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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尔维特](补档)被毒品拖入深渊的山田凉,2

小说: 2025-08-23 13:54 5hhhhh 5040 ℃

酒精在血液中移转,音乐在欢呼声中切换。舞台上的乐团成员们演奏了一曲又一曲,他们挥汗如雨却不知疲倦,而音乐的魅力也就在于此,乐手们的热情传递给了这间livehouse中的每一个听众,他们在这快节奏社会的夜生活中成为了摇滚的一份子,狂热地摇晃自己的身体,让身体将过剩的精力以汗液的形式排出——作为参加本次live的百余人之一,山田凉也沉浸到这个氛围中了。

她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被酒意给俘获的了,音乐的节拍中她比出摇滚礼的手势,欢畅地笑着,摇晃她那在黑色拼接袖中更显纤细的手臂,任凭自己那中性的短发混杂着汗水甩动,等她意识到自己已经醉了的时候,最后一曲已经开始演奏了。那会儿的山田凉感觉自己晕了,她的四肢轻盈又沉重,大脑也是一样,她的步伐开始蹒跚,最后一曲演奏着,她也能够感觉到自己周围的乐迷更加疯狂了,顺着这股气势,她将剩下的半杯酒精饮料全部饮下了肚子。

前面的人向前推挤着,就像是要扑上舞台。山田凉被挤得摇摇晃晃,身后那高壮的身体好像要将凉整个压瘪,凉本就纤细,被这么压着不仅感觉有点窒息,也有种不对劲的感觉——身后那个家伙感觉不太像是那种特别狂热的家伙。在场的这些听众都在吵闹摇晃,但身后那个家伙却有条不紊,就好像只是为了前进而前进一样,这也就让凉的臀部和腰被更加充分的贴紧了。

但这会儿的凉正被微醺的兴奋给左右着。当酒精在她的身体里逐渐生效,当那份火热支配她的大脑,她对外界的敏锐度也就大幅度降低了,况且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场所,揩油这种事也实在太正常不过了。她没有在意,而是摇晃着,一直到精疲力竭,一直到演出结束,她感觉自己可能抓到了一点点灵感的火花。人们陆陆续续地向外走,这家演奏厅也颇有些人走茶凉的味道。

山田凉还没从酒劲中缓过神来。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喝酒,却还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比一般人要差的事实,她只喝了一塑料杯的酒精饮料,但这会儿却得稍微扶着墙壁歇息才行——也是因为刚才太兴奋摇得太厉害,本就极其缺少运动的她必须得稍微休息休息。人群散去,山田凉看着逐渐冷清下来的livehouse,四下找寻了一圈,看到了几位乐团成员在下台之后都纷纷前往的房间。

那应该是休息室吧,和这些成年的摇滚人交流交流会不会找到新的作曲灵感呢?山田凉不是后藤一里那样的严重社会恐惧症患者,对于感兴趣的东西她从来都不吝热情,背着那把价值不菲的贝斯,山田凉想都没想就走向了那紧闭的房间。

打开门的时候,山田凉首先是闻到了一股呛人的烟味,这味道甚至先于她看到屋内的景致,不用看也知道里面的这些人在用香烟缓释演唱的疲劳。抬眼望去,这乐队的五个成员就在凌乱的休息室里坐着,坐在破了皮的沙发上,坐在吱呀吱呀响的椅子上,之前这五个人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山田凉就觉得这些家伙很高,如今再看更觉得他们像是巨人。

不同于坐在公园摇摇马上都显得体格匹配的山田凉,这些乐队成员是名副其实的成年男子,乐队的贝斯手是个黑人,像是铁塔,至于键盘手则是个长发的白人,一身的肌肉,剩下的鼓手和吉他手都是标准的日本人,尤其是鼓手看上去好像体重非常超标,打鼓的时候肚腩上和胸部的肥肉都在跟着颤,两个吉他手留着雷鬼头,很瘦,眼眶深陷,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啊?”

“欸?”

少女的娇俏身影出现在休息室内的时候,两方人同时发出了讶异的声音。山田凉有一种自己好像不该进来的感觉,因为她看到了被随意放在地上的乐器,也看到了几个男人手里那已经空了的针筒——毒品,这个罪恶的事物和乐队成员好像总是挂钩,山田凉钟爱迷幻摇滚,而迷幻摇滚就诞生于乐手们在吸毒的幻觉之下,山田凉对乐队与毒品的纠葛早有耳闻,可真的看到他们在吸食毒品的时候也不免心中发憷。

“来干嘛的?”那个留着雷鬼头的主唱皱着眉头,因为演唱时的大声吼叫,现在他的嗓子有点沙哑:“我还没叫卖春女吧。”

“哈?在说什么东西。”那一刻山田凉突然觉得自己理解了波奇,在这种与自己气质乃至身后世界完全不一致的家伙面前,山田凉也感觉喉咙里有东西梗着,说起话来结结巴巴,尤其是当自己被与卖春这个词联系到一起时,刚刚喝过酒的少女脸上不由得又泛起一层红晕:

“我也是玩乐队的。”

“啊?”一旁那个瘫在沙发上抽烟的黑人贝斯手惊讶地看了山田凉一眼,他迷迷糊糊的,费了好大力气才看清这个女孩儿,那个胖子鼓手也打量着山田凉,此时这个有着蓝色短发的飒爽女孩儿已然成为了整个房间的焦点。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凉本来想开门见山的问问他们在创作时的心得,但这会儿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虽然表面上依旧是面沉似水的表情,可心脏的跳动声甚至要甚于演奏时虹夏的鼓点。

“哈哈哈是同行吗,坐坐坐。”

那个长发的白人在愣了一会儿之后龇着两排泛黄的牙齿笑了出来,他应该也刚刚吸过毒,山田凉皱着眉看着这个白人:摇摇晃晃的,上半身只穿着马甲,长头发,画着那种很摇滚的妆,视线一刻都没从自己身上离开过。但山田凉还是没有害怕,虽然表面看起来冷酷又聪明,可山田凉其实相当缺乏危机意识。

虽然被各种视线盯到心里毛毛的,可在山田凉看来,在这个休息室里的,才是真正的摇滚人。所以她坐在了一个看上去很旧的高脚凳上——下意识的没和贝斯手坐在沙发上,也算是凉本能的设防。

“我来请教一下各位做曲子时候的思路。”山田凉也没废话,单刀直入的说明了来意。

“明白。”贝斯手点了点头,顺便做了个简单的成员介绍:“我是来自美国的安德鲁,那边那个胖子是我们的鼓手吉野,主唱叫渡边,键盘手是英国人,叫他大卫就好了,吉他手的话我们都叫他阿纲。”

“嗯。”山田凉跟着那个叫安德鲁的贝斯手四下望去,努力在心里记住这几个人的名字。在这杂乱的环境中,那浓厚的香烟味道混杂着之前喝下的烈酒同时冲入她的脑海,让她的思维比之前还要混乱,房间里那些男人们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凉记得自己问了这些人关于作曲的事情,他们中作曲的人是安德鲁——也就是那个黑人贝斯手,就坐在凉的对面,用极其不流利的日语侃侃而谈着。

那之后的时间就好像模糊了似的,凉已经不记得和这些人具体聊了些什么东西了,只知道那些人的目光一刻都没从自己身上离开过,这几个男人也一直在给自己倒酒,凉知道在这种环境过量饮酒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并没有喝的太多,可饶是如此,初次饮酒的她也因为那带辣味的液体进一步流入胃袋发挥作用而愈发昏沉。

这群人叫了外卖来代替庆功宴,比起饭菜酒要多上许多,五个乐队成员的酒量都极好,也都在不遗余力地劝山田凉留下和他们一起享用庆功宴。凉没能抵得过这些人的热情,对于她来说能白吃一顿晚餐自然不是什么坏事,但等酒精的效果越来越强,她也和这些家伙聊得相当开心。

“啊…”

时间过了多久她没搞清,休息室里没有时钟,她也没搞清自己到底得到了什么作曲上的经验,只知道这几个男人都非常擅长聊天,凉平时是喜欢独处的类型,但这些人说的话总能吸引她参与到话题中去,男人们推杯换盏,距离的拉近也让凉从那个高脚凳上转移到了沙发上,她的头有点发沉,乐队的这几个男人围绕着凉展开话题,房间里热闹得很。

从乐队建立之初的伟大构想到自己对于音乐的理解,再到对于自己乐队之后发展的规划,小小的livehouse休息室里气氛逐渐升温,除了那个胖胖的鼓手之外,这个乐队的其他成员都相当健谈,也因为酒精力量的加持,凉之前那因为一直没能想出新曲的消极一扫而空,甚至往常都很少能见到这么亢奋的结束乐队贝斯手。

一直到酒精已经将凉搞得亢奋到想要和这几个乐手来一次合奏的时候,大卫抢了两步,挤到了凉的身旁:

“我们之前和你说的那些创作经验用处其实都不大。”大卫用蹩脚的日语对凉说着:“像是咱们这种玩摇滚的,想要做出够摇滚的作品还是需要足够的刺激啊。”

“刺激啊…”山田凉挠了挠头,脸蛋因为酒精的原因红扑扑的:“你们平时都是怎么——”

话说到一半,凉打住了,甚至不用问她就清楚这些人用以刺激自己的东西是什么,她看着大卫,而大卫则露出了醉醺醺的笑容,将一个玻璃瓶中的白色粉末倒在了手背上,然后递给了凉:

“来嘛,试一试。”大卫看上去很兴奋:“什么灵感枯竭啊不在状态啊,吸一口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山田凉心里知道这东西是毒品,即使喝醉了酒心里也清楚:大卫他们刚才就已经聊过很多关于毒品的事情了,她进来之前他们也在吸毒。即使通过他们的交流对于吸毒这件事情已经有了一件认知,甚至也有一点对于吸毒后状态的好奇,可山田凉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也还是让她本能的排斥这种魔鬼一样的药物。

  “不,这种我还是...”凉愣了一下,旋即摆了摆手:“抱歉,对我来说还是太早了。”

  “有什么早的,有兴趣就试一下嘛。”

大卫笑了笑,但行为却远不像是语言表现出的那么温柔:他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凉的后脑,将凉的脑袋用力向下一压,凉没能反应得过来,直接被大卫将脑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那蓝色的粉末在大卫的手背上摊开,与凉的鼻尖完美的接触到一起。惊慌之下,凉用力地推了一下大卫的手腕,随后便精准的认识到了二人之间天差地别的力量,她根本挣脱不开,鼻孔被大卫的手背牢牢堵住,挣扎中呼吸也变得急促,喝醉的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想要挣脱更是不可能,对毒品的危险认知让她拼命屏住呼吸,大卫他们也看出了凉的抗拒,那个叫安德鲁的黑人贝斯手也立刻上前,用手将凉的嘴巴也堵住,这下凉便只能用鼻孔来呼吸。

  那粉末的味道是酸的,很难闻。

  因为窒息而被迫用鼻孔对着大卫手背上粉末深吸气的凉,首先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蓝色的粉末被山田凉吸入鼻腔,那一刻山田凉也彻底踏出了无法回头的路——酒精的加持下毒品的效力发散得更快,一种极强的刺激自鼻腔中晕开,然后化成了一种电流般的力量扎进大脑,直接将凉的眼泪给激了出来,她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那本就没有什么力气的身体更是像烂泥一滩发展,大卫手背上的那些毒品凉只吸入了一半,药效就已经强到让凉浑身发软。等到大卫他们把手给移开的时候,凉的身子直接栽在了沙发上。

她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种强烈的恶心,可那种恶心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便消退了,在那份恶心的感觉被压抑下去之后,山田凉彻底踏上了无法回头的深渊。

凡让人上瘾的事物,在第一次品尝的时候大多会让身体感到不适,这是身体对于那些有害事物的排斥,也是对自己的保护,而在第一次接触成瘾物质时没有感受到痛苦,则意味着巨大的危险,甚至是不可遏制的毁灭。

一些赌鬼都是因为第一次赌博赢到了钱从而债台高筑,第一次赌博便输掉大额金钱的人反而会远离这个深渊。

山田凉在对毒品的适应度上天赋异禀,对于这位清冷的贝斯手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危险,而她此时还对这个危险一无所知。

  喜悦,无尽的喜悦冲上了山田凉的心扉,这种喜悦是不正常的喜悦,但又是绝对难以抵抗的喜悦,大脑强烈的晕眩感中,山田凉感到飘飘欲仙,这世界上好像再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烦恼,强烈的快乐让她背靠着沙发背伸直了双腿,这位平日里很少有表情变化的贝斯手,在毒品的刺激下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毒品的力量之下她好像无所不能——甚至一直困扰着她的作曲都好像不再是什么难事了。

  “这就是毒品...”

  山田凉晕乎乎的,晃了半天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愣了很久,思维在毒品的作用下高速运转,但四肢却好像不太能跟得上她的思绪。一旁的大卫笑着拍了拍凉的肩膀,爽朗的对她说道:

  “效果不错吧?有没有感觉灵感涌出来?”

  “好像...”山田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欢愉的旋律在她的脑海中不断交织,促使她的精神变得更加活跃,毒品带来的迷幻感觉中,山田凉感觉自己能抓到那许久未见的灵感之光,甚至没有责怪强行让她吸毒的大卫——正如此前所说,一直喜欢着迷幻摇滚的山田凉甚至对于毒品有潜意识里的好奇与向往,被这群男人推波助澜了一番之后,凉对于毒品的那部分幻想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现实,更让她惊讶的是:药物带来的效果要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药效比她想象的还要刺激,她比此前自己无聊时想象的自己吸毒时的样子更加飘飘欲仙。

这句话是凉亲口告诉后藤一里的。

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后藤一里被那个叫做安德鲁的黑人贝斯手按在身下,衣服被剥得一干二净,重度社交恐惧症的后藤一里离昏过去只有一步之遥,她心里清楚自己如果就那么昏过去的话一定会遇到更可怕的事情,所以她只能强迫自己清醒着,她用聆听凉的自述来转移注意力,可哪怕是凉的自述也让后藤一里震惊到口不能言:

那些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向凉亮出獠牙,甚至在那个晚上还向山田凉提了一部分新曲子的建议,他们在电车快要停运的时候把摇摇晃晃的凉搀扶到了地铁入口,像是朋友一样和这位甚至还没有成年的少女交换了联系方式,最后目送凉踏上了回家的电车。

“他们那时候应该是非常相信我已经逃不掉了吧。”山田凉看着在床上不断挣扎的后藤一里,那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难得惨淡的笑了一下,这一刻的结束乐队贝斯手再没表露出曾经那种随性和对金钱与音乐的迷恋,她看上去已然绝望到自暴自弃。

山田凉说她没想到自己会上瘾得这么快,也没想到自己对毒品的依赖性这么强。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到家的了,只记得一切仿佛都像是融化了一样在她面前荡漾摇晃,她记得那个晚上自己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副歌之外的所有内容,然后彻夜未眠,那个晚上她亢奋至极,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药效持续的时间相当之长,灵感的喷涌与药物带来的官能刺激让她品尝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也让她自然而然的忙了个通宵。

除此之外,毒品也给了她一种自己与众不同的感觉——这一刻她真的成为了一个怪咖,一个少数派,这样的感觉也让她欢欣鼓舞。

第二天她甚至没有去学校,她在凌晨时分才完全消解了酒劲与药劲,等她睡了一觉再起床的时候,昨晚发生的一切比梦还要不真实,只剩下那份狂乱的余韵让她头痛欲裂,四肢沉重。她打定主意要在那一天将乐队新曲制作完毕,所以简单吃了几口饭之后就又带着那种兴奋坐在了电脑之前。

她有点不认识自己昨天晚上做出来的曲子,那曲子里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癫狂,但确实是能够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虽然有很多让凉迷惑的错误和一些强人所难的编曲,但稍作修改之后这个曲子就完全足以作为结束乐队的新单曲使用,甚至比当年结束乐队的出道作:《吉他与孤独与蓝色星球》更要抓耳。

将那些错误全部修改完毕之后,山田凉带着对自己的满意重新投入了对曲子的创作之中。可这一次她却没有了昨晚那种灵感井喷的兴奋,她洋溢的奇思妙想在昨晚燃尽了,彼时只剩下一团让人不屑一顾的残渣。思维又变成了一潭死水,她拼命尝试着找回晚上的那种感觉,可是她做不到。

  灵感枯竭了,什么都想不到,山田凉皱着眉在纸上写写画画,可好像怎么都没法再回到当时的那种感觉,她找不到灵感,但又喜欢和自己较劲,对着电脑愣神了好久之后她突然收到了虹夏的消息,虹夏关心着这个一直以来与她相伴前行的家伙,对凉的关心从来都不少:

  “还顺利嘛?”

  “嗯。”

  给出了含糊的回复之后,凉把手机丢到床上,反复听着自己已经完成的部分,但也没法找到什么感觉,在这种情况下,她自然会去回忆毒品带来的那种飘飘欲仙的状态,回忆那个状态带给自己的灵感喷涌,可心中的理智也在向她告警:毒品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对她甚至她周围的人都会有极坏的影响,她必须远离那种危险的东西,现在的她很清醒,已经不是昨晚那个迷迷糊糊的状态了。可她那时还不知道毒品的可怕,还不知道那东西只要接触一次,此生都难以摆脱,也不知道毒瘾的力量已经超过了意志力能够对抗的阈值。

  可理智的提醒没有让凉变得冷静,反而重新点燃了她的毒瘾,她开始坐立难安——很难描述这种坐立难安到底是什么状态,她的内心生出一种极其强烈的冲动,那个冲动就是再次感受毒品带来的欢欣,这种冲动在和山田凉的理性对抗,这位有着蓝色短发,十足的中性美人胚子在椅子上坐着,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她的腿一直在抖,她的眉毛也紧锁着,越是想着自己不能被毒品控制,毒瘾带来的渴望化成了一种百爪挠心的煎熬,山田凉本就不是什么意志力超群的家伙,即使有着对毒品的畏惧,她也还是只坚持到了晚上。

  距离她上一次吸食毒品已经过了整整二十四小时,这二十四小时里她收到了不少来自结束乐队成员的消息,她回复得简明扼要,一如既往,可任谁都看不出回复这些文字的凉正在内心承受着巨大的煎熬,也不知道在电脑前枯坐一天的山田凉在作曲上再没有任何进展。山田凉努力克制自己,想要用音乐来转移自己对毒品的渴求,这段时间绝对是凉意志力最坚定的时间,她拼上所有的集中力做出了副歌,甚至自己都没有听那首新鲜出炉的曲子,就将demo首先发送给了已经准备休息的伊地知虹夏。

  在等待虹夏回复的那段时间,生理性的毒瘾也开始袭击这位还未成年的少女,她开始不停的打哈欠,开始更加疯狂的想要用鼻腔吸入那些白色的粉末,内心的渴望极其强烈,强烈到让她坐不住,只能躺在床上,但即使是在床上躺着,她每隔一分钟就要换一个姿势,好像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对她来说是什么酷刑一样。强烈的不适中她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去洗了一把脸,再回来的时候,虹夏给她发送了消息:

  “副歌部分很突兀吧...如果实在没有灵感要不要碰个头一起想想?”

  “不用。”

  山田凉打这串字符的时候手在抖,她感觉自己已经快疯了,吸毒时带来的快乐如果是一百,毒瘾发作时反馈的痛苦至少是一万,山田凉不知道这种渴求到底合适会结束,她还不知道这种渴求永远都不会结束,她是少有的第一次吸毒就未曾感到什么不适的人,可这绝对不是什么让人羡慕的天赋,因为这意味着山田凉顺利的接受了毒品摧毁自己体内掌管快乐的激素,也接受了药物对自己精神上奖励机制的摧毁。此后的所有喜悦之事:无论是收获财富还是品味美食,甚至是结束乐队携手站在世界摇滚的顶点,也无法为山田凉带来比拟毒品的快乐,甚至很有可能不会带来任何快乐。

  伊地知虹夏完全有权力评价山田凉所做出的这首完全称不上完成品的曲子,但这次的评价也彻底击溃了凉的理性防线。在那可怕的毒瘾折磨下,山田凉找到了为自己开脱的借口:她要为自己深爱的乐队做出一首优秀的曲子,再去碰那些毒品只不过是为了能够顺利创作、刺激灵感而已。

  中间的过程她已经忘记了,只知道自己蹑手蹑脚的离开家之后就出现在了那家livehouse里,又一次见到了那个乐团的成员,她明确表示了自己还需要一些药,而大卫也明确的向凉表示了那种灵药并不免费。

  凉记不清自己付了多少钱了,那个时候的她已经不存在理智了,在前往那家livehouse的时候她就已经急不可耐,焦急到手脚止不住发抖,在大卫报价之后她想都没想就掏了钱,换来了一包用小塑胶袋包装的白色粉末,那正是山田凉的快乐之源。而之后的故事也已然不必说明,因为几乎所有吸毒者都逃不过那种可怕的循环,第二次吸毒的时候,忍耐了良久的山田凉从那带有酸味的粉末中获得了比第一次还要强的快乐,音乐的创作很顺利,山田凉对自己也相当满意,她状态极佳,作曲的时候并未察觉时间的流逝,等她再上床休息的时候天又一次放亮,而凉也在睡前将曲子发到了结束乐队的群聊中。

  这首曲子不出意料的受到了乐队的一致好评,而山田凉的地狱这才开始。

  她在第一次和第二次吸入的毒品显然是过量的,第二次的时候她因为完全没有理智的原因,吸入的量甚至是常规情况的数倍,也因此她获得了几乎要将她摧毁的快乐,可毒品在给予她这份快乐的同时,也让她的身体变得更加饥渴——在毒品的层面上。她的毒瘾要比正常人发作得更快,自第一夜之后就是每隔一天发作一次,这甚至仅仅是生理上的戒断反应,心理上的戒断反应甚至要来得更早,凉那本就有些显得淡漠的双眼在对凡事漠不关心的深渊中越陷越深,在第三天她起床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在神态上的变化:她的眼神比此前更无神了,也显露出了完全不属于这个青春年华的憔悴,与此同时,她也开始变得消沉。

  没有什么能刺激到她喜悦的事情,因此也没什么东西能调动她的欲望,她的父母对她实在是太过宠爱,也实在想不到山田凉会接触到这种绝对不该接触的魔鬼,所以在女儿出现异常:包括食欲不振和郁郁寡欢等症状的情况下,并没有仔细询问山田凉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更卖力的表达对女儿的爱。凉的零花钱变多了,外出也更不受限制,但这显然已经救不了这位本该拥有光明前途的贝斯手了。

  毒品的价格超乎凉想象的昂贵。

  这件事后藤一里早该注意到的——凉在过去那段时间里已经向她借了三次钱了,但她好像一次都没有问过凉要钱做什么,甚至也因为自己的性格而从来没在碰头的时候当面提过,因为一直都没有说这件事的机会。每每想到这里,处于破落民居里,已经被脱到一丝不挂的后藤一里都会在心中暗自后悔。

而此前的山田凉也意识到了毒品对于资材的耗费有多大:她不太敢一直找父母要钱,因为她也清楚吸毒到底是一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那个时候她想后悔也已经晚了,保持每天吸食毒品一次的频率一直过了接近一个月,即使她再怎么想找理由为自己开脱,都无法改变她已然被彻底控制的事实。

  等到她已经在为手头剩下的白粉并不足以吸太久而发愁的时候,她打开了手机,看着自己之前和虹夏的聊天记录愣神。

  “借我点钱,拜托了。”

  “喂凉,已经借了很多次了吧,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很久没看到你往我家搬新的乐器了,这就证明你的钱没花在音乐上吧。”

  “抱歉,但是还是请虹夏借我钱!”

  “所,以,说,在凉给我解释清楚到底要钱做什么之前我是不会借你的!话说你也不要以为我很富有啊,livehouse的收入水平你是清楚的吧!”

  “抱歉抱歉,我保证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姐姐那边我快要瞒不住了哦,凉,有什么困难的地方要讲出来。”

  “嗯,我没事。”

  凉清楚的记得第二天虹夏就将自己偷偷为乐队攒的钱交到了自己的手上,她也记得波奇酱如何因为她一次次的借钱而变得拮据,甚至连并不富裕的喜多都有被凉借过钱——其他关系要好的同学凉也都借过了,凉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她不能伤害与自己要好的人儿们,所以山田凉在吸食自己手上有的最后一份毒品之前,对着镜子,看着逐渐憔悴下去的自己暗自下定了决心,告诉自己那就是最后一次。

  而两天之后,她就在入夜时分来到了大卫他们所在乐队的livehouse,她身无分文,但她也已然痛不欲生。事实上在那一天的早上她就已经开始不自觉的去计算如果再借到的钱只买毒品的话该怎么维生,也在开始重新翻阅那本《食用野草指南》,她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罪恶的粉末,毒品的力量对于山田凉来说是不可抗拒的魔鬼,让她除了吸毒之外什么都没法思考。

  人体内部分泌的脑啡肽会阻止时时刻刻都在互相摩擦的骨骼爆发出剧痛,毒品破坏了脑啡肽的分泌,于是在没有毒品的时候,人体再也没法自行分泌激素来阻止来自骨骼的可怕痛苦,彼时已经被毒品浸润骨髓的山田凉只觉得自己的骨头缝有蚂蚁在啃咬,更可怕的却也不是肢体上的疼痛,而是在这种疼痛愈演愈烈之前,她就已经站在了大卫的面前。她犹豫了半天自己该不该进去,也就在那个时候海洛因的戒断反应袭击了山田凉,大卫打开休息室的门便看见了山田凉躺在地板上,她那用以别住前发的发卡掉在了一旁,头发乱得像是鸡窝,双眼无神但满是泪水,鼻涕和口水淌满了那秀气的面颊,身上那时髦的衣裳也变得皱皱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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