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我们为什么要去找这个女人。”圣祈捏了捏鼻梁说。“我们有比追捕这个疯子更好的选择。”

薇蝮叹了口气，把手中的文件放回桌上。她张嘴想说话，但炼狱举手示意没让她说出来。

“我们不能让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目前她已经杀了15个人。”炼狱回答说。

“那么现在是什么情况？”圣祈问道，她的目光在炼狱和薇蝮之间来回转动。“我们是要招募她，还是要逮捕她？”

“我也觉得这是个糟糕的主意。”奇乐说。“她不止一次威胁要杀了我。”

“招募和逮捕都有。”薇蝮说。“最好还是让她留在我们身边。这样我们可以时刻关注她，甚至可能能她改变她自己的行事。”

“那如果我们不能改变她呢？”圣祈说。“她是个杀人犯，她为了乐趣而杀人并且以此为荣。”

“那倒不完全正确，”薇蝮坚持说。“我们得到了一些关于蕾娜的新信息。”

奇乐连忙展示了这些信息，她围绕着手腕上的科技手环挥动手，似乎从头盔中拉出了什么东西，然后扔向了投影仪。众人面前的大屏幕上显示出一份机密文件，上面有一张黑发女人的照片和一些插图。照片下面有一个十年前的日期，所以圣祈并不意外蕾娜现在的样子与那时不一样。

“看来蕾娜的力量源自于辐能引起的全身组织器官变异。”奇乐指着一张看起来似乎石化了的心脏图片说，图片细节被放大，同时展示了一个细胞缺失的示意图，现在缺口被晶体所替代。“蕾娜的心脏现在就像是一个需要充电的电池。它完全由辐能晶体构成，而且力量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充电的唯一方法之一就是吸收生命能量，不然她就死了。”

圣祈知道薇蝮给她看这些是为了让她理解蕾娜并没有那么坏，蕾娜杀人可能是为了活下去而不是取乐。但这并不能说服圣祈，即便她通常同意炼狱所做的决定，更经常地同意薇蝮的看法，但招募蕾娜在她看来简直离谱。

“你想把一个必须要杀人才能生存的女人带回总部，这行得通？当蕾娜来到这里时，她要杀谁来生存？我们要允许她为了生存而杀了我们中的一个吗？”圣祈反问薇蝮。

“在我们的任务中，她会有机会杀人的。”薇蝮说。“我们会给她一个……”她似乎想用能让圣祈接受的方式来描述，“……不需要杀无辜的人的机会。”

“所以蕾娜会成为一个我们放出来杀人的怪物？”

薇蝮嘴角上扬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你不了解蕾娜，”薇蝮说。“但我了解她。我们私底下认识，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她可以是个怪物，但她能在杀人的同时保持理性，圣祈。”

“我倾向于不同意，”奇乐说，当在场的人目光都看向她的时候，她低下了肩膀。“但那只是……你们知道的，个人恩怨。”

“那你为什么不去？”圣祈问。“你认识她的话，为什么还要我去？你知道我怎么看待她的能力，以及我们的想法和观点都是完全相反的。”

炼狱替薇蝮说道。

“蕾娜讨厌非辐能者。她虽然不会讨厌薇蝮，但也不会听薇蝮的话。正因为你的能力和她的完全相反，我们认为也许她会对你产生兴趣。”

“而且，你比我更能忍受调情，”薇蝮补充说。“我和蕾娜见面只会想办法杀了对方。”

“我还以为我会去和那个来自巴西的女孩谈谈，”圣祈想起了其他借口，想办法逃离这个任务然而并没有作用。“那个讨厌王国公司的。”

“奇乐会替你做这件事的，”炼狱说，“因为这个人不是辐能者，并且似乎对机器人非常感兴趣。”

“一天一天过去，我们越来越像传销组织。”奇乐说着关上了笔记本电脑和投影仪。

圣祈和炼狱差点笑出声，薇蝮努力克制表情不笑出来。

“那我该怎么做？她现在在哪里？”

炼狱坐在圣祈对面，挪动了一下身子，挺起背说道。

“她在意大利。我们有理由相信她打算在佛罗伦萨的基地杀死一名王国公司员工。”

“理由是什么？”圣祈问。

“他是尝试对儿童进行辐能突变研究时的主要科学家，”薇蝮回答。“我不觉得他是无辜的，但是蕾娜有杀他的理由。并且我们能确定他就是蕾娜的目标，因为他是王国公司在佛罗伦萨的唯一员工。他两个月前从墨西哥搬到意大利，现在蕾娜也来到了意大利，而且她已经杀死了5个曾和他一起工作的其他员工。”

“那我想这个男人知道蕾娜要来杀他。”

“他的确知道，”炼狱肯定了圣祈。“他周围的保镖足以保护一个总统。”

“这么多人都够蕾娜杀一整年的量了。”奇乐小声地说但圣祈还是听见了，一想到蕾娜会杀死那么多人圣祈有些脊背发凉。

“那我要去做什么？阻止她还是帮她？”

三人都没说话，圣祈的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个个扫过，但他们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圣祈心中了然这是由她来决定的。

“那个男人，那个王国公司员工，他真的伤害了那些孩子吗？”圣祈问。

薇蝮低下头好像不打算回答，炼狱叹了口气说道。

“有些孩子对辐能研究的反馈不太好，这也就是为什么研究会被取消。”

“人们以前觉得，儿童的可塑性也许会让他们更能适应辐能的力量”薇蝮解释说，“但我们现在都知道，其实者不是成为辐能者的办法，并且辐能研究的副作用难以预测。”

圣祈皱了皱眉，握紧了拳头。

“直说吧，薇蝮。”

“孩子们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并发症……”薇蝮继续说。

“不要再用科学术语了，”圣祈眼神冷冽声音严肃的要求薇蝮说实话。

“他们中的大多数在研究中死亡，”炼狱接过来说，“就算活得久也会死于癌症或者成为植物人。那些少数成为辐能者的人中，有很多在还没搞清楚自己的能力是什么之前，就被自己的能力杀掉了。”

圣祈惊讶张开了嘴，似乎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真实存在。一时间房间没有人敢说话，就好像炼狱的话能让氧气的分子变得更重，更难以呼吸和说话。

“所以基本上蕾娜在这种情况下是在杀死有余辜的人。”圣祈总结道。

“嗯，蕾娜杀死的5个人都是这个项目的一部分。其他死的10个人只是出现在了不应该出现的场合，”炼狱解释道。“两个人被杀只是因为她饿了。”

圣祈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她明白她的任务是将蕾娜带回瓦洛兰特， 剩下的就是取决于她的即兴发挥。但说实话她真的不想在一个心理变态者和疯狂的杀人科学家中选边站队。

“如果她最后不跟我走怎么办？”圣祈问。“如果我没有办法说服她？”

薇蝮和炼狱互相对视，还是让炼狱说话。

“我们希望你能为蕾娜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需要尽快解决她身上的问题，如果让她继续发展下去，杀戮恶人就会对她失去所有意义，最后成为像进食一样的日常行为。我们要么能监管她，要么就得杀了她。”炼狱说。

圣祈再次点头，目光看着她面前的桌子，思考着这次会议中听到的一切。这个任务在战术层面上对她并不难，但在道德层面却不是如此。这让圣祈确信她会是处理这个问题的最佳人选。毕竟炼狱太软弱，老好人不知道如何对待蕾娜这样需要不停杀人的人。薇蝮又太过强硬，蕾娜和她之间如果见面只会活下来一个。不是辐能者的奇乐见到蕾娜就会直接被杀。而其他特工还没准备好完成这样危险的任务。

“好吧。把完整的日程表发给我，我准备去收拾东西了，”圣祈说。

“我会为你准备好飞机，并把你的酒店信息发到你的微信里，”奇乐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说。“在今天晚些时候到达。”

炼狱宣布会议结束，然后走向圣祈并感谢她的帮助。奇乐向圣祈竖起大拇指跟着炼狱一起离开房间。薇蝮似乎也打算离开，但当她即将走出房间时停了下来，然后她转身面对圣祈。

“当你和蕾娜打交道时，”她小心翼翼地说道，眼神四处闪躲，仿佛不知道该如何准确的表述，“要注意，她可能看起来……比你想象的要好一些。”

“这话是什么意思？”

薇蝮关上了门，然后贴近圣祈的身体，似乎不想让其他人听见。

“你并不会遇到一个傲慢烦人的女人。你遇到的是你见过的最迷人、最诱人的女人。你会找到一个可以诱惑任何她想要的人做她需要做的事情的人。我毫不怀疑蕾娜有能力去让这个害怕她的男人跪倒在地，并且爱上她。”

圣祈皱起眉头，默默地看着薇蝮，不知道应该怎么理解薇蝮所说的信息，也不知道薇蝮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甚至不清楚薇蝮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听上去你也不算是很讨厌她，”圣祈说。

“我的意思是说……”毒蛇无视了圣祈的话，继续说道，“蕾娜看起来无害的时候其实更危险，你要记住这一点。”

圣祈静静地点点头。薇蝮抿了一下嘴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再次转身走向门口。

“你会需要参与宴会的礼服，”她边说边打开了门。“至少带上一件，可别忘了。”然后还没等圣祈质疑，她就如同逃一样的迅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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