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并没有理会两位长老，她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萧筱和还在抽泣的蓝馨儿，程若雪和陈媚儿在一旁扶着她。所有的弟子无论哪个宗门，都在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天穹长老的脸上。

“蓝馨儿啊……上次我们围剿白一凡，是你去西方找到的人来帮忙对吧？”

天穹突然话锋一转，令蓝馨儿不由得一愣，随后像是看到了一线曙光一般连连点头：

“对的对的！是流云城的商队把我送过去的。”

“所以你也见识过西方人，和他们的‘魔法’对吧？”

“是的是的……”

“我记得，那次战斗中，也有魔族参与了围捕，那个魔族还给了白一凡致命伤害。不过她后来退入西方了，是不是？”

“师尊说的没错……”

“哎……好吧……”天穹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变化这么大。也许是我之前真的低估你了……你来吧。不过，不许耍小姐脾气，一切行动必须听我指挥。”

蓝馨儿大喜过望：“感谢师尊！”

“不必谢我，战场上可是有生命危险的……我不会随时保护你，你也必须跟上我们的节奏，为了活下去……你到时候可不要退缩。”天穹淡淡地说道，不再看欣喜若狂的蓝馨儿和台下表情各异的弟子们，只对各位长老点点头，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临走前只留下一句：

“你们各自准备武器和其他需要的装备，立刻出发！”

（二）、

圣地外围，山下平原。

如玉带般清澈的小河弯弯曲曲地从山上留下，缓缓淌过绿草如茵的平原。毫无杂质的河水中有鱼儿自由自在地游泳，阳光在河底的鹅卵石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水面倒映着碧蓝的天空，偶有落叶打着卷儿落在上面，溅起微弱的一圈涟漪。

几只通体灰色的小鱼围在水面上探出头，寻找着落水的虫子和植物种子。突然，水被搅动的声音让它们顿时转身遁逃，消失在石头缝里。水面剧烈的波纹也打碎了倒映的天空，将这抹画卷般美丽的蓝色搅得支离破碎。

水面重新平静后，天空的背景下映出了浅粉色头发少女的倒影。少女纤细白皙的手捧起冰冷的河水，细细擦拭着自己的头发，待到发梢不再滴落水滴后，再用棕色的发带绑成两条马尾。她穿着一身棕色与白色相间的连衣裙，看上去像是西方贵族家中的女仆一般。如果忽略她头顶那对令人见之色变的角的话。

少女头顶那对弯曲的尖角说明了她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仆，而是西方人谈之色变的异族，传说中喜食人肉，魔法高强，力大无穷的魔鬼。西方人称他们为魔族，同这些居住在魔界的异族展开了数百年的战争。时至今日，仍然没有完全结束。

“阿乌拉大人……”

少女面无表情地轻声说道，从地上提起与她的身形极不相称的巨大战斧。换作普通人，这么一个娇小的少女根本不可能提得动如此巨大的斧头。然而少女却仿佛只是抬起一根木棍一样将它扛在了肩上，稳稳当当地向前走去，这种看上去不太协调的景象也只能解释为魔族的魔法起的作用了。

一个身穿连衣裙的双马尾魔族少女，扛着巨大的斧头行走在天地间。

“阿乌拉大人……阿拉库奈大人……”

少女的低语淹没在风声里。

在她的身后，是一片狼藉的村庄。村民因为对她的畏惧已经作鸟兽散，低矮的屋子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尽管少女并没有用那柄斧头杀掉任何一个人，她给村子造成的唯一破坏是在庄稼地里开出了一条窄窄的土路，巨大的战斧像犁一样在地上翻出了深深浅浅的土沟。

天地间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吹过。

少女停下了脚步。

有什么东西裹挟在风中袭来，她警惕地举起了战斧。

一团火焰在少女暗紫色的眼瞳中亮起，热浪迎面而来。少女看似软弱的双腿猛地一蹬，以一个寻常人难以达到的高度迅速跳跃到了半空。伴随着火团高速从身边掠过的，还有一个穿着火红色披风的身影，一声中气十足的呐喊很快被她甩到了脑后：“烈焰掌！”

炽热的火焰很快扑向了她刚刚站立的位置，将一小片草地烧得焦黑。那穿着红色披风的身影也随之同时落到了她的背后，赫然是刚刚释放过法术的程若雪。威风凛凛的程若雪一击不成，迅速丢掉手中夹着的已经消耗殆尽的符纸，从腰间拔出长剑，径直向少女冲来。

“长老们说的魔族就是你吧？吃我一剑！”

“人类……”

少女面不改色，手腕轻抬，巨大的战斧顿时遮蔽了程若雪的大半视线。锋利的剑刃重重地砍在沉重的斧上，金铁交鸣，震得程若雪虎口发麻。

“呜……可恶……明明是个看上去还没多大的小姑娘，力气倒是不小……”

程若雪刚刚被她的外表误导，从而轻视了少女的力量，差一点让剑脱手飞出去。自己精心打磨的宝剑全力一击居然砍在了对方的斧头上，也不知道有没有砍出缺口……程若雪一边紧张地和面前的巨斧少女对峙，一边心疼着自己的剑。

“若雪！我们来帮你！魔族在哪里？！”

萧筱灵活的身影赶到，带着匕首的寒光划过天空，逼得魔族少女不得不看向萧筱冲来的方向。然而很快，双手持剑的陈媚儿也从另一个方向出现。在少女的正前方，浑身被紫色雾气包裹的天穹带着手握符纸的蓝馨儿降落在了她的面前，五个人将手持巨斧的魔族少女团团包围。

“就是这么个小姑娘？她还没我妹妹大呢……”

看清了少女的长相，陈媚儿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出发前听长老们的描述，她还以为魔族是什么高大威猛，青面獠牙的怪物，甚至长有三头六臂，有金刚不坏之身……然而眼前的少女彻底打破了她的这些幻想，让她一时有些无法接受。但理智告诉她，眼前的少女绝不可能是普通人类，先不说她头顶那标志性的双角，就说那柄巨斧，就算是天赋再高的修仙者，以这个体型也绝无可能使得动这样的武器……

“魔族的小妖女！看来下面那些村民说的妖魔就是你吧？我们是圣地的修仙者，奉命前来捉拿尔等！识相的话就乖乖投降！可免受皮肉之苦！”

天穹同样在心中惊讶于魔族竟然是这么个看上去柔柔弱弱，长得甚至有些可爱的小姑娘。但她显然更加沉得住气，并且更不可能忽视那违反常理的巨斧和醒目的双角。在自己的弟子面前，天穹只能视而不见，逼迫自己按照一般的处理流程劝说眼前的魔族投降。

“你……是谁……”

似乎并没有听到天穹那带有威胁意味的喊话，少女仍然面无表情地用这种低沉的语气询问道。

天穹一怔，她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敌人。一般自己面对的敌人都是要么完全无法沟通，只能战斗的发狂魔兽或者厉鬼，要么就是同自己斗嘴一番，之后再诉诸拳脚的人类。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反问她是谁。沉默片刻，天穹打起了警惕，试探着问道：

“我乃圣地长老天穹！你又是谁？”

“名字吗……我叫……莉妮耶……”

少女始终没有变化过任何表情，只有那柄大斧危险地扬了起来，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师尊当心！”

萧筱见状率先拔出了匕首，同时另一只手丢出符纸，厉鬼和萧筱同时冲向被五人夹在中间的莉妮耶。

莉妮耶以几乎看不清楚的速度回转，躲过了萧筱的刺击，战斧的握柄横扫而来，逼得萧筱不得不后退几步。而斧刃已经在相反的方向转过一个圆弧，正好将攻来的红色厉鬼拦腰切断，在空中飞散无形。

“怎么会！”

萧筱露出震惊之色，自己召唤的厉鬼居然仅仅一个回合就被敌人斩落。而眼前的魔族少女虽然拿的是巨斧，但灵活性却高得惊人，自己接连数次突击都没能划破哪怕她的衣角。萧筱也终于是收起了内心深处最后的轻慢，将匕首横在胸前。

“萧师姐！你封住她的退路！我来从背后攻击她！”陈媚儿高声喊道。

“还有我！”

程若雪挺剑而来，剑锋直指莉妮耶的后背。

“蓝馨儿！我会用我的法术堵住她逃向半空中的路，你伺机召唤落雷或寒冰，彻底封住她！”

双手翻动，天穹运起浑身功法，那似乎没有任何人可以穿透的神秘紫雾开始覆盖这片区域。

莉妮耶侧身闪过程若雪的剑，单手拎起巨斧，苍白的右手握住程若雪的手腕，瞬息之间就将她甩了出去。

“呜哇！”

程若雪重重地摔落在地，莉妮耶正好将巨斧重新横在身前，挡住了萧筱的匕首。然而此时，陈媚儿的双剑已经杀到，眼看下一秒就要捅穿她的后背。

莉妮耶的身形诡异地直立起来，握着巨斧进行了一个后空翻，居然轻巧地站在了陈媚儿的双剑之上。

“这女人……简直是魔鬼……拿着一柄巨斧还能行动如此灵活，我们三个人居然刺不中她哪怕一下……”

程若雪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情，而陈媚儿几乎愣住了。看着莉妮耶如蜻蜓点水般站在她的剑上，随后……

少女小巧但坚硬无比的拳头就和陈媚儿的脸来了个“亲密接触”，在她捂着那引以为豪的脸痛苦呻吟的同时，莉妮耶纵身而起，再次飞向空中。

“机会来了！”

“蓝馨儿！”

握着巨斧的莉妮耶冲进了天穹的紫雾之中，受到天穹磅礴的法力束缚，她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莉妮耶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情绪波动，有了一丝一闪而过的焦急。

这时，一道符纸飘落在了她的身上。

“唔……”莉妮耶发出一声不知是惊叹还是诧异的声音。

一道刺眼的闪光自天空降下，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贯穿了紫色的浓雾。刹那间天地一片寂静，天穹双手挥动，紫色的薄雾被闪电电离，闪烁着微弱的蓝色电光。身边的萧筱和蓝馨儿同时抬起头来望着天空，尤其是蓝馨儿，刚刚她终于抓住莉妮耶被天穹困住的短暂机会，释放了唤雷符，正中那团紫雾的中央。

干掉了吗……

蓝馨儿不太敢相信自己的攻击会起作用。唤雷符即使在东方的法术体系中，也是较为简单的法术。从刚刚那个魔族少女辗转腾挪的攻击方式来看，她相信没有几个人能在手握如此大一柄斧头的条件下如此灵活，此人定不是等闲之辈。在平时的模拟战斗中，就连自己的师姐萧筱都有许多种方法防御落雷，更别提魔族这种深不可测的敌人了。

果不其然，紫色的雾气散去些许，莉妮耶仍然好端端地浮在半空中，看不出她的表情是生气还是什么。除了连衣裙的下摆稍微有些焦黑的痕迹外，她看上去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就连那头扎起的马尾都没有任何松脱的痕迹。

“她怎么会那么强……”蓝馨儿面色凝重，已经将第二张符捏在了手中。天穹也少有地神色不再轻松，能够从自己的雾气中挣脱的人可不多，纵然是数名搬血境甚至洗髓境的高手，一时半会也休想从自己的雾中逃出。然而这个少女却……

莉妮耶身后的程若雪和陈媚儿也不好过。被莉妮耶握住手腕大力甩飞的程若雪撞到了一棵树上，令她感到后背剧痛。而陈媚儿居然第一次被人打到了脸，虽说这一下力道并不重，也不至于有毁容之虞，但一直顺风顺水，被宗门上下捧在手心里的陈媚儿哪里受得了这股气。当即挥舞双剑就再次冲了上去：

“你竟然敢打我？！萧师姐！蓝小姐！长老！我们一起上！这次看她这么躲！”

不好……蓝馨儿突然有种预感，她和萧筱还没有准备好进攻，程若雪也没有来得及占据一个好的攻击位置，最强战力天穹正在准备释放一次法术冲击。陈媚儿的攻击缺乏配合，几乎不可能击中莉妮耶。

“媚儿小心！”

程若雪焦急地呼喊起来，顾不上自己刚刚起身立足未稳，手腕翻转间将自己的剑投掷了出去。呼啸的宝剑闪着寒光飞向莉妮耶，封锁住了她的后路。

“吃我一剑！”媚儿厉声喊道，金银双剑交叉着向莉妮耶刺去。她连忙挥动斧头抵挡，然而毕竟战斧是重兵器，在媚儿越攻越快的剑法下有些难以招架。尽管并没有被刺中，却是丧失了躲避的余裕。眼看莉妮耶失去了最后的躲避机会，程若雪的剑就要刺入她的身体。

莉妮耶再次腾出一只手，握住了程若雪的剑。

怎么可能！程若雪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刚刚似乎无坚不摧，破风而来的剑顿时被莉妮耶生生握在手中，彻底无法再继续前进。而握着剑刃的莉妮耶不顾自己的手心被划破，向半空一抛就握住了剑柄。手持两把武器的莉妮耶一手宝剑一手巨斧，电光火石间就同媚儿接连短兵相接了十几次，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

就在众人眼花缭乱的时候，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程若雪的剑碎了。

媚儿的金银双剑毕竟是地级神兵，莉妮耶手持的魔族武器或许在对战时并不落下风，但程若雪毕竟不是主修剑术的修仙者，她手持的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剑。经受不住金银双剑的连续快速劈砍，终于是被砍碎了。

莉妮耶松开手，她手心中流出的鲜血和程若雪那变成碎片的剑一起落下。

有破绽……

媚儿心中一喜，尽管自己刚刚打碎的是程若雪的兵器，但她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自己连续地攻击下去，敌人看起来早晚会彻底招架不住。她攻击的速度越来越快，金银双剑已经变成了两道弧光。而莉妮耶也在媚儿的攻击下连连后退，看起来完全无法再防御其他人的攻击。

“大家一起来！她要招架不住了！”

不用再说第二次，萧筱的匕首和蓝馨儿的符纸同时杀到，轻飘飘的符纸贴到莉妮耶的后背上，顿时发出微光。蓝馨儿的寒冰符迅速起效，肉眼可见的冰花开始攀上莉妮耶的双腿。

“干得不错嘛师妹！”

萧筱意外地看了一眼蓝馨儿，手上却没停下匕首的冲击。带着萧筱体重的匕首从空中坠下，直取莉妮耶的头顶。

“还没完呢！”

蓝馨儿再次甩出一道符纸，几株粗大的藤蔓凭空拔地而起，牢牢地缠绕在莉妮耶的腿上，让她迈不开一步。

蓝馨儿颇为骄傲地望着萧筱：“师姐，你说过的，实战中，要多准备几道符纸才够用……”她握紧了手中小巧的玉瓶，那里面装着自己还没有吃完的丹药。

刚刚蓝馨儿使用了唤雷符后，就在丹药的帮助下快速回复了精血，随后利用媚儿和程若雪攻击莉妮耶的空档，再次画出了两道符纸准备使用。她十分清楚自己并不擅长高伤害的攻击，目前也还没有足以威胁到莉妮耶的攻击手段，于是她释放的全部都是阻碍敌人行动的法术，尽全力为自己的师姐和师尊制造攻击的机会。

冰柱一路生长，莉妮耶的下半身挂满了冰碴。

藤蔓盘旋而上，彻底锁死了莉妮耶的行动之路。

看着萧筱如流星般坠下的身影，蓝馨儿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师尊也会夸我的吧……

就在这时，蓝馨儿听到莉妮耶叹了一口气。

“哎……”

“缠斗太久了，阿乌拉大人和阿拉库奈大人要等急了……”

蓝馨儿愣住了。

她在说什么？

阿拉库奈？

那不是师尊见过的那位魔族吗？

“呀——”

萧筱的喊声将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只见她的匕首在距离莉妮耶的头顶还有一点点距离的时候骤然静止了，好像被什么无形的结界阻挡了一样。尽管萧筱发出愤怒而又吃力的咆哮，但那匕首却是怎么也刺不进去。

莉妮耶巨斧一挥，如钢铁的小山一般向萧筱袭来。萧筱不得不连忙翻身躲避，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媚儿趁机上前一步，双剑再次砍向莉妮耶的头顶，然而再次被她挥斧弹开。

“还有我呢！就算你弄坏了我的剑！我还有这个！”

程若雪站起身来，愤怒地咆哮。手掌一翻之间，指缝中露出一道道苍白的银光，如同铺天盖地的网一般飞向莉妮耶。

这是程若雪的另一件攻击武器，这些银光实际上是由细线操控的毒针，寻常人很难全部防住。只要有一枚击中人体，就会瞬间失去战斗力，短时间内便会毒发身亡。这些毒针在她的操纵下以近乎完美的角度袭来，莉妮耶就算再擅长她的巨斧，也无法全部挡掉。

巨斧横在空中旋转，沾着毒素的银针根根落地。与此同时，莉妮耶也挣脱了蓝馨儿的冰符和藤蔓束缚，重新摆起了攻击姿态。

然而银针越来越多，直冲莉妮耶的要害而来。

“我看你怎么躲！”

见天穹的攻击也即将出手，程若雪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天穹刚刚一直在积蓄力量准备攻击，她必须保证一击命中，而自己的银针无疑是最好的禁锢法术，甚至还有可能给敌人造成额外的伤害。

莉妮耶身上骤然绽放出一团微弱的白光笼罩全身，下一秒，令她们无比熟悉的紫色雾气出现在她的周围，那些威力无穷的银针全部飞入了紫雾之中，直接消失无形。

“这……这怎么可能？”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程若雪等人顿时满脸震惊，连天穹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长老的法术吗？”

“可是……这……这不可能啊……”

在她们难以自抑的惊呼声中，莉妮耶一动不动，直到所有的银针都被紫雾吞噬消融，程若雪对此毫无办法。她只带了这一盒毒针，何曾想过莉妮耶也会释放和天穹一模一样的紫雾。

“模仿的魔法……”

蓝馨儿听到莉涅如此吟道。

“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灵光一现，蓝馨儿看向同样若有所思的萧筱和天穹。“莉妮耶的能力是模仿，她刚刚和我们战斗中一直使用的是她的身法和对巨斧的操控，而她真正的能力，是模仿！因为刚刚被师尊的紫雾包围过，她学会了这种攻击方式！”

“原来是这样……”

“没错！所以我们不能贸然攻击了……”天穹点点头，周身凝聚的紫光逐渐开始消散。

蓝馨儿手握符纸，和萧筱一起在天穹身侧警戒着。而程若雪和陈媚儿满脸的不甘和委屈，但却不敢再贸然出手，尤其是失去了武器的程若雪，更是只能悄悄吞下一颗人元丹，恢复刚刚消耗殆尽的精血。

然而莉妮耶并没有攻击过来。她重新将斧头扛在肩上，默默地望着她们。

“为什么……攻击我……”

“你残杀平民！食人饮血！”程若雪最先沉不住气。

莉妮耶淡淡摇头：“我只喜欢苹果。”

“你……你同我们圣地为敌，扰乱我们的秩序！”

“我要到西方去……我要……找到……阿乌拉大人……还有……阿拉库奈大人……”

这次，就连天穹也是面色一怔：“阿拉库奈？那个和我们一起围剿过白一凡的蜘蛛？”

“阿拉库奈大人……是蜘蛛女王……”莉妮耶纠正道。

“这么说……你不是来与我们为敌的？”蓝馨儿试探着开口。

莉妮耶摇了摇头。

“阿乌拉大人……等急了……”她看上去真的有些着急。

“师尊……这到底是……”萧筱忍不住问道。

天穹示意她们收起武器：“我知道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都清楚了……”她叹着气摇摇头，“本来，我们根本没有必要打这一场……”

接下来，她将同阿拉库奈一起围剿白一凡的往事讲给了萧筱、程若雪和陈媚儿听。莉妮耶乖巧地坐在地上，巨斧放在自己的身旁，像是什么听故事的小女孩。一开始她还坐得很远，后来想来也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悄悄地凑了过来。

最终，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莫名其妙地结束了，大家也没有了敌对的理由。天穹表示她会和圣地交差，并为莉妮耶指明了前往西方的道路。

“要小心啊，快点找到你的主人。下次遇到误会要早点说嘛，真是的……”

蓝馨儿拍拍莉妮耶的肩膀，像是很亲密的样子，目送她渐渐走远了。

看着莉妮耶消失在远方，几人站在原地，纷纷议论起来。

“这么说，莉妮耶小姐是要到西方的库尔兹王国，找她的主人。”萧筱点了点头。“看来纯粹是一场误会呢……”

“听上去挺有意思的……”陈媚儿表示赞同。

“我也好想参加啊……和魔族一起征服世界什么的，比当名门正派有意思。”程若雪跃跃欲试。

奇怪的是，天穹作为长老，居然微笑着看着她，并没有出言阻止。

或许未来有一天，她们会成为并肩作战的伙伴吧……

也许会吧。

天穹抬起头，从未发现今天的天空居然是那么的清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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