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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话——把记忆做成标本,再复苏

小说:MAZE【迷失】剧本存档 2025-08-23 08:31 5hhhhh 4500 ℃

场景:5月28日清晨,荒屋

埃尔维斯和卡伦,以及塞壬于昨晚就已离去,而跳蛛们为期三天的短暂情人周也已收尾。最后一天还未找到伴侣的跳蛛们兴致缺缺,孤独地在遍布于植被上的蛛丝上游走。

此时刚刚处理完市政厅袭击案的卢尔小队也早已疲惫不堪,回到了办公室的同事们回放监控之后转告了他们所有警用摄像头的惨状,甚至就连监听设备都遭到了跳蛛的破坏;但是这些小混蛋总归也只是生态链的一环,而且早在多个世纪之前就已被列为了珍稀动物。或许是考虑到队员们两天没睡觉的辛劳,卢尔这次出乎意料地并未大发雷霆。

“别管蛛丝了,院子乱糟糟的,看看是否有某种动物或者人来过吧。”

三人蹲在地上查看着这些新鲜的脚印,随后陷入了沉默。

至少除了链锯和他的猪以外,还有另外穿着反侦察脚垫的三人来过,且根据混乱程度和周遭散落的射击痕迹,此处似乎还发生过一场恶战。

奇怪的是现场没有任何遗落的装甲碎片或是血迹,仅有少许被吹散的黑色粉末。

氪不声不响地从蛛丝上刮取了些许黑色粉末样本,职业的敏感让她对该粉末所散发出的熟悉异臭初步有了个不好的猜测;而此时另外两人也注意到了客厅的窗户内侧也有着类似的不明粉末。

所有人进入客厅,沙发看起来糟透了。原本还是表面的柔软材质脱落之后露出了内部的骨架,此时看起来伤痕累累,随时都能散架。四处都是深深的划痕和切割痕迹,还有被重物撞击之后的凹陷。

“这是流星锤造成的吧?”“链锯那个混蛋肯定跟什么人发生过战斗,而且屋子里好臭……像是火葬场会有的气味。”“臭味的来源似乎就是这种粉末……”

窗外晨光明媚,却难以穿透糊满了黑色粉末的客厅窗户,整个房间异常昏暗且沉闷。所有的黑色粉末看起来并无区别,这倒是极可能会降低推理难度。“看起来有必要封锁这一区域了,一了百了。”“我觉得都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了,很有必要寻找屋子主人……”

而且据小道消息,Lardo生前的朋友们爆料说Lardo在最后一次与他们见面时提到过有关这所房子的产权问题,还说自己胜券在握能够打赢官司。但是现在Lardo早已化作了猪和食人魔体内的养料,而那桩官司他究竟要跟谁打也不得而知了……

“啊对了,之前我们是不是还有个没仔细调查的婴儿房?墙上还有一堆照片……”“对哦?!如果那个孩子有顺利长大的话……”

所幸的是婴儿房内也只有摄像头遭到了破坏,照片和其他东西毫发未损。当三名警探将相框的厚重灰尘擦干净时,却发现原本预料的“幼生体”实际上是一只跟猫咪差不多大小的加大版孔雀盐湖跳蛛。

怎么看都是宠物吧。

“我查了下相关讯息,好像关于巨型盐湖跳蛛的研究文献在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出书了,只是说现在才流行起来。”“但这所房子的建造时间是战前吧?竟然这么早就有人在养了……”

应该是因为战争的缘故,巨型盐湖跳蛛的相关研究就此被迫中断,直到漫长的战争结束才有人想起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种生物。而卢尔小队的三人都是战后才出生的,甚至直到相关文献出版,他们当中年龄最大的卢尔也才高中毕业进入警校。

“等等,你们看这张照片!”

绳索指着刚刚擦干净的一个相框,上面赫然是这只宠物蜘蛛跟一只如同角斗士般强壮的大手的合影。

更为关键的是,这只手的指尖上还有着明显的探针结构。

终于找到突破口了。

场景:警署办公室

黑色粉末样本的分析结果还没出来,氪和绳索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已经睡着了。卢尔的眼睑也开始挂上了黑眼圈,终于感觉到疲惫的他看似选择趴在办公桌上小憩,实际上则将数据板躲在桌下偷偷阅读着相关资料。

在路西法时代由于深受功能主义的影响,指尖装有探针的不是脑外科医生就是精神科医生,没有第三种可能。

而两种医生的区别在于,只有精神科医生的体型才会有如角斗士般强壮。

“精神科医生养的蜘蛛吗……”

卢尔试图搜索更多相关资料,但不幸的是那家精神病院的名称早已被当局列为了禁词,于是跟它有关的大量资料就这么被淹没在了历史的洪流中。

但是有些许不对劲……路西法时代里,按理来说独裁者的名字理应比一家病院要敏感很多。据资料显示路西法最后一次疑似被人目睹是在他失踪后不久,此时独裁政权早已崩塌,而曾经的独裁者竟然出现在了某所精神病院当中;再然后战争爆发,该事不了了之。

至于那条装有探针且难以分辨出男女的强壮手臂实际上有着诸多可以考究的细节:手臂的装甲部件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楼宇,甚至还能观察到那个年代特有的空调系统的排风扇。

更重要的是,为了方便生活以及节省能量,基地金刚的小型义体技术早在路西法时代就已普及了。

“宠物蜘蛛饲主的真实身份只能是一名基地金刚,跟蜘蛛一起生活的系其义体。而且由于病院名称被列为禁词的缘故,该精神科医生的真实身份无从追查……”

卢尔整理着案件汇报,这时黑色粉末的化验结果出来了。

红球案件侦察三人小队望着那份离奇的报告,再次陷入到了宛如死寂般的沉默。

首先这的确是将躯体焚烧殆尽之后所形成的黑色粉末,但是核对其CNA和人口数据库却发现迷宫市内查无此人。那么眼下唯一的结论就是这起案中案的受害者应该是个外地来的亚人种,或者干脆就是个没有被录入任何信息的黑户。而至于受害者究竟属于亚人种的哪一个种族,至今也没得出完全相符的数据。

“而且如果说要破坏战斗痕迹或者是第三方案件无关人员抛尸撒骨灰,这一系列的操作未免也太奇怪了……”

最终警察的无趣生活里,仅仅是多了宗究竟连受害者是何人都没能调查出来的悬案。

场景:埃尔维斯和塞壬家

“嘿,他们把我小时候的照片都拿走了!”“……这次轮回结束应该会自动返还的吧?”“那我也还得继续做旧给盖上灰尘啊,不然会被怀疑的。”

监视屏幕里的警察们终于离开了案发现场,房产证明也早已到手,目前的工作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对了,埃尔维斯,卡伦……我还有一些关于跳蛛宠物的疑问:就是现在市场上所流行的那种巨型盐湖跳蛛宠物,为什么跟你长得如此相似呢?”“那个啊?它们实际上都是我的侏儒克隆体哦。种子库里尚未孵化的蛋里有几率会产生侏儒突变个体,最终成为单一形态的迷你金刚。至于那些跟机械老鼠差不多大小的跳蛛则是我的低阶——由我身上的螺丝或是自然脱落的装甲碎片所产生,总之现在它们甚至已经发展出国家了。”

从塞壬的表情来看他显然是在努力消化目前获得的一切信息,并最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态。此时卡伦也放心地离开了屋子,准备回到自己的公寓。

“等等!但是警察找到的那张照片里的那只手……那是院长,对吧?!”

“没错。”

“……那我明白了,你跟我果然都是后花园的老乡。只是说——”

埃尔维斯仔细地听着这段在以前的轮回里从未出现过的疑问。

“只是说,为什么我从未记得你?”

塞壬翻遍了整个记忆库的所有人物资料,却始终没能找到埃尔维斯的身影。

“有没有什么加密文件夹,或是被折叠的代码?”“除了院长名字是禁词导致乱码以外,我刚找到一个安全的折叠记忆文件,好像是被院长处理过……总之打开看看吧。”

……这是什么?

遥远记忆开启的瞬间,塞壬的回路里只有这一疑问。

这是一段儿时必修的帮忙照顾低年级幼生体的课程的记忆,育儿室里的婴儿床上躺着的却是一个有着蛋卷的巨大粉色冰淇淋甜筒。

但是这肯定不是食物。塞壬怯生生地回头看了看,却发现刚进入房间的养父变成了一个有着三颗煤炭纽扣的雪人。

而婴儿床旁边的,也有一个同样外观的雪人,只是说似乎丢失了一颗煤炭纽扣。

“别担心,雪人的小宝宝就长这样哦。现在试着用奶瓶给她喂奶吧。”

塞壬记得粉色冰淇淋含住奶嘴时的吮吸声,以及换掉包装纸时所见的两个奇怪出水孔。接下来则是因为操作不当而不幸地导致了两个出水孔同时朝自己以及养父开始滋水。还好一旁的另一个雪人给迅速套上了包装纸,这场酷刑方才结束。

然而令塞壬真正对这间屋子感到不安的,则是窗外的太阳。

这里只有一颗太阳。

“在后花园能够生活的安全地带只有昼区,而昼区都是两颗太阳或是月亮哦?总之我养父应该不会挑选危险的一目夜区作为育儿课的学习场所吧?”“嗯……你还能找到跟这个记忆有关的其他细节吗?因为我也不记得后花园有这个育儿教室啊……”

塞壬回忆起了自己即将成年之际离开后花园时的场景:他似乎是拿着行李箱从后花园的尸树林中穿过,直到抵达一棵由两棵扭曲的双生树盘踞形成的树根底部。穿过树根底下的虫穴之后,塞壬头也不回地迅速下了山,他只记得双生树旁边似乎有一所没有住人的废弃旧别墅,以及天上只有一颗太阳。之后根据早已拿到的offer找到了极光油田公司,然后开始了在主世界的生活。

更重要的是,每当同事们谈论起自己的故乡时,塞壬因为有提到“天上有两颗太阳,也有两颗月亮”而被当作了遥远外星殖民地来的外地人。不过他也从未抗拒过这一强加的人设,因为同事们听他讲述后花园奇特的地理环境和生态时都津津有味,甚至还有去当地做短途旅行的想法。依靠这些说不尽的话题,塞壬轻而易举地跟同事们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大概就是这些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我肯定不会记得啦……就这两个事件让我比较印象深刻而已。”

“嗯……你所提到的第二个相关事件,的确是在主世界发生过对吧?”“是啊……等等?!”

两个事件的最大关联则是天体的数量。

主世界只有一颗恒星和三个月亮,而在后花园昼区,天上只有两颗“天体”——太阳就是月亮,月亮也是太阳;但无论如何,其数量都是两颗。

“而且我所问的问题是:跟第一个记忆有关的其他回忆。你在第一时间内想起的,却是这个从后花园到主世界的回忆哦?”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如果推理没有错误的话,当年的育儿课实际上是在主世界完成的。而育儿课一旦完成,院长立即对他这段时间的记忆进行了折叠处理。

为什么?

“无论是主世界还是后花园的保育员,都有不让被抚养的孩子看见真容的规定吧?”

而对于素日里裹着严严实实装甲和面罩的养父而言,到了主世界之后必然会摘下这身装备;这就是为什么这段记忆会遭到折叠处理的理由了。

而随着回忆的深入,塞壬还记起了一件事。

养父手上的伤。

他记得尽管是那么结实的装甲,爸爸的手还是被某种腐蚀性液体给烧出了一个巨大的伤口,当然那片装甲也化为液态了。

医生正在为他进行紧急处理,而当提到这是如何造成时,塞壬只记得自己带着哭腔的回答。

“爸爸被星门蓝甲蜘蛛喷出的酸液溅到了……还死了好几个同事……”

拥有极强腐蚀性液体的是后花园星门蓝甲战斗蛛,拥有最强伪装的蜘蛛是拟态猎日蛛,而唯一一种不会咬人的可爱跳蛛则是紫金花纹的——后花园能把人气死蛛。

塞壬只记得这玩意儿似乎会对自己跳求偶舞,然后就被爸爸气势汹汹地赶走了。

直到现在,当年奇怪大跳蛛的回忆影像,才逐渐跟现在的埃尔维斯的变形形态重叠。

“塞壬啊,我在后花园时的变形齿轮是没办法正常启动的哦,而且你们又听不懂蜘蛛语。”

埃尔维斯望见塞壬露出了跟当年的那个园丁一样的表情,自己的爱人神色复杂地望向自己,一言不发地抿了口马克杯里的饮料。

“啊不过……这样一来,是不是就意味着你在后花园时就认得我爸了?”

“我甚至从我妈的员工档案里得知了他的长相。”

“也就是说,我可以在主世界找到他了?!”

欢呼声中,塞壬将埃尔维斯拥在怀里转着圈,并热烈地亲吻。

对埃尔维斯而言,只要塞壬开口,她随时可以安排这场父子相见。

场景:一周后的迷宫市蛛咖

“你要找的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哦,我陪你进去吧。”

这是一家埃尔维斯旗下为了推销巨型盐湖跳蛛宠物而开设的宠物跳蛛体验咖啡馆。当然这些可爱的生物们实际上都是埃尔维斯的侏儒克隆体,而这么做的主要目的竟然是埃尔维斯为了合理给自己和克隆体们购买大量蛛粮当作零食。

似乎今天的蛛咖被埃尔维斯包了场,店里只有一个客人。塞壬惊讶地发现要找的人竟然是一名早就认识的熟人……不过此时这名客人正忙于用各种玩具逗着一堆猫爬架上趴着的跳蛛们,不亦乐乎到了显然是快要忽略掉外界的存在。

“啊,埃尔维斯是你吗?你说过今天要让我跟——我的另一个孩子见面来着?”

此时在这个国家为政府工作,手里拿着蛛粮和蜘蛛玩具,正处于年假假期的议员长说完这句话,回头就跟高自己一头的塞壬来了个直接的视线接触。

“……你好,利维坦议员长。”

利维坦看起来比塞壬还紧张,不住地抚摸着大腿上一只花色跟埃尔维斯极其相似的巨型跳蛛。桌上摆着两份甜点和一份热狗,埃尔维斯端起一份甜点小口品尝着;塞壬和利维坦都低着头,有些不敢直视对方。

“那个……”还是塞壬率先开了口,“如果你是我爸,那为什么我前些日子因为代购专辑去威兹德姆家时,你却没有跟我相认呢?”

“……假设这样一种场景:你走在街上,或是去朋友家,或是去任何一个地点,此时迎面走来一个陌生人,开口就说‘你好我是你爸爸’,那么你会怎么做?”

好极了,若我恰好因为什么事情而气在头上,八成会跟对方打起来吧。

塞壬咬了一口热狗,心情复杂地望着眼前这个神色紧张的社恐父亲。

利维坦怀里的跳蛛注意到了蛋糕的存在,迅速伸出须肢快速地揪起一块蛋糕扔进了嘴里。“嘿!那是我的蛋糕!”

“我的确记得爸爸在后花园时最喜欢的生物就是跳蛛了,经常没事就去巡逻地点寻找它们的踪迹,包括埃尔维斯。”

“……对,她的物种学名简称是后花园气死蛛,尽管我知道她实际上不是蜘蛛。”“还不都是因为她的血亲有一半是人……对了前些日子路西法的克隆体跑到主世界来了。”“什么?!这么严重??”“后来院长和百目翼隐亲自来回收了,虽然那家伙已经跟掉到地上摔碎的花瓶一样了……”“不是说禁止以任何形式食用路西法吗?啊等等,这个规定只适用于后花园……”

在大致确定了塞壬和埃尔维斯的生活状况之后,利维坦算是再次放松了下来,话题也变得没那么紧张了。

“啊你说那个折叠记忆啊?我的确有把你带到主世界进行育儿课的教学哦,而且你记忆里的两个雪人是我和萨麦尔,那个粉色蛋卷冰淇淋则是小时候的威兹德姆。你们还在一起相处了几天,都不记得了?”

塞壬之前还纳闷为什么威兹德姆的涂装总觉得有某种熟悉的亲切感,现在总算是找到答案了。

恰巧威兹德姆在家里的昵称就是“小冰淇淋”,她的涂装颜色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粉色的草莓蛋筒冰淇淋。

“只是说那天萨麦尔在书房办公,我负责刷碗,为了让你们能够玩在一起就给了填色绘图板,结果你两却因为天上的太阳究竟有几个这一问题而打架了……诶果然还是会删除掉不大愉快的记忆啊。我带你回后花园之后又过了几年,威兹德姆还偶尔会问道姐姐去哪儿了呢……时光飞逝啊。”

威兹德姆竟然也忘了自己了。塞壬默默决定以后一定有空就把威兹德姆约出来玩,好好弥补这多年来都无法见面的遗憾。

“不过话说这是你年假的第一天,结果我打电话给你时你却一个人在迷宫市的旅馆,发生什么了吗?”

“诶……别提了,我快没脸见萨麦尔了。今年二月,在我提出停战协议的前一天看见了‘那个’,第二天我就因触犯规则而被调去了西北角的蜘蛛园。”“厄运蛛?!”“……对。然后我的资金链开始断裂,我扶持过的企业倒闭,投资人纷纷跑路或是被赶走,现在唯一幸免遇难的就是位于动荡地区的制药公司了。不仅难以再为民众办事,甚至还欠一屁股债……要不是有萨麦尔挣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堵上这个无底洞……”

平日里不是很关心政治的塞壬第一次见到议员长处于了如此的窘境,他快捏碎了甜点的茶匙,而那只感知到气氛略有不对的小跳蛛则迅速逃离了议员长的怀里。“啊,抱歉。”

“爸,我认为萨麦尔【母亲】肯定很担心你了,还是回家的好。反正也很快就是新年了……”“……诶,你说得对……过两天我上司跟我有约,到时候还得再出一趟门。跟萨麦尔相处的时间也就这几天了……”

送别了父亲之后,塞壬才弄懂非执政党的和平党议员长被赶去了蜘蛛园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国家的纪年大致为2000个赛星闰年之后会迎来一个平年,而有一条规定则是:如果一个在旭宫的政府人员连续三次被驳回某个提案,那就必须得过两个世纪再提,否则就算违纪,要被调到旭宫的西北角进行长达两个世纪的反省,之后根据表现情况再判定是否该被调回来。

而今年利维坦提出停战议案时恰好是三月一号,今年的二月跟以往不一样,只有28天。

正好少了一天。

利维坦在此之前的多个世纪反复提出停战议案,但均被驳回。于是他只能等待两个世纪过去之后再次提出此议案,虽然议案通过的希望并不大,但是这也足以向执政党施压了。

而就在两个世纪前的同月同日,这一议案再次被驳回。等待了两个世纪的利维坦再次提出议案,但是他却忽略了今年是一个平年,最终因为两次提出议案的间隔不满两个世纪而触犯法则,只能接受处罚。

仅仅只是相差了一天。

在议会里,明面上说处罚是被调去办公环境极其恶劣的蜘蛛园,而实际上一旦落入到这种处境,所面临的只有辞职的份。绝大多数人都讨厌蜘蛛,因此违纪议员将会渐渐处于被孤立的状态,最终被迫辞职。而当别西卜这帮人所在的复兴党上台成为执政党之后,对违纪议员的处罚更是演变成了极其恶劣的职场霸凌。

“我很遗憾,但是三月一号跟你爸一起开会的人里有不少都是他的政敌,包括别西卜也在场。之后他的资金链还断裂了……很难说跟那些人无关。”

“明明停战议案是绝对有利于所有平民的!这都被驳回多少次了……?而且我爸从未跟我提起过这事,我都不知道他的处境究竟有多艰难……”

塞壬几近崩溃,周围的一些跳蛛似乎围了过来,靠近塞壬以示安慰。

对了,刚刚埃尔维斯有提到别西卜是他的政敌吧?

塞壬回忆起当初差点签了艺人协议而成为别西卜的情人一事,能量炉里顿时翻江倒海。

“我之前还想帮你父亲投资和扶持企业,但是都被他拒绝了……说是不想将我,或者说是将我们拖下水……”

欲哭无泪。

“但是他似乎对那个就连鼠标指针都是蜘蛛造型的办公环境还算乐观,因为里面全是他喜欢的蜘蛛们,这给了他很大安慰。”

塞壬心中的阴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极了!!那应该问题不大……对了我们音乐组是不是还有一个需要到海滩取景的项目没完成?”“对,反正新年就快到了,咱们取完景就顺便度假吧!”

场景:新年海滩,海啸来临前一天【周六早晨】

“多亏有埃尔维斯提醒,昨天白蕈和Straighting已经改签搭车回去了,卡伦也是。我为此放心了很多……”跟塞壬他们订到了同一家宾馆的利维坦此刻早已将女装收进了行李箱,正在前台大厅等待着儿子和儿媳。“我八成得直接飞回去。你带的便携燃料还够用吗,卟啉?”

“我就是为此才特地带了几大罐备用燃料在行李箱里呢,路途遥远,谁让我是个地面单位。”

说这话的人正是萨麦尔的五阶酒保,这次年假他恰好选择来海边度假,以往选择的几乎都是登山。

利维坦的内线突然接到了一个来电。

“叔叔!果然跟埃尔维斯说的一样,车站这边的队伍很长时间了都没挪动过!我们必须得选择其他路线了!”

利维坦于第一时间内使用全是摩斯电码的加密短信联系了自己的上司,而在旅馆刚刚换下沙滩裤,正要将自己跟女装利维坦的合影也收起来的潜伏立即明白了一切。

“别西卜那杂种真的打算这么干啊。”

潜伏这次单独与利维坦见面,一方面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另外则是让打算让玛门的潮涌之核项目启动之后迅速将载具本体转移阵地以避免被政敌抓包,但这必然会引发一场不小的人造海啸。

而此时的利维坦也只能祈祷玛门的潮涌之核相关研究不要被发现,也祈祷不要跟以往的轮回一样因为别西卜操控了交通局而造成更多无辜人员伤亡,另外则是希望潜伏能够成功压制住别西卜的这一出丑恶行动。

“威兹德姆给我说车站人流爆满了!这下咋整?!”“她在车站附近等我们,先汇合再说吧!”

利维坦,塞壬,埃尔维斯,以及卟啉,再加上在车站附近等待的威兹德姆,五个人中只有两人会飞。

场景:埃尔维斯的私人逃生专线

好极了,因为提前了一天,附近尚未出现军事警察。埃尔维斯顺利启动了逃生舱,但是只有利维坦不肯进去。“只能坐4个人,况且我本身就能飞……”

“岳父,你必须得进来!你的女装照已经被发到各种短视频平台上了,别西卜负责偷拍的那些空月会手下无处不在!玛门这次没有入狱,所以他们只会把矛头对准你和潜伏!”

利维坦这才挤进了逃生舱后座,索性威兹德姆是个未成年,而变形形态为越野摩托的卟啉也相当瘦削,算不上是超载。

“我打算输入坐标然后直接启动传送功能,各位坐稳了!”

坐标还没输入完成,一个空月会标志造型的粘性炸弹突然击中了驾驶舱外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慌乱中埃尔维斯迅速输入了接下来的字符串,而在按下启动键的那一刻,炸弹爆炸了。

“警告:跃迁失败……机舱外部受损……”“好难受……快停下!!跃迁的虫洞扭曲了!!!”

异常能量的冲击波过去之后,屏幕里所显示的外界则是浩瀚星辰,和脚下的一颗被黑云所笼罩的陌生星球。

这……这是哪儿?

下一秒,逃生舱则因为星球自身的引力而开始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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