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蒂回想起了当初自己成为深海猎人时的一次训练。

“斯卡蒂，你今天的状态太差了。”面前的乌尔比安又一次将斯卡蒂打倒在地，收起自己的武器，语气中带着些许愠怒：“连续好几次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到底怎么回事?”

“队长……我好像分神了。再来一次……”斯卡蒂站起来刚想拾起被打落的剑，乌尔比安却突然阻止了她：“你是不是在想二队那边的事情?”

斯卡蒂沉默了，没有回答，似乎佐证了乌尔比安的判断，他沉声说道：“……今天你休息一下吧，明天再把少的训练量补回来。”

斯卡蒂只是点点头，走回自己的宿舍，双手抱膝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像是在思考什么。

她与海嗣对抗过不下上百次，却唯独没有想到，最后一战的对手会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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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刃之间碰撞的烈风将她的思绪卷回意识的海洋，浊心斯卡蒂已经双手握着和自己相同的巨剑，一个跳跃到了自己跟前。

斯卡蒂已经没时间再想这些，双手握住自己手中的巨剑，直接迎上浊心斯卡蒂的攻击。

巨剑与巨剑初次交锋的瞬间，巨大的冲击波冲开了她们身下的大片海洋，形成千丈高的海浪打向四周，乌云被强行撕裂，吹散到了遥远的地方。

随后，意识中的海洋如同一个平面被折叠起来一般，形成一道垂直于原先海面的高墙，外部的海水毫无常理般涌入，托起水墙，似乎是在有意制造一个让斯卡蒂和浊心斯卡蒂单挑的环境。

阳光直射到海底，那是一个被淹没的竞技场遗址，正是深海猎人平常用作对抗训练的地方，可现在在半空中用武器相互角力的斯卡蒂和浊心斯卡蒂都没有余光给到竞技场——

剧烈的冲击几乎是硬生生弹开两个女孩子，她们努力在半空中稳住身形，随后又是针锋相对地拼了几下剑，最后一脚踢向对方——

斯卡蒂和浊心斯卡蒂穿着靴子的脚踢在一起，随后同时用力一蹬，彼此间相互拉开距离，斯卡蒂一个后空翻踩在身后数百米高的浪花上，右脚一踏，如同冲浪一般在浪花上滑行起来。

浊心斯卡蒂似乎毫不意外，同样落在她正对面的浪花上，双脚站稳以后，挥舞手中的巨剑，甩出数道剑风攻向斯卡蒂。

斯卡蒂深吸一口气，近乎是在垂直于地面的海浪上开始躲闪起浊心斯卡蒂的剑风——

一道剑风落在斯卡蒂的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响声。

一道剑风飞向斯卡蒂，被斯卡蒂用近乎是舞蹈般柔美的步伐躲开，只是斩下了她的几缕秀发。

一道剑风击中斯卡蒂前方的海面，冲击波扬起海水形成一阵薄雾，却几乎是刹那间被斯卡蒂的身形冲开。

“这是那个叫劳伦缇娜的女孩子教给你的吗……”浊心斯卡蒂眉头微皱，果断地双脚一踏，带着被裹挟着的海浪，径直冲向斯卡蒂。

斯卡蒂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瞬间停了下来，往后一跃，浊心斯卡蒂直接砍了个空，巨剑劈开与地面垂直的水墙，斯卡蒂落在竞技场的一侧，默默地注视着将巨剑从海水中抽出的红衣女孩。

刚才的几轮对抗中，斯卡蒂发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她似乎知道自己所有的招式，好消息是她对于这些招式的掌握最多也就只有和自己相当的水准。

“和我完全相等吗……”斯卡蒂自言自语着，眼神却紧跟着浊心斯卡蒂，眼见她从水墙中起跳，一下跃入竞技场激起沙尘。

“‘初生’的力量竟然无法使用吗……”浊心斯卡蒂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套，随后摇摇头，右手握着剑，缓缓地踱步走了起来，试图慢慢走到斯卡蒂的身后再发动偷袭：“斯卡蒂……你应该知道，你们深海猎人与我们是同根同源的……我们何必要斗个你死我活呢?”

斯卡蒂显然看出了浊心斯卡蒂的小九九，她也开始缓缓地和浊心斯卡蒂绕起圈来，始终保持和浊心斯卡蒂的相对位置不变：“……这个答案你比我更清楚。”

“大群不过是自卫反击，倒是阿戈尔以恶行对待大群在先。”浊心斯卡蒂眉头一挑，反驳道。

“……”斯卡蒂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先沉住气保持警惕。

浊心斯卡蒂似乎也不急着继续发起进攻，而是继续打量着斯卡蒂：“不知你是否记得，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剑拔弩张。”

“……”斯卡蒂想起了自己去盐风城前的那个梦，或许那个梦就是自己和她的第一次见面。

“现在你我都有‘初生’相助，你却要坚持你的立场，阻止大群本应得到的正义——”浊心斯卡蒂低声道，随后趁着斯卡蒂出神的一瞬间握住巨剑砍了过去。

“铛”的一声，斯卡蒂立刻用巨剑挡下了浊心斯卡蒂的斩击——

“正义从来不是纯粹的复仇能得到的，更不能拿无辜的生命作为代价……”斯卡蒂咬着牙，全身肌肉紧绷，一下挑开浊心斯卡蒂的攻击，随后用尽全力对着浊心斯卡蒂斩下去——“而且……我也有不能输的理由……还有人在等着我回去！”

浊心斯卡蒂几乎是毫无防备，被这全力一击正中，鲜血直接从被劈开的伤口喷涌而出，整个人倒飞了出去，落入边缘的水墙之中——

斯卡蒂站在原地大口喘着气，巨剑上还在滴着鲜血，全力一击显然消耗了她不少的力气，起码如果让她现在再去和浊心斯卡蒂打的话，她没法保证自己能继续和她不相上下。

她抹去溅到她身上那属于“自己”的血液，用力一下跳到了水墙边上，想要观察一下浊心斯卡蒂的情况。

可令她无比惊讶的是——她似乎感觉不到浊心斯卡蒂的气息了：沾在自己身上的血液散发出的属于浊心斯卡蒂的气息，遮盖了浊心斯卡蒂本身微弱的气息。

斯卡蒂抬头看向意识海中的天空，天空看起来却毫无变化，可等她再低下头来的一瞬间，已经晚了——

浊心斯卡蒂从水墙里扑了出来，眼神中满是愤怒与杀意，身上的衣服因为之前斯卡蒂的一剑已经破开，露出雪白如玉的肌肤。

浊心斯卡蒂身上的伤口恢复的速度远比斯卡蒂预期的更快，对彼此进行物理意义上的攻击实际效果恐怕十分有限，但斯卡蒂现在显然想不了那么多了——

浊心斯卡蒂的偷袭显然得手，斯卡蒂始料未及，还没有什么反应就被浊心斯卡蒂扑倒在海面上——

“砰”的一声，浊心斯卡蒂重重一拳打在斯卡蒂的脸上，斯卡蒂被这一拳直接打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浊心斯卡蒂狠狠地掐住脖子——

浊心斯卡蒂骑在斯卡蒂身上，看上去更像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斯卡蒂艰难地伸出双手，抓住浊心斯卡蒂的双手手腕，试图掰开她扼住自己呼吸道的双手。

浊心斯卡蒂似乎并未在乎斯卡蒂的挣扎，她甚至有点配合的收回双手，转而和斯卡蒂的双手十指相扣，将斯卡蒂的手按在她身体两侧的海面上。

“你……从我身上……下去……”斯卡蒂双手发力，想要将浊心斯卡蒂从她身上掀翻，可浊心斯卡蒂本就骑在斯卡蒂身上，双手用力一压，斯卡蒂的反击就变成了挣扎。

“你，照着这里砍的对吧……”浊心斯卡蒂看向斯卡蒂的左肩，那正是刚才自己被斯卡蒂用巨剑砍伤的部位。

未等斯卡蒂回答，浊心斯卡蒂便直接低下头，用力咬住了斯卡蒂的左肩——

“呃……”斯卡蒂感受到左肩传来的剧痛，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可随后她就发现了更大的问题——

她在吸着自己的血。

斯卡蒂不由得想起罗德岛上那位叫华法琳的医生，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一样——面前的“自己”可是个海嗣。

深海猎人的血液本身就会吸引恐鱼，而海嗣直接对深海猎人吸血会发生什么，斯卡蒂从来没有想过。

鲜血流入浊心斯卡蒂的口中，浊心斯卡蒂用力吸吮着斯卡蒂的血液，仿佛是在喝水一般自然。

随着浊心斯卡蒂的动作，斯卡蒂感觉到了隐隐的不对劲——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些隐隐的发热，一种本不应该在此时此地出现的欲望开始萌芽。

被吸血的斯卡蒂都已如此，吸血的浊心斯卡蒂显然欲望更为猛烈，她的双手紧紧地扣住斯卡蒂的手指，吸血的动作也带上了点迟疑和犹豫——

斯卡蒂明白了那是什么欲望——

那是渴望征服对方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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