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我张了张口，凝视着姐姐：「姐……别说你受伤总好过我受伤这样的话……」

　　姐姐此时也是意识到她这句话有点不好，眸光微暗，她低着头，发丝垂落些许：「本来就是……算了……不说这个了。」

　　见姐姐还是有这种想法，我开口道：「姐，我跟你也就差了那几分钟出来，但凡我是比你早出来……所以你不用……」

　　「我不用担当什么姐姐的职责？」姐姐擦完后，将棉签放到一旁，勾人的凤眼如怨如慕地看着我：「但小渊你也说了啊，我就是比你更早出来，就是你姐。姐姐就应该保护弟弟的。」

　　看着姐姐去拿绷带，我原本还想继续说几句话的，可见到转过头来的姐姐那关心的眼神，我沉默下来。

　　姐姐的固执很早前我就领会过，改变她的想法，难如登天。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也不在看姐姐，而是继续看着手机上的那张照片。

　　「这是什么？」姐姐拿着绷带，看到我手机上的内容，便开口问道。

　　「小姨她的那个班级，高二高一他们不是今晚元旦晚会吗？现在六点多了，离开始时间的七点也差不多到了。」

　　我说着，终于找到在那张合照中的一个小角落里面，穿着白衬衫黑长裤的顾轻染微微抬着头，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该说不愧是她吗？

　　就连合个照都能让人一顿好找。

　　还偏偏选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让人一眼就能轻易忽略掉。

　　姐姐开始给我缠绷带，看见我放大了照片，她看了一眼，轻声道：「小轻染？」

　　「嗯……」我应了一声，忽然感受到伤口被扯了扯，我连忙看向姐姐，见到绷带卷掉在了地上，姐姐慌忙去捡的样子，我也是弯下身子去帮忙。

　　姐姐用力地抓着绷带，感受到我弯下腰来，她手微抖，声音也有些抖：「对不起小渊……姐姐太粗心了……我来就好我来就好……」

　　停在半空中，看到姐姐一股脑地把绷带抱起，我纠结了片刻，还是收回了手。

　　而放好绷带后，姐姐低着头很快就帮我缠上，最后稍稍打了个结，让我动一动手，有没有不舒服什么的。

　　我晃了晃手，笑着摇头，「姐你的技术真厉害，比得上那些护士了。」

　　姐姐听了后扯了个微笑，就开始收拾东西。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能感受到她那笑得有些惨淡。

　　心中有些奇怪，我瞥着姐姐红润的脸蛋，忽然想起刚才那个人的一巴掌，柔声道：「姐，你的脸还疼吗？」

　　「没事了小渊……你不用担心。对了，这件事情，不要跟小姨和妈妈说，免得她们担心。外加上当时那些人似乎是有意遣散了周围的人群，所以看见这件事的人都没几个。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

　　姐姐语速飞快地说着，可随着她说话，从我能看到她的侧脸中，我发现她的眼眶渐渐红了。

　　意识到不对劲，我连忙拉过姐姐，重新仔细地看了一下她的脸蛋。

　　发现她那被打的左脸还是红着，并且有些肿，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

　　这下感受到姐姐的身体紧绷，还被她用力推开，我眯起眼睛来，压抑着怒火迅速道：「姐，还是很疼？」

　　姐姐抬起头，看到我的愤怒，她连忙伸手按住我，眼眶更加红，眼角泛出泪花，娇躯微微颤抖：「小渊……不要再管这件事了……就这样吧……」

　　「姐……没事没事，我都在你身边。」我满腔怒火又转为满心柔情，再次伸手摸着姐姐的脸蛋，见她这次没再压抑而哭了出来，我连忙将姐姐抱住，一边帮她擦着眼泪，一边恨不得拿把刀去把刚才那群人给砍死。

　　姐姐也在这个过程中抱紧我，从一开始的嚎啕大哭慢慢转为压低了声音，但还是不断哽咽抽泣着。

　　不知多久，姐姐终于安静下来，她也从抱着我，转而闭眼靠在我的肩膀上。

　　鼻间萦绕着姐姐的味道，我竟然有些可耻地勃起了。

　　微微弯着腰，我看着姐姐，低声问道：「姐，你先跟我说清楚你当初跟蒋凡说了些什么。」

　　姐姐睁开眼，抬头跟我对视了一眼，随后微微摇头：「我们不要管了。」

　　我见到姐姐像是心有余悸一样，心中的怒火再度燃起，「姐，你开口，我们不能被别人随便冤枉！有什么事情，我去跟苏惜瑾说！」

　　可就在我说着的时候，放在我腿上的手机响起了消息的声音。

　　我们两人下意识地往手机看去，而我看见是楚清荷对于刚才的回信后，也不在姐姐面前藏着掖着了，直接拿起开始看。

　　——沉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也是想帮你啊，你现在有点冲动……先别说这件事了吧。

　　片刻后，我意识到楚清荷还是在给苏惜瑾开脱，便有些愤怒地发了一条语音过去：「楚清荷，我也不多要求你什么，但请你，不要掺和这件事，就这样吧，我们都冷静一下。」

　　发完后，我将手机放到一旁，扭头看向姐姐。

　　听完我话的姐姐眼神有些呆滞，片刻后她直接起身：「小渊，姐姐的事情你别多管了……也谢谢你能关心姐姐……」

　　我见姐姐情绪不太对劲，连忙拉住她的手，祈求道：「姐，你说好不好？」

　　姐姐有些痛苦地看了我一眼，指着我的手机：「跟你说了，然后你去跟你女朋友的闺蜜说吗？你跟她说出这件事之后，不怕影响到她们的关系？

　　小渊……姐姐不在乎被人冤枉，你不用管我的，还是好好想想楚清荷吧。你别生她气了，她也是不知道真相如何。」

　　说完，姐姐推开我的手，转身准备离去。

　　感受到姐姐的动作，我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看着她走了几步之后，我脑子一热，猛地起身将她拉过来，随后把她按在了我的腿上，将她紧紧地抱在我怀里面。

　　姐姐感受到我滚烫的肌肤，明显呆滞了一瞬，拿着的医药箱掉落在地上，她扭头看着我，愣愣地道：「小渊？」

　　不小心摸到姐姐身前饱满的胸脯，我咽了咽口水，连忙将手往下圈住她的腰肢：「姐，你不说我就不放手。」

　　姐姐脸蛋变得更红，她像是反应过来这个姿势不太对劲，开始挣扎，同时强硬道：「你放开我！」

　　我有些犹豫，可一想到姐姐刚才的那副模样，我厉声道：「姐，你说！你说我就放！」

　　姐姐眼眶再次红了起来，眼角泛出泪花，她也不挣扎了，就是被我抱着，「我跟你说了又能怎么样啊？你跟楚清荷之间的事情呢？不怕影响你们关系吗？不对……现在已经影响到了……」

　　我犹豫了片刻，拂去姐姐眼角上的泪花，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脸蹭在她的耳旁，下定决心道：「姐……你知道吗……」

　　「嗯？」姐姐应了一声，发觉到我的动作，她微微挣扎：「太近了……小渊你放开我，我不走，行吗？你放开姐姐……」

　　我停顿了半会儿，反而更加用力地抱紧姐姐：「不行。」

　　姐姐红着脸低下头，轻轻推了一下我的手：「那你先穿上衣服啊……」

　　我一愣，这才意识到我还没穿衣服，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后，我没有再继续纠结着这个话题：「姐，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姐姐垂着头，没说话，但身体紧绷，生怕我做出什么事情来。

　　见她如此紧张，我放开一只手，轻轻地将她脸上的秀发归至耳后，然后开始摸了摸她那被打红的脸蛋，「姐，我说的话可能有些大逆不道，但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的……」

　　姐姐微微摇头，感受到她的脸蛋贴着我的脸后，身体又绷直起来：「小渊……你想说什么都好，能先松开姐姐吗？你这样抱着姐姐……成何体统啊……」

　　「姐，成不成体统无所谓了……姐，我喜欢你，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但姐，请你相信我。」

　　我一股脑说出来，感受到姐姐的身体紧紧绷着，我微微用力，抱紧她以免她挣脱。

　　起码……我要得到她的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姐姐再听到我的话后，像是睡着了一样，再也没了动静。

　　我有些疑惑，伸手准备探探姐姐的手的时候，怀中的姐姐有了反应：「别……别碰我！」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原本以为她会剧烈挣扎，可没想到姐姐说完这句话后，又是安静下来。

　　没办法，我也只能继续等待。

　　但这等待的时间有些煎熬，我一开始设想了许多种跟姐姐表明心意的情况。

　　可没想到脑子一热，就直接说出来了。

　　当然，接下来姐姐的反应我也设想了许多种。

　　可我唯独没有想到过姐姐会是如此安静。

　　我已经准备好她剧烈挣扎并且警告我和厌恶我的准备了，但此刻她的平静反应有点出乎我的预料。

　　而姐姐也没用第一时间就反驳我，是不是意味着她对我……也是有那种感情的？

　　毕竟我们平时相处起来，有点不像姐弟，更像是一对熟悉的陌生人，只不过是因为血缘，才聚到了一起。

　　就在我极力往好的方面想的时候，姐姐的一番话把我打入谷底。

　　「小渊……我们是姐弟，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你喜欢我，是乱伦啊，你不应该有这种错误想法的。这就是你要说的话了吗？放开我吧……姐姐没办法接受……」姐姐扭过头来，眼神坚定地看着我。

　　听到姐姐那拒绝的坚定语气，我看着她的眼睛，无意中看见她眼中那淡淡的悲伤，我意识到她的拒绝是出于伦理。

　　也就是说……姐姐其实……

　　越往深处想，我的心跳得就越快，再次姐姐抱紧后，我有些慌张道：「姐，其实你对我也是这种感觉的，对吗？」

　　姐姐低下头去，没有反驳，而是用力推了推我：「小渊……你放开我……我们不能这样的。」

　　「姐，我们可以不用管别人怎么看的，我可以忍受别人的异样视线的，姐，我真的喜欢你啊。」

　　「可小渊！我接受不了啊……还有，楚清荷怎么办？你这是劈腿出轨知不知道？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你快放开我。」

　　我纠结了片刻，见到姐姐再次扭过头去，用手将她的脸别过来。

　　看着姐姐那一双幽幽的美眸，我有些心虚地不敢看她，而是低声道：「那姐……我要是跟楚清荷分手呢……」

　　「你现在对楚清荷如此，以后对我又何尝不能如此？更不必说我们是姐弟，你日后大可以拿你不想再看别人投来的异样目光为理由，而不要我啊。」

　　姐姐说着，也是低下了头，眸光闪过精光，她的声色带上了颤抖：「所以，小渊，我们不能这样的。更别说你跟小姨之间，也是不清不楚的。」

　　「那姐姐希望我如何？」

　　「姐姐不希望你怎样……我这个当姐的，本来也欠你一条命了，我还能要求你什么？小渊，姐姐说实话吧……姐姐也的确喜欢你，可……我们终究是姐弟啊。更遑论你现在还跟楚清荷是男女朋友……」

　　想起好多年前的事情，我沉默下来，忽然就感受到姐姐抚摸着我的头。

　　姐姐看着我，摸了摸我的鼻子顺便帮我将外套盖紧后，她便转过身来将我抱住，脸颊埋进我温暖的胸膛里面：「姐姐很开心了，因为小渊今天能出现在姐姐面前。姐姐就跟你说当初我跟蒋凡的事情吧……

　　当初是他在自习室碰见我，然后他恬不知耻地问我能不能坐下来，我以为他是想要坐我对面的，便没多想就应了下来。

　　可他却是直接坐在了我的身边，并且跟我说是怎么怎么喜欢我……然后问我能不能和他在一起……

　　但我认识楚清荷啊，也知道苏惜瑾啊，他是苏惜瑾的男朋友，我是知道的，当时我以为他是不知道我知道他的情况的，并且我以为他是想一脚踏两船。

　　所以我就直接将他和苏惜瑾的关系说了出来，可我没想到，他一个冲动之下，就跟苏惜瑾说了分手，然后把手机给我看，以表示他喜欢我的决心。

　　我是真没想到他是这么坚决的，而恰好当时下课铃响，当时我直接离开了，可他纠缠过来……再之后就是见到了苏惜瑾和你们。」

　　听到当初事情的经过，我不解地问道：「那姐当初你……为什么要对他笑？」

　　姐姐蹭了蹭我的胸膛，低声道：「他都能直接做出跟苏惜瑾分手的举动了，我不吊着他，他岂不会直接对我动手？而你……也没多问。」

　　「可那天我问了。」

　　「但你还记得那天前，你对我做了什么吗？」姐姐从我的怀里离开，眼神有些严肃。

　　我沉默下来，姐姐是在说我第一次强亲她的那件事情。

　　可我还是不解，既然姐姐对我有感情……可那天我没忍住强吻她之后，她会那么厌恶呢？

　　我抿了抿唇，讲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喜欢和强吻……这两件事情不冲突……你当时强吻姐姐，姐姐有点不能接受……反正我们是不能这样下去的。所以小渊，我跟你说了当初的真相，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姐姐说着，嘴角再次扯起一抹苦笑，眼神有些悲戚：「我们终究是姐弟，是乱伦啊，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但我们不能就这么简单地在一起的。」

　　我沉默不语，而是伸手摘下姐姐的银边圆框眼镜，低声问道：「姐，这是妈妈买给你的吗？」

　　「嗯。」姐姐理了理头发，随后伸手撑在我的胸口面前：「就这样吧，刚才的话……以后都不要提了。你还是我弟弟，我也还是你姐姐。我看着你成家立室，就很开心了。」

　　姐姐悲戚一笑，眼神黯淡地从我怀中离开，随后捡起地上的医药箱，往杂物室走去。

　　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我心里面十分难受。

　　可这一瞬间，我的脑海中想起楚清荷说过的话，我没再犹豫而是直接站了起来，飞快地跑到姐姐面前。

　　然后我一把将她抱住，低下头去吻住了她。

　　姐姐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呆呆地看着我。

　　我们没有任何激烈的动作，就是单纯的表达爱意的嘴唇接触。

　　那份爱意，不是姐弟之间的关爱，而是超乎其的男女之情。

　　姐姐愣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她开始拼命摇头，伸手想要推开我。

　　而感受到姐姐的抗拒，我也是分开了她柔软的唇，将眼镜重新放到了她的手中。

　　还在被我抱着的姐姐想要推开我，可感受到眼镜后，她红着脸蛋，又是不解地看着我。

　　「姐……在我心中，你比楚清荷更重要……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承认，从一开始，我只是因为姐你长得好看而心生爱慕之意，可后面……这半年的时间里面，我对姐姐有了更深的了解。

　　之前我们生活在一起十七年的经历，如果说是冰面上的冰山的话，那么就这半年时间里面，我相信这就是那隐藏在冰面下的冰山。姐姐你其实并不是表面那么的清冷，起码你对我，还是很关心的。

　　姐……我知道这是不伦之恋，但我对你的感情，我直至现在才发现，是那么的刻骨铭心……姐，我跟楚清荷分手后……你能不能接受我？你现在接受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可以花时间等你的……」

　　姐姐看着我，最后抿了抿嘴唇，将脸埋在我怀里，将我抱紧，声音带上了哭腔，娇躯也在颤抖着：「好的……小渊……姐姐相信你……」

　　感受到姐姐的眼泪擦过我的胸膛，我突然觉得有点心疼。

　　我怎么这么笨，连姐姐的心思都没能发现过来呢？

　　不过没事……现在我还有机会补救。

　　我不能辜负了姐姐。

　　但楚清荷那边……

　　我也能辜负她吗？

　　想起刚才她发过来的消息，我的心又是坚定了许多。

　　　　　　　　　　　　　　　第79章 锚定

　　提出分手，远没有我想的那么容易。

　　看着时间渐渐流逝，等到现在期末考都结束了的这个晚上……

　　我还是没有办法跟楚清荷提出分手。

　　不管如何，楚清荷都是我名义上的初恋，更别说人家也的确是以真心待我。

　　我没办法狠心下得去口，去提分手。

　　而姐姐也似乎是早有预料，自那天后，她对我也是若即若离，一见到我，她就非常刻意地避开我。

　　更有甚者，一条路或者同一间屋子里面，她都刻意地避着我。

　　她的意思也很明确，我们终究是姐弟，这种恋情终归不能摆在台面上的。

　　除非我愿意放弃一切……放弃楚清荷……

　　姐姐虽然没有明说，但她的意思也是很明显了。

　　当初在小姨身上没有感受到过的挫败感，以及跟妈妈发生关系后的背德感，这次我在姐姐身上再次感受得淋漓尽致。

　　小姨那边，我是不敢跟她说的，再加上她最近一个多月很忙很忙，除了周末之外，我都很少见到过她。

　　对于我们之间的事情，姐姐也是不可能跟小姨讲的了，妈妈的话，除非我跟姐姐都想死……

　　要知道妈妈对我们俩个其实都会打骂，不过姐姐当年出了一点事情后，她就没有打过姐姐，但对于我还是照打不误。

　　说回去，在这段时间里面，我也是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姐姐的确知道我跟小姨有一腿。

　　并且还是十分笃定的那种。

　　要怎么处理她跟小姨之间的事情，也是令我非常头痛的。

　　当然，除了跟姐姐坦白之后所带来的这些烦心事外，那天，还有苏惜瑾叫人过来围堵想要报复姐姐这事。

　　这件事的余波，其实也还是有点大的。

　　虽然当时因为没人观看，知道的人很少，但就在我们几个当事人里面的情况来看，苏惜瑾算是彻底跟姐姐结下梁子了。

　　并且后面她也没跟姐姐道歉，同时她也对我充满了敌意，使得被夹在中间的楚清荷十分为难。

　　而那天之后，楚清荷也跟我道歉了，也是说了自己劝说过苏惜瑾，但后者就是不听的事情。

　　当时看着她难堪的样子，我也是因为当初的冲动而对不起楚清荷。

　　我们现在的关系也是恢复了很多，但实际上……那天的事情会不会影响我们后面……很难说。

　　我觉得大概率会有问题的。

　　而这件事所带来的影响，还有一件事是出乎我预料的。

　　那便是裴烟许似乎跟姐姐好上了。不过细想了一下她跟苏惜瑾死对头的关系，好像也是情有可原。

　　那之后，我从裴烟许口中，也是得知那天那个秦武跟苏惜瑾是亲戚关系，那个秦武是个街溜子，不学无术，整天就喜欢带着一帮人四处闲逛。

　　本来他十六岁的时候因为寻衅滋事和聚众斗殴被送进去过。

　　可后面好像是他家把他给保释出来了，不过从此他也没有再做过除了带着一帮人游走外，别的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这次是听到自己的表姐苏惜瑾有事情，他就带着人直接杀了过来，想要给蒋凡还有姐姐一个教训。

　　不过后面的事情因为我，而不了了之了。

　　哦对，裴烟许也说了一下她跟秦武的关系，她之所以能管的住他，似乎是因为秦武的姐姐跟她关系很好，而秦武又是个害怕亲姐的人，所以裴烟许就能管的住。

　　其中涉及到的一些弯弯绕绕我也没闲心多想。

　　心思收回，我看着同桌的裴烟许在偷偷看着手机，有些无聊地也是偷偷拿出手机来看消息。

　　本学期最后一个晚上了，高一高二也都上个星期就放假了，就剩下我们这群苦逼高三生还要来最后的期末联考。

　　寒假也是要到了……而我这个寒假还要跟姐姐两人一起去京城一趟……

　　现在怎么办？

　　接下来的旅途我不得难受死？姐姐又是那副清冷不搭理人的状态的话……

　　「小渊渊，有烦心事？」裴烟许抬头看向我，趴在桌子上鼓了鼓脸。

　　我收好手机，看了一眼黑板上放映着的答案，嗯了一声。

　　裴烟许顺着我的视线望去，看到答案后，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总不能是没考好吧？」

　　我正想开口，裴烟许就先我一步开口道：「不是的话，让我猜猜……是你跟楚清荷关系出问题了？」

　　我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看向楚清荷的方向。看见她正低头改着卷子，我狠狠瞪向裴烟许：「别乱说。」

　　「唔，我看你就是心虚了，做了一些对不起小清荷的事情。要我说吧，在这么纠结下去，最后对双方都会造成伤害的。当断则断，趁着受到的情伤不会太重，就分手吧。知道了吗？」

　　裴烟许又开始充当至圣先师一般，给我讲道理。

　　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别乱讲……我不会轻易分手的。」

　　「但我看你心思已经不在她身上了……或者说，你的心思，其实从始至终，放在她身上的，并不多哦。我反而你对沐雪的感情，比小清荷的感情，要重上许多。」

　　裴烟许伸出手指弹了弹我的胳膊，再次道：「所以~ 当断则断，切忌后悔之时，再要去断，到时候，为时已晚咯。」

　　「你不懂，别乱说。」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裴烟许的话，还是触动了我的心绪。

　　曾经的问题，再次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是因为不敢喜欢姐姐……所以才将楚清荷当成她的影子吗？

　　可现在我敢跟姐姐说了，那么现在呢？

　　我凝眸看向楚清荷，而楚清荷像是心有灵犀地转过头来跟我对视了一下。

　　不稍一秒，她就有些害羞地回过头去。

　　而我，陷入了彷徨之中。

　　　　　　　　　　　　　　　　　*

　　为期三个星期半的寒假如约而至。

　　妈妈给我和姐姐制定好的计划，就是放假后休息半个星期，剩下三个星期的假期，其中包括了我和姐姐的生日与新年，都是让我们自己在京城或者回来这边过。

　　只要她不见面，只要我们临开学前三天回来，她就不会对我们多管。

　　资金什么的，也不用我们担心。

　　其实我对于妈妈这样有点不负责任的行为很不满。

　　再怎么说，我跟姐姐终究是没有成年……可反过来说，我们也已经满十六了……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成年了。

　　我烦躁地在平板上画了画后，看向对着我坐着的姐姐。

　　客厅十分安静，少了很多家的意味。

　　妈妈在忙着年前最后的一单案子。

　　而小姨则是因为要改卷，外加上要开一系列会议，是没有什么时间回来的，后天我和姐姐去机场的时候她是没办法送了。

　　同时妈妈也明确说了让我和姐姐自己去……

　　所以到时候只有我们姐弟俩一起去，除了钱之外，真的所有东西都得靠我们来弄。

　　但现在姐姐刻意避着我，甚至不理我，我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跟她都还没有个规划啊……到时候不能是去了京城那边，在酒店躺好几天吧？

　　今天这才寒假第一天啊……

　　虽然之前已经习惯了，但或许是因为表明过心意，并且也是得知姐姐的真心后，我已经有些难以忍受这样的姐姐了……

　　我很想和她说话……

　　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

　　可她……难不成我真要走到那条路上面吗？

　　跟楚清荷分手？

　　想着裴烟许的话，又想着姐姐那最后所说的相信我愿意为了她而放弃楚清荷，我咽了咽口水，看向姐姐：「姐。」

　　姐姐微微抬头，一双在镜片下的明眸看着我，等着我的下文。

　　「我们真的没有双全法吗？」

　　姐姐听完后，眼神有些冷，那是真的怒了：「你的意思是……在你跟楚清荷还是男女关系的情况下，你还要跟你亲姐我，发生关系吗？」

　　我张了张口，可发现无力辩解。

　　我放不下楚清荷……除非……

　　一瞬间，我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可我一抬头，刚好是对上了姐姐有些失望的目光。

　　那一刹，我感觉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一般。

　　我强忍着俱意和心虚，违心道：「姐……我明晚约楚清荷出来……跟她分手……我们……」

　　姐姐直接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凤眸微眯：「沉渊，你可别误解了，我可没这么说过，所有东西都是你自己想到的。你要做什么，不关我事。

　　你要记住，我们这种关系，一辈子是不可能摆在台面上的，你做那些事情前，要想想，你这样做，值得吗？到此为止吧……我们不能再错下去了。」

　　看着姐姐转身往房间又是想要把自己关在里面，我连忙冲过去，从后面把她抱住。

　　姐姐身体僵了僵，用力推开我圈住她腰肢的手：「小渊……放开我。」

　　「姐，我今晚跟她说……」我牢牢不放手，感受到姐姐不挣扎了，我更加用力地将她抱住，恨不得将她嵌进体内。

　　「小渊，你良心过得去吗？」姐姐忽然扭头看向我，眼眸深邃无比，宛若一口深渊将我吞噬。

　　「我……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我良心过得去吗？

　　我现在想到的方法，是跟骗楚清荷，说家里发现我们的关系了，让我先专注高考。

　　等到高考结束后，我再跟她修复关系，而我尽量用这段空窗期说服姐姐。

　　如果这样的话，我……对她们都没有亏欠。

　　当然，我也一直在犹豫小姨那边的解决方法。

　　小姨是那种能跟你嬉皮笑脸，也很容易跟你打成一片的人，但骨子里，其实是非常有自我的。

　　这或许也是她想做老师，并且当上老师的缘故……

　　「既然不愿，那何必纠结呢？小渊，松手吧。」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姐姐那带着微微自嘲语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一听，心下一横，还是选择按照我的想法来。

　　「姐，我今晚……今晚就跟她说吧。」

　　就这样吧……

　　以后如何，现在都过不去了，何谈往后？

　　「今晚……吗？」

　　姐姐呢喃了一句，随后扭头看着我，主动吻了上来。

　　我有些茫然，但更多的是欣喜。

　　但姐姐的吻也只那么一瞬，她松开了唇，面露红晕地看着我，微微摇头：「不要，小渊，真的不要这样了。」

　　听着姐姐的话，我有些恼火，但看着面前的姐姐，我又不敢将这火泄到她身上。

　　但我的心底深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是哪不对劲？哪里出了问题？

　　姐姐用力挣开了我，随后见我还要抱她，她连忙将手撑在我胸膛。

　　秀发垂下，姐姐有些奇怪地微喘着气道：「小渊，你要好好想想……你不能后悔……你要是这样的话……以后怎么办？」

　　「姐。」我握住姐姐的手，心里面压下当渣男的慌张，认真地看向姐姐：「我也跟你说过了，楚清荷在我心里面，没有你重要。」

　　「真的如此吗？小渊，若是如此……你为什么还会犹豫呢？你放不下她。」

　　「姐……」

　　「沉渊，你看着姐姐，你真的要去跟清荷分手吗？」

　　……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

　　「你要明白。」

　　……

　　「跟我在一起的话，一旦暴露出去，我们会经受怎样的目光。」

　　……

　　「你要明白。」

　　……

　　「我们一旦到了那种地步，姐姐会缠着你一辈子的……你知道我的性子的。」

　　……

　　「你要明白……」

　　……

　　「姐姐是有病的。」

　　……

　　「一旦我接受了你，你会被我……」

　　……

　　　　　　　　　　　　　滴滴滴滴滴滴——

　　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我惊惧得胸脯不断起伏。

　　跟楚清荷约定好的时间到了……

　　我一扭头，看见了靠着在我身上，正盯着我看的姐姐。

　　姐姐见我醒了，坐直身子，没说话，伸出手来帮我理了理衣领。

　　我看着姐姐近在咫尺的脸颊，轻声道：「姐……我们会下地狱吗？」

　　姐姐露出一抹苦笑：「所以，你现在还能后悔。约会，还是分手，都在你一念之间。选择，都在你的手上。

　　其实小渊，姐姐还想劝你一句。

　　不要试图改变什么，保持现状，也挺好的。」

　　我听了之后，着急道：「但姐，我……也放不下你。」

　　「所以你真的是个渣男……对自己亲姐有那种想法，现在还为了我，而去跟女朋友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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