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翻书人

琼琚娱乐城之外，一缕细烟纠缠着酒杯上纤细的白气袅袅离散。

“等好久了吧？烟少抽。”

熟悉的腔调和撩人心神的语气回荡耳边，一只秀手抽走我半夹的香烟，滞留的烟灰连同零星的火苗被摁灭。

“没过肺，”不置可否吹散缭绕姐，抱歉这么急找你。”

来人身材高挑，肤白貌美，一副优雅华美的白色貂裘之下挺立在身前的双峰轻晃令我不知不觉间目不转睛。

“好久不见了，怎么突然找我？”

黑色的蕾丝手套被缓缓抽离，美玉白皙透嫩的秀手显现，端起桌上饮品，舌尖轻抿。

回过神来收起兽性的目光，我有些急切抽出藏在贴身口袋的一张曝光欠佳的照片，紧皱眉头。

“这是你娱乐城的姑娘吧？”

照片中，一名身穿大红色旗袍的年轻女子瘫倒在一堆沙石堆上，无数弹孔遍布的胸口与下腹已然分不清血肉与衣服，已经开始腐败的肠子耷拉满地，双手似乎是在遗留之际在疼痛的刺激下死死抠进土里，泛起白障的双目无神死盯住镜头，微张的嘴角一道血痕迂回绵延。

“先杀后奸，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死后一天了，双眼无神，脸上，身上，下体，口中，甚至是肠子里都被灌满了，惨不忍睹。”

收起照片，一抹很难见到的呆滞和未加掩饰的沉思出现在了华贵女子的脸上，但很快，优雅而端庄的微笑取代了一切，精致的被子再次被放在桌上。

“求仁得仁，萧然她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相信她最后是没有遗憾的。”

“你呢？你和血狐的合作，你真以为瞒的下去？黑鹰能找得到她，难道找不到你吗？”

压低声线凑近依旧端坐的女子身前，对方的态度令我有些恼火而无力。

“嘿！小子！忘了第一节实弹谁带的你了！教育起姐姐来了。”

脱下的手套突然劈头盖脸拍在我的头上，一阵幽香传至鼻尖，久久未散。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重新坐好，深饮一口烈酒。

“琼华姐，你想做的事，牵涉到太多上层的利益，警视厅会提供帮助，但是需要时间，你相信我，我为了你也一定会把那群孩子送出这鬼地方，就不能再等等，用风险更小的方式吗？”

“好了好了。每次来姐姐这都说一样的事，真是的！”有些不耐烦的琼华重新戴好手套，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有些事情，我知道，你说了不算。所以，请你也相信我。”

看着堂堂警视厅三队队长此刻如同个受气的孩子，作为他曾经的引路人，琼华忍俊不禁。缓缓起身，微笑着走到我的身旁，俯身，厚重的貂裘中与刚才一般的幽香更加浓郁。

“好了沈队长，这次我替萧然谢谢你，尸体我会派人去取，你答应我的事，不能反悔。”

扔在桌上的烟盒里，最后一根香烟被捡起，火机里伴随着刺耳的声响飞出几粒火星，燃起的火苗渲红了烟草。

“呼~”

如同最后卸下了一块石头，琼华长出一口气，烟味夹杂着香水和干冷的空气一点一点晕开，玉手轻拍在我肩头，晶莹艳丽的双唇之间，一反刚才轻松无谓的神情，语重心长。

“如果，我说如果，最后师姐没能成功.....你得为我善后。”

“好了好了！不会失败的。”本就烦闷的我有些恼怨这种丧气话，这决绝的语气更是令我心底涌起一阵恐惧，紧皱眉头一饮而尽杯中之物，我不在打算逗留，起身便要离去，“我答应姐的，我会做到，你答应我的，也不能食言。”

未消的酒精在胸口翻起热浪，未等回应，我便逃似的转身离开。身后，阵阵冷风吹起披在琼华肩头的丝丝秀发，严冬的寒意良久不散。

“这东都的冬天，真是难过。”

计划的日子愈近，越来越多熟悉的面孔在黑鹰的紧追不舍之下都成为一具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被送到警视厅。

“沈队，又一名死者！黑鹰太猖狂了！”

“闭嘴。没有证据别乱说话。”

“这不明摆的吗？”

“......”

没有回应新来东都的小崽子，确认了死者的面孔后，我心绪不宁地借口抽烟来到露台，从警以来从未有过的紧张不安弥漫在心头，不知所云的短信一条接着一条发送。

[

“杰西卡也死了。”

“这明显是黑鹰的警告。”

“至少回一句吧？”

“行，我知道了。”

“答应我的，你也做到。”

]

姣好的冬阳也没有驱散此刻面色铁青的我心头的焦虑，虽然早已知道自己不会得到回应。

“权当是问过自己了吧。”

踩灭烟头，调整心神重新走回室内，面对众人缓声道。

“任务来了，行动。”

琼琚娱乐城，灯红酒绿之中，绚烂的霓虹灯在夜色下光彩夺目，令人心醉神迷，而与往日不同，这般奢华之下，偌大的娱乐城中，除去女主人琼华之外，空无一人。

“叮叮.....叮叮.....叮叮.....”

一身修身紫色旗袍托起那对傲人的双乳，优雅的黑色手套之中，手机屏幕中一条接一条的未读信息。

“呵呵...傻小子...还算靠谱。”

拾起一块与这一身典雅装扮格格不入的蓝色丝巾，这象征着警视厅威严的颜色令她回忆起了往日种种。

“沙沙~”

丝巾缓缓拂过一柄柯尔特海军左轮，这把被细心保养了多年的如同珍宝般被琼华收藏的枪支，被一点一点细心擦拭。

“琼华夫人~怎么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却不开门做生意？”

一名女子脚踩絮步款款而来，修长的食指之上赫然挂着一把银白色沙漠之鹰，毫无掩饰地彰显着杀意。

“这不是专程为妹妹你腾出场地嘛？”

一如既往的优雅微笑挂在琼华万人艳羡的面容之上，一枚子弹被若无其事的琼华缓缓推入弹巢。

“来，尝尝姐姐特意给你调的。”

靓丽的黑色红底高跟鞋在娱乐城光滑的琉璃地面激起阵阵声响回荡在大厅，琼华端起高脚杯，缓步走向来人。

“省省吧，，我不会喝的，你也知道我今天来是做什么的，上面其实舍不得杀你，你只要把那批“货”的下落告诉我，并加入黑鹰，组织可以既往不咎。”

面对婀娜多姿的窈窕琼华，黑鹰杀手葵毫不犹豫直接举起手中枪，银色枪身之上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琼华眉心。

“嘘。”

似乎早已料到如此的琼华微微一笑，高脚杯被缓缓放下，黑色手套包裹的纤纤玉指靠上露出万千风情的一对红唇。

“妹妹别急，时间快到了，你听。”

“轰！”

话音未落，一阵响彻东都的巨大爆破从西边传来，几名黑鹰杀手双目圆睁发出阵阵惊呼。

“婊子！你做了什么？”

“.....”

回应持枪女子的只有琼华标志般的知性笑容，和一阵果决的枪响。

“砰砰砰！”

三发子弹应声飞出琼华手中的旧式手枪。

“啊！”

惨叫声一时间不绝于耳，几名黑鹰杀手还未反应过来便已当场毙命。

“贱人！去死！”

作为琼华多年的对手，女子闪身躲过一发子弹，便转身朝前反击。

“砰砰砰！”

早有准备的琼华闪身堕入掩体暗自喃喃，抬起手枪再次击中两名敌人。

“师弟，师姐能争取的时间不多了。”

而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枪林弹雨。

“琼华！你找死！你一个人还能杀光我们黑鹰众不成！”

“哒哒哒哒！”

越来越多的黑鹰众不计后果地扫射，一束散乱发丝被琼华撩到耳后。

“废话少说！受死！”

陷入绝境之中，琼华并未坐以待毙，猛然起身，算准角度将枪中子弹稳稳射出。

“啊~”

一阵娇喘，手持沙鹰的女子应声被刁钻射出的子弹击中右胸。

“噗！”

而并未停息的枪火也近乎同时贯穿了冒险探出身子的琼华，一发子弹应声击中下腹，一道猩红的鲜血横飞撒在地上。

“给我上！杀了这个贱女人！”

吃痛的葵话音未落，刚才藏身于暗处的黑鹰杀手在得到首领指令后，此时纷纷涌现。见状不妙的琼华吃痛捂住下腹，勉强退入自己最后的防线。

“给我杀！”

黑鹰众的脚步声此起彼伏，一点一点逼近琼华所在的办公室。

“轰！”

突然一声爆炸响起，一众黑鹰杀手毫无征兆惨死当场，依靠在办公桌一侧的琼华佝偻这身子有些释然的轻点手机屏幕，一条事先编辑好的短信发送：这次师姐要食言了，好好活下去。

“砰砰砰砰砰！”

又是一串紧随其后的枪响，那柄跟随了琼华多年的左轮手枪完成了自己为主人倾泄出的最后一次怒火。

“砰砰砰！”

有一阵枪响，几名黑鹰众倒下的身后，一把银色的靓丽手枪硝烟未散。

“呃啊啊啊！”

令人谈之色变的几发马格南毫不迟疑地贯穿了琼华的的胸膛，衣物之下潜藏着的乳尖顷刻间被打烂，激起一阵哀嚎。

“贱人！去死！”

“砰砰砰！”

又是三发子弹贯穿了琼华身前那曾赋予其华美和优雅的紫色旗袍，凝脂般的肌肤在这一瞬被残忍撕裂，修长的黑色手套与紫色旗袍的缝隙中，一对香肩耸动，双手大张，但那柄左轮手枪依旧紧握手中。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中，琼华的身躯左右摇晃，踉跄后退几步，靠在墙上，身体里泉涌而出的鲜血一时间布满了如雪般洁净的白色墙壁。

“咔哒咔哒....”

一股血液从嘴角溢出，凄厉场景被仔细打理过的秀发此刻凌乱不堪，显得无比悲凉，颤颤巍巍举起手中左轮，琼华用尽最后的力气扣动扳机，可空荡荡的弹巢如同她此刻残存的生命，已然绝迹。

“哈哈哈哈哈哈！婊子，真没想到，温柔典雅的琼华夫人，杀起人来也毫不眨眼啊。”

得意的语气中，受伤的葵迈着大步走向已然油尽灯枯的美人。

“可惜了，在这东都，像姐姐这般知性的成熟女人也是不多，怪就怪你不识时务~”

“咕咕~”

竭力靠着墙壁支撑自己站立的琼华下身血洞中巨量的鲜血从腹中淌下。

“呃....呃.....呃....”

一手试图死死捂住伤口，但却归于徒劳。

“宁....为....玉....碎....”

紧咬双唇，琼华口中缓缓挤出断断续续的呢喃，在华贵的黑色丝袜中透出白皙光泽的一双完美玉腿此刻终于再也支撑不住。

“咚！”

血不停地从琼华的口中与身体各处弹孔溢出，但依旧保持着那副优雅神态的她毫无畏惧地直视着身前的放肆女子。

“还真是凄惨....也好，妹妹送你最后一程。”

面对缓缓走来的葵，这个与自己僵持了多年的对手，琼华松开了捂住下腹的玉手，如同释怀般张开双臂，迎接前来结束自己生命的宿敌。

“啪~咻！”

“啊！”

突然一瞬间，早被埋伏在身前的引线被得意忘形的葵悄然触动，一柄被放置在琼华正对面的长弩应声启动，锐利的箭尖毫无预兆地刺穿了葵的心脏，震惊和不甘的被死死印在了她的姣好面容之上。

“你.....你.....毒妇.....”

心脏被洞穿之下，座位黑鹰知名杀手的葵，还未吐出最后的遗言便惨死于琼华身前。

“葵姐！”

残存的两名黑鹰众一时间惊慌失措，大喊大叫冲进室内。

“可恶啊！这婊子竟然暗算葵姐！”

“砰砰砰砰砰！”

一名黑鹰众暴怒之下清空枪膛中的所有子弹，而跪于地面的琼华昂首直视，那双傲人双峰依旧高高挺起。

“噗~~噗~~噗~~”

每一发子弹就精准无误地击穿了琼华的胸膛，子弹的巨大后坐力令她向后倒去，双腿在弯曲到最大限度之后猛地弹起，左脚高跟鞋已然松开倒飞一旁。

“嗬.....嗬.....嗬.....”

双目圆睁，身后的墙体的支撑下，琼华的颈部无法平躺在地，双手机械地想要捂住已然被掀翻的内脏涌出的腥红血液，黑色的丝袜已然被子弹打的千疮百孔，左脚裸足玉指抽动，浑身痉挛不止，痛苦的呼吸声不绝于耳。

“你可以死了！”

面对如此美人的直视，刚刚目睹了首领惨死的黑鹰众，一阵后怕，砰！又是一发子弹射出，毫无悬念地射穿了琼华的心脏。

“呃……”

最后一丝清气从口中逸出，琼琚娱乐城颇负盛名的美人琼华，一双星眸之中神采渐渐散去，晶莹地黑色瞳孔一点点散开，直视着空荡荡的门口，似乎在等待什么，等待一个答应为自己善后之人.....

按照原定计划，东都西侧的守备在轰鸣声中露出一道缺口，伺机安排的货运车中，寄托着琼华希望的“货品”出逃。

“叮！”

而接下来收到的短信却丝毫没有让我有一丝任务完成后的轻松，反而令我大惊失色。

“....”

琼琚娱乐城的醒目招牌半挂在一侧，无数的枪眼与死尸横七竖八，内心的极度忧虑驱使着我在尸山中搜寻，祈祷自己千万不要发现那熟悉的身影。

战斗痕迹一路延伸至二楼正中的房间，一种不详的预感挥之不去。

“不会的....琼华姐的身手.....一定不.......”

话没说完，一把推开曾经能够俯瞰整个娱乐城的办公室门，原本一尘不染的净白小室内，浓重的血腥气味在四面八方醒目的血渍之下扑鼻而来。

“！”

这本该令人骇然的场景却并没有吸引我的注意力，因为一副醒目且鹤立鸡群的身影在一踏入房间便已映入眼帘。

那张雅致却不失端庄的华丽大班台之后，特别定制的华贵办公椅之上，赫然出现的是琼华姐那副鹤立鸡群的身体，双手之上，雅致手套依旧弥漫着独属于她的那份优雅瘫在扶手两侧，自信挺起的胸膛之上，曾经那副傲人的双乳已然被子弹打的粉碎，毫无生气地耷拉在胸前，在被粗暴从中间撕开的紫色大码旗袍之下，若隐若现。

“.....”

如此场面之下，我胸口似被乱石堆砌，吐不出一句话。颤巍巍走进，倚靠在椅背之上，琼华姐俏首向后仰起，那副曾经如春水般柔润的明眸毫无光彩，迟迟顺着仰角只是被硝烟熏得焦黄的天花板，微张的艳丽双唇之中，腥臭污浊的乳白色液体几乎溢出，还未彻底死去的香舌在神经的抽动下，一点一点将口内精液挤出嘴角。

“这就是你所求的结局吗.....”

半蹲下身子，拉起被扯开胡乱散在两侧的碎裂旗袍，试图遮住琼华遍布弹孔的松散乳房，却压出一道藏匿于狰狞弹孔之中的精液。

“.....无论是谁，我一定杀了他。”

顺着红白交加的混合粘液，凸显出琼华玲珑身段的这身紫色旗袍近乎从脖子之下被一分为二，那原本应被收住的下腹，此刻几乎看不见一寸完好皮囊，冷却后的弹孔中，血痕肆无忌惮的挂在两侧扶手和大腿之上，深黑色的尼龙丝袜此时已然被肆意撕扯地千疮百孔，双腿屈膝向两侧张开一片猩红之下，那柄我在熟悉不过的柯尔特海军左轮就那么歪歪斜斜地塞在琼华两瓣蜜穴桃唇之间。与口中无二，令人恶心的一道白色精斑从枪口边上延伸在座椅上，与死前失禁淤积的尿液混为一处。

“.....”

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我将海军柯尔特一点一点抽出，失去了阻碍的姐姐体内之物一时间涌出，几乎令我目眦欲裂。

“汩汩....”

拾起散落在地上的那支高跟鞋，小心翼翼套上琼华左脚，扶正姐姐双膝并拢侧靠椅座，袖口拭干嘴角悬挂的一抹乳白，与琼华姐无神的双眼四目相对，脸上零星散乱的发丝理至两侧，轻推下颚，两片撩人红唇紧紧贴合，左轮枪再次被琼华姐的修长的玉指勾勒，紧握在手中。双手一齐收在下腹，捂住一片狼藉，压在枪上。取下并未被战火波及的，完好挂在身侧衣架上的精致貂裘，披上琼华姐的尸身，只露出一对香肩，似乎此刻的琼华似乎依旧是那个仪态万千的温柔知性姐姐。

“姐，交代我的，都做到了，安心去吧。”

俯下身子，被琼华尸身血迹染红的右手抚过姐姐柔嫩的脸颊，轻吻在额间，将双眼缓缓合上。纷扰的东都角落，又一位本应让人垂怜的妙龄女子就此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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