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日 原始未来 六

“没有时间了，那两个星球的世界紧急通讯器拿到手之后劫持世界的通讯线路，然后进发地球吧。”

莎拉波娜看见自己已经完全被真理腐蚀成漆黑的中指，上面延伸出了大大小小的疤痕，那些疤痕渗透出鲜红色的血液描述起属于真理的纹路，依稀可以看见十三位王者的标志，但是人类的大脑却只能看见那廖廖几道组成的、类似星星一样的东西。

“贝利尔特摧毁星球的视频也做的差不多了吧，我们总要干一票大的，而不只是单纯的做这种杀戮的土匪，那样迟早会死。”

莎拉波娜拉过来一台机器人，把它做好的视频以数据的形式抽离出来放到自己手中，她要将贝利尔特的罪行和那个罪犯一并宣告给全世界的人们，借此来赌自己升上总席的契机…

既然长落风已经走远，逮捕她、把她当做替罪羊邀功贝利尔特的计划失败了。那就只能是更加有风险的计划了，当然风险也伴随着更大的利益，意味着把罗兰推下王座，让自己或者是要挟贝利尔特之类的都不会是问题。

“至少我在死前，要享受到我应该拿到的权力，贝利尔特仍然在靠近那边，而地球的航线和快速轨道代表我一定会比贝利尔特先到达地球，真理会助我杀死地球上那些防御……我要你们全世界的人类享受到看见真相的痛苦。”

莎拉波娜把面具使劲往自己的脸上按，按出了诸多的血迹，活生生按到她的面部骨骼里面，直到那面具与自己的脸彻底贴合；

她披上那黑白相间的斗篷，斗篷下银色和灰色结合而成的金属装甲破破烂烂的镶嵌在她的血肉和骨骼里面，时不时散发出浓浓的黑烟来彰显她病态的恶化。

“那斗篷下……是……装甲……你……” 黑尔的全身都成了干尸，只剩下一颗头被封在罐头里注视莎拉波娜，莎拉波娜最后连同黑尔的大脑一起吸收，得到了那绝无仅有的念力。

“我不需要别人来知晓我的身世，这是什么让人痛苦的世界，我受够了罗兰那个草台班子的统治，那场战争之后你们这些人类都是什么臭狗屎！第二代的医生你们认，第三代你们便不认！不然她也不会让你们烧成这样。”

莎拉波娜抱怨这个世道，不是因为她有什么哀痛，只是因为她看见了她想看到的和所看到的一切，是正确的、也是错误的。

她的身边全是完全可以信任的机器和人工智能，她的计划和这一切也全是ai给她提供然后由她再修正出来的最佳方案，只不过……代价便是被她选择的力量逐渐腐蚀。

“出发吧，机器人们，我想我会看见这个世界的黎明在远方绽放，而不是一成不变的死水一潭。”

莎拉波娜走向了通往地球的快速通道。

“话说起来伟人，长落风可知第三代医生墨羲明？”

“那不是人类历史上的罪人吗？她杀了黎晓熠……” 长落风把自己认知的那些历史说了一遍，巴洛菲特则直接把那些战争的记忆灌注进她的脑袋里。

“她其实是最后击败绝千的英雄，被贝利尔特她们私下认做第三代医生，在此之前，她只是一个轮班照顾黎晓熠的普通医生。”

巴洛菲特从长落风的后背伸出血肉的手，把灰烬放到了长落风的身上，灰烬便渗透进长落风的身体里。

“这是？”

“火焰棋则留下来的遗产棋则，灰烬棋则，人类的大意志总体不认可正在使用灰烬棋则的墨羲明，导致人类的那些逝去的灵魂没有燃烧多少，而是把墨羲明作为主体燃烧，一直烧到她残废，现在锁在贝利尔特的卧室里。”

巴洛菲特一席话，直接推翻了长落风的历史观，松开了女武神装甲的驾驶，惊呆的靠在后座上，那些记忆是真实的。

“怎么……会……” 长落风低沉下去，历史上说墨羲明已经死了，所有人都是对长落风如此隐瞒，然而最后告诉真相的只是一只唯恐天下不乱的恶魔。

“是啊，那些愚民只会被一叶障目，要让灰烬重新燃烧，那必须要借助狂风的力量和下一个燃烧的能源，创造出一个扰乱万物均衡的怪物，那么现在你的心脏是燃烧的能源~我们只要狂风的力量与灰烬结合，创造出一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尖锐的狂笑声让长落风捂住耳朵，但是那种笑声就从自己意识深处回响，震动到长落风的脑壳几乎破碎。

“一团火焰！不同于史尔特尔的另一团火焰！尽管它如此微弱，但也足够创造一个所向披靡的怪物，长落风。”

巴洛菲特那丑陋的、长满牙齿的脸颊环绕在长落风的身边，透露出血腥和腐臭恶心的味道，好悬没让长落风呕吐出来。

“你没有选择，长落风，你必须成为这个怪物，站在人民的对立也好，站在贝利尔特那边也好，在你决定走向伟人这条道路的时刻，你便走向了一个黑暗又没有人认同的无冕之路，就像……墨羲明一样呢呵呵呵呵呵，被人类否认！然后为人类而死。”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鬼话！” 长落风生气又发恼，她懂得这句话的沉重，她当然想负责，但是又想让自己活着解决完这些事情回到正常的生活，不过——负责了……肯定无法正常生活了。

犹如周破晓和陈天骄她们走向遥远黑暗的宇宙，如同墨羲明消耗大半生留下永生又难以清醒的顽疾，或苟延残喘的活着、或就此销声匿迹在历史的尘埃之间——但千千万万的人们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他们战斗，他们劳作，他们创造了文明，先驱者只是想法，他们才是基石；

或许他们的名字不会为人所知，但他们却这样推动了历史的车轮，无论多少万年是那么如此的轮回不断，苦难不绝、又总创造出那让人骄傲的文明。

“那就走吧，你告诉我了，向着地球！前进！” 长落风一转航线，把方舟核心链接在女武神装甲上，飞向前往地球的快速航线。

“喂喂喂！你不是要寻找自我吗？过你自己的生活才对吗？要前往地球去看看真正的人类社会，享受是不是？！”

“我觉得我找到了，这就是自我，我找到了那个反驳你的理由！谢谢你给我的记忆！” 长落风的眼神变得坚韧，那田茉终可爱又稚嫩的样貌在此时有了别样的灵魂所在，原本那个茫然无措的女孩在那些巴洛菲特赐予的记忆中行走。

“我成为凡人在推动历史，我成为伟人也在推动历史，人类文明里的人们只要活着就是历史的一部分，帝王的垮塌也好、灾难的毁灭也好，人们总能选择正确的道路并延续数千年万年之久！哪怕是巧合也巧合的过分！”

“于是我便这样活着，不是为了反驳那个我身上有伟人基因所以高人一等，也不是为了寻求那个只需要日常生活的自我，而是追寻拥有自我的……道路。”

长落风握紧拉杆，把那些推起来，把所有的动力全部拉满，整个女武神装甲都闪烁出绿色的光辉，在快速轨道的作用下被加速到超越光速的程度。

“滴滴，方舟核心讯号变动，已进入地球快速轨道。”

贝利尔特狐疑的看了看方舟核心的反应，又看了看前方那些被毁灭的星球，马上察觉到了不对劲：“哦，原来是声东击西，不必管那个方舟核心，罗兰留在此地驻守，我乘坐平界方舟的次方舟返回地球。”

“是……” 罗兰低声附和道，贝利尔特跑出了指挥室，她一边跑一边考虑起地球上的那些东西。

方舟核心要回到地球，因为那些被毁灭的星球基本上没有了战略意义，敌人射出方舟核心回到地球的假象，那么这也有可能是真相，保证最大的战力在可能有敌人的这个星系群里面，然后让自己这个更大的战力回防地球。

“虽然可能赶不上，但要竭尽全力才能抑制这里的一切，真是的……好久好久都没有让我用点心思博弈的对手了，那就尽管过来，虽然没有破晓和陈天骄那般强大，毁灭世界我仍然可以做得到。”

贝利尔特坐在次方舟上面，雪白色的蕾丝手套在星光下闪烁，她细腻如玉被笼罩在如玉丝般的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起一杯热好的美酒轻啜几口。

“足够镇定啊，贝利尔特小姐。” z出现在贝利尔特的身边，贝利尔特把z搂进怀里，没有说什么。

“让破晓来与我谈话，我不喜欢看见破晓的肉渣子跟我说话。”

“我以为你不会对我那么执着。” 周破晓对贝利尔特说。

“我在为一切赎罪，包括你母亲的逝去，所以我对人类尽职尽责，如果我不对当初那些战争中任意一个活着的人执着，那我便不是贝利尔特·赫拉天亚。”

贝利尔特将那杯温酒一饮而尽，细品那酒里的苦涩与辣，那一点点的甘甜在嘴里绽放起来，贝利尔特那剔透玲珑的嘴唇才露出一丝微笑，紫色的瞳孔望向无尽的星空，黑色的头发微微飘动露出不少的白发，直到不知名的风将她不堪且很少梳过的长发凌乱。

“那我们便见证这一切的结局吧，贝利尔特，不管会走向何方，我觉得我们应当在找到下一任之后，去走向这个世界之外的全新之世，我见到过。”

“我很期待，不过现在不行。” 贝利尔特闭上眼睛，静静享受周破晓的抚摸，在贝利尔特的脸颊上又揉又捏，“想念那些……”

阴影在地球的天空中蔓延，人们仰望那蔚蓝的天空被黑暗污染，阳光被遮蔽，闪烁起道道黑色的闪电劈落在这颗星球。

银色又古老的方舟冲破阴影，莎拉波娜和那些机器人借助真理的阴影缠绕住那些高楼和诸多的防御措施，一路上方舟隐藏在阴影之中以虚无之伪装绕过众多的防线，直抵隐藏墨羲明的卧室里。

“两个通讯器，就是占据世界频道两个小时，我正在牵制z和贝利尔特前进的路途，你在这两个小时之内把那些真理……暴露出来吧。”

死渡在半路拦住了贝利尔特驾驶的方舟，凭空敞开真理的大门。

“原来是……真理吗？” 贝利尔特停止了驾驶，z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继续驾驶。

“这里，交给我吧，贝利尔特。”

“虽然很不想交给你，但地球的一切，应当……我来解决。” 贝利尔特加速起来，冲向地球，z跳出方舟拔出剑刃，直指死渡。

“你们都别想跑！” 死渡敞开更多真理的的裂隙，涌动出无数的影子。

“这样，嗯，就这样！” 莎拉波娜撕开墨羲明的装甲，点击了全世界频道的直播，借助真理将所有的能够传递信息的物品——包括纸张和墙壁等全都投影出了莎拉波娜和墨羲明的身影。

墨羲明的脸孔让所有人恐惧至极，但墨羲明坐在当年新闻里贝利尔特的卧室里，更让人恐惧！

贝利尔特也在方舟中看见了这一幕。

“没错！观众们！贝利尔特就是包庇人类叛徒墨羲明的棋者！我们始终不能信任她！罗兰那么多年的碌碌无为也必然和贝利尔特的威胁有关联，而墨羲明则是这一切的！一切的幕后主谋！”

莎拉波娜拿出那些伪造的证据，同时播放了贝利尔特毁灭每一颗星球的真实录像，同时通讯里也传来了贝利尔特的声音。

“你才是那些案子的凶手吗？用这等诡计来引我入局？” 贝利尔特推开房门，那些机器将贝利尔特团团围住，莎拉波娜马上把刀刃放在墨羲明的脖子上面，她现在脆弱至极，一击便逝。

“我说，你舍不得杀她的吧，你早就爱上她了对吧，没想到我们大名鼎鼎的贝利尔特！也会被逼到如此绝境呢！洗干净你的罪名的唯一就是杀了墨羲明！那样他们肯定以为墨羲明就是我带来了啦~你不敢，不敢！”

莎拉波娜双手已经被真理完全腐蚀，蔓延出那些怪物一般的纹理，理智也难以维持。

“好啊，那便……杀……” 贝利尔特咬牙切齿，缓缓地抬起手，墨羲明睁开了眼睛，那清澈的双眼望向贝利尔特时，她还是迟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看啊！看看啊！这是你们信仰的人啊！把崩坏棋则交出来！分成数百万洒给人民！人民要做自己的主人才是正确之理！你始终都是棋者！绝千的计划！始终！都被你贯彻的明明白白！你包庇墨羲明这就是铁证！”

“交出棋则！或者把位置给我以及那些有足够能力的人们！我们不要一个灭世且危险的棋者！人和棋者终究存在越不过去的隔阂！人类的命运！不该在棋者手中！”

那些声音，长落风也看见了，她睁大了眼睛，但她依旧相信贝利尔特，因为恶魔已经告诉过她那些真相，同时长落风也在有自己的思考。

“这不是真相，因为我见过她是敌人了，那个阴影的女人。” 长落风低声细语。

贝利尔特冷冷地看着，眼神也极度的冷漠和充满杀意，她想抬起手，可是墨羲明的眸子就像是当初爱着的白永命一样，她不想杀死第二个爱人。

“是的，我是……人类的罪人，哈哈，贝利尔特也是被我操纵了心神，才不会攻击我的，背叛人类的只有人类，而不是棋者。”

墨羲明也认识到了什么，推开莎拉波娜，缓缓地从床上站起来，那些灰烬随着打开窗户的狂风吹起来。

“咚！” 贝利尔特差点跪倒在地上，她半跪着尽力掩饰自己的情感，眼里隐约含着不知何意的泪水，双手颤抖，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对准墨羲明充满了杀意。

“罗兰和贝利尔特只不过是我的傀儡！不杀了我！你们人类永世不得安宁！陷入恐惧之中吧！”

墨羲明燃烧灰烬棋则，火焰在她的身上熊熊燃烧，棋则的灰烬盖满了天空，落向地球的每一片大地，带着她曾经年轻时的那些憎恨，用尽她最后的力量将一切赋予了毁灭。

“嗯啊啊啊啊啊啊！她这个畜生！”

女武神装甲划破漆黑的天际，一道耀绿落在大地之上，那些灰烬凝聚成过去战争和消散力量的缩影，化作一个又一个由灰烬制造而成的羲和、周破晓、陈天骄等诸多的灰烬之影。

“你给我停下来！” 莎拉波娜用刀刃刺向墨羲明，插在灰烬之中没有任何作用，反而真理的力量将那些灰烬吸收了一部分更加扩张来吞噬莎拉波娜。

“墨羲明！！！！！” 贝利尔特嘶喊起来，抬手将崩坏的力量锁定在墨羲明的身上，墨羲明被灰烬里的那些负面力量掌控，那是属于全人类对自己的——否定之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莎拉波娜大笑起来，贝利尔特亲手将墨羲明的灵魂彻底崩坏，只留下那无法崩坏的、完全失控的身躯，贝利尔特崩坏完之后，只觉得自己头脑的昏沉，晕倒在地上。

这次能来这么快全靠贝利尔特的自身的能力而不是一直被阻拦的方舟，本身已然是疲惫了，加上这次的打击与以前那些几万年的操劳，昏倒在这里是正常的，大概是的确需要休息了。

“那个装甲里是谁啊？”

“虽然是我们的士兵，但是感觉有点自不量力了，打……这么多……”

人们看见长落风那台女武神装甲议论纷纷。

此时的z还在与死渡缠斗。

“来吧，过去的！阴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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