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牙在做刺客初期，曾接过不少内容令人匪夷所思，但又很好完成的单子。

刺客内部管这种单叫做刷业绩，不过就算是普通的刷业绩，也背负了各式各样原因，求死或者去死的人命。

这是一个关于一个想要去死的女孩的故事。

一般来说，想要求死却自己下不了手的人将委托书递给刺客，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委托的内容和要求，是要长相不差的男刺客，愿意听委托主讲完故事再杀。

也不知怎么的，这个单被吸血魔赤牙接到了。帅不帅先不说，至少性别符合，以及有耐心慢慢听讲。

委托人是一个单独居住的女孩，这种单子只要接到了委托，就算不管什么诉求，三七二十一的直接杀了完事，大概也不会有人在乎的吧。

不过既然都被挂了刺客的名头，他也愿意尊重一下职业道德守则。

“不愧是刺客，就算打开了门，进到房间里来，也没有一丝声音，只有微凉的风和空气中的血腥味让我有所察觉。”

赤牙静静的站在女孩儿身后，他冰凉的手扶着女孩儿的椅背，对她的说辞报以一笑。

“还挺会形容，屋子里这么多书，看着像个不会一心求死的文人啊。”

女孩儿回过头来。她长相普通，但是穿戴整齐，颇有几分飘飘欲仙的滋味。

“说吧，我来听你的故事，然后要几点死，我就成全你几点死。”

反正也是将死之人了，赤牙干脆放松警惕，一屁股坐在她的床铺上，像是叙旧一样，打发着女孩的诉求。

“你和我想象的帅哥刺客也有些出入呢，一身的血腥味儿，还赤着脚，不过居然没有带来一丝泥土，看来你的功法也不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浅薄。”

“你这倒不像是个要求死的家伙，倒像个会对人评头论足的评论家。”

“是吗？也许是我的理智已经对生死看淡了吧。”

“……所以你是希望死前来一些关怀，以便更放松的解脱，还是就想抓着我诉诉苦？”

“嗯……要说为什么的话，就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让我感到眷恋的东西，见识一些危险的存在，也算我这行动不便之人，最后的请求吧。”

女孩将扶手椅子扶手摇了过来。赤牙这才注意到，她那紫色的裙摆之下，似乎没有双腿。

“原来我刚才感受到的仙气不是别的，而是没有脚的鬼魂了。”

“不过身患残疾还能活到现在，想必你的家里也一直有人对你照顾有加吧，为什么现在想起求死来了？”

“……”

那女子扭过头去，满桌的文稿和水墨画作被敞开的窗中闯进来的风吹得沙沙作响。

“让我看看……你这画上全是你的心上人，莫非是被人不要了才一心求死的？”

赤牙捏起一幅画作，上面画着一个面容俊俏的书生男子，桌子上这些画上的人物姿态各异，但是样貌和衣着却十分相似。

“被你说中了，我的确没能待在爱人的身边，还想要用这微不足道的生命最后去报复刺激他一把，不过这对于那负心的男人来说也没有什么说服力吧。”

“啧啧，天下最不缺的就是被负心的对象伤害到放弃自己的人。不过我理解你，换作是我，既无力去改变，也没有手段去夺回爱人的心，也是会有想死的心情。”

“说说看吧，那家伙是怎么负你的心的？你们又是如何产生了足以为了报复他而去死的情谊？”

赤牙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女孩，长期足不出户让她的肌肤变得苍白，倒算不上是枯槁。不过在这玄武国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弱小草叶，也仅仅剩下还未枯朽的形貌罢了。

“不过是觉得画中人走进了自己一无所有的世界，然后想要为此献上自己的全部，却无人需求，不会被需要，然后零落于一角被忘却。”

“自己辛苦已久的作品，也只不过是无人在意的哀歌情信，因为是个足不出户和社会没有联系的女子，这些作品连问世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沉眠在我的书桌上，伴随着我风干的尸体湮灭罢了。”

“是吗？是这样啊。别难过，这世上愿望未尽而死不瞑目者，尸体把江河填满都数不过来。”

赤牙轻描淡写的用目光掠过她的笔墨。这些书画无一不形体优美，字迹娟秀、线条流畅。可见这个女孩儿应该大半生的时间都是在书桌前独自度过的吧。

“倒是这些作品，如果死后真的化为灰烬，倒是有些可惜。我可以帮你收集起来，待到时机成熟时，不知有哪位高人成全了你发表的愿望。”

“那就拜托你了。没想到一个刺客竟有如此怜悯之心，我也是算是可以安息了。”

“不用谢，毕竟你要拿来报偿我的是你的肉和骨血。”

赤牙抚摸着少女颈后的长发，无法移动，但却打理整齐，应该是有什么人替她整理的吧？

“愿望说完了，需要我现在就送你上路吗？”

本以为诉求到此就结束了，看这女孩低头的样子，似乎还要再僵持一会儿。

“我还有一事相求，因为我行动不便，自然也没有男人会愿意与我共枕同眠，希望你能在我死前了了这个心愿。”

“嘶，一开始如果在委托上说了要陪睡的话，应该会有不少人抢着要来吧？”

赤牙眯起了眼，找死的人很多。要刺客附带陪睡服务的，还是第一次见。

如果是个女刺客被男人这样要求，估计早就气急败坏的拿刀斩首了吧。

不过这个女孩儿还怪可怜的，作为一个男人，满足她也不是不行。

“……连你也不愿意吗？”

“什么叫连我也……我可没说不愿意，你要什么样的姿势？还是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开干？我都行啊～”

“那就好，既然无法拥有一个让我能够安眠的夫君，就将这一次也一起送葬了吧。”

“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是什么一般人。和我办事，也许办的中途，你的委托就会提前完成了。”

“男人都会这么说。”

“哦？”

赤牙摘下蒙面的围巾，露出一口猩红色带着血迹的尖牙利齿。不过，坐在他面前的女孩似乎还很淡定。

“没想到书上所说的志怪妖邪，魔道中人真的存在，也算让我最后开了一把眼界吧。”

“呵呵……曾几何时，我也像你画上那位书生那般俊俏，只可惜最后的结局……我和你可不一样，既然人负我，我便舍弃人性，堕为妖邪。”

“是吗？你身上的血腥气味与山间的野兽无异，不过会说人的言语。罢了，你随意就是。”

“真是奇怪的小姑娘，嘴巴上这么冷淡，却提出如此激烈的要求。我也不是什么别有用心之人，只不过是在照你的要求办事罢了，你可别怪我……像是禽兽一样啊。”

“……”

那女孩闭上了眼，躺在床上。赤牙一件件打开她的衣服，看那贫瘠苍白的身躯，不由得让他想起一位故人。

“吃这样的可说不上赚，毕竟就连血液都不能让我饱足。”

他自言自语的数落着这桩亏本买卖，握着胯间的性器顶进了那一道缝的处女穴。那女孩的大腿就像被封上绳子的香肠一样，连腿都没有，更说不上什么刺激了。也许癖好古怪之人会在此时昂扬吧，不过他和她看来现在都一点感觉没有。

“真是食之无味的身体呀……嘛，不过你也不想在死之前被完全陌生的男人这样说吧。”

“唔……”

不仅身体算不上好看，肉穴里也紧绷绷的，赤牙用了些力才顶了进去。

“啊……啊……”

女孩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倒想听听你那张喜欢点评周遭的嘴巴，这时候对自己的初体验有什么评价吗？服务能得几分？”

既然没有兴致，赤牙也就坏心眼的在这时停下，转而用言语拨弄起身下少女的神经来。

“……很疼。性交技术和刺杀技术应该是完全不同的，如果只是性交就有如此疼痛刺激的感受，那么希望你取人命的技术能够好一点。”

这小姑娘即便正在被男人抽插着下面，也依旧一副犀利的嘴巴，这让赤牙不由得笑了笑。

“那我取你小命的时候，尽量无痛。”

“希望你能够信守诺言……”

“如你所说，杀人技术是一码事，性交技术是另一码事。接下来的动作，我可不能保证你不疼。”

“嗯……咕呜……”

他接着动了起来，随着肉棒的穿刺，少女体内也渗出了丝丝淡红的痕迹，留在他的男根上面。

“我现在提醒你，后悔还来得及，毕竟就算是这样的躯体也是可以孕育生命的，也不枉在世间走一遭。”

“多谢你的提醒，免了。”

“也是。这点儿痛都吃不了的话，活着的痛和生育的痛对你来说都很勉强吧。”

“……”

少女咬紧了嘴唇，用手背蒙着眼睛，不愿意看他的脸，只是让自己的身体像一具人偶般被插弄着。

“比起活着的长痛来说，逃避的短痛更让人解脱，是不是啊？”

野兽挂着胜利在握的微笑，在这残冷无道的世上，只要活着久一些，就算是胜者了。

他伸出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这与刚才说的速死背道而驰，不过这种窒息的感觉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的模糊感，也是为了教育她一下死亡的恐怖。

“……呃……咳咳……呜……”

“怎么样？你挣扎着呼吸的每一次，都是在想要努力的活着哦？”

赤牙笑嘻嘻的收紧掐她脖子的力度，让窒息的感觉来的更猛烈些。

“你视若弃物的生命，对我来说可算得上是一顿饱餐。”

“不要……咳……咳……”

少女被掐出了眼泪，她纤弱的手徒劳的抓着赤牙的手背，像是比小动物抓挠还轻的力道，一会儿差不多就该消失了。

“你说不要，我就停手。那我哪是刺客？那不成了心理辅导员了吗？”

赤牙像提起一只大鹅一样把少女抓着脖子滴溜起来晃了两下，真轻啊，没有腿的人。

“嘴巴那么冷淡，到头来还是说了不要，果然你还是想要活下去啊。”

他松开手，少女就像一只断了线的提线木偶一样被扔在了床上。

她的嘴巴发紫，脸上也满是恐惧和拼命呼吸的神色。

“人类说白了就是这么懦弱的生物，就算嘴巴和思想多么想要结果了自己，最后身体还是会挣扎着想要活下去。”

“你离死还差的很远，钱我收下了，你的命我不要。”

“……等等……咳咳……那我的贞洁不是白给了吗？”

“哦，说到那个，你白嫖我一次得多加点钱。”

“……技术这么差，还好意思收钱……”

“我突然想起来，我的委托还没完成呢～”

赤牙额头冒着青筋，把手又伸了过来。这个女孩儿低着头，把他的手推到一边。

“真奇怪，被你这样粗暴的男人欺负了之后，我反倒不那么想死了。”

“就算是粗暴的男人，也比把你丢下不管不顾的男人好的多啊～”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你的委托很有趣，时间差不多到了……哦，你的作品。既然你要活下去的话，是我带着走还是继续留在你那？”

“随便吧，就算我活下去了，这双腿也哪里也去不了，只能与它们为伴，所以……”

“能够自己创造想要的风景，也不是一件错事，倒不如说是一件求之不得的美事呢。”

“那我走咯，看到专属于自己的风景，一辈子活在编造的世界中，倒也是一种幸福。”

“……再见，与你的遭遇让我产生了许多灵感。”

“哈！那我把我的故事告诉你，岂不是灵感更加丰富？算了，还是没那个必要……”

赤牙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他看见门口一个颤颤巍巍挑水的老农夫战战兢兢不知所措地盯着他，看样子那女孩儿又要费一番口舌了。

据说，几年后的书摊上，风靡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毒舌嘴炮，行为暴力但治愈系的刺客恋爱言情风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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