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个月的训练是最为艰苦的。对于向导来说，他们需要学会适应和分析一大堆全新的感官；而对于哨兵来说，则是将自己的身体机能系统地推到一个全新的高度。这一阶段被他们称为适应性训练，熬过这个月他们的各项能力即使减少训练也不会下降太多，训练的强度和频率自然也就会下调。

这一个月里面争锋几乎每天的日程都是早起训练，吃完午饭稍微休息一会训练，然后晚上去听一些无关紧要的理论课。每次回到宿舍几乎都是沾床就睡，浑身上下的酸痛也是几乎没有断过。除了睡觉以外，留在宿舍里的时间并不多，或者说几乎就不会在宿舍落脚，不论是他自己还是上铺的弗雷德。值得庆幸的是，今天是他的最后一次适应性训练。

“好了，新兵蛋子们，过了今天你们再想见我就要排队了。”

教官在气喘吁吁的哨兵们中间慢慢踱步，本身就是在密闭空间中，温度还不算低，闷热的房间中充斥挥洒汗水的气味。

“你们中的大部分都已经完成了体能扩展，没有达标的我也都有单独找过准备加练。接下来你们的最重要任务是找一个向导，尽快完成结合准备协调训练。实在找不到也不要紧，在你们的终端里面写一份申请报告交上去，高塔有一套算法能自动帮你们找，明白了吗？”

“明白！”

“解散！”

训练结束以后的浴室是非常拥挤的。虽然喷头确实不少，但是架不住人实在是太多了，有些关系好点的甚至会挤一起共用一个喷头。这里面也不乏有燥热难耐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慰。刚开始的几次还会吸引不少若即若离的目光，不过现在也都见怪不怪的。在宿舍里和弗雷德聊起这事的时候那只白龙甚至有点惊讶他们没有直接聚众淫乱的，这种事情在其他批次里面似乎很常见。

好不容易排到了一个位置，迅速冲洗过后毛都来不及完全弄干就被后面排着队的催促赶走。离着宿舍还有段距离他又听到了一阵争吵声，里面似乎有弗雷德的声音。

“……报告里写的清清楚楚，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您的‘千金’看不上我，我也和您说过无数次了，结合这件事单方面同意没有用。更何况现在情况是，她看不上我，我也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您不如再另找一个——唔！”

争锋循着声音走过转交，正好看见弗雷德身体微微颤抖着跪趴在扇区管理员面前。

“油嘴滑舌，谁稀罕你似的。给脸不要脸。”

那个有些微微发福的龙人临走前还朝弗雷德啐了口唾沫，看都没看不远处的争锋，转头就走。弗雷德还是有些没缓过劲来，撑着走廊另一侧的栏杆慢慢站了起来，靠在上面长叹一口气。

“咋回事，你惹着他了？”

争锋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洗浴用品丢回房间。

“就你刚来那天，他把我叫过去想让我给他女儿做向导。我也不乐意那个女生也不乐意，最后就单纯给他演了个戏。结果这报告过了一个月才出来他还想着过来找我算账。傻逼玩意唾沫都吐不准。”

弗雷德满脸厌恶地看了眼地上的那小滩液体。

“才调过来两个月不到就在这摆威风……迟早给自己干下去。”

他还在没好气地抱怨，胸口很明显随着激动的呼吸一起一伏。看着旁边有些无话可说的争锋，他做了个深呼吸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说起来你的适应训练是不是结束了已经？”

“今天最后一天。”

“这样，那你很快也要和那个逼玩意打交道了。”

弗雷德苦笑一声，歪过头看着争锋。

“新的哨兵一个月内如果能找到向导结合，相应扇区的管理员是有提成的。所以一般来说如果两周内没找到他们会催，甚至直接给你安排。不过这家伙我估计一周都等不了。”

“新的哨兵……那向导呢？”

“高塔的整个战斗体系本质上都是围绕哨兵建立的，他们更愿意将我们看作你们的附属品。”

争锋对突如其来的代词替换有些反感，弗雷德给他的那个眼神更是让他隐隐有些反胃。

“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但这是高塔的想法，他们也是这么宣传的。很多哨兵时间长了自然也会有类似的想法。”

弗雷德转过身去趴在护栏上，看着楼下的大堂。

“不过话再说回来，哨兵和向导在高塔眼中都只是不同的资源而已。他们需要的是高效的结合，把哨兵快速地转化为战斗力，向股东证明他们的潜力。所以他们才会宣传物理结合要比心灵结合更稳固，只不过是前者更容易效率更高罢了。”

他的眼神软下来了许多，不过透露出更多的是无奈。

“唉……刚才心情不是很好还说了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你道个歉……有些过分的话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几句话而已。”

说是这么说，但是争锋现在对这条白龙的印象确实不算很好。满嘴跑火车还带点愤世嫉俗，但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举措，某种程度上是他最厌恶的那一档。不过考虑到毕竟还要一起住，这些想法他没说出来，也不愿意去进一步想更多。

向导不算难找，对于争锋这样年轻帅气的龙人来说吸引一个向导的目光自然也不算太过困难。他只花了两天时间就和一位少女搭上了线，他们聊得还算不错，少了训练空出来的时间让他们可以一起在设施内的娱乐场所培养感情，包括但不限于闲逛、看电影、吃饭。不过相较于大部分哨兵一回生二回熟三回直接结合，争锋想再花多点时间培养感情，同时也能再摸摸底，毕竟几天的时间对于一段感情来说还是太短了。有了心仪的的向导却不结合，这让那位扇区管理员很是急躁，多拖出来的每一天都让他感觉离自己的提成更远一步。从他得知争锋已经有伴的那天开始，他几乎每天都会专程找过去面对面催促。轮番几次下来，争锋也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他的心态很快从培养感情转变成完成任务，终于在又一次被找进宿舍之后同意了安排结合。在答应的那一瞬间，他似乎听了来自上铺的轻笑。

结合的过程还算顺利，虽然争锋并没有觉得有多爽，不过好歹还是来了次高潮。结果复合现实的结合稳固程度要稍稍低于标准，也许是认为这点程度无伤大雅，那位扇区管理员将这份结果标记为“可接受的误差”后正是提交了上去。一通烦心事暂时告一段落后，争锋并没有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留给他的更多是迷茫。对于自己的那位向导，他并不觉得相互之间说得上陌生，但又总是好像隔了一块玻璃一样，能看到，很接近，却没办法感受到。而这段时间的房间紧张还有居住重新的规划又让他不得不继续与弗雷德暂时同居一段时间。这一切加起来让他感觉在结合之后和自己的向导反而更加疏远了。至于后面要进行的协同训练自然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头几次比较基本的协同内容，学习如何传到负荷之类的还算能糊弄过去，然而对于助教加入以后的进阶内容就没那么容易了，他隐隐觉得那块玻璃会成为一个大问题。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去训练室把该做的做了。

“这是你们今天的助教，S-EX001988和G-FB291989。”

虽然有两个编号，但是教官身边只站着一个灰色的龙人。他的体表看上去很是光滑，但总有一种粘稠液体的质感。而且EX是什么号段，从来没有见过。也许是注意到了面前两人异样的目光，那位助教一侧的面部直接缓缓地融化开，露出了下面淡蓝色的毛发还有完全不一样的瞳色。

“最近人手比较紧张，我是第一次做助教没啥经验，希望你多理解一下。”

“不要说多余的话，安心做好你的任务。”

“是。”

教官叹了口气，走到助教和他们两个中间。

“我昨天已经说过了，今天再给你们明确一下。这次的训练是模拟训练，助教会对你们两个发动攻击，你们不论是格挡也好闪避也罢，总之尽可能不要被判定到有效命中。这次训练的目的是让你们熟悉怎么把前面练习里的内容应用在实战中，明白了吗？”

“明白！”

“准备好了就举手示意。”

教官转身走到场边，拍了拍助教的肩膀。

“看着点分寸，他们才刚开始练习。”

争锋和旁边的向导对视片刻，也没有开口交流，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一起把手举了起来。

助教见他们准备完毕，也没有浪费时间，做出了一个很夸张的起跳，像那种超级英雄电影一样在空中摆出飞踢的姿势。争锋看得出来这么长时间的铺垫是留给自己的反应时间，只要预判下落的轨迹及时躲开就可以。向导也作出了和他相同的判断，只不过躲闪的方向相反。然而对方下落的速度却突然异常加快，轨迹也不是自然的抛物线，进攻的路径微微偏向争锋那侧，并且还划出了一道不自然的弧线。这样的变奏没有留给争锋多少调整的余地，逼迫他用尽全力调整自己的姿势，在用手接住飞踢的同时侧转身体将冲击力拨开。还算漂亮的应对，除了刚接触时的巨大冲击震得手臂有点麻以外并没有受伤。只是他的向导似乎并没有做好准备，在发力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直直砸到了自己的头顶上，同时自己的思绪也在那一瞬间被扰乱，本来清晰的思考蒙上了一层薄纱，这让他有些烦躁。

“向导要时刻留意哨兵的状态。放松，深呼吸，发现哨兵的负荷以后不要在那愣着，主动一点把负荷引过去。哨兵也要信任你的向导，有压力就尽快释放给你的向导，要相信她能及时处理这些负荷。”

助教说着，也准备好了下一击。他的落点就在争锋身后，用力蹬地突进的同时也挥出了拳头。争锋的姿态已经不允许他再尝试接拳，扭转着的身体也没办法向侧面躲避，只能在完全放弃稳住重心的情况下猛地向后一跳，才勉勉强强没让拳头碰到自己。只是再一次袭来的负荷已经让他痛苦地呻吟了出来。

她在做什么？

他看向那个向导，在自己努力应付攻击时她居然只是站在那里，而且自己承受的负荷似乎一点都没有减少。

助教顺着前冲的惯性再踏一步，这次的目标换成了后面的向导。争锋下意识地抓了下他的尾巴，然而过重的负荷已经不允许他继续作出进一步的动作了。好在助教意识到了不对劲，没有打出这一拳，转而避开向导，接上一个翻滚卸掉了身上的力。

“报告！训练可能需要暂停。”

助教向教官举手示意，后者也加紧小跑过去。

“他们应该还没适应这种情况……”

为什么她就那么站在哪里……故意耍我是吗……

看着蜷缩着捂着头呻吟的争锋，教官和助教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今天先这样了，麻烦你们多跑这一趟了。”

“那我先歇了，感觉得复核一下他们的结合情况。”

把我晾在这让我遭这个罪……故意的……就像看我受折磨出丑的样子……

争锋晃晃悠悠的侧过去，有些吃力地一点点站起来。

“确实……我先交个报告，剩下的之后再说了。”

教官转过身准备离开，而助教身上的粘液也从头部和四肢开始慢慢褪去，露出下面蓝白色的毛发。

“呃……要不然你还是先坐着休息一下？”

主教的口中传出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然而收到的回应却是被争锋狠狠瞪了一眼。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灰色的液体又重新开始覆盖他的身体，还没等整个身体完全被覆盖起来，争锋就已经猛地起身扑向旁边的向导。助教的反应倒也很是迅速，在空中将他撞到一旁，不过这远远还不足以完全制止住他的行动。

“怎么这种训练还能过载。”

“先别想这些，把他打趴下再说。今天这么加班晚上可得让我好好玩玩你。”

“呃……随你便了……”

助教发出的两个声音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不过争锋已经完全听不进去这些声音了。

他疯狂地拍打隔在自己与向导之间的玻璃。他很想冲过去揪着她的脖子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只是不论他如何嘶吼如何敲打对方都不为所动。即便他的身体已经被按倒在地，他还是执着地想要穿过那层几乎没有厚度却又不可逾越的玻璃。

“争锋。”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他愣了一下，刚刚看到弗雷德的脸就被一拳打翻出去。这一拳让他撞碎了那层玻璃，也让玻璃后的那个向导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身下的争锋慢慢消停了下去，助教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从他的身上离开。这个时候他抬起头，看到了弗雷德正满脸痛苦地撑在训练时的观察窗外面，在他也力竭快要倒下的时候被刚刚冲出去的教官掺扶了起来，没有让他那么直勾勾地摔下去。

等到争锋慢慢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宿舍的床上了。房间的玻璃被调成了隐私模式，不过他还是能隐约听到外面的声音。

“今天怎么回事，很久没看到你这么乱来了。”

“把我叫去处理过载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能认出来其中一个是弗雷德，听上去很虚弱的样子；另一个好像是助教黏液褪去时的声音。

“这次可没人叫你，是你自己跑过去的。”

“唉……你就当……我对他一见钟情好了……”

“喔~”

“别起哄！”

“好好好，那我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吧。”

说完，玻璃门被推开，弗雷德扶着墙壁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

“我们吵到你了吗？”

他看着从床上坐起来的争锋，自己扶住梯子，试了几次想爬上去但都失败了。

“没有，刚好醒了而已……要不然你先躺我床上？”

弗雷德趴在梯子上大口喘着气，然后向旁边挪了一小步，像是失去了吊线的木偶一样直接摔到了床上。

“强行结合的感觉很烂吧……”

他眯着眼睛，看向站在旁边的争锋，而后者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说出什么来。

“我说过，拜我胸口的这块东西所赐……我知道结合的具体过程是怎样的……知道了原理自然也就能更好地使用……你可以简单理解为我能够强行和任意一个哨兵进行……临时的结合……”

“所以当时你是在帮我……分担负荷？”

弗雷德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可你为什么要揍我一拳，虽然那好像是某种……精神领域的意象？”

“哨兵在进入过载状态以后会……自行屏蔽所有的外界反馈……你应该还能想起来那种感觉……困在某种执念里面出不了……拒绝任何沟通……对周围的一切充满敌意和怀疑……”

他轻声呻吟了一下，还没有从刚才的强行结合中缓过来。

“非常危险……不单单是会伤害你的战友……同时这种状态也会引来虫群……当然高塔里面是不会发生这种事的……至于那一拳……把你从这种状态里拉出来需要很强的精神冲击……但是由于你对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信任和感知……我必须自己撬开你的意识把脏东西抽出来……这样做和你主动释放负荷不一样……主动释放的负荷会先由你自己处理一部分……向导只需要简单应对就可以释放掉……如果像这样被动抽取出来……对于向导来说这也是极大的精神负担……所以训练的时候他们才会不停地强调要相互信任相互关照……高塔在很多事情上都很混蛋……但是上前线的部分没人敢怠慢……”

“哼……难得听你认可高塔的观点。”

争锋小心地躺回床上，不过由于太过拥挤他必须把弗雷德从后面抱着搂在怀里。好在他不想自己这样有一对翅膀，不然这张床真的会放不下。

“呃……你在做什么……”

“拥抱是很有效的排解压力的手段。”

“无所谓……”

争锋能感受到怀里的白龙身体在一点点放松下来，似乎还主动贴到了自己的身体上。

“刚才……外面你说得，把你叫去处理过载是怎么回事？”

“想你这样被或软或硬强行要求结合的有一大批……其中有一些会在实战训练时进入过载状态……这个时候高塔就会把我派出去协助他们控制局面……不过一般都会给我配一些辅助设备来避免出现……我现在这个情况……今天的话……我只是有预感……但没想到你真能在模拟训练出事……”

“预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感。”

弗雷德有些吃力地翻过身，与争锋面对面贴在一起。

“自从结合以后感觉你每天都心不在焉的……那些过载的搭档见多了我也有些经验……你跟着那个向导发生过载是早晚的事……”

“哼……不过说真的，自从那天你说了那些话以后我其实对你印象一直不是很好。”

“看得出来……”

“不过至少现在来看你不是完全在胡编乱造。”

弗雷德闭上眼睛把头埋了下去，不过嘴角却也微微扬起。

“以及……你最后说的一见钟情……真的假的？”

“你现在把我搂这么紧爪子还踩在我的尾根上……结果问了这么个问题……”

“总得你亲口说出来是真是假。”

白龙轻轻咕哝了几声，微微张开眼睛，用舌尖舔了舔争锋的鼻尖。

“我就当你同意了。”

“哼……嗯……”

争锋的爪掌此时正轻轻压在弗雷德隆起的尾根上，一根爪趾轻轻拨开上面甲片间的缝隙，按揉着里面的嫩肉。

“这么一想……哈……上次我们这么做……居然还是你刚来的时候……”

“那次没让你爽，这次就当补上好了。”

那根爪趾一边按揉一边缓缓深入，很快整根爪趾就没入到了温润的缝隙当中。当然，里面那根被金属笼紧紧束缚住的龙茎是没法直接碰到的，不过他仍然可以给周围的嫩肉来上一圈按摩，再说，从笼条缝隙中挤出的茎尖还是能够照顾一些的。

安静的房间中隐隐回荡着爪趾在湿润的缝隙中抽插的水声，以及弗雷德的低声闷哼。随着几声粗重的喘息，一股腥涩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争锋知道在他来之前弗雷德就已经禁欲一段时间了，而这一个月里他也从来没有发泄过。这大概是他几个月来的第一次高潮吧，至少从气味上来说确实如此，并且仅仅这样揉弄就能高潮也未免有些太过敏感了。他本想再说些什么，不过看到弗雷德紧闭双眼缩在自己怀里，还有微弱的鼾声，他还是决定把想说的都留到明天。

只是最后他还是去了上铺休息。这么狭小的空间两条龙抱在一起确实有些过于闷热了。

小说相关章节：高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