是奇怪她的问题,「有时候夜里也会疼上一会,师姐,你是在心疼我吗?」

  「有这样难以愈合的伤口,对那个弄伤你的人,应该不可能不恨吧?」

  钟沁儿说到这里,终于抬起头来,「师弟对我这个废人,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想法,能直接点说出来吗?」

  容渊沉默了半响,才又轻抚着她的面孔说道:「我是真的心悦于你。」

  钟沁儿点点头,「放我下山,我以后会好好考虑师弟的。」

  容渊面色忽然深沉了下来,眉眼似凝了冰霜,「师姐,就不能在山上好好陪上师弟一阵吗?」

  钟沁儿寻思,洗烷丹的事情他应该知道不多,也不敢让他知道。这至宝本就是仙门圣物,要是他知道她准备找回来拿来练功,又不知道会怎么阻止她。

  现在的情形,只能以对苏穆余情未了作幌子,才有可能离开天山了。

  想得这里,她泪盈于睫,轻声说道:「我想和师兄把话说清楚,再考虑以后的事。」

  容渊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终于是松了口,「我会再派些人手,四处搜寻的。」

  钟沁儿终于是破涕为笑,「有劳师弟了。」

  看样子,只能是走到这一步了,不能让他对自己要找苏穆的缘由起疑,到时候再找机会偷偷离开吧。

  至于容渊对她,肯定不像他所说的那样,他一定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师门的秘密吗?

  钟沁儿心头一跳,或许容渊做上掌门这个位置并不是众望所归,天山派的那些师叔们可不是省油的灯。

  这么一想,他讨好她,果然是另有图谋了。

  只是,现在也不能拂逆他,毕竟自己如今法力薄弱,而这人是真的深藏不露。

  容渊见她乖巧了些,抬手亲昵抚了抚她的发丝,「我给师姐准备了药汤,师姐喝了便休息好吗?」

  钟沁儿挣扎着想要半起身,「那我喝了就回凌云府吧。」

  容渊眸中笑意更深,「好的,我等会派人跟着你过去打扫一下,有什么要的你就跟他们说。」

  过了片刻,青鸾端着药汤慢慢走了进来,她脱了长到脚踝的灰裘,里面一身天青色百褶子裙,又拢了翠色轻纱,更显出女儿家的娇媚来。

  容渊接过药碗,青鸾就缓缓退了出去。钟沁儿见她容貌秀丽,不由多打量了几眼。

  容渊将药碗递到她的唇边,钟沁儿刚恢复了些许气力,就赶紧自己托了过来,才喝了一口,就感觉味道怪怪的。

  她皱了皱眉,把碗推了出去,「这是什么药汤,味道这么古怪,我不要喝了。」

  容渊接了过来,神色却不复之前的温柔,冷了许多,他淡淡地说道:「这个药对师姐如今的身子,可是大有好处。」

  钟沁儿身子前倾,半坐在软榻之上,正想要起来,却被他的手压住肩头,按住倚在了榻边。

  她心中一惊,长睫骤然扬起,杏眼微睁,抬眼看向他,只见容渊抬手稳稳地托住她纤巧的下颌。

  「师姐听话,把药喝下去。」他低眉垂目,柔声说道。

  「容渊师弟……」她摇了摇头。

  容渊的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一仰颈就把药碗一饮而尽。

  他再低下头来,眸光流转,直直地勾住了她的眼神。幽深之中,又似闪着别样的神采,一种蛊惑人心的妖魅。

  他下颌轻扬,直接吻住了她的双唇。

               第四章:渡药

  钟沁儿没想到容渊竟会如此的大胆,睁大了杏眼,定定地看住眼前紧贴的面孔。

  他的肤色十分白皙,高耸挺立的鼻尖正蹭着她的面颊。双唇无比灵活地撬开她的牙关,滚烫的舌尖挺进,令她整个无法抗拒,跟着而来的却是刚才的药。

  药液入喉,依然是那挥散不去的怪异味道,钟沁儿抬掌抵在他的胸前,想要用力去推开他,却被他紧紧压在榻边,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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