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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月落,2

小说:妄人传 2025-08-23 13:54 5hhhhh 8650 ℃

赵震离盼望此刻再度出现身体失控的状况,盼望那凶兽狞笑着现身——以使他接下来的做法有个合理的借口,从而自我欺骗。

但是,什么都没有。

直到边月影拿着饮料回到面前,“他自己”都清晰地意识着一切,掌控着一切。

“话说,你这个是果酒吗?度数高不高?”

“……”

“喂,震离,你怎么啦?问你话呢!”戴着漆皮手套的纤手掐了他一把。

“啊……没怎么,我听见了的。我这个是果酒,果酒能有啥度数……8度都没有。”赵震离挤出笑容道,“味道很不错的,所谓的‘微醺’口感就是这种。”

“是嘛?有多好喝……给我尝尝,”边月影伸手抢夺,赵震离欲擒故纵,把毒酒举高。

“我有个条件,你的饮料也要给我喝几口才行。”

“切,小家子气……”边月影嘟起嘴,将饮料塞给他,“喏,拿去。”

“好罢,给你,可别喝醉啊。”

凶兽仍旧杳无踪迹,他清醒地将毒酒递给边月影。

暂停注射一个多月,你便不在了吗?不,你一定在,你在戏弄我!

畜生,你迟早会忍不住现身的。

“嗯……是蛮好喝的,还有股清凉感,真解暑呀。”边月影一口气喝下大半,将瓶子还给他,“那走吧?去你的‘圣地’观观光。”

7.

地下贮藏室的双层门分边滑开,候在门口的小薛向二人微鞠一躬,叫一声“赵哥”。

“嗯。小薛,你去守着楼上我办公室里的监控。外边有什么情况随时……嗯,随时下来通知我。”

小薛领命,关门离去。

“她们……竟然栩栩如生至此,抛开表情有些不自然,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或是在发呆一样……”边月影目不转睛凝视着九件或泡于福尔马林罐,或置于真空舱内的藏品,“而且,她们都很漂亮……气质各有不同……”

“嗯,对尸体的处理都在你身后的这张验尸台上借助各类机器完成。而小薛对她们的处理各不相同,有的尸体并没有被挖空内脏,只是趁尚未腐化,清洗化妆后进行了冷冻和真空处理。”担任导游的赵震离为边月影科普,“例如小白欧阳这几位,她们不能再暴露于外部空气之下,否则便会快速腐烂;而有的尸体,例如牧少校,她先被摘除内脏,抽空血液,然后以含液态防腐剂的拟形器官填充进去以保证身形的丰润,皮肤上又抹了一层防腐涂料,最后再重新穿上这一整套,所以她是可以接触外部空气的,只是时间也不宜过久。此外,还有她的姐姐,那两条靴腿也可以短暂拿出来,至于人头……这我还真没问,不知道他特别处理过没有。”

“难怪这位牧少校看上去脸色发白发青,化了妆也不能完全遮掩……”边月影说到一半,反应过来,“她可以接触外部空气,意味着你这个变态可以随时和她的尸体……做那种事,是不是?”

“我还真没打算……每做一次都要重新清洗化妆,重新抹涂料,就算小薛不嫌麻烦,我还嫌涂料味道重哩!再说她这颈入式乳胶衣可麻烦了,下面都没拉链。”赵震离搔头道,“我只在最初带她的尸体回来的时候……呃,弄过几次。”

“你……你真的奸过尸……你好恶心。”边月影小声嘀咕。

“你这话骂的也未免太晚,”赵震离释然道,“你若是早知道就好了,就不会在那夜主动来找我,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边月影瞪他一眼,嗔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已经,已经所托非人了……再者,那天是你先……你先不规矩的。人家根本没打算那么快就……你少找借口!”

赵震离无话可说,只得装傻赔笑。

边月影正要再说什么时,忽地委顿在他怀中,单手扶额,不住喘息。

“月影,怎么了?你不舒服吗?”赵震离明知故问。

“头晕,还有些上不来气,身体……身体使不上劲。扶我一下……”

“没关系,多半是有点中暑,你穿的也热嘛……歇一歇吧,喝点东西。”

“可是这里也不热呀,反倒冷飕飕的……”

“啊……总之先坐这里歇会儿……”

赵震离扶她坐在验尸台上,递上她刚买的饮料。

“月影,听你父亲说,你之后就要走了,不回来了吗?”

“嗯,我打算去国外隐居一段时间,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远离这里的纷争喧嚣,也不赖嘛。”赵震离抬头看向天花板,“我会常常想你、念你的,月影。”

边月影喝下小半罐饮料,又反复深呼吸几轮,下定决心道:“震离,你……你就一定要留在这里,助纣为虐,帮我父亲做那些反人类的恶事吗?”

“这……我不留在这里,又能去哪儿?除开老爹,我的一切都是猎崖给的……”赵震离懵道。

“震离,我问你,你说你会想我,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岂能有假?当然是发自真心!”

“你宁可天涯海角地想我,也不愿和我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么?”边月影凝视着他的双眼。

“这……一起离开?来,来得及么?况且你父亲肯定……肯定阻止……”赵震离对边月影的提议始料未及,语气慌乱,不断逃避她的眼神。

“我最初就买了两张机票的,你看……嗯……”边月影抵抗住又一阵窒息和晕眩感,挣扎着从随身提包中取出机票,“钱的事你不用,不用操心……父亲那边更不成问题,你能搞定今天这三个人,难道还没办法绕开他的监视去机场?除非,除非你就不想和我去,才找借口……”

“不,不是……不是不想,我只怕……只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伤害到你啊,”赵震离的声线莫名颤抖起来,“难道你,你就不担心这个吗?不担心像那天在酒店,我突然……”

“我不担心,我不怕死,震离,这一个多月下来,我已经做好决定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清澈的琥珀瞳尽显诚心浓情,“只要你愿意,我们在一起能度一日是一日,能过一年是一年,倘若你任何时候难以自控,杀死了我,我都不后悔……震离,你……你怎么啦?”

赵震离双膝酸软,跪倒在地,汹涌而出的负罪感沉甸甸压住他的后背。

“月影,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真不是人……”

“你怎么还在纠结那天酒店的事?你起来呀,别这样,我早就不计较了……我又没死……”边月影不明就里,欲伸手拉他,又受困于自身脱力。

“不是……不是那天,可是,可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

“你怎么连话都说不清啦?什么可是不是的,震离,别着急。”边月影撑着验尸台,慢慢站起,“我先去趟洗手间,等我回来,你慢慢说,把话说清……”

“不行!你不能去!”赵震离跪着抱住她的靴腿,“月影,你不能上厕所……”

“为什么?你干嘛啊……你说清楚好不好?”

“不……不为什么,总之,你……你尽量憋住,我……我去找李叔叔……延续剂……可以靠延续剂……”

边月影冰雪聪明,听到此节,便已猜出端倪,她微微叹口气,坐回验尸台。

“震离,你在刚才给我的果酒里,下了毒对不对?我头晕,脱力……就是因为这个吧?”

赵震离不敢看她,只噙着泪花,不住点头。

“那……我还有多少时间?”

“只要,只要别出汗,别排泄……可以,可以坚持相当一段……”

“是吗?但从本质上讲,我已经没救了吧?”

“不是,不是的!只要不断注射强植延续剂,你就能正常生活……”

“那么,我这可悲的笼中鸟、池中鱼,此后便只能靠延续剂吊着一口气了么?还有,父亲知道这件事以后,会放过你吗?”

“月影,你别管我,只要你……只要你活着……”

“傻子,我要是不管你,我还来见你做甚……”边月影摩挲他的头发,“你呀,总是这样心急,那日在凉亭也是,今天在这里也是……不过呢,我不要延续剂这种建立在丧天良、反人道之上的东西来为自己续命,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那又有何分别?不过是苟延残喘短短几十年罢了。你亲自下手杀我,在你的哲学里,那便等于是十分喜欢我,喜欢到不得了的地步。震离,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我喜欢……我爱你……月影……”赵震离伸手抹泪,却只越抹越多。

“看来,我们两情相悦呢。能死在你手里,我真开心。”边月影微笑道,“震离,临死之前,我想拜托你三件事,可以答应我吗?”

“好……我一定竭尽全力……刀山火海我也……”

“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不用那样夸张啦,”边月影捋了捋头发,拉起他的双臂,“第一件事,就是你别这样跪着,站起来坐在我身边,陪我。”

赵震离乖巧起身,陪坐在她身侧,二人紧紧相拥。

“第二件事,便是我要死的体面、干净,你不许把我大切八块,也不许把我弄的又脏又乱。你要把我的尸体打扮得漂漂亮亮,经常陪我说说话,陪我……陪我做我们喜欢的事。”

“嗯……我答应你……”

“最后一件,震离,这是最紧要的,”边月影严肃道,“我死之后,不要再做父亲的帮凶,人间正道是沧桑,猎崖的所作所为一定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该来的审判早晚会来,无论之前你做过什么,我都不希望你一条道走到黑。”

“月影,且不说那时我也不可能再与他共事,就算有可能,我也一定依你嘱托而行,你放心罢。”

“这回的语气最扎实,我信你。”边月影欣慰道,“震离,刚才就问过你了,但我想再确认一遍,我今天这一身,你都喜欢罢?”

“嗯,喜欢的……”

“那就好,我不用换了,震离,最后再陪我做一次吧?陪还活着的我……再舒服一次……反正以后,你再怎样作弄我,我也感觉不到了……”

“呜呜……月影,我现在好后悔,我不该下毒杀你,我真的不该……我真想陪你一起离开……可是说什么都晚了……我太迟了,我在无风的长夜中沉溺太久……把自己弄丢了……我好后悔……除了杀人,我什么也不明白……”

赵震离伏倒在边月影怀中,泣不成声。无比丰富的感情在他体内奔流,仿佛这几十年以来,它们都累存在被人遗忘的地方,直至今天,主人方才打开灵魂深处的收件箱。

“震离,别哭啦……你这么难过,我也不好受的。我既不怨你,也不恨你。只是,只是稍微有些遗憾,不能够陪你太久,本想再唱歌给你听的……你呀,真是个笨蛋……”边月影一手扶额,抵抗那晕眩感,一手轻抚他的后背,犹如宽容的母亲,正软语安慰闯下大祸的孩童。

那是他一生之中,从未体验过的温馨。

“月影,对不起,我把你衬衫都弄湿了……”片刻后,赵震离抬起头,以袖口擦拭泪痕。

“那没什么大不了的,本就是穿给你看,你不嫌弃便好。”边月影柔声道,“震离,我已服了毒,再和你接吻的话,不会害你也中毒吧?”

赵震离不意她临了仍替他着想至此,心下百味杂陈,涩声道:“不会的,就算会……我也不在乎。月影,我们这般相伴相知的数时,便足可等价于正常情侣白头偕老的一生,因为两者在无限的宇宙面前,都是同样的短暂。”

“说的真好,震离,闻君此言,足以含笑九泉。”

“嗯……”

两人深情拥吻,赵震离边与她唇舌纠缠,边笨手笨脚去解双马尾。

“唔……怎么啦?”

“月影,我更喜欢……喜欢你头发披着……”

“笨蛋,你怎么不早说呀?唔嗯……”边月影腾出手将马尾松开,一头乌黑长发便如两人初次相遇时那般披垂下来。

赵震离抱着边月影爬上验尸台,脱掉衣裤,却只解去她的衬衫纽扣,褪下胸罩,又将漆皮短裙抹起,方才发现她未穿内裤,他喘着粗气,三下五除二解开腰带,将短裙和裤袜一同褪到大腿靴靴口处,粗壮的阳具整根没入。

“啊……啊……好舒服,我想尿……”边月影呻吟道。

“月影,你千万要忍住……我们多舒服一会……我会尽量慢些……”赵震离一改此前风格,压低律动的幅度,并温抚她的全身。

“嗯……好,震离,我到了这里……到这里才发现,啊……你,你真的好喜欢长靴,我今天穿了这双,真是太好……呃……我又喘,喘不了气了……”

赵震离的注意力本不在漆皮大腿靴上,经她一说,顿时难以自制,双手一捏靴筒,抽插频率骤然升高。

“别……啊……别这么快……震离,亲亲我,亲我……”

赵震离依言暂停抽动,再度俯下身与她深吻,试图放缓节奏。但周期袭来的每一轮窒息都会导致边月影的阴道内壁剧烈收缩,而他太过享受,又不肯拔出阳具来缓解,不到十分钟,前列腺内便似杵了一根钢筋,直要将里面的火热尽数顶出。

“月影,我实在坚持不了了……你……你夹紧些,千万别尿出来……哦……”

“震离,嗯……啊……我尽量……我尽……好舒服……啊啊!”

边月影被短裙和裤袜箍着的靴腿猛一叉,身子反弓,淫水溅射,与赵震离的性爱外加窒息感和脱力感,竟使她潮吹出来,膀胱再也无力严守禁制,一股骚尿涌出,洇湿部分裤袜。

赵震离见她失禁,半裸的上身亦被一层香汗如油般覆盖,心知爱人大限将至,悲不自胜,又抽泣起来。

“干嘛又哭……我,我快死了吗?”

“没有,没有……你只尿了这么点,没事的……”

“你又骗我,这么笨的谎话,我如何会信……”边月影勉力笑道,伸手帮他擦拭眼泪,“鱼游沸鼎知无日,鸟覆危巢……岂待风,我又不是没有感觉。震离,扶我起来,帮我穿好……穿好衣服……”

赵震离帮她提上裤袜,穿好漆皮短裙,重新箍上腰带,又半系了衬衫,方扶她坐起,便听得“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吐在黑亮的漆皮靴筒上。

“啊……真讨厌,我来之前才……刚上过油……”

“没事儿,我帮你擦,帮你擦……”

赵震离抓起自己脱下的衣服,为她擦拭干净。

“震离,我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你快点坐在地上,或者,或者你稍微站远些……”

“什么?月影,什么事?”

“快些照做,抓紧……咳咳!抓紧时间……”边月影艰难道。

赵震离盘腿坐下,边月影揉捏着自己的乳首,挤出最后的力气,挪动双腿夹住他的阳具,为他靴交。

“知道你喜欢这个……刚才应该先……先做这个的……都怪我忘……咳……”

“月影,你又吐血了,你别勉强自己,我怎样都好……你躺一会儿……”

“不行,我必须要……”

赵震离不想看到爱人这般痛苦,但也不愿违逆她的愿望,他闭上眼睛,只是感受着漆皮靴面冰凉硬滑的摩擦。

但摩擦很快便停了下来,代之以靴尖和靴跟的不规律点戳,赵震离本以为她换了方式,但那点戳的频率也越来越低。他睁开眼睛,边月影吃力地以双手后拄着验尸台,随时便要躺倒。

“震离……呃……我,我的腿好重,抬,抬不起来……你……你用手帮我抓住……自己,自己弄吧……”

赵震离起身重坐在验尸台上,将她拥入怀中,拉过一条靴腿,用阳具擦碰大腿部分的靴筒。

“月影,这样也很舒服的,你歇一歇吧,别使劲儿。”

“嗯,还是你……有办法……震离,我,我死之后,你还会,还会好好疼我的吧?我在你的收藏品里,是不是,是不是最美的那一个?”

“当然……月影,你对我的意义,无与伦比。我……”

不及说完,赵震离陡然失去对身体的掌控。

你这个畜生,总算出现了!我可等了很久!

什么你,什么我?是“我们”,我是我们的一部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之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休想让我永远服从你的凶性!给我滚回去!

是嘛?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语,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风景……

什么风景?少装神弄鬼!

因为这么多年以来,你可从没有说过,还有别的你啊……

惨哼传来,赵震离回到现实,却发现他的那柄短匕首,已经深深插进了边月影的肚脐正中,鲜血析出。

“啊……你,你刚刚才答应的,让我体面……你又骗……”

边月影紧捂着腹部,气若游丝。

“月影,我……我会帮你弄干净的,我说话一定算话……”赵震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遂拨开她的双臂,解开腰带,褪下一圈皮裙,握住匕首向下嗤地一划。

“呃……疼……震离……你……你好狠……”

受此一剖,边月影膀胱内的剩余尿液也全数失控,喷涌而出。她全身颤栗,两条靴腿条件反射般踢蹬几下,红底带着金属细跟敲在验尸台上,乒乓作响。

赵震离重又提上皮裙,扎好腰带。便自裙内伸手,将一圈圈小肠堆扒拉出来。

“月影,真好看,你的内脏真好看……”

他将一部分小肠缠在左腿的靴筒上,阳具捅入其中缝隙,剧烈摩擦。

“太……恶心了……你……你真……变态……”边月影唇边的血线源源不绝,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说的对,我是变态,你骂得好……骂得好……”在高强度的多重刺激下,赵震离很快将长长一缕浓精射在黑亮的漆皮靴筒上,他放下她的靴腿,环抱住她肚破肠流的蜂腰。

“哼,你舒服……舒服了吗……”

“舒服的……月影,我一定帮你弄干净……我会给你也装上防腐的拟形内脏……”雨点般的吻落在她的耳际、脖颈、俏脸、秀发以及双乳上。

“震离!等一下,帮我……”边月影说话骤然清晰起来,在他怀中猛一用力,两条靴腿便同时搭上验尸台。

“什么事?月影,尽管说。”

“你刚才用我的左腿弄……你看……都起褶子了,帮我……呃……嗯……”

边月影双眼半睁,靴腿绷直交叉,靴跟紊乱刺滑着台面,两只戴着黑色漆皮长手套的小手半曲着举高。

赵震离感受到爱人最后的全身痉挛,忙凑近她耳边道:“是什么?月影,快说出来,说出来。”

“呃……帮……我……拉……拉……拉直……”

“靴筒”两个字尚未出口,边月影螓首侧歪,双臂落下,玉体软回他的怀抱,香魂飘散。

“月影,一路走好……”

赵震离为女尸拉直左靴筒,取下腿上的肠堆塞进漆皮裙里,将她平放在验尸台上。琥珀色的美丽瞳孔渐渐浑浊,再没有顾盼生辉,再不见妙目含情。

方才一直沉浸在悲伤中的他,此刻反而出奇平静,千万般情绪化气还神,归藏在心渊。

8.

同样的都市,同样的砖房,同样的铁窗。但红月已落,永夜不再。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街道上随处可见挽手并肩的情侣,闲庭信步的老者,以及欢声笑语的孩童。

铁窗内空无一人,却多了一头轮廓模糊的漆黑凶兽,那兽有十角七头,十角戴着十个冠冕,七头刻着渎神名号,速度之快当世罕有,法力之强横绝古今,但无论它如何咆哮冲撞,也无法打破牢笼,为祸人间。

阔步向前,一座鸟语花香的公园映入眼帘,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轮椅上,正与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对话。

“离离,你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我想成为像爸爸一样……不,是超越爸爸,比爸爸还厉害的人!我也要找到属于自己的林幽阿姨,然后和她的尸体狠狠谈恋爱!”

“是嘛……对于一个没有永劫回归的世界来说,这真是了不起的梦想啊……爸爸会尽力陪着你长大的。”

见小男孩蹦跳远去,老者沉重地摇了摇头,缓缓拿出一本纸质旧书,一字一句道:

“小幽,倘若真有来世,我做托马斯,你做特蕾莎,我们平平淡淡地相爱,平平淡淡地争吵,平平淡淡地复合,平平淡淡地死去……我们还要养一条小狗,小狗的名字叫……”

泪水滴在书页上,折射出阳光七彩。

“老爹,可见你内心是爱她的,你自以为你只是恋物癖,不重视主体性,其实,那不过是你失去自控,释放本我的结果,其实,整个晚年,你都在后悔吧?其实,你不仅在她被害时成了逃兵,你一生都在做你自己的逃兵。”

“老爹,如今我也体会到了。但我要超越你,我绝不会再逃避,不会逃避荒原上的风景,不会逃避这残酷的世界。”

验尸台上,赵震离温柔地褪去边月影的衣裙,仅留下大腿靴、长手套、半穿的裤袜和那枚诱人的choker。他揉捏着堆积在她两腿之间的小肠,忽地探手进入腹腔,只一扯,梨形的子宫便被扯出体外。

“月影,对不起,这下应该弄疼你了……你要是生气了,就托梦骂我、打我一顿吧……”

赵震离俯身将子宫紧贴在面颊上,充分感受着那股温暖。

正是这子宫孕育了能够制服凶兽的他,正是这母体带他离开了自己的童年。

小嘴,头发,锁骨,乳房,双手,靴腿,小穴,肛门,腹腔。他的阳具在女尸身上不知疲倦地耕耘,抽插各种孔洞,摩擦各样柔软。他时而压住她正面,时而从背后环抱,时而侧搂着律动,时而女上正反坐莲,时而站立口含足交……

“月影,没有强再生细胞帮忙,我给不了你太多……这是最后一次了,你想要我射在哪里,告诉我好不好?你的眼睛不肯闭上,是在恨我吧?不对,你说过你不恨我,你想再多看看我,是不是?”

“月影,你出了很多很多汗,可是一点也不难闻,相反,有股邪魅的幽香……当然,一个例外是你的黑丝小脚,刚才我脱下靴子的时候,不光又酸又臭,还有一点血味和尿骚味哩!你这个笨丫头,说要死的干净,最后还是不小心漏进长靴里了……嘿嘿,我又赶快帮你穿上大腿靴,还把靴筒拉的直直的,你说我做的对吗?”

“月影,我忍不住啦,你又不肯说话,我直接射在你的子宫里好不好?啊……你的子宫下面还连着这么一串东西,好麻烦呀,我只好用刀割开一个口子,直接灌进去了,你不介意吧?啊……啊……”

第三发射罢,他休息了片刻。便尽可能地将女尸的内脏塞回腹腔,又为她重穿上衣裙,扎好腰带,抱着她坐在验尸台上,借助机器为她摆好单手托腮,高翘二郎腿的妖娆姿态。只是这一折腾,粉红小肠又畅行无阻自裙下滑出,悬挂堆叠在漆黑锃亮的大腿靴旁,衬衫腹部和下摆尽被染红,高腰漆皮短裙上一注注血线仍不断滑落。

“月影,我会记住你说过的话,我会做到你希望我做的。”

在为她摆出各种姿势,拍下许多照片后,赵震离走出地下贮藏室,关上门呼叫小薛。

“小薛,外边没什么异常吧?边猎来过电话、发过信息没有?”

“没有,赵哥,该处理的都处理好了。边总没主动联系过你,他在外地出差应该也正忙呢。倒是韦主管打来过电话,被我糊弄过去了。”

“那就好,你下来一趟帮我整理最后一件藏品吧,辛苦你了。用处理牧少校那一套的法子,弄干净些。化妆的时候记得淡一点儿,她不喜欢浓妆。”

“没问题,赵哥,我这就来,衣服不用给她换了吧?”

“不用换,清洗干净就好,靴子和手套麻烦你重新上上油。啊……那黑裤袜被我弄破了好几处,这个还是换一双吧,我把新的放在检测仪触屏上了。”

“好,赵哥,我已经进电梯了。那个……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薛,咱们之间别客气,尽管说。”

“赵哥,她是边总的女儿,你把她杀了,边总……边总肯定不放过你的,你不走吗?有没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你不用拿些家伙吗?”

“该走时,我自然会走的,放心吧。武器我已拜托了保安组的兄弟去取,你整理好她就是最大的出力了。”

9.

“边总,建设工作全部完成,即刻可以投入运行,到半个月后的二次谈判时,这条流水线能够产出数量极为可观的强植延续剂。安保方面我也已经完成了前期的准备,只等赵组长前来交班。”

L市新的延续剂生产线厂房外,韦巽乾向前来实地考察的边猎简要汇报道。

“很好,韦主管,辛苦了。”边猎点点头,“两条生产线一齐开动的时间比我预计的还要早,这无疑大大增加了谈判后我们突然袭击的胜算。”

“嗯,恭喜边总。不过……还有件不太对劲的事儿,我觉得也应该立刻报告给您。”韦巽乾道。

“哦,什么情况?”

“我留下保护大小姐安全的三个兄弟,下午起一直没回我的话,我刚直接联系大小姐,电话竟然打不通。我呼叫了保安组办公室,接电话的人说,赵组长和大小姐断了外界联系在约会……边总,需要我现在带人回去吗?”

“哼哼,我就知道,他嘴上说的好听,真见了面,还是要再糟蹋月影一次。”边猎冷笑道,“算了,你不用管,也不是第一回了,我就睁只眼闭只眼,让他们打完这分手炮吧。将来我要叫赵震离好好地做牛做马,像他那养父一样,一生为猎崖所用,至死方休!”

“可是……边总,他不会,不会危害大小姐的人身安全吧?上一次柳醉烟的死状我亲眼所见,虽跟他接触不多,但可以确定,赵组长是个十分残忍好杀的人。”韦巽乾担忧道。

“不会,赵组长没那个胆子,上回在酒店他都能控制住本性,现在我暂停了他的某些特权,他更不敢了。”边猎自信道,“他但凡还想吃猎崖的,用猎崖的,还想继续欣赏他那些收藏品,扩充他的展览,就绝不敢做极端的事——那可是他的命根子,我比你了解他。想必这一个月他也该清楚了,我给他的,他才能拿,我不给的,他不能抢。”

“边总言之有理,还是您高明。我太多心了。”

“多心恰好说明你恪尽职守嘛,韦主管,走吧,你来找家好饭馆,一起去吃个晚饭,明早我先回A市,你等赵组长过来,和他交接完再回。是该仔细准备准备继续忽悠双石的事情了。”

“好的,边总,L市我知道一家手抓馆子堪称一绝,那肉质没话说。您看,离咱们这儿也不远……”

10.

见小薛开始忙碌,赵震离走出地下贮藏室,给李叶纹打去电话。

“李叔叔,你之前给我的EDE-3助眠药一点都不管用,活体实验宣告失败,你说怎么办吧?”

“哎呀,震离,是我的问题,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嘛,是不是?我当时也只是推论,你看你这不是成功帮我证伪了吗?我请你吃好的,烤全羊什么的小意思,想吃啥都成!”

“哈哈,还是李叔叔爽快,对了,边总跟你打过招呼了吧?你今晚在不在生物研发总部?在的话我过去一趟,重新开始注射那玩意。”

“在,不光我,我的小组几乎都在!这块的流水线恢复以后那叫一个热闹啊,我们慢工细活搞科研,他们加班加点搞生产,嘿嘿!”李叶纹道,“不过,震离,我还一直没顾上问你呢,你和边总之间……出啥子问题了?怎么一个多月之前就该注射的,突然就通知我暂停了?”

“唉,一言难尽呐。总得来说,是我犯了错误,惹边总不高兴了,所以这不,罚我做了一个月普通人。现在戴罪立功的时候到了,又该我出山啦,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可憋坏我了。”赵震离的语气稀松平常,又掺杂些许忏悔之意,任谁听来都不会怀疑。

“嗯,那就好啊,震离,咱们三个也共同奋斗了几十年啦,我是边老爷子和你老爸那一代的老员工,一年年看着你长大的,打心底不希望你出什么岔子。”李叶纹语重心长道,“有问题及时向边总汇报,有什么错误一定要及时承认,对不对?你现在的日子多美,长青不老,还有那些个收藏品陪着你,千万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我滴个天哟,李叔叔,你还是那么能唠叨,”赵震离无奈道,“我待会就去北郊,当面听你唠叨,也帮你省点话费不是?”

“哈哈哈哈,来吧,热烈欢迎!”

雾夜降临,赵震离关闭手机,仰视着充斥光污染的天穹,历历往事如幻灯片般在脑内依次放映:幼时和养父在一起的懵懂,养父去世时的迷茫,在猎崖所受的课程与训练,遇见小绿的初次审美实践,与边猎的种种对话,地下藏尸室的建成,原初强再生细胞的奇迹适配,辣手摧花灭口元商音,好几轮危险任务死中求活,死在人体实验中的穷苦百姓,对小白与欧阳的见色起意,与牧氏姐妹的相遇相杀,一个个故去的同事与朋友,人生中第一次救人,第一次正常地与边月影相知相爱,第一次走出本我的世界,第一次直面没有名字的怪物,以及,第一次感受真正的失去、悲伤与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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