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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天才和拖把桶

小说:小虎第二部 2025-08-23 08:31 5hhhhh 2080 ℃

“假期已经结束了。把心收一收。”每学期,先生都要这样重复一遍。

去年在桌子上刻的文字还在,“努力”,“学习”,还有“早”。从暖气片里抽出抹布,带出一地的鼻涕纸和土,呛得人直打喷嚏。坐回凳子,压压屁股,短条腿的板凳吱嘎吱嘎,两个月前的粉笔字还在黑板上,放假前的班会仿佛就在昨天。没有孩子,教室的时间就会停滞,一切都静止着,在等我们回来,那是记忆中充满了光与尘的明亮的模样。

“有几个哈——至少先装两天。别上来就给我捅大篓子,我还不想这么快就跟你们几个动手。”

每回开学都有人带新东西。今年小王宁最出彩。他终于撤掉了那个破破烂烂的刺垫(后来被我们在教室当球踢了),换成了一副高档文具盒。里面有三层,打开后像台阶一样一层一层堆高,厂家还赠送了制作精美的课程表。这立刻让他成了羡慕的中心,同学们纷纷请求他再次展示这神奇的结构。对此,班长长生表示不屑,他尖锐地指出“真正学习好的人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好的就是好。”此番正确无比的好孩子言论获得了大家的无视和冷场……

当天下午,长生的文具盒爆炸了。

从犯罪现场来看,有人趁午休在他的文具里安置了某种操作精细的滑炮,开盖即触发。长生顶着被烧成卷毛的大辫子拽着小王宁的领口拼命吼叫,认定是对方打击报复,王宁则指出,自己从不玩炮仗,更不可能聪明到做出这种装置——说到聪明,难道就不会是某秀才自导自演吗?某人不是“学习好”吗?天晓得!

结合班长糟糕的人缘,几乎所有人都站在小王宁这一边,长生委屈得几乎当场退学,好在关键时刻鬼把龚老师请来了,(“——我就知道这清闲日子不会超过半天。”)只一眼,先生就断定犯人不可能出自他俩。随后是大搜查。搜身,检查桌堂,跟玩《士兵土匪》差不多——石头很高兴,立刻甩光衣服要求第一个验,在先生阻止之前好几个老实的同学都跟着脱了——之后,他又花了整整一节数学课的时间(太棒了!)审讯了一大堆人。哭了几个,傻笑几个,神秘兮兮故作玄虚几个,大家高高兴兴地看了场戏,啥课没上。当然啦,最后一无所获。

先生是如何安抚长生的我们不得而知。据说是答应把自己的教辅借给他看,最后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不过我们都记得长生在班会上义愤填膺的表情,他悲愤地强调自己不是为辫子难过,头发可以再长,可“伤透的心难以复原”,而且,“你们居然都认为是在下做的!这是在侮辱在下的人格!”

礼拜一,我来的稍晚了些。刚进门就和鬼撞了个满怀。

“秋!看见猴儿了吗?”

“没。他没来吗?”

“我想把被褥送宿舍来着,敲门没人,窗帘也拉着。”

我猜猴子大概进城了。上周不还说书不够么?不过这事儿吧暂时还不能说。

“八成跟先生干活去了吧。”

结果不光小猴,龚先生也没来。响铃五分钟,讲台空空荡荡。在一片嗡嗡中,长生跑去了办公室,很快便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小个子。是猪蹄子主任。

“你们龚老师病了……有些人运气就是好。”猪蹄子冷冷地说。“校长拜托我给你们代课……你们讲哪儿了?”

“龚老师上节课拓展了《归园田居》。”长生回道。

“归园田居?呵。我一直在说……一直在说。这种程度的思想对于你们来说有些过于超前了,某些年轻教师啊。……上课!”

“老师好——”

“听不到。”猪蹄子闭着眼睛道。“大点声,要震耳欲聋。”

“老师好——!”

“听不到!你们都饿死鬼托生吗!”猪主任突然炸了毛,“震耳欲聋是什么意思?有没有人知道?就是所、有、人!都得听清楚!”

班级吓得鸦雀无声,大家都还站着,一个个不知所措。

“你们就不说吧。”他抱起手臂,“不说我就不讲。耗着吧。”

“上课!”长生再次起头。

“老师好——!!”

猪蹄子依旧抱着手臂。

“上课!”

“老师好——!!!”那动静儿整个学校都能听得到。

“马马虎虎吧。”猪捏捏小胡子,“坐下。希望你们下次能做得更好。尊重天才,尊重知识分子……这很重要。那么,谁能告诉我,《归园田居》讲了什么?”

“我!”轩逸举起手,“归园田居讲的是陶渊明不当官了,去农村种地了。”有同学笑了出来。

“不对。”猪蹄子说。

“啊?”轩逸愣住了,“讲的是……向往简单生活,啊,田园生活……”

“谁说的?”猪蹄子问。

“龚先生说的。”

“不。”猪蹄子慢条斯理地说。“你们所谓的龚先生讲的不对。一如既往,我毫不惊讶。”他懒洋洋地倚着讲台,缓缓转动手中的教鞭,轻咳一声,似乎想营造出某种戏剧性。“……归园田居表达的,是作者表面向往农村,实则向统治者谄媚……暗地里希望回归朝野……重新得到重用的思想。”

班级一片寂静。

“龚先生不是这么说的。”长生突兀地说。

“他讲错了。”猪蹄子笃定地说。

“那教辅呢?”长生问道。

“你看过教辅吗?”猪蹄子一副怜悯的神情。

“看完了。”

“教辅也是错的。”猪蹄子稳稳地说,“很多事从根儿上就是错的。”

“那练习册答案呢?”大川也加了进来。

“自然也是错的,”猪蹄子不耐烦地说,“只有我告诉你们的才是事实。你们要记住这一点。嗯。”

“不只是课本——”长生急促地说,“还有广播、还有电视,你的意思——这些都是错的吗?”

“你在教我怎么上课吗?小先生。”

“没有。”

“那你是这个领域的专家吗?”

“不是。”

“那你想说什么呢?”

“我只是向先生指出一些事实。”长生僵硬地说。

“事实。”猪蹄子冷冰冰地重复道。“事实就是,你口中的课本也是在不断修正的。你所谓的广播也保不准出错。至于你所谓的电视节目,它们有时也会说假话,在我这儿没有任何参考价值——你就记住他们说的和真相是相反的就对了。所以懂了吗,我拒绝承认你所谓的现实……再重复一遍,我教什么你们学什么,老老实实听我的知识,这就够了——”

“恕我冒昧,”长生站了起来,“您所判定的真实是由什么决定的?”

猪蹄子故意没搭理长生,而是低头翻阅点名册,以教师的权力晾着他,半晌才抬起眼皮惊讶地扬起眉毛,仿佛才发现长生站在那儿似的。

“你叫什么名字?”

“长生。”

“长生……长府那个?”猪蹄子表变得情深不可测,“怪不得。好吧,那我再稍微解释一下……

“首先你们要有这样一个认识,很多文人辞官归隐,并不是他有多清廉,而是为了混出好名声,好被当权者三顾茅庐,为重返仕途获得更大筹码……那么,”猪蹄子的眼神意味深长。“认识到这点后,再看所谓的归园田居,你觉得还能是为了什么呢?”

“这就是你的证据?”长生难以置信地说。

“如果真要归隐,自己呆着就好了,干嘛还要写东西?那么,”猪逼近长生,用一种答案显而易见的语气问道,“他写那么多文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他懒洋洋地转身,却发现更多同学举起了手。

“怎么?”他又一次不耐烦道。

“会不会只是想写日记呢?”水生放下手臂。

“想多了。不可能。”

“为什么?”

“哪儿那么多为什么——我就问,你写日记吗?”

“……”

“语塞了吧。”猪蹄子得意地合上水生的课本,“要学会自己想,不要人云亦云……”

“有!猴儿就写。”鬼大声说。猪蹄子故技重施又一次冷处理,装作研究后面的黑板报,眼睛在流动红旗上停留了一会儿。

“在下——在下认为,不能把两个毫不相干的事情混为一谈——”长生满脸通红,声音都在抖,显然在生气,“就像做数学,就算代公式也要先审题——”

“我刚才那些例子还不能说明问题吗?”猪蹄子高声说,“真是悲哀!如果你还不明白,那我这样说吧,对于我们这些专门研究文学历史的专业人士来说,我们一向看重资料的真实性,而以我的专业程度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承认你所说的事实,我有我的信息收集方式,这种方式是某些阶层的人一辈子永远不能接触到的——”

轩逸拽拽长生的衣角,长生甩了一下,憋屈地坐了回去。猪蹄子满意地卷起教鞭回到讲台,清了清嗓子。现在,他的声音变得干巴巴的正式起来,仿佛接下来的话酝酿好久,一直等着有观众一股脑儿吐出来似的。

“那么我们继续上课……

“虽然你们的观点还很幼稚,但我很惊喜于你们的学识竟然能听懂这一点,你们可能是一群真正有解放能力的学生,这也是我更加确信我努力的事业的原因之一,这套课本虽然陈旧,但他好歹揭示了那些所谓文人的真实面孔,哪怕还远远不够,但你们又恰好领悟到了这些……”

大家面面相觑。长生的眉毛扬得都快到脑门去了。

“……抛去前面那些浮华的修饰,让我们回顾这句话。“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倘若内心真的坦坦荡荡,为什么要疑呢?为什么呢?是的。只是为了说给自己听罢了,他其实已经后悔了。没错。归隐只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名声,以获得更大的谈判筹码。完全正确。而亲朋好友还要“悦亲戚之情话”,倘若周围人的眼睛都是明亮的,难道不能认出这里面的腐朽和何等的悲哀吗——?”

“让我们更加推进这一层悲剧。归隐变成了手段,清高成了附属品,文化丧失了本心。这里需要明确一个定义,归隐的定义为何?回家种田就是归隐了吗?要知道,在古典西方社会根本没有归隐这个单词。你们看,本就不存在归隐这一说,人家看的真切,说话坦坦荡荡,偏偏我们的封建文人讲求尊卑分明,讲点什么都得带点含蓄,在心里藏着掖着——从中可以窥视一些腐朽的本质,早知道,国外甚至没有骂人的单词,最多是“ 你这家伙太糟糕了”,这让我想起最近看的一部西方奇幻文学,那美妙的国度不知比我们的东晋要先进多少,而从文字中释放出的令来访者沉醉的文化价值——我不得不承认,文字是一种很美的东西,可惜在这个过程当中,角色被物化了。东方人,印度人,古希腊人,西方要稍微好一些,如果我们回顾雅典文明会发现——”

在他喋喋不休的时候,大家脑袋陷入了大规模宕机,猪蹄子的话仿佛有某种催眠的魔力,让人昏昏欲睡。环顾教室,石头的脑袋沉了下去,栓子开始轻轻打鼾,鬼把头埋进桌堂搞鼓着什么,小王宁又开始摆弄他的文具盒,声音咔哒咔哒响。长生倒是把每一句话都听进去了,不过脸色很难看,仿佛被喂了什么脏东西。猪蹄子似乎根本不在意大家听到没有,只是为了把那些吐出来,他的眼睛虽然冲着下面,视线却是明显关着的。

“——之后,十几世纪的工业革命解放了生产力,随即却又陷入了羊吃人运动!人们不再是不可复制的了,没有人是独特的,何等悲哀!——当然,我说的不是生产力,而是人类的角度讲,我无意否认文明的价值——在商品化的浪潮中,人们又迷失了自我,执着于昂贵的奢侈品,可没有装饰又如何?难道不能彰显出人们的美丽吗?——当然!依然令人难自持!要相信——自恋并不是过分,而是源自一种痛苦中的物化和升华——”

“让我们继续勇敢的前进吧!我刚刚已经阐述了封建主义和自我主义对人伦的破坏,但批判远应不于此,打倒更多腐朽——我知道你们听到这里可能会感觉不舒服,甚至觉得有些撕裂,没关系,那我们就通通不要——全当刚才是我胡乱白话自说自话!让我们虔诚地低下头,借用你们喜欢的方式来阐述。最近的哪咤闹海你们有人看过吗?”——没人说话。“——的确。里面的父子关系弗洛伊德已经阐述的很明白了——前提是你们知道谁是弗洛伊德的话。当然。我绝不是试图通过什么哲学来装点自己,但如果你们曾经看过《天才都是孤独的存在》就理应理解。有些问题必须深入,有些原则必须坚持,有些系统性的东西必须梳理,你们接触了太多肤浅的东西,现在急需专业人士的指路——我想我有些太着急了,或许该再前进些,或许该再后退些,我并不是想显得自己如何,尽管它看上去确实可能显得有些油腻——”

……

等我醒来的时候猪蹄子已不知所踪。下课铃没响,看看时间,大概是第一节课二十分钟——也就是说猪蹄子讲了十分钟不到,真是漫长的一节课。班级静悄悄的,所有人都趴下了,除了长生。他在本子上飞快地记录着什么,眼睛里疯狂的冒火。我正想再趴一会,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号,我俩同时抬起头望向门外。

砰。似乎什么沉重的东西砸在了墙上。一些同学被震醒了。

声音越来越近,猪蹄子一脸怒色出现在门口,手中提着一个破破烂烂的食品包装。

“这谁扔的?”他大声说,小胡子夸张地飘了起来。“值日生是谁?为什么不清理分担区!”

狗蛋张着嘴站起,说早晨已经扫过了。

“一点都不细心!”猪蹄子厉声道。“这是谁扔的?哪个畜生拉的?”见没人敢回,他便走到下面轮流翻桌堂。

“哈哈!我就知道!——小肥猪!”

所有的眼睛都聚在了黑牛身上。黑牛惊恐地辩解零食是他从家带的,连包装都没开——

砰。黑牛的脑袋砸到了桌子上。

“嘴硬,狡辩,更可恨。你,”猪对狗蛋命令道,“去我办公室。把暖壶,还有一个小碟儿,都给我拿来。……起来肥猪,”黑牛的屁股挨了一脚,“你需要好好归楞一下。”

黑牛鼻青脸肿地爬上讲台,尽管和猪蹄子差不多高,畏缩的孩童模样让他看起来分外弱小。猪蹄子似乎并不急着鞭挞,他摸出一根香烟,慢慢咀嚼,一边制定规则。想一会儿,补充一条。很快,讲台上便充斥了一股呛死人的白烟,他藏在里面酝酿情绪,外面只能看见晃来晃去的教鞭。

“接下来,一百下。屁股。”

“可以哭。可以求饶……不许挡。不许动。……”

“动一下,加十下。挡一下,重新开始。听清楚没?”

黑牛还没回话,腚上就瞬间泛起大片红丝,如烧红的铁丝网直接扣上去,啪、啪!红丝迅速融为一体,由粉嫩的柔红变成了扎眼的辣红,继而上下蔓延,黑牛这才喘过气来,大声求饶——

“嗷!嗷!”

在三胖里,黑牛的腚最肉头,能把运动裤撑得鼓起来那种,平时挨打跟玩儿一样,还跟我们吹嘘过经验,如今面对猪蹄子五分不到,他便扛不住了。

啪、啪!

空气中弥漫着不可言说的恐惧。肉屁股愈加阴沉,透着黑红的淤血,似乎在里头嵌了个硬块。猪蹄子用手戳戳,露出微笑。鞭子一划,皮开肉绽,几道血流从裂口淌出,猩红的珠子甩到了黑板上。

“俺不敢了!”

教鞭在鼻梁上惊险地扫过,黑牛趴了下去;他提着裤子拼命后缩,脸上鼓起了一道肿痕。

“我听说……那个人打孩子从来不打脸?哈。在我这儿没这规矩。”猪蹄子戏谑道,“像你这种人头猪脑,打不打,都更蠢不到哪里去。”教鞭再度举起,这回胳膊也缠了红线。

“还记得我刚才的话吗?”他问道。

“不、不记得。”黑牛一手抱着头一手护着屁股,像个任人宰割的大黑熊,猪蹄子用教鞭撑住身体,俯下身子,仿佛不过是逗小孩子玩。

“好。那我提醒一下你。刚才我说打的是哪儿?”

“腚。”黑牛恐惧地说。

“那你现在干嘛呢?”猪蹄子温和地说。

黑牛看着他。过了一会,他迟钝地转过身,把屁股重新交出去。猪蹄子踩住胖腰,鞋够到松紧带处,轻轻一勾,黑红的大腚赫然显现,裤衩也被染红了。猪蹄子撇了撇嘴,毫不掩饰地厌嫌。

“瞧你这臭屁股。”他把烟头戳在上面,黑牛叫了一声,“这种后代也配念书?要是放过去连先生的门儿都进不去,那得求爷爷告奶奶才能——”

噗——臭屁股放了个屁。猪蹄子果断直腰,遮着鼻子退后几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手绢。“——农村人!”他恼火地冲光身子踢了一脚,不愿再靠近一点。

这时候,狗蛋回来了。

“报告。”

“再不回来你兄弟就要被打死了。”猪蹄子瞅了眼暖壶和碟,“慢吞吞的。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吗。”对方摇了摇头。

猪蹄子上下打量着狗蛋。

“小瘦子,给你俩选择。接下来——你可以选择是让我继续打他——一,继续打他一百下,还是二,先拿惩罚一下你,打两百下,让他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回过头打。”

“先打俺。”

猪蹄子看起来很满意。

“听见没小胖猪。你的好兄弟要替你。暂且饶你一会吧……”

狗蛋贴墙倒立,下半身已经脱光。

狗蛋长的矮,身子黑,挨了半天也屁股看不出变色,猪蹄子以为他更抗揍,又加了一条教鞭绑着一齐打。那屁股又小又瘦,没有富裕的地方,每次都抽在原处,娃的肌肉始终绷着,嘴里一声不吭;猪蹄子有些不快,扔了鞭子,拾起酒碟塞到娃子膝间,教他夹好,然后提起暖壶,把热气腾腾的沸水往上倒。

一瞬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碟子下面就是小鸡鸡!那可是开水,就算娃能夹稳,只消猪蹄子一个手抖,他下半辈子就完蛋了。所有人不敢喘气,终于——

“过去都是用酒的,”猪蹄子放下暖壶,塞上软木塞,“扛过去了,就赏徒弟,抗不过去么……呵。那就没办法喽。”

狗蛋嘴巴抿得紧,半句话也不应,青肿的屁股已浮现硬邦邦的鼓起。猪蹄子俯视着倒立的小鸡鸡,一览无余。他用手弹了一下,皱了皱鼻子。

“又是个不洗澡的。我发现你们怎么那么多人不洗澡呢?为啥啊?”他冲向大伙儿,“没爹妈么?”小虎对他怒目而视。“啧。说到底,还不是农村人。”

他看见角落里放着拖布桶,便叫两个同学把它拎上讲台,又使唤水生去黑牛那,闻闻“屁股味儿散了没”。

“我对你们够宽容了。不信问问高年级,对不听话的学生我是怎么做的?再问问什么是夹棍?对某些天生的贱皮子贱肉……没辙,只能采用极端手段。快点搬。”

“难听么?这是实话。就你们宏志班的学长们,有一次我把啤酒瓶子堵在他们的——”他下巴上的肉堆了起来,似乎很不愿意吐出这个词,“——生殖器上。我在后面打,他们在前面尿,灌满一瓶,再叫他们喝……”

水生从伤痕累累的屁股间抬起脑袋,冲这边点了点头。猪蹄子放心了,慢吞吞地上去。

“本以为他们会拒绝,那你们亲爱的龚老师就得出面,吓,结果怎么着……那帮老鼠全喝了。喝完往地上一砸,一股子臭江湖气。我还能怎么办?只能草草收场,真令人失望。起来。”

黑牛扶着墙勉强爬起,他被要求把牛子对准铁桶,脸冲向班级。

“后来我才想起来。宏志班?谁不知道是街溜子出来的?喝尿算什么,没准垂涎欲滴呢!失策……!快点,因为你一个人大家都得陪你。”

——啪!

黑牛的惩罚一直持续,猪蹄子让他在讲台上公开撒尿,说只要撒就结束。可即便黑牛想配合,反复炸裂的教鞭都会让屁股一紧,根本撒不出来,直到全身各处都被猪细细地刮了一遍,精神恍惚,下体失控,大鸡子才伴随着冲击一甩一甩地把小便喷进了桶里……

最后几分钟。受罚者要进桶反省。黑牛把胖腿迈进桶里,再艰难地把另一只塞进去,就再也动弹不得:他被卡住了。猪蹄子发出夸张的大笑,一边笑一边瞅着大家,似乎看有谁不配合。在发现没有一个人跟着附和后,他的笑容像白烟一样缓缓消失了。

“尽管去说,尽管去告。”他说,“我还管不了你们了?”

之后他又做了一件事儿——即便是教导主任,当着一众孩童的面也够炸裂的——他把掏出鸡巴,冲着颤抖的黑屁股撒了一泡黄浆。

“都好好看看。”浓浓液体顺着胖孩的粗腿滚下,一并流进铁桶,颜色是深的,不知是血还是什么。他甩甩阴茎,故意撒在龚老师平常坐的凳子上,“记住了。”

下课,墩子把黑牛抱回座位(其他人扛不动他)他往凳子上一趴,哎呦一声,身体不再动了。

“你下午请假吧。”栓子说道。

“那零食。”黑牛委屈地说。

“不是咱们班的。”吴振恼火地说,“我刚才看了是隔壁班的,他们班分担区全是垃圾袋,让大风刮咱班来了——搞什么啊!”

“扣了5分。”大川在门口说道,“他在外面改黑板呢。”

黑牛整个脑袋都红了,长生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不干你的事。”他公正地说,大家都看着他,“猪蹄子就是想找借口整咱班。没有卫生还有纪律,实在不行还可以用提问抓人。”

“凭啥?”石头说道。

“因为他和龚老师关系不好。”狗蛋坐在地上,他腿抽筋了,最后一次没夹住,好在水已半凉逃过一劫。“谁不知道?”

“也有可能就是想欺负人。”金生低声说,投了抹布上讲台擦凳子。

“已经不重要了。”长生说道。小虎哼了一声。

“这孙子,装什么文化人!”

“龚老师真病了吗?”墩子忧心忡忡地说。“上周五我还看着他了呢。”

“这两天你们有人见到猴儿吗?”鬼赶紧说。

“报告……”

门口出现了一个低年级小孩,说要把这周的流动红旗拿走,猪蹄子吩咐的。大家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黑牛把脑袋埋进胳膊肘里,小虎看起来想打人,班级没人吭声,最后,还是长生上前把红旗扯了下来。

“忘了扣分,忘了红旗吧。”他面无表情地说。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不可思议,“再不做点什么的话,咱班会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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