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待在房间里不出门的三个月后，婶婶不请自来，破门而入。而我的房间终于见到了外面的阳光，那温暖的阳光驱散了屋里的昏暗，将凌乱的空间暴露在外。

足不出户的三个月时间，累积了大量的外卖餐盒，和没洗的衣服。然而我又不是什么勤快的人，虽然不会每件衣服都长时间不换，换下来的也不会马上就洗。因为长时间没用所以脑袋有些混乱，已经记不清上次洗衣服在什么时候。老实说换衣服我还蛮勤快的，只是我又不是有钱人，有每天一换，一年都不重样的衣柜，差不多几件衣服几天一个轮回。因为不出门，所以衣服不会有机会弄得很脏，主要是来自身体的新陈代谢，可三个月时间过去，该脏还是会脏，起先还能对那股怪味产生排斥，现在已经闻不出有什么差别了。

婶婶对我房间里的状况打从心里边排斥，她就像玩着踩石头的游戏，踮着脚尖寻找着稀少的落脚地。她从进门开始嘴里就没听停过，说着教训我的话。虽然有些烦躁，可我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对自己的颓废多少还是有点自觉，所以想让她不用那么介意，就算她什么东西都没踩到，以她现在的态度，靠近我之后恐怕就动弹不得了。可一和她的眼神撞在一起，我就打心里感到一阵害怕，脊背发凉，后背上黏糊糊的，早知道就先洗了。

我起身整理着凌乱的空间。外卖几乎不点带汤水的，那种容易有异味，也容易不小心弄脏衣服，所以餐盒整理一下还是空出了不少空间。虽然贴身衣物丢的到处都是，可婶婶毕竟同为女人，所以我也用不着害羞，当着她的面把扔在地上的内裤捡了起来，当然要是内裤的花样太过轻挑，该害羞还是害羞的，可我也不是那种会买香艳内衣裤的人，在动画里我应该是穿蓝白条纹，或者小熊内裤的角色，再出格点，会带些蕾丝边，很正经的那种。

东西是收拾不完的。三个月时间产生的垃圾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清理干净的。婶婶靠近之后既没在椅子上坐下，也没坐在床上，就那么环胸站着看着我整理。上学的时候害怕老师，长大以后却害怕各种各样的人，像婶婶这种有着血缘，却只在逢年过节才会接触的人就令我害怕，因为她真的会跟我爸妈告状，而我却因为没那么熟悉，而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但现在我知道还有更多教训我的话她还没说呢。

我去整理床铺，把几个月都没叠的被子给叠了，把其他零散的东西都堆在叠好的被子上。用手给床单抹平整了，然而忽然发现床单没那么干净，都是被我的汗渍弄脏的，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谁还不会出汗呢？在家里爸妈总说给碰见的亲戚打招呼，然而我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跟婶婶说，心里慌张地要命。拍了拍床单，总算跟她说了三个字。

“婶，坐吧。”

婶婶低头看了一眼，并未坐下。我就像犯错的小孩一样，低头站在她身边。

“吃过饭了没？”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下午两点。

“没呢。”

“还吃外卖？”

“我不饿，不用给我点了。”

“因为什么不吃饭？”

“我……”

原因显而易见，电脑屏还亮着，耳机里传出激昂的游戏背景乐。

“多大的人了，玩游戏还能忘了吃饭？”

我连忙想要关掉，她却在我刚才为她抹平的床上坐下。

“继续玩吧，我听说有些游戏是不能暂停的，你看看我是不是耽搁你了。”

就算真的因为这一会儿角色死了，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其实游戏对我来说就是那么回事，除非到了心疲力竭的地步，不过只是死一次，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这个游戏真的有暂停。

虽然婶婶说让我继续，可我不能把它当真了。大人有些话要反着听，谁知道她是不是钓鱼执法，万一我真的玩了，她嘴上不说就算了，心里说了也可以，但如果把情绪表现在脸上，那会让我如坐针毡。我不想把自己逼到那种境地，因此最好做不会产生太多问题的选择。

可当我点了“离开游戏”按钮，关掉游戏，显出桌面后，心脏突然顿了一下，背后也传出“咦”的声音。大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松懈了，让我没有想到，现在房间里有两个人，脸皮薄的我，不可能把自己隐私的一面展示给婶婶，可桌面壁纸毫无保留地把我的一个癖好暴露了出来。两个几乎衣不蔽体的动画少女拥抱在一起，只是这样还说的过去，可在她们两个近在咫尺的嘴唇当中，两条粉红色的舌头缠在一起，并且两人还深情地互看着彼此，脸上起了淡淡的红晕。

手忙脚乱地打开一个软件全屏展示，遮住后面略显不正常的背景，此番行为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虽然也有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条路，就让婶婶看我到底有多么变态，光明正大让她看背景，作为孩子都不觉得有什么好遮掩的，作为大人，她要是在这方面发难，就说明她太神经质了。何况这背景除了有女同的倾向外，并没有在“性”方面过多展示，我也是因为它整体的美好，才决定用它做桌面壁纸的。

可婶婶接下来的话，让我知道她挺在乎我的自尊，也让我知道自己想得太多了。

“你怎么关了？不玩了吗？”

“没事，你在这，我玩游戏有些不合适。”

“那行吧，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说了不用了，饿了我自己会点的。”

“嗯。”她左右打量起来。尽管已经经过一番整理，好歹有了正常房间的样子，可环境还是不太好，有虫子在地上乱窜，我只希望她不要注意到。“真的不让婶请一个？”

“……不用……”

声音小的自己都差点没听见。

“那好吧。”她右腿搭在左腿上。她穿着一身职业装，紧身短裙，下面是黑色裤袜。我好害怕她会用尖锐的鞋尖踢我。“咱们说正事。”

“……”

“你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在做什么吗？”

“我被辞退了。”

“那再找啊，工作不会一个都没有吧？”

“我试了，没找到。”

“那回家也行，你知道这段时间你爸妈有多担心吗？”

“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

“他们会催婚的。”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考虑结婚了。”

“那我娶谁？”

婶婶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意识到说错话，脸颊发热，不知道该说什么解释。

“你还想招上门女婿？这是你该考虑的事吗？”

“不是，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

“就是……那个……就是……”

“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大家都是女人，而且你相信婶婶，不会往外说的。不过不想说也没事，婶婶毕竟是外人，回家跟你爸妈说就行了，只要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他们还能拿你怎样？要真是动手打你，你就找婶婶，婶婶保护你。”

“就是……”

“该不会……”

婶婶似乎猜到了什么，但我不敢胡乱猜想，万一暴雷就尴尬地抠地了。只是不知道她猜到什么也很难办，她并没有多少表情变化，像是不要我担心，但也许就是诈我，认真你就上当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今天来也是你妈给我打了电话让我看看你过得怎么样。老实说，我也没想过有一天会来这里，当初给我备用钥匙的时候还以为永远用不到呢。一个人独居感觉很好吧？看这些东西就知道你这段时间过得很惬意。”

“没有……太乱了……”

“乱啊……其实乱没事的，婶婶的房间也乱。但你要知道，女生是需要注重卫生的，不然很容易得病……你还能闻到这里的酸臭味吗？”

“……闻不到了。”

“那是你习惯了。”

“……”

“陪婶婶出去走走吧。”

“那个……”我看了看身上衣服，很脏，却是这个房间里最干净的了。“我太脏了，会给婶婶丢脸。”

“你去洗个澡，才多大，就知道给大人丢脸了？”她忽然起身，把我额头上的刘海推了上去。“该修修了，你真的能看见人吗？”

我红着脸跑进了卫生间。好几袋垃圾堆在角落，幸好婶婶没进来，月经刚过，带血的卫生巾还在垃圾桶最上面，让她看到我真的无地自容了。洗完澡感觉舒爽清凉，整个人焕然一新，穿衣服的时候或许是皮肤敏感了，衣服包浆了似的坚硬，都想什么都不穿就出去了。不过最终还是穿了上去，来到外面，就看到婶婶玩着我的电脑，她似乎没注意到我，在我靠近过去的时候忽然一阵手忙脚乱，我看到桌面上文件夹被她慌乱关了，这是最后一个，她触电似的双手离开键鼠，脸上染上红晕。

“不介意婶婶动你电脑吧？”

“不介意，你想玩的话可以多玩会儿。”

“够了，婶婶玩不懂……出去吧？有什么事还要做吗？”

“没了，出去吧……”我抓着上衣下摆。“我这样穿真的没事吗？”

“没事。”婶婶揉着我的头。“谁敢笑话你，我替你教训他。”

三个月的蜗居，终于见到了外面的太阳，刺眼了已经。婶婶捂嘴笑着不适应的我，拉着我的手走在街上。我察觉到暗地里有不少眼睛看着我，也许现在的发型有些乱，衣服脏是肯定的，都已经不是原来的颜色了，但我怕是衣服上气味太大，让他们这样。看向婶婶握着我的手，想要挣开，她却握的更紧了，转头看向我。

“不想让婶婶牵手吗？”

“不是……”

“那就让婶婶握着好不好？”

“脏……”

“我侄女一点都不脏。”

婶婶忽然搂住我，一点不在意我是否肮脏。她不知道是不是用了香水，身上很好闻。

婶婶带着我来到理发店，让理发师按她的要求给我修剪了头发。乱糟糟的发型一去不复返了，略微有些伤感。婶婶按着我的肩膀，几乎贴着我的脸看着镜子里的我，笑容灿烂。

“清清爽爽地多好看。”

“……嗯。”

我脸热的怕烫着婶婶，不断地远离她，她却不断地贴过来，更是掰着我的头不让我乱动，真的把脸贴了上来，在我脸上一阵摩擦。

“以后记得整理自己，咱不需要多好看，但一定要干净。”

婶婶替我付了钱，拉着我的手又到了服装店。我知道她这是要把我打扮一番了。我对衣服有选择困难症，这也是为啥我衣服那么少的原因。婶婶则是有那个……社交牛逼症，带我逛来逛去，和每家店员都能聊的火热，然后让我试穿衣服。我没什么喜好，觉得每件都可以，婶婶却持有不同看法，似乎那些衣服穿在我身上会显示出什么数值，总能让她说出一些不明觉厉的道道来。所以逛了有一会儿，手上还是空空如也。

“嗯……似乎还差些什么。”

婶婶看着我上下打量，我有些局促不安，很快她就盯着我的头恍然大悟。

“你从来都没绑过头发吗？每次见你都是披散的。”

“感觉有些麻烦，而且这样也不碍事。”

“碍事啊，怎么可能不碍事？”

我不理解。

婶婶带我买了发箍和发圈，前面的头发都弄到后面去，给我绑了个马尾。她再次打量我，不住的点头。

“嗯，这样看起来才显得精神嘛。”

“有什么区别吗？”

“你是不是非要和我唱反调？”

“没有……”

婶婶又拉我回去试衣服，这才终于买了一件。当然，我还是看不出和之前的差别有多大，不过穿起来比换下的脏衣服舒服倒是真的。最后她里里外外都给我买了，结束购物之后手里提了好几个袋子。

回去的路上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谢她的话，最近这些年来她是对我最好的人。能想到的，也只有还她今天给我买东西的钱。

“婶，总共花了多少钱？我给你转下。”

“跟婶婶见外呢？”婶婶玩着手机瞥了我一眼。“给侄女花钱不是应该的吗？”

“这是你挣的钱。”

“还真给我见外。”

“没有。”

“那这样，回去你把房间再收拾一下，我今晚住你那，权当交房租了。”

“不好吧？我那里脏。”

“你把它整理干净不就好了？”

虽然我也想这么做，不过这么短的时间似乎来不及了。

穿着新买的衣服回到房间。婶婶在外靠墙站着，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虽然这点时间有些赶，不过整理出一张干净的床似乎还是可以的。

出门的时候带下去过一些垃圾，不过还是有很多，多跑了几趟把垃圾都丢了，这么一看，空间还是挺大的。把地扫了，去卫生间涮了拖把，拖地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这些日子过得真不怎么样，倒是看着拖把扫过干净的地面，心里有种甜蜜的成就感。把地拖了几遍，又用吸水拖把吸了遍水，房间看起来就整洁多了。床单实在没法解决，只能把收起来的被子铺在上面当床单，不过这样躺着应该也舒服不少，还好还有干净的被罩，换上后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原来在这三个月时间里，我是能把房间翻新一遍，从干净的环境开始过活的。

洗衣机轰隆隆地转着，因为脏衣服不少，还要再洗几次，此时天已黑了，不知道下面邻居会不会因此恨我，不过现在只能在心里说声抱歉。婶婶进了房间夸了几句，让我很高兴，不过一时间没了话题，沉默片刻，她坐在床上让我去做自己的事。然而我哪有自己的事情做？最后还是坐在桌子前玩起了电脑。按照习惯查看了近期文件浏览记录，却没想到本应藏在深处的文件冒在最上头。下意识看向婶婶，她盘膝坐在床上，一边捏着被裤袜裹着的脚趾，一边看着手机，似乎没有印象里那么端庄了，不过又感觉亲近了一些。只是这些文件应该就是她查看的，也无怪她当时会那么慌张，要是看到的是我妈，她铁定会抽出我爸的七匹狼，打死我这个不孝女。婶婶应该觉得很尴尬，发现我这个见不得人的秘密，然而她却还是带我买了那么多东西，对我这么好，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她只是我的婶婶，我却为这段时间的表现感到对不起她，应该让她看到我有出息的一面才对。

婶婶没有把这件事挑明，那我也不用自己提出来，放心地玩起了游戏。以前只有自己一个人玩，婶婶应该是不玩游戏的，不过身边多了个人，还是让我没有了一个人玩的孤独感。玩了会儿回头一看，不知道婶婶何时坐在床边看着我打游戏。

“别看我，继续，看你玩还挺有意思的。”

我把游戏关了，没太继续敢用那个壁纸，已经换了，所以并不怕被她看到。

“嘿！你这孩子。两次让你玩你都给关了，诚心跟婶婶作对是吧？”

扪心自问，第一次不是，现在是的，我想尽可能地了解她更多，生气的样子当然不能放过。

“婶婶不觉得玩物丧志吗？”

“要真玩物丧志，我家那个要被我打死了。”

“他玩什么了？”

“还能是什么？给一群穿衣服嫌多的女孩子换装的游戏。你们俩应该换换，我觉得你玩这个才是他该玩的，男孩子就该玩打打杀杀的游戏嘛，你该玩玩给女孩子换装的游戏，顺便也打扮打扮自己。”

“是哦。”玩那种游戏其实也没什么，不如说会玩的反而在现实中缺乏杀伤力，真让他给女孩子换装，只怕比任何人都胆小。“他不是结婚了吗？”

“对啊，让他给他媳妇挑件衣服都不会，游戏里倒是挑的花里胡哨，我都没眼看。”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沉默下来，以为气氛就会这么安静下来的时候，婶婶转换了话题。

“既然你不玩，那你教教婶婶，我还挺感兴趣的，打那小子不过瘾，游戏里总能让我发泄一下吧？”

打开游戏教给婶婶怎么操作，游戏有教程，只不过只在序章的时候，让她从中途开始玩会有些困难，就给她新开了一个档，手把手教学。序章基本有手就能过，有游戏的教学和我的指导，几分钟就过了序章。过场动画时婶婶认真地盯着屏幕，屏幕中不同的色彩照着她的脸，她是很有气质的那种女人，我们的年龄差距还没大到她能做我母亲，她也不过只比我大十几岁而已，是我想成为的那种女人，然而因为我的性格，注定无法实现。

在看着婶婶玩的途中，洗衣机响了，我起身去拿出衣服晾了起来，又把剩下的衣服塞进去一些，不到半夜是洗不完了，为了不让邻居半夜敲门，剩下的只有明天再洗。回到房间坐在床上，婶婶盯着屏幕认真过着剧情，然后在战斗部分被揍的惨不忍睹。她是新手所以没办法，就算被评价再简单的游戏，也有玩家上手有难度，毕竟就算开发者什么都考虑到了，但万一七老八十的玩家真的看对眼了呢？想玩和会玩不是相等的。虽然不断重来，也爆了粗口，她也没就此撩挑不干，就和曾经的我一样，这是一种精神娱乐，在由开发者制定的规则以内，可以肆意妄为，无法无天，有些游戏就以这些为卖点，比如设置善恶值系统，就是为了说明里面可以犯罪，去视频网站上看看吧，就算一些低龄游戏也能被玩家整出些幺蛾子。

看了一会儿在床上躺下，看婶婶打游戏不如看婶婶，毕竟婶婶可比游戏好看多了。看她眉头越皱越紧，就知道又遇到了难题，嘴里骂骂咧咧，肢体上也有一些动作，看起来恨不得钻进游戏里直接动手。我觉得很有意思，不由笑出声来，她看了我一眼，有些尴尬。

“笑什么呢？”

“婶婶你真可爱。”

“多大的人了，都成老阿姨了。”

婶婶玩游戏的动作小了下来，不再像网吧里面的小太妹。不过要是她真的作小太妹打扮，说不定会非常性感。虽然她算不得纤细，可身体曲线是骗不过人的，身上还有些赘肉，反而让人想捏上一把。要真让她露肚脐，穿着破了洞的裤子，我是立马就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就现在其实也可以，但因为太妹形象就在我脑袋里，所以先在脑袋里拜倒，现实里面我可不敢。

最后婶婶实在没办法了，让我帮忙过关。

这游戏不看数值，只看操作，所以对新手是真的不友好，难度会在某一刻直线上升，对付不同的怪物有不同的应对方式，婶婶当然不知道这些，过五关斩六将就靠着教学的那三板斧。技能倒是都学了，就是不怎么用。对于这种能重复游玩关卡的游戏，通关才是开始，现在能用的技能不多，不过相应的怪物也不是太强，难就难在机制上。所以给婶婶秀了一把，就让她崇拜地看着我。我害羞地挠挠头，没想到她忽然捧着我的头，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趁我愣神的功夫抢过手柄，又是看看我又是看看屏幕，游戏开始，她专盯着屏幕。我靠近她，退回来，又靠近她，又退回来。她没注意到这边。我深吸口气，鼓起勇气，猛地靠近，却不想她突然转过头来，本该亲在她脸上的嘴唇亲到了她嘴唇上，我俩都瞪大了眼睛。我触电般分开，慌不择路摔了一下，她想起身扶我，我摆手跳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脸。

太丢脸了。

……太刺激了。

我吻了婶婶？虽然是一个意外，也让我之后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可心里的激动还是难以作假，想跑出去绕着小区跑个三千米。想想看，我应该先扶住她的头不让她乱动才对，她就是扶着我的头亲我的脸的，要是我扶着她的头，就能准确无误亲在她脸上。不过说回来，幸好没那么做，才能有这个美丽的小意外，而且错不在我，是她先亲了我，我亲她是回礼，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她应该早就预料到的才对，而她在不对的时机转头，错的应该是她，我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那我是不是不该害羞，反而应该理直气壮地让她对我负责呢？

似乎听到她叫我的名字。从和她亲嘴儿到现在两分钟都不到，她怎么会喊我名字？大人就这么强大的吗？被人亲了嘴儿这么快就能不当回事儿了？我仔细听了听，她确实在叫我，我放下被子，只露出眼睛。

“这游戏怎么关？我不玩了。”

我爬下床去关了游戏，一想到婶婶就在身后看着我，就不禁浑身发热。关了游戏她问我还玩不玩，我说不玩她就让我把电脑关了。

“时间也不早了，衣服洗完就睡吧，我先去洗个澡。”

婶婶当着我的面把身上衣服一件一件脱了，内衣内裤也不例外，意外的是她穿的就是我不敢穿的蕾丝内衣裤，颜色是黑色，穿在她身上很性感。她甩了甩头发，大大方方走进卫生间，不一会儿就想起水珠噼里啪啦打在地板上的声音。她短时间内不会出来，我摸上她最后脱下的内衣裤和裤袜，上面还残留着她的体温，摸起来有些温热。瞥了卫生间的方向一眼，我捧着内衣裤和裤袜，把头埋在上面。和只喜欢乳房，屁股，或大腿的变态相比，我不挑食，只要是贴身衣物我都可以。胸罩上带着奶香，内裤上隐隐有股骚味，裤袜也是袜子，脚掌上是她走路出汗的汗臭味。但就如她看起来的一样，就算是难闻的气味，也不是不能让人接受。

我深吸了几大口，并在脸上摸了几遍，又把上衣脱了，脱了胸罩，把婶婶的穿在身上。她的乳房实在太大了，穿上去松松垮垮的，没办法只好脱了。又把裤子和内裤脱了，穿上她的内裤和裤袜，就像被她抱住一样，身上有她的温度。沉浸了一会儿知道不能太过上瘾，赶紧脱了下来，将其放好，重新穿上自己的衣服。总感觉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就算早就自认为自己是个变态了，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做，刺激是刺激，就是无法处理这股突破了禁忌的心情，毕竟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婶婶。

又过了一会婶婶擦着身子走了出来，她的身子白里透亮，像雪一样。

“不介意用了你的毛巾吧？”

“里面的东西你都能用。”

“那就好。”

她把毛巾给我让我给她擦背，手掌放在上面凉凉的，有些湿滑。给她擦干了，对我说了声谢谢，把毛巾放回卫生间，这时衣服也洗完了，我刚下床就听到她说她来晾的话，就又坐了回去。不一会儿她走了回来，穿上内裤。我看着她浑圆的被内裤包裹屁股，这个屁股上穿着的内裤刚才还穿在我身上，我俩最私密的部位透过一片薄布互相接触了，用嘴唇来举例的话就是间接接吻，虽然实际上我俩已经真的接吻过了。

她让我脱衣服钻进被窝，跟着躺了进来。她身上凉凉的，反而衬托出我身体的火热。电灯还没关，能看清她的脸。她的脸近在咫尺，看不出喜怒。

“很热吗？”

她的手放在我肚子上，我颤抖了下，浑身发麻，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不热不热。”

“可我怎么感觉你汗都出来了？”

“有吗？”

我抬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并没有。婶婶笑我。

“怎么这么笨，这就骗到你了。”

“那会不会是因为……”这话真的是我壮着胆子才说的。“现在我真的随时会出汗？”

“怎么了？”

“把灯关了。”

婶婶按下床头的开关，把灯关了，黑暗中只能看到她的轮廓。我向她翻身，把腿翘在她腿上，并伸手搂住她，我俩的乳房挤在一起，她压倒性地战胜了我，我觉得胸前都被她的乳房占领。

“婶，你身上好凉。”

“你太热了，过会儿把我也抱热了。”

“先让我降降温。”

“你还没说为什么会热呢。”

“那个……”

“不想说吗？”

“是我的初吻。”

“……”

婶婶那里呼出了炙热的气息，她应该挺尴尬的，就这么夺走了侄女的初吻。

“你能抱抱我吗？”

她的手臂环住我的后背，我俩的额头碰在一起，我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她应该也能感受到我的。她的气息平稳流畅，我的却略显凌乱，作为大人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翘在她身上的腿在她大腿上摩擦起来。

“我会不会很奇怪？”

“不奇怪。”

她的吐息喷在我脸上，我脸颊火热，还好她看不到，我向她慢慢靠近，她却像早就知道了一样，躲了过去，至于为什么我会知道，因为她的吐息消失了，但我却听到了她加快的呼吸声。

“婶婶会不会讨厌我？觉得我特别恶心？”

“……”

“这些话当着你的面我不敢跟你说的，现在我看不到你，你也看不到我，要是惹你生气了，明天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我不会纠缠你的。”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嗅着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我用嘴唇在她脖子上点了一下，她浑身一个激灵。

“别……”

她一出声，我就停止，紧紧地抱着她。

“你是……同……喜欢女人吗？”

“我不是同性恋。”虽然就结果来说是那么回事，可我不想让她误会。“只是刚好……”

“可婶婶年纪大了，你不该喜欢年纪比你小的吗？”

“和年龄无关，只是刚好。”

“虽然我不会跟你爸妈说，但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如果你取向和其他人不一样，你告诉我，我会说服他们的。”

“不一样的。”我慢慢爬到她身上去，缩在她怀里。“我喜欢我喜欢的人有什么不对吗？而且我也恰好不是男生，你也没有出轨不是吗？”

“你这是自欺欺人。”

“那就让我继续欺下去好吗？”她并未反对我抱着她，我就这样做了，趴在她身上，像小时候肚子疼了，妈妈让我趴她肚子上。并不是说妈妈对我不好，只是身边只有婶婶，她又是我向往的人，此情此景很容易联想到妈妈身上去，现在就算随口喊出一声“妈”我也不意外，只是我并不恋母……大概，或者说这是婶婶天生的母性，让我想做她的孩子，想向她撒娇。“你能抱抱我吗？”

婶婶迟疑片刻，环住了我的后背。

“婶，你对我真好。”

“你妈对你不好吗？”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对你而言我是外人，你向你妈这样过吗？”

“那她要打死我。”

“你就认定我不会打你是吧？”

“你舍得吗？”

“我……你是你妈闺女，我让你妈打。”

“你不舍得的。”

“我可舍得了。”

“你夺走了我的初吻。”

“你……你威胁我？”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是我们的秘密。”

“白天的时候看你还挺老实的，到了晚上怎么这个样子了？”

“你没感受到吗？”

“感受到什么？”

“我的心跳。”

“……”

婶婶没有说话，也没动手去摸，我不知道她到底感受到没有，她胸前的东西实在太大了，虽然趴着很舒服，可关键时刻就成了阻碍。

“你摸一下，我现在心脏跳的可快了，也就现在敢跟你这样说，过了今晚，以后我可能就不敢说了，而且现在也怕看到你的脸，万一你生气了，指定给我留下心理阴影。”

“我才没那么可怕。”

婶婶揉着我的头顶。

“但是你看啊，我这又是同性恋又是乱伦，虽然我不承认同性恋就是了，你说搁谁谁顶得住？我就怕你骂我一顿跟我爸妈说了，那我除了跳楼就没别的办法了。”

“也是我脾气好。”

“脾气坏的我还不喜欢呢。”

“那现在这样是我咎由自取了？”

“谁让你对我那么好的？”

“对你好还做错了？”

“你都不嫌弃我脏，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你是我侄女我当然喜欢。”

“那我喜欢婶婶你也管不着。”

“你那是对亲人的喜欢。”

“不对。”我猛地摇头。“是对爱人的喜欢，你知道吗？你洗澡的时候我有偷穿你的内衣裤，不但闻了，还舔过了。对亲人不会这样的。”

婶婶身子僵硬片刻。看来我的自爆给她的冲击不小。我能感觉到她双腿动了起来，被我猥亵过的贴身衣物看来让她很不自在。

“婶婶，你会不会生我气啊？你说句话，不然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婶婶的语气略显无奈。“做都做了还能怎样？不过这样不卫生，以后不许再做了。”

“好的，我知道了。”

“你以前也做过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

“那个……难闻吗？”

“一点都不难闻。”

“这话谁听都假。”

“我说真的，我又不是变态，难闻还会舔吗？”

“……”

“那个……婶婶……”

“怎么了？”

“你能教教我……怎么接吻吗？”

“……”

“你是我的初吻对象，我想给你留下一个我很会接吻的印象。”

“我都没怎么接过吻。”

“别骗人了，你是大人，什么都会，你是不是不想教我？”

“谁说是大人就什么都会了？”

“我感觉你什么都会。”

“你太看得起我了。”

“那……我是白向你告白了吗？”

“你告白就奔着接吻去的啊？”

“如果不能亲热，告白还有什么意义？”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还是小孩子啊。”

“那你说，要是叔叔和你结婚不和你亲热，你还能过得下去吗？”

“你这孩子，怎么编排起大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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