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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月落,1

小说:妄人传 2025-08-23 13:54 5hhhhh 1610 ℃

1.

星繁露重,月明风清,边猎提着瓶五粮液,于猎崖总部公园内随意找一处长椅落座,以盖作杯,小口快饮。

他本非好酒、酗酒之人,然而,那日赵震离一席话勾裂了心中至深的伤口,迄今无法弥合,只好借酒消愁。

“月影知道她母亲死亡的真相么?”

“是谁狠心命令我杀了她?”

他原以为即将迈入知天命之年的自己可以直面此事,与二十年前的边猎和解,却发现真实的底色唯有逃避。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醉眼朦胧中,他好像又瞧见了年轻时的自己挽着元商音,在家庭晚宴上向共事不久的赵震离介绍爱妻的场面。

“赵兄,这位便是我爱人,商音。商音,这是我事业上的好伙伴,也是我刚结识不久的好朋友,赵艮。”

“总裁夫人好,早听说您貌美如花,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您和边总真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

初见这美艳少妇,赵震离的第一印象是体态丰润,皮肤极白,甚至于乍一看稍显病态,绝非化妆品所能达到的效果;第二印象则是那对稀有的琥珀色瞳孔,深邃纯澈,珠光流转,极具异域风情。

“过奖了,赵大哥不必拘束,既然我爱人称你为兄,那么叫弟妹便可。”元商音的声线柔美温婉,似溪流冲沙。她身着一袭高开叉红色晚礼服,伸出戴有黑色缎面长手套的右手与赵震离轻握,巧笑嫣然。

“是啊,你又是边总,又是总裁夫人的,多生分,”边猎打趣道,“倒显得我称你赵兄是在自来熟,蹭关系了。”

“哪里哪里,我万万没那个意思……”赵震离极不擅长应付此类场面,脑门上已沁出汗珠,“对了,弟妹……弟妹姓元?难怪贵气十足,毕竟带着皇室基因哩!今日有幸相会,赵某深感荣幸。”

“赵大哥谬赞,塞外索虏而已,何贵之有?更何况那都是风化了一千多年的老黄历了。”元商音笑道,“倒是赵大哥可是大忙人、大贵人,一年到头在外出差,所操劳的均是大事,想见上一次都不容易。”

“嗨,也不是我想忙,最近双石频繁挑衅,连带着把华北联合执政也给拉下水,眼看快打仗了,这才……”

“开始上菜了,咱们边吃边聊。赵兄,若不是保密需要,我该在公司年会上公开表彰你才是。今晚主要是为你接风庆祝,你尽管敞开吃,好好品一品我这位私厨的手艺。”边猎说罢,又对里屋照顾女婴的保姆招呼道:“芳妈,把月影也抱过来罢。”

赵震离道过谢,随边猎夫妇一同落座,此时他紧张情绪有所松缓,方才注意到元商音裸腿穿着一双后拉链的黑色真皮尖头过膝靴,每只靴筒正前方都嵌进两排银色的装饰铆钉,从靴口分布直至脚踝,1cm左右的红底水台托起坡度陡峭的靴面,后跟处则镶有两支并非垂直于地面,而是略微向内倾斜的全金属13cm靴跟,尖利扁窄,那正是Casadei招牌式的刀锋跟。

“刚才还什么事也没有,看到长靴下面就起立,实在有些失礼……”赵震离心下无奈抱怨一番,并紧双腿,装作没事人般开始大快朵颐。

2.

“边总,你……你说啥?真的要做掉弟妹?你确定吗?她是你的妻子,你难道不信任她到如此地步吗?而且,月影……月影还不到三岁吧?”

边猎至今都记得赵震离当时那竖眉瞪眼的夸张表情。

“赵兄,我信任她,但我更无法允许强再生细胞的事情被第四个人知道,这实在太危险了,最初在你身体上实验成功时,我便对李博士之外的所有知情人进行了灭口。现在又正值战时,我一点儿也不敢赌……”边猎将头埋进肘弯,“不怪她看到,归根结底都怪我,我不知犯了什么大病,竟在自己日常工作的平板里留了关于你成功接植强再生细胞的资料,还共用了其他机密资料的密码,早该删干净的,早该……至于月影,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我会的……”

“这……边总,恕我直言,我对弟妹实在有些下不去手,而且,只怕以后你一想念她,便难免记恨我。你要不……要不还是另请高明……”赵震离为难道。

“这事涉及到强再生细胞的机密,只有你能做,换了别人先不说泄密风险会增加,我迟早还要将他也灭口,何必徒增这关节?”边猎沉重道,“你不做,难道要我或者李博士动手?别推辞了,还是那句话,决定是我做的,人是我命令你杀的,我绝不会怪你。之后咱们就永远忘掉这件事,就这样吧。”

“还在犹豫?要不我给你写个保证书?还是你非要我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子不可?”边猎见赵震离低头不语,便逼问道。

“你这样跟亲手杀也没啥区别……”赵震离心想,口中却答道:“啊,没有,只要边总你下定决心了,我自当奉命。我只是想,如果要动手,在哪里合适,用什么办法……”

“就在我家吧,具体的我再想一想。”

边猎歪靠在长椅上,又灌进一口酒。

“我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考虑的……我为什么一定要……我是怎么做判断的?忘记了,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那个确凿的事实……我命令赵震离杀死了她……就在我们结婚三周年的当晚……”

“老公,今晚,今晚我还算漂亮吧?”

以小碎步挪进卧室的元商音带着些许酒气,依偎在边猎怀中撒起娇来,她穿着低领的露肩紧身白衬衫,黑色缎面长手套,以及那双Casadei的刀锋跟黑色长靴,但与上回晚宴格外不同的是,她下半身箍了件黑色的高腰真皮窄裙,裙摆长及膝盖,前后无任何开口,可谓是货真价实的一步裙,如此一来,膝盖以上的靴筒及黑色裤袜便被窄裙遮住,丰满圆润的臀腿又将窄裙撑的鼓鼓的,引人遐想无穷。

“商音,你不是‘还算漂亮’,也不止今晚,而是随时随地都惊艳绝伦,倾国倾城。”边猎温言道,“你酒力向来不好的,刚才一直劝你少喝些,你非不听。”

“今天是……三周年纪念日呀,平时就算了,今晚可要尽兴才是……”元商音与边猎拥吻一番后,便伸手去解衬衫纽扣。

“等等,先别脱,”边猎伸手阻止她,“商音,我爱你,你也爱我吧?”

“还用问呀,老公,我当然爱你了……”

“嗯,那你就这样坐在床边。”

“老公,你干嘛呀?”元商音不明就里地坐下,“要……要我穿着衣服做吗?可是这个窄裙子很难抹上去的,不脱掉不方便……”

“商音,对不起,对不起……希望……希望你不要怪我,”边猎跪倒在她面前,“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好好照顾月影,让她长大成材,度过幸福快活、平安顺遂的一生……”

“老公,你在瞎说些什么啊,你先站起来……”元商音欲伸手去搀扶,却不防蹲伏在床尾多时的赵震离已将一圈钢丝绳套在美颈上,只一拉,呼吸便被阻断。

“呃?啊……呃……”

元商音看清袭击者的容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她一手抓着钢丝绳,一手伸向仍然跪着的边猎,乌黑的修长靴腿奋力踢蹬,不巧的是,那一步窄裙如同锁铐,死死限制着她最后的绝命舞蹈,双腿怎么也展不开,踹不高,只能无比憋闷地在有限的空间内抽搐。

赵震离见元商音可能会踢到边猎,便将她的身体左转九十度,如此一来,两只高跟长靴能触到的,便只有床单和空气了。

“商音,对不起,我也是为了万无一失,你……你就带着强再生细胞的秘密安心去吧,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原来是我上次……看到了赵大哥适配再生细胞的事情……他要杀我灭口。”元商音徒劳挣扎着想道,“为什么,边,你如此不信我吗……你说爱我,却不肯信我的承诺……”

意识逐渐模糊,已经不太能搞清自己的双腿在做什么了,双手也越来越麻木,可是,小穴却愈发湿痒难耐,连酒精也压不住那强烈的空虚。

元商音拼着力气,伸直右手去解窄裙的侧拉链。

“赵兄,别让商音脱裙子……给她……体面些吧。”边猎急忙道。

赵震离点点头,随即拨开她的右臂,她不甘心地再去解,再被拨开,她换了左手去解衬衫的纽扣,结果仍被阻止,只得隔着衬衫自抚胸部。

“笨老公,我不要体面,我要你最后再爱我、疼我一次……下面好痒好难受……好碍事的裙子,腿也蹬不开……”元商音想要反驳,却只能发出被压迫的“呃啊”声。

一阵阵的痉挛开始由四肢波及全身,尿意不断冲撞着括约肌,自摸的双手完全脱离了主观控制,挂靠在前胸颤抖个不停。

“为什么……明明是纪念日,为什么不肯爱我最后一次……我就要这么死了……好不甘心,他不懂我的意思吗……难道看不见我在自摸吗……这么碍事的裙子……连那里都摸不到,还不让我解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五分钟过去,元商音美目翻白,香舌外吐,却犹自不肯断气,只是一下下绷直了腰再放松,香汗已湿透衬衫后背,两条被一步裙锁住的长靴美腿几乎停止了踢蹬,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搭着,而靴脚附近的床单早已被尖利的刀锋跟划成了碎布条。钢丝绳深入颈肤,勒出一圈血线。

“赵兄,给……给她个痛快吧。”边猎再也看不下去,恳求道。

“好的,我知道了。”赵震离松开拉着钢丝绳的双手,自两侧抓住元商音的螓首,向右一拧,只听得咔吧一响,她的柳腰奋力向上一挺,双腿死命分向两侧,也仅仅是将那真皮一步裙撕出一点小口,刀锋靴跟随之狠扎进床单中。待她再次松软下来时,一注黄色的失禁尿水沿裙摆中线流出。

赵震离摆正元商音的螓首,为她合上双眼,又将舌头塞进去,边猎则全身脱力,跪靠在床侧。

“边总,她,她怎么处理……”

“哦……好……好的,赵兄,商音……商音你就不要收藏了罢……我会葬了她……”

“边总,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弟妹岂是我配染指的?”赵震离连忙道。

“嗯,你,你先把她抬到……抬到别墅地下室我准备好的冷气柜里,整理遗容的事我明天再……”

“边总,斗胆说句不该说的话,要不……我明早再来抬吧?您今晚再陪陪她,最后一晚了……”

“不用了……我不好这口……”边猎疲惫地摆摆手。

“边总,别太难过,人固有一死。我不会说啥安慰话,但是我刚真的能看出来,能感受到,弟妹是深爱你的,她至死也没有怒和恨,只有些许不甘和空虚,”赵震离诚恳道,“陪陪她吧,她在天有灵,一定会开心的。我早上再进来。”

“是吗,她不怨我……她不恨我……”

听着赵震离的脚步远去,边猎呆呆望着床上妻子的遗体,泪水如断线珍珠般不住滑落。

“商音,我已经后悔了……我好后悔,我不该杀你……可是后悔有什么用,有什么用……他妈的有什么用?!”

边猎嘶喊罢,伸手拉开一步窄裙的侧拉链,褪下裙子,半脱被尿水淫液浸湿的裤袜,又解开衬衫的纽扣,抹去女尸胸罩。

“商音,你高潮了吗?你流了好多,里面又湿又热……方才试着脱裙子……你一定是想要吧?我明白的,我都明白。可是那时有外人在,我不能……不能做那种……我连你死前最后的愿望都不能满足,我不是东西……我现在就补偿你,我就补偿……”

边猎魔怔般喃喃自语,脱光自己衣裤,将女尸穿着过膝靴的修长藕腿倒架在自己肩膀上,高挺阳具齐根没入湿滑的小穴,疯狂抽动……

“唉,这就没了,真不经喝。三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晚来……风急……”

边猎信手丢掉五粮液空瓶,将长椅当做那心碎之夜的大床,沉沉睡去。

3.

“离离,你为何想见我?一定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吧?”

赵一琅坐在桌前,温和地抚摸养子的面颊。

“老爸,死亡其实……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吧?”

“是啊,死亡对其他人而言是一件严肃而沉重的事情,是哲学的药引,但对于跟再生细胞融合后的你来说,死亡不过是一阵寻常的小憩,自此,人魔殊途。如果说十二岁那年看到我的日记只是令你初初觉醒,那么强再生细胞才是真正让你变为怪物的元凶。正因如此,你的审美实践方能走的比我更远。”

“可是,老爸,我还是不明白,”赵震离苦恼道,“几十年来,我杀人无数,仅以美貌女子而论,前后死在我手中的有十多个,可我却从没有过面对月影时的困扰,为什么?因为我喜欢她吗?不对,我也喜欢欧阳,喜欢牧氏姐妹,为何我彼时不会身体失控,不会做噩梦?”

“傻孩子,难得你总算意识到了,人本是兽,在我的耳濡目染,猎崖对你的严酷训练,以及强再生细胞加持的综合作用下,你的本我横行无忌,僭越为常态化人格,乃至于你的理性不但不能稍微约束它,反而成了其帮凶。”赵一琅翻开纸质笔记本,以中性笔在上面书写,“你呀,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直到某一天,遇到一个人,又有一件事发生——这件事可能是你的大脑被多次破坏却未被完美修复,这个人可能是边月影或者牧冰——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早该成长的自我和超我却终于初现雏形,并与那只被鲜血和混沌滋养几十年的凶兽产生了激烈冲突。就好像倒错版的‘超人苏坦纳’那样,你理解吗?”

“本我失控……超人苏坦纳……原来如此……那么,我该怎么做?我要彻底杀死这怪物吗?还是仍然像以前那样?老爸,教教我罢!”

“很遗憾,离离,我无能为力,”赵一琅摇摇头,“在遇见林幽之前,老爸那三十多年的人生无时无刻不处在自我约束和他者规训之下,无时无刻不在靠超我压抑本我;而在目睹了她的破灭之美后,起源觉醒的老爸才终于让本我彻底释放出来。而你却截然不同,我想要你继承我的审美,边猎需要你作为他的利剑,李叶纹又要借助你来证明他研发的科学奇迹,杀戮与破坏自幼时起便在你的灵魂深处生根发芽,而你二十年前注射的强再生细胞又使凶兽无法得到足够的负反馈。我们走的路全然相反,我又能帮你些什么呢?”

“是吗……连老爸,老爸你也不能……”赵震离黯然道,“可是,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你在幼时引导我、教育我,而今遇到这样的难题,你不帮我,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还记得唐文古说过的话吗?我也好,边猎也好,李叶纹也好,我们,都只是‘我们’而已。震离,去感受吧,去体会吧,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盛……无论什么都好,切实地将你的心沉浸其中罢!届时,你自然会做出属于自己的决定。”赵一琅慈祥微笑着,站起身来。

“嗯,老爸,我知道了,我会试着去……等等,你要走了吗?你要去哪?”赵震离见赵一琅缓缓走向出口,便上前追去,却发现无论如何加速奔跑,都始终够不到养父。

“震离,我是该走了,因为你已经长大,不再需要父亲啦。”

“老爸,老爹!你生气了吗?我从没说过不需要你啊……”

“震离,你想错了,老爸打心底感到高兴。我们终将远去,而你会成为新的父亲。临别之际,一言相赠——人类可以成为任何东西,须要切记:你叫赵震离,你是你自己。”

“老爹……老爹!”

“震离,再见了。有缘在晚年领养你,我真高兴啊……”

赵一琅背影晃动,消融在咫尺天涯的朦胧尘烟里。

“就这样走了吗……”赵震离失落地回到桌前,看向摊开的笔记本,养父在离开之前,留给他几行优美的圆体英文:

When I was going up the stairs

I met a man who wasn't there

He wasn't there again today

I wish I wish he'd go away

4.

“唔,一个月来没再做过梦,没想到今天赶上一场……”

赵震离打个呵欠,看了眼手机,早上八点整。

洗漱时,他注意到镜中的自己不知何时竟多了整整一圈白发,尽管五官的苍老尚不明显。

“也对,这季度的再生细胞都停药四十多天了,幸好精力下降还没那么严重。”

吃过早饭,赵震离回想起梦中情境,打开平板,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赵一琅留下的电子版日记和视频,它们在一夜之间,竟全数消失不见。

“靠,闹鬼了?昨晚上明明还在……”赵震离翻遍了他所拥有的电子设备,依然寻不到一点痕迹,另外两份存储在在移动盘中的日记副本也诡异消失了,查看监控,屋内亦无任何外人进入。

“有些突然呐,老爹,看来这回你是真的走啦,再见。”

赵震离叹口气,正打算去猎崖总部上班,边猎的电话打了进来。

“边总,L市的延续剂生产线已经铺设完毕了么?该我带人过去布防了吧?”

“嗯,老赵,进展十分顺利。韦主管已经在这边帮你做好了前期工作。”边猎道,“你在总部选好人,明天就过来L市找韦主管,和他当面交接。”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准备。”

“还有件事,你下午……”

“下午?边总请讲。”

“你下午去总部公园和月影见一面吧,她要求在她离开A市之前,最后见你一面,我同意了。”

“……好,我会去的。”

“你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吧?”

“当然,我到时候只陪她说说话。请边总放心。”

“嗯,那就好。今晚去找李博士一趟,重新开始注射强再生细胞。”

“好,多谢边总。”

挂掉手机后,赵震离坐在沙发上,思虑良久。

“老爹,你在梦里的每句话,我都记得。我会去尝试的。”

他找来支电热针头的注射器,把之前用来助眠所剩下的EDE-3全部吸进其内,再将注射器、一把短匕以及两块信号屏蔽器一同放进内兜。

出门之前,赵震离向小薛发去大段信息。

5.

午后,赵震离通过多屏监控,仔细观察着总部大厦及周边。

特勤部半数主力仍在北郊,而另外半数则被边猎和韦巽乾带去了L市,大厦的防卫人员几乎全出自保安组,归他指挥。

切到总部公园,他很快发现了呆倚在一处树阴下的边月影,有三名便衣以她为圆心分布在不远处的三个方位,却不是保安组的熟脸。

“唉呀,边总还是放心不下我啊。”

赵震离拿出注射器,将EDE-3均匀地注进四瓶果酒中。随后下到大厦一楼洗手间,与在此等候的小薛会面。

“小薛,我跟保安组的两个兄弟打好招呼了,我一出门你们就准备行动。”

“行,赵哥。只是我不在保安组,和那儿的兄弟也不熟,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小薛担忧道。

“不会,我上任以来帮俩人解决了家里的欠债,他们又都是前任张组长的同乡,朴实厚道,值得信任。”赵震离道,“不过,小薛,你可要想好了,接下来的事儿你真跟着我做,八成会丢了饭碗,没准还有性命之忧,你现在退出,我绝不为难你。”

“赵哥,这话再别说了,我是你的人,只听你的。”小薛道,“我这种被世人唾弃的恋尸癖这辈子能为赵哥干活,帮你清洗化妆那么多美女尸体,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认识赵哥之前,我做梦都想不到我能摊上这么幸福的工作。难得能有个机会报答你,我咋能当缩头乌龟?”

“听你这么说,我还是做了件好事的。”赵震离递给他三瓶毒酒,“小薛,你跟保安组无关,去把这果酒分给公园里那三个便衣保镖,他们是特勤部的,最多只知道你在大厦地下工作,却不了解你我的关系,你去最合适,就说边总知道他们辛苦,特意招待的。”

“我去行嘛?他们要不喝……”

“不喝我就来硬的,三对三也不吃什么亏,别有啥压力。”

“好,那他们中毒后的处理就交给那两位兄弟了?”

“对,所有后续交给他们。你送完饮料,就带着一块屏蔽器去地下贮藏室,另一块就留在这里。”

6.

赵震离安排妥当,动身赶往总部公园,刚到大门,一位便衣保镖迎上前道:“赵组长,实在抱歉,我得简单搜搜你的身,请理解。”

“理解理解,都是边总的意思,我不为难你。我除了手机之外,只有一瓶饮料和一把防身匕首,请你明察。”赵震离高举双臂,任他搜索。

“嗯,的确如此,不过赵组长,这匕首能不能请你……”

“兄弟,这匕首我一直随身带着,你们都是配了枪的,难道怕这个不成?还是说你们怕我这个保安组组长一刀杀了大小姐,带头造边总的反?那我大可不必孤身来此吧?”赵震离笑道。

“哪里哪里,赵组长说笑了,请进吧。”保镖尴尬道。

赵震离走进公园,行不多时,便望见飞光漏过叶隙洒在垂首而立的女郎身上,如披婚纱。他近距离瞧见她的服饰,不由心头一颤。

“是之前梦见的电话亭……电话亭里的那双……”

边月影腿上所穿长靴,赫然正是他电话亭梦中的那双筒长约70cm的Di Marni侧拉链黑色漆皮大腿靴,红底,尖头,金属细跟,如出一辙。靴口向上处露出一小段嵌花黑丝的绝对领域,又立时被一件高腰漆皮黑短裙所遮,裙摆堪堪包住翘臀。她上身穿着件白色的半透明真丝低领衬衫,可以模糊窥见其内的黑色胸罩,以及箍在腰际、被下摆所盖的同色女式细皮带。衬衫不设袖套,本该外露的雪白胳膊却大部分被两只过肘的黑色漆皮长手套所遮,玉颈上则圈着一枚真皮的黑色choker,一头乌黑秀发束成了长长的两根马尾,又分出几缕来垂在胸前,既御且纯,勾魂摄魄。

赵震离看得入迷,不防女郎抬起头来,喊一声“震离”,跑进他怀中。

“震离,我好想你……你上次就那么走了,再也联系不到……”边月影呜咽道。

“月影,我也想你呀。等等,这个不行……”赵震离见她微启朱唇,仰首索吻,忙推阻道:“你爸派人看着呢,我可不敢过火,等会儿吧……咱们先聊聊天吧?”

“嗯,我知道有人看着……”边月影安定一下情绪,拉着他的手坐在长椅上,“那等会儿你有什么办法?你该不会……要杀了他们几个?”

“当然不会,他们可是你爸的下属,我的同事啊,我岂敢乱来?”赵震离余光窥见小薛已将饮料分送到三人手中,便胸有成竹道:“最多只是叫他们睡会儿。”

“是嘛,那倒挺好的……”边月影抚着他的面颊,问道:“震离,才一个月,你怎么……怎么有了这么多白头发?”

“因为日日思君不见君,想你想的呗,”赵震离油嘴滑舌,“月影,这天气,你怎么这样穿?又是大腿靴又是长手套,你真不嫌热呀?”

“你上次不是问过了?怎么还问?”边月影红了脸道,“我不是说了我喜欢……而且,而且你明明也喜欢……”

“是啊,我很喜欢,你这长腿,穿什么靴子都漂亮。”赵震离握住她的手道,“说来也巧,你今天这双红底尖头的漆皮长靴,我也梦到过。”

“是……是吗,你又梦到了?又是……又是春梦吗?”

“不完全是,月影,我跟你实话实说吧,我在梦里把你奸杀了,随后我也被人杀死。”赵震离坦诚道,“而在梦中杀我的人,正是现实中曾被我杀死的女人。”

“这样啊……”边月影看他一眼,黯然低首道:“爸爸告诉我的事情,果然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从来都不是正常人,他不允许你和我在一起,也是在保护你。那天,我只差一点点就掐死你了。”

“可是,可是你终究还是没有……”

“一次能勉强自制,两次、三次就越来越难说了。”注意到三个保镖都已饮下果酒,赵震离自如笑道:“月影,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何突然多了这几圈白发么?我告诉你真相好不好?”

“好呀,什么真相?”

“就看你肯不肯相信了,你父亲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实际上比他还大两岁,今年已经五十一岁了?”

“爸爸提过一次,但我没信……难道是真的?”边月影吃惊道,“就算现在你有了这些白头发,也还是不像五十岁的人……”

“当然是真的,我从李叔叔二十年前的适配实验开始,挑关键的讲给你。”赵震离将强再生细胞的来龙去脉,包括其劣化量产版本强植延续剂的开发,以及停止注射后睡眠时间回归正常、出现白发等身体反应,全数告诉边月影。

边月影痴痴望着他,静静倾听。

“世上竟会有这种逆天而行的东西,持续注射就能让人不老不死……虽然还不能跟CURE病毒相比,但现实中居然做到这个程度……李叔叔真不愧是天才科学家。”听罢讲述,边月影感慨道,“当然,震离你也很厉害,只有你不会产生排异反应,是天选之人呢。”

“CURE病毒?那是什么?”

“没什么,一款系列老游戏中的设定。”边月影停顿一下,又低声道:“如此看来,网上说猎崖用活人做药物实验的传闻……也都是真的吧?我的亲生父亲,这些年来已经犯下罄竹难书的深重罪孽……”

“是,都是真的。而且,我也是你父亲的帮凶之一。”赵震离淡淡道,“初次见面时,你问我,难道我不是大侠,是大反派、大坏蛋?你猜的一点没错,月影,你知道你妈妈元商音是怎么死的吗?”

“不是突发心脏病,然后……”

“当然不是,真相是她无意间撞破了我和强再生细胞的秘密,你的父亲强令我杀她灭口。月影,我一直以来便是这样的刽子手,不仅配不上你,而且还算是你的仇人。”

“那要这么说,我爸才是我最大的杀母仇人……他不做决定,你也不可能对我妈妈下手……”

“但无论如何,我终究是凶手之一,无可抵赖。”赵震离叹道,“那天,我或许就不该答应你,陪你去那个凉亭。只是一看到你,我便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了。”

边月影攥着粉拳,一言不发,眼眶却已微微见红。

“月影,我们在公园里逛逛吧?”赵震离见三位保镖中的两人已经扶额走出公园,剩下一人也靠在树桩上喘息擦汗,便柔声问道。

边月影却不搭茬,只是轻咬下唇,又哀怨又委屈地瞪他,半响方道:“你还不如最初就不要救我,让我被断桥砸死算了!我死了,你也好跟我的尸体做……做你喜欢做的事,也不会……不会有谁管。”

这番话使赵震离的欲火腾地燃烧起来,他咽下两口唾液,艰难道:“月影,别,别说这种傻话,我……我那次救你,完全是,是本能反应……”

边月影泯一泯嘴,忽地展颜笑道:“怎么突然就脸红啦?还结巴?是不是我刚说让你和我的尸体做,你已经开始想象个不停啦?”

“哪……哪有?我……我没想……”

“哼,算了,懒得和你计较,”边月影站起身,背手在他面前转个圈,问道:“我今天好看吧?”

“这还用问?当然……当然好看,特别是长手套和长靴,搭配这套衣裙……特别性感……”

边月影嗤嗤浅笑,漆皮手套已按在他鼓胀的裤裆上。

“都这么大啦,你个老色鬼。”

“别别,这公园里……不能这么……”赵震离慌乱拨开,并腿起身。

“震离,我想去个地方,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边月影环抱他的腰身,软语道。

“当然,但凡我能做到,一定。”

“我听爸爸说,那些被你杀死的女人,你把她们……做成了标本,保存在某个地方,是不是?我想,我想亲眼看看……”

赵震离吃了一惊,答道:“你爸告诉你的倒真不少……可以是可以,就在这大厦地下三层,不过……你别害怕就成。”

“有你在,我不怕的。”边月影环视一圈,疑惑道:“之前那三个监视我的人都不见了,我爸撤他们回去了吗?还是你的办法奏效了?”

“不愧是我信得过的兄弟,处理得够利索。”赵震离心想,口中却敷衍道:“嗯嗯,多半是,趁他们睡觉这会,我带你去那里,走罢。”

两人进入大厦一楼,边月影道:“震离,先别上电梯,我去买点饮料,你要喝什么?”

“我不用的,我喝这个。你买你自己那份就行。”赵震离拿出最后一瓶注过毒的果酒。

见她走向角落里的自动贩售机,赵震离犹豫起来,心中不断念叨:“这是最后可以回头的机会,最后的机会了……我要按想好的计划进行吗?我……我真的决心这么做吗?喂,你怎么想?你不是喜欢在这种情况下控制我的行动,干扰我的意志吗?你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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