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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屠龙女斗记(1-41完) - 4,2

小说:倚天屠龙女斗记(1-41完) 2025-08-23 13:54 5hhhhh 8460 ℃

  那人依旧运功发声道:「今日在下只是前来传命,你如想斗,改日不妨一试。」

  杨冰大怒起身,向林外掠去,张无忌急忙跟上,叮嘱道:「姊姊当心,那冷令寒冷异常。」说话间,两人已掠到林外,只见界碑之旁,立有一精瘦女子,脸色发绿,腰悬长剑,一袭灰色长衫,见二人来到,那女子昂然道:「我是关门,号辽东恶魔,今日奉主人之命,前来传冷令。谁是此间主人?」

  张无忌听她便是恶名昭着的辽东恶魔关门,心中着实吃了一惊。杨冰沉声道:「我便是!」关门从怀中掏出冷令,双手递给杨冰,杨冰早得张无忌提醒,气运右掌。当下接过这冷令。

  关门道:「告辞!」转身便走,神态极是无礼。杨冰正待发怒,张无忌道:「姊姊请回,此事小弟略有所知。」

  张无忌看那冷令,但见呈月牙形,通体莹白如玉,令上刻了几行血红小字,却是「中秋月圆,武当山顶,英雄大会,亟盼参加,冷令到处,违者立斩。冷面人。」正与明教所接相同。

               第二十三回

  杨冰大奇:「武当山,这事与武当派有关?」张无忌遂将所知尽数告知杨冰,杨冰道:「我几乎不履江湖,这冷面人如何知晓我的住所?」

  张无忌道:「此人处心积虑,只怕不易对付,须从长计议。」两人重新回到桌边坐下,张无忌道:「我曾与冷面人交过手,她的武功确实是纯正的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

  杨冰更奇:「九阴真经?」

  张无忌肯定地点头道:「因此我有一言相询,冒昧之处,尚请姊姊见谅。」

  杨冰道:「你有何事,便请明言。」

  张无忌道:「据我所知,小弟所习九阳神功,源出少林,此功密笈我乃无意中得到,修练之后,便即埋藏在不为人知之处。以现今少林寺诸高手的内功来看,此武功在少秫寺似已失传,世间知道此内功的,恐怕只有我一人,我实在不知道谁能找得到我埋经之处。《九阴真经》我曾粗略看过几页,但定能肯定那是真正的九阴真经,此密笈藏于倚天剑中,乃峨嵋派的镇派之宝,被其掌门人周芷若所得,可是她随我出海后,此经为峨嵋丁敏君所获,丁敏君就是冷面人。」说到此处,张无忌停下不语。

  杨冰道:「张公子可是想问我的九阴真经得自何处?」张无忌点头称是。杨冰道:「我的祖上跟峨嵋派极有渊源,我的九阴真经可说是峨嵋派的正本。」

  张无忌道:「可曾遗失过?」

  杨冰笑道:「此乃口授,其实并无抄本。」

  张无忌松了一口气:「丁敏君尚未练得阴阳相交,到时杨冰姊姊用九阴真经武功,我用九阳真经武功,不就得了。」

  小昭却道:「此时离中秋尚有七八月,若她融汇一体,却又麻烦得紧了。」

  赵敏道:「大家休虑,到时齐上,拚个你死我活便了。我们人多,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到时累也累死她。」话虽如此说,丁敏君既然想一举灭了这许多门派,定然不会一人空手前来。是以众人又叙了一阵闲话,张无忌等便告辞下山。

  张无忌等人均知时间紧迫,是以兼程赶路。不一日,已到嵩山少林寺,知客僧将张无忌领入方丈静室,众人与空闻大师寒暄之后坐定。

  张无忌道:「大师可知冷面人一事?」

  空闻大师从杯中掏出冷令:「张大侠可是指此事?」

  张无忌见冷令已发至少林寺,便道:「大师有何高见?」

  空闻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世事难测,到时便知。张大侠仁心善宅,拯救武林同道之重任,还当着落在施主身上,少林寺到时合寺供张大侠驱策便是。」

  张无忌急忙躬身道:「大师言重了,小子何敢克当!」

  空闻大师道:「张大侠统率明教,治理得井井有条,武秫同道,无不称赞有加。此时虽已退位,但足见群雄归心,张大侠为着武林众生,也只好却之不恭了。」张无忌待要力辞,空闻大师打了个手势道:「自五年前与施主一别之后,杳无音讯,前几日老衲接到这冷令,倒空自担忧了。」

  张无忌道:「大师谬赞,令晚辈汗颜不已。实不相瞒,晚辈已同冷面人交过手,如不是她相让,晚辈定然受伤不轻。此人即峨嵋丁敏君,武功端的了得。」

  空闻方丈大师颇觉惊讶:「峨嵋自郭襄女侠之后,怎么尽出此类性情怪僻的女子?」

  张无忌遂将前因后果讲了,末了道:「大师,贵寺相传有一部九阳神功,此时可还尚在否?」

  空闻大师喧了一声佛号:「实不相瞒,此神功已遗失近百年了。」

  张无忌道:「我曾习得『九阳真经』上的武功,却不知可就是贵寺的。」

  空闻道:「相传『九阳真经』是一位前辈高僧写在楞伽经的书缝之中,施主所习可是此样?」

  张无忌道:「正是。此书晚辈埋藏在西域。大师能肯定九阳神功无另处的抄本吗?」

  空闻道:「老衲虽不能肯定是否有抄本,但此神功在少林寺失窃近百年却是无疑的。」

  张无忌心中陡然一惊,甚觉惶恐,霎时间脸色变得灰败如土,抬眼向赵敏望去,赵敏一双妙目也正向张无忌望来,见他脸色如此,赵敏已自一惊,料知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一张俏脸顿时变得苍白如纸。

  目前会九阴真经的,便只有丁敏君、周芷若和杨冰。而自己埋九阳真经之处只有朱长龄,难道是他?如果是朱长龄,此人工于心计,可比丁敏君难对付多了。

  两人此番骇然变色,不过瞬间之事,余人均未发觉,却听空闻叹道:「唉~~,如张真人在世,当可免了这场武林劫难!」

  张无忌失声道:「什么?太师祖他,他老人家~~」

  空闻奇道:「阿弥陀佛,施主入中原已久,竟未听说张真人已经仙逝已久了么?」张无忌顿时泪流满面,失声痛哭,他自幼失去双亲,张三丰念他年幼丧亲,多方照拂,在这世上,张无忌直将张三丰看成亲祖父一般,陡闻噩耗,不由大悲。众人俱皆泣嘘,空闻大师喧佛不已。良久,张无忌稍敛其悲,站起身来,对空闻大师一揖而别,匆匆上路,直奔武当山而去。

  张三丰张真人仙逝一年有余,天下皆闻,明教诸人缄口不语,俱担心路途遥遥,恐张无忌急坏身体,是以此时才从空闻大师处无意间听到。少林寺与武当山甚近,数日之后,已至武当山下,张无忌不及等待二女,自行展开轻功向山顶奔去,一路之上清泪横飞,悲苦无比。

  将到三清殿时,张无忌忽觉石阶有异,初时尚疑眼花,奔了数级之后,拭泪一看,竟然每级石阶之上,均深印了一个足印,显是给人以硬功踏出来的。这石阶皆用青石砌成,多年踏蹂,早已光滑异常,如能在此石上踏出足印,则此人内功端的令人骇异。张无忌心想,定是丁敏君前来武当示威了。

  他此时心悲太师祖不已,无暇顾及这些事情,便是丁敏君在此,他也顾不了许多。张无忌几纵扑入紫霄宫三清殿中,只见太师祖遗像高悬,鹤发白须,和蔼犹如生时,两旁端坐着宋运桥、俞莲舟、俞岱岩、张松溪、殷梨亭、杨不悔。张无忌不及细看,扑倒在灵堂之前,叫得一声「太师祖」便即昏死过去。

  待醒转来时,张无忌发觉自己已被移至静室,武当七侠中,除父亲张翠山和莫七侠惨死之外,余下五人均在,张无忌当即起身,一一叩见了诸侠。相对须臾,张无忌又忍不住潸然泪下。殷梨亭道:「无忌,太师祖鹤驾西去,你也不用太过伤悲,此时商议对付冷令要紧。」

  张无忌道:「武当也接到冷令?」武当七侠之中,宋大侠深通易理,本当继承掌门之职,但其爱子宋青书误交匪人陈友谅,竟亲手杀死了莫声谷莫七侠,被张三丰一掌毙命,并命宋远桥专心字问。此时宋远桥已年逾七旬,两鬓霜白,更显得冲淡鸿远。武当掌门之职,由二侠俞莲舟担任。

  武当七侠之中,本门武功似以俞莲舟修为最高,为人外刚内热,不苟言笑,此时头发斑白,额上亦添了不少皱纹,坐在那里,自有一股含而不露的威严之态。他见张无忌发问,便点了点头。

  张无忌道:「石级上的足印,便是那送令之人所留?」

  俞莲舟淡然道:「正是。送令之人名叫梁红发。」

  张无忌一愣,显是未听过此人名头。俞莲舟道:「此女是近几年新出来的女魔头,因作恶太多,引起公愤,正派武林中人欲将其擒获,谁知竟给冷面人收罗在麾下。」

  张无忌道:「此人武功很高吗?」

  俞莲舟点头道:「此人曾得异传,将整个武林闹得血雨腥风,如今拜到冷面人门下,想必要狠狠羞辱一番曾围攻她的武林人士,大大地出口恶气。」

  张无忌恨恨地道:「丁敏君也恁地霸道,竟然将擂台摆到武当山来,当真是岂有此理。」

  殷梨亭诧道:「你说什么?冷面人是丁敏君?」张无忌缓缓点头。殷梨亭接着道:「峨嵋一向与武当交好,为什么她要这样做?」

  宋远桥平淡地道:「峨嵋一直都想扬威武林,再说武当山乃风水宝地,丁敏君既然要来,却也怪她不得。」

  俞莲舟道:「四弟,你看现在如何打算?」

  张松溪在武当七侠之中机智过人,俞莲舟为人恬淡冲虚,遇有疑难之事,均是直言相询这四弟。张松溪道:「敌暗我明,此时首当查清对头来路为要,无忌三人去联络义军,我到各派中摸底,二哥也殊为重要,万一落入冷面人之手,到时咱们投鼠忌器,反倒受制,便请大哥和三哥,以及殷六弟留守武当山。二哥,不知这样可好?」

  俞莲舟道:「如此甚好!」张无忌知道自己昏迷之后,诸事已由赵敏详告武当五侠,心中感动不已,便道:「俞三叔,殷六叔,你们的伤势可痊愈了?」俞岱岩和殷梨亭二人先后中计,被人用大力金刚指捏断全身关节,后经张无忌医治,殷梨亭完好如初,只是俞岱岩因受伤时日竟达二十年,此时虽能行走,却不知武功怎样。

  二人见问,均道:「全好了,无忌孩儿不用担心。」

  张无忌问张松溪道:「四叔,何以要到明教义军之中?」

  张松溪看了俞莲舟一眼,俞莲舟点点头,张松溪遂道:「师父仙逝之前,曾留言道,自古帝王,得国之初,无不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朱元璋现在虽只是雄据一方,未必便会得了天下。但其余诸路豪杰,均是自成门户,唯朱元璋头上尚有一明教钳制于他。此人雄才武略,更兼阴险狡诈,倒不可不防,我此时也不过是疑虑而已,并无真凭实据。」

  张无忌听了此言,长叹一声,便默然神伤,心中暗自祈祷,此事千万别跟朱元璋有何干系,否则明教诸位英雄豪杰,处境定然极为凶险。计议已定,众人便分头行事。

  下了武当山,张无忌犹豫再三道:「敏妹、小昭,我欲到昆仑山中将九阳真经取回,此去万里迢迢,你们先回武当可好?」

  赵敏和小昭自是不愿,张无忌无奈,只得依了她们。三人买了几匹骏马,一月之后,已到昆仑山麓。又行了数日,来到张无忌昔日摔下的悬崖之旁,赵敏伸头一看,但见峡谷之中,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何止万丈,立时便觉头昏目眩,紧紧抓住张无忌手臂,心想情郎从此跃下,竟然未被摔死,当真吉人自有天相,一颗芳心,不由暗暗感激上苍不已。

  忽然身体临空,直向下摔去,耳畔风声呼呼,赵敏一声惊叫未已,早被张无忌拥在怀中,顿觉安全无比。她和小昭均将头靠在张无忌宽阔的胸脯之上,任由身体急坠而下,心中非但不惧,反而更有一番旖旎之情。

  昔日以朱长龄这等蹩脚之人,尚能一边抓住张无忌,一边减缓下坠之势,张无忌此时武功自是高出朱长龄何止十倍,但见他挥掌连拍,下坠之势极慢,过得一会,张无忌道:「到了!」赵敏、小昭睁开眼来,依恋无比地望着张无忌。张无忌忍不住亲了亲她们红晕娇嫩的脸颊。此时三人身处悬崖峭壁稍微突出的一块岩石之上,抬头望去,崖顶高耸如云,俯瞰脚下,却依然不见峡底,二女不由得伸了伸舌头。

  回头一看,却不见了张无忌,原来侧边有一山洞,赵敏正要俯身钻入,却听见「唿」的一声,洞中飞出一团物事。赵敏急伸手接着,低头一看,却是一截人体胫骨,赵敏吓得「呀」的一声,随手将人骨头抛入深谷,却听「唿」、「唿」之声不断。一截截人体的肱骨、髋骨、肋骨源源不断地扔出,赵敏、小昭不敢伸手去接,待骨头飞至身前,便用掌力将其震入深谷。

  两人知是张无忌捣鬼,嗔怒道:「好小子,你再不住手,我们可要放暗器了!」却听「唿」地一响,一大团物事飞近,来势甚急,二女怕掌力震不开,只得伸手接了。低头一看,却是一具人头骷髅,两人骇然怪叫一声,将骷髅远远地掷出,芳心薄怒,纤腰一扭,向洞中钻去。

  二女爬进十余丈后,便觉山洞变窄,尚幸她们体形娇小玲珑,倒也不太费力,只是洞中黑暗,不辨物事。突然觉得手中碰到一条坚硬的异物,细摸之下,竟似人的指骨,二女心头害怕,便大声叫道:「无忌,无忌,你在哪儿?」

  却听黑暗深处传来张无忌的声音道:「我在这,你们照直爬过来便是。」二人听他语气甚是平淡,芳心不由气苦,心想,此番如不好好教训他一下,倒便宜了这小子。

  又爬数丈,忽见前面透进光亮,赵敏和小昭便加快速度。少顷,快至另一洞口,但见张无忌跪在洞壁左侧,赵敏奔上两步,扬起玉臂就往他脸上拍下,却见张无忌脸上一片凄愤之色,半空中硬生生停住了手臂。小昭也已赶到,二女顺目看去,只见石壁上刻着两行字,一行是「张无忌埋经处」,另一行却是「感谢张无忌所留经书,以九阴真经相报——冷面人」。张无忌面前摊开一块油布,最上一本,书名赫然便是九阴真经,但右上角已经残缺,地上却有一层微黄的细末。

  赵敏微喜,伸手去拿,触手之处却绵软异常毫无滞碍。张无忌惨然道:「所有经书,『九阴真经』、『九阳真经』、『胡青牛医经』、『王难姑毒经』,均被冷面人用内功震碎成粉末,触手即成齑粉。」

  赵敏怒道:「好个丁敏君,恁地歹毒!」

  张无忌恨恨地道:「丁敏君,张无忌不与你周旋到底,誓不为人!」

  小昭忽道:「无忌哥哥休急,此事未必不可挽回。」

  张无忌「哦」了一声,心中忽然一喜,他素知小昭心智灵便,或许真有办法弥补。小昭道:「此处可有清水,快去弄些来。」张无忌应了出去,不一会使即转回,小昭见他空手而回,便问道:「没有水?」

  张无忌指指鼓囊襄的肚子,赵敏不禁失笑道:「真是笨人自有笨办法。」

  小昭也不禁莞尔:「你走动轻点,均匀地将水洒在这些经书上。」张无忌依言而行,不一会满肚子清泉之水俱都淋在经书之上。小昭看看经书均已湿透,便道:「行了,你用九阳神功将其烤干。」张无忌虽不明所以,还是依言运功。不一会,便将一叠湿漉漉的经书烤干,小昭依然用油布将经书紧紧捆住,长出一口气道:「好了。」

  张无忌却是大奇,赵敏笑道:「我知道了。记得我在大都之时,识得一位裱画大师,此人名欧阳妙手,颇负盛名,找他裱画或者请其制作赝品之人,络绎不绝,但人人均上了大当。此人生平有一绝技,却鲜为人知,达官贵人送去所裱之画,大多俱是真品,这欧阳妙手虽自负其临摹水平,能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但自知在行家眼里,还是能分辨得出,那些出神入化的真品实在让他心痒难耐,便穷思苦想,竟给他想出一个绝妙的法儿来。无忌哥哥,你倒猜猜看,却是何法?」

  张无忌笑道:「敏妹休要为难夫君了,反正你让我所猜之事,我便是想一辈子也猜不透的,你还是干脆点,讲明了给我听得了。」

  赵敏啐道:「原来你这么傻,却是不愿动脑筋之故。」

  张无忌道:「那当然,有你们这么几位刁钴灵怪的夫人陪着,张无忌原本可以变得聪明些的,也只好变得愈来愈傻了。」

  赵敏「噗哧」一声笑道:「贫嘴,说正经的吧,这欧阳妙手将真品放于清水之中~~」

  张无忌「哎呀」一声道:「如此不将这些珍品毁了么?」

  赵敏道:「别多嘴,人人要都如你一般傻,这世界便全是白痴了。」

  张无忌又接嘴道:「那也美得紧呀。」

  赵敏白他一眼道:「你倒底听不听?」

  张无忌道:「夫人息怒,小子洗耳恭听便是了。」

  赵敏道:「这些珍品均是用上等绢纸而画成,岂会入水即烂?这绢纸给冷水一浸之后,自然稍许厚了些微,文章便在这上面,欧阳妙手一双手真是妙不可言,用一极薄的竹刃,轻轻一挑,便将真品揭下一层来,之后将所剩绢纸凉干裱好,竟与原品毫无异样,但价值却远远不及他揭下的那层。欧阳妙手待揭下的那层凉干之后,又精心裱上一层绢纸,裱好之后,便又是一幅真品。」

  张无忌直听得咋舌不已:「你说原品被揭下一层之后,价值已不如揭下的那层,这却是为何?」

  赵敏嗔道:「你真是蠢到家了,此层着力最多,神韵自是丰厚,原品被揭之后,韵味终是淡了一些,但无比较,却是发现不了。」

  张无忌这才恍然大悟,却听赵敏又问道:「你猜猜共能揭几层?」

  张无忌惊道:「便只揭一层,已是极为不易了,莫非还能再揭一层不成?」

  赵敏道:「据欧阳妙手道,他揭过的最多的,便是范宽的『溪出十里图』一画,共揭了七层之多。」

  张无忌长叹一声,默然不语。赵敏道:「怎么了?」

  张无忌认真地道:「待日后咱们退隐江溯,就凭着小昭这手绝活,当可养活我们全家了。」

  小昭羞红了脸,并不做声,赵敏道:「好没正经,走吧,看看外边却是怎样一个世外桃源。」

  三人携手七绕八拐,步出又一洞口,二女不由一声惊呼,但见眼前花团锦簇,红花绿树,交相掩映,抬眼望去,但见四面雪峰插云,险峻陡峭,看似无法攀援出入。洞口离翠谷之底尚有丈许,三人轻轻跃下,足下踏着柔软细草,鼻中嗅着清丽芳香的气息,不时传来几声鸟语,抬头望去,但觉鲜果悬枝,小鸟戏闹枝头,端的如世外桃源一般。

  小昭道:「无忌哥哥,你当年可真是有福份,竟得入此洞天福地,要是能长住此间,那可是太美不过了。」

  张无忌道:「那好呀,待将丁敏君除了,我们便来此隐居如何?」二女听了此言,顿感甜蜜异常。

  张无忌却道:「我坠入此谷,世间仅有几人得知,丁敏君要想在这千山万壑之中找到此间,只怕不能。」说到此处,张无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却又一时想不透,便对二女道:「敏妹、小昭,咱们急速出谷吧?」二女见他脸有不安之色,便点了点头,张无忌在此间住了多年,于路径甚熟,遂拉了两人,翻越峭壁而出。

  张无忌心想,当年知悉自己坠入此谷的,有朱长龄、朱九真、武烈、姚清泉、武青婴、卫璧六人。朱长龄被卡死在山洞中,朱九真被殷离所杀,余下四人,在这一带极有名头,想来不难打探。行了几个时辰,迎面碰到一个樵夫,张无忌抱拳道:「请问这位大哥,可知武烈住在何处?」

  那人疑惑地看了张无忌夫扫一眼,没好气地道:「武烈、武青婴、姚清泉,还有一个叫卫什么的,四年前一个夜晚,全部给人杀了,连房屋也被一把火烧得个干干净净。」

  张无忌等人对看一眼,均想,丁敏君下手好狠毒!赵敏眼珠一转:「这位大哥,你可曾看见他们的尸体吗?」

  樵夫道:「我未曾亲见。但听清理火场的人说,这把火真大,四人连骨头都不剩,全化为灰烬了。」

  张无忌听这樵夫口气,料想当年定也是受过武烈等人欺负。朱武两家,苦心孤诣地蒙骗于自己,此时死了,当真应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古谣,心中不免感慨万千,遂告辞下了昆仑山。

  路上,赵敏冷笑道:「有问题,他们四人可能没有全死。」

  张无忌诧道:「何以见得?」

  赵敏道:「如果丁敏君只为灭口,将他们杀死就可以了,居然还要放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说明四人中肯定有人被她带走,她不想让人知道。」

  张无忌道:「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赵敏望了小昭一眼,道:「现在咱们去大都,与金花婆婆会合。」

               第二十四回

  再说周芷若这边,她们一行三人到了大都,在一个客栈打尖住下,伺机探听元军的情况,不想却听到一个重大消息。

  此事说来话长。丐帮原有一长老,叫陈友谅,此人奸诈无比,颇有野心,他原想一统江湖,钳制明教,与元廷对抗,手段异常卑劣无耻,事情败露之后,遂投奔明教义军首领徐寿辉,徐寿辉见他武功高强,遂代其向张无忌求赦,张无忌无奈,只得叮嘱徐寿辉提防此人,但徐寿辉乃直性豪爽之人,陈友谅在其麾下颇立了几次战功,再加他曲意奉承,徐寿辉遂竟将兵权移交于他。

  陈友谅野心勃勃,一心想当皇帝,竟唆使徐寿辉统率大军与朱元璋开战,至正二十年五月,攻下朱元璋的太平和采石两处重镇,陈友谅踌躇满志,自忖翦羽已成,便设计杀死了徐寿辉,以采石五通庙为行殿,当日便欲登基,张定边、田丰等几个亲信见天空乌云密布,俱劝他另择吉日,但陈友谅急于品尝做皇帝的滋味,一意孤行。

  谁知他刚一坐上匆忙间制好的龙椅,天空中忽然一个惊雷劈下,狂风暴雨紧随其后,天地间霎时便飞沙走石,大雨倾盆而下,众部下俱皆相顾失色,唯陈友谅却是镇定异常地道:「朕今日登基,改国号为汉,众卿即是朕之功臣,只要努力征战,朕保尔等日后定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他运内力说出,声音竟盖过雷雨之声。

  一干部众只得在风雨之中跪下,三呼万岁。待登基仪式结束,众人早已淋成落汤鸡,一个个瑟瑟发抖地坐在宴席之前,猛喝烈酒以驱寒意,谁人还去听这位自封的皇帝在说些甚么。陈友谅杀了徐寿辉之后,众叛亲离,徐寿辉的旧部均是身出明教,此时恐遭其毒手,便纷纷投奔应天府的朱元璋,朱元璋倒也不记前嫌,悉数接纳。但陈友谅旗号既经打出,自有当兵吃皇粮之人,再加他四处抢掠,势力便迅速壮大起来。

  此时南方陈友谅占据太平一带,统领了原明教西路军。濠州兵败之后,韩山童阵亡,随后军务交由朱元璋总管。此时,朱元璋雄踞应天诸郡,在朱元璋右边沿海一带,有姑苏张士诚和台州方国珍两个头领。各路豪杰势力已成,互不相让,战事连绵不断,互有杀伤,却是难分胜败。

  此时局面本来于元朝极为有利,但元朝皇帝妥欢帖木尔面临社稷不保的危局,在宫内观舞到了以夜作昼之地步,真是「海内苍生困乱离,宫中舞女丰腰肢」。更有甚者,丞相脱脱被贬之后,竟将哈麻升为左丞相,雪雪为御史大夫。这兄弟俩一掌权,朝廷之中更是一塌糊涂,不可收拾。

  为镇压各地风起云涌的义军起义,元朝委派了几员大将,便是孛罗帖木尔、李思齐、张良弼等人。但朝中如此混乱,朝命已然无效,这几位手握重兵的元朝将领,为扩张各自的势力,非但不去收伏义军,反而互相攻城掠地,杀得不亦乐乎。

  朝中急报频传,到了此时,元顺帝已自无法收拾,只得将汝阳王察罕特穆尔请出来,命他即刻离开京畿,火速领兵前去收拾残局。

  汝阳正在朝野上下颇负盛名,此番前来调停,李思齐遂听了他的号令。但孛罗帖木儿和张良弼却早已无视皇命,此时便联合起来,一同对付察罕特穆尔和李思齐。双方所辖,俱是蒙古精兵,此番大战,自是难分胜负,倒弄得元气大伤。朝廷几经调停,为各自划清了势力范围,察罕特穆尔等人这才歇了口气,稍事整顿之后,即提兵前来攻击陈友谅。接连攻下几城,已攻至济宁,镇守济宁的,便是陈友谅的死党田丰。此人也如同陈友谅一般,阴险狡诈,无恶不作,济宁居民,谈起田丰,无不为之色变,咬牙切齿。

  却说田丰眼见察罕特穆尔来势甚汹,便开了城门投降,寨罕特穆尔正要麾兵南下时,忽传来急报,道孛罗帖木尔和张良弼又在后方趁火打劫了!察罕特穆尔大怒,即刻回兵,想先收拾了这两个贼子再说,便在此时,降将田丰前来请察罕特穆尔阅营,诸将均知田丰为人,遂争相谏阻。

  察罕特穆尔慨然道:「吾推心待人,人将自服,岂可人人防之?」诸将又请多带卫士,察罕特穆尔坚辞不允,只命十一骑从行。甫入田丰营塞,一声令下,数百杆标枪犹如飞蝗般掷出,饶是察罕特穆尔悍勇异常,却如何还能逃脱!眨眼之间,十一骑连人带马,俱给戳翻在地。

  察罕特穆尔身中七八支标枪,俱皆贯体而出戳入土中,将他钉立在地。但见他左颊三毫戟张,怒目而视,田丰诸人,竟无一人敢上前去。噩耗传来,军中大乱,幸好库厍特穆尔,即赵敏的亲哥哥也随父在军中,遂稳定军心,将济宁城团团围住,猛攻猛打。田丰自知如不拚死守城待援,城破之日,自己实不知如何个死法。是以城下百计攻扑,城内田丰亦百计守备,攻防数月,双方竟相持不下。

  周芷若对范遥、金花婆婆道:「如今元军主力在外,朝廷腐败不堪,不如我们今夜潜入皇宫,刺杀了狗皇帝,如何?」

  范遥连连摆手:「不可不可,现在这个皇帝昏庸无能,左右俱是奸臣小人,正好可以助义军一臂之力。如果杀了他,换上个厉害的,反而于我有害。」

  金花婆婆也赞成范遥的说法,劝道:「还是等无忌来了再说吧。」

  周芷若暗想:「无忌哥哥明显依赖于赵敏,此女智谋不在我之下,又帮过无忌哥哥几次,他们来了之后,作为蒙古人,肯定不会同意刺杀蒙古皇帝。哼,我偏要去行刺。只要成功,朝廷上下一定会乱作一团,后院起火,库厍特穆尔进退两难。嘿嘿,赵敏呀赵敏,我就让你家人不得安宁。」

  主意已定,她表面上接受了范遥的意见,三人叫了饭菜,吃完后各自休息。

  子时,周芷若一身夜行衣,轻巧地跃到皇宫屋檐上,穿过几个院落,寻找皇帝的落脚处。但皇宫庭院深深,房屋不知有多少间,元顺帝会在哪一间歇息,却叫周芷若如何寻找?周芷若放目望去,见到有一殿中灯火通明,便施展轻功,迅即就到。周芷若伏在瓦上,侧耳倾听,良久,听得一人道:「着刘德瑞晋见。」

  只见一个年约四十,唇上却毫无胡须,显是太监无疑的人跪地谢恩,然后爬将起来,赤步亦趋地跟在礼官身后,穿廊过院。周芷若大喜,立刻跟上,不一刻来到皇帝寝宫。刘德瑞起步跪地禀道:「罪臣前来向皇上请安。」

  帘后一人气哼哼地道:「奴才,你伤势好得不慢呀。」

  刘德瑞叩首道:「奴才该死!奴才托圣上洪福,得遇一位神医,手段倒也高明,特请来为皇上看视。奴才办事不力,罪该万死,尚祈皇上恕罪。」言罢,不住磕头。

  帘后那人道:「即如此,还不快宣。」

  不一会儿,礼官将一白衣女子引进。周芷若极目望去,但见殿中尚有十数位长者愁眉苦脸地跪在地上,想必便是京城中的名医了。

  这时两名宫女掀开帘子,白衣女子进去之后,帘子复又放下。周芷若借机看见屋内布置金壁辉煌,镶金嵌玉。正中一张巨大的龙床之旁,立着四名宫女,床上卧着一人,年约四十,病容满面,正是当朝元顺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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