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日 原始未来 四

“真黑啊……”

长落风躺在装甲的残骸上随着爆炸的余波推动而前进，漂入了另一个星球的暗面，那里灯火通明——是另一个人类所居住的星球。

黑色的阴影在星球的暗面飘荡，长落风可以隐约看得见那阴影中的飞船，那就是人类，他们不知道用什么方式重新把那影屏石制作成阴影的怪物，漂浮在宇宙之中，带来凛冽的寒风吹荡在黑暗的虚无下。

清冷的冰霜从这个星球的大气层中洒下，阴影开始弥漫，灾难的复演要开始了。

“不行！” 长落风想爬起来，但是身体的痛苦不是一个人类可以承受的，何况装甲本身也已经没剩下多少能量和装甲用于修复和支持自身残破的肉体了。

“欢迎来到基塔维洛星的娱乐圈之王评选！集齐演技！音乐！运动！等一切娱乐项目为一身的！娱乐圈之王！是！”

在沸腾的人群中，雪花随着狂风飘荡而来，星球那颗迪斯科舞球一样绚烂的人工太阳在瞬间熄灭了属于娱乐的光芒；

诚然，这是一个背叛了本心，还尚未被贝利尔特发现的娱乐之星，他们卸掉了防卫的武器和应有的秩序——只剩下娱乐的疯狂。

从激动化为恐慌，清静幽冷的冰霜挟杂属于死亡静谧的疯狂，蔓延在这颗星球，悲剧也在此发生，那些人们在冰霜中凝结，他们的影子在灯光下脱离人们的身体自行漫游在这个世界的每处地方。

“那是……什么怪物？”

长落风的瞳孔放大，可以看见整个星球的地表上都在飞速蔓延着阴影，绿色的方舟核心透过自己的肉体闪耀出光芒，与这颗星球的人工太阳交相辉映。

“这是？”

“看来方舟核心，已经把你的肉体当做了方舟，人工太阳本质上是方舟的空壳，那是唯一能把你身上的伤口进行修复的机会，让方舟的材料融入你的肉体里面。”

巴洛菲特对人类的科技有着超乎寻常的理解，显得她不像个恶魔，更像一个套着恶魔皮囊的人类。

“求救信号的开关在哪！求救信号的开关！” 莫塔利是这个星球上唯一一位身穿旧式装甲的安保，连警察都不是，因为警察和政府等那些机构均被取消，只剩下了娱乐机构来通过娱乐麻痹和包庇犯罪。

一身灰绿色的装甲，连女武神装甲都不是，只是单纯的一套旧式工程用装甲，是那些工人们用于建造高楼大厦与豪华会所用的。

莫塔利躲开那些冰霜和四处游走的影子，用装甲里的空调系统勉强保持着体温，狂奔向曾经是政府机构的豪华会所，那里是现在最安全、也是最奢侈和娱乐性拉满的设施，此时原本灯火通明的那个地方，已经黯淡无光。

用工程锤砸开那华丽不堪一击的琉璃墙壁，黑暗映入了他的眼帘，只剩下那些警报灯的通红照耀起隐约的几具人类尸体。

“求救信号装置……找到了。” 莫塔利没想到会这么轻松，就在自己脚边的一具尸体手里，他撕烂尸体攥紧的手，拿出血淋淋的装置按下按钮。

“我们受到了不明力量的袭击，请求支援，如果可以，务必将这条消息传给贝利尔特，罗兰那个婊子不会管我们的！这次的不明力量很强大！”

“咚！” 刚说完，装置便被无形的力量捏碎，连同莫塔利的手臂都碎成了黑色的灰烬。

“贝利尔特总席！？不，你不是贝利尔特啊，看错了……你是……谁？”

“传不到的，让那些支援来吧，反正贝利尔特不会来，一切都被湮灭了，任何信号都发不出去。”

她的声音夹杂着些许紫色的光波在黑暗中回荡，那个黑白相间的身影慢慢出现在极度恐惧的莫塔利的眼中。

“棋者的力量？你这个该死！你把贝利尔特怎么了！” 莫塔利把装甲的力度调整成最大，握紧拳头都有阵阵的火光迸发，在击向她那带着银色半脸夜莺面具之前，全身都在逐渐分解成黑色的灰烬。

“轰！” 装甲的拳头击中了她的脸庞，不过……也只剩下了近乎破碎的拳头刺进脸庞中，那拳头在打出去的时候，骨头已经被扭曲成了许多的骨刺扎进了这个女人的脸庞。

“我喜欢痛苦。” 那些骨刺和一些完好的骨头从血肉和装甲里钻出来贴紧了她露出来的那些白皙的脸庞。

“怎么了？方舟？核心的讯号？那艘方舟的核心，没有爆炸？！那就在贝利尔特来之前整理好我们的一切，我们总有后手……傍上贝利尔特也好，让贝利尔特她维持的那个罗兰在那个该死的会议上失去威望也好！”

“痛苦！你们全都要陷入痛苦中，你们这些不该活的群众！” 她一边说，一边登上这栋高级会所的天台，俯瞰这座城市、或者说这个星球的未来，唯有毁灭和痛苦永留。

“噌噌噌……”

那个带着黑色兜帽的少女握着腰间的机械剑，在寒冷的大街上闲逛，那些游走的影子上凭空浮现出一道道红色的刀痕随即因为刀痕的消失破碎，正朝着她俯瞰的天台上走来。

“找到了。” 兜帽被狂风吹开，红色瞳孔看向那天台上的她，她也意识到了什么，跳起来向后飞行，道道红色的刀痕擦着她的身体浮现，切开了她的衣服和皮肉后迅速恢复，虽然伤害不大，但是如果她不躲的话……恐怕灵魂和肉体会一并碎裂。

“不过，我也有招。” 她来到了那个少女的背后，少女扒开自己的衣服，那些骨头极速增生，在全身犹如白色的莲花一般从肉体中绽放。

“棋者的力量！？你也有吗？” 她冻住那些骨骼，众多的影子凝聚在她的手中，在那些刀痕和无意识血肉的包围下使出了她最为得意的一招。

【悖论反转】

“我要你痛苦！从那不知道多少年的历史中找来的如此制胜之道！通过棋则铸造而成的概念性必然反转！”

世界浸入黑与白的海洋，被她的旋转所搅动，转入现实的瞬间，刀痕和血肉将少女自己贯穿粉碎、撕裂成一团可怜的血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轰！” 长落风在人工太阳上看不下去了，用尽人工太阳的能源勉强靠自己的方舟核心转变成了一发卫星炮轰进去。

“那个女孩……” 长落咬紧牙很是生气，卫星炮的光束在打向她的刹那，光束竟然反过来把人工太阳轰击。

“哇啊啊啊！” 长落风融入进爆炸的火焰之中，一双手抱住了她，那是刚刚在长落风眼前逝去的少女，红色与蓝色的瞳孔在火焰中散发起光芒，一头黑色的长发带那么一些自然卷和直刘海，好像是换了发型，和刚刚那个飒爽的样子不同了。

“你不是！死了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把长落风扔到另一个女武神装甲的残骸里面，这是一个还算完整的女武神残骸，里面的ai还是完好的，以至于一进去就提示要她验证自己的身份。

“真强啊，不知道能不能用这个与贝利尔特联系，只能看她能不能解决了……我没有这种能力……丝毫没有……”

“哈哈哈哈，懦弱鬼，你体内的方舟核心可不是闹着玩的，对吧。” 巴洛菲特用自己的血肉夹住了长落风的肋骨，用那恶魔的力量扯了扯长落风的灵魂，让长落风不由得一惊。

“方舟才做不到这种力量。” 长落风低沉的输入了自己的身份码和基因ID，被认可之后，这残骸勉强被启动了，冒着微弱的火焰缓缓前行，冒着噼里啪啦的电火花。

“不，方舟自古就是向绝境而行的武器，量产化的方舟正是应对种种绝境而出现的，行过绝境的炼狱，才有属于人类的未来。”

巴洛菲特这一副自信的样子，长落风可没学过这些，她的印象里，方舟这个名号一直都是战争的代表。

“那么多艘方舟，难道他们的出动真的是为了击碎绝境吗？只会是一场又一场人类自相残杀的战争！” 于是长落风就这样反驳，不仅是在反驳那个代表未来和光芒的方舟，也是在说方舟在这个时代的定义。

“方舟这不就是为了毁灭一场战争，让人类自己的绝境灭亡而存在的吗？只不过手段是人类自己创造的方舟用作战争而互相毁灭，最终战争停止，人类也不复存在。”

“你……”

长落风不想理她，只是设置好航线图，朝向贝利尔特的不断前进的方舟飞去，因为动力系统近乎全毁，现在的速度无异于一个蜗牛在漫长的星河中一点一滴的爬行。

“方舟被创造出来的那个时刻，你可以去见贝利尔特问问，那时候的大家如此团结，现在过了那万年之后，繁星只剩下贝利尔特那一颗时，恐怕……这个世界河……”

“给我闭嘴！” 长落风把拳头砸在巴洛菲特的血肉上，怒火中烧，眼睛红红的怒吼：“我不是伟人，我想明白了，我有自己的人生，但是我可以选择我自己的人生！巴洛菲特！”

“你不会理解的，永远都不会理解，长落风，如果你的一切都是平凡的，没有这得来的基因，没有这先天的优势，你连贝利尔特都不会知晓，只会是刚刚那颗星球上等待死亡的愚民！”

巴洛菲特是如此认真的说，想要看她的哭泣，看她的愤怒，得到那无与伦比的乐子和恶趣味。

“我现在……我现在拥有这些！我平凡的过……最后在那颗星球上看见危机恐慌的死在那里，也没什么丢人的……我不怕……”

“哈哈哈哈，你这样的思考，不也是伟人的一部分吗？”

“呃……” 长落风一下子没有话说了，再怎么说，自己的灵魂和基因始终都是几代伟人的复制结合体，至少……长落风现在还没能够知晓自己究竟要追寻什么，她还对自己这种奇特的身份和力量一无所知。

“嫩着呢你，比起前面那几万年上下的星星来说，你还不够格维护贝利尔特那颗繁星的光芒。”

“马上，就够了。” 长落风的女武神装甲束缚在了这具残骸里，方舟核心鼓动着，输送给残骸自修复的力量，绿色的光芒在这巨大的女武神装甲的全身上下流动。

“列级巡航方舟收到求救，已经到达星球附近，请求回复，没有回复吗？”

“欢迎新的方舟回家，我的意思是，回到我们创造的冥府。”

银白色的小型方舟看见星球表面的暗影投影出一个带着面具的女人脸，绯红色的长发在天台上飘荡，穿的一身黑白相间的斗篷来盖住她的身体。

“啧啧啧，我们好歹也是世界级的维安部队，来试试吧，贝利尔特钦定第三平战巡航部队队长，周怜。”

“那不是真名吧，于女士。” 那个女人一下子就识破了这是代号。

“反正……” 周怜话音未落，巡航方舟已经消失了，只剩下身穿装甲的她站在太空之中，她回头一看，巡航方舟已经爆炸成青绿色的光芒，这是她从未经历过的恐惧。

“你会痛苦，你会恐惧，向赴死者献上最高的绝望。”

“他妈的！” 周怜拍了拍女武神装甲的臂护，把一台巨大的黑色机械从爆炸的方舟中调动回来将自己武装其中。

“逆棋则·S。”

这是把棋则逆向理解并照着原版复制下来的技术，算是原棋则的弱化，从两界的焊点中取下来的火焰棋则概念的碎片用科技的力量加强后的结果取名为逆棋则·s，还有其他从已灭亡世界河中夺来的数不清的棋则复制下来的逆化版，虽然比不上原版，但是用作战争和治安足够了。

“呀啊啊啊啊！” 全身的机器都喷出熊熊的火焰成了一个浑身喷火的人形机器，从胸口中拔出通天的烈焰来冲击向这个星球的地表，然而数千百万道影子扯住了那些燃烧的火焰并直接渗透进机器中把功率无限的增长调大。

“噗啊！” 不知不觉间已经七窍流血，头发也被火焰一齐染红，那逆棋则功率被完全释放到了女武神装甲承受不住的地步，直接燃烧着被影子牵扯停在了半空。

“来啦，想家了？怎么不回来呢？砸下来啊？”

“嗯啊啊啊啊啊啊！” 逆棋则被周怜主动引爆，那千百万道的影子被火光吞噬照耀，周怜握着操作杆赌它动力系统还没有坏掉，调动起来砸向这颗星球。

“那个……不要啊……” 长落风看见火焰想开回去，但是被巴洛菲特按住了。

“你要想选择人生，就不要如此鲁莽。”

“轰！” 砸击星球的力量和宏伟的烈焰被反转到了一个渺小的人类身上，在通讯中听见她来自灵魂的哀嚎和怒火，最后到通讯也被烧成灰烬。

巡航 方舟破碎之后的能量细细地流入长落风的心口里，暴露了长落风的踪迹。

“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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