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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梦魇,2

小说:妄人传 2025-08-23 08:30 5hhhhh 4540 ℃

“哇,月影,你肠胃是不是不太好啊?要不我帮帮你?”看着浴缸中水位上升,赵震离戏谑道。

“你真讨厌……我快憋不住了,求求你放开……我答应你穿着洗还不行嘛……”边月影只道赵震离在跟她调情,便媚声服软道。

“好,月影,你真体贴,我这就放开你。”

扑通!赵震离将边月影的身形微微外斜,向下扔进浴缸,随即飞身压上,将她的螓首狠狠按进水中。

“骚货,我要让你的臭脚永远烂在这双及膝靴里!”

“你干……呜……”边月影猝不及防,拼命挣扎,四肢上下拍水,浴缸周围地面尽被溅湿。赵震离不为所动,一手按头,一手竖掌为刀,连击她的后颈。

边月影很快陷入昏厥,但又被水呛醒,身体重新抽搐起来,赵震离见状,再施掌击后颈之法,如此循环几轮后,忽听噗嗤作响,边月影柳腰绷挺,一抹淡黄染进浴缸,几股不成型的稀便携带恶臭排出,将臀部的连裤黑丝顶起簇簇隆丘,经水浸泡,一塌糊涂。

“亏你还是猎崖大小姐,拉在裤袜里真不嫌脏!老子奸尸的欲望都没了。”赵震离跨出浴缸,将边月影的尸身翻面,她死不瞑目,脸上满是不解与惊慌,一头乌黑长发变为水草,散卷漫飘。

“算了,玩玩你的臭脚吧。”赵震离抓起两只穿了及膝靴的小腿架在浴缸缸沿,细长的高跟和黑色靴底又随着尸身微微抽摆数下,他正待靴交,左胸一凉,一根钢钉自后背穿入,正中心脏。

“谁……”他捂着心口瞧去,不是别人,正是身穿黑色乳胶衣及同色真皮大腿靴的牧冰。

“她以真心待你,你却没来由地突下杀手,你不光对敌人如此,对爱人竟然也如此,果然是头畜生……”牧冰咬牙切齿,戴有过肘长手套的双拳紧握。

“牧……少校,你听我说,我……我是喜欢她,才对她这样,对你也是……我一想到你的死状,便硬得难受……”

“胡说八道!你这个畸形怪物,还不受死!”

一柄匕首飞来,穿透喉结,赵震离耳中轰轰作响,眼前发黑,瘫倒在地。

“啊,我死了吗?!呼……呼……”

“靠,什么破药,还说助眠,简直屁用不顶!我非把李叶纹吃破产不可!”再次惊醒的赵震离无能狂怒道。

6.

赵震离并不感到困倦,只是发觉长夜漫漫,枯闷难熬。他翻出赵一琅留下的电子版日记、视频和照片,不知第几次回味起来。

“老爹,你要是还在该多好,我有许多话想和你说,听听你的意见,却只能对你的遗物空谈。说起来,今年清明太忙,都没顾得上去扫墓,过几天我一定去看你,顺便烧给你几张照片,地下贮藏室的照片。”

“今天周末,反正也没事做,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跑步过去吧,权当提前晨练。”赵震离简单收拾一番,不待他出门,边月影的信息快一步发来。

“在睡觉吗?”

“是了,昨天分别之前,她要了我的联系方式……”赵震离想,便回复道:“在睡呢,睡的很香。”

“原来你也没睡好嘛。你家住哪,猎崖总部别墅区对不对?”

“我睡的很好,刚才临时起个夜而已,我要接着睡了。有事改天说。”

赵震离关掉手机,走出家门,不想刚出别墅园区,便撞见等在大门口的边月影。

“哎呦!你……怎么跟鬼似的,大半夜跑这来?你不住这附近啊?”

“我想来便来,关你什么事?”边月影委屈巴巴瞧着他道,“你干嘛要骗我?刚给你发信息说我到大门口了,你也一直不回。”

“不是故意骗……是因为,那个……我……”赵震离一句囫囵话也讲不出。

“因为什么?你讨厌我吗?”

“不是,是因为……你老爸不让……”

“不让你理我?早说嘛,你怕他,我又不怕,”边月影展颜道,“这不算你理我,算我理你,行了吧?”

“靠,不会吧……”赵震离才注意到边月影小腿上所穿的真皮及膝长筒靴,赫然正是浴缸梦中的Gianmaco Lorenzi款式,连颜色、跟高和水台都如出一辙,而双腿裹着的也是同款嵌花黑丝,所幸她上身穿着件黑色连衣百褶短裙,并非仅有一件胸罩。

“还好衣服不一样……”赵震离忆起梦中他的所作所为,莫名脸颊发烫。

“你说什么呢,一惊一乍的?什么衣服不一样?”边月影莫名其妙。

“没事,你……你怎么来这的?开车?”

“坐自动电车呀,开车还得进别墅区停车场,一到早上就会被我爸发现的。”

“前段时间才有晚上坐自动电车被骚扰的新闻,这个时间你还坐车,也不怕危险……”

“有危险你还会救我的嘛,我怕什么。”边月影笑道,“你这时候出门,有事要办吗?”

“呃……没事,啥事没有。”赵震离随口扯谎,“就是醒了睡不着,出来转转。”

“正好嘛,我陪你一起,不嫌我多余吧?”

“当然不嫌,那……去哪?”

“随便哪都好,嗯……我知道个去处,挺惬意的,要不先到那儿?”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无话,仅余长靴细跟规律奏出的咯噔踩地声,赵震离几番想到话题,欲要开口时,见边月影正望向自己,便慌忙扭头,将言辞咽下。

雷声隆隆,豆大的雨点先后砸下,渐次密集。

赵震离松口气道:“下雨了,看样子还不小,先避一避吧。”

“真是天助你也,总算给你找到话说啦。”边月影调侃道,“马上就到,咱们走快些吧,那里也能躲雨。”

赵震离随她进入一片环状公园,绿叶婆娑,窄路钩连,沿装饰路灯绕不多时,便行至一方古风凉亭,四方长椅相围,四根立柱支起飞檐,间以镂空雀替,朴素简雅。

“就是这啦,A市有那么多名胜古迹,但我回来这点日子里,还是偏爱此地,特别是雨天,清静。”边月影靠着立柱半躺在长椅上,两只黑丝靴腿跟着搭上椅面,“走了好多路,脚好酸……早知道不穿跟这么高的了……”

“大夏天的,下雨都不怎么凉快,你还穿长靴,不嫌热么?”赵震离坐在离靴掌约半米处。

“热的呀,又捂又热。没办法,谁叫我喜欢穿呢?穿及膝已经算妥协了,要是穿过膝的,那不更热,”边月影隔着长靴按捏几下脚踝和脚面,“哎,好看吗?”

“嗯,好看,真贴腿……”她在浴缸梦中穿着这双美靴挣扎的画面再度浮现,赵震离以贪婪的目光舔砥着靴筒、靴底和靴跟,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伸至中途,一激灵,又骤然缩回,偷眼瞧时,边月影一双妙目凝注,琥珀瞳中荡出四分好奇,六分挑逗。

“你……你在想什么呢?”赵震离脸如火烧,抢先开口道。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在想什么呢?”边月影正色道,“你缩手那一下,好像电影里的僵尸,真吓人!”

“啊,这……”赵震离乱了方寸,便如实答道,“我昨晚睡觉时做梦梦见你了,说来也怪,你在我梦里穿的长靴,和现在这款好像一模一样的……”

“有那么巧?你做的什么梦?不会是春梦吧?”问话中已难掩盈盈笑意。

“嗯,是那个……我,我最后还……”

边月影本想他定会矢口否认,全没料到一记直球袭来,登时红了脸,低头忸怩道:“是,是吗……”

亭外雨帘摇青,亭内暑意传情,二人间或抬头相望,又即刻双双移开目光。

“又不说话啦,冷暴力是不是?”良久,边月影放下双腿,佯怒道。

“不是……不知道,不知道说啥……”赵震离窘迫道,他从没有过长时间跟活着的女性正常互动的经验,依他惯例,眼前的女郎早该变成一具艳尸才对。

“瞧你那傻样,算啦,我给你唱首歌听好不好?”边月影起身,背手站在他面前,“是首很老的歌,我留学时常听,便也学得七七八八。”

“好啊,得闻猎崖大小姐一展歌喉,三生有幸。”

“哼,少阴阳怪气的,唱不好不准笑我。”

边月影清过嗓子,略微一找感觉,随即开口清唱道:

御伽話は

さっき死んだみたい

煉瓦の病棟で

うまく歌えなって

霧に煙る夜

浮かべ赤い月

ほらみて 私を

目を逸らさないで

……

她平素音色清脆铿锵,此刻却绵柔婉转,有如晚风润木,晨霜醉竹。

黒い鉄格子の中で

私は生まれてきたんだ

悪意の代償を願え

望むがままにお前に

さあ与えよう正義を

壊してされる前に

因果の代償を払い

共に行こう 名前のない怪物

……

赵震离分明听不懂歌词,眼前却浮现出沉眠于永夜中的都市,大雨倾盆,漆黑砖房鳞次栉比,不见一点生机。他置身其中,如被引导般走近一扇铁窗,关押在内的病人躁动起来,两鄂虚咬,双臂徒舞,定睛细看,那病人竟生着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庞。

耳鳴りがしてる

鉄条網うるさって

思い出せないの

あの日の旋律

雨はまだ止まない

何にも見えないの

ほらみて こんなに

大きくなったの

……

卡哩卡哩,咕叽咕叽,嘎吱嘎吱,咕嘟。

有声音,有贪吃的声音,来自病人的体内,是谁。

我曾经有许多后取的名字:赵四,赵乾,赵坤,赵丰……

但是,已经没有了叫出这些名字的人。

我现在有原本的名字:赵震离。

但是,赋予乡愿的养父已经故去,称呼真名的爱人恐将远离。

你不需要名字,因为你只是存在的客体。你是一柄利剑,锐不可当;你是一头凶兽,磨牙吮血;你是恶魔的投影,你是倒错的哲学。

原来,我被锁在铁窗之中,如此之久。

灵魂中的怪物,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黒い雨 降らせこの空

私は望まれないもの

ひび割れたノイローゼ

愛す同罪の傍観者達に

さあ今ふるえ正義を

消せない傷を抱きしめて

この身体を受け入れ

共に行こう 名前のない怪物

……

赵震离站在cell内环视,这cell没有出入口,没有床桌椅,没有排水孔,只有一扇小小的铁窗,透过铁窗望去,一个个互相分割的cell无视重力杂乱堆叠,环绕着标有“猎崖集团”的高塔。

雷电交加,引燃了高塔,一时火光冲天,cell光秃秃的四壁竟滑动起来,不断向内挤压,意图将他碾成肉饼。

我存在于此,但我并不会被压死,因为真实的世界绝非永夜,因为我有名字。

巨响传来,cell尽数爆裂,赵震离站在雨中,仰望熊熊燃烧的高塔。

火势丝毫未减,反而越发凶猛,那是因为每一粒黑色的雨滴,都包裹着一座后现代的牢狱。

“……

黒い鉄格子の中で

私は生まれてきたんだ

悪意の代償を願え

望むがままにお前に

さあ与えよう正義を

壊してされる前に

因果の代償を払い

報いよ 名もなき怪物

黒い雨 降らせこの空

私は望まれないもの

ひび割れたノイローゼ

愛す同罪の傍観者達に

さあ今ふるえ正義を

消せない傷を抱きしめて

この身体を受け入れ

共に行こう 名前のない怪物”

整首歌毕,心象风景随之散去,阵雨渐息,清新扑鼻。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震离,你没事吧?”边月影掏出手帕为他擦拭。

“没事,你唱的真好,我……我想到许多,思虑过深,才出了一头汗。”赵震离回过神来,答道。

“嗯……谢谢,你没事就好。雨停了,咱们去公园别处走走吧?”

“等等,你先坐下。”

“怎么啦?”

“总之你坐下,就这儿。”赵震离看着她,坚定道。

“……你,你有话要说吗?”边月影依言坐在长椅上,不安道。

赵震离蹲下身,将她一对穿着及膝靴的小腿搂在怀中,再无犹豫。

“啊……”边月影只轻声娇叫,并无阻拦挣脱之意。

“月影,我终于摸到你的长靴了,真好啊,我刚才就想摸,可是不敢……”赵震离爱抚一番,竟直接上嘴亲吻靴跟和靴筒。

“嗯,我知道的,我刚看出来了,变态……喂!别用嘴呀,脏不脏……”边月影本想抽腿,又怕踢到他,只好任他猥亵,俏脸上升起片片朝霞,美艳绝伦。

摸着靴筒的双手不觉向上,在大腿内侧游移。

“震离,别在这里,快早上了,万一有人来……”边月影喘道。

“好,去附近酒店。”

赵震离伸出舌头,再舔砥一次细长的黑色靴跟,便拉着边月影起身,他本欲横抱她,犹豫一番,又缩回双臂。

“干嘛,嫌我重啊?”

“不是,月影,我……想让你走路。”

“为什么?”

“我……我想再听听,你的靴跟踩地面的声音。”

“……真是个怪人,好罢,走给你听。”

7.

“等等,我要洗澡,而且你牙都没刷……唔!”边月影走进酒店套房,被关上门的赵震离急不可耐地抱住索吻。

“恶心死了!”边月影嗔道,“等于我间接用舌头擦自己的靴子。你……你怎么是这种变态……”

“太好看了,月影,我等不及……不刷不洗,这样最好了……”赵震离以蛮力将她压倒在床,剥去百褶连衣裙,立时愣了神。

浴缸梦同款白色胸罩,连带子上的细纹都如同复刻。

不,我不能杀她,她是老边的女儿,我喜欢她,喜欢她的长靴,我只是要和她做爱,对,我只是……听我的,必须听我的!

赵震离拼命摇头。

“震离,你怎么啦?头痛吗?”边月影见此异常,轻抚他的脸颊。

“没事儿,月影。”赵震离剥去胸罩,褪下一半裤袜,笨拙地将她的双腿顶在肩上,开始了他人生中初次与活人的正常性交。

“啊!你轻点……疼死了……”

“月影,就一下,忍忍便好。”他下体用力,猛向前突刺,处子血顺着粗壮的阳具倒流而出。

“痛……嗯啊!嗯……”

边月影大呼小叫,又不时抢过律动节奏的主导权,虽令他极不适应,却也带来不少新鲜感,两人变换几次体位,最终以后入式完成同步性高潮,十指痉挛相扣。

“真舒服,如果她处在窒息状态,应该会吸得更紧,更舒服……”

空调冷风吹过,赵震离拉开被子,两人相抱温存。

“震离,我好困……”

“嗯,那你睡吧,月影。”

“帮我脱掉靴子好不好,脚痛……”

赵震离下床,细心拉开拉链,褪掉两只真皮及膝长靴,一股汗酸味涌出,他认真嗅了嗅,将一对莲足藕腿塞进被子,便坐在床侧,看着边月影的睡颜发呆。

“我到底在做什么呢?我该走了吧?不,走什么走,现在该去给浴缸放满水……”

卡哩卡哩,咕叽咕叽,嘎吱嘎吱,咕嘟。

边月影通身只穿着嵌花黑裤袜,睡得香甜。

“啊,初次和她见面,她说了什么来着,‘你抱的太紧,我喘不了气’?对,就是这句。”

赵震离拉起被子平平展开,将边月影挪在一侧,用被褥紧紧地裹着她轻轻卷动,好似在做懒龙,卷完之后,他用边月影的腰带隔被筒捆在小腹,又找来根绳子隔被筒捆住小腿,便坐下等待着。

“呃……呃……疼……腰好疼……”

边月影熟睡不到两小时,便给硬生生难受醒了,只觉得呼吸困难,身体被不停压迫,四肢剧痛,柳腰断了也似。

“月影,你很难受吗?”

“嗯……震离,别……别作弄我……让我睡一会呀,啊……一直卷着,会……会死的……”

最后三个字狠狠挑动了赵震离的敏感点,他伸手拉住腰带,又用力收紧一圈。

“别……震离,别这么捆,嗯啊……求你松一松,我,我上不来气,求你……呃!”

边月影两眼翻白,全身痉挛,双脚顶着被筒抬起,又无力落下。

赵震离阳具胀痛,大量前列腺液外渗滴落。他解开绳子,松了腰带,抻开被筒看时,裆部裤袜早已阴湿一片。

“果然是个骚蹄子,说是让我松一松,其实舒服的很吧?”

“呼……你欺负人……呼……”

边月影侧身抓着枕头,不住喘气,赵震离拿起长筒靴,原样穿在她脚上,随后将她的身子扳平,褪下裤袜插入。

“震离,让我睡一会再做……我好累……”

“不准睡,我要操死你。”赵震离粗暴地抽插几回,抓起手旁腰带,套在她颀长的玉颈上。

“震离,你,你要干……呼呃……”

“这次果然吸得比上次还紧……”望着边月影因缺氧而涨红的俏脸,他想。

“呃……呃……”

蹬,咚,一只长靴的靴跟砸在墙上。

边月影不解又委屈地望着他,双手抓住腰带,拼命向外扯。

赵震离的眼前又浮现出方才的幻象。

永夜,都市,牢狱,病人,怪物,高塔,黑雨,火焰。

烦死了,先射精再说,烦死了!

可是,她是除了父神之外,唯一叫我名字的人,多么好听的名字。

他松开腰带,边月影却已两手平摊,口吐白沫。他手忙脚乱地为她人工呼吸,帮她做复苏按压。

“咳……咳咳!呼……嗯……”

赵震离松了口气,再度将阳具捅入,刚被开发的阴道依旧紧窄。

射完第二发后,他为她盖好被子,端来一杯水给她喝。

“震离,你刚才,是真的……想杀了我吗?”边月影缓了十来分钟,虚弱地问道。

赵震离如犯错被抓的小学生般,深深低着头,点了一点。

“是吗,你真的想……”边月影顿了顿,又轻声道:“为什么啊?你恨我吗?我……我无意中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吗?还是……还是因为你要报复我爸爸?”

“不……月影,我不恨你,也不想报复你父亲。”

“那……那到底为什么?你对我哪里不喜欢……”边月影看了看自己被重新穿上的长靴,声音越来越小,“是我的身体让你不够舒服……还是……还是你不喜欢我脱了靴子睡觉……”

“都不是,都不是!”赵震离痛苦地抓着头发,“月影,与你无关,都是我的问题。我喜欢你,但我必须走了,我必须离开你,你父亲是对的,他是对的……”

赵震离粗粗穿上衣服,飞奔出套房。

“喂,别走,把话说清……啊!”边月影起身欲追,立时软瘫在床。

“可恶,一点力气也没……先接电话吧……”

赵震离冲出酒店,刚好撞进韦巽乾布设的包围圈,十几个黑衣人单手揣进衣袋,以他为圆心向内警戒。

“是赵兄弟吧?你手机一直没开机,边总刚找你呢。烦请跟我走一趟。”

“韦主管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他四下张望,“这阵势未免大了些,边总要见我,说一声就是。”

“赵兄弟,都是自家人,就别明知故问了,这酒店连保安都是咱们特勤总部或者保安组退下来的人在干,你说我怎么知道的。”韦巽乾郑重道,“大小姐在里面没事儿吧?你但凡再晚出来一分钟,我们就要攻进去了。”

“嗯,月影没事儿。”赵震离道,“只不过酒店的事儿我之前真不清楚……”

“那就好,赵兄弟请吧。边总脸色有些难看,多加小心。”

“谢谢韦主管提醒,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吧。”

8.

“把他给我绑了,出去待命!”

韦巽乾将赵震离双臂反铐在椅背上,带人离开。

“赵震离,我昨天还在跟你苦口婆心,你今早就照我脸上来一耳光,你是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非要吃罚酒不可?”边猎阴冷道。

“边总,你别激动先,我……我最后控制住了自己,没杀她,她没有生命危险……”

“喔哟,那你可真棒,我是不是还得嘉奖你?你昨天跟我是怎么说的?”边猎拿出手枪坐在他面前,“我问你,你糟蹋过她没有?如实招来!”

赵震离沉默了足有两分钟,开口说道:“只,只有两次……”

“你还嫌少了?畜生东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边猎连抽他两耳光,用枪口顶住他的眉心,“你和我是同辈人,你做这种事,你……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就非糟蹋我独生女儿?我平日待你如何?猎崖待你父子如何?老子真想崩了你!”

“边总,我老爹和我的全部几乎都是猎崖给的,如今我做了这种事,深感惭愧。我没啥可辩解的,只是遗憾不能再继续为猎崖建功。君教臣死,臣不死不忠。你开枪吧。”赵震离平静道,“只是别忘了把我丢进强酸里或者烧成灰,不然只怕杀不掉。”

边猎的脸色阴晴不定,终于放下枪,长叹一声道:“你有大用,我不能杀你……月影毕竟活着……这颗黄连,边某不吃也得吃了。”

“谢边总宽宏大量,我愿立军令状,以后绝不与她相见。”

“军令状就免了,但是你要屏蔽她所有的联系方式,她那边我也会想办法的。”边猎疲劳地摆摆手,“还有,第二条延续剂生产线铺设完毕后,你要带领保安组尽职尽责,不得出一点岔子。最后,跟双石的下轮谈判结束后,要确保给我取得他们做复现的证据,以上都做好了,我算你将功补过。”

“好,边总,我下周一开始就从熟悉保安组日常事务做起,一定办好。”

“此外,死可免,罚难逃。你明天就该注射本季度的强再生细胞了吧?我会通知李叶纹,暂停注射,也让你在这段时间想清楚利害关系。你保安组这块的工作做熟悉了,我再恢复注射,没问题吧?”

“……没问题,边总,我甘愿领罚。”

“嗯,那就这样吧。老赵,你可以回去了,今早……今早的事就此翻篇。”边猎收起枪,对通话器说道:“进来给他松绑。”

9.

边月影冲进总裁办公室,气冲冲质问道:“爸,凭什么不让我见震离?什么年代了,你不同意,我们就不能在一起吗?”

“凭什么?月影,你说呢?你脖子上那道勒痕,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边猎严肃道,“我不能眼看着我的亲生女儿飞蛾扑火!”

“就……就算是他做的,他最后总也没有杀我,我找他问清楚不就好了吗?可能……可能他只是有性窒息的癖好呢?”边月影的声调弱了一截,“你为什么叫他拉黑我,连基本沟通都不允许?”

“你太天真了,月影,你刚刚认识赵震离才多久?我跟他共事了二十多年,甚至比他自己都要了解他!他到底只是癖好,还是真的要杀你,你身临其境,难道毫无感觉么?”边猎无奈道,“就算抛开他实际年龄大我两岁这一点……”

“大你两岁?怎么可能?他岁数再大也不会超过四十。”边月影打断他。

“这事我没法跟你细讲,你不信就算了,这也不是重点。”边猎示意边月影坐下,耐心道:“重点在于,他不是正常人,他的性欲、爱意和杀意是倒错的,而且无法自控。他和你走得越近,越是爱你,你就越危险。你不会以为,他在公司里从事的是四平八稳的日常文书工作吧?”

“他跟我说过在特勤部,还会武功,我知道他是打手的……”

“不,月影,你的用词太过温柔,是杀手,”边猎纠正道,“而且,他的战绩可谓相当不赖,特别是,针对女性敌人的战绩。”

“是,是吗……”边月影咬着下唇,不甘心道:“除非有证据,否则我不信,谁知道是不是你瞎编的,只是为了不让我们在一起。”

“好……你一定要证据,我可以给你一部分。”边猎道,“但是第一,你看过听过便罢,谁也不能讲;第二,看到证据以后不要骗自己,当断则断。爸爸不愿强逼你做任何事,更愿你自己能想通。生命只有一次,无比可贵,世界广阔,你正值芳华,实在不应就此凋谢。”

见边月影点头,边猎打开办公平板,输入一串长密码。

“我先给你听听我和赵震离的几段对话录音吧,当然有些机密信息我做了模糊处理。后面还有一些他拍摄的视频和照片,你非要看的话,记得做好心理准备……”

10.

赵震离暂停注射的当晚,似并无异样,仍然仅睡半小时便起床锻炼,但随着时日渐长,他迟迟得不到新的强再生细胞补充,睡眠时间终于愈来愈久,乃至与普通人无异,精力、体能均开始显著下降。

“今天她也不在,不过也对,我在幻想什么?她怎么可能还来,说不定已经不在A市了……我已对边总有誓在先,以后,我也不必来这里便是了。”

在暂停注射后的第十天,赵震离一个人第十次走进曾听边月影唱歌的古风凉亭,坐在长椅上下定决心。

“就这样罢,只是可惜没机会道一声别。该回家了。”

他走出环形公园,向猎崖总部别墅区信步而去。

路上,赵震离无意间窥见一个坐在茶吧露天座位上的瘦小身影,他上前打招呼道:“是唐文古经理吧?有段时间没见了。”

唐文古抬眼看他,愣道:“你好,请问你是……”

赵震离这才想起来,自己只是看过他的资料,但二人现实中从无交集,无论是他戴了各种拟真面具的扮相,还是他的本相,唐文古都未曾见过。

“不好意思,我在猎崖和你不属一个部门,你不认识我正常,我之前也没机会认识你,”赵震离亮出工作证,递上名片,“现在认识大概不算晚吧?我叫赵坎,刚带了保安组。”

“赵坎”是他作为保安组组长的新化名。

“当然不晚,赵组长请坐,不嫌弃的话,我请你喝杯茶,”唐文古接过名片,温和笑笑,伸出手与他一握,“不过,我已经不是经理了,上回与双石的谈判结束之后,我就向边总提了内部离职,现在不过是闲人一个。”

“咦?唐经理离职了?为什么?”赵震离惊讶道,“你一直都干的挺好的呀。”

“岂止离职,我同时还向我妻子提了离婚。”唐文古端起茶杯,小酌一口。

“这……唐经理,恕我冒犯,总不会是因为柳……”赵震离猜测道。

“没什么冒犯的,我都看淡了。”唐文古平静道,“醉烟的确是契机,但不完全是因为她,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了之前所谓目的和意义的虚假,现在虽然未必找得到真的,但总好过活在他者的规训下。”

“啊?此话怎讲……?”

“赵组长,你觉得人的一生,生存也好,生活也罢,其意义是什么?倘若生存只是为了活下去,那么活下去的目的又是什么?”

“唐经理见笑了,这种宏大命题……我从来没想过,想也想不明白。”赵震离窘迫道。

“没什么见笑可言,因为我也不明白。人要么在回应这个世界的荒芜与残酷时找到真正的意义,要么在景观统治下被他者赋予虚假的意义,很遗憾,很长时间以来,我都是后者。”

“哦,是这样……”赵震离似懂非懂,“那……那和你辞职离婚的关系是?”

“赵组长虽然知道我,但可能不太了解我,”唐文古缓缓说道,“我是安分守己的小镇做题家出身,从小到大,都不断有他者为我的人生赋予、或者说强加意义,父母希望我将来出人头地;老师要求我学习好助他完成业绩;朋友期待我飞黄腾达时提携助力;上司命令我必须为公司KPI殚精竭虑;妻子催逼我不断上进以让家庭更美满充裕……但是,这一切存在一个巨大的空白——我自己,我希望我做什么?我内心的渴求是什么?我喜欢的价值和审美在哪里?”

赵震离安静而专注地倾听,连面前的茶杯也不去碰,唯恐发出一丁点噪音。

“我一直假装相信着这些他者赋予我的意义,直到与真正的痛苦迎头相撞。除了醉烟,我从没有真正地爱过女人,高芸不过是我奋斗的阶层跳板,谁叫她父亲当时在猎崖身居高位呢?但现实是残酷的,我出了轨,道德上为人不齿,醉烟是间谍,注定与我为敌。醉烟的真实身份和她的死,让我终于明白,我以前所秉持的,所努力的,所守护的,都是多么虚伪而脆弱的东西。”

“所以,与之前他者对你规训性质的给予和剥夺不同,柳醉烟的死让你第一次真正失去了一些什么,从而醒悟了很多……是这个意思吗?”

“赵组长真是简洁精炼,显得我太啰嗦了。”唐文古点头道,“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失去、背叛和离别,人是很难真正成熟的,遑论找到自己的意义。”

“你……你想再看看柳醉烟吗?她遗体还在,保存的很好,我可以拍照片给你……”

话一出口,赵震离心下直呼后悔:“我在犯什么糊涂!怎地忘了柳醉烟还被我从小穴到嘴上插着一根长钢管?这种照片给他看了,岂不是……”

“谢谢赵组长的美意,不过不用啦。她是我过往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我已不纠结于她,人各安天命,和她有那样一段回忆,足慰平生。”唐文古笑道,“我开始真正为自己而活之后,便不再沉溺于旧日的幸福与悲伤,内无所苦,外无所求,每多呼吸一分钟,便有一分钟的美好。《金刚经》云:‘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诚哉斯言!”

“总感觉唐经理突然之间就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了……”赵震离跟着笑道,“不过,这般日子也确实安逸闲适的很哪,只希望我将来也有福气能享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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